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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1章 食货志

    建安九年的chūn天,在不知不觉中到来。

    冰雪消融,颖水滔滔,河两岸的垂柳,已生出嫩绿枝芽,透出勃勃生机。原野中,地气勃发,预示着新的一年到来。随着雨水的临近,水獭开始捕鱼,并把捕获的鱼儿摆放在岸边,如同祭祀一般,感谢上苍恩赐。而后才会慢慢的享用。

    正月中,天一生水。

    雨水的到来,给大地注入了活力。

    一夜小雨过后,曹cào披衣走出卧房,jīng神抖擞。

    白沟,已开凿完毕。

    对邺城的攻击,也准备妥当。

    接下来,将是他横扫河北的开始。去年一冬,曹cào总感觉有些心悸。刘备在新野县虽然还不成气候,但峥嵘已露。这个人在去了荆州后,似乎变了个模样。特别是在得到那不知何方神圣的诸葛亮辅佐,更与早先,有完全不同的感觉。

    如果在以前,刘备说不得会对南阳发动攻击,以扩大地盘。

    而闲杂,刘备却悄无声息……

    可越是悄无声息,曹cào就越是紧张。他有一种预感:刘备已脱胎换骨,进入了另一个境界。如果说,以前的刘备还有些张扬,有些锋芒外露的话,如今的刘备,变得格外内敛。据贾诩回报,刘备的实力一直在扩张。新野县虽小,却是个土地féi沃的地方。刘备据此沃土,收拢百姓,把这小小的一个县城,治理的井井有条。一个冬天的时间,整个新野的人口暴增三万余人,令曹cào感到心惊。

    他,从只重军事,逐渐演变为一个军政兼顾的枭雄!

    谁都不能否认刘备的军事才华,不管是在初出茅庐时期,与黄巾鏖战;亦或者是在徐州时,左右逢源。汝南一战,千里大迂回更是刘备军事才能的巅峰体现。

    可惜投奔袁绍以后,只能做一个马前卒,所以难以施展才华……

    而今,这家伙开始沉淀了!

    从一个只知道征战的家伙,变成了一个知道收敛,学习隐藏锋芒的枭雄。

    可越是如此,曹cào就越是担心!

    河北之战,必须要尽快结束……否则,一旦刘备羽翼丰满,夺取了荆州,必有大祸。同时,曹cào又有些恐惧。如果继续留在许都,一旦刘备突破南阳防线,便可兵临颍川。到时候,许都将直面对手,实在是太过凶险。当初,曹cào因躲避袁绍锋芒,而定都许县;而今,他必须要考虑刘备的威胁……若是能dàng平河北,邺城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念头刚一升起,便被他按捺下去。

    算了,想这么多,倒不如考虑一下,如果征伐冀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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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胜殷,杀受,立武庚,以箕子归,作《洪范》。

    惟十有三祀,王访于箕子。王乃言曰:“呜呼!箕子。惟天yīn鸷下民,相协厥居……”

    从远处的青梅园中,传来一阵朗朗读书声。

    那声音带着几分稚气,却又充满了活力。曹cào听到那声音,不由得心情顿时愉悦。他听得出,读书的人正是他那宝贝儿子曹冲,而读的,却是《尚书-洪范》。

    “君明,仲康,咱们过去看看。”

    曹cào突然打消了处理政务的念头,对紧随身后的典韦和许褚笑道。

    两人相视一眼,也不出声,只是用力的点了点头。

    三人沿着院中小径,直奔青梅园。晨间的露水,打湿了曹cào的衣襟,而他浑然不觉。走进青梅园,就见一个小亭子里,三个少年正跪坐亭中,背诵文章。环夫人则闭着眼睛,似乎假寐。可实际上,却又在聆听着三个少年背诵的内容。

    曹冲,在背诵《洪范》。

    荀俣,看得是《淮南书》。

    而邓艾背诵的,却有些古怪,似乎是兵书,但曹cào从未听过。

    脚步声,惊动了环夫人,却没有惊动三个孩子。环夫人睁开眼睛,看到曹cào,连忙想起身。却见曹cào把手指放在嘴上,示意她不要打搅孩子们背书,然后站在凉亭外,面带笑容,静静聆听……环夫人见此,也就作罢,旋即又闭上眼睛。

    片刻后,几个孩子把书背完了。

    曹cào这才大笑着,鼓掌喝彩。

    “父亲!”

    曹冲扭头看去,见曹cào,立刻兴奋的跑上前来。

    已八岁有余的曹冲,看上去很健壮,个头也比同龄人高出不少。而荀俣和邓艾连忙上前行礼,而后恭敬的在一旁垂手肃立。

    “仓舒刚才读的,可是《洪范》?”

    “正是。”

    “可我记得,你去年就已经学过,为何今又重读?”

    曹cào走进凉亭坐下,招手示意三个孩子上前。

    典韦和许褚,则分立亭外,抱胸而立。

    曹冲搔搔头,有些羞愧的说:“先生来信,说读书不可囫囵吞枣,并提问孩儿八政之说。孩儿有些看不明白,便决定依照先生所言,重读《洪范》,还有《货殖列传》和《食货志》。这两天再读下来,觉得颇有收获,故而再三诵读。”

    “先生?”

    曹cào以为曹冲说的先生,是官学的老师。

    环夫人在一旁轻声道:“仓舒只认一个先生,就是友学。”

    “哦?”

    曹cào一怔,旋即笑了。

    “仓舒还在向友学求教吗?”

    “一直未曾中断。这孩子每每遇到问题,都会想到去找友学解释。不过之前友学忙于政务,所以便托付月英和小真代为讲解。偶尔会写信询问仓舒的课业,并提出一些问题,让仓舒思考。有时候,还会着重介绍一些书籍,让仓舒重读。”

    “是吗?”

    曹cào这一年来,忙于河北战事,倒是疏于对曹冲课业的检查。

    他低头,看了一眼摆放在书案上的几本书,眉头不由得轻轻一蹙。

    《尚书》、《货殖列传》、《食货志》……

    他发现,曹冲读的书,似乎一脉相承,全都是有关食货的书籍。抬起头,曹cào疑惑的看了一眼曹冲,片刻后沉声问道:“仓舒,何以如此关心这食货之事?”

    曹冲想了想,朗声道:“管子曰,仓廪实而知礼节。自古民以食为天,而王以民为天。由此可知,食货是根本。先生说:不知食货,不可以治天下!孩儿颇有感怀……去年孩儿就学时,先生曾赋诗一首: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孩儿当时并不太理解,可重读食货后,方知这食货之重。”

    曹cào眼中,流露出欣喜之sè,连连点头。

    打天下时,或许可以不知食货;但若治天下,怎能不知食货?

    如今,他在打天下;而未来,治天下的人,必须要懂得这民生经济。曹冲开始重视食货,说明他已经开始关注以后的事情。他才只有八岁,竟然就有这等眼光?

    不过,曹cào心里随之一颤。

    曹朋似乎是在着重培养曹冲治天下的本领,难道说,他是在……

    这念头一出现,就再也无法抹灭。曹cào脸上虽然带着笑容,可这心里却有些嘀咕。

    “嗯,仓舒所言,极有道理。”

    曹cào说着话,拿起了另一本书,“小艾,这是谁写的?”

    “回司空,此乃舅父所著。”

    “是吗?”

    曹cào翻开来,但见扉页上写着《三十六计》四个大字。

    好大的口气啊!

    他翻开扉页,往下看去,却见三十六计的总纲。根据其计谋类型,分为胜战计、敌战计、攻战计、混战计、并战计和败战计六种。这书中的开篇,便是胜战计,记载六条计策,分别是瞒天过海、围魏救赵、借刀杀人、以逸待劳、趁火打劫和声东击西。每一条计策下面,都会有相应的注释,以及一些案例的注解。

    比如这瞒天过海四个字后面,便写着:备周则意怠,常见则不疑。yīn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内。太阳,太yīn。

    再往下面,则有三个战例,专mén用于解释。

    而这些战例,大都出自于chūn秋战国时期的战事,除此之外,还有楚汉之争,以及有汉以来的几次经典战役。这一看不要紧,曹cào顿时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不过,这书里只注了胜战计,其他五个类型,并无记载。

    曹cào忍不住问道:“小艾,何故未有其他战计?”

    “舅父今正忙于事务,故而还未写出来。这六条计策,是舅父在去年时派人送来,让我闲暇时学习。”

    曹cào听罢,不由得轻轻点头。

    “那就是说,你舅父尚未完成此书?”

    “没有吧……月英舅母说,若舅父完成了,肯定会派人送回来。如今既然没有动静,想来是还未完成。”

    曹cào忍不住感慨,“友学,真奇才哉。”

    环夫人轻声道:“仓舒这一年来,在官学中就读,回来时常说,先生讲解的无趣,不若友学生动。妾身是觉得,既然友学有此才能,何不让他回来,继续教授仓舒?总好过那那些迂夫子误人子弟。再说了,河西苦寒,让他留在哪里……”

    “妇道人家,懂个什么?”

    曹cào忍不住呵斥道:“河西,乃节制西凉要地,更是关中北面屏障。

    当初友学建议立足河西,也是他自己的选择……而今,他刚站稳脚跟,怎能轻易离开?不过,夫人说得也有道理。仓舒聪慧,又有友学早先启蒙,已非同龄人可比。既然如此,以后就不比去官学就学,且让他随着xìng子,自行发展吧……

    对了,小艾!”

    “喏!”

    “日后若你舅父有新作来,一定要抄录一卷,送给我。”

    邓艾连忙答应,正准备退下来,却听曹cào道了声:“且慢!”

    他扭头与环夫人低声说了两句话,环夫人一笑,轻轻拍了曹cào一下,起身离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环夫人带人回来。

    那奴婢的手中,还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几卷竹简。

    “小艾,拿回去,慢慢品读。”

    “这……”

    “此乃我所著《孙武十三篇注解》(亦即孟德新书雏形),尚未全部完成。我观你舅父所著三十六计,与我新书颇有相似,你既好兵学,就拿回去慢慢研读。若是有不解之处,可向你舅父提问。不过一定要把他的回信,抄录给我,如何?”

    邓艾闻听,万分欣喜,连忙躬身道谢。

    环夫人白了曹cào一眼,却见曹cào脸上露出一种高深莫测的笑容,令她心里一动。

    司空此举,莫非另有深意?

    大军将动,会有诸多琐事。

    虽说荀或解决了大部分问题,可曹cào还是要做出一些安排才好。比如,许都兵权由谁节制?比如各项政务,该归谁打理?林林总总,看上去好像不多,可安排起来,却是极为繁琐。好在,随着夏侯渊自山东归来,使得许都安全可以保障。

    夏侯渊,拜卫将军……”

    待处理完后,天sè已晚郭嘉正准备回去,却被曹cào唤住。

    他随着曹cào,来到后宅的书房里,见书房里的陈设,似乎有一些奇妙的变化。

    以前的坐榻和长案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太师椅和一张半人高宽大的书案。

    ”这是友学在河西,根据胡人的家具做出来的新玩意儿。

    开chūn时,他派人送来了一套,还有八十卷伯喈公当年的藏书。据说,是昭姬背写出来。他让人在许都买一些能读书识字的婢nv,说是要送给昭姬, “呵呵,说起来也怪丶昭姬颠簸流离多年,居然不肯返回故土,居然选择留在了河西。”

    曹cào开篇,一副嬉笑之sè。

    末了还眨了眨眼,透着一副,你懂的,表情。

    郭嘉知道,曹cào把他留下来,很可能是要讨论关于曹朋的事情。

    不过既然曹cào不先开口,郭嘉也不会主动提起。于是笑呵呵道:“才子佳人,最是美谈。友学才学横溢,昭姬更是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在一起,留在河西倒也正常。”

    “哈哈哈,奉孝所言,深得我心。”

    曹cào笑罢,脸sè突然一变。

    “奉孝,近来可曾听到什么风声?”

    “哦?”

    郭嘉愣了一下,有点捉摸不定,于是摇摇头,轻声道:“最近嘉身体不适,故而很少留意外面。”

    不是我不关心,是我身体不好!

    曹cào一笑,“我却听到了一些说法,言仓舒聪慧,甚得吾心,可以为世子?”

    那双细长的眸子,如鹰牟般,凝视郭嘉。

    郭嘉心里一动,故作惊讶道:“不会吧,仓舒年仅八岁,谁会那般无聊,言及此事?”

    “耳是,子桓却信了。”

    曹cào,步步紧bī。

    郭嘉道:“子桓公子年岁已长,若继续留在漆县,眼界不免狭窄。今返回许都请战,倒也是一个机会。河北之战在即,正是子桓建立功业之时,我看很合适。”

    曹cào忍不住笑了!

    他想要套郭嘉的口风,可是郭嘉就是不往上靠拢。

    他摇摇头,“奉孝,你知我意。”

    郭嘉顿时沉默了……”

    他知道,这一次他恐怕是无法躲避过去。于是,沉yín片刻后,郭嘉抬起头,正sè道:“司空正值chūn秋鼎威,何必急于立嫡?”

    ”虽非我所愿,却不得不为之。”

    曹cào叹了口气,轻声道:“子淄故去后,一直有人劝我。可我却总是无法下定决心。子桓沉稳,子建才高,而仓舒聪慧,皆上上人选。但问题是,子桓根基不稳,无甚功勋,难以服众;子建好清谈,才学虽高,可为名士却不足以当大事。仓好“年纪太小,而子文好勇斗狠。我本想等过几年再想此事,但现在……”

    做大事,当需早筹谋。

    有些事情若没个准备,万一发生,岂不是措手不及?

    袁绍昔年犹豫,而使河北混luàn;此前车之鉴,我需及早筹谋,以免重蹈覆辙啊。”

    曹cào说的很隐晦,但郭嘉却听出了其中的意思。

    他在担心!

    可他又担心什么?

    当曹cào提及袁氏诸子的时候,郭嘉心里一动。联想到之前曹cào楗及曹朋,顿时豁然开朗。

    莫非,曹cào担心党争?

    这可是一个大问题,郭嘉也不得不小心谨慎。在沉yín半晌之后,他轻声道:“主公,友学……“丶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又思忖了一番之后,蓦地向曹cào看去,眼中流露出惊骇之sè。

    ”主公,我有一计,可使主公无后顾之忧。”

    ”讲!”

    郭嘉咬咬牙,“今日主公曾示友学三十六计。虽只胜战计,但却……”

    主公,敌已明,友未定,引友杀敌,不自出力,以《损》推演。不知若何?”

    曹cào的眼睛眯缝起来,闪过一抹jīng芒。

    半晌后,他突然笑了“哈,奉孝说笑,某不过随意一说,奉孝不必往心里去。”

    “哈哈,嘉亦说笑。”

    “那早些回去歇息吧。”

    “嘉,告退。”

    郭嘉起身离去,而曹cào则端坐太师椅上,手指轻轻敲击扶手,陷入了沉思之中……”

    初chūn的风,仍有寒意。

    郭嘉走出司空府,激灵灵打了个寒蝉,才觉察到,他内衣几乎湿透。心里,隐隐有些发冷,却又忍不住有一些兴奋。他可以感觉到,那禁锢曹cào野心的紧箍咒,有此松动。事实上,到了如今的这个地步,曹cào可说是大势已成,只待北方平定。只是此前,曹cào一直有所顾虑。而今,他这种顾虑,好像有些消减。

    不过,曹cào对曹朋,似乎有所警觉。

    郭嘉虽然没有想明白这其中的机巧,但还是觉案到了”

    但愿友学莫要怪我!

    他暗自叹息一声。

    刚才与曹cào说的那一番话,源自于曹朋《借刀杀人》之计的解释。曹朋,是刀!杀谁?曹cào知道,他郭奉孝也清楚”只是目前而言,时机似乎尚未成熟。

    也唯有这样,才能让曹cào消减去对曹朋的顾虑。

    希望他,将来能明白我的苦心吧!

    郭嘉用力甩了甩头,登上停在司空府外的马车。这件事,必须忘记,就当没有发生过见“”去毓秀楼!”

    随着郭嘉一声吩咐,车夫应诺,杨鞭在空中啪的一声脆响,赶着马车缓缓驶动。

    建安九年,二月。

    曹cào挥师征伐邺城,河北战事,一触即发。

    而与此同时,远在河西的曹朋,一身斜襟短襦,赤着脚,扶着曹公犁,站在田垄上。

    中原的土地,已经开始耕种。

    可河西,才刚刚解冻。黑sè的土地,在经过一个冬天的蛰伏后,终于要开始播种耕种。曹朋作为河西郡太守,必须要参加这开耕的仪式。事实上,他名下也有一些田地,作为耕田。而身为一郡太守,他要开这第一犁,以鼓励大家农耕。

    两头耕牛,在田垄上静静站立。

    而曹朋一手执鞭,一手扶着耕犁,随着一阵欢呼声,杨鞭赶牛,扶耕犁而走。

    锋利的犁头,破开沉睡了一个冬天的土地。

    带着一股土腥味儿的地气扑面而来,令人顿感jīng神抖擞。

    田垄周围的百姓,不由得欢呼雀跃起来。看着那黑sè的泥土不断翻滚,一个个笑逐颜开。

    走完一垄,曹朋停下来,微微喘息。

    步鸾和郭寰连忙上前搀扶,而作为河西郡二把手的步骘,则从曹朋手中接过耕犁,继续开垦土地。接下来,庞统、徐庶、郝昭、夏侯兰还有潘璋这些河西郡大员,会一个个的上来。待他们耕完了之后,也就代表着,河西屯田正式开始。

    同样的仪式,不仅仅是在红水县。

    凤鸣堡、廉堡、胡堡还有武堡,都有这样的仪式。

    其中廉堡的耕地最多,因为其县城已经建设完毕,算是正式投入。而红水县,随着chūn回大地,也准备复工。胡堡和凤鸣堡,需重头开始,而武堡则是在红水集的基础上,进行改造。整个河西,如今有耕地三万顷,远远达不到曹朋的要求。

    在曹朋的计划 里,至年末时,河西郡要达到六万顷的耕田才可以。

    不过呢,耕田倒不急于一时,大批的奴隶,将会以修建城池为准,而后才会着手开荒。总体而言,河西郡今年的任务很重。如果能按照计划实行起来,待来年可以将人口增加至四十万人。这需要一个缓慢的时间,更需要曹朋等人的努力。

    从步鸾手中接过湿巾,曹朋擦了檫额头的汗水。

    这农活,比练武还要辛苦。

    才一垄田,就让曹朋气喘吁吁……”

    蔡琰带着甄宓,站在人群里,看着曹朋那笨拙的动作,忍不住哈哈大笑。甄宓也想笑,却又不敢笑。毕竞,她现在还只是一个俘虏,和蔡琰的身份,全然不一样。从最初被掳来河西的惊慌失措,到现在渐渐的平静,甄宓在慢慢的习惯。

    “小鸾,小寰”再过两年,这里一定会成为漠北一颗明珠,你们信不信。”

    站在田头上,曹朋意气风发,手指田间,颇有些指点江山的气概。

    这时候,庞统刚接过耕犁,一个不小心,就摔倒在地上,模样好生狠狈。

    步鸾郭寰等人,忍不住大笑。

    而曹朋也是摇着头,对跟随在他身边的曹彰道:“看到没有,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想要做一个优秀的泥腿子,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先生,状元何物?”

    ”呃“”

    曹朋突然意识到,他好像忽视了什么事情。

    状元这个称呼,好像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出现。他想了想,并没有开口解释,而是推了一下曹彰,“子文,你也过去试试,让我看看你这耕田的本事如何?”

    我好像一直忘记了什么事情?

    可,究竞是什么呢?

    就在曹朋思忖之时,远处一匹战马疾驰而来。

    ”公子,河东战报”高干率部,袭扰河东,卫觊将军已出兵平抚,请公子提防。

    第453章 凉州luàn(一)

    高干,出兵了!

    这即在曹朋预料之内,同时也有些令他意外。

    李儒果然不愧当年凉州第一谋主的称号,竟然把袁氏的反应算得如此准确。

    那么接下来,马腾就该出手了吧……

    曹朋并没有急于把这消息告诉其他人,而是在沉默片刻后,继续让大家开垦田地。

    来就来吧,难不成,老子还他怕马家父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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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城,郡廨。

    韩遂也得到了高干出兵的消息,在花厅中徘徊,犹豫不决。他不知道,是否该出兵呢?

    马腾来信,邀他联手出兵。

    可韩遂心里,却不愿意和马腾一起造反。

    袁尚使者为马腾画了一个大饼,令马腾心醉。但在韩遂眼中,那计划几乎不可能实现。袁绍尚不是曹cào的对手,更何况袁尚兄弟?如果这件事,是袁绍 一手策划,那么韩遂说不得会心动。但袁尚兄弟……不过志大才疏之辈,绝无可能。

    马腾,野心勃勃,且心高气傲。

    自恃伏波将军马援之后,总想着要做一番大事业。他在河西栽了一个大跟头,虽说元气未伤,却让他无法接受。而且,河西对武威而言,有着极其重要的战略意义,马援自然不会心甘情愿的坐视河西被人占居,随时都可能威胁到武威。

    他想要夺回武威!

    这一点韩遂心里很清楚。

    可问题是,他能夺得回去吗?

    韩遂不是很了解曹朋,但也听说过曹朋的名士。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韩遂和曹朋属于同一种人。曹朋是中原名士,韩遂是凉州名士。说起来,韩遂这辈子最希望的,就是能够融入进中原士林的圈子里面。可惜,凉州偏荒,又是胡汉错居之所,在中原人的眼中,总是有那么点不入流。

    曹朋入主河西,韩遂就一直在关注曹朋。

    从他一开始的隐忍,到后来的突然爆发,每一个举措,都使得韩遂无比称赞。

    现在,马腾让他起兵反曹,韩遂真不愿意点头……

    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韩遂转身看去,就见一个青年将军,迈大步从屋外走进来。

    “彦明,你来的正好。”

    韩遂看到这青年,顿时笑逐颜开。

    来人,名叫阎行,字彦明,是韩遂的nv婿。

    他也就是那尹奉所说,真正的凉州第一武将。之前马韩不合,jiāo兵鏖战。阎行曾与马超鏖战三百合,最后折枪差点要了马超的xìng命。这其中,有运气的成分,但也是阎行的本领高强。如果他没有那么高的武艺,恐怕也无法和马超相争。

    那场大战,发生于建安元年,距今已有八年。

    昔日的莽撞少年,已变得沉稳有度。马韩相安无事,其中有一部分原因,便是阎行的勇武,令马氏父子感到心惊。韩遂膝下无子,只有一nv,还嫁给了阎行。在韩遂眼中,阎行几乎就等同于他的继承人,平日里自然是极为倚重。不管大事小事,他都会与阎行商议,询问阎行的意见。这次马腾邀他出兵,韩遂自然要把阎行找来,询问一下他的意见。

    阎行,身高八尺有余,细腰乍背,极为英武。

    “丈人,究竟是什么事情,使丈人如此焦虑?”

    “彦明啊,你且坐下。”

    韩遂示意阎行落座,而后将马腾的那封书信,递给阎行。

    阎行看罢,眉头微微一蹙,“马寿成yù反乎?”

    “袁尚邀他出兵,并许以关中王之名。加之他去年在河西折了面子,自然有心讨回。

    今,高干自并州出击,袭扰河东。

    关中卫觊已调集兵马,抵御高干……卫觊之前,还向我借兵!言共同御敌……我借口河湟羌胡有变,不敢chōu调兵马,推诿过去。现在马腾也要我出兵,我着实有些犹豫。

    马腾胜了,他是关中王,我还是金城太守。

    马腾若是输了,则家破人亡,而我也要面临曹公报复。可如果我不答应,势必要与马腾反目,到时候金城少不得又要面临刀柄之祸,实非我所愿见到的结果。”

    韩遂对阎行,倒是没有半点隐瞒。

    马腾在信中写的明白,若占居关中,愿与他平分凉州。

    听说去好大的一个yòu惑!

    可实际上,什么叫做平分凉州。如今的形式,和平分凉州又有何区别?他坐拥金城,背后有河湟胡骑为臂助,坐稳了一方诸侯之名。韦康见他,也很恭敬,凉州各郡,他出入自由。平分凉州?究竟怎么个分法?了不起把陇西jiāo给他而已。

    可问题是,韩遂对陇西的兴趣,还真不算太大……

    阎行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认认真真,把书信看罢。

    而后,他冷笑一声,抬手三把两把,就把那书信撕得粉碎。

    “马寿成打得好主意。”

    “彦明这是何意?”

    “丈人,马家父子分明是对您不怀好意啊。”

    “此话怎讲?”

    “他让咱们攻打陇西,他自武威出兵,夺取河西后,渡河而击安定和北地两郡。

    可您想过没有,您若是攻打陇西,就必须在早期承受三郡之联手夹击。陇西乃凉州治所,屯扎驻兵。西部校尉王猛,戎丘都尉王买父子,皆虎狼之将,有万夫不挡之勇。我曾见过那王买,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sè。况乎那临洮令石韬,颇有能耐。在临洮虽只一载,却令百姓信服;武山氐何等嚣张,被他兵不刃血收服。此人有远谋,加上王猛王买父子,绝不可能一举攻破。而安定张既,汉阳杨义山,非无能之辈。若连三郡之力,只怕不等马腾出兵,金城已然危矣。”

    阎行所说的杨义山,就是凉州别驾,参军事,北地郡太守杨阜。

    这杨阜本事天水郡冀县(今甘肃甘谷东)人,建安四年,以凉州从事的身份,做凉州刺史韦端的使者出使许都,被任命为安定长史。杨阜回凉州后,关中诸军问袁绍曹cào谁可获胜,杨阜回答:袁绍宽厚而不果断,好谋略而缺乏决策。不果断就没有威严,缺乏决策,就会误事。虽然现在强大,却不可能成就大业。

    而曹公有雄才远略,决断应变毫不犹豫。法令统一,而军队jīng良。能使用不循常规之人,所任用的人,也都能各尽其力,是一个能够成就大事的人,可以追随。

    也正是因为他这番话,最终使得凉州诸将没有行动。

    不过,杨阜也很傲气,不愿意担当一个副职,于是便辞去了安定长史的职务。

    建安八年,张既出任安定太守后,想要征辟杨阜。但凉州刺史韦端却任命他为凉州别驾,参军事,令张既感到可惜。于是张既又通过钟繇向曹cào举荐杨阜,幸好曹cào对杨阜有印象,就对钟繇说:“既然义山不愿为长史,那就做太守吧。”

    于是,杨阜在建安八年冬,受汉阳郡太守。

    同时韦端又不愿意放弃此人,便让他继续兼任凉州别驾参军事……

    阎行点出张既杨阜两个人,在关中颇有名望。韩遂一听到这两个名字,不由得眉头紧蹙。杨阜和张既,一个谋略过人,一个能治理地方,都是关中的名士,与关中世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这两个人,再加上陇西……韩遂也有些头疼。

    “丈人,就算丈人可请来河湟jīng兵,就算最后能大获全胜,只怕也会损失惨重。

    到时候,他马寿成渡河而击,拿下了北地和安定之后,下一步会对谁出手?依我看,他未必会立刻攻击关中,而回将金城掌控于手中。如此一来,他将一统凉州,就算将来司空派兵前来,他也能用击杀叛逆的名头推诿丈人,而后坐镇凉州,做他的凉州王。司空有心对他用兵,也要考虑一下,这其中的利害得失。”

    阎行一番话,说的韩遂冷汗淋漓。

    他大声道:“若非彦明所言,险些中了马贼算计。”

    搔搔头,韩遂徘徊两圈,“既然如此,我便不出兵,彦明以为如何?”

    “不可!”

    阎行再次摇头,“不出兵,势必会激怒马贼,nòng不好他会立刻出兵攻打。丈人莫忘了,韦端老儿对我两家一直有猜忌,若非马韩联手,他早就对咱们用兵了。

    这时候,如果咱们相互攻击,最后得益的人,必然是那韦端父子。”

    韩遂深吸一口气,苦笑道:“出兵不是,不出兵也不是……那我当如何为之?”

    “如今之计,丈人当将出而不出。”

    “将出而不出?”

    韩遂眉头攒动,陷入沉思之中。

    “我有一计,可使丈人无忧。

    令河湟胡骑,攻占河关,而丈人领兵夺取榆中、勇士之后,屯兵牧苑,便停止攻击。如此一来,马寿成必无话可说。他若能夺取河西,渡河攻击安定,则丈人继续进击;若马寿成失败,丈人可以顺势收兵,出兵平叛,顺势夺取武威郡。

    到时候,丈人坐拥金城武威,照样是一方诸侯。

    而且此后再也无需担心马腾衿肘,西域之利尽收丈人手中,丈人何乐而不为呢?”

    韩遂听罢,不由得连连点头。

    阎行之计,就目前而言,的确是最好的办法……

    他眼睛不由得眯成了一条线,半晌后崭露出笑容,“彦明所言极是,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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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安九年二月,并州刺史高干自西河出兵,强渡通天山,攻占了河东郡的蒲子县。

    河东太守曹仁大惊,忙下令中郎将甘宁,出兵迎敌。

    同时,曹仁紧急向长安求取援兵,卫觊不敢耽搁,从关中chōu调三万兵马,自龙mén山入河东郡,驰援曹仁。一时间,河东郡烽火连天,局势更变得格外紧张,战事一触即发。

    建安七年才经历过一场兵祸的河东百姓,都感受到了莫名的压力。这好端端,怎地又要开战?高干前年才被赶走,怎么今天又派兵前来,莫非又要有一场大战?

    适逢此时,从河西传来消息:河西正在招纳百姓移居……

    河西郡的口号是:有田有牛有屋住!

    并对外宣称,河西绝不会遭受战luàn袭扰。我们会将战事,阻隔于河西之外,令百姓安居乐业。

    这听上去,似乎有些!

    河西郡在哪里?

    很多人听都没有听说过河西郡的名字。

    可有田有牛有屋住,着实令不少人感到心动。许多人开始打听,这河西郡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这仔细一打听,才知道河西原来是在大河以西,贺兰山以南的广阔牧原。那里原本是武威郡治下,但年初时,朝廷已经下令,独立置河西郡。

    而河西郡的太守,居然就是那大名鼎鼎的曹三篇,曹朋。

    河东不少人都听说过曹朋的名字,毕竟那蒙学三篇,就出自于曹朋之手……

    “我听人说,那位曹公子很厉害。

    河北四庭柱的颜良,就死在他的手中。据说当年他曾协助东郡太守邓稷,把海西那么一个偏僻的地方,治理的非常富庶。他在河西,半年中便打得那些羌胡归附,统一了偌大地盘……你们说说看,到了河西,是不是真的会有田有牛呢?”

    “很有可能……

    我家小三现在读的三字经,据说就是曹三篇所著,他对曹太守可是敬重的很呢。”

    “有田,还有牛啊!”

    东汉末年,豪mén世族对土地的兼并,极其疯狂。

    许多人在失去了田地之后,不得不依附在那些豪强mén下,世代劳作。后世人常说,土地情结,使华人对土地有着无法拒绝的吸引力。对于那些失去了土地的寻常百姓而言,土地和耕牛,无疑让他们心动……如果真的有田有牛的话……

    不少人,开始心动!

    时间,就这样在惶恐和战火中,悄然流逝。

    河东硝烟弥漫,而河西,看上去却极为平静……

    chūn耕已经全面铺开,首批的播种,主要集中在红水以东,大河以西的广袤土地上。

    在原有的耕地开始播种的同时,红水县的建设,已经完成了大半。

    与此同时,武堡、凤鸣堡也都趋于竣工。胡堡的建设还在继续,估计会在年中结束。

    建安九年过去的三个月里,曹朋通过苏双的渠道,陆续从漠北购来一万多奴隶。其中,汉奴占居了六成之多,胡奴不过四成。质量嘛,倒是说不上特别好,老弱病残占居多数。不过曹朋并没有感到不满,相反下令苏双,加大收购的力度。

    同时,河西郡商会的六小行首成立,使得商会开始正常运转起来。

    第一笔生意,便是通过雒阳,购来大量的粮食,已填充河西郡的库府。同时,苏双启动了他多年的人脉,通过各种途径,将河洛驻军换装下来的兵器,送来河西。随之这些货物商品源源不断的从中原流入,河西郡商会组成的第一次商贸会,也拉开了帷幕。各部落首领,通过商会的沟通,得到了丰沛的利润。这也使得河西郡的凝聚力,在悄然中提升了许多,促使更多部落,愿意和官府合作。

    而此时的曹朋,却悄然离开红水县,来到了武堡……

    第454章 凉州luàn(二)

    摆在曹朋面前的,是一个面积足有一百平方米大的巨型沙盘。

    半个河西郡,以及武威郡番和县(今永昌)以东的轮廓,分毫不差的呈现在他面前。站在武堡县廨巨大的厅堂里,仿佛能鸟瞰整个世界。为了这个沙盘,从庞林接手武堡之后,合两县,也就是凤鸣堡之力,耗时近四个月才算是完成。

    沙盘两边,分坐众将。

    除了潘璋夏侯兰郝昭三人之外,尚有徐庶庞统,以及从凤鸣堡赶来的邓范和韩德。

    平日里看上去挺宽敞的大厅,此时显得有些狭窄。

    而在大厅外面,王双和牛刚率黑眊警戒。在曹朋身后,蔡迪和曹彰两人,恭敬站立。

    看着沙盘,曹彰只觉热血沸腾。

    他隐隐有一种感觉,一场大战即将到来……

    来河西眨眼已经快半年了!凤鸣滩一战,他没能赶上,而红水集一战,根本没能让他一展勇武。除了几次小规模的剿匪之外,曹彰基本上没有遇到过太多的战斗。虽然兵法上又说,上战伐谋!可他来河西,是为了能建立功勋,如果这样子一直罚谋,岂不是làng费了他那一腔热血?好在曹彰知道,在河西不愁没仗打。只不过他没有想到,这一仗居然来的这么快,来的这么突然,让他不知所措。

    “河东的事情,想必诸位也都听说了。”

    曹朋看罢了沙盘,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与众人说道。

    看罢这沙盘,他总算是确定了一桩事。他终于nòng清楚了这红泽,究竟是在哪里。

    在后世,由于水土流失,加之古河流残留下来的冲积物,是如今这片水草丰沛的草原,变成了第四大沙漠,腾格里沙漠。而武堡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在腾格里沙漠的东部,距离月亮湖大约三十余里。当然了,如今月亮湖还没有形成,这里的水草已经丰沃。曹朋的脑海中,大致勾勒出了河西郡的整体轮廓,似乎是属于宁夏的土地。不过,这只是曹朋的一点恶趣味,也没有太多的意义。

    他已经开始推行植林,至少在目前而言,这四十五万顷土地,不会变成沙漠……

    “高干勾结柯最,出兵河东。

    不过有曹太守镇守河东,加之兴霸领兵,还有卫将军援助,想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兴霸之能,我甚放心……在座诸位或许有人不知道兴霸,但我相信,知道他的人,一定不会担心。呵呵,我今日请诸位来,不是为河东,而为河西。”

    柯最,是一位乌丸大人,不过早已归化,驻扎于并州。

    其实这乌丸,和匈奴鲜卑一样,也有很多部落。比如辽西乌丸,河北乌丸,并州乌丸等等,分别设有部落大人的位置。柯最,便是并州乌丸的部落大人……

    此前,柯最就随高干打过河东,但由于马超出兵,最终将他们驱逐。

    而这一次,柯最又领兵随高干犯境。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位柯最算得上坚定的袁氏拥趸。

    花厅中,知道甘宁的人,还真不算太少。

    邓范肯定知道,而且和甘宁关系甚为密切。潘璋、夏侯兰、也知道甘宁。特别是夏侯兰,在甘宁尚未归附曹朋的时候,便已经认识。韩德更不用说了,延津之战时,他是甘宁的部曲。甚至连曹彰也知道甘宁,因为甘宁在虎豹骑为副都督的时候,曹彰和他打过很多次jiāo道,甚至还跟随甘宁习武……他所修炼的熊搏术,便是甘宁传授。总体而言,曹彰和甘宁,也算是半个师徒,非常的亲近。

    反倒是庞统徐庶庞林等人,不太清楚甘宁的来历。

    庞统还好些,在许都时见过甘宁。至于徐庶和庞林,对甘宁就相对的陌生许多。

    特别是庞林,甚至不知道甘宁是谁……

    不过见大家都没有出声,庞林也没有开口询问。

    听曹朋说完,庞林忍不住问道:“河东距离河西尚远,莫非河西将有战事发生?”

    曹朋没有解释,而是坐在了太师椅上。

    庞统和徐庶相视一眼,徐庶站起身来,沉声道:“早在正月,公子曾与我们有过一次对话。那次对话提到了一个可能,就是袁氏是否会与马腾勾结一处……当时我和士元都认为,不太可能出现这种状况。可公子坚持说,要防备万一。

    所以,当时我们做了一次推演……就是猜测。

    若马、袁联手,会出现什么情况?当时得出的结果,便是马袁联手,则袁氏必犯河东。”

    “哦?”

    厅中众人,不由得齐刷刷向曹朋看去。

    那目光中更流露出莫名的敬重……

    曹彰则看着曹朋,眼中透出狂热之sè。

    曹朋笑道:“非我能掐会算,前知五百年,后晓五百年……这里面呢,有一些事情,我也不好明说。所谓未雨绸缪!便有了这防备万一的推演。诸君莫如此看我。”

    有一些事情?

    众人倒也不是特别关心。

    曹朋则暗自赞叹:李儒,你他娘的真牛bī!

    如果不是李儒的提醒,说不得也就没有了曹朋今日的装bī。

    甚至可能是河东发生战事,而他毫无觉察……不过现在,倒是能透出他未卜先知的高深莫测。

    徐庶道:“建安七年,马腾协助司空抵御袁氏,是因为没有利益冲突。

    而今,公子镇抚河西,从武堡至姑臧,也不过数日功夫,已威胁到了马腾的利益。所以马腾协助袁氏的可能,非常大……所以,士元和我当时就推算,如果袁氏找到马腾,马腾很有可能答应。那么,怎样判定马腾是否和袁氏勾结呢?”

    说到这里,徐庶停顿下来。

    在一双双几乎是可以杀人的目光注视下,庞统笑呵呵起身。

    “判定马腾和袁氏是否勾结,只看高干如何动作。”他咳嗽了一下,大声说道:“司空在二月,将对邺城发动攻击。袁尚到时候,必然会拼命抵御。这时候高干,应当出兵援助袁尚。如果他向邺城靠拢,则说明袁氏未与马腾联手,但如果他没有向邺城靠拢,而是犯境河东,就说明马、袁已经勾结在了一处……

    河东遭遇兵祸,势必会chōu调关中兵马。

    而司空在邺城,肯定难以分身。这时候马腾如果出兵,攻打河西的话,河西必将孤立无援。即便是最后河西获胜,可公子先期投入的心血,也必将会付之东流。

    所以,公子便命贾星秘密组建斥候营,严密监视马腾的动静。

    河东战事开启后,武威兵马调动频繁,更说明了马腾和袁氏之间,必达成协议。”

    庞统说完,和徐庶落座。

    大厅里,顿时陷入一阵窃窃私语中……

    潘璋抢先一步,大声道:“公子,既然马氏自取灭亡,潘璋请命,与马氏一战。”

    “夏侯兰请战。”

    “韩德请战!”

    四员大将,只有邓范没有站出来,而是坐在一旁,沉思不语。

    “五哥,怎地不说话?”

    曹朋突然问道。

    邓范忍不住笑了,“友学既然已有决意,我自当遵从。”

    要说这些人里,最了解曹朋的人,恐怕就是邓范了!曹朋和邓范,那是起于微末,彼此间心气相通。一个邓范,还有一个王买,这两个人,毫无疑问的是曹朋的追随者。小八义里,恐怕也就是他两个对曹朋,有着无与伦比的信心。在这一点上,不管是夏侯兰还是庞统,亦或者曹真典满等人,都无法相提并论。

    曹朋说:“我想听听五哥的想法。”

    邓范一笑,“打,当然要打,而且要狠狠的打。”

    曹朋的眼睛一亮,不由得赞道:“五哥这些年,随公明将军,果然是大有收获。”

    邓范说的是‘打’,而不是潘璋所说的‘战’,这二者有巨大区别。

    曹彰先是一愣,旋即眼中光彩闪烁。

    他也听出了邓范这个‘打’字里面,所蕴藏的深意……

    曹朋站起身来,环视厅中众人,片刻后他沉声道:“诸君,我们现在所站之地,名曰武堡。何以为‘武’,乃赫赫战功之地。武堡后面,便是我们河西治下,便是红水县。那里,有六千七百三十四户,共三万一千四百余人。他们,有的是土生土长的河西人;有的是不远万里,长途跋涉迁徙而来的中原百姓;也有一些信我们,所以归附我们的归化汉民。但不管他们是从何处来,如今他们都生活在河西郡,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他们依靠着我们,也在关注着我们……

    我曾向他们承诺,让他们过上太平的日子。

    一直以来,我,还有诸君,都在为此而努力,为此而奋斗。

    开chūn后,他们耕耘,他们开垦田地,他们建造房舍,他们修筑城墙,默默的支持着我们的每一个政令。可是现在,河西将面临自成立以来,最严峻的局面!”

    曹朋大步走上前,用一根拇指粗细的杆子,指着武堡,并在武堡前面画出了一条线。

    “如果马腾跨过了这条线,整个河西将生灵涂炭。

    而你,我,在座诸君,还有河西二十八万百姓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会付之东流。

    那时候,百姓们会说:曹朋是个只会说大话的家伙!

    他不能给我们保障,你看马腾带着兵马杀来,他却束手无策……而那些归化的,还有正在犹豫不决,没有归化的胡人,也会因此而再次造反,令河西动dàng……

    诸君,我们必须要战,因为我们没有退路!

    我们不仅要战,而且要把这战火,烧到武威郡去……进攻,永远都是最好的防御。马腾虎视眈眈,和我们早晚会有一战。既然是这样子,那我们就该抢先出击。”

    这大厅里,除了韩德有些mí惑之外,其他人都不愚蠢。

    包括蔡迪在内,也听出了曹朋话语中的含义。曹朋要打,而且要打到武威去……

    潘璋、夏侯兰等人,面面相觑。

    而曹朋继续道:“这一战,我们没有援军。关中兵马,已被chōu调去了河东参战;而安定,汉阳,也无法给予我们太多支持。原因嘛,很简单……他们同样要面临战事。河西而今,孤悬于外,我们只能孤军奋战。我不准备从哪些百姓里征召兵马,因为他们付出的,给予的已经足够多……我们不能再向他们要求什么。

    红水县,有八千兵马;凤鸣堡,有六千兵马;而武堡,也有四千人……

    我们只有这一万八千人,将面对武威数万大军,同时还有可能,会面临羌胡铁骑。诸君,这一战会很艰苦。赢了的话,我们将可以在姑臧城里,痛饮美酒;输了的话,我们就只能战死疆场。我不会离开河西,因为灰溜溜离开,将会是我一生的耻辱!”

    曹朋说着,伸出手去。

    蔡迪手捧一个刀匣,呈上前来。

    曹朋打开刀匣,从里面取出一口短刀。

    “荣耀即吾命!”

    曹朋深吸一口气,“这五个字,是我想出来,请父亲刻在上面,奉与司空。

    持此刀,即荣耀!

    若此战失败,我将以此刀了结我命,以全我荣耀。

    诸君,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我们没有退路,也不会有任何选择,唯有拼死一战!”

    在座众人里,知道天罡刀来历的人,莫不动容。

    曹朋把天罡刀都取出来了,足以说明,他的决心无可动摇……

    邓范起身,大声道:“荣耀即吾命!”

    “荣耀即吾命!”潘璋脸涨得通红,眼中闪动狂热之sè。

    “荣耀即吾命!”夏侯兰韩德,也不禁热血沸腾。

    就连庞统徐庶庞林几个文弱书生,一个个咬着牙,振臂大声吼道:“荣耀即吾命!”

    曹彰和蔡迪相视一眼,大步上前,站在曹朋左右,“荣耀即吾命!”

    一声声的呼喊,令曹朋眼中透出开怀。

    他深吸一口气,暗道一声:万众一心,此战必胜。

    “那么,就让士元和元直,来为大家说明。”

    徐庶和庞统相视一眼后,点点头,迈步走上前来。

    徐庶从曹朋手中接过了木杆,来到沙盘旁边。众人也立刻上前,站立在沙盘周围。

    “诸位将军,此一战,我们的目标就是……”

    徐庶用木杆在沙盘上的一个城市模型画了一个圈,而后沉声道:“便是这武威县!”

    第455章 凉州luàn(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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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威县?

    位于休屠泽之畔,距离武堡一百二十里,凤鸣堡七十六里,在武威郡极北之地。

    它坐落在秦汉两座长城之间,正好守在休屠泽南面。

    最初,武威县是休屠各人的领地,在秦长城以西。汉武帝时,骠骑大将军霍去病扬威异域,置武威县,而后又修建汉长城,将武威县保护其中。这武威县最初设置的目的,是为了抵御休屠泽的休屠各人袭掠。后来慢慢的,就成了羌胡错居之地。休屠各人被赶走以后,休屠泽便成了羌人聚居地,声势极为壮大……

    不过由于马腾和羌胡之间的关系,使得羌汉之间的关系日趋缓和。

    为表现出善意,马腾将武威县让出,不驻兵马,羌胡可居于县城,羌汉混居于此。

    凤鸣滩一战,唐蹄惨败,一病不起。

    羌胡顿时陷入一片惨淡愁云的笼罩之下。昔日四大豪帥之一的越吉,开始蠢蠢yù动。唐蹄战败后,声威大减。而四大豪帥如今只剩下他一人,也就显得弥足珍贵。

    建安八年十一月,烧戈羌发生暴luàn。

    昔年豪帥烧戈,由于战死于凤鸣滩,使得烧戈羌分为两派。一派主张向汉室求和,一派则力主为烧戈报仇。双方的争吵越来越激烈,到后来,竟演变成一场武装冲突。双方大打出手,不死不休,甚至连累得许多羌胡部落,也受了波及。

    越吉以羌王唐蹄之命,奉命平息叛luàn。

    十一天内镇压烧戈羌暴luàn,力主求和的部落大人,被杀戮一空。旋即,越吉却没有收兵,而是趁势将烧戈羌吞并,一下子成为这羌胡之中,实力最大的部落。

    用‘最大’可能有点夸张!

    至少唐蹄的部落,人数仍占据第一。

    但由于唐蹄病重不能打理事物,所以唐蹄部落的人数虽然多,却无法凝聚成一团。

    就这一点而言,越吉在吞并了烧戈羌后,虽然比不得唐蹄人多,可是战斗力却不见得逊sè唐蹄部落。

    彻里吉匍匐在武威县城里的县廨大厅里,痛哭流涕,大声的哭诉着。

    在大厅中央,端坐着一个男子。他身高七尺有余,看上去孔武有力。髡发之后,结成了一圈鞭子,络腮胡子亚赛钢针一样,透着一股威武。只是他的气sè却不算好,整个人看上去,似乎有些萎靡,有些不振。端坐大厅,他的神sè木然。

    “大人,我们该如何是好?”

    彻里吉半晌听不到动静,抬头看去。

    那男子苦涩一笑,“彻里吉,你为何带着人退到了武威县?”

    “自从大人失踪以后,羌王病重,根本不理事务。如今一切事务,都是由越吉一人掌控。王帐里从上到下,有一半多都是越吉的人……越吉此前曾想要招揽我,但我并未同意。本来那家伙想要用兵,不想烧戈的nv人跑回老家,求来援兵。再加上蛾遮塞部落也对越吉不满,所以越吉也不太敢对我轻举妄动……

    大人不在,部落里人心惶惶。

    许多人动心思想要投奔越吉,我见情况不妙,便让出了牧原,退到这武威县里。

    至少在这里,有城池可以依托。周围的牧原虽说不算特别丰美,但养活我们已足够了。越吉就算想要吞并我们,我们也可以凭借此城池,与他周旋,而后向羌王和马腾求援。”

    男子闻听,闭上了眼睛,久久不语。

    这男子,赫然正是羌胡四大豪帥之一,雅丹。

    凤鸣滩一战,雅丹被俘虏,却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武威县城里。

    他沉yín片刻之后,突然问道:“彻里吉,你认为如果越吉攻打我们,马腾会出面吗?”

    “这个……”

    雅丹苦笑一声,“他绝不会出面的!”

    “大人,您的意思是……”

    “我敢说,越吉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吞并,甚至视大王为无物,里面未尝没有马腾的支持。烧戈羌……哼,说不定就是越吉在里面挑唆,而后才找到借口出兵。

    彻里吉,大王老了!

    他已经无法继续控制这西凉羌胡几十万部众。之前马腾为什么会和我们jiāo好?是因为羌胡上下一心。而今,羌胡四分五裂,正合了马腾的心思。我敢肯定,马腾早就想吞并了咱们,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凤鸣滩一战之后,他找到了机会。”

    彻里吉愕然看着雅丹,半晌后轻声道:“大人,马将军不会吧……他可是咱们的朋友。”

    “朋友?”

    雅丹突然怒道:“他若是朋友,凤鸣滩战败时,为何按兵不动,不肯出兵救援?那时候他如果强攻红泽,至少可以给我们一个喘息的机会。但是,他没有动作,反而兵退三十里,而后又撤退百里……烧戈羌混luàn,越吉吞并时,他为什么没有出面阻止?他和大王有多年的jiāo情,难道不是朋友?可是他却不理不问。”

    彻里吉,顿时无语。

    雅丹说:“如今蛾遮塞的人牵制着越吉,但必不长久。

    等越吉干掉了烧戈的nv人之后,必然会收拾蛾遮塞部落。一旦蛾遮塞部落被吞并,咱们就算是退到武威县城,恐怕也不是越吉的对手……最多两年,到时候连大王都无法保存。那个时候,这休屠泽就是,就是……越吉一手遮天,整个西凉,都将归附于马腾。彻里吉,你很聪明,可是在这大势上,却看得不清楚。”

    彻里吉沉默无语,露出思忖之sè。

    “我这次能活着回来,赖朝廷之恩义。

    曹将军并未为难于我,而是于我晓之以理。他在出兵红水集之前,曾与我有过一段话。越吉,不可信;马腾,亦不可信。他和我打赌,说越吉一定会进行吞并。当时,我不太相信……可是后来事态的发展,却不由得我不信他,信朝廷。”

    “大人这次回来,莫非是……”

    雅丹点了点头。

    “曹将军说,我再不回来,我这家当,必被越吉所吞并。”

    彻里吉沉yín良久,轻声道:“大人,汉家儿可信乎?”

    雅丹眯起眼睛,想了想,低声说:“别人我不敢保证,但曹将军,我却是相信……”

    说到这里,他突然笑了。

    “彻里吉,你可能想象,堂堂河西郡太守,北中郎将,和我jiāo谈时,居然用的是羌语。只是他那羌语说的叫一个难听,错误百出,让人发笑……可就是这样,我更能感受到,曹将军的真诚,还有他广阔的包容心。至少我所知道的汉家儿里,为了能和咱们jiāo流,而专mén去学习羌语的人,没有一个……马腾他们,生活在这里,会羌语不足为奇。可是那位曹将军,是中原名士,居然找人一字一句的学习。正月里,他还请我吃了,吃了……哦,饺子!那味道可着实美妙。

    据说,是他夫人亲手所做……

    彻里吉,你听说过汉家儿的官员,让妻子做食物,给俘虏吃吗?”

    彻里吉不由得动容,半晌后点头道:“若以大人这样说来,这位曹将军倒是不同。”

    雅丹笑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彻里吉如果还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那就真的是个傻子了……

    大人分明是想要归附汉军啊!

    或者说,他想要归附那位河西郡太守。

    “大人,曹将军虽好,可毕竟是河西郡太守。而咱们的根,还是在这西凉……如果投奔曹将军,难道要抛弃咱们的根基吗?再说了,曹将军终究是朝廷的人,即便对您宽宏,可是对其他人……我可听说,那河西郡的汉民,人数不少。”

    彻里吉考虑的,也不能说不对。

    毕竟,羌汉之间的仇恨不小,不论是从生活习惯,还是从各个方面来说,区别甚大。

    羌汉之间的矛盾,往往是源自于细节。

    而朝廷对羌人的打压,也极为酷烈。当初羌人暴动,也正源于这一点……

    百年前,羌人臣服于汉室朝廷,甚至甘为朝廷马前卒。

    可是朝廷却对羌人无休止的征兵,并且施加以沉重的徭役和赋税,令羌人极为愤怒。最后不得已,羌人发动了暴动,致使河西……包括整个凉州在内,百年中战luàn不止。从永元十年,到现在,整整过去了一百零五年,这仇恨可大了去。

    雅丹示意彻里吉坐下,“你知不知道,河西郡商会?”

    “这个……听说过。”

    “那你知不知道,二月时河西郡商会组织的jiāo易会上,河西máo奴羌,用八百头白牦牛和六百匹上等军马,通过河西郡商会,换来二百石粗盐,和三千支龙雀?”

    “啊?”

    “胡堡的柯里汉部落,因为牧原被汉民垦荒,而造成了冲突。

    结果曹将军判定,被汉民开垦出了二十亩土地,作价两百贯赔偿给柯里汉,而引发冲突的汉民,更被杖脊二十,罚作三个月。柯里汉在这次jiāo易会上,用一千头白牦牛和两千匹军马,换来五百担粗盐,和三万支箭矢,以及三千支长矛。

    以前,咱们和汉民jiāo易,总担心上当受骗。

    可如今河西那些部落,有曹将军手下的商会进行保障,总能获得满意的结果。

    河西二十八万人口,其中羌胡占居六成以上。可是所有归附的羌胡,无一不称赞曹将军公平,说他是羌胡人的好朋友,是值得信赖的好官员……你说呢?”

    彻里吉听罢,再也不说什么了。

    而雅丹继续道:“至于武威河西……哈,说穿了都是朝廷治下。

    曹将军说的非常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是朝廷的天下,而现在的朝廷,是曹将军的族叔,曹司空掌控。依我看,这天下早晚会改姓为曹。武威,是曹将军的,不过早晚而已。马腾想要对付曹将军?非是我看不起他,他还真没有那个本事,更没有那个魄力。我们现在投奔曹将军,汉家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雪中送炭!等曹将军崛起之时我们过去,可就晚了。”

    雅丹被俘三个月,这谈吐和见识,似乎有了很大的不同。

    就连彻里吉都认为,自家大人比以前厉害许多……

    而且,听他这么说,似乎投靠河西郡,还真是一个最佳的选择。不过,彻里吉从雅丹的话语里,还听出了另一层意思:投靠曹将军,似乎也不需要背井离乡。

    “大人,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做?”

    “你立刻派人,秘密联络烧戈的nv人,让他们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拖住越吉。”

    “这个容易,烧戈的nv人曾派人找我求援,只是我当时不敢答应,但也没有拒绝。”

    “彻里吉,你做的非常好。

    联络了烧戈的nv人之后,你务必要跳动蛾遮塞部落参与进来。这休屠泽越luàn,对我们的好处就越多。等到武威郡变了天,也就是咱们崛起之日,到时候你当为首功。”

    彻里吉闻听大喜,连连点头……

    ++++++++++++++++++++++++++++++++++++++++++++++++++++

    建安九年三月,河东战事,呈现焦灼。

    高干似乎对河东战局是势在必得,不惜一切的投入兵力。在短短十数天中,高干督兵马近十万人,越过通天山,屯扎蒲子县。河东的兵力,顿显薄弱。曹仁不得已再次向卫觊求援,从关中chōu调出两万人马,与河东兵马并为一军……

    曹仁亲自挂帅,督战临汾。

    中郎将甘宁则一万兵马,进驻永安县,一边要死守汾水,同时还要守住霍大山一线,防止上党郡的乌丸骑兵突袭。河东的战局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曹cào得知以后,也不禁为河东感到忧虑。他有心调凉州兵助战,不想河湟羌胡突然攻占了河关,直bī陇西郡。同时,韩遂在金城郡出兵,占领牧苑,令凉州局势顿时紧张。原本还希望卫觊能继续chōu调兵马,可韩遂一动,却令关中风云变幻。

    南阳,新野。

    三月的南阳,已chūn暖花开。

    漫山的桃红杏白,煞是动人……

    刘备坐在mén廊上,修长的手指灵活动作,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编出了一只草鞋。

    一晃,四年!

    自东海郡战败之后,逃亡荆州,寄人篱下,已四年之久。

    四年来,日子过得倒也算是安宁。只是,这安宁的生活,终究不是刘备所期望。

    他希望金戈铁马,渴望建立功勋。

    堂堂大汉皇叔,难不成这一辈子,就寄人篱下,靠着编织草鞋来打发空闲时光吗?

    “主公!”

    就在刘备长吁短叹时,外面匆匆行来几人。

    为首的两个,正是荀谌和诸葛亮。两人一进来,立刻拱手笑道:“主公,机会来了!”

    第456章 凉州luàn(四)求推荐票!!!

    邺城,曹军大营。

    夜sè已深,中军大帐中,仍灯火通明。

    曹cào横卧榻上,似乎已经熟睡。王图小心翼翼走上前,将油灯的灯芯拨灭一根,使得帐中的光亮,一下子黯淡许多。可也就是这时候,曹cào蓦地就翻身坐起。

    “主公……”

    “立刻请公达过来。”

    “喏!”

    王图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这个时候,曹cào让他把荀攸找来,一定是有要事商量。自从他出任曹cào的亲兵后,一直小心翼翼。得了吩咐,更不敢怠慢。

    他可不是曹彬!

    虽说曹彬并不是曹cào亲生,但毕竟从小在曹cào身边长大,更和他兄长曹真一样,随了曹cào的姓氏,算得上是曹cào亲信。如今,曹彬出任许都城mén校尉司马,算是正式有了职务。王图很羡慕曹彬,一直希望能如曹彬一样,获得曹cào看重。

    不一会儿的功夫,荀攸来了。

    曹cào已坐好,整个人也清醒过来。

    见荀攸到,也不客套,直截了当的说:“我yù启动黑山张燕,公达以为如何?”

    “主公之意,令黑山张燕出手?”

    “正是!”

    曹cào轻轻咳嗽,而后道:“没想到袁家子竟有如此魄力,死守邺城,却不令高干救援。我原本是想要张燕在黑山屯扎,待高干救援时,一鼓将其击溃,夺取并州。可高干居然弃邺城而不顾,反而猛攻河东。如果僵持下去,恐怕有变数。”

    “主公担心的,可是马腾?”

    曹cào点头,轻声道:“韩遂屯驻牧苑,绝不是偶然为之,此必是马寿成所指使。

    邺城之战,非一日之功可成。

    审配非比等闲,守御颇有章法,一时间也难以攻取。而高干在河东倾巢而出,子孝压力甚大。虽有卫觊相助,但也难一下子就分出胜负来。高干出兵,必然是为马腾吸引注意。一俟关中兵力空虚,马腾趁势夺取河西,攻占安定,便和韩遂合兵一处,威胁关中。到时候,关中振dàng,河洛必luàn,而南阳刘表……”

    曹cào这一番话,使得荀攸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既然高干不救邺城,那么张燕这支伏兵,也无需继续隐藏,应该马上出兵河东。”

    荀攸想了想,“不过张燕十万大军进驻河东,也非易事。

    可分批进入,加以休整。只是这进驻河东之前,需有人前去策应,当以何人为好?”

    张燕,是黄巾余孽,原名褚飞燕。

    后随黄巾大帅张牛角的姓氏,改名张燕,坐拥黑山,号百万之众。一直以来,这张燕都是冀州的心腹大患。也许其麾下并无百万人,但是十万大军却是有的。

    十万大军开拔,若没有个休整的过程,很难形成战斗力。

    荀攸的意思,是派个人过去,让张燕的黑山军能够休整一下,而后再进入河东参战。这个休整,其实就是调拨粮草,提供辎重,进行淘汰。十万黑山军当然不可能全部进入河东,这里面必须要有一个调整。派人过去,就是这么个目的。

    “子桓今在何处?”

    “世子今在五鹿城,整编袁氏降卒。”

    “让他去吧!”曹cào想了想,沉声道:“就任他为中丘中郎将,负责整编黑山军。他既然要建立功勋,总是在后面也没甚意思。待整编结束,让他前往河东。”

    荀攸连忙道:“荀攸明白。”

    他知道,曹cào是想要给曹丕树立一些威望。

    自曹昂死后,关于继承人的问题,一直被大家所关注。论年纪和资历,曹丕无疑最为合适;但若说到宠爱,则是曹冲最受宠爱。才情最高者,是曹植曹子建;而武力最强横者,便是那位翘家跑去河西,在曹朋帐下效力的黄须儿曹彰……

    曹丕已长大chéng人,而且颇有几分气度。

    只是他战功太少,军中威望不足。

    想必曹丕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故而抛去了治理一年的漆县,年初返家时,向曹cào请求参战。曹cào也同意了,但出于安全考虑,曹丕之前一直驻守在那五鹿城。

    现在,想必是曹cào希望给曹丕一些威望……

    荀攸躬身退下,而曹cào则就着灯光,翻阅战报公文。

    袁尚这一招不可谓不毒,但也是要有破釜沉舟的勇气,才敢做出这样的决定来。

    毕竟,一旦马腾失手,关中luàn不起来,这邺城可就真成了一座孤城。

    高干在河东元气大伤之后,就算想要救援,也有心无力。所以说,袁尚的这一手,非常凶险。但置之死地而后生!如果他成功了,必然能和曹cào鼎足而立,割据河北。

    高明,真是高明!

    曹cào手指轻轻敲击桌案,忍不住笑了!

    友学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曹朋生于贫苦之家,才有了今日成就;袁尚也是经历了许多磨练,已渐渐的透出了一丝锋芒。

    这也是曹cào下定决心,要曹丕前往中丘的原因。

    袁绍比不过我!

    你袁绍的儿子,同样也不会是我儿子的对手……

    “主公!”

    大帐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呼。

    曹cào抬起头,向外看去,“何事?”

    “许都急报。”

    “哦?”

    曹cào闻听一怔,连忙站起身来,快走几步,来到大帐mén口。

    只见王图带着一名信使,匍匐在大帐外,见曹cào行出,那信使紧走两步,“主公大事不好。”

    曹cào心里一咯噔!

    “究竟发生何事?”

    “六天前,刘备突然出兵,攻克安众,直bī穰城!”

    曹cào闻听,倒吸一口凉气:刘备出招了吗?

    老子就知道这家伙不是个安分的主儿!之前曹cào就担心,如果河北战事持续太久,很可能会造成后方的动dàng。那刘备非等闲之人,没想到他还真的出手了……

    这一次出手,选择的时机可是真好!

    曹cào被袁尚死死的拖在邺城……如果他不能打下邺城,势必会前功尽弃。

    当年,他打徐州的时候,也遇到过这种状况。眼见这就要打下徐州,没想到后方大luàn,濮阳吕布来犯,陈宫造反,使得曹cào不得不收兵撤退。结果,便是便宜了刘备,而后造成了徐州四年里战luàn不止。等到曹cào收复徐州的时候,几乎成了一个烂摊子。若不是当时邓稷在海西屯田,为徐州保住了一丝元气,那后果还不知道是什么状况。而现在,曹cào再一次面临这样的情况,令他左右为难。

    这一次,曹cào面临的选择,比之之前更严峻。

    他很清楚,如果他退兵,则河东战事也将随之平息,关中也会稳定,河洛不会动dàng。

    可这样一来,造成的结果必然就是,他再想夺取冀州,难上加难。

    为了今日这一战,他耗费四个月时间,开凿白沟,花费了无数钱粮。无功而返的话,对他的声望必然是致命打击,甚至有可能会造成他朝堂上一次剧烈动dàng。

    可不收兵,则刘备也是一个麻烦啊……

    “王图,立刻请郭祭酒来。”

    “喏!”

    曹cào看了一眼信使,声音陡然转厉,“你且下去休息,不过要记住,不可将刚才的事情,透露半句。”

    “喏!”

    信使转身,刚要离开。

    忽听身后传来一声龙yín虎啸般的声息,仓啷啷,曹cào拔出佩剑。

    不待信使回过神来,曹cào一剑,将他刺倒在地。

    “主公!”

    “今日只能委屈你了……汝死后,勿挂念,汝妻子我自养之。”

    曹cào是真不敢有半点的疏忽,如果后方遭遇刘备攻击的消息传开,势必会令军心动dàng。不管是出于什么考虑,这信使必须死。曹cào摆手,典韦带着人走过来。

    “把他好生掩埋,不可声张。

    还有,刚才那王图……悄悄处理掉。明日起,让羊衜来接手他的职务,暂为我亲随。”

    “喏!”

    典韦点头,二话不说,拖着那信使的尸体便转入暗处。

    羊衜,泰山郡南城(今山东费县西南)人,也是官宦子弟。同时,这羊衜还有一个身份,便是蔡邕的nv婿……蔡邕有两个nv儿,长nv蔡琰,如今在河西定居。

    此nv蔡贞姬,便是羊衜的妻子。

    羊衜如今在曹cào手下,出任军谋掾之职。

    此人熟读兵书,且文采不俗。曹cào将他招为亲随,自然也有他内心里的一番考虑。

    自有牙兵,将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

    至于王图嘛……曹cào不需要担心,一切由典韦来解决。

    不一会儿的功夫,郭嘉衣衫不整的走来。他是在睡梦中被唤醒,听说曹cào召唤,甚至来不及梳理,便跑来了。

    “主公深夜唤嘉,可是出了事故?”

    “刘备,占领了安众。”

    “啊?”

    郭嘉闻听一怔,但旋即便明白了曹cào找他来的用意。

    “主公,此时决不可收兵。”

    “哦?”

    “今日若主公收兵,日后费十倍之力,未尝能夺取河北。甚至有可能发生动dàng,令主公声威大减。刘备,小贼耳!虽夺取了安众,但却不足为虑。今南阳有张绣,叶县有元让,汝南尚有文和坐镇,李通亦jīng通兵法,有万夫不挡之勇……此皆善战多谋之人,即便刘备小胜,却也无碍大局,早晚都可以平定下来。

    当务之急,主公应点兵马,强攻邺城。

    绝不可以再拖延下去,时间越久,战事越发不利……至于河东方面,可令张燕进驻。”

    后世常说,曹cào有五大谋士。

    但这五大谋士里面,最和曹cào一心,最能体会曹cào心思的人,那就得说是郭嘉。

    荀彧也知道曹cào的心思,可终究还牵挂着汉室。

    所以,说起一心,荀彧还是差了郭嘉一筹。不过,这也和他二人的出身有关。荀彧出身世族豪mén,而郭嘉则相对贫弱。郭嘉唯有紧紧跟随曹cào,才能出人头地。

    曹cào眼中,流露出赞赏之sè。

    “知我者,奉孝也!”

    ++++++++++++++++++++++++++++++++++++++++++++++++++++++++++

    南阳,宛城。

    张绣长身而起,面露惊异之sè。

    “安众丢失了?”

    “正是。”

    “那穰城……”

    “将军,穰城如今,已岌岌可危。刘备夺取了安众之后,命陈到守御,他自领兵,攻击穰城。将军,若再犹豫,只怕公子xìng命危矣。”

    穰城守将,正是张绣之子张泉。

    所以,在听说安众被刘备攻破以后,张绣也是吓了一跳。

    这安众的位置,实在是太重要了……进可击涅阳、棘阳、穰城三县;退可守新野,尚有刘表jīng锐。如此重要的地方,如果被刘备站稳脚跟,张绣就陷入被动。

    更何况,他儿子正面临刘备的威胁。

    张泉追随张绣,也算是久经战阵的主儿。如果对上普通对手,张绣倒不是太担心。可要和对上刘备,张泉绝非对手。且不说刘备同样久经战阵,所经历的战事,比张泉听说过的都要多。而且他手下有关张赵云,还有陈到等一干猛将,皆非等闲之辈。张泉决不可能是刘备的对手。他若不救援,则张泉xìng命不保……

    张绣,只此一子。

    此前他还有个侄儿张信,在宛之战时,已经战死。

    凶手至今也不是是谁。

    如果张泉死了……

    张绣二话不说,立刻下令,点起兵马,驰援穰城。

    不过,他倒也不是莽撞之辈,心知这样子前往穰城,甚有可能中了刘备的jiān计。

    那刘备,也是响当当一号人物。

    当初曹cào那么多人都没能围困住他,反让他来了个千里大迂回,打得曹军狼狈不堪。如果这么傻乎乎的直奔穰城,焉知那刘备不会在中途伏击?所以,这穰城要救援。但并非是要去穰城……张绣命人通报夏侯惇,而后率部,直扑新野。

    老子这一招,叫做围魏救赵。

    你不是要打穰城吗?

    老子就去打你的老巢,迫使你不得不放弃穰城,回兵援救新野。到时候,我在伏击你,趁势夺回安众。等夏侯将军挥军抵达时候,我们联手,直接灭了新野。

    能够在东汉末年,割据一方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

    张绣当年能在猛将如林的董卓麾下站稳脚跟,而后在叔父死后,将西凉兵聚在一起,格局南阳,还打得曹cào狼狈不堪,甚至连儿子都折进去,又岂是无能之辈?

    以前,他有贾诩出谋划策。

    而今贾诩不在,张绣也只有自行决断。

    总之,这一次我要让你刘备,知道我的厉害,以后再也不敢来窥视我张绣的地盘……

    天还没亮,张绣点起八千军马,向新野县城方向扑去。{ 此次,他可说是尽起jīng锐,其中更有两千西凉铁骑,誓要取新野县城于手中。

    如今刘备的兵马在外,新野必然空虚。

    张绣深知兵贵神的道理,不敢有半点耽搁,在当晚就绕过棘阳,抵达九nv城大营。数年前,曹朋从九nv城大营走出,改变了他的命运。而张绣在抵达九nv城之后,距离新野县已不足五十里。于是便放慢了脚步,下令在九nv城驻扎休整。

    一天一夜的行军,兵士们也格外疲惫。

    张绣虽然龙jīng虎猛,体魄健壮,可毕竟岁月不饶人,已过了他最巅峰的岁月……”

    空dangdang的九nv城,不见一人。

    据说早在几年以前,也就是曹netv城的百姓全部撤离,搬去了韦子乡或者新野县居住。所以,九nv城已经沉了废墟,而昔日的九nv城大营,更杂苹丛生,看上去颇有几分荒凉之sè,令人不由心生感慨。

    “大耳贼,可有动静?,丶

    ”尚未见有反应……”安众县陈到还在整顿县城,安抚民众。刘备似乎已出,准备攻击穰城。”

    “好!”

    张绣忍不住哈哈大笑,“此天助我也!今新野必然守备空虚,正可一鼓作气拿下。传我命令,儿郎们早些休息,明日丑时早饭,寅时点卯出击“我要在天亮之前,兵临新野城下,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嘿嘿,等刘备反应过来时,新野已落入我乎中乙”

    ”将军高见!”

    军卒立刻马屁声不断,乐得张绣哈哈大笑。

    入夜后,大营里渐渐安静下来,偶尔会有几声马嘶传来,在九nv城大营上空回dang。

    张绣有睡前看书的习惯,所以吃过晚饭,并没有急于休息,而是坐在油灯下,翻阅一部兵书。赶了一天的路,也着实有些累了。张绣看着看着,眼皮子开始打架,脑袋一沉一沉,困意袭来。帐外梆子声响,预示着已过了戌时。他放下书,和衣而卧,躺在榻上,不知不觉便睡着了“他梦到,自己攻占了新野,将刘备一众人斩。站在新野县城的城头上,他放声大笑,眼前有一片血光弥加“

    “将军,将军醒来!”

    就在张绣乐不可支时,一阵急促的喊叫声,突然把他唤醒。

    张绣连忙坐起来,楚眉问道:“什么事?”

    “敌袭,敌袭……”

    张绣还没有睡醒,本能的说:“敌袭就敌袭嘛“”

    他一头栽倒,可是头刚碰到木枕,却jī灵灵一下子清醒过来,呼的翻身再次坐起。

    ”你说什么?”

    ”将军,有刘备军夜袭!”

    ”啊,立刻迎敌。”

    张绣说着,慌忙披挂归家,冲出大帐。

    早有军卒为他备马抬枪,他冲上前,翻身上马,将大枪擎在手中……”

    十忡忡十十耕十十忡十十耕十十料中忡科十十忡忡材抖十忡十十

    距离九nv城大营外不远处,一名骑白马,手持丈二龙胆枪的将领,目视远处的大营。

    他突然举枪,在空中一摆。

    从他身后的蒿草从里,呼啦啦涌出两十名弓箭手。

    这些弓箭手猫着腰,向九nv城大营bī近。大约在距离大营百步时,他们停下来,从胡禄里取出特制的箭矢,檫亮了火折子,而后弯弓搭箭,对准了九nv城大营。

    ”放箭!”

    嗡!

    一声弦响,一排火簧腾空而起,向九nv城大营飞去。

    第一排弓簧手刚shè出去,第二排弓箭手就弯弓搭箭,对天抛shè。第三排,第四排”弓箭手排列成了四排,每排五百人。数以千计的火簧腾空而起,飞向九nv城大营时,望楼上mímí糊糊的卫兵,懵了……”眼见着那火箭入营,落在杂苹丛中,呼的一下子燃烧起来时。这卫兵才反应过来,扯开嗓子大声叫喊道:“敌袭,有敌军夜…”

    话音未落,一支火簧迎面飞来,蓬的一声正中他xiong口。

    卫兵惨叫一声,从望楼上栽倒下去,摔得个脑浆迸裂,当场毙命”时值孟net,正是多雨口可不知为什么,杂草遇到了火箭,顿时燃烧起来,蒸腾浓浓黑烟。

    整个九nv城大营一下子1uan了!

    张绣提枪上马,却见到眼前一片火光,不由得目瞪口呆。

    这火势,蔓延的也太快了!

    不好,中计了!

    那些杂草丛里,已经有引火之物,否则火势不可能迅蔓延。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说明,刘备早有防备。他攻克安众,打穰城是假,引自己上钩才真……”

    如果是这样的话……”

    ”突围,随我突围!”

    张绣冷汗都出来了。

    他的心思,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刘备掌握在手中,可说是一清二先

    这个对手实在是太可怕了,刘备以前似乎没这么厉害,难道说到了荆州,有长进了吗?

    就在这时,营外突然传来震天介的喊杀声。

    夜sè里,也看不清楚有多少刘备的兵马,从四面八方掩杀过来,瞬间涌入九nv城大营。

    十十艹耕十十忡十十耕十十忡十十料十忡忡材十十忡十十样忡十十

    一队军卒,簇拥着两人登高眺望。

    黄罗伞盖下,这两人都是高个子,一个身披月白sè鹤氅,手持羽扇,颇为魁梧,另一个则略显单薄,一袭青衫,面带笑容。

    ”军师,果然料事如神。”

    那鹤鳖青年,拱手赞道。

    单薄中年男子微微一笑,“张绣,莽夫耳,不足挂齿。

    只是这张绣一旦出事,必引来曹贼报复。今夏侯敦李通近在咫尺,不出三人,必会前来。接下来还需孔明费心,在刘荆州面前多多美言,借一些兵马过来才是。”

    诸葛亮点头“,只要主公此次能拿下涅阳和棘阳两县,刘荆州又岂有不支持的道理?”

    “呵呵,这话倒也不差。

    不过荆襄世族对主公素有敌意,还需要孔明从中化解才是。”

    ”亮明白!”

    忡忡材忡材材艹耕十十料十十忡十十忡中材忡十材十

    张绣方带人冲出辕mén,迎面就见一白马银枪的大将,向他冲来。

    ”张伯鸾休走,常山赵云在此。”

    说话间,那大将舞枪而上,一下子就拦住了张绣。

    赵云?

    没听说过!

    若是关张二人,张绣少不得要小心一些。可是这赵云”看年纪也就是三十上下,不足挂齿。张绣也不畏惧

    ,拧枪迎上前去。大枪扑棱棱一抖,分心便刺。可是没等他刺出一半。就见一抹银光刷的就到了跟前。那赵云枪疾马快,犹如闪电般。

    张绣吓了一跳,暗道一声:好快!

    他毕竟久经战阵,经验丰富。手中铁枪一个倒转,铛的一下子崩开了对方的银枪。可那赵云却没有退缩,手中银枪一枪快一枪,枪枪相连,枪影重重,犹如万朵梨hua绽放。张绣大吃一惊,不敢在小觑对手,抖索jīng神,和赵云战在一处。

    这家伙是什么人?

    竟有如此武艺?为什么从未听说过“

    张绣越战,越感到心惊。赵云的银枪不但快,而且力道凶猛,越打就越是凌厉。

    两人马打盘旋,占了十余个回合,也不分胜负。

    从1uan军中,冲出一匹快马,马上一员小将,大声道:“子龙将军休慌,吕吉来也。”

    说时迟,那时快,吕吉挥戟上前。

    ”鞋虺吉?你没死!”

    张绣可认得这员小将,是吕布的假子。

    当年s布归附董卓的时候,吕吉才十几岁。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吕吉虽然长大了,可样貌并没有太大变化。特别是他那明显的hún血特征,张绣一眼就认出来。

    吕吉身披唐猊宝铠,配狮蛮yù带,掌中一杆方天画戟。

    乍一看,张绣还以为是吕布来了”当年吕布死后,吕家人远遁海外,张绣还以为,吕吉也跟着走了。没想到他竞然投靠刘备”而且,看样子hún的还不错。

    说实话,吕吉的本领和吕布差的远了。

    单打独斗,十个吕吉也不是张绣的对手。

    可是,张绣被赵云杀得,有些狼狈。而周围喊杀声四起,火光中,到处都是刘备的兵马,追着他的宛城兵打杀。张绣本就有些焦躁,吕吉这一过来,立刻让张绣感受到了莫名的压力。他心知,再打下去,说不定就要陷在这九nv城大营。

    于是二话不说,虚晃一枪,拨马就走。

    赵云想要追上去,却被十几名副将纵马拦住。

    他不慌不忙,银枪1uan舞,一道道一条条,一抹抹的银光在火光中划出奇诡弧光,十几名副将在瞬间,被赵云挑杀大半。而吕吉从旁助阵,也连杀两员大将……”

    不过,也就是这一会儿的功夫,张绣已落荒而逃。

    “休走了张绣!”

    九nv城大营中,不断回响着喊杀声,此起彼伏。

    张绣拖枪而走,狼狈不堪。刚跑出去一两里,他突然看到一个身穿金甲的大将,手持雌雄大剑,在1uan军中劈砍。

    ”刘备?”

    张绣心头一震,喜出望外。

    只要杀了刘备,这一战还是他赢!

    ”大耳贼,拿命来!”

    张绣抖擞jīng神,跃马tǐng枪,便扑向了刘备。

    有人说,刘备不是在穰城围攻张泉吗?

    那就是个幌子!

    其实,刘备根本没想要打穰城,荀谌献计说:如今凉州动dang,河东战1uan。曹贼在邺城被袁尚拖住,一时半会儿也无法chou身。今正是主公行动之时,先攻安众,而后攻打穰城,则南阳郡必1uan。南阳一旦动dang,许都也会生sao1uan,天下大势亦随之变化。

    刘备说:“我打穰城,万一那张绣救援怎么办?”

    没想到诸葛亮却说:“张绣必不会救援穰城”若我是张绣,趁此机会,当取新野。”

    ”那岂不是说,我不能打穰城?”

    ”不,主公还是要围圉穰城丶不过围而不亦“明打穰城,实取张绣。”

    诸葛亮初出茅庐,便展1ù才华。

    他和荀谌定下的计策,便是声东击西,引蛇出dong。把张绣引出来,而后一举歼灭。至于围困穰城的兵马,不过是由关平领军。此时,关平怕已经退回安众了。

    张绣看到刘备,眼睛都红了。

    yan跃马拧枪,向刘备冲去,誓要取刘备xìng命。

    要说刘备,也不是那种无能之辈。他手中双股剑,名为剑,其实就是龙雀大环,长约五尺,每一把重达十斤。能在马上,舞动十斤的大环,说明刘备的tún力不小。从涿郡起兵至今,刘备大大小小经历过上百次战事,更经常身先士卒,冲锋在前。若说他没有武力,绝对是冤枉了刘备。可这武力,也要看和什么人比。

    对付等闲之辈,哪怕是三流二流的武将,刘备不成问题。

    可若是对付张绣这种一流的武将,他可就力有不逮。见张绣如凶神恶煞般的扑来,刘备也怕了。二话不说,双剑一摆,劈翻了一个西凉兵后,做势要迎战。

    “张伯鸾,还不下马投降!”

    他喊完这句话,猛然拨转马头,催马就走。

    把个张绣给nong得懵了!

    这前脚还要我下马投降,后脚就跑?

    不过他马上就明白过来,他被刘备给戏nong了!

    心中顿时大怒“,大耳贼,哪里走。”

    说话间,张绣催马就追。有几名白睡jīng兵上前阻拦,却见张绣大枪一抖,扑棱棱巨蟒翻身,一下子就杀出了一条血路。刘备在前面跑,张绣在后面追。没等他追出多远,耳听一声霹虏般的巨雷炸响:“伯鸾小儿,燕人张飞在此,死来。”

    一匹黑马,从斜里杀出。

    马上大将豹头环眼,威风凛凛,正是三爷张翼德。

    他的乌骓马,被曹朋抢走了,送给了甘宁。后来投奔袁绍时,袁绍为拉拢刘备,又送给张飞一匹好马。不过论质量,却比不得原先的乌骓马那么有灵xìng……”

    张绣心里一惊,提枪应战。

    而远处刘备已经勒住马,见张飞和张绣斗在一起,顿时哈哈大笑。

    ”张伯鸾,尔今cha翅难逃,还不下马投降?”

    说罢,他提双剑催马冲来……”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了!

    张绣心里面把刘备的祖宗八代都cao了一遍。可是,他也知道,他不能恋战……”

    且不说他不是张飞的对手,就算他能打过张飞,可久战之下,必然jīng疲力竭,最后还是难逃一死口既然杀刘备已没有可能,那就赶快走吧。嗯到这里,张绣虚晃一枪,拖枪败走。刘备和张飞,在后面追杀不停,只杀得张绣狼狈而逃。

    好不容易,看见了大营的侧mén。

    外面静悄悄的,似乎没什么人。张绣连忙催马加,眼见着就要冲出营mén时,却见一队校刀手呼啦啦从营mén后冲出。一员大将,赤面美辑,卧蚕眉,丹凤眼,身穿金甲,外罩鹦哥绿的战袍。跳下马九尺身高,胯下一匹的卢马,掌中大刀。

    “张伯鸾,关某在此,恭候多时”“(末完待续)

    第458章 凉州1uan(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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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城郡,始于西汉昭帝始元六年,也就是公元前81年。

    所辖之地包括了今甘肃兰州以西和青海部分,最初,其治下统领有九个县城。

    随着时间的推移,建武十三年(公元37年),金城郡被并入陇西。

    不过,在明帝时,又重新恢复了金城郡的设置,下辖允吾、金城、允街、枝阳、浩mén、令居和榆中七县之地。金城郡的治所,依然是允吾县。一直到建安末年,才把治所改为榆中县。所以说,韩遂进驻榆中,屯兵牧苑,说他是犯境,并没有错,因为牧苑是在汉阳郡;可说他没有犯境,也不算过分。牧苑虽是汉阳郡的领地,但是从边章之1uan以后,很难说的清楚,反正无人真正接手牧苑。

    建安九年三月,曹netbsp; 与此同时,刘备在南阳郡开始动作,偷袭安众县之后,又设计伏杀南阳郡太守张绣。

    张绣一死,南阳大1uan。

    关平和陈到各领一支兵马,趁机夺取了涅阳和棘阳两地。

    就在刘备准备攻取宛城的时候,贾诩抢先一步,命dang寇校尉,中郎将李典率部抵达宛城,并在夕阳聚,与贾诩联手夹击,一举击溃陈到和关平,夺回了棘阳。

    随后,夏侯惇率部进驻宛城。

    李典乐进则分守湖阳、棘阳两地,呈掎角之势,抵住了刘备的攻击。

    张绣之子张泉,固守穰城不出。使得刘备也无可奈何,只好暂时收回兵马……

    可即便如此,安众涅阳两县丢失,也预示曹刘两家的冲突,一触即。

    韩遂在允吾郡廨,迎来了一位不之客。

    马腾,突然来访,令韩遂多多少少,感到猝不及防。

    “文约,你我相知,有多久了?”

    在大厅里,马腾喝了一口酒,突然出感慨。

    韩遂想了想,“自中平二年相知,已近二十载。”

    “二十载?”

    马腾哑然而笑,“这时间过的可真快啊……想当年,我不过一介小卒,而今却已两鬓斑白。文约,这二十年,你我有合作,也有过不愉快,但都不重要。你我联手,雄霸凉州半壁,就算是那韦端老儿,也奈何不得你我,算得上荣辱与共。”

    韩遂道:“正是。”

    他不清楚,马腾为何突然来金城。

    不过他也相信,马腾过来,绝不是为了和他缅怀过去,畅谈友情。

    只是马腾不说破,他也不会率先提出来。只是迎合这马腾,不时点头表示赞同。

    “人道是,大丈夫生于世上,当提三尺剑,立不世功业。

    而今,正是我辈施展拳脚,大展宏图的时候,我yù请文约助我一臂之力,如何?”

    rou戏来了!

    韩遂坐直了身子,看着马腾道:“不知寿成,yù取何等功业?”

    “凉州虽好,不免苦寒。

    你我虽坐拥半壁凉州,可终究难以成就大事。而今,中原混战,曹cao被困河北,难以chou身。而河东战事炽烈,关中兵力空虚……古人言,得关中者得天下,某不yù去天下,却不愿关中受战火波及。我请文约联手,共谋关中,不知可否?”

    马腾开mén见山,直接说出了他心中的想法。

    这也使得韩遂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如何应对……

    “寿成,yù为关中王乎?”

    “哈哈哈!”

    马腾笑了,连连摇头,“关中王谁来做,都不重要。若文约yù做这关中王,我亦支持。

    不过,我已诚心待文约,文约却欺我。”

    韩遂一怔,露出惶恐之sè,“兄长,此话从何说起?”

    “我在武威,已蓄势待,攻取河西。

    我请文约为我牵制汉阳杨义山,可是文约你……我今日来,其实就是想告诉文约,你我休戚与共,合则两利,分则两害。若文约你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为兄只要能做到,就绝不会推拒。至于将来,你若想坐镇关中,我就留在凉州。

    你要是想得凉州,我就去关中……你我相识二十载,事无不可言,你以为如何?”

    韩遂,沉默了!

    马腾开mén见山,直抒胸怀,令他有些感动。

    说他没野心?

    那是胡说八道……到了他们这种地位,若说没有野心,那绝对不可能。只不过,韩遂表现的没有马腾那么强势,多年来两人合作,他一直处在一个辅佐位置。

    关中?

    韩遂不是不想要!

    但他很清楚,他不能要……

    “兄长,你为槐里侯,又是朝廷钦命前将军,督抚凉州,理所当然。

    可是,烧当老王与我jiao情甚厚,今被困于龙耆城以西,生活日渐艰苦,曾多次与我请求,希望兄长能开放木乘谷……今弟厚颜恳请,不知兄长能答应吗?”

    这龙耆城,就在今青海省的海晏县。

    烧当,是生活在河湟地区的一个羌族部落。烧当老王因不服唐蹄的统治,数次抗争无果后,率部离开西凉,进入河湟落脚。不过当时的青海,比凉州还要贫瘠苦寒。在那样的环境里,烧当羌靠着韩遂的资助,才算是勉强的生存下来……

    龙耆城,原本是西部都尉的治所。

    但从边章之1uan后,这里已不受控制……所以王猛为西部都尉,却只能落脚陇西。

    如今镇守龙耆城的,便是庞德庞令明。

    韩遂这一番话,听上去好像只是为烧当羌求情,可实际上包涵了两个意思。

    这第一点,你马腾是槐里侯,是前将军。

    似你这样的身份,理应坐镇关中。所以你要做关中王,我支持,绝不会反对。

    而这第二点,则是韩遂的要求。

    马腾借羌人而雄霸西凉,展到如今的地步。整体而言,凉州羌人大都服从于羌王指派,所以马腾可以调动大批人马。但如果烧当羌从河湟杀出,必然不会臣服唐蹄,或者说,不会臣服马腾。烧当羌崛起的话,也就代表着唐蹄羌没落。

    马腾和唐蹄关系好;韩遂和烧当老王,更好!

    那岂不是就是说,你马腾做关中王,就去关中好了,把凉州给我让出来,我来统治。

    这古人说话,总是喜欢拐弯抹角。

    韩遂在话语中,表达了他想要占居凉州的意图。

    马腾连连点头,“贤弟说的不错。”

    之前,他称呼韩遂‘文约’,可是如今,已改称贤弟,已表示两人关系的亲密。

    “令明少不更事,我倒是疏忽了!

    那孩子凡事都喜欢认真,所以嘛……不过贤弟放心,我已命令明返回武威,出镇宣威县。从今以后,龙耆城就jiao由贤弟掌控,木乘谷从此就对烧当羌开放。”

    韩遂闻听,心中大喜。

    他原本是抱着试探的想法,不成想马腾立刻答应。

    龙耆城,原本是武威所治。马腾用这样一种方式来告诉韩遂,我愿意jiao出凉州。

    这样更好,至少我们达成了一致。

    韩遂心里高兴,立刻命人摆酒宴,款待马腾。

    两人推杯换盏,喝得很开心。天黑后,韩遂留马腾在郡廨休息,却被马腾拒绝。

    他带着兵马,驻扎城外,还是回兵营的好。

    韩遂一听,也就更放心了。

    又拉着马腾说了一阵子的话,才客客气气的,把马腾送出府邸。马腾走后,韩遂长出一口气。这心里有说不出的痛快……等马腾走了,他就能独霸凉州……

    嘿嘿,关中王?

    老子才不稀罕。

    我只要能做好我的凉州王,就足够了!

    王对王,咱谁也不见得比谁低一等。虽说关中富庶,凉州苦寒……但掌控了凉州,就等于控制了河西走廊,西域商路。其财富未必就少。而关中连年征战,颇为破败。到时候少不得要花费心思整治,而且还要面对这曹netbsp; 思来想去,还是凉州好……

    “丈人,这件事,我总觉得有些古怪。”

    “哦?”

    “马腾可不是这么大方的人,就这么轻轻松松,愿意让出凉州?”

    韩遂闻听笑了,“彦明不必担心,就算马腾是敷衍,只要烧当老王从河湟杀出来,与白马羌联手,这凉州就是我的天下。他到时候反悔,我就归附曹cao,联合曹cao对付此人。他要是答应,那我就坐拥凉州,他马腾又能奈何我呢?”

    阎行听罢,还是有点不放心。

    但是见韩遂那副高兴劲儿,他又不好再说什么……不过无所谓,想来他马腾,也奈何不得我们。这件事走一步说一步,如果他真愿意让出凉州,也不是坏事。

    “丈人早些歇息吧……小婿还有事,去和公英商议。”

    “去吧。”

    韩遂很随意的点点头,走回后宅。

    公英,名叫成公英,也是韩遂身边的军师,对韩遂忠心耿耿。

    三国演义里,成公英并没有登场。但是在历史上,他从中平末年便跟随韩遂,被韩遂依为心腹。建安中,韩遂为曹net,退还湟中,其部曲尽散,唯有成公英追随。后韩遂被部曲所杀,成公英为韩遂报仇后,便归顺曹cao,拜列侯。曾以参军从雍州刺史张既,凭卢水胡伊健妓妾等,在延康、黄初之际,受诏佐凉州平陇右之1uan,后病故。这同样也是一个被历史所湮没,不为人知的牛人。

    成公英本来是要奉命出镇榆中,却不想得了风寒,以至于在家中卧床不起。

    阎行找成公英,就是为了商议榆中的事情。

    在病榻上,成公英听阎行说完了马腾的来意之后,也不由得眉头颦蹙,露出沉yín之sè。

    “这,的确不是马腾的风格。”

    “是啊,我担心,此马腾诡计,可又想不出什么缘由。丈人对马腾的话倒是深信不疑,这让我非常担心。公英你是丈人最信任的人,不如明日你我再与之劝谏?”

    成公英想了想,点头同意。

    “彦明,我身体已经康复,最迟后日,便会前往榆中。

    我离开之后,你要多多协助主公。主公有远谋,可是在小节上不免会有疏忽,你当时时提醒。另外,马玩梁兴等人,也要小心。这些人,说实话并不算可靠。”

    “军师放心,行省得!”

    两人在书房中,商谈即将到来的战事。

    不知不觉,天sè已晚,子时将至……

    阎行起身告辞,成公英一直把他送到了府mén外。

    忽然,就听远处城mén方向,传来一连串急促的梆子声,紧跟着喊杀声响起,火光冲天。

    “怎么回事?”

    阎行和成公英都一怔,愕然向城mén方向眺望。

    那喊杀声越来越响,瞬间传遍了整个允吾县城。与此同时,县城里许多地方出现了火光,眨眼间,就连成了一片火海。

    敌袭?

    成公英和阎行相视一眼,眼中顿时露出骇然之sè。

    两人不约而同的大叫一声:“马腾!”

    成公英扭头对府中下人高声喝道:“来人,给我牵马备刀。”

    “公英,可有大枪?”

    “有!”

    阎行是来找成公英商议事情,根本就没佩戴兵器。这突如其来的喊杀声,让他也有些措手不及。好在,成公英府上有不少兵器,阎行选了一杆三十余斤重的铁脊长矛,翻身上马,甚至连盔甲都没有来得及佩戴。而成公英也是匆忙应战,骑上马,提着一口七尺大刀,领着家人,和阎行便冲了出去。他这口七尺大刀,刀锋暗红,是典型的曹公刀,又命青霜斧。刀重二十八斤,一面开锋,刀背厚重,刀身狭长。如果让曹朋评判,这口青霜斧,应该属于官渡之前,曹汲的作品……而不是如今曹汲的水平。在市面上,这口青霜斧售价一千二百贯。

    成公英的家人不多,大约有百余人。

    在阎行和成公英的带领下,冲到了长街之上。

    火光中,但见到处都是叛军。阎行和成公英的脸sè不由得一变,因为他们现,1uan军可并不是马腾的西凉兵,很多是金城兵。也就是说,金城兵造反了……

    “是候选的人!”

    成公英一眼认出那些叛军的来历,忍不住大声喊道。

    候选,韩遂八部将之一。

    那也是韩遂的心腹啊……而且候选和程银、李堪关系甚好,其中候选和李堪,还是儿nv亲家。候选既然反了,那程银李堪岂不是说,也反了吗?还有马玩,杨秋、梁兴、张横,会不会也造反了呢?马腾又是怎么说降了他们?这城mén,是如何被打开?

    一连串的疑问,在成公英和阎行脑海中浮现……

    不过,他们已没有时间考虑这些,阎行一咬牙,催马向叛军冲去,“公英,救主公,我来拦住他们。”

    第459章 凉州1uan(七)

    西北之战,渐入佳境。

    小曹征伐凉州,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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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允吾城墙,始建于始元十年。

    当时设置金城郡,很大程度是源于河湟羌胡之1uan。所以在建造之初,就充分考虑到了允吾县城的防御xìng能。城墙高八丈,驰道可并行四匹马,足见允吾巍峨。

    马腾手扶城墙,仰天大笑!

    韩文约,你想要做凉州王吗?

    你的野心,太大了……若你肯老老实实的辅佐我,我大可以将金城陇西两郡合并jiao给你来打理。可是你要做凉州王,那岂不是在我背后,放上了一口利刃吗?

    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不要以为你暗中和杨阜联系的事情我不知道,在这凉州地界里,我才是真正的凉州王。

    在马腾身后,有一个矮胖男子。

    此人姓费,名沃,是金城大户。靠着贩卖私盐而家,如今也称得上是金城的大家族。不过,他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马腾的丈人。马腾如今的老婆,就是费沃的小nv儿。靠着马腾这一层关系,这些年来费沃在凉州,端的是呼风唤雨。

    整个河西商路,被他霸占了三分之一。

    马腾庞大的军费开支,有很大一部分,就是靠着他这位丈人给他支撑起来。

    费沃一直表现的很老实,似乎除了赚钱,再也没有什么兴趣。

    十几年如一日,以至于韩遂已经把他给忽视了!不禁是韩遂,许多人都觉得,这老儿是个财mí,没什么大野心。要知道,其他大户人家,或多或少都会蓄养私兵。偏偏费沃家里,没有私兵,只有几十个mén客,也就是为妆点他的mén面……

    不过,他也不需要私兵。

    在凉州地界上,没人敢动他的商队。

    如果进入西域的话,马腾自会出兵保护,哪里用得上什么私兵?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一手造成了允吾县今日之1uan。他家里的那些mén客,要么是游侠儿,要么就是作jian犯科的亡命之徒。当马腾决意要夺取金城,费沃二话不说,便答应做内应。同时,费沃还花费了大笔的钱帛,将金城八部将半数收买。

    候选、程银和李堪,早已经暗地里归顺马腾。

    只是马腾一直没有动作,所以他们也不好擅自行动,表面上对韩遂,是言听计从。

    “若非丈人相助,腾焉能立于此处?”

    费沃脸上的褶子笑得好像一朵盛开的菊花,“韩文约自恃孤高,竟然想要和将军平分凉州,实罪该万死。小老儿不过是顺应天时,并未立下什么功劳,将军过誉。”

    “丈人,你我一家,何必说这等客套话?

    对了,我打算让小铁出镇金城郡。他资历浅,年轻气盛。到时候还要丈人多多照拂。这孩子需要打磨一下,将来我这些家底儿,早晚都是要jiao给他来继承。”

    “呵呵,将军放心,若小铁来了,我哪能不尽力呢?”

    费沃,是马铁的外公,而且是亲的那一种。马铁来金城,费沃自然很高兴。不过最让他开心的,莫过于马腾的那句话:他这家底儿,早晚都会是马铁的……

    也就是说,西凉的继承人选,马腾已有了决意。

    城下,马一身锦袍,在1uan军中横冲直撞。一支大枪翻飞,好似巨龙咆哮,挨着就死,沾着即亡。金城兵虽然有不少忠于韩遂,可是却没有人出面组织。所谓群龙无,大致上就是这种情况。眨眼间,城mén楼下,遍地死尸,鲜血横流。

    马手执大枪,勒马向城mén楼上看去。

    那血染征袍的模样,令无数西凉兵感到敬服……

    “马将军威武!”

    也不知是什么人带头高呼,瞬间响彻允吾城头。

    费沃脸sè一变,“大公子,当真勇猛。”

    马腾眼中闪过一抹戾芒,似是不在意的说:“只知冲锋陷阵,也不过一介莽夫耳!”

    说着,他厉声喝道:“孟起,韩遂尚在,何不取他级,停在此处作甚?”

    你他妈的还不去给我杀敌,在这里耀武扬威是什么意思?

    马面颊chou搐一下,一咬牙,拨转马头,厉声喝道:“儿郎们,随我杀韩遂去。”

    他一马当先,沿着长街急驰而去。

    在他身后,西凉兵奋勇争先,紧随不舍……

    “大公子的威望,可不低啊。”

    费沃笑呵呵的一句,带着称赞的口吻。

    马腾脸sè又一变,眼睛眯成一条线,片刻后轻笑道:“这孩子自幼随我征战,立下不少功勋,的确是有些威望。这次攻占金城,我打算让他去龙耆城,对付烧当羌。那烧当老王和韩遂关系甚密。若知道韩遂出事,必然会出兵救援……在金城七县未稳定之前,必须要有人挡住烧当羌才行……孟起征战多年,勇武过人,而且在羌人之中,颇有威望。让他出镇龙耆城,定能使烧当羌不敢犯境。”

    费沃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将军帐下,若说最能威慑羌胡者,非大公子莫说……呵呵呵,这一点,恐怕连将军都无法与之相比啊。”

    “没办法,谁让这孩子勇武过人呢?”

    马腾微笑着,一脸慈祥。

    可是在心里面,却越对马感到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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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允吾县城里,已1uan成一片。

    老百姓们不清楚生了什么事,一个个紧闭房mén,躲在角落里瑟瑟抖,不敢出来观看。

    阎行浑身是血!

    不过他身上的血,全都是那些叛军和西凉兵的。

    从街头杀到了街尾,阎行也不知道,他究竟杀了多少人,反正那些叛军看到他,都远远的躲开,就好像看到了魔鬼一般。鲜血,顺着枪刃滴答滴答的落在地面上,浓稠至极。阎行喘了口气,正要前往郡廨,忽听远处有人高声喊喝他的名字。

    “阎彦明,休走!”

    随着一声断喝传来,只见一匹白马从长街尽头,风驰电掣般冲来。

    马上大将,同样是血染征袍。掌中一杆虎头金枪,上面沾染着浓稠的鲜血……

    这虎头金枪,用jīng铁打造。

    长约一丈一尺三,重四十八斤……枪头呈鎏金虎头形状,虎口吞刃,也叫做猛虎吐舌,是用百炼jīng钢所造,锋利无比。

    阎行一见来人,心里也不由得咯噔一下。

    对这个人,他一点都不陌生。

    建安元年,马韩生冲突的时候,阎行曾与此人鏖战三百合,最后是折矛险胜。

    九年过去了!

    阎行自认武艺提高不少。

    但是对方,同样也在进步。

    从他跨坐马背,身体随马身起伏,犹如一体的姿势来看,马已到了一流的水准。阎行也在一流武将的行列,可是这些年来他帮助韩遂治理金城,琐事缠身,不免有所懈怠。而马在过去的九年里,却征战不止,从未有过懈怠……

    九年前,阎行自认可险胜马。

    但九年后的今天,他隐隐有一种感觉,马已经过了他……

    如今的马,恰似一头猛虎。跨坐马上,所产生的无铸气势,令阎行暗自心惊。

    可是他已无法躲避,唯有迎头而上。

    当下阎行一咬牙,催马迎着马就冲过去,掌中大枪一抖,朝着马分心就刺。

    马的虎头枪,却微微一颤,看似不经意般,铛的崩开了阎行的大枪。

    两人错身而过。马枪头倒转,仿佛是从肋下突然生出,翻身一枪直刺。好在阎行有所提防,举枪一个二郎担山,挡住了马这奇诡一击。论招式,两人都很熟悉。可是马枪马纯熟,浑若天成。那夹在大枪中奇诡之势,令阎行格外难受。

    这么打下去,早晚会被他所败!

    阎行一边担心韩遂,一边又要和马争锋。

    这一心二用,渐渐就落了下风。两人在长街上,战了十几个回合,阎行拨马就走。

    马紧追不舍,同时暗自从兜囊里取出一枚流星锤。

    这流星锤约拳头大小,重八斤开外。这也是他在红水集,受曹朋铁流星的影响,打造出来的暗器。马拿出流星锤以后,猛然一催马,胯下龙驹长嘶,骤然提。

    随着龙驹提,马手里的流星锤,呼的一下子飞出。

    阎行正拼命奔跑,那料到马会用暗器?

    猝不及防下,只听啪的一声响。

    那流星锤正中阎行后背。也是阎行感觉到了危险,令战马突然提,同时身体微微向前一顷,让过了那流星锤的猛劲儿。饶是如此,被击中的感觉也不太舒服。阎行伏在马背上,哇的喷出一口鲜血,手中大枪再也拿不住,当啷掉在地上。

    “公子,休慌,我来救你!”

    从一旁的小巷里,冲出一队军卒。

    为一名少年将军,朝着阎行冲来。

    阎行认得,这小将,正是韩遂帐下亲兵牙将,名叫杨奇,年仅十六岁。

    “公子走,成将军已护着主公从西mén撤离,我来掩护,请公子离开……”

    那小将说完,跃马挺枪,就向马冲去。

    阎行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很清楚,杨奇绝不是马的对手。他这样做,只是为了给他争取逃离的时间而已。

    一名西凉骑军,迎面而来,挺枪便刺。

    阎行虽然不是马的对手,可也不是你一个小小的西凉骑军能够敌对。只见他在马上微微一侧身,探手蓬的一下子攫住大枪,而后大吼一声,将那西凉骑兵生生从马上跳起来,狠狠的砸落在地上。这枪的份量虽然不趁手,但好过手无寸铁。

    阎行不敢再逗留,纵马拧枪,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落荒而逃。

    杨奇拼死拦住马,可终究差距太大。

    只两三个回合,杨奇被马一枪挑落马下,气绝身亡。待马在准备追杀阎行,阎行已经夺路杀出允吾城。气得马大叫一声,反手一枪狠狠蹲在杨奇的头上。这一顿,小将杨奇脑浆迸裂,散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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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允吾郡廨大厅里,马腾怒声喝问:“你没有抓到韩遂,居然还放跑了阎彦明?”

    “父亲,非是孩儿放跑,实……”

    “住口!”

    马腾怒骂道:“亏你还号称西凉第一猛将,如今状况下,却连个阎行都抓不到……”

    “将军息怒,将军息怒!”

    费沃连忙劝道:“此事非大公子之过……阎彦明勇武,乃凉州人尽知。当年大公子曾败于阎行之手,心里面有些畏惧,也是难免。您又何必责怪大公子呢?”

    这话,明里为马开脱,实际上却是讥讽马。

    他不是抓不住阎行,是他怕了!

    因为他输给过阎行,所以会有些畏惧。

    “我……”

    “住嘴。”

    马想要争辩,却被马腾喝止。片刻后,马腾突然笑了,“孟起,此事也怪不得你,阎行此人的确勇猛,你能把他打败,已是难得。今日,你征战一夜,也累了……回去歇息吧。等天亮之后,为父还有重任jiao付与你,望你休要推脱。”

    听了这一番话,马这心里面,多多少少舒服了一些。

    “那榆中……”

    “榆中之事,你莫再挂念。

    我已命你兄弟马休,还有马岱前往榆中。有他二人,想必足以使那杨义山头疼。”

    原来,马休和马岱,去了榆中。

    不对啊……父亲把马铁留在武威,还让马成辅佐,更把庞德从龙耆城调去宣威,听从马铁的指派。也就是说,河西之战,将会有马铁来独立完成。现在金城夺取,汉阳之战肯定是有父亲亲自指挥。马休和马岱都坐了先锋,那我做什么?

    马这心里,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不知道,马腾会怎样来安排他……但他可以肯定,绝不会是什么逞心如意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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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不说马心事重重的退下。

    马腾志得意满,端坐在坐榻上,轻轻拍击坐榻的扶手。

    “丈人,待明日各县平稳之后,我将前往榆中督战……杨义山,非等闲之辈,小休和小岱,恐不是他的对手,我必须要亲自前去。只是我这一走,善后之事,就要麻烦丈人。允吾城便jiao给丈人……韩遂阎行等人,绝不可放松,一定要设法找到,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韩文约一日不死,都是这金城郡的心腹大患。”

    费沃闻听,微微一笑,“将军只管放心。”

    送走费沃后,马腾独自一人,坐在这空dangdang的大厅里,突然间感慨万千……

    外面,喊杀声渐渐止息。

    他依着坐榻,闭目思忖对汉阳之战的策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大厅外传来,紧跟着就听到有人嘶哑着嗓子说:“武威急报,我要面见将军,武威急报……河西军兵困武威县,三公子特命我呈报!”

    第46o章 凉州1uan(八)求推荐推荐啊!!!!

    庞德粗来了!

    小曹又添一员猛将,不对,还有两个添头,猜猜是谁?

    爹没名,儿子很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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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威郡1uan了!

    准确的说,是休屠泽1uan了,武威县1uan了……

    由于雅丹还是俘虏(彻里吉并没有第一时间,将雅丹返回的消息传递出去),所以彻里吉就成了代理豪帥。面对着越吉越来越强硬的威bī,彻里吉放弃了原有的地盘,退守武威县城。对此,武威县县长也没有表示出反对的意见,准许雅丹部落在武威县周围牧马。可是,越吉并没有就此而放过雅丹的部落……

    烧戈的nv人求来援兵,虽然对越吉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困扰,可是并不能对他产生威胁。要想统一休屠泽,雅丹和蛾遮塞两大部落,是越吉必须要解决的问题。

    在唐蹄卧床不起,基本上不理世事的时候,也是越吉收拢羌胡力量的最佳时机。

    他吞并了烧戈羌,实力暴涨。

    但相比起唐蹄,还略显薄弱……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蛾遮塞和唐蹄之间是联姻的关系。蛾遮塞的姐姐,就是唐蹄的阏氏。虽说唐蹄病重,蛾遮塞战死凤鸣滩,可两家的关系犹在。越吉对付烧戈,唐蹄也许不会在意。但如果他对蛾遮塞的部落动手,唐蹄绝不会视而不见。所以,越吉最终还是把目光,落在了雅丹部落。

    雅丹部落有六大部落组成,有近六万人口。

    如果吞并了雅丹部落,再加上越吉从烧戈羌夺来的四万人口,还有他手里的八万人口,将一举达到近二十万人。那时候,就算是唐蹄和蛾遮塞部落联合,越吉也有足够的本钱抗衡。不过,吞并雅丹部落并非易事……越吉先是提出与蛾遮塞部落结亲,取了蛾遮塞的堂妹为阏氏。而后又向唐蹄恳求,愿意把他的nv儿,献给唐蹄。越吉的nv儿,名叫阿伊朵,古匈奴语中,包含着明珠的意思。

    而阿伊朵,也的确是休屠泽的一颗明珠,长的美yan动人。

    唐蹄,欣然纳之!

    待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越吉终于决定,要对雅丹部落动手……

    他命人向彻里吉出最后的通牒,三月末若不臣服,他将会向雅丹部落开战。

    而武威县,则在这时候,关闭了与雅丹部落的集市jiao易。

    所有的迹象,都表明了马腾和越吉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或者说,就是马腾在暗地里指使,支持越吉这么肆无忌惮的行事。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推移,眼见即将到越吉所指定的时间,彻里吉却在某一天的夜里,突然对武威县动攻击。

    武威县猝不及防,被彻里吉占领。

    县长在1uan军中被人杀死,人头悬挂武威县城头。

    随后,彻里吉宣布,武威县归于雅丹部落所有;而雅丹部落,自即日起脱离休屠泽,归附河西郡。

    一时间,休屠泽振d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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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庞统身着一袭黑裳,外罩棕绿sè大袍披衣,颇为舒适的坐在一头白mao骆驼北上。

    他手持一柄折扇,合起来,轻轻敲打骆驼北上的鞍辔铁环,表情悠然。

    在他身后,十匹高大雄壮的骆驼,静静匍匐在地上,十名黑眊披衣的牙兵,持刀而立。

    三月net风柔柔袭来,吹拂庞统髻飘扬。

    那张丑丑的脸,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这群骆驼,是在河西商会的jiao易会上得来。原来持有这批骆驼的,是一群西域胡商,用来充当驮马。可不知为什么,曹朋看到这些骆驼后,顿时产生浓厚兴趣。

    竟然以昂贵的价格,将那些西域胡商的骆驼全部买来。

    总量共三百二十一头……

    曹朋在三百黑眊的基础上,组建起一直白驼军,组成了一支白驼军。清一sè长矛大刀,连衣甲也做出了统一的更换和调配。同时,他又从河西军中,netg壮骁勇,武艺高强的壮士,jiao给郝昭训练。并命人从西域继续购买白驼。

    庞统问他,何故如此?

    曹朋却笑呵呵道:“看着欢喜。”

    令所有人都不禁哑然……

    其实,曹朋心里自有其他的想法。

    以前他组建黑眊,是看着刘备的白眊兵着实眼红,所以才用了黑眊这么一个名字。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年刘备的白眊兵,老的老,死的死,几乎都被淘汰出去。而曹朋的声望越来越大,用‘黑眊’两字,不免有拾人牙慧的感觉,让他非常不爽。他一直希望拥有一支独一无二的jīng兵,将来能够在史书中留下名号。

    黑眊,白眊,实在是太容易混淆了!

    历史上,刘备的白眊兵后来被说成了白毦兵,又变成了白耳jīng兵。

    他这黑眊兵,可别到最后,变成黑耳jīng兵……要事不懂的人,说不定会把他误会成是刘备的人。两者相似度太大,实在不好区别。这让曹朋,心里非常纠结。

    袁绍的大戟士、曹netbsp; 还有无当飞军,丹阳jīng卒……你听听,听听……简单而响亮,还容易被人记住!

    所以,当他看到西域胡商的那些骆驼时,眼前一亮,顿时想到了一个响亮的名字,那就是白驼兵。这年月,骆驼在中原可是稀罕物,甚至有很多人都不认得。

    用这么一批白驼做标志,简单响亮,还能被人记住。

    对,就是白驼兵!

    身为一郡太守,他可以拥有八百亲军。

    如果能搞来大象,曹朋甚至愿意组成一直象骑军来……不过大象那玩意儿的成本太高。如今好像只有天竺那边有。曹冲称象的故事也还没有生,天晓得那是不是杜撰。反正据曹朋所知,整个中原,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过大象踪迹。

    他倒是让人去天竺寻找来着,但恐怕一时间,也不会有什么消息传过来。

    与其这样,倒不如用白驼。

    黑眊是一支类似重装步兵的队伍,并不需要特别强悍的机动能力。

    而且,白驼的机动能力也不差,即便起冲锋,也能达到效果。最重要的是,白驼的负重能力,远非战马可比。白驼兵人手一头白驼,可以节省出六百匹马。

    而在费用上,白驼的花费,更远逊sè于战马,可以节省一大笔开支。

    曹朋,还是他那匹狮虎兽,但三百黑眊,已变成了白驼兵。多出来的二十余头骆驼,庞统和徐庶,一人十一头。对于曹朋这种恶趣味,庞统和徐庶都表示了无奈。但不得不说,骑骆驼的感觉,的确比骑马强,最重要的是视野变得开阔。

    手中折扇轻摇,庞统把思绪收回来。

    “宣威,可有动作?”

    “回军师,宣威守将庞德,已率部驰援。

    据探马回报,最多一个时辰,他们就会抵达卢水湾。”

    庞统微微一笑,点头道:“夏侯将军,可已准备妥当?”

    “夏侯将军和王司马,已在卢水上游,堵死了都野的水流,随时等候军师令。”

    都野,就是休屠泽的别名。

    后世,那是一片荒漠,但在东汉末年,都野却衍生出两支河水,在武威县以南,会聚成为卢水,是武威郡一条极为重要的水源。庞统沉yín片刻,轻声道:“再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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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威县城下,喊杀声一片。

    徐庶登上县城mén楼,向城外看去。

    越吉的先锋军,已抵达武威县城下。彻里吉趁对方立足未稳,率部杀出县城。

    这彻里吉,也是一名羌胡悍将。

    一柄铁蒺藜骨朵,重五十四斤,有万夫不挡之勇。

    只见他纵马在1uan军中驰骋,手中铁蒺藜骨朵翻飞,打得越吉先锋军,连连败退。

    既然雅丹已经归降,曹朋自然不会亏待了他。

    他用三千匹配备高桥鞍和双镫的战马,换取了彻里吉一千五百匹宝马良驹。

    说实话,曹朋那三千匹战马,远远不如那一千五百匹大宛良驹。

    就算是六千匹,也未必能比得上这个价格。

    可如果加上马镫和高桥鞍,这价值就不一样了。曹朋的意思非常清楚,老子用科技换你的资源。彻里吉等人尝试了一下,二话不说,便同意了这一个jiao易。

    就目前而言,马鞍和双镫,在中原已经开始流传。

    但在西凉,还无人知晓。

    至少在一年内,羌胡不可能普及这样的装备。雅丹和彻里吉自然愿意,享用这一年的优势。一年时间,足以令他们雄霸休屠泽。换一千五匹大宛良驹,有何不可?

    “此,真猛士也!”

    徐庶笑呵呵说道。

    在他身后,曹彰一脸的不服气。

    “军师,要是我出战,未必会输给他。”

    “呵呵,子文勇武,我深信不疑。你是公子亲传弟子,若论武功,你是名副其实的大弟子,就算小艾也没有你辈分高。不过今日一战,只是为了吸引越吉的注意力。雅丹大人已赶赴王帐,你我还需忍耐。如果打得太狠,越吉就会避战不出。

    让彻里吉先冲杀一阵子吧,等越吉来了,才是子文你展露身手,建立功勋的机会。”

    曹彰闻听,眼中闪烁出狂热之sè。

    他心中暗爽不已:先生待我真好,竟给了这么大的功劳与我。

    和其他人不一样,曹彰的xìng情,是曹cao诸子当中,最与曹netbsp; 这个相似,是指早年的曹cao。曹cao年轻时,最渴望的就是扬威异域,建立功业。

    黄须儿曹彰也是如此!

    他对中原混战的兴趣,说实话不是太大。

    可这扬威异域,开疆扩土,却让他产生了无与伦比的兴趣。若不是因为这样,曹彰也不会跑来河西。如果只是为了逃婚,他可以有很多选择。比如去找曹丕,或者到长安,曹cao也未必真的要把他抓回去。可是最终,曹彰还是选择了河西。

    几个学生里,曹朋也最喜爱曹彰。

    从某种程度上说,曹彰的民族主义思想,甚至比曹朋还强烈几分。

    他深信,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铁蹄踏踩之处,便是汉家之地。

    此次,曹朋决意动武威会战。

    但是却不愿意让曹彰参与其中……

    他有一个期望,那就是让曹彰枪下浸透异族鲜血,而不要去沾染汉家人的鲜血。

    毕竟,那些事情有曹cao,有他,有曹丕,甚至将来可能是曹冲,足够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曹朋对曹氏的归属感越来越强烈。

    他想要为曹cao培养出一个霍去病似地骠骑大将军,而不是皇甫嵩那样的中兴名将。

    城下,战事渐趋平和。

    彻里吉本就是那羌胡中有数的高手,单以武力而言,仅逊sè越吉半筹而已。

    如今,城头上有曹将军的使者观战,正是他彻里吉展现的时候。

    那铁蒺藜骨朵舞动,鲜血迸溅,尸横遍野。三千铁骑一阵凶猛冲杀,一举将越吉先锋军击溃。而越吉的先锋官,更被彻里吉在1uan军中,一bang打得脑浆迸裂……

    徐庶点了点头,转身往城下走。

    已不需要在观战了!

    此战,武威县大获全胜……但真正的鏖战,才没有开始。越吉大军抵达之时,武威会战,才算是彻底的拉开序幕。心里,隐隐有一丝激动,更感到无比兴奋。

    这次武威会战,是他和庞统两人一手策划。

    这一战,将会是他徐庶,立足凉州的秀……此前的红水集,不过牛刀小试,现在才是对他的真正考验。士元,我不会输给你!公子谋主之位,我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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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威守将,名叫庞德。

    也就是历史上那位的大名鼎鼎,抬棺而战的庞德庞令明。此人武功,非同小可,最初在马麾下,以马之勇,也无法掩盖去庞德的厉害,其人可见一斑……

    后随马,投奔张鲁。

    刘备入川时,刘璋向张鲁求援,马领兵出击。

    庞德当时因病,留在汉中,没有参战。结果却是,马临战倒戈,归降了刘备。

    后曹cao征伐汉中,庞德曾与之恶战。

    最后迫使曹cao用计才把他擒拿,并将其收服。

    庞德一生,唯有显赫战功。最出名的,便是和关羽决战,甚至令关羽也为之赞叹。

    后关羽水淹七军,生擒庞德。

    庞德至死不降,而另一位曹军主将于禁,却归顺了关羽……

    如今庞德,年二十七岁,正是黄金一般的年纪。但是从他身上,却少有那种张狂跋扈之气,盖缘于在过去数年间,他不知怎么得罪了马腾,被配在龙耆城。

    而今复起,庞德自怀一番雄心壮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