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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在无声无息中流逝。

    一个时辰,差不多两个小时。如果放在平常,也能算得上是漫长等待“可是对红泽人而言,这一个时辰的时间,过的着实太快。午时,正不断的bī近。远处汉军大营中,开始隐隐约约传来一阵急促的鼓声。当过兵的人都知道,那是点将鼓,代表着汉军即将出战。可是,红水集府衙内,依旧是寂静无声……”

    窦兰长出一口气,悠悠醒来。

    昨夜被曹朋打得好不凄惨,最后竟生生的气昏过去。

    这一昏mí,也不知多久。醒来时就觉得光线有些昏暗,令窦兰不由得心里一颤。

    ”父亲,父亲……”

    窦虎急促的呼喊声,在窦兰耳边响起。

    窦兰一惊,睁眼看去,就见窦虎那焦急的面容,出现在他视线里。

    ”虎子,你……”没事吧。”

    窦虎闻听,异子一酸,心里的委屈骤然爆发,眼泪唰的一下就流淌出来。

    “父亲,孩儿没事儿”丶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窦兰说话间,向周围扫了一眼。却见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家具,以及熟悉的人。自己是在红水集的家里,并不是汊军的俘虏。

    可窦兰又感到奇怪,“我儿,你怎么杀出来的?”

    “孩儿,孩…“”

    窦虎羞愧不已,低下了头。

    他实在是没有脸和窦兰说出真相。

    一直以来,窦虎都是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和耿钧一样,总认为自己武艺高强,就算比不得马超,也能在河西排的上号。可就在昨夜,他连三个回合都没有撑过去,便被夏侯兰走马擒拿。这对于出兵前信誓旦旦自信满满的窦虎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但这还不算,曹朋居然二话不说便把他放了。这让窦虎,更感到无地自容。以前他一直看不起曹朋,可人家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

    这世上,最痛苦的是,不是骂你,辱你,而是完全无视你。

    以至于窦兰问他时窦虎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鼻兰明白了!

    心里顿感苦涩……”

    可笑自己一直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会令曹朋忌惮。可惜,曹朋却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不是同一个等级,不是同一个层次,却非要相提并论,只能自取其辱。

    “我儿,休要如此。

    那曹友学不是等闲之辈,在中原有偌大名声,可不是凭空得来。

    为父以前也没有把他放在眼中……”但是现在,为父终于知道什么是井底之蛙。

    咱父子,败得不冤!

    对了小钧呢?他可还好……”

    ”小钧无事,孩儿见到他的时候,他jīng神很差比之孩儿还要消沉。不过曹家小儿”曹朋没有为难他,命他兄长耿林,带着他返回红水大营去见他父亲。”

    窦兰松了一口气。

    ”如此甚好,至少没连累得小钧也受那无妄之灾。

    对了,现在什么时辰?,丶

    ”将近午时!”

    窦兰激灵灵打了个寒蝉,心道一声:不好。

    他昨天虽然被气昏了,可是曹朋的话,他却记在心里:午时不降,红水集jī犬不留。

    那可是个说得出,就能做得到的主儿!

    窦兰相信,曹朋绝不是开玩笑。他那种人,平时可能看上去人畜无害,可要是狠下心来,绝对不会心慈手软。心慈手软,能在白马一把火烧死今晚袁军士卒?曹朋是那种对敌人狠起来,对自己也狠的人。jī犬不留?他绝对可以做出来。

    ”快扶我起来。”

    窦兰强撑着,想要下榻。

    就在这时,忽听外面隐约传来隆隆战鼓声。

    伴随着一阵阵喧闹嘈杂,窦兰脸sè顿时大变“

    ”外面发生何事?”

    ”将军,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一名军卒冲进来,单膝跪地道:“汉军,汉军开始围城了。”

    窦兰倒吸一口凉气,“我儿丶速与我登城观敌。”

    他连衣甲都来不及穿,便让窦虎搀扶着他,走出府衙。府衙外,站着密密麻麻的人。有将领,也有普通百姓。当窒兰走出来的时候,喧哗声突然止息……”数千双眼睛齐刷刷向窦兰看去。有的神sè惶恐,有的面带mí茫,有的……”

    人心散了,人心真的散了!

    窦兰沉声道:“大家且莫慌张,待我登城一观。”

    不管怎么说,窦兰及时醒来,多多少少令红水集的人们,心里安定一些。只是,当窦兰登上城mén楼,举目向外面观瞧的时候,脸sè又是为之一变。

    但见汉军在城外列阵,如林长矛,在天地间散发出森冷光毫。

    一队队,一列列汉军将士,有条不紊的移动,展现出非同一般的威势。窦兰看得出,汉军摆出的战阵,是一座八mén金锁大战。随着号角声响起,从八座旗mén中,用处一队队士兵,推动沉甸甸,笨重的霹霉车,云梯等攻城器械,在阵外

    ,一字排开。

    汉军,这是要攻城了!

    就在时候,从汉军阵中行出一支人马。

    为首是一辆三匹马并辔的轻车,车上站立一个文士。看年纪,大约在三十出头,生的仪表不凡。

    剑眉,朗目,颌下长须。

    头然纶巾,身披鹤氅,手中还持一支鹤羽团扇。英武中,透着一股子超凡脱俗的出尘美感。他在一队骑军的护卫下,来到城下。在他车旁,夏侯兰警惕相随。

    ”父亲,那员将,就是曹朋手下河西司马,夏侯兰”此人,有万夫不挡之勇。”

    窦虎如何认不得夏侯兰?

    他对夏侯兰的模样,可谓是毕生难忘。

    “车上的人是谁?”

    “不知,好像是曹朋的军师。”

    窦兰心里一个激灵:此人,莫非就是那曹朋的谋主,有凤雏之称的庞统庞士元?

    观其容貌,却不愧凤雏之名,果然仪表不凡。

    就在窦兰疑感的时候,城下文士开。道:“敢问城上,可是窦兰将军?”

    “啊,正是。”

    ”我家公子言,午时不降,即要攻城。

    今距午时,尚有一炷香的时间。公子托某代言:将军名mén之后,当知识时务者为俊杰。今天军已至,乃大势所趋。所谓顺者生,逆者亡,还请将军莫要自误。”

    这,是曹朋的最后通牒!

    窦兰看着那文士,半晌后一拱手,(,敢问,城下可是凤雏先生?”

    那文士不由得哈哈大笑,“某乃无名小卒,如何能与庞士元相提并论。在下徐庶,今为北中郎将帐下一小小传信之人。窦将军,时间快到了,还清早作决断。”

    说着话,文士驱车离去,那鹤氅随风而动,恍若仙人。

    ”此等人物,非是凤雏,竟也在曹友学帐下效力”莫非,是天yù亡我红泽乎?”

    窦兰怔怔良久,突然仰天一声长叹。

    城楼上,红泽兵一个个紧盯着窦兰,等待着他最后的决断口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汉军立于呼号的北风中,稳如泰山,丝毫不luàn。那飞龙旗,飞虎旗,飞豹旗,飞凤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混合着那北风的呼号声,令人感到心惊ròu跳。

    鼓声,愈来愈急促。

    这是曹朋在催促窦兰做决定。

    所有人都知道,当那战鼓声停止,便是汉军发动攻击的时候。

    城头上,一些红泽小帅,下意识的把手放在肋下佩剑上,凝视着窦兰,一言不发。

    在这种中怪的气氛中,窦兰凝立良久,轻声道:“我儿,随我下去吧。”

    窦虎连忙应了一声,虎目圆睁,扫视城头上众人。手,紧握大刀,不敢有半点松懈。刚才城头上的气氛,令他感到紧张。他隐隐约约可以猜测出,那些人的意图。虽说输给了曹朋,可心里还是有一股子傲气,让窦虎不会轻易的低下头。

    他警惕的保护着窦兰走下城来,刚想要开口,却见窦兰站在城mén后,整理了一下衣衫,却义把头发打散,并脱下了靴子。

    ”笑亲,您这是……”

    窦虎心里,咯噔三下。

    河西塞上有一个规矩,叫做散发赤足,也就是表示归顺臣服之意。窦兰这个举动,难道是要……”投降吗?其实,窦虎心里,也知道事不可违,红水集必然挡不住曹朋大军,投降不过是早晚而已。可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窦虎又有些无法接受。

    “我儿,此战乃我之罪,非红水集数干百姓之过。

    今朝廷大军兵临城下,曹朋三次通告,绝不会再有半刻拖起“我岂能因我,而令红水集父老乡亲蒙难?为父会在这里拖延一下时间,我儿当速速离开,投奔你李叔祖,请他给你一个出路。我儿,曹朋大势已成,绝非人力可以阻拦。”

    窦虎的眼睛,一下子红了。

    ”父亲……”

    他声音颤抖,略有些哽咽。

    片刻后,只见窦虎一咬牙,也打散了头发,脱下脚上的靴子,赤足与窦兰并立。

    “父亲若降了,孩儿岂能独活。”

    窦兰愣了一下,脸上旋即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对城mén内那些呆愣的军卒道:“去吧,把城mén打开吧!”

    午时,汉军战鼓声止息。

    随着令旗招展,一声声号令从军中响起。陈列在阵前的攻城器械,发出嘎吱吱声响。

    徐庶手持鹤羽团扇,凝视红水集。

    片刻后,他抬起手,刚准备下令攻击。

    却听夏侯兰轻声道:“军师,快看……”

    他举目看去,远处红水集城头上,丢下无数兵械。

    紧跟着,那紧闭城mén,吱纽纽打开”(未完待续)

    ”窦兰,降了?”

    李其坐在花厅里,看着堂下的斥候,自言自语道。虽然早在第一次见到曹朋时,便预料到了这一天的到来。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李其又感到说不清楚的惆怅。存在百年的红泽盟誓,就这样没有了!从今以后,河西将再也不会有红泽,只有红水县的地名。朝廷下诏,置河西郡的消息,李其也隐隐约约的听到。

    这是一种态度!

    如果说,此前朝廷的态度还有些模糊的话,那么当河西郡的诏令发出,也就代表着朝廷最终的决定。或者说,是曹cào的最终决定”曹cào如今,忙于河北战事,正着手攻打邺城,根本无法分身兼顾河西。同时,朝廷能给予曹朋的支持太少,也让曹cào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他用这样一种方式,表明了对曹朋的支椒“红泽变天了!

    或者说,河西变天了……”

    李其拿起面前书案上的一份契约,里面写着红水大营会盟的主要内容。

    曹朋,这位来自中原的名士,似乎与其他人不一样。李其见过很多名士,却没有一个人似曹朋这般。从他的行事作风而言,似乎对异族人有着极为强烈的敌意。或者用民族主义四个字来形容,最为妥帖。但是,他又能从谏如流,海纳百川。这份契约里,表明了曹朋对异族人的包容态度,同时更有一种极为坚定的大汉主义思想在里面。

    我有一个梦想,希望有朝一日,勿论汉民,羌人,氐人,匈奴人,鲜卑人,可以欢聚一堂,说着同一种语言,发出同一种欢呼。

    这是契约开头,曹朋的一段话。

    说的很直白,但是却能够让所有人都能明白。

    他敌视异族,却不排斥异族;他重视农耕,似乎又对商贾怀有极为浓厚的兴趣。

    河西商会成立,如果真的能按照曹朋所说的那样执行,无疑能使羌胡异族安定下来,为河西的平稳,增加一个筹码。镇抚“曹朋对这两个字,已经吃透了。

    李其轻声问道:“窦兰父子,今如何之?”

    ”回大人,曹友学并未斩杀窦兰父子。据说,他原本想要征辟窦兰,为武堡武长,但窦将军却拒绝了。窦将军决意,待其祖先灵位返回冯翊郡平陵老家……”

    ”哦?”

    李其一怔。

    他倒是知道,当初窦宪被杀后,窦宪的子再虽说被发配到各地,但还是有一支,留在了平陵老家。只是窦宪之后,朝廷对窦家颇有些抵触,以至于此后百年,窦家再也没有出sè人物口也许,正是这样一个原因,窦家依旧能立足于平陵。

    落叶归根吗?

    李其轻轻咳嗽一声,长长出了一口气。

    这样也好,能落叶归根,也是一种福气。窦兰的祖先,一直都期盼着有朝一日能重回平陵老家。而今,终于能回去了”不管怎样,也算走了却一桩夙愿。

    ”派些人过去,保护窦将军父子返乡。”

    这红泽虽然没有了,可这一份情意,却不能就这么没有了。

    那斥候一怔,连忙道:“大人,非是窦将军父子,只窦将军和其夫人回去,虎公子没有走,而是留在河西。”

    “哦?”

    “窦将军让虎公子留下来,为曹将军效力。

    据小人打探,虎公子今为都伯,被划分到了河西司马,夏侯兰夏侯将军唐下出任斥候。”

    并伯,也就是个队长,辖五十人。

    斥候队长那也算是一支jīng锐了!

    李其愣了片刻,突然间仰天大笑。

    ”窦兰啊窦兰,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

    昔日你为权力不肯归附,而今又为箕家前程,埋下一颗种子,好算计……”果然好算计。”

    窦兰现在回去,可说是一无所有。

    离别故土百年之久,平陵窦氏是否还能接纳窦兰的回归,也是一个不小的问题。

    可如果窦虎留下,窦兰就能多一份保障。

    至少,能在曹朋魔下效力,可以令窦兰回归之后,多出一些底气。谁都知道,曹朋前程远大,甚得曹cào所重。只要跟紧了曹朋,那么早晚有一日,窦虎也能出人头地。而到了那个时候,平陵窦氏也就多出一份希望,一份崛起的希望……”

    曹朋,不知道吗?

    李其相信,曹朋一定知道窦兰的打算。

    可是他还是把窦虎收留下来,这一手却更加巧妙。

    一方面,收留窦虎,可以安抚红泽人的心;另一方面,他也是对窦兰的一个承诺。

    既然你低头,我就给你一个富贵前程……”

    这种气度,这种气魄,焉能是常人可以比拟?

    李其挥手示意,斥候退下。

    他站前来,缓缓走出花厅,立于mén廊下,看着园中雪景。

    昨夜一场小雪,给这园子甲增添了不少动人的美感。那傲立于雪中的红梅,令人感受到,勃勃生机。

    李丁,已经在凤鸣滩立足。

    他现在是邓范帐下,一名军侯,手下有一屯胡骑。

    孩子们都长大了,并且有了安身立命的地方。接下来,就要看他们自己的表现。

    李其突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感。

    老了,真的是老了!

    一晃,自己已近古稀之年。

    离开故土,也有四十年之久……”当年他入赘红泽,怀着是感恩之心。而今,也是时候卸下身上的责任。只是,不晓得故乡还有多少人,能记得当年李其呢?

    疲乏过后,李其更感受到了一丝莫名的悲伤。

    “大人,大人……”

    李其猛然从沉思中醒来,抬头看去,只见老家人李同惶恐站在身前,急促的呼唤。

    这李同,是李其的晚辈。

    说起来他和李其的儿子是一起长大,后来李其两个而战皆亡,李同又开始照顾李丁,一直到现在。对李同,李其一直像是对自己的儿子一样,从没有什么架子。

    ”李同,何事?”

    ”外面,外面有一支汉军,正朝着咱们牧场行来。”

    ”什么?”

    李其一怔,眼睛猛然张开,透出一抹jīng芒。

    这个时候出现汉军,只可能是曹朋的人。莫非,他拿下了红水集,要对我李家开刀吗?

    不过,他旋即又笑了。

    开刀就开刀吧,反正我也准备卸下责任。把李家jiāo还给朝廷,相信曹朋总不会亏待了他们。

    ”李同,去我书房,将书案上那卷名册取来。”

    李同愣了一下,旋即醒悟过来“,大人,你莫非……”

    ”李同,此大势所趋,非人力可以挽回。去吧,把名册拿出来,相信曹友学,还不至于翻脸不认人。至少咱要保住这体面,别真的让他们兵临城下才低头。”

    李同心中不满,可是又不能违背了李其的命令。

    他也知道,红水集完了,红泽完了……”李家牧场,又怎可能独善其身?若李家牧场能挡住曹朋,李其又何必安排李丁去投奔凤鸣滩呢?这,显然是不可寰转。

    李其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襟,迈步走下mén廊。

    他大步走出,见家中人一个个面带惊慌之sè,于是脸sè一沉“,慌个什么?”

    “大人……”

    “好子,休要再说,我已经知道。

    该来的,总是要来,多也躲不过”传令下去,大家不要惊慌,都老实一点。其余人,随我前去迎接汉军。大家放心,我与曹将军还有些jiāo情,绝不会有事。”

    执掌李家牧场多年,李其的威望,绝对是无人可比。

    不仅仅是在李家,乃至于整个红泽,李其的威望都无人可比”甚至有一说,当初如果不是李其退让,这红泽盟主的位子,绝对不可能是窦兰能够得到”既然李其说了没事,那肯定会没事儿。不一会儿的功夫,李家牧场中的慌luàn便平息下来。虽然大家心里还有一些忐忑,却也变得稳定许多,至少不会害怕。

    李其带着人,走出牧场大mén。

    远远地,就看见一队汉军正朝着牧场行来。

    人数并不多,大约也就是三百人左右。可是看那装备,就知道这些人,不太寻常。

    一人双骑,一匹西域良驹,一匹驽马。

    良驹驮人,驽马负货。那马上的骑士,一个个黑睡披衣在身,面带黑sè遮风巾。

    跨刀负弓,威风凛凛。

    而驽马之上,则负有长矛和谈矢,以及辎重兜囊。

    至少在李其的印象里,汉军没有这么败家的队伍……”如果有,只可能就是那曹朋身边的近卫,传说中的,黑睡牙兵,。如果是黑睡牙兵,也就说明曹朋来了。

    总不可能曹朋不在,他黑睡牙兵四处溜达吧。

    李其深吸一口气,快走几步。

    而对方也勒住战马,在距离李其三十余米的地方停下来。

    黑睡刷拉一下子分开,让出一条通道。只见当中一匹狮虎兽,耀武扬威的行出。

    马上一个青年,没有穿戴盔甲,只着一身便装。

    身穿大袍,外罩披风”青年看到李其,催马向前紧走十五米,勒住马,跳下来。

    ”李校尉,七月一别,眨眼间已近半载,曹朋因公务繁忙,一直未能再登mén拜访。今日前来,特地向老大人赔罪,还请老大人,莫要怪罪曹朋的失礼之处。”

    ”曹将军,何故来?”

    曹朋大笑,大步来到李其跟前,“特来请老大人出身,在这河西,闯他一个大场面。

    第443章 粽子美人(一)

    大场面吗?

    也许在曹cào那些人眼中,小小的河西郡不足为题。可是在李其的眼里,却清楚这河西弹丸之地,即将迎来前所未有之发展。也许百年过后,这里会成为最繁华的地方。

    河西郡设立,各属官借有安排。

    从郡丞到下属四县的县长,人员早已经安排妥当。唯有一个职务,始终悬而未决。

    郡尉!

    执掌河西军事的主官。

    许多人都以为,这河西郡尉的职务,早已有了安排,故而曹朋谁也没有告知。

    却不清楚,在曹朋心里,河西最属意的郡尉人选,非李其无他人。

    毕竟,河西不比其他地方。这里胡汉混杂,部落与部落之间的关系,更是千丝万缕。比如一个红泽,那十八部之间究竟存在一些什么样的关联?谁也无法nòng清。除非曹朋花大jīng力去梳理,可能能得到一个答案。只是那答案是否完整,却无人知道。而李其虽不是河西本地人,可是在熹平年间便定居在红泽牧原上。

    一晃四十年,对于红泽内部的关系了如指掌,甚至连窦兰都无法相比。

    同样,由于他资历深厚,对整个河西的了解,也不是其他人可以相提并论。

    如果说河西谁是地头蛇?

    不是窦兰,而是曹朋眼前这个年近古稀的老人。

    他有资历,有威望,年纪又足够,而且还是当过汉军校尉。勿论从各方面来讲,没有人比他更能够担当郡尉一职。曹朋在与李儒商议后,做出了这个决定。

    为此,他甚至和庞统等人有过争论,但最终还是说服了众人。

    “我yù请老大人出山,暂领河西郡尉。

    河西,将迎来一个前所未有的壮大机会,还请老大人莫要拒绝,辅助小子一把。”

    曹朋,堂堂中原名士,大名鼎鼎的曹三篇。

    又是曹cào族侄,河西太守,北中郎将,有着无与伦比的权力。他能够亲自登mén,而且把姿态放低,不惜执晚辈礼,邀请李其出山。这份殊荣,足以令许多人为之感动。李其不是那三顾茅庐才能出山的诸葛亮,对曹朋这份心意怎能拒绝?

    就算他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李丁着想。

    不为李丁考虑,还要想想这李家牧场数百口老幼。

    勿论是从哪一个角度,李其都没有拒绝的理由。既然无法拒绝,李其自然也要表现出相应姿态……

    于是,李其匍匐在雪地上,老泪横流,口出感激之言。

    “公子盛情,老朽敢不效死命?”

    ++++++++++++++++++++++++++++++++++++++++++++++++++++++++

    就这样,随着李其答应出山,担任河西郡尉一职,昔年红泽三十六部盟约,彻底消亡。

    红泽之名,将不复存在。

    从今往后,这一片牧原之上,只有红水县和武堡之名。

    红水集会在开chūn之后,彻底改造。曹朋将会在红水集的基础上,兴建武堡县城。

    而这座县城的面积,将会比原来的红水集大两倍有余。

    曹朋宣布,将会在开chūn从红水县迁一千五百户至红水集。而红水集原来的居民,可以继续在这里生活。如此一来,整个武堡的人口,会在最短时间,达到两万之众。到时候,凤鸣堡、武堡、胡堡和廉堡,将与红水县构成一个有机的整体。

    无论是从军事,还是从政治的角度而言,红水县通过这四座城镇,可以把整个河西覆盖起来。其影响力之大,甚至可以延伸向羌胡的休屠泽,以及武威两地。

    曹朋,为红泽人,河西人,勾勒出了一副美好的蓝图。

    加之李其出任郡尉,又在很大程度上稳定了河西各部落的心思……

    用曹朋的话说:一个崭新的大河西时代,即将到来。

    李其的影响力果然巨大。

    十二月初六,李其出山担任郡尉。

    至十二月初十,短短四天时间,红泽共有七个部落举族来投,表示归附于朝廷。

    到十二月十五,整个红泽完全归附。

    其他各羌胡部落,也纷纷派人前来,呈递名册,宣布正式归化。

    按照红水契约,当名册递jiāo之后,各部落不再属异族,而统称为汉民。你们该信什么,只管去信,曹朋不会阻拦。但是,你们只能称之为汉民,别无选择……

    这,也算是一种民族大融合?

    建安八年十二月,曹朋上奏朝廷,请置河西郡。

    同时,将河西郡下辖五县官员名单,一并呈报许都。只待尚书府行文批准,便可正式启用河西郡这三个字。不过,也无所谓,河西郡是司空府早就商定的结果,上报尚书府不过是走一个形式而已。当曹朋把这行文送出之后,便开始启用河西郡之命。徐庶在担任河西郡主簿的同时,也将出任红水县第一任县长。

    武堡长,则由庞林出任,同时姜叙为武尉。

    而梁宽也兴高采烈的准备赶赴胡堡,出任胡尉一职。计算起来,从曹朋抵达河西之后,先后归附曹朋的人,皆得到了封赏,可算得上是皆大欢喜的一个结果。

    十二月二十日,经过计算,河西登记在册的人,共二十一万之多。

    其中汉民人口约九万,其余皆胡人异族。就这个比例而言,胡汉人口持平,基本上没有大碍。不过,有许多汉民刚迁徙过来,还需要一个适应的阶段……所以胡汉之间,必然会有各种各样的矛盾和冲突,还需要慢慢的进行梳理。

    总体而言,形势还是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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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定太守张既,与金城太守韩遂,并凉州刺史韦康三人,派出使节前往武威郡。

    三人的目的非常简单:马腾退兵!

    凤鸣滩之后,马铁在距离李家牧场百里之外,进退两难。

    马腾想要收兵,可是有没有一个合适的借口。好在张既等人的使者到来,给马腾一个台阶。于是,在十二月初,当红泽大局已定之后,马腾传令:河西局势已然稳定,朝廷诛除了逆贼,故决意收兵……其实,这就是一个借口,大家都清楚。

    为此,曹朋还上奏朝廷,表明马腾讨逆之功劳。

    马腾心里面憋屈啊!

    两万大军浩浩dàngdàng出征,连一箭都没放出,便灰溜溜回来,他心里面怎可能舒服?

    可问题是,他还必须要上奏朝廷,为曹朋请功。

    言平定河西之luàn,曹朋为首功,他马腾只是协助而已……

    总之,曹朋这一巴掌,打得马腾几个月都没有缓过来,整日里在郡廨以酒浇愁,喝多了便破口大骂曹朋。好在,他还算清醒,没有跳出去骂,只是在家中而已。

    冰城,依旧矗立红水河畔。

    又是一个飞雪日,鹅máo大雪纷纷扬扬洒落。

    红水县的城基已建造完毕,接下来就是城墙主体的营造。

    而城中也做出了一个完善的规划,郡廨的位置,县廨的位置,以及民居、市集、校场、军府等各项设施,全都做了统筹安排。天寒地冻,无法继续施工。于是曹朋下令停工,待来年开chūn后,一边建城,一边屯田,确保所有人在明年可入住新居。

    满天的雪花飞扬,曹朋徒步走出大营。

    郭寰和步鸾陪着他,在雪地上行走。

    两头雪獒,紧随左右,在雪地上欢快的奔跑着……

    在他们身后,王双领五十名近卫,落后大约几十米远。人群中,还有一辆马车。

    “夫君,这河西的雪景,真漂亮。”

    步鸾呼出一口哈气,小脸冻得红扑扑的,好像熟透了的苹果一样。

    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雪,也不是第一次看到河西的雪。许都的雪景虽美,却比不得这塞北的壮观。

    一边往小手里哈气,一边兴奋的说道。

    也难怪,自她和郭寰来到河西,几乎没能和曹朋好好的呆在一起,像当年在许都那样,说说话,一起走走,品尝一下她的手艺。曹朋整日里都在忙于军政大事,根本没有时间,柔情蜜意起来。不过即便如此,步鸾和郭寰也已经满足了!

    至少,她们可以每天看着夫君,亲手为夫君准备晚饭。

    哪怕是冷了,她们可以去加热……

    而远在许都的黄月英和夏侯真,却只能守住空闺。相比之下,她二人可要幸福许多。

    “夫君,咱们时候可以回许都呢?”

    曹朋笑道:“怎么,想回去了?”

    “那倒不是……只是觉得,月英姐姐和真姐姐在许都,无法和夫君相聚,有些难过。”

    提起黄月英和夏侯真,曹朋不由得心生黯然。

    一晃,又是一年。

    他从年初离开许都,至今快一年了。

    曹绾想必已经会走路了吧……而小龙,也就是他那个宝贝儿子,也快一岁了!

    爹娘,姐姐,她们可好?

    还有邓巨业、洪娘子她们……现在又在做什么?

    真想他们啊!

    曹朋的眼中,浮起了一抹水气。

    但旋即,他深吸一口气,将心中那百转千回的柔情按捺下去。这里是河西,是朔北。塞北不需要儿nv情长……待我完成将这里打好基础,便是我一家团聚之时。

    想到这里,他jīng神一振。

    “对了,过两天我会派人回家,你们要不要回去看看?”

    步鸾和郭寰几乎是异口同声道:“不要!”

    话音刚落,两个人相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

    耳听那银铃般的笑声,曹朋心里的黯然也消减了许多。眼看着壮丽的雪景,他心里突然涌现出无限的豪情。猛然拔腿奔跑起来,两头雪獒在他身后狂吠,紧追不舍。

    笑声,犬吠声,在一片白sè天地间回dàng。

    曹朋仰天长啸!

    他真想大吼一声:三国,我来了……

    第444章 粽子美人(二)

    那个啥,再求一次推荐票吧!!

    ————————————————————————————

    漆县,县廨。

    曹丕咬牙切齿,同时又一脸的无奈之sè。

    说起来,曹丕在过去一年来,对漆县的治理颇有成效。昔日这座人口不满万户的小县,如今已达到了七万余人,增长了一半有余。其治下税赋颇丰,号称三辅之地优异。以如此偏荒之地,取得这等政绩,也可以说是一种能力的体现。

    如果没有河西的收复,漆县的政绩足以令曹丕扬眉吐气,证明实力。

    偏偏正是这河西,使得曹丕在过去一年来所做的事情,显得暗淡无光,不足为奇。

    他站在mén廊上,手扶栏杆,久久不语。

    司马懿也是一脸苦涩,静静在曹丕身后站立。

    良久,司马懿轻声道:“世子,可下定决心?”

    曹丕回头道:“仲达,我不甘,不甘啊……再给我一些时间,我定能是漆县成为三辅第一。如今就这么舍去,此前种种努力付之东流,我心里有岂能甘愿?”

    司马懿道:“我亦不甘。

    然则世子就算继续留在这里,将漆县治理为三辅第一,依旧比不得河西政绩斐然。河西平地崛起,等同于是重新建立。曹朋在此情况下,所做的每一点成绩都会被人无限放大。而世子不管怎么做,都必须要在曹朋的yīn影下,显得无足轻重。

    世子所求,乃未来,何需为此时得失而计较?

    主公即将对邺城发动攻击,此正是世子向世人展现勇武,证明能力的大好时机。况且,世子可凭借河北之战,与军中拉进关系,又岂是小小的漆县可相提并论?”

    曹丕听罢,默然无语。

    年关一日日bī近,曹丕奉命将返回许都。

    也就是这时候,他面临着一个不可避免的选择:继续留在漆县,将漆县治理成三辅第一,而后政绩斐然的返回许都;亦或者离开漆县,去参加河北邺城之战。

    曹丕自己也犹豫不定,只得将司马懿找来商议。

    司马懿在思忖良久之后,建议曹丕离开漆县。原因很简单,漆县距离河西太近,而曹朋和曹丕,一个是曹cào的族侄,一个是曹cào的儿子,很容易放在一起比较。

    如果以基础而言,河西薄弱,无法与漆县相提并论。

    可偏偏曹朋将整个河西收复,似白手起家,将来必然会迎来一个急速而巨大的发展。基础差有基础差的好处,那就是每一点进步,都会被人无限大的放大,摆在世人面前。相比之下,曹丕就算使得漆县成为三辅第一,也会被人说:他底子好,所以有这些成绩,不足为怪。若换成曹朋,漆县可能如何如何云云。

    司马懿建议曹丕放弃漆县的第二个理由,则是军中力量。

    曹丕来漆县本就是为历练。

    在漆县的一年里,他已经证明了他的能力。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是要拉近和军中的关系,保持和军中密切的往来,并建立起足够的功勋。

    曹朋在河西,有大把机会来建立军功。

    可曹丕在漆县,却很难获得这样的机会……

    岂不是曹朋占领河西之后,漆县就成为内陆,难有战事发生。就算有,也只是一些马贼流寇,根本就显不出曹丕的本事。反倒是曹朋,可以和匈奴人,和羌胡jiāo战,冲突不断。很容易就获得军功,以及得到军中大员们的赞赏和亲近……

    留在漆县的意义,已经不大。

    既然如此,倒不如去河北,参加邺城之战……

    曹cào宠爱曹冲,而曹朋又是曹冲的启蒙恩师,日后说不定会支持曹冲成为继承人。

    曹朋的声望越高,曹冲继承的资本就越大。

    反倒是曹丕,如果没有足够的声望,将会被曹冲逐渐bī近,甚至有朝一日被曹冲超过,越拉越远。必须离开漆县,重返中原,也只有这样,才能建立曹丕的威望。

    司马懿的态度非常明确,令曹丕也也渐渐心动。

    “也罢,那我此次返回许都,即向父亲请求,参加来年邺城之战。”

    曹丕说着话,手轻轻在栏杆上一捶。

    即便他已经做出了决定,可心里面总是有一些难受:不管怎样,他是被曹朋bī得无奈,而不得不返回中原……

    ++++++++++++++++++++++++++++++++++++++++++++++++++++++++

    一场大雪过后,红水冰冻。

    曹朋并不知道他在河西的作为,对许多人造成了巨大的影响。在那天和步鸾郭寰一起,踏雪寻梅,放松jīng神之后,近半年来积郁在心中的紧张情绪,得到了极大的舒缓。第二天,他便带着愉悦的心情,再次投入河西郡轰轰烈烈的建设当中。

    虽然城池营建暂时搁置,却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比如大地复苏后,开荒屯田所需要的种种物资,以及在屯田初期所需要的各种准备,都必须要开始着手安排。曹朋必须要提前估测各种可能突发的事件,以免到时候措手不及。好在,他身边步骘徐庶和庞统,都是那种多谋之人,思绪缜密,可以为他解决很多问题。而至于大方向上的事情,则有李儒在暗中为曹朋谋划。

    李儒平日里,很少抛头露面。

    期间,偶尔和庞统等人接触了几次,倒也没有人去猜测,他真实的身份……

    不过,贾星倒是来的挺频繁。

    “听先生口音,好像是凉州人?”

    “是。”

    “哈哈,我也是。”

    “是吗,那真是太巧了。”

    “先生口音,好像偏陇西……”

    “在下早年曾在陇西生活。”

    “听先生谈吐,有高士之风,理应为世人所知。为何小子从未听说过先生之名?”

    “山野村夫,不足为道。”

    “……”

    数次接触后,李儒把曹朋找来。

    他咬牙切齿道:“那贾星果不愧是贾文和假子,此子话语中句句设伏,令人防不胜防。公子,我担心此子这次来河西,就是奉了那贾诩之命。想来贾诩已开始怀疑,公子当早作准备。这小子还好对付,可若是贾诩来,只怕难以隐瞒啊。”

    言下之意,就是告诉曹朋:老子的身份,随时都可能暴露。

    曹朋cuōróu面颊,对于这种情况,他也感到很无奈。就这样放走李儒?他可不情愿。

    庞统他们的确有高智,但经验还不够充足。

    至少就目前来说,李儒虽然很少出谋划策,可只要他在身边,总能令曹朋安心许多。他的筹谋,他的计策,往往比庞统他们考虑的更周全,看得也更加久远。

    现在,曹朋还离不开李儒,他需要李儒在他身边,至少在目前,为他指引方向。

    “先生不必担心,河西目前为我所控,即便贾诩猜到,也奈何不得先生。

    等河西稳定之后,我自会为先生谋划出路……要不然这样,过些时候,我派人将公子从海西接过来,令先生父子团聚。待时机成熟,我自会安排先生离开。”

    曹朋和李儒,有十年之约。

    而今才刚过了四年。

    曹朋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也就表明了他的态度:不会用这个约定来束缚住李儒。

    李儒心里颇有些复杂,看着曹朋,久久说不出话。

    如果说,在一开始李儒投靠曹朋是迫不得已,为曹朋所bī迫的话,那么现在,他倒是挺惬意这种在曹朋身边,为他出谋划策,指点江山的感觉。可惜,着实可惜!

    如果我能早五年认识他,定会辅佐此子打下一片江山。

    而今,曹孟德大势已成,统一北方的局面已无可阻挡。而孙权在江东,坐拥父兄福泽,经过这四年的卧薪尝胆,也已经稳定住了局势。至于荆州,虽说地理位置重要,且钱粮富裕,却是个四战之地。可以为臂助,却不能作为一处根基。

    曹朋想要成大事,困难很大……

    也罢,你曹友学以真心待我,对我言听计从。

    那么我就算将来要走,也会保你一场富贵,为你开一个万世太平的局面来!

    李儒暗自下定决心,但口头上,却淡淡道:“如此,就拜托公子。”

    “公子,营外来了一群人,说是公子部曲。”

    就在曹朋和李儒商议事情的时候,忽听帐外牛刚禀报。

    曹朋身边,有四个小随从。除了王双和蔡迪,曹彰牛刚也是不离他左右……

    今日,王双带着蔡迪和曹彰去军中观摩cào演,故而有牛刚值守。

    曹朋闻听一怔,忙和李儒道了个罪,便匆匆走出营帐。

    “谁找我?”

    “不太清楚……好像打头的人,姓苏。”

    “苏……苏双吗?”

    曹朋一下子猜到了来人的身份,连忙道:“快快请他们进来。”

    他直奔瓯脱,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牛刚带着几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曹朋一眼就认出,那为首的老者,正是苏双。之前,他在红砂岗檀柘的营地里和苏双相识,并接受了苏氏一mén的归附。而后,苏双留下长子苏由,孤身返回中山国。

    当时,苏双曾对曹朋说,年底必会前来。

    只不过之前由于种种事故,以至于曹朋几乎忘记了这件事情。

    没想到,这苏双竟然真的来了。而现在距离年关,也不过几天而言,正履行了诺言。

    苏双看到曹朋,连忙紧走几步,向曹朋躬身行礼。

    “草民苏双,携苏氏一mén一百一十七口,特向公子请安。”

    第445章 粽子美人(三)

    曹朋透出古怪表情,并没有看苏双,目光越过苏双,盯着苏双身后的一名男子。

    那男子近四旬,个头不算太高,中等身材。

    一进来,他就低着头。似乎感受到了曹朋的目光,男子心里一声苦笑。其实,早在他来河西之前,就已经知道瞒不过曹朋。而且,他一开始也不是太愿意来河西。只是苏双待他甚厚,而他飘零已久,也希望能寻一落脚处,把生活安顿。

    本来,他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回雒阳老家,另一个便是来河西。

    回老家,固然可以过得很好。但那样的话,他此生也仅止是困居雒阳,难有作为。所以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来河西搏一搏。也许,曹朋早已经把他给忘记。

    可现在……

    男子有些尴尬的走出来,拱手道:“罪民祝道,见过曹北部。”

    曹朋忍不住哈哈大笑,站起身来,迈步走上前去,“我就说有些眼熟,却未想到在这河西,竟遇昔日雒阳故人。祝道,这一别五载,尚安好否?你在雒阳的事情早已经洗清了,家人也都放还,以后不必在隐姓埋名,东躲西藏的讨生活。”

    “啊!”

    男子闻听,更感羞惭。

    这男子,的确是曹朋当年出任雒阳北部尉时的故人。

    昔日雒阳大豪,一代剑客祝道。

    五年前,曹朋出任雒阳北部尉时,与祝道打过几次jiāo道。说实话,两人之间的接触,并不是特别愉快。祝道在雒阳根基颇深,有些看不起曹朋,言语间常有不屑。适逢岳关一案,雒阳命案连连,有好几次,那矛头都指向了祝道是凶手。

    当时雒阳的另一位游侠儿张梁,投奔了刘备。

    趁一雨夜,他杀死了暗恋岳关的游侠儿赤忠,并把事情栽赃嫁祸给了祝道……祝道好龙阳,喜娈童。当时因为一名男宠移情别恋,怒而杀之,将那人的尸体埋在自家庭院里。张梁告诉祝道,他杀死娈童的事情呗官府觉察,要治他的罪。

    祝道也是心里有鬼,闻听张梁这般说,连夜逃离雒阳……

    说起来,东汉末年龙阳之风,断袖之癖颇为流行,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关键是那夺走祝道男宠的人,在雒阳也算是小有名气。

    如果被对方知晓,必然会收拾祝道。加之他此前对曹朋极为无礼,也担心曹朋会借此机会收拾他。离开雒阳后,祝道就跑去了中山国,投奔中山苏氏一mén……

    家里的情况,他倒是知道。

    汉代有买罪一说。

    就是花一定数量的钱帛,就可以免去身上的罪孽。

    那被杀的男宠,不过是个低贱的出身。虽说之前有人宠爱,但死了,也就死了。

    祝道的家人花了一些钱,和对方达成了谅解。

    而后又用家中在雒阳城外的土地,赠与官府,算是为祝道减免了罪责。

    只是祝道一直不敢回家。

    早先是因为曹袁之争,官渡之战;而后是担心回去以后,会遭受波及,故而一直在中山国。此次苏双决意投奔曹朋,祝道再三思忖,决定随苏双来碰碰运气。

    对于曹朋和祝道之间的矛盾,苏双倒是听祝道提起过。

    连忙躬身道:“孟之这些年来,一直悔恨当年荒唐,希望能将功赎罪,却苦于一直没有机会。今闻我来投公子,孟之也是犹豫了许久,斗胆前来,还请公子恕了他当年无礼。”

    曹朋哑然失笑。

    对祝道,他没什么好感。

    可是对他的剑术,却颇为赞赏。

    这是一个连史阿也会称赞的游侠儿,剑术自然不弱。说实话,当初曹朋出任雒阳北部尉,许多人都不太赞同。莫说祝道看不起,就连那雒阳治下的南部尉孟坦,也常心怀不满。如果不是曹朋当初文名太盛,而且和陈群之间的关系又密切,说不得会有许多麻烦。就是他的xìng取向……让曹朋感觉有些不太适应……

    也正因此,他才没有去搀扶祝道。

    倒不是歧视,就是有一点别扭……

    你丫一个大胡子,不喜欢nv人喜欢男人,这让曹朋很受不了。

    不过,曹朋并不会记恨祝道。

    当年他是雒阳北部尉,配享六百石俸禄。

    而今,他已贵为一郡太守,堂堂北中郎将,两千石俸禄的大员,这心境自然不同。

    反倒是祝道,当年的雒阳大豪。

    而今却不得不寄人篱下,漂泊数载,最后老老实实的在曹朋面前,口称‘罪民’。

    双方的差距太大了!

    大到了曹朋如果不是见到祝道,甚至可能把这个人忘记……

    他笑着一摆手,“昔日曹某少年不更事,若有得罪,祝公莫挂怀。虽说你当初曾杀过人,但你家里已经为你解决了祸事,大可以返回家乡,与妻儿团聚……

    不过,你今日既然来到我跟前,你的心思,我也大概能知晓。

    你愿意为朝廷效力,此乃一桩好事。但我这里的规矩多,有些事情,你必须要明白。首先,你那游侠儿的xìng子必须改了,其次,你那个,那个习惯,最好丢掉。”

    祝道满脸通红,匍匐在地,颤声道:“道谨记公子教导,昔日恶习定不复犯。”

    “也好,那起来坐吧。”

    曹朋摆手,示意苏双等人坐下。

    他这临时厅堂,还是当初召集会盟的瓯脱。

    只不过之前那些什么狼皮狐皮榻垫都换了,换上普通的垫子。

    并且,随着曹朋确立了在河西的主导地位之后,他开始着手推行一些他的生活习惯。

    比如,汉代人席地而坐,而曹朋则找工匠,打造了大批的桌椅。

    比起跪坐,坐在椅子上似乎更舒服一些。若是在中原,他推广这些东西,不免会遭到一些非议。可是在河西,勿论他做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人反对。此次被迁徙过来的八千户汉民中,有不少工匠。所以,曹朋的那些想法,也不是什么问题。

    当然了,一开始也是有很多人不太习惯。

    比如庞统徐庶等人,总觉得这桌椅显得不伦不类。甚至连蔡琰也认为,桌椅不太方便……反倒是李儒觉得挺好,曹朋造出小样后,便被李儒找人都搬到了他的住处。

    “孟之,也不必担心这里不习惯。

    说起来,这河西还有一位你的老友,待会儿若见到了你,必然会非常高兴。”

    曹朋灵机一动!

    他正要设法为李儒的身份掩护,这祝道来了,岂不正好?

    他当初在雒阳,和化名玄硕的李儒往来颇为密切。不如就让祝道挡在李儒前面,分散贾星的注意力。至少,在一段时间里,可以让贾星的视线暂时从李儒身上转移。

    想起贾星,曹朋也颇为无奈。

    这小狐狸深得贾诩三昧,或许不似贾诩那般算无遗策,出谋诡谲。可是在河西,确是翘楚。至少,在曹朋身边众多文臣中,贾星绝对能排的上一流,甚至在庞林和孟建之上。他的思路极宽,能随机应变。跳跃xìng很大,让人往往跟不上他的想法。

    在沉稳和大气上,贾星比不上庞统徐庶。

    在政务熟练,事无巨细上,他又比不得步骘……

    但不得不说,贾星的存在却极好的补充了庞统等人的不足。他好剑走偏锋,而且出招毒辣,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受贾诩影响很深。就连李儒都认为,贾星再大十岁,等他过了而立之年,心智成熟,经历丰富,眼界完全打开后,将会成为第二个毒士。

    可是,曹朋却不记得,历史上有贾星这个人吗?

    贾诩之后,似乎再也没听说过他的子嗣有什么高明之处……也许,这又是一个他这只小蝴蝶,带来的变化吧。同时,贾星出现在河西,也让曹朋感受到了贾诩的另一层深意。贾诩现在官拜冀州刺史(虚职),也算得上是曹魏幕僚中的核心。他不可能和曹朋走的太近,那样会令曹cào产生猜忌。甚至,连他那两个儿子,在朝中也都显得很低调,从不和某一个人,或者某一个派系走的很密切。

    让贾星来河西,是不是贾诩向曹朋释放的一个善意?

    对于这个猜测,曹朋还专mén向李儒请教过。

    李儒也同意他这个想法,“贾文和这个人智谋深远,极擅隐藏。

    如果不是你把他放到了明处,估计他现在未必会被人这般看重……恩,他让贾星来帮你,与其说是向你释放善意,我看倒不如说,是他在向仓舒公子释放善意。”

    “先生是说……”

    “呵呵,我可什么都没有说。”

    当时李儒一笑,便把这话题转开了。

    但在曹朋的心里,却产生出了一个异样的念头。

    ++++++++++++++++++++++++++++++++++++++++++++++++++++++++

    苏双此次来河西,可谓是倾巢而来。

    他在中山国的根基,几乎全部舍弃掉。除了苏氏一脉的直系之外,加上苏双手下的那些工匠,mén客,足足有两千余人。按照苏双的说法,他此次来河西,明面上带来的辎重和钱粮,价值五百余万贯,也就是差不多五亿大钱的资本……

    苏双毕恭毕敬,将他所造清单呈到曹朋的面前。

    而后,他突然一笑,“公子,双还为公子带来了一桩礼物,请公子万勿拒绝才是。”

    礼物?

    曹朋还真不认为,苏双能给他带来什么值得他惊奇的礼物。或是神兵,或是宝马……”

    他缺兵器吗

    曹朋的老子曹汲,就是当今最有名的大师,所造兵器,价值千金,且有价无市;至于宝马良驹?错非狮虎兽那种层次,估计很难引起曹朋的兴趣。若非如此,他就不会把照夜白那等神驹赠与夏侯兰为坐骑。对曹朋而言,看重苏双是因为他的商业能力。一个能雄霸河北的马贩子,可以轻松游走于胡汉之间的巨贾,绝对是一个了不得的人才。

    而河西目前最需要的,也正是苏双这种经营能力。

    所以,苏双说完,曹朋并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让人把,礼物,送到他的小帐里,便拉着苏双说起事情。

    ”苏公,我yù在河西开设商会,希望苏公能出任这首任大行首之职,不知可否?”

    “商会?”

    苏双一怔,想了想,“可是与公子在海西的行会一样?”

    ”有相同,亦有不同。

    行会总体而言,是一个半独立于官府的组织,更多时候是合作。而商会,则是一个依附于官府之下的半官方组织。苏公当清楚,这河西商业贫瘠,jiāo易的方式也非常原始。商会,就是为河西创造一个更好的商业环境,同时还要担负疏导,监管等职责。所以说,这商会比之行会更具权威xìng同时担负更大的责任。

    我思来想去,唯有苏公最适合这个职务,但却不知道,苏公是否愿意屈就呢?”

    苏双先是一怔,旋即大喜。

    他如何感受不出曹朋对他的重视?

    这商会,一旦成立,将担负起整个河西商业的正常运转。若不是心腹之人,断然不会委以此等重任……”苏双越发相信,他做出了一个一生里最正确的决定。

    ”公子如此看重双焉不效死命?”

    苏双连忙起身,再一次向曹朋效忠。

    再帐中苏氏一mén众人,也纷纷行礼,表示对曹朋的感激。

    见苏双愿意接受河西郡商会,曹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自商会这个机构设立以来,他考虑过许多人。包括当初在海西时的九位行首,但最终都被他一一否定。

    原因?

    非常简单:格局不够!

    海西九大行首,或许在经商上有些手段,但大局太差。

    在海西一县或许还能游刃有余甚至到了一州之地也能做的妥善;可若是放在河西,就远远不足了。河西,是一个胡汉错居之地,南接关中,北临塞外,向西就是鼎鼎大名的河西走廊,向南则可如何河北之地。所以,河西郡商会在构想之处,就锁定了全局。这个商会的大行首,不仅仅需要jīng通商事更要有全局观,还牵扯到与异族的接触。特别是河西走廊曾经是中原文化向外输出的必经之路。而今随着商人的地位下降,加之常年累月的战luàn,已经近乎废弃。

    曹朋希望能通过河西郡商会重新打开丝绸之路。

    河西,不应该是一个封闭的河西!

    就如同李儒所说的那样:河西应该是一个包容的,开放的地方对外可宣扬我中原之赫赫武功,对内可以吸收融合各种各样的文化,从而达到一同的局面。

    车朋思来想去,认为苏双无疑是一个最合适的人逛“

    与苏双谈论许久,又将河西郡商会的许多细节进行了完善。末了,苏双拿着那份计划书,告辞离去。曹朋的这个设想,对苏双无疑是产生了巨大的冲击。他需要慢慢消化,才能够做出更好的妩划来。而这消化,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行。

    河西郡商会,是曹朋摸着石头过河的第一个步骤。

    此后,曹朋会逐渐规范和提高商人的作用,通过商品更迅速的流通,进一步刺激商品的繁荣。这需要一个漫长的时间,不过曹朋觉得,只要坚持下去,总会有成果。

    安顿好了苏双一族后,曹朋复又找到了李儒。

    他把祝道的事情说出来,而后又将他的想法,和李儒一一说清楚。

    “若是有祝道,的确是可以扰luàn贾星的思路……”这样吧,过一会儿我去拜访祝道。”

    ”如此,甚好。”

    李儒微微一笑,示意曹朋坐下。

    ”我这些日子来,一直在想一件事。

    之前时机尚不太成熟,所以也不好说出来。而今,苏双一家既然来了,而且他也愿意为公子效死,那差不多也是时候可以告知。之前苏双曾向公子献策,自塞外购买奴隶,公子可否记得?”

    按照这河西的规模,容纳百万人绰绰有余。

    可惜随着朝廷对河西的漠视,使得当年打下的良好基础,在百年间付之一炬。

    中原,仍在混战。

    即便是曹cào干掉了袁氏,统一北方,这战luàn也会继续蔓延。

    希翼从中原迁徙人口,难度很大。就比如这一次,曹cào迁徙八千户,已经是极限。

    所以,想要增加河西人口,一方面要归化,融合本地的羌胡异族,同时还

    要不断从寒外掳掠,只持续增加。其至说,在未来的十年,甚至百年中,从塞外掳掠人口会成为一个必须的手段。曹朋虽说不喜欢这样,却不得不承认,这办法最有效果。

    谁让河西人口贫瘠,偏偏又需要大量的劳力呢?

    “确有此事”

    李儒道:“但只是购买奴隶,只怕格局小了些。”

    “哦?”

    “你可知道,这漠北塞上,有多少异族?这些异族间,又划分为多少部落?而这些部落间,又有多少矛盾和冲突……”此前,檀石槐也好,乃至于当年冒顿也罢,依靠强硬手段,凝聚成匈奴和鲜卑这样的大族。可实际上,部落与部落之间的冲突,却从未减少。公子你拉一个,打一个的想法,倒也没有什么错误,可说实话,这样做也会有养虎为患的可能。某有一计,不知公子可愿听从呢?”

    曹朋连忙道:“还请先生指点。”

    ”很简单,让苏双去挑动那些部落之间的矛盾。

    大部落和大部落冲突,小部落和小部落冲突”同时,加大对奴隶的购买力度。如此一来,公子无需为河西人口不足而发愁,又能够领塞外漠北,保持一个不断征战,不断消亡的局面。哪个强大,咱们就支持其他部落联手攻击……”公子不可出面,只需要有人在外面挑动即可。如此河西则可安稳发展,并不断向外扩张。这个扩张的过程,可能十年,可能二十年……”但总有一日,当那些胡人再无可能联手之时,便是公子入主漠北塞外之日!呵呵,不知公子以为如何?”

    曹朋心里一动,暗自点头。

    李儒的这个主意,的确是一着妙棋。

    若能够执行,则整个塞外,将陷入不断的冲突和战luàn之中“

    不过,李儒现在提出的,还只是一个构想。

    具体要实施,执行,需要更加细化的安排。

    曹朋想了一想后,突然笑道:“我yù将此事,托付于先生。先生要人我给人,要钱我给钱,一切听从先生安排。

    只是不知道,先生是否愿意,担当此重任呢?”

    李儒大笑,“若公子不以儒卑贱,愿当此重任。”

    曹朋听罢,是连连点头……”

    和李儒细谈了半晌,曹朋也有些乏了。

    李儒自去找祝道,而曹朋则返回了自己的住处。小帐里,摆放着一个木桶,里面的水已经烧开。步鸾正在往木桶里洒花瓣,看到曹朋进来,忙迎了过来。

    “小寰呢?”

    “今天蔡姐姐有些不太舒服,小寰在那边帮忙照看。”

    “哦?什么问题?”

    曹朋这些日子来,被郭寰和步鸾拉着,经常和蔡琰去走动。一来,蔡琰背书已近百册,曹朋常会过去看上一看,二来郭寰二nv和蔡琰关系好,经常在一起聊天。

    “却是前些天背书,有些累了,又染了些风寒,所以不太舒服。

    不过没有什么大碍,已请人诊治过来……”夫君,妾身有一件事,想要和你商量。蔡姐姐每日背写经典,极为辛苦。而她还要照顾阿迪拐和阿眉拐,着实”我和寰姐姐商量了一下,想让人从中原为她买些能奴婢,也好照顾她不是?丶,

    曹朋愣了一下,旋即一拍额头。

    “这是我疏忽了……”只注意保护蔡大家的安全,却忘记了找人照顾。

    恩,这件事必须要尽快安排,你一会儿就写封书信,我连夜派人送往许都,让月英和小真帮忙找几个奴婢过和“不过在此之前,你和小寰就多费些心思,顺便从营地里挑选两个手脚勤快,若能读书识字的婢nv最好,先负责照顾一下。”

    ”那好,我这就去安排。”

    步鸾显得非常高兴,于是欢快的答应下来。

    她服侍着曹朋将衣物换下,而后曹朋便赤身**的跳进浴桶,将身体完全埋在了水中。

    那舒服的感觉,令曹朋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呼。

    “对了,苏双刚才派人送来了一个箱子,说是给夫君的礼物,就在那里……”箱子挺大的,不过妾身还没来得及打开。”

    步鸾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jiāo代。

    曹朋应了一声,表示知道,而后便闭上双眼,享受这难得的安宁。

    忽然,他听到一个隐隐约约,似有还无的声音。

    曹朋忙长身而起,哗啦一声,带动浴桶中水花四溅……”

    “谁?”

    “嗯嗯嗯嗯……”

    好像有人在帐中,但是却无法说话。同时,还伴随一连串的蓬蓬声响,似乎是在撞击什么东西。顺着声音看去,曹朋就看到在帐中一角,有一个大箱子在晃动。他连忙从浴桶中走出来,顺手抄起一口长刀,迈大步就走到了箱子跟前。

    长刀咔嚓一声短锁,曹朋用刀口挑着那箱子,向上一掀,而后又向后退了一步,伸头看去。

    这一看,却让他顿时吃了一惊……”(未完待续)

    洛神来了,推荐票有木有?

    幽州,涿郡。

    年关的一场大雪,给幽州平添了许多寒意。眼见着就要开chūn,可这天气却越来越冷。屋檐下一狠狠冰柱在眼光下闪烁着冰冷气息,更增添几分严寒的冷意……”

    袁熙,脸sè铁青。

    他身形挺拔,仪容不俗。

    虽然比不得袁谭高大,也不如袁尚威猛,却有一股子书卷气,透着一丝儒雅。

    只不过,此时的袁熙却看不出半点儒雅,宛如受伤的野兽。

    ”夫人失踪了?怎么可能……”她在邺城好好的,怎可能一下子不见了人?”

    “二公子休怒,非是三公子不尽心,而是……”

    夫人非是在邺城失踪,而是在中山国不见了踪迹。上月,老夫人身体不适,故而请夫人还家。后来老夫人身体渐渐康复,夫人便离开了无极老家。可走过去大半个月,却一直没有消息。三公子当时正忙于战事,所以也没有太留意……”直到月中,无极县县令来邺城述职,无意中透出此事,才觉察到情况不太妙。

    三公子立刻派人前往无极甄家询问,得出的答案却是早已离开。

    本来,三公子以为是甄家故意隐瞒了夫人的行踪,有贰心。可那无极县县令证明,夫人的确是离开了无极。三公子直到后,立刻让人沿途侦查,在半途中发现了大人的车仗,以及护卫的尸体……”

    袁熙的身子,颤抖不停。

    半晌后,一声怒吼:“是谁,会是谁!”

    单薄的身体,透出一抹杀气。信使噤若寒蝉,好半天才懦懦道:“三公子已命人扫dàng邺城至中山一带的山贼盗匪,寻找夫人下落。不过正南先生却认为,这绝非是普通山贼所为……”夫人的护军,皆三公子帐下亲卫大戟士,有豪勇,人数颇多。却被人无声无息所杀,连一个都为逃出,只能说对方绝对是一方豪士。”

    袁熙心里一动,脱口而出道:“张燕?”

    ”正南先生也是这般猜刻。不过……”

    “不过什么?”

    “今张燕和老贼曹cào往来频繁密切,似有意归附曹cào。

    正南先生觉得,此时很有可能和老贼有关……”天下人皆知,老贼好sè,犹恋那风韵甚美的nv子。之前在宛城,曾为了一nv子而坏亲子xìng命,徐州时更霸占过吕布部将秦宜禄之妻杜氏,甚至与帐下大将闹得极不愉快。夫人美yàn,世人皆知,那曹cào老贼又是”正南先生觉得,很有可能是张燕为讨老贼欢心而为之。”

    “住口,住。!”

    袁熙暴跳如雷,如同一头受伤的野兽,在屋中徘徊。

    他是袁绍的次子,但却是庶出。比不得袁谭大妇所生,也不如袁尚那般,为袁绍所宠爱。袁绍诸子中,袁熙最不得重视。后袁绍雄霸河北,让袁熙镇守幽州,为幽州刺史。但论地位,甚至比不得袁绍的外甥高干,混的可算是很不如意。

    不过,袁熙还是有一桩如意的婚事,那就是娶了中山无极豪族甄氏之nv,名叫甄宓。

    甄宓非常贤惠,而且文采飞扬,为人孝顺。

    袁尚的母亲刘氏,对甄宓万分喜爱。当袁熙出任幽州刺史的时候,刘氏将甄宓留在身边。一方面固然是舍不得,另一方面当然也有节制袁熙的意图。毕竟,袁熙镇抚幽州,与辽西乌丸人关系密切。若没个节制,只怕早晚会成心腹之患。

    喜熙,倒也没有拒绝。

    他也想借此机会和袁尚打好关系,故而同意甄雷留在邺城。

    哪知道“

    老婆竟然被人劫走了!

    袁熙这个人,xìng子有些柔懦,说穿了就是优柔寡断。

    袁谭和袁尚相争,他一直保守中立。哪怕是曹cào出兵攻打邺城,袁熙也是犹豫不决。

    他不知道是否该去帮助袁尚,同时又担心夹在袁谭和袁尚之间,会很尴尬。

    索xìng置之不理,镇守幽州。

    要说起来,袁绍给袁家留下的基业,不可谓不雄厚。

    以曹cào之力,在袁绍死后,也用了数年时间才算是将河北统一。偏偏这袁氏兄弟内斗,彼此间相互猜忌。袁谭和袁尚一直在拉拢袁熙,但袁熙一直不肯表态。

    ”老贼,欺我太甚。”

    哪怕是再柔弱的人,如果面临老婆被夺走,脑袋要变成绿sè的时候,都会感到愤怒。更何况,袁熙甚爱甄宓。曹cào把甄宓劫走,着实触动了袁熙的底线。

    ”曹cào,张燕,我与尔等,誓不两立。”

    说着话,袁熙厉声喝道:“来人,速令张南焦触,点起兵马,随我dàng平黑山……”还有,命人前往乌丸,请蹋顿单于帮忙。就说某欠他一人情,请他借我两万,不!三万乌丸铁骑。”

    ”喏!”

    袁熙发出命令后,如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下。

    好半天,他对信使道:”

    回去告诉三弟,无需为张燕担心,我自会将他干掉。”

    与此同时,远在邺城的府廨里,袁尚和审配正窃窃私语。

    “先生以为,二哥真会出兵?”

    审配一笑“,二公子虽然柔懦,但是对那甄夫人却是爱极。只要让他得到消息,他必定会出兵相助。到时候,主公大可不必为黑山贼担心,说不得二公子还会为主公请来乌丸突骑相助。到时候,主公就可以得一臂助,则曹贼必败无疑。”

    袁尚闻听,顿时笑逐颜开。

    他暗自庆幸,当年对审配极恭敬,如今才得了审配的看重。

    与那郭图逢纪不一样,审配对袁尚尽心尽力,而且在才能上,也的确有不俗之处。

    至少在袁尚看来,审配的才干在郭图逢纪之上……”

    不过,他旋即敛去笑容,轻轻摇头道:“只是单凭二哥,恐怕也难以挽回如今局势。那无赖子毫不挂记父亲的仇恨,竟与老贼勾结,yù坏父亲打下的基业……”他虽无能,却毕竟是大妇所出。有他在,老贼手中,便多了几分胜算啊。”

    袁尚口中的无赖子,就是袁谭。

    要说起来,袁尚虽然和袁谭争夺河北的控制权,但一开始做的倒也不差。

    至少在袁谭危险时,袁尚出兵相助。只是袁谭想要吞了他的兵马,令两人矛盾彻底计划,从而反目成仇。这其中的恩怨,很难说得清楚是谁对谁错。也许在袁谭看来,他是长子,而且是嫡长子,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凭什么你袁尚要霸占邺城,和自己争夺这继承人的位子?那些兵马,原本就该是属于我的兵马……”

    而袁尚呢,则是另一个想法。

    他从小被袁绍所宠爱,而且袁绍有好几次,透出想要立他为继承人的心思。

    我是父亲所看重的,再且我才能和实力都比你强,凭什么让你当河北之主?再说了,我看在兄弟情分上,出兵帮你。

    你却要吞我兵马,岂不是恩将仇报吗?

    在加上两边谋士不断的挑拨,令兄弟二人最终反目。

    不过,袁尚虽然狂傲,却也知道那曹cào势大。

    所以当他得知了甄夫人失踪的消息后,立刻有了主意。审配也认为,甄夫人不管是不是被曹cào劫走,那必须是曹cào劫走。谁让老曹的名声不太好,好sè不说,偏偏最喜欢别人的老婆……”宛城的邹夫人,徐州的杜夫人,都是前车之鉴。

    就连曹朋对他都有点提防,否则也不至于当初在徐州时,拼了命要把吕布的家眷送走。

    审配认为,只有这样,才能让袁熙出兵帮助。

    听袁尚说完,审配嘿嘿一笑。

    “主公休要担心,令二公子出兵只是第一步,配尚有第二着。”

    “哦?还请先生冉示。”

    “不知公子,可留意河西?”

    “河西?”

    审配点头道:“老贼贪婪,河北未定,就急于镇抚凉州。

    他命他那族侄曹朋,出镇河西偏荒之地。可那里虽说是偏荒,却也是马腾之所。马腾对河西,早有野心。他在西凉虽说震慑一方,但终究是小了些,而且也有些危险。今老贼要取河西,已触动了马腾的利益。主公何不修书一封,以卑谦之语,请马腾出兵?趁老贼在河西根基未稳之时,让马腾得了河西,而后即刻威胁关中,令关中振dàng。主公再请高刺史出兵,袭扰河东,令老贼收尾不得兼顾。如此一来,关中必然大…”关中luàn,则河洛luàn;河洛luàn,则河南必luàn。”

    袁尚听罢,眼睛灼灼闪亮。

    他一拍手,大笑道:“有先生之谋,老贼必败!”

    夜sè已深,曹朋赤身**,手持长刀,脑袋里一片空白。

    只见那箱子里,横卧着一个同样赤身**的nv子,一头秀发散luàn,全身被绳捆索绑,更勾勒出美妙的曲线。nv子的口中,被塞着一块粗布,一双有些无神的明眸,盯着曹朋,露出骇然光彩。她呜呜的想要呼喊,在箱子里拼命的挣扎,却使得那妙处毕现,令人血脉贲张。曹朋发现,他竟然非常可耻的……”硬了!

    这算什么?

    爱情动作片……”还是捆绑系吗!

    看着眼前的这个被捆绑的如同粽子一样的美人,曹朋忍不住咽了唾沫,不自觉的向前走出一步。

    那怒而昂首的巨柱,随之轻颤。

    nv人眼中的恐惧之sè更浓,在箱子里拼命的挣扎。不过,这挣扎,却更令人着mí.

    第448章 洛神为婢

    小帐里,烛光摇曳,忽明忽暗。

    郭寰步鸾和蔡文姬都赶过来,而那nv人也穿好了衣服,怯生生站在一旁,低垂着头。

    她体态高挑,约170公分左右,颇为丰腴。

    从那白嫩的小手上看,不是个做下人,似乎是个大家闺秀出身。

    曹朋róu着太阳xùe,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他最终还是决定禽兽不如,忍住了那一腔的yù望。

    “甄姑娘,你怎会在这里?”

    “妾身也不知道……妾身甚至不晓得,这是何处。妾身的丈夫,便是幽州刺史袁熙,一直住在邺城。前些时候,家中老母不适,妾身回家照应。后来老母康复,妾身准备返回邺城……不成想在路上,被一群人劫持,护卫皆战死。妾身被灌了míyào,一路上都昏沉沉的。今日饭后,妾身也不知怎地便睡了,醒来时……”

    “却是个可怜人。”

    蔡琰大致上听明白了这其中的玄机,扭头向曹朋看去。

    “看我作甚,我都不知道她是谁,这件事是苏双他们自作主张,与我并无关系。”

    曹朋哪能不明白蔡琰那目光中的含义,二话不说便顶了回去。

    不过,他话说了一半,突然愣住了……

    “你刚才说,你丈夫是袁熙?”

    “正是。”

    “袁绍次子,袁熙?”

    “是!”

    曹朋骤然间,想起了眼前这nv子的身份。

    甄宓,刚才她自报家mén的时候,曹朋并未有什么联想。可是当她说她是袁熙的老婆时,曹朋有点懵了……袁熙的老婆,岂不就是洛神吗?后世名扬千古的洛神赋,据说就是曹植根据他的嫂子甄氏所做。而那甄氏,之前不就是袁熙的老婆?

    演义里说,曹cào攻破邺城之后,曹丕去袁绍家中,见袁绍老婆刘夫人端坐正堂。

    一个nv子躲在刘氏身后,容貌甚美,令曹丕心动。

    于是曹丕就询问那nv子的姓名,得知她是袁熙的老婆后,便二话不说纳到房中。

    甄氏,甄宓……

    曹朋不由得心中叫苦:这苏双,可真是胆大妄为!

    不过想想,似乎也在情理之中。袁尚对苏双的压迫很重,再加上他好友张世平被杀,苏双对袁氏的恨意,必然不小。既然决定反叛,那他给袁尚上点眼yào也很正常。甄宓不也说了吗?她是在返回邺城的途中被袭击,那必然是苏双所为。

    苏双带来了不少人手,其中更有祝道这种一流的剑手助阵。

    身为中山巨贾,往来于胡汉之间,苏双必然会招揽许多游侠儿为mén客助手,否则就会遭人窥视。张世平为什么敢造反,也就是因为他有许多mén客。东汉末年,mén客制度依旧存在。即便是在许都,曹洪曹仁这些人家里,都蓄有很多mén客。

    曹朋呼的站起身来,虎目圆睁,瞪着甄宓。

    甄宓吓得连退了好几步,身子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

    “夫君……”

    曹朋听到郭寰的呼唤,总算是清醒下来。

    同时,心里好一阵的苦笑:没想到,自己抢走了诸葛亮的老婆不说,如今又抢走了曹丕的老婆!

    “甄夫人,你可知此为何方?”

    “妾身不知。”

    “这里是河西,乃曹公治下。”

    “啊?”

    “你丈夫与我,是敌对。所以,不管你是怎么来到这里,有一点你需nòng清楚,我不可能送你回去。当然,你要是想回去,我也不拦着你……不过此地距离幽州有万里之遥,而且战事频发。这一路上会有许多凶险,你能否回去,尚在两可。

    我不妨把话说的再明白一些。

    袁氏必败!

    就算你回去了,也不过是阶下囚,将来会是什么命运,我也说不清楚。

    若你愿意,可以留下来……我看你也知书达理,想必听说过蔡大家之名。正好,蔡大家现正帮我背写先贤经典,你可以留在蔡大家哪里,协助整理文章……待到时局稳定下来,我可以派人送你回家。只是现在的情况,我却无法帮你。”

    两条路,留在河西,亦或者自己走回去。

    且不说这万里之遥,中间还要穿过战luàn区,会有多少危险;就算你回去了,也只能做阶下囚。甄宓很清楚,为阶下囚是什么后果。她不由得一阵恐惧,抬起头,眼中泪水涟涟,透出万般娇柔之sè。她想回去,可是又被曹朋吓到了!

    “夫君,何不帮她一回?”

    步鸾见甄宓可怜,忍不住上前询问。

    曹朋闻听大怒,“胡闹,河西百废待兴,我哪有那人力和jīng力,护送她返回河北?

    再说了,就算是回到河北又如何?

    这劫人的罪名,已坐死在我头上,我就算是有千张嘴,也说不清楚……这该死的苏双和祝道,来就来,偏偏给我这么大的麻烦。总之,就请甄夫人自己选择。”

    甄宓chōu泣起来……

    “算了,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

    友学你刚才说让甄夫人帮我抄录经典,倒是办法。夫人,不如先随我去,住在我哪里。如果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决定。真要想回去的话,我觉得友学也没说错。等局势稳定下来,再送你回中山,到时候你可以自行决定……”

    细想,似乎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让曹朋把她送回邺城,断然不太可能……

    留下来,可又不自觉想起了刚才,曹朋赤身luǒ体的那一幕。甄宓的心里发慌,最终决定搬去和蔡琰一起住。毕竟,蔡琰是一nv子,而且又颇有名望,留在她那里,终归是安全一些。至于河西郡是哪儿?甄宓还真不清楚。毕竟这河西郡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真正叫起来。既然走不得,且暂时留下来,待日后决断吧。

    蔡琰,领着甄宓走了!

    曹朋坐下来,拍了拍额头。

    “夫君,不如早些休息吧。”

    曹朋摇了摇头,站起身来,“你们先歇息吧,我去找李先生商议事情。”

    “怎么,难道有祸事?”

    “祸事倒说不上,不过我总觉得,这甄夫人被劫到河西,nòng不好会发生什么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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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sè,深沉!

    北风越过贺兰山,掠过河西牧原。

    今晚的月亮,只剩下一个月牙儿,高悬在夜幕上,透着几分寂寥和清冷之意。

    曹朋离开小帐,径自来到李儒的住处。

    发生这件事,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找李儒问主意。

    李儒尚未歇息,小帐里灯火通明。他坐在火炉旁,一边烤着火,一边在灯下看书。

    曹朋走进来时,李儒正好端起一杯酒。

    “公子,何故深夜来访?”

    曹朋二话不说,走上前从李儒手中接过那杯酒,一饮而尽。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露出一抹苦sè。

    “怎么了?”

    “苏双给我带来了一个礼物。”

    “那又如何?”

    “先生可知道,他带来的礼物是什么?”

    李儒愣了一下,把手中的书放下,而后盯着曹朋,看了半晌。

    “莫非,是麻烦?”

    “是个大麻烦……这家伙,竟然把袁熙的老婆给劫持过来,赤luǒluǒ的送到我帐中。”

    “袁熙的妻子?”

    李儒想了想,“莫非是那中山国无极县,上蔡令甄逸之nv?”

    “咦,先生也知此nv?”

    李儒哈哈大笑,“安闲五nv,据说个个国sè天香,美yàn动人。尤以这次nv甄宓,最是美丽。公子倒是好福气,居然有人把她送来……呵呵,不知可一尝滋味?”

    这家伙,对这事情似乎是毫不吃惊,多多少少让曹朋感到意外。

    不过想一想,似乎也正常。

    东汉时虽说没有那么严格的男nv大防,可nv人的地位并不高,往往被人作为货物相送。送老婆,送小妾的事情屡有发生,似乎也算不得什么问题。李儒对这种事,见得多了!当年若非他那母老虎一般的老婆,少不得也会做些这等事情。

    在这个时代,送小妾给别人,也能称得上风雅。

    “先生,我哪有那心思……那可是袁熙的妻子。”

    李儒闻听一声嗤笑,“袁熙又怎地?不过一竖子耳!若非袁本初,他什么都不是。要我说,这哪能算的是麻烦,根本就是一桩美事才对。公子新获美人,怎不去细细品尝,却跑来我这边叫苦?你这等麻烦,恐怕连曹孟德也要羡慕呢。”

    曹朋面红耳赤……

    说实话,他真没这般开放。

    家里两妻两妾,已经足够,这yín人妻子的事情,他还做不出来。

    曹朋虽爱美sè,可毕竟是穿越众,有时候这心里的矜持,让他做不得那么开放之事。不过李儒这么一说,曹朋心里还是有点可惜:方才匆忙,却未能看得清楚,那甄宓果如洛神?

    “不过,要说麻烦嘛,肯定会有。”

    李儒调笑两句之后,话锋骤然一转,露出肃然表情。

    “我听说,那袁熙对甄氏nv身为宠爱。如今此nv被劫走,他未必肯善罢甘休啊。”

    曹朋道:“我所担心,也在这里。”

    “公子无需担心,担心的,应该是孟德。”

    “哦?”

    “甄氏nv在冀州被劫,说不定会被栽赃嫁祸到孟德身上,到时候袁熙甚有可能,会改变之前的态度,与袁尚共同抵抗。孟德要攻取邺城,恐怕会费一些手脚。”

    “袁熙会参战?”

    “此子柔懦,但如果真不顾一切的话,那么孟德想要dàng平河北,却非一桩易事。

    不过,公子不需要担心,以孟德之能,若连那区区袁绍二子都对付不得,那就休言大事。费些手脚是肯定的,但袁家二子,绝非他的对手。倒是公子你这边,还要小心才是。”

    第449章 建安问对(周一,求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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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朋有点不明白,疑惑的看着李儒。

    如果袁尚真的把这劫人的罪名栽赃到曹cào头上,有麻烦的应该是曹cào,而不是他。

    李儒所说的‘小心’,又是何意?

    曹朋发现,自己的脑瓜子有点不太够用了!也许在其他方面,他有着穿越者的优势,但是论分析时局上,似乎还有很大的差距。古人的脑瓜子,转的可不慢,当曹朋还在消化李儒之前所说的那些事情时,李儒的思路已转到了另一方面。

    “还请先生指教。”

    李儒犹豫了一下,给自己满上一杯酒,然后又给曹朋满上一杯。

    “公子认为,如今这冀州困局,当如何才能解决?”

    曹朋愣住了!

    冀州的困局,可不是他的困局,那是袁氏的困局,与他何干?说实话,曹朋从来未想过,如何为袁氏勾画未来。而今李儒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他不知如何回答。

    好在,李儒并没有让他考虑太久,而是伸出手来。

    “其一,袁氏兄弟,必须齐心协力。

    此前袁家诸子,各自为战,除了一个高干依附袁尚之外,可以说彼此间根本没有联系。而今,袁谭大势已去,难有作为。即便是他在背后对孟德出招,孟德也未必会把他放在心上。袁谭困居南皮,青州大半已被孟德所掌控,无需考虑。

    那么,就剩下袁尚和袁熙两人。

    袁尚坐拥冀州,有袁本初为他打下的基业;袁熙xìng情柔懦,但毕竟是幽州刺史。而此人与辽西乌丸蹋顿公孙康之流,颇有jiāo情。如果此二人联手,麻烦颇多。

    最重要的是,此二人再加上高干,坐拥三州,实力不可小觑。”

    曹朋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敢问先生,可有其二?”

    “当然!”李儒喝了一口温热的酒水,沉yín片刻,组织了一下他的思绪。而后,他看着曹朋道:“这其二,若我是袁尚,单纯凭借自家兄弟,必不是曹cào对手。想当初,袁绍掌四州,坐拥百万雄兵,却惨败曹cào之手……他兄弟二人外加一个高干,虽有力与曹cào一战,却不能长久。故而,若解河北困局,在外而不在内。”

    “在外,不在内?”

    “内,便是他兄弟阖墙,彼此相争。

    不过现在已不需要担心……袁熙此人野心不大,非雄主,故而袁尚大可以放心。高干是袁绍的外甥,对袁氏忠心耿耿。虽说资历颇深,但是这名望……呵呵,说起来,高干的名望甚至在袁熙之上,但想要为河北之主,却万万不可能。

    这,便是内!

    解决了内忧,袁氏兄弟至少能与孟德僵持,但如果没有这外援,则早晚必败。”

    “何人,可为袁氏外援?”

    曹朋隐隐约约,觉察到了李儒话中的意思。

    李儒笑了!

    他轻声道:“袁氏之外援,便在西凉……想来公子也感觉到了,却还未看破其中的玄机。以前袁氏兄弟不合,所以也无法考虑太多;而今,如果袁熙袁尚合作,即必然会想到外援的问题。马援此人,名为汉臣,实为汉贼。假伏波将军之名,坐拥西凉,实力不俗。若无公子在河西chā手,马援早晚将河西拿下……因为这河西,若依照治下,本就有一部分属武威郡,剩下的则是无主之地。

    而公子的出现,令马腾无功而返。可此人却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必然会等待机会,复夺河西。

    我是袁尚,会请人前往西凉,与马腾结盟。

    而后派兵袭扰河东,可断去公子后援。试想,河东一luàn,卫觊等人势必出兵救援。这时候,袁尚请马腾在西凉出兵,趁公子立足未稳之时,一举而克之,则河西不复存在。马腾得了河西郡,可南下渡河,直扑大散关。而他尚有盟友韩遂,可从金城出兵,攻取陇西。安定陇西两郡一旦丢失,则关中必然大luàn……

    关中若发生动dàng,受影响最大的,莫过于雒阳。

    到时候,雒阳一旦发生sāoluàn,许都也会产生影响……整个河南,都将为之动dàng。”

    李儒一番话,令曹朋倒吸一口凉气。

    他从没有站在袁氏的角度,来考虑过这一场河北之战。

    但如果按照李儒所说的这样,那么河北困局,还真有可能会被袁氏二子所破解。

    眼睛,不由得眯成了一条线。

    曹朋抿了一口酒,轻声道:“马腾,会出兵吗?”

    “河东治,则马腾不会轻举妄动。

    但河东若luàn,马腾必然出兵……别看他此前曾为孟德解河东之危,可现在,他绝不会放弃这夺取河西的机会。依我看,马腾会出兵,而且很可能就在年初。”

    “袁氏,有此谋乎?”

    曹朋有点不太相信,毕竟三国演义里,那袁绍诸子,可是一个比一个废柴。在他的印象里,曹cào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河北dàng平。但是从目前来看,曹cào征战河北并非一桩易事。至少从袁绍死后至今,已经两年,河北依然未定。

    李儒说:“审正南,刚愎。

    然其智谋,并不差,至少未必逊sè于当初沮授田丰之流……”

    审配?

    说实话,曹朋印象不深。

    只是依稀记得,这家伙是在邺城城破时,纵火焚城。但除此之外,审配有什么特别的贡献?却想不起来……似乎袁绍手下的那些人,一直在内斗,内斗。审配如此,郭图逢纪同样如此。以至于到最后,大好的局面,被斗的个四分五裂。

    审配,能有这么厉害?

    曹朋闭上眼睛,靠在太师椅上,轻轻拍打额头。

    半晌后,他猛然坐直了身子,“如此,我明日一早,便召集士元和元直,商议此事。”

    “如此,甚好!”

    李儒没有就此事在说下去,而是美滋滋的喝了一口酒。

    曹朋手下,有谋士!

    无论是庞统还是徐庶,都是多谋之人,甚至包括步骘庞林,也非等闲。凡事不可做的太满,留那么几分,给别人来做。他知道,以庞统等人之智,必能想出破解之法,不需要他去费心。相比之下,当事情发生后,曹朋第一个便找到他,足以说明,他在曹朋心目中的地位。李儒并非谋主,却比之谋主,更加重要!

    日后,他早晚要离开……

    毕竟他的身份,不可能永远瞒下去。

    李儒觉得,他可以走,但是应该为他的儿子,打一个好基础。以前,李儒是想着十年之期一过,他拿着他的黄金,带着他的儿子,找一荒僻之地,隐姓埋名,过富家翁的生活。可那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如今,若自己的儿子能跟随曹朋,却是个不错的选择。世人知李儒多,而知其子少。这其中也有李儒相对低调的元素在里面。李儒认为,他可以走,但必须要为儿子,谋划一个未来。

    曹朋,人不错!

    是个能容人,也能听得进别人劝谏的主儿。

    更重要的是,他这人重情义,想必以后会看在自己面子上,给孩子一些照拂……

    帐外,起了风。

    风卷战旗,猎猎作响。

    邦邦邦,三声梆子响,已是三更时分。

    曹朋蓦地惊醒,看着李儒苦笑道:“不知不觉,竟已三更,却是耽搁了先生歇息。”

    “哈,这算得什么?”

    李儒微微一笑,拿起那卷书,“反正也无甚事情,能与公子聊一聊,倒也是一桩美事。若公子不嫌弃,儒yù与公子彻夜畅谈,只是不知道公子,是否愿意呢?”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曹朋收服李儒之后,很少有彻夜长谈。

    往往是短短几句话的聊天,便能使他茅塞顿开。似今夜这种,一说话就是两三个时辰,可是很少见。他困意全消,听李儒这么一说,也顿时升起了夜谈之心。

    李儒道:“我正在看公子所撰写的银楼运营,有些问题想要请教。”

    “请教不敢说,只是小子一时兴起,胡思luàn想罢了。”

    “不,不是胡思luàn想。

    也许乍看,这银楼平淡无奇,但仔细深究,却可以看出,这其中蕴含了许多玄机。”

    李儒让人准备酒菜,拿着那卷书,和曹朋讨论起来。

    说实话,曹朋前世不过一个警察,哪里懂得那么多金融上的事情?

    当初他设立银楼,主要是为了解决海西行会,与雒阳之间路途遥远,而jiāo易量极大,运输钱币颇为繁琐的问题。除此之外,他并未想太多……不过,对于银行进行运营的一些基础方式,他也非一无所知。李儒问的问题,大都很浅显,所以解释起来,倒也算不得特别麻烦。当然了,若问的深了,曹朋一时回答不出,便借口需要考虑一二,推搪过去……可即便如此,李儒眼中却闪烁光彩。

    “如此奇思妙想,果然不凡!”

    李儒在听完了曹朋的介绍之后,忍不住连连赞叹。

    他犹豫了一下,为曹朋斟满一杯酒,轻声道:“只是公子这想法绝妙,却未能尽其用。若只是为了存取铜钱,方便jiāo易而设立银楼,实在是有一点可惜了……”

    “哦?”

    曹朋眉máo一挑,“愿闻先生指教。”

    “其实,公子设立的银楼,用处远非如今这样。

    若cào作得当,这小小银楼,胜似百万雄兵……嗯,让我想一想,该怎么来cào作。

    公子,我有一比。

    凭此银楼,能使西川大luàn!”

    曹朋不由得心里一动,“朋愿闻其详。”

    李儒,却沉默了!

    良久后,他起身走到帐篷的角落,从一堆杂物中取出一个小盒子,然后走回来坐下。手掌轻轻摩挲那小盒子,李儒半晌后叹了一口气,好像下定决心般,将盒子打开来。灯光下,那盒子里有一串黑黝黝,看上去粗劣不看的钱币……”

    ”公子可认得此物?”

    曹朋伸出手,从李儒手里接过钱币,眉头却不由得一楚。

    ”这是……”

    铜钱大小和五铢钱小很多,但制作的相当粗劣。并且,那钱币上,没有任何文字。

    他认得出,这就是董卓时期,流行于市面上的无文钱。

    董卓控制朝堂,手里的铜钱不够,于是便开始私下铸钱。但铸钱需要用大量的铜,董卓手里并没有这么么的铜,便把民间的铜货、铜钟等铜制品销毁,铸造钱币。由于董卓改铸小钱,份量不足不说,还造成了大批的劣币充斥,使得物价疯狂上涨。短短时间,单谷价就上涨到了几万钱,乃至于几十万钱一石的地步。

    当时有这么一种说法,想要买一升谷物,就必须要拿着一升的铜钱进行交易……”

    后来,人们开始自觉淘汰这种钱币。

    我不买了!

    于是乎,便出现了以货易货的情况,并造成了整个市场的物价,进一步的混乱。

    董卓所造的这种小钱,便是曹朋手中的,无文钱,。

    李儒笑了笑,轻声道:“想必公子已认出这就是,无文钱,。当年丈人棠控朝政,诸侯讨伐,使得丈人不得不退至长安。当时为扰乱关东,我便想出了无文钱的招数。短短两年,我使关东集市混乱,几乎破蜘“本来,若再坚持一二载,丈人便可以兵不刃血,夺取整个天下。可惜”于是,我便将此事藏在心中。”

    “无文钱,出自先生之手?”

    曹朋愕然,看着李儒。

    好他的记忆里,所有人提起,无文钱,的时候,都会说那是董卓横征暴敛的敛财手段。

    却不成想……”

    同时曹朋激灵灵打了个寒蝉。

    劣币淘汰良币!李儒这一手,不正是后世的金融手段吗?

    通过大量的劣币投入市场,造成某一区域,或某一国家的市场物价混乱,到最终崩坏。

    这样的手段,在后世倒是层出不穷,不值得奇怪。可是没想到这东汉末年,居然也有这种事情。无文钱造成的灾难,曹朋的记忆已经不多……”不过时常听曹汲夫妇,或者邓稷夫妇谈及,在当时无文钱充斥时期的惨淡景象以中阳山为例:曹汲当时为人修理农具,打造铁器,根本就不接受钱币,而是要求直接以货易货。但又由于这货值的分歧,时常会与人争吵,乃至于不欢而散。

    那几年,可真是痛苦!

    其实,曹朋也是少见多怪。

    他并不知道,这种初具雏形的金融战,在三国年钱屡见不鲜。

    就以后世,仁义,而著称的刘备刘皇叔,也曾经干过这样的事情。他在攻取巴蜀的时候,因军用不足,便铸造了一种名为,直百五铢,的大钱,一钱顶百钱。

    后来,刘备在巴蜀称帝丶自号为,汉”也就是后世所称的蜀汉。

    蜀汉的货币更加繁杂,除了直百五铢之外,还有太平百钱,定平一百等大钱。其中,最有名的就是那,犍为五铢,。刘备通过这种铸币,不断聚拢蜀汉的财富。

    打个比方:比如民间的资金总量有一万钱,刘备铸造一个大钱,就能换民间一百五铢钱。那么,只要刘备铸造一百个大钱,就等于拥有了一万钱。听上去,社会财富似乎并未因此而产生变化“不过别急,当这一百大钱全部进入流通,兑换五铢钱或者购物时,你老百姓手里的一万钱,就同于眨值了一半,而另一半便流入刘备的腰包。

    或许,刘备是为了凑集军费……”

    或许,他是为了充盈库府。但这种大钱充斥于市场中,所造成的危害,不言而喻。

    其实,不止是刘备,孙权也干过这种事。

    历史上,孙权就曾铸造过一种名为,大泉五百,的铜钱,听名字就知道,一钱顶五百钱。到后来,还出现过,大泉当千,、,大泉两干,和,大泉五千,这样的货币……”好在孙权及时的发现,最后还是停止流通,并下令官府回收。

    不回收不成啊!

    因为这些大钱,差一点造成整个东吴的暴动……”

    当然了,这些事情曹朋并不知道,当李儒说出了以劣币淘汰良币的计划时,他不禁感到吃惊。

    李儒道:“我的想法就是,先通过朝廷,以这银楼的名义,统一铸造五铢,以稳固中原局势。而后,公子设法铸造五铢,混以杂物,使其在外表来看与五铢钱相同。再将这大量的劣币,投…“恍如,巴蜀!恩,就是巴蜀……”巴蜀乃天府之国,今刘璋治下,尤以宽松。其物产丰富,粮米充足,正是凉州所需。

    公子通过河西郡商会,,将大量劣币投入巴蜀,换取货物。

    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也许一两载,也许四五载,但是刘璋一开始决不可能觉查出来。待这许多的劣质五铢钱充斥巴蜀的时候,势必会造成大规模的货物价值上杨。刘璋想要再去治理,却已经晚了……”即便是他愿意自己出钱,来换取这些劣币,估计也难有成效。这种愫况下,巴蜀必乱口到时候公子出兵,便可兵不刃血,占颌巴蜀之地。这是我的一个想法,但若要实施起来,还需要仔细筹谋。”

    尼玛,这不就是假钞吗?

    曹朋真的懵了!

    他诧异的看着李儒,有点回不过味儿来。

    但如果仔细想,又觉得这并非没有可操作性。

    但先决条件就是,必须统一中原的货币,以避免这劣币回流所造成的巨大冲击。

    银楼,等于中央银行?

    李儒言语中的银楼,岂不就是后世的中央银行职能吗?

    不过如此一来,银镂的所有权,肯定要被完全收回。此前,这银楼是在曹朋和陈群等人手中,如果真要实行这劣币淘汰良币的计划,那么曹操会第一时间,将银楼收回。

    如果说,历史上刘备孙权等人的做法,是为了凑集粮饷的话。

    那么李儒就是在有意识的利用货币,扰乱对方的市场,破坏对方的经和“这东西,可以槁吗?

    毫无疑问,可以搞!

    如果真能做到这一点的话,说不定三国征战,就无需持续太久。

    曹朋闭上眼睛,一边消化着李儒的计划,一边努力的回忆,这后世的金融战细节。

    他虽然只是XX,可是看过,听说过许多这样的事情。

    于是,曹朋不断将他记忆里的那些金融犯罪手段提出,并通过李儒的不断改变,以适应这个时代的需求。到后来,李儒干脆拿起纸笔,记录并书写起来。不知不觉,天亮了……”当李儒的亲兵走进小帐,想要叫醒李儒的时候,两人已写下了厚厚的一叠纸张。

    “天,亮了?”

    李儒丝毫不觉得疲惫,似乎又回到了当初为董卓谋划时的那种状态,极为亢奋。

    曹朋则觉得脑袋一阵阵发懵.

    站起来时,甚至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受……”

    ”先生,今天就到这里吧。

    关键是,这些东西目前都只是一个轮廓,操作起来必然会有许多的具体问题。

    不如这样,请先生先筹谋起来,若需要我帮助,大可开口。我会寻找机会,向司空上奏,一步步完善这个计划”最好是,咱们一边做,一边完善,如何?”

    李儒闻听大笑,连连点头。

    举手投足间,让人感受到一种意气风发的昂扬气概。

    “要做起来,其实不难。

    河西郡商会运作之时,便是这计划推广之日。这样,我不需什么兵车,只要将苏双和祝道两人与我,便足矣!”

    一个是未来河西郡商会的大行首,精通商业。

    另一个则是游侠儿,交友颇广。让他二人为助手,的确是绰绰有余。毕竞,如果真要执行这计划,所需要的并不是才高八斗,也不是文采过人。这是个需要办实事的人,才可以执行的计划。相对而言,苏双和祝道,的确是最合适人选。

    曹朋道:“我会让他二人,全力协助。”

    建安八年的最后一天,新的一年即将到来。

    虽说环境贫苦,可是对于生活在红水大营的百姓们来说,依旧兴致不减。他们兴高采烈的,在营地里进行布置,每一个简陋的帐篷上,都缠上了一抹红绸,以示欢喜。曹朋也下令,让人们把那气死风灯笼橄红挂彩,增添新年的气氛。

    同时,他下令屠宰牛羊,每个帐篷都会分上一些,作为新年的礼物。

    当所有人都在忙碌着迎接新的一年到来时,曹朋把徐庶庞统,以及步骘贾星找来,将昨晚李儒所说的那些事情,告知众人。果然,庞统等人闻听,立刻感受到了一丝丝威胁。他们相互间窃窃私语,而后向曹朋提出了一个又一个的计划……”

    夜幕降临!

    当曹朋带着一身疲倦,返回住所的时候,就看到郭寰步鸾等人,正在准备饭食。

    蔡琰带着甄宓也在一旁帮忙,阿眉拐(蔡眉)则用小手支着下巴,看众人忙碌。

    ”在准备什么?”

    ”新年将至,当然是要准备年夜饭喽。”

    曹朋扫了一眼众人准备的材料,突然兴致勃勃的说:“既然是新年,怎能少得了饺子?”

    “饺子?”

    “哈哈哈,莫着急,我来示范,其实并不难。

    今夜除夕,百无禁忌……”把蔡迪也叫过来,咱们一起动手,庆祝大家有缘,相聚一起;希望来年,能事事如意,无灾无难”都过来,咱们一起过这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