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致四只爪子颤巍巍站在寒风中,身体不受控制的发着抖(因为又瘦又饿,体质太弱的缘故)不得不接受他的猫妈妈与一只显然不是他猫爸爸的公猫私奔了的事实,他是不是不应该有一丝一毫的抱怨?因为好歹他猫妈还知道把他扔在一户人家的门外才跑掉?!
方致很想伸出猫爪说:麻麻,再爱我一次!我还这么小,不要抛弃我!
但猫妈的身影窜得太快了,毫无心理准备的方致只来得及看到被它们身影带起的几片叶子,飘起又落下……
陷入了淡淡的忧伤之中。
不过,显然猫妈没思考过,这户人家会不会对一只小野猫表示怜悯和善意,正在方致出神的时候,这栋华丽的花园洋房的后门被打开,手里拎着垃圾的中年女人从里面走出来,里面的暖气透过门缝跟着冒出来,方致下意识想凑近一些,天气太冷,他快冻僵了。
“那里来的小野猫……”说完抬脚勾起他的身体轻轻把他掀开,看到他没继续往里面凑才蹲下身体打量他。
方致从猫妈的身体里出来后,跟着它度过了一个月朝不保夕沿途乞讨的流浪生活,身上原本还算干净柔顺的毛,现在灰突突的十分凌乱,加上瘦瘦的身体,看起来分外可怜,不过大概,可以看出来是以前应该是一只纯色的小白猫?但也不能确定,因为后门的灯光偏橘色,照在他的身上看起来像一只奶黄色的小猫。
方致被对方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紧绷起身体,在地上滚了好几下才稳住,因为紧张而眼睛发亮的盯着似乎是这家保姆的女人,防备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女人做了一个威吓的动作:“去去去,不要在这里,一会儿被女主人看到不扒了你的皮,她对猫毛过敏。”说完之后似乎意识到对一只猫说这么多有点多余,看到小猫穿过花丛跑了后,满意的重新拎起垃圾袋向垃圾桶的方向走去。
刚刚不仅有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他还嗅到了食物的香味,跳进花丛里的方致边在隐蔽的地方小心又快速的穿梭边回忆刚刚嗅到的香味,这使他更觉得肚子饿得难受。
好想吃东西。
黑夜让人分外感到孤独,闹中取静的高档住宅区看起来范围很大,每一栋房子的间隔都离得很远,精致漂亮之于,既保证了隐私,房子内亮着温暖的灯光,却没有一束灯光属于他,站在树枝上的方致向远处望,还能看到落地窗里人们谈笑风生的画面,有一只金毛窝在宽宽的窗台上,吐着舌头咧着嘴吃着佣人端给它的食物,真羡慕。其实这里的住户并不多,只有三三两两的房子亮着灯,另有一部分的房子黑乎乎的没有一点亮,在黑夜的衬托下,白森森的房子像外形华丽善于伪装的某种怪兽,等着你被引诱进去就毫不犹豫的将你吃进肚里。
方致甩了甩尾巴,决定找一栋房子先将就一晚,寒气下来的很快,躲在这外面呆一晚上,很有可能就再也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嗅了嗅臭烘烘的身体,方致嫌弃的呼出一口气,太臭了,自己都快受不了这味儿,夏天应该会好很多,可以在附近的喷泉池里洗洗澡。
上一世自己可能是一个有洁癖的人类,对,方致坚信自己是人类,但事实给了他沉重的打击,怎么看,现在自己都是一只猫,而非是个人,方致略显忧伤的叹口气扒着树干慢慢滑下来,除了知道自己叫方致,年龄应该很年轻,英年早逝啊……至于家住何方,父母叫啥,不晓得,可能他上一世就生活在这个城市,对这个叫凤州的繁华都市竟然觉得很熟悉,甚至对现在所处小区的小区名都有点印象,仅限于有点印象,或许当初这个小区的广告做得很好,看环境和设计,价格应该也很让人印象深刻。方致不禁陷入沉思,到底上辈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竟然投进了畜生道?囧囧地想着事情,随便钻进一栋房子的花园里,再随便,也确定过这栋房子没人而不是睡得太早才没开灯,跟着猫妈妈的时间不短,竟然不觉得擅闯民居有何不妥,毕竟自己的命都快保不住了,仁义道德就先放一放,等温饱和性命解决了再谈这个问题也不迟,不然一个不小心,连谈的机会都没了好不。
好在身体并不大,加上营养不良,轻轻松松穿过没有关紧的窗户,来到一处房间,周围的味道闻起来很干净有股淡淡的薄荷味芳香剂的味道,方致猫的身体对于薄荷味的东西总是难以抗拒,不由自主深深吸一口,猜测应该有人定期打扫,轻巧地跳跃到地板上时,感觉不到有灰尘飘起,甚至窗台上还有一束装点不久的不知名花朵,花开得正艳,似乎插上去不久,柔和的月光透过玻璃将细细的花瓶照得一半隐在黑暗中,一半迎着月光,回头望去,垂在一旁的窗帘,窗外一轮明月,窗台上插着一束花,像极了一幅刚刚完成的油画,格调高雅,黑夜衬托着这幅画,更显幽静的美。
刻意遗忘扁扁的肚子,方致找了个铺着厚厚地毯的角落窝在上面,其实卧室内有大床,可以想象很柔软甚至暖和,再不济还有单人沙发,一定弹性十足,躲在靠枕和沙发形成的三角地点,一定超级舒服!
但它还没那个胆子,被发现的话,全尸都不一定会给你,严酷的社会,人们压力大,越是有钱人,压力就更大,变态相对来说就比普通人群多,指不定会怎么对他这种柔弱的小动物,况且他还不占理,擅闯民宅,私睡大床,偷睡沙发!
天理不容。
抓不到就算了,抓到了绝对没好下场。
不过等他观察几天,如果确实没人住,就偷偷睡一下,嘿嘿嘿……
刚窝下来没多会,方致就伴着美好的愿望陷入了梦乡。
梦里有鸡腿,有回锅肉,还有糖醋鱼,以及他最爱吃的菠萝包,他吃完这顿中西合璧的美味大餐后去洗澡,然后躺在舒服的大床上抱着被子卷成个蚕蛹,在上面滚来滚去,滚来滚去,口水流了一地。
梦里太美好,方致沉醉在里面不想苏醒,但尾部传来微微的拉扯感造成的疼痛,让他不得不睁开根本不想睁的眼皮,被倒拎着的情况让他产生了片刻的眩晕,加上根本不想睁开眼,让他睁开了一秒后又重新闭上了眼。
身体不停的晃动,接着他听到:“妈妈,妈妈,快看,快看,我抓到了一只老鼠!!”又软又萌的萝莉音用兴奋的声音说着让方致胆战心惊的话,因为这声音离他太近了!仿佛就在耳边,而且因为晃动的缘故,尾部更疼了。
尼玛啊……那只老鼠不会是说我吧?这是误会啊!
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猫族好吗。
方致不得不睁开眼,屋内明亮温暖,看起来阳光似乎很好,如果他不是被倒拎着的话,被这样的阳光照耀着,心情应该会更好。
杜云溪在厨房里就听到了在二楼玩搜索宝物游戏的女儿兴奋的声音由远及近,特别是那句“我抓到了一只老鼠!”杜云溪光想一想就头皮发炸,怎么会有老鼠?皱着眉从厨房里走出来,就看到站在楼梯上得意洋洋拎着“老鼠”的女儿。
“你说什么?”
“一只很大的老鼠!”小小的方致不能跟同龄小猫比身材,和老鼠比起来,的确是只“大老鼠”。
看清楚她手里的东西后,杜云溪没好气的对女儿说:“你抓到的是老鼠的克星——猫。”
“啊?是只小猫咪吗?”语气里是浓浓的不相信,胆子却极大的将手里的老鼠克星送到眼前,哼哼道:“可是他灰不溜秋的,一点都不像警长啊!”黑猫警长和白猫警长都很帅气的啊哼。
杜云溪说着说着已经走过去,把她手里的小猫接过去,声音温和却严肃的教育道:“真应该跟你爸爸说,少看点动画片……苗苗,你这样拎着它,会把它弄死的,快松手。”
对于刚刚懂点事的小孩子来说,弄死小动物是一件非常严重且可怕的事情,迅速把手松开,看着妈妈手里不再挣扎的小猫,好奇的注视它。
再三确定之后,有点不好意思,低眉垂眼地说:“对不起哦小猫猫,我以为你是一只老鼠才拎着你的尾巴的。”语气认真的道歉。
杜云溪看到女儿紧张的样子,耐心的开导:“不知者不罪,你认错了并不是故意的,现在也已经道歉,我想,它会原谅你的。”说完冲手里的小猫笑着说“对吧小猫猫?”方致晕头转向点头也像摇头,杜云溪看到小猫海水蓝的眼睛正懵懂又无辜的看着女儿,心底越发柔软,接着有点疑惑的说了句“不过屋子里怎么会有一只小猫?”最后一句并不是在对女儿说,更像是自言自语,透着点不解。
苗苗一点不怕脏的伸手摸了摸方致的脑袋,动作轻轻的,不似刚刚的粗暴,方致看着眨巴着眼睛,穿着a字形红色呢子外套,领子上一圈质感很好的兔毛围在脖子周围,映衬的脸蛋红扑扑的格外可爱喜庆,梳着两根利落的麻花辫,挺挺的小鼻子下面一张微笑嘴,不笑也像笑,被萌到的方致,表示一点都记不起来刚刚小萝莉的残暴,好可爱三个字在脑海里狂刷屏。
“妈妈,它好脏,给它洗洗澡吧,”
“这么冷的天,给它洗澡,会生病的。”说完杜云溪想起来,对哦,这么冷的天,小猫应该是觉得这里很温暖,跑进来躲寒取暖吧。
“屋子里一点都不冷啊!”苗苗摸摸额头,然后掀起薄薄的刘海,“苗苗都出汗了!”摊开手心,一脸不信你看的架势。
杜云溪很为难,这栋房子并不是她的,而是二哥杜成渊的,今天她过来就是帮忙给二哥采购一些食材,看看缺什么日用品,二哥不日就要回国,免得回来,厨房里连个吃的东西都没有。
“苗苗,我们不能养它,你如果给它洗澡,生病的话,在外面很快就会死掉。”杜云溪言下之意就是要把方致放了。
苗苗眼神很失落,爸爸有哮喘,宠物什么的妈妈一直不允许。
小孩子对哮喘的概念并不深,只是知道养宠物就等于爸爸会生病,比起养宠物,她更不想让爸爸生病,所以点点头,妥协了。
杜云溪心疼女儿,安慰她道:“不过再送它出去之前,我们……可以给它点吃的?”看到女儿重新抬起头,眼睛亮亮的看着她,杜云溪牵着女儿去厨房,把还没来得及放进冰箱的香肠剥开,切下来几片,又去把牛奶倒出来一些热一热,方致已经被杜云溪放下来,他蹲在地板上仰着头闻着香气,五脏庙急需香火进补~喵呜~~,苗苗蹲在他旁边,一下一下的摸着他的脑袋,小心翼翼,方致被摸的很舒服,蹭蹭她肉肉的小手表示亲昵,然后往后退了几步,身上很脏,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细菌传染给她就不好了。
吃饱喝足的方致很感激,其实能在这栋房子里睡一觉已经很满足,没想到还蹭到了一份丰盛的早餐,本来因为在睡梦中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的方致现在已经放下戒心,加上这位女士和她的女儿看起来都不是会为难小动物的人,所以他心情并不是很紧张。
杜云溪看着小猫把东西吃完后把它放在花园里后就牵着苗苗回去了。
苗苗回头看方致,方致后肢着地蹲在草地上,抬起一只小猫爪挥一挥,看到小猫的动作,本来因为离别挺失落的小萝莉立即回了个大大的笑脸,也抬起小手,挥了挥。
再见。
这一顿早饭是方致自出生以来吃得第一顿热乎着的食物,因为营养不良总是没有力气的身体变得充满力量,平时需要爬很久才能上到树上,今天两三下就稳稳跳上去了。这感觉真好,作为一只猫,最幸运的事情就是遇到一个好的主人吧?
而作为一只自小流浪的流浪猫,方致觉得被收养的几率太渺茫,或许有好心人会收养流浪猫,但他方致不一定会遇到一个会收养流浪猫的好心人。
总结了下重点,这得看运气,拼人品!
不,应该是拼——猫品-l-
冬天的正午是阳光最盛的时候,不下雨也没有雪,方致懒洋洋的窝在住宅区外的某一块草坪上晒暖,露出肚皮,四只猫爪无聊的在空中乱抓,一边想着晚饭要怎么解决,嗯,晚上八点之前要去翻一翻垃圾桶,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不然垃圾就会被清洁工清理掉。吃过晚饭后就要去找一处能够避寒的地方睡觉,趁着人类开始活动前逃走。
不是他太过谨慎,而是这世上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你无法保证你遇到的人都是善良的,俗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方致记得自己上高中的时候,学校里出没着一只瘦瘦的流浪狗,方致也曾远远看到过它在垃圾桶旁边啃一个被人扔掉的鸡翅,当时他手里拿着一个汉堡包,似乎是嗅到了香味,流浪狗抬头看了看他,这一眼让方致不由自主的把汉堡包放在垃圾桶的对面花坛上,流浪狗并没有立即去吃汉堡包,等方致快出了校门时,回头看去,流浪狗正在吃他放下的汉堡,当时心里还挺高兴,再后来,方致第二次看到它,却是在学校的垃圾桶里,垃圾桶旁边围拢了不少学生,方致看到它满嘴是血,眼睛瞪的大大的,皮包骨头的身体有好几处像是被人用棍子打出来的,头部的伤口最为惨烈,画面凄惨又可怖。
犹记当时难受和震惊的复杂情绪,流浪狗惨死的事情,在同学间引起了不小的骚动,有不少学生气愤不已,无不批判咒骂那个将流浪狗打死的人,手段残忍,畜生不如……
不能做到宽容对待也请不要去故意伤害。
没什么记忆的方致连高中是哪所学校都不记得了,这件事却记忆犹新,也时刻提醒他,对不怀好意的人类,敬而远之。
话又说回来,能够回忆起一些以前的事情,看来是个好的征兆啊。
白天游荡,晚上小心翼翼的躲在某个地方取暖,可以是刚刚停下的汽车的轮胎上,也可以是车子最温暖的发动机附近,幸运的话还能找到一栋因为保姆粗心大意没有关好窗户的屋子,里面有还没散尽的暖气,有厚厚的地毯,柔软又舒适,只是有人类活动的话,危险系数相对来说就会增加。
冬天对于任何一个生存在外面的动物来说都是异常残酷的一场考验……
方致从草坪转移到树杈上眯着眼睛打盹,眼角撇到一抹金色,抬头远远望去,是那只昨天晚上透过落地窗看到的金毛,此时,一个两岁左右的宝宝拉着它在自家花园里散步,散着散着从花园里走出来,来到外面宽阔的路上,小宝宝牵着绳子拉着金毛,金毛走在前面甩着尾巴,不时回头围着小主人转两圈,然后继续走在前面,又一次回头围着小主人转圈圈的时候,一个探头去蹭小主人,表达对他的亲昵欢喜,小主人冬天穿的很厚,像行动不便的小北极熊,被它顶得直接坐在了地上,然后控制不住身形,仰了过去,躺在地上起不来,晃晃腿和小胖手,像只背朝下的小乌龟,怎么都使不上力气,急得罪魁祸首不停围着小主人转圈,想去叫主人来支援,但小北极熊拉着绳子不松开,简直是孤立无援,方致在树上被这一幕逗得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笨啊……叼着他肩膀的衣服给他拎起来啊!”方致虽然有心帮忙,但奈何不敢和对于他来说身形庞大的狗族正面对上,只能在树上干着急。
最后,金毛没叼着小主人的肩膀处的衣服给他叼起来,机智的“汪汪——”冲着花园里叫唤,叫了好几声,刚好被出来找小宝宝的保姆听到,急急跑出来就看到躺在地上挥着四肢的小宝宝,连忙抱起他,牵着金毛穿过花园,进屋了。
这一小段插曲让方致本来有些沉重的心情变得没那么沉郁,轻松不少,抬头看看天,唔,还可以再晒一会儿,眯上眼,暖暖的太阳照在身上,方致索性闭上眼睛放任自流,睡了过去。
苗苗和妈妈没待多久就准备回去,临走之前,苗苗趁妈妈不注意,把二楼的窗户给打开了一点,足够小猫咪进来。
“苗苗,别玩了,我们要走了。”楼下的杜云溪催促女儿。
“来了来了!”答应完,踮着脚打开窗户的苗苗蹬蹬蹬跑下楼,抱着妈妈的腿撒娇:“妈妈,我想吃披萨。”
杜云溪看到女儿亮晶晶的大眼睛,不能让她拥有宠物的内疚重新袭上心头,没怎么犹豫捏捏她的脸,点头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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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成渊乘坐的飞机降落在凤州的地界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因为没有通知任何人具体回国的时间,所以并没有人前来接机,身后的助理拎着行李走在他的后面。
两人站在路边,身后就是候机大厅的大门,凌晨两点多,机场仍旧有三三两两的人进进出出,阴冷的天气让人们脚步匆匆。
回到位于嘉月苑的住宅,已经快凌晨三点,打开灯,在玄关处换好鞋子,杜成渊脱了外套,没有开暖气,清冷的室内就算有温暖的灯光依旧挡不住寒气入侵,没做停留,上二楼的卧室,打开制暖模式后便去了卫生间,房间整洁干净,洗完澡的杜成渊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方致此时正在隔壁客房的旮旯角酣眠中,并不知道这家的主人已经归来,他白天闲逛了许多地方,没有一处适合睡觉,逛着逛着穿过花丛竟然又跑到了昨天晚上睡觉的地方,眼看着太阳已经下山,冬天的夜晚来得很早,温度越来越低,其实他对这栋房子已经没报什么希望了,毕竟白天呆过,对方应该会检查好门窗才对,但他还是在周围看了看,找到一个好攀爬的地方,顺着排水管爬到了二楼,看到窗户竟然有缝隙,一个足以让他潜进去的缝隙!
大喜过望,早已冻得四肢僵硬的方致当下没有犹豫,一个跳跃就上了窗台,钻进房子里,虽然没有暖气,但比起外面的寒冷,好太多了。
以防损坏到,他小心翼翼的避过屋内的物品,这次,方致躲在了床底下,缩成一个小绒球,闭上眼睛,感谢上帝,又可以睡一个好觉。
因为睡得比较早,方致六点多就醒了过来,但他没有立即跳出去,六点多的冬天,冻手冻脚,不,是冻爪爪,自己现在可是一只小奶猫,为了生命着想,多呆一会儿是一会儿。
杜成渊七点起床,虽然三点才睡的,之前在飞机上睡了一会儿,并没有多么困。刷牙洗脸,换了一套舒适宽松的居家服,点开按钮,窗帘自动滑到两侧,外面雾蒙蒙的,推开窗户,冷冽的空气扑面而来,有些混沌的头脑瞬间清明,吸了口冷气,转身离开卧室,下楼。
早餐,杜成渊给自己热了杯牛奶,做了个三文治,吃完后,看看时间,上楼去了书房。
12点的时候,雾气散开,太阳光照耀在凤州大地上,饥肠辘辘的方致知道自己该去觅食了,都怪自己鼻子太灵敏,刚刚这栋房子的主人在楼下煎香肠的香气让他差点想奔下楼抢食!还好定力足!
方致跳上窗户,他想顺着排水管滑下来,上去的时候轻松,下来就有点艰难,好不容易落到地上,方致粉粉的鼻尖上都有一层汗珠,怪累的。
刚窜到人行道的一颗榕树下面,就看到一辆银灰色的汽车缓缓从他面前驶过,方致抬头看去,隔着透明的车窗,只看到了对方不甚清楚的侧脸,方致向右边看去,旁边的自动铁门缓缓合上。
看来,那个煎香肠的男人出门啦。
阳光明媚,小方同学看看四周连个鬼都没有,放心的甩着尾巴,昂首阔步走在人行道上,这时,他耳朵尖动了动,迅速躲在一棵树的后面,探出一个脑袋望去,一个穿着丝质睡衣的女人打着哈欠拎着一袋垃圾从花园里走出来,将垃圾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后转身准备进去。
方致咂舌,这女的大冬天穿着薄薄的睡衣,露着白花花的胸脯,素颜依旧媚眼如丝,打个哈欠也像是在调情,一头波浪卷披散在肩膀和身后,风情无限,方致看她进去后,迅速窜到她放垃圾的地方,爪子一划拉,垃圾袋破了个长长的口子,露出里面的垃圾。
方致低头扒拉东西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回身关木门的女人眼睛投在了他身上。
女人看着垃圾桶附近那灰扑扑的一团,眼神冷冷的,方致忽然觉得脊背发凉,等他抬起头四下望时,女人早已离开,他并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杜成渊出去的时候是中午,先是去见了大学时对他颇多指导的恩师,一起吃了午饭,又陪着下了几盘棋,挥别恩师和师娘,他又去了妹妹家看望小侄女,妹夫是他大学好友,他这几年多是呆在国外,这趟回国,大家在一起难免多聊了一会,随随便便这么一折腾,回来已经是六点多。
临走前,小侄女赖在他怀里,趁着妈妈不在,偷偷和他表功说:“舅舅冰箱里的东西,是苗苗和妈妈一起买哒!”
杜成渊微微一笑,点点小侄女的小鼻子:“苗苗长大了,都能帮舅舅买菜了。”
苗苗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圈住他的脖子,凑近他的耳朵说悄悄话:“我在舅舅家发现了一只小猫咪!”
杜成渊一挑眉,嗯了声问道:“后来呢?”
“后来我和妈妈把它喂得饱饱,把它放了。”最后四个字,语气变得低迷。
杜成渊听出了她语调里的不对劲,安慰道:“苗苗想养它?”
苗苗摇摇头,看着舅舅,想了想说道:“舅舅养一只宠物好不好?”
杜成渊和好友严逸庭认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他有哮喘,对于苗苗超乎年龄的懂事,杜成渊的反应是揉揉她的脑袋,答应道:“好,舅舅以后一定养一只。”
苗苗开开心心的和舅舅说拜拜。
回到家的杜成渊路过客房的时候,隐隐闻到了一丝血腥味,但并不确定,那味道很淡,他倒退几步,停在客房的门前,微微蹙起眉头,扭开门把手。
细细的喵叫声,像是忍耐着极大的痛苦一样。
打开客房的灯,杜成渊敏锐地看到窗台上有梅花型的斑斑血迹,是猫爪印,猫爪顺着窗台而下,划出红色的痕迹,虽然血量并不多,却仍叫人觉得触目惊心。
顺着细碎的喵喵声和点点血迹,杜成渊在客房的床下找到了受伤的家伙,一只瘦瘦小小的奶猫,背部的毛十分凌乱,被血打湿,一撮一撮的黏在一起,闭着眼睛哀鸣的样子让它看起来可怜又无助。
杜成渊动作轻缓地将它抱出来,走出客房,他记得一楼的储物柜里有医药箱。
方致疼的迷迷糊糊地,中午发生的一幕还历历在目,凶狠的巴西菲勒犬咬住他,牙齿刺入皮肉里的剧痛让他想一想就忍不住打寒颤。
真的超级疼,装死才得以逃脱,慌不择路之下,竟然又跑进了这栋房子里。
本来频繁叨扰这里已经让他惭愧不已,现在还搞得人家屋子血淋淋的,这感觉真是糟糕透了,方致深感内疚和不安,可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饥饿和剧痛让他陷入昏迷,无法思考。
杜成渊给小猫清理完伤口,上药后,在它肚子上缠了几圈纱布固定,做完这一切,才注意到一直闭着眼睛呻.吟的小猫,流泪了,不由自主伸出手擦拭它的泪水,杜成渊忽然想起小侄女说得话。
“我在舅舅家发现了一只小猫咪!”
看着手掌上蜷缩成一团可怜兮兮的小猫,摸着它脑袋上的毛,杜成渊若有所思地说道:“原来是你。”
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方致浑身无力的侧躺在小床上,眼皮颤了颤,卷曲浓密的睫毛跟着抖动,他睁开眼,并不是昏迷前所在的环境,想抬起头看看四周,动作幅度过大,一不小心牵扯到身上的伤口,呲牙咧嘴的发出难受的呻.吟,好疼。
“别动。”
宛如大提琴般低沉又温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轻缓的语速,仿佛有催眠的作用,方致下意识停下挣扎,乖乖躺在床上,只余眼珠向身后转动,他想看看是谁在说话。
杜成渊在家里给他简单的包扎后,将它带到了附近的宠物医院,伤势比他想象中严重的多,听医生的意思,似乎是被大型犬只咬得,其中腹腔差点被犬牙刺穿,还好差一点。
也不知道这小家伙是怎么逃出生天的。
医生用庆幸的语气说:“如果你没有送它过来接受治疗,它很可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这句话莫名让当时的杜成渊跟着庆幸,还好将它送到了医院,不然死在自己的手上,过后,心中必定难安。
每一个生命的意外流逝,都会令人遗憾。
转眼珠也看不到对方庐山真面目,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方致小心地扭头,尽量不牵扯到肚子两侧的伤口,向左后方看去。
他太好奇是谁救了他。
入目,出乎意料,救命恩人竟然这般英挺俊朗,此时正居高临下的将他望着,挽起袖子的手不时安抚性的在他颈脖处一下一下顺着,很舒服,方致忍不住从喉咙深处发出“咕噜”声。
“喵呜……”方致对他说着谢谢,虽然对方根本听不懂。
“你在对我说谢谢吗?”男人的声音含着一抹低笑,声线充满磁性,迷人至极,方致闻言,虽然知道对方只是瞎猜,仍旧忍不住一僵,随后又在他一下一下的安抚中放软身体。
“喵呜……”方致点点头,胡乱叫了一声,算是回应。
这下轮到杜成渊露出些微诧异的表情,接着,似乎是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荒诞,兀自摇摇头,没有继续和方致说话。
方致吃了点杜成渊给他喂的食物后,疲倦的闭上眼睛,从未有过,被如此细心的对待,不知不觉睡着了。
杜成渊把方致留在了宠物医院,医生说要观察两天。
这些方致并不知道,醒来后没看到他,以为他走了。
心里感激对方的好心,不仅救了他,还出钱出力将他送到医院接受治疗,能做到这一步,方致早对他肃然起敬,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遇到像对方这样乐于助猫的人。
除此之外,还有点失落,说不清道不明。
好吧……他以为对方会收养他来着,看来是想太多了。
失落源自于希冀落空。
不过想到自己这次逢凶化吉,方致又振奋起来,他这两天隔着笼子和另外几只伤员猫做了一些交流,知道无主的流浪猫在好心人的救助下,恢复健康后多半会被送到流浪猫狗救助机构,在那里会有想要收养流浪猫狗的人前去挑选它们,从而不再流浪,如果没有被挑走……谁也不清楚没有挑走会怎样,方致猜测,或许会一直呆在那个流浪猫狗救助机构里,直到被人领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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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做好打算的方致没想到会再次见到救命恩人。
杜成渊临时有事,延迟了两天才来宠物医院接方致。伤口结痂后,护士给脏兮兮的方致洗了个澡,洗去污垢,露出纯白的皮毛,干净蓬松,加上灵动非常的海水蓝双眸,憨态可掬,很有点丑小鸭变白天鹅的惊艳味道。
方致圆溜溜的眼睛在看到站在面前的杜成渊时,惊讶的歪了歪脑袋,小奶猫的这个动作很是娇憨可爱。
杜成渊挑眉看着这只小白猫,和第一眼见到的样子大相径庭,如果不是那双海水蓝的眼睛还有身上的伤口,他会以为医生给错了猫。
“还记得我吗?”杜成渊伸手揉揉方致的头。
方致因为太过喜悦,呆呆地仰头望着对方,傻乎乎的样子取悦了杜成渊,他把小白猫放进宠物笼里,方致很不习惯呆在宠物笼里,有些紧张,两只前爪紧紧扒着杜成渊的手指,透露出对他的依赖。
杜成渊看看方致,抽出手,挠了挠它的下颌说:“别害怕,等回到家,就放你出来。”
方致闻言,松开爪子,乖顺地窝在里面冲杜成渊:“喵呜”一声,然后将下巴放在前爪上,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杜成渊的一举一动。
杜成渊本来想把宠物笼放到后排,想了想,拿着它坐进驾驶座,然后放到了副驾驶的座椅上。
因为方致的目光太直接,杜成渊屈指点了点笼子,取笑道:“眼睛不累吗?”
方致闻言,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皮,作眼观鼻鼻观心状,真尴尬。
杜成渊沉默一瞬,有个奇怪的想法,总觉得,这只猫,似乎很通人性……
每一次跟它交流,都能够给与相应的回应。
杜成渊看了看笼子里的小白猫,此时它已经闭上了眼睛,似乎睡着了,或许只是巧合,是自己想多了。
不过,一本正经和猫讲话的自己,似乎更奇怪。
车子开到车库后,方致睁开了眼睛,望向杜成渊。
杜成渊拔出车钥匙,扭头看方致,接触到方致的眼神后,心念一动,将笼子打开,把方致拎了出来。本来是想直接提着笼子拎进去后再放他出来,但现在他改了主意。
“到家了。”说罢,他抱着方致,向门口走去。
方致嗅到对方身上好闻的冷香,像冬天开在悬崖峭壁上的梅花散发出来的冷冽香气,淡淡的,沁人肺腑,流浪了很久的方致生出:如果能够永远被这么爱护着,该多好。
可能真的怕了朝不保夕冷餐度日的日子,才有这样的想法,方致这么安慰自己。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把自己送去救助站,自己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杜成渊换了鞋子,放好钥匙,走到沙发旁,把方致放上去后说:“我去倒杯水。”说完直起身去厨房。
方致轻手轻脚的踩在沙发上,这可是沙发啊,从前只敢想一想踩在上面是什么感觉,现在竟然真的踩在了上面,方致小小地开心了下,在沙发上走来走去,还抬起一只前爪拍了拍旁边的靠枕,真软,弹性不错。
杜成渊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方致在拍靠枕,他把左手的玻璃杯放在桌子上,右手端着一个干净的小盘子,里面盛着温水,也放到桌子上,杜成渊把方致从沙发上拎起来,然后放到桌面上,指了指小盘子说:“渴了就喝一点。”说完端起玻璃杯冲望着他的方致抬了抬,姿态优雅。
被感染到的方致向前几步,冲杜成渊咧咧嘴,然后低头伸出舌头舔盘子里的水。
杜成渊则被方致的微笑闪到,挑眉道:“你刚刚是在冲我笑吗?应该是笑吧……猫也会笑?嗯?”没养过宠物的杜成渊表达了适当的疑惑。
故意为之的方致闻言心中笑意泛滥开,兀自低头喝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没听到,然而接下来他说的一句话让方致炸毛了。
“刚刚笑得那么灿烂,不如以后就叫你灿烂,正愁不知该给你取个什么名字好。”
“……”这算什么名字!也太随便了……!
等等!
给我起名字?
发生了什么事……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方致的脑袋出现片刻的当机,缓缓抬起头看向优哉游哉喝着水的杜成渊,这个气质卓然的男人,高大挺拔,成熟英俊不失硬朗,脱掉外套后,露出白衬衫和铅灰色圆领毛衣的搭配,这让他又看起来极致儒雅,此时嘴角微微勾起看着他,似乎对刚刚自己起的名字很满意,方致忽然觉得名字什么的,就不要太在意了。
毕竟,以后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主人了。
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开心的方致,唯有傻笑。
心愿达成的感觉,太棒了。
就这样方致又养了半个月后,彻底脱胎换骨,伤口虽然深,但因为是牙孔,并不大,也没有撕扯的伤口,所以痂脱落后并没有给他的外貌造成什么影响,而且在杜成渊细心的照顾下,他的皮毛越发漂亮充满光泽,之前的短毛也被飘逸华丽的长毛替代,饮食规律丰富后,小脸更圆啦,肉肉的,看起来完全就是个软萌的猫娘啊。
但他确实是个纯爷们……
因为换了长毛的缘故,方致的猫耳显得更小和尖,杜成渊一直没怎么在意,只觉得这两天掉毛有点厉害,现在换过毛才发现,这好像是一只……波斯猫?
不论是外形还是温顺(本性没暴露之前←)的性格,都和波斯猫的特点吻合,杜成渊一直以为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中华田园猫。
随后杜成渊搜了下波斯猫的图片和方致做了对比,更加确定,这是一只波斯猫。
自从换毛后,方致照镜子时,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变化,和猫妈妈的外形出入很大,看来他应该随猫爸,要么根本不是亲生的……介于他没见过自己的猫爸,后者的推论比前一个更有可信度。
猫妈为什么毫不犹豫抛弃他,似乎也得到了解释,因为不是亲生的吗?囧。
纯属方致自己无聊时的推测,事实是怎样则不得而知。
这天,杜成渊坐在电脑前查看最近的几封重要邮件,方致跳到书桌上,围着电脑转来转去,最后自然地穿过杜成渊的手臂,窝在了杜成渊和电脑键盘之间的空隙处,默默刷存在感。杜成渊回完一封邮件后看向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碍事的灿烂。
“灿烂,你现在是越来越会挑地方睡觉了。”语气虽然淡淡的,但眼神并没有真的责怪它的意思。
“喵呜……”呵呵,我一个猫很无聊嘛。
杜成渊看到毛茸茸的家伙撅着屁股像只兔子一样团在那里,还冲自己叫了一声,也不知道它想表达些什么,然后,杜成渊在那双蓝蓝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无奈的样子,伸指头戳戳灿烂的屁股算是惩戒,又自顾自忙自己的。
被戳屁股的方致不高兴的伸出猫爪按住鼠标,很疼好么,就算你是我的主人,也不能随便非礼我。
“灿烂,不要捣乱。”杜成渊没有看他,继续在键盘上敲击,写着邮件。
方致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抬眼在电脑屏幕上扫了下,全英文,竟然看得懂!啧啧,好像是在和助理聊合约的事情,有几个专业术语不是太明白,这些东西可是都有保密条款的,方致有点心虚地低头吐吐舌头,故作镇定的收回猫爪,还是做一个安静的美男猫吧。
这应该就叫做被偏爱的总有恃无恐,这要是在半个月以前,是他从来不敢想象的画面,方致忍不住看向杜成渊。
经过接触,方致差不多摸清了主人的性格,所以才敢犯上作乱,这么一个风度翩翩内外兼修的人,能被自己遇上,还收养了自己,太幸运,如果前面被狗咬是为了后面的相遇,值了。
正在方致陷入沉思时,身体忽然腾空,毫无准备的方致吓得直接伸出爪子牢牢扒住对方的手腕,生怕掉在地上。
“喵呜——”快被你吓死了!
方致刚叫完,就听到头顶传来爽朗愉悦的笑声,混蛋,竟然故意吓我!
不等方致收回快跳出喉咙的心脏,又被往上抛了抛,这种在半空中往下落,无依无靠的感觉让方致心慌慌的不行。
故意为之的杜成渊看到手中无比紧张,僵着身体的灿烂,一本正经的对它道歉:“不好意思。”勾起的嘴角却泄露了他的促狭。
他可还记得是谁刚刚趁自己忙公事的时候故意捣乱的,俗话说得好,秋后算账,为时不晚。
方致决定暂时收回对他风度翩翩的评价!天了噜,再来几次,心脏病都要出来了。
哼!
呵呵!
呵呵呵!
如果杜成渊能洞悉方致的内心,就会发现,一只猫正在对他开嘲讽。
杜成渊没想到手里的小猫气性这么大,从楼上下来到现在,理都不理自己,到了客厅还挣扎着从自己手里跳了出来。
嗳——
看到灿烂这个样子,杜成渊摸摸鼻子,决定用食物来将功抵罪。
方致看到杜成渊转身走了,趴在沙发上,神色怏怏的,对于刚刚的事情,其实已经不怎么生气啦,但是主人都没有要哄自己的打算,不开心。
现在竟然还走掉了,不开心。
过了片刻,方致嗅到了水果的清香,抬头望过去,杜成渊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正笑眯眯的向自己走过来。
“还在生气?”杜成渊把水果盘放到方致的面前。
给个梯子能上天的方致一脸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高傲表情,杜成渊抬手在灿烂身上一下下的顺着灿烂脊背处有点凌乱的毛,没想到心血来潮那么一下,把灿烂吓得不轻。眼皮都耷拉下来了,罪过罪过。
杜成渊真诚的道歉,还有安抚的动作,让方致坚定的态度软化,完全忘了刚刚可是想着要冷落他一阵来着,现在却亮起肚皮,恬不知耻表示这里也要顺毛!
杜成渊好笑的给方致顺毛不时挠挠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插起水果送到方致的嘴里,看那眯着眼享受的表情,杜成渊有一种在伺候大爷的错觉。
难得周末,正在享受被伺候的方致敏锐的听到了高跟鞋敲在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睁开眼向门的方向望去,杜成渊顺着他的视线向玄关处看去。
然后收回目光看向神色炯炯的方致:“嗯?”
“喵呜——”有人来了。
方致声音刚落,门铃响起。
杜成渊顿了顿,放下水果,起身去开门。
方致好奇地趴在沙发扶手处,探头看去,然而杜成渊高大挺拔的身躯将对方遮了个密密实实,看不到样子,只能从腿部看出来是个女人,接着杜成渊接过对方递给他的物品,身体微微向里面侧了侧,方致这才看清楚是谁。
方致瞳孔一缩,条件反射的缩进沙发里,呼吸因为惊吓而变得急促沉重。
是她。
两人的对话隐隐约约传来。
“搬来这么久,还没和杜先生打过招呼。”女人笑声清雅,语调温婉,不似方致之前听到的冷漠麻木。
杜成渊的声音则礼貌中透着疏离:“抱歉,之前一直在国外,最近才回国,并不知道换了新邻居。”
“希望杜先生以后多多关照,我叫刘羽琦。”
“言重了,杜成渊。”杜成渊和伸出手的刘羽琦握了握。
“好了,不打扰杜先生了,羽琦改日再来拜访。”女人转身离开。
杜成渊关上门,把新邻居送来的一盒自制曲奇放在桌子上,眼神扫到沙发上,躺在上面的灿烂已经不见。
“灿烂?”
“喵呜……”方致虚弱无力的声音从靠枕后面发出来,比起刚刚被杜成渊扔上扔下,现在才叫心有余悸,后怕不已。
杜成渊拿开抱枕,就看到灿烂缩成一个小团头埋在双爪之间,发着抖。
方致又想起那个下午,那个女人让自己的宠物咬自己的画面,她抱臂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他来不及逃走后被死死咬住,剧痛让他差点昏厥,血腥味窜进鼻子里,对于他来说巨大且凶残的巴西菲勒犬,如怪兽一般的存在……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冷血残忍的女人。
这半个月的安逸日子,都快让他忘了,有这么可怕的人存在。
如果可以,方致真的不想再看到刘羽琦,尼玛,明明长得挺漂亮的,芯儿怎么这么坏!
她对主人不是挺客气温柔的吗?若不是见过她凶残的一面,一定会被她的外表所迷惑。
瑟瑟发抖的方致自我安慰了一通,终于稳定下来,看到杜成渊疑惑的眼神,迷蒙着大眼睛向他伸爪爪求抱抱。
杜成渊把方致拎起来,捧到脸前,和它对视。
沉吟一声,语调慢慢地承诺道:“下次不会再吓你了。”杜成渊以为是刚刚自己过分了,导致方致过了这么久还犹如惊弓之鸟。
方致摇摇头,才不是因为你,你吓吓我也没什么关系啦,我才不是个斤斤计较的猫!是那个叫刘羽琦的女人……
嗳,这误会大了……
杜成渊并没有注意到方致的动作,又道:“你要开心一点才对得起你这个名字。”
说完坐下来,把方致放到腿上,一下一下的顺着他的毛。
方致点头,不能因为一两个不好的人就败坏自己的心情,他蹭蹭杜成渊的手心,仿佛获得了无穷的力量。
他现在可是有靠山的猫了。
终于理解了有些家猫在猫妈妈和自己面前为什么总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周六的时候,家里来了位小客人。
杜云溪用无奈的语气跟二哥说:“路过嘉月苑,苗苗看到后,非要来你这里。”
杜成渊看了眼拉着自己手指的苗苗,早就想把灿烂介绍给她,便对杜云溪说:“把她放我这吧,现在还早,你和岳桑难得见此面,吃个饭喝会儿茶,晚上再过来接也没关系。”
拎着包站在一旁的岳桑看到杜成渊说:“二哥好。”
杜成渊微微颔首夸赞道:“岳桑越来越漂亮了。”
岳桑嘿嘿笑。
两个女人把苗苗留在这里,十分潇洒的走了。
岳桑开车,杜云溪坐在副驾驶位。
岳桑倒车转弯,踩油门后对杜云溪说:“二哥越来越有味道了!我刚刚差点把持不住!”本人比杂志上更加俊朗成熟,就那么随随便便一站,吸睛指数都能爆表!
杜云溪冲一脸花痴样的岳桑笑得暧昧:“怎么,看上我二哥了?”
岳桑翻翻白眼:“我看上的男人多了去了。”
“也对,你这么海纳百川的存在,不能按照大众的标准对待,太对不起大众的专一了。”
岳桑谦虚的摆摆手,然后诚恳的提议道:“如果我是二哥,就不走什么学术路线,多累啊,光靠脸吃饭也能走出一条康庄大道。”
这下轮到杜云溪翻白眼,回她:“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二哥怎么突然回国了?还呆了这么久,以前回国顶多呆个三四天,就走了。”这次竟然住了这么久,岳桑语气不解。
提到这个,杜云溪沉默了片刻后说:“我听逸庭说,二哥这次回来是为了找人。”她起初听到二哥要把工作的重心移到国内时,着实震惊了好久才消化掉这个消息,这样的决心……
在业界造就了无数荣耀,享誉国内外的二哥,正是事业巅峰期,为什么要猝然结束自己在国外的工作,放弃更好的环境,回到国内。如果只是为了找人,那么这个人对于二哥来说,一定非常重要。
只是不知道,对方值不值得二哥这么做。
“谁?他在国外生活了那么久,朋友大多都在国外才对,他当初在凤州的朋友有谁是咱们不认识的?”岳桑八卦兮兮分析。
杜云溪摇摇头:“他没提……应该不是我们认识中的任何一个人就对了。”
一向脑补强悍的岳桑,敲敲方向盘说:“这么神秘……能让一向内敛理智的二哥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情,除了感情上的原因,我想不出来还会是为了什么,嘿嘿……”忽略她猥琐的笑声,杜云溪觉得她这句话,还是有点用处的。
难道是为了卫竹漪?
杜云溪和岳桑走了后,苗苗一扭头就看到了蹲在沙发旁的方致,眼睛一亮,松开手,向方致移动过去。
“喵喵喵——”苗苗学着猫叫,企图和方致套近乎。
方致还记得她,一点不认生,弯着眼睛看苗苗。
“喵呜——”hi。
然后,苗苗如愿以偿的抱到了方致,转身对杜成渊说:“舅舅,你真的养了一只宠物!”
杜成渊看着她和灿烂,为她做起介绍来:“它叫灿烂,苗苗喜欢吗?”
“喜欢,它好漂亮”说完后低头和方致介绍自己:“我叫苗苗,你好,灿烂。”
“喵喵——”方致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虽然照镜子的时候,也会在脑海里发出赞叹:本喵霹雳无敌帅气什么的……
方致还记得这个小女孩喂他火腿片的事情,亲昵的蹭蹭苗苗,惹得苗苗咯咯笑个不停。
“它好像很喜欢你。”杜成渊对苗苗说。
苗苗不时摸一下方致,方致则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杜成渊拿来零食还有果盘,苗苗才松开手。
“灿烂来吃水果!”苗苗不仅自己吃,还大方的要和方致分享。
不过方致不为所动,眼神却飘向杜成渊。
杜成渊拿了本书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听到苗苗的话,对她解释道:“灿烂需要节制,前几天吃太多,拉肚子了,不能给它吃。”
苗苗点点头把递给灿烂的车厘子塞自己嘴里,消灭了三四个后又拿起旁边的饼干说:“这些也不能吃吗?”指着薯片之类的小零嘴。
杜成渊摇摇头,表示不可以。
灿烂失望的低下了脑袋。
在旁边看书的杜成渊怕苗苗无聊,递给她一个ipad,里面有一些小游戏。
当方致看到杜成渊起身离开时,知道机会来了!
玩着游戏的苗苗根本没注意到方致,他轻松的跃到桌面上,蹲在果盘前,叼起几粒车厘子蹿下桌子,跑到没人的地方,实施销毁!
吃完车厘子的方致大摇大摆的回到了客厅,杜成渊已经坐回了沙发上,正对着笔记本忙事情。
苗苗拿着ipad,脱掉鞋子踩在沙发,正趴在沙发背上四下里找不见得方致,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的方致,看到苗苗闪闪的大眼睛,得意的冲她挥挥爪子,一副领导下基层慰问农民同志的和蔼可亲模样。
看到方致的苗苗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扭头跟舅舅说:“灿烂的嘴巴变成紫红色的了!”
方致优雅的步伐为之一滞,眼球缓慢的向杜成渊的方向转动,天真的希望主人并没有听到苗苗的“大嗓门”。
但事与愿违,杜成渊正看着停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方致,眼神意味不明,方致羞愧不已地低下头,恰好看到车厘子的汁水连脖子上都溅上了几滴,简直不能更丢人,在大家都静默的时候,方致抬起一只爪子蒙住自己的眼睛,假装一切都是幻觉,天啊,不如给我一刀来的痛快点!
有什么比偷吃被揭穿来的更尴尬!
杜成渊本来是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听话的小家伙,前几天拉肚子拉的快脱水了,焉了好几天,好不容易恢复了,竟然又开始嘴馋起来,所以面上没什么表情,但是看到小家伙忽然抬起爪子蒙住眼睛,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再大的火气都被这一爪子给拍的无影无踪,又好气又好笑。
偷偷往下挪了下爪子,方致看到主人摇头一脸的失望,知道再继续当鸵鸟很可能就会失宠,一步三扭的走到主人的脚边,伸出爪子扯扯杜成渊的裤脚。
“喵呜——”原谅我一次。
杜成渊没看他。
“喵呜——”我下次再也不偷吃了qaq
杜成渊看着低着头似乎正在向他认错的灿烂,在它望过来前,淡定的收回目光,继续若无其事的对着电脑。
仰起头的方致看到主人不为所动的冷酷模样,心塞塞。
“喵呜喵呜——”我错了,不要不理我qaq.
一只爪子改成两只猫爪子,抱住主人的腿,吊在裤腿上撒娇。
长沙发上盘着腿的苗苗觉得小猫猫叫得好可怜,对舅舅说:“舅舅,你理一理灿烂啊。”她好想把喵喵叫的灿烂抱进怀里。
杜成渊觉得再不给灿烂一点回应,一会儿这家伙没准会顺着裤腿爬上来,垂眸对上它的眼睛。
“下不为例。”
“喵喵喵——”嗯呐!
“我就当你答应了。”杜成渊看着老老实实蹲在地毯上一副虚心接受再教育的灿烂。
灿烂眨巴眨巴眼睛,心里松口气,不生气了就好,哄主人真是个力气活。
逃过一劫的方致跑到卫生间,三两下跳跃,站到了洗手台上,看到镜子里,自己紫红紫红的嘴巴,脖子上的几滴汁水,已经晕染开,崩溃。
检讨了下偷吃工作的粗心大意,方致才推开水龙头,用爪子蘸着水清理嘴巴,脖子那里的果汁就没办法了,只能等晚上洗澡的时候来搞了。
中午。
杜成渊把苗苗放进儿童座椅,推到桌子面前,放好勺子和拌好的饭,汤碗下面细心的放着小垫子,然后给苗苗脖子上系上围兜,不紧不慢地弄好一切。
看到这一幕的方致惊讶的下巴都掉了,抬起爪子把下巴抬上去,崇拜的看向主人。
没想到主人竟然连照顾小宝宝都这么得心应手,每一个步骤都尽善尽美不说,厨艺也棒棒哒,脖子上系着小围兜的方致摩着爪子准备开动。
苗苗拿着勺子看看方致,方致甩甩尾巴看看苗苗,相识一笑。
照顾到方致的肠胃,他面前摆放的食物味道较为清淡,不过并不会感到寡淡,反倒香醇无比,方致吃得津津有味,里面还有捣碎的小鱼干哦。
吃过饭,杜成渊拿了一套模型给苗苗拼,乐颠颠抱着有她半个那么大的模型盒子跑到客厅,坐在木地板上,熟门熟路的拆开盒子,方致吃得饱饱的窝在一旁看苗苗拆模型。
当苗苗抽出模型后,方致瞥到了说明,膛目结舌,卧槽,这真的是给一个三岁小孩玩的模型吗?
这么复杂的零件……精密的步骤……
杜成渊给苗苗玩的模型是一个半人高的埃菲尔铁塔,拼起来的话比苗苗还要高出一点点,一看就不是那种三两下就可以拼出来的东西,每一种零件都分类在小盒子里。
方致暗道,主人照顾小宝宝有一手,给小宝宝买的玩具就有点差强人意了,这么高难度的模型,一看就不是苗苗能玩的,普通人玩这个都不一定玩的顺溜。
接下来,他就知道了什么叫话不能说的太绝,凡是没有绝对……
苗苗并没有出现方致意料中的索然无味,反倒兴致勃勃的盘腿坐在地板上,脚上套着黑白熊猫的厚袜子,拼的专心致志,一点都没有不耐烦的表情。
然后方致看到收拾完厨房的杜成渊走过来,坐到了苗苗的对面,姿态随意洒脱,和苗苗一起拼了起来。
方致抽了抽眼角,果然不能用常理来看待这对舅甥,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不过,这样不拘小节肯自降身份陪小孩子玩在一起的主人,挺有男人味的,他要是个女的,看到这一幕,绝对会芳心暗许,眼冒红心。
心中生出“我的主人怎么可以这么完美”“他——就是我的主人!”的自豪来。
苗苗不情不愿的站起来朝妈妈走过去,一步三回头,看着自己的埃菲尔铁塔半成品和旁边懒懒打着哈欠的灿烂,眼神依依不舍,留恋万分。
和岳桑shopping了一整天的杜云溪过来接女儿,站在客厅和二哥说着话,岳桑在旁边装淑女,嘴角翘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对于岳桑的一举一动,杜云溪嘴角抽了抽,牙疼的不行,一脸“我不认识这个人”漠然表情,一抬眸却看到女儿扭扭捏捏,直接走过去牵起她的手。
小丫头玩疯了,都不想走了。
“二哥,我们先回去了,逸庭说邵瑜最近接的那个大案子差不多收尾了,可能这两天就来找你,你们两个没事了去我和逸庭那里,大家好久没在一起聚聚了。”
杜成渊点头,语气调侃道:“邵大律师要来,必定好好招待。”
上学的时候邵瑜是法律系的,当年和建筑系的杜成渊还有化学系的严逸庭一个宿舍,三个人自然而然成为了好哥们,这中间严逸庭和杜云溪在一起,又是亲上加亲,邵瑜和严逸庭毕业之后都留在了国内,只有杜成渊选择出国继续深造,学成之后则留在了美国,两年前因公事辗转到法国,今年年底突然决定回国,且在凤州成立了自己的公司,这一举动在国内乃至国外的朋友圈都造成了不小的轰动,去年七月份由杜成渊亲自参与设计的法国现代艺术馆刚刚竣工,同年获得了普利兹克奖,普利兹克奖的含金量外行不知道情有可原,建筑界的内行们不会不清楚,所有人都知晓,这不是他获得的第一个奖,诚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有这样的成绩,必定乘胜追击,再创辉煌,然而他回国的一系列动作却让拭目以待的人们略显失望。
因为他在业界的斐然成绩,国内外关于他的报道并不少见,尤其是一些受众多为女性的杂志,想一想一个才华横溢且英俊不凡的成功男士,据说未婚!能写得地方太多了好吗!于是,杜成渊回国的消息被爆出来后,国内的杂志社闻风而动,都想抢先采访一下这位一直只能远观的青年才俊,给自己所在的杂志社增加点销量。
但为人低调的杜成渊却并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
关于他为何突然回国,圈内猜测颇多,当知道他回国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后,纷纷感到可惜,并指出这种时刻,做出自立门户的举动,并不是明智之举,聪明人会选择继续留在熟悉的圈子凭借获奖的余热……
关于大家的议论,杜成渊则选择一笑置之。
苗苗被妈妈牵着,方致走到杜成渊的脚边,冲杜云溪喵了一声,跟她打招呼。
杜云溪看到方致,心道:二哥连宠物都养了,看来决心已定。
并没认出来这是那天她和苗苗一起喂过的小流浪猫,在她们不知道的时候,方致早已从一只灰突突瘦瘦小小的小猫蜕变为毛色华丽白皙,体态圆润,步伐优雅的宠物猫,任谁都想不到它曾经的无助可怜和凄凉,两者变化过大,也联想不到一起去。
但这并不妨碍方致对她们表达善意和开心。
杜成渊看到方致心情不错的样子对妹妹说:“看来它很喜欢你和苗苗。”
岳桑早就对肤白貌美的方致虎视眈眈,看到它柔柔(和她家阿黑的声音比起来,的确属于柔柔哒←)地冲杜云溪的一声喵叫,终于卸掉淑女的伪装,展露出猫奴的本质,忍不住奔向方致跟前,伸手在方致身上这里摸摸,那里挠挠,看到方致并没有抗拒,任人采撷的小模样,羡慕不已。
“太乖了!我要嫉妒死了……”接着愁眉苦脸道:“t-t为毛我家的阿黑总是对我爱理不理,每天想要抱一抱它,还得看它心情,不然随时给我一爪子叫我滚粗,我在它的眼神里只能看到对我的藐视,只有在给它倒猫粮的时候才能看到一丝丝爱意!”想一想当铲屎官的日子,岳桑就心塞,特别是和别人家的猫一对比,简直快窒息了。
二哥人出色就算了,现在连他养的猫也这么出色,老天不公啊!
被夸奖的方致抬头挺胸,骄傲不已,仰脸看向杜成渊,一脸的:给你长脸了哦,开不开心?开不开心?开心就多给我点小鱼干吧。
杜成渊对于自己似乎参透了一只猫的想法而忍俊不禁,不紧不慢的对岳桑说:“哦?猫难道不都是灿烂这个性子的吗?”开始残忍的对一只猫实施打击。
呵呵,天真!
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铲屎官,想起辛酸史,岳桑呵呵笑了:“如果你说猫都是唯吾独尊快来跪舔朕的性子,那么就没什么不对啦。”
杜成渊看到方致扒拉自己的裤子,知道这是在求他抱抱,弯腰把它抱起来。
“那我还真是幸运,灿烂挺乖得,不怎么闹腾,嗯……就是胆子有点小,还有,贪吃了点……”
方致为了给主人面子,忍住了挠他一脸的冲动,心中腹诽:你对得起我吗?
我这么给你面子……你竟然这么跟别人说我……
简直辜负了我的一片赤诚之心!
还能愉快的玩耍吗?妥妥的要绝交的节奏。
“你是在嫌弃它吗?”
杜成渊捏了下竖着耳朵的方致,勾勾嘴角,顿了顿道:“这么……明显?”不遗余力的继续插刀。方致觉得自己的水晶玻璃心已经碎成渣渣了。
“那我们换换养!”岳桑脱口而出。
不要!方致一听对话的走向开始变得奇怪起来,着急了,喵喵叫着表达自己的控诉,爪子牢牢扒着杜成渊的胸口,心里狂嚎:不要不要,我不要qaq。
叫声可怜兮兮,叫人于心不忍。
杜云溪对于岳桑的话则嗤之以鼻:“估计换了之后,我二哥还没怎么着,你就半夜三更爬过来找阿黑了,你需要阿黑多过阿黑需要你。”凭着对好友的了解,毫不留情的吐槽。
这个时候方致很想高呼:插刀党万岁,么么哒。
岳桑哼唧一声,摸了摸被惊到的方致说:“我开玩笑的嘛。”想一想,的确会舍不得阿黑那个小婊砸,不被使唤竟然会觉得不习惯,果然是被奴役久了么qaq。
不过还是好喜欢灿烂呀,软萌软萌,各种好捏。
“让灿烂给我家阿黑当媳妇吧!”岳桑对杜成渊提议道。
杜成渊笑道:“灿烂是公的。”
杜云溪沉默片刻,说:“你不是早就把阿黑的蛋蛋切了吗?”这句话落到方致的耳朵里,简直犹如看一部恐怖片,不,参与一部恐怖片。
对于女士们略显直白粗糙的交谈,杜成渊绅士的保持沉默。
岳桑:“啊,我忘了”又热心的对杜二哥说“灿烂既然是公的,再大一点,也要去切了吧?”
也要去切了吧?
切蛋!
竟然要切蛋蛋!好可怕!otl
眼看火烧大本营,方致彻底惊悚了,完全无法再继续装淡定装优雅,眼含热泪看向主人。
杜成渊想了想,说:“到时候再看吧。”
看看时间,杜云溪拉上陷入忧伤的好友和不想走的女儿,强制带走。
被拉扯的秋桑还想传播猫奴经验,大喊道:“我是趁着阿黑睡着后把它抱去医院的,手术很成功!”虽然事后阿黑有一个月没理她!
听到这句话的方致瞬间感到□□凉飕飕的,很没安全感,它哼哼咛咛的对主人埋胸,呃,硬邦邦的!
此时此刻,如果他能够开口说话,他只想说一句话。
“我不要切蛋,请让我静静地做个纯爷们。”
如果有什么能让方致暂时忘记切蛋蛋的忧伤,那么,肯定是,中国足球队——出!线!了!
v-5正在转播国足2:1逆转乌兹别克斯坦两连胜的球赛,卧在沙发上目不转睛看比赛的方致看到球进得那一幕,整个猫嗷的一声跳了起来,激动的在沙发上走来走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天了噜。
“嗷呜——”一只猫像狼一样嚎叫。
那声音……别提多诡异了。
邵瑜准备走进来的时候,刚好听到从里面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吓得他刚迈进去的长腿又重新收了回来,用凝重的表情看向杜成渊。
正色道:“杜先生,如果我刚好赶上你非法拘禁虐待某种生物的话,法律面前,不讲情面的。”
杜成渊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闻言准备关门。
邵瑜哎了一声忙又把脚伸进去,笑着说:“但,我想杜成渊先生不会干出这么没品的事情,呵呵。”换好鞋子,走进来。
到达客厅后,邵瑜就看到一只雪白貌美的波斯猫激动的转来转去,头却一直朝着电视机的方向,神情专注又激动,张着嘴巴,哈着舌头。
“杜成渊,你养猫又养狗?”邵瑜调侃。
杜成渊扬了扬眉。
邵瑜为他解释:“你看,你家猫的身体里,一定住了一条狗的灵魂。”说完,指着方致。
顺着邵瑜的手,杜成渊看到方致吐着舌头睁着本来就大的眼睛,哼哧哼哧盯着电视屏幕,还别说……真有点像……狗。
杜成渊没接话,笑了笑道:“邵大律师喝惯了好茶好酒,我这里的茶,一定看不上,我看只有白开水,适合你。”
邵瑜抽了抽眼角,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护短,干笑着说了声:“我随意,我随意。”上下铺的友谊尽在一杯白开水里……打着蹭吃蹭喝而来的邵瑜,预感到今天注定悲剧收场t-t。
等杜成渊去倒水后,转过身体的邵瑜刚好接收到了来自方致的恶意,重新卧下来的方致扭头对邵瑜翻了个白眼:你身体里才住了一条狗的灵魂!
邵瑜错愕的走过去,稀奇地坐在方致旁边,指着它说:“成精了!”
“什么成精了?”杜成渊拿着两杯水走过来,闲闲地接道。
邵瑜接过温水,控诉方致,对好友说:“它刚刚鄙视我!”
“你怎么知道它鄙视你?”
“它冲我翻白眼啊!”
“那你觉得它为什么冲你翻白眼?”
“……”喝了口水的邵瑜寻思过来味了,放下杯子说:“合着你不是准备给我出气,是给它撑腰是吧!”要不要这么护短!
杜成渊耸耸肩,坐姿优雅的坐在右侧的单人沙发上,双腿交叠在一起,看了一眼方致对邵瑜说。
“连我都不敢轻易招惹它,你就大度一点,别和一只猫斤斤计较。”
在法庭上百战百胜的邵瑜,忽然词穷了,黑线道:“说好的爱呢?”
“化成灰了。”杜成渊自然的接茬。
邵瑜吐血,表示阵亡。
“嗬嗬——”他最近学会发这个音调了,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之前可一直是对着隔壁邻居刘羽琦家的狗隔空练习来着,每当她家狗和她在花园里转悠的时候,方致必定趴在窗户上,隔着窗户遥遥发出这个声音。
此时此刻,方致无情地对邵瑜开启嘲讽模式。
邵瑜和杜成渊齐齐看向方致,邵瑜颤着手指对杜成渊震惊道:“它竟然呵呵我!”
杜成渊安抚他:“它最近上火,嗓子有问题。”
邵瑜捂住心房的位置:“我现在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嗬嗬——”
邵瑜整个人从崩溃变成了僵住,杜成渊沉默地端起杯子喝水,看窗外的风景,枯枝落叶,天空灰蒙蒙,没什么可看的杜成渊收回视线,提点他:“它可能听到你说它的灵魂是条狗,所以才这么对你,不如你跟它道个歉,没准态度就缓和了,毕竟猫狗有别。”
“……”邵瑜看看姿态慵懒的白猫,又看看眼神真诚不含杂质的杜成渊,顿了顿:“你……不……是……在开玩笑?!”
“你可以选择不道歉,只是以后要习惯接受来自于它的鄙视,很锻炼意志力和承受能力,不是吗?”
邵瑜扶额,踌躇片刻,暗道大丈夫能屈能伸,神色古怪的看向方致。
“我刚刚只是在和杜成渊开玩笑,猫大人,大人大量,原谅我的无心之举,可以吗?”对一只猫道歉,前所未有的体验……无法言喻的滋味。
“喵呜……”我很大度的,原!谅!你!了!
方致施施然收回目光,继续看电视。
邵瑜擦擦额头的汗水,好庆幸,不用和一只猫结仇。
杜成渊一只手撑着脸,看到这一幕,逸出声笑,冲方致招招手,方致走过去,跳到主人的膝盖上,歪头看主人。
“你知道吗?你战胜了一位著名的律师。”
“喵呜——”方致高兴的伸出猫爪和主人击掌。
杜成渊本意是伸手摸方致,没想到它会伸手拍击,捏着它的下巴摇了摇:“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猫。”
“喵呜——”荣幸之至,方致谦逊地颔首。
“……”
对于旁若无人互动的一人一猫,还有杜成渊的插刀行为,邵瑜泪流满面。
方致看了会儿电视,感到眼皮越来越重,伸出爪子娇俏的打了个哈欠跳到地板上,向自己的猫窝走去,它需要睡个午觉。
邵瑜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对杜成渊说:“听说,你要留在国内发展?”
杜成渊说:“有什么问题吗?”
邵瑜正色道:“你想清楚了?”
杜成渊笑笑,无奈道:“我不过是决定暂时回国发展,你们一个二个却都是一副如临大敌,视我如洪水猛兽的架势,不禁让我忧心自己是否已经大失民心。”
对于还有空开玩笑的好友,邵瑜比他更无奈,看着眼前的玻璃杯,思考了下后道:“不可否认,就目前来看,国内的环境的确不如国外来的自由,各方面来讲,也都差强人意。”混迹在政法线上的邵瑜见惯了社会的阴暗面,才会有此一说。
杜成渊用了一个很符合他风格的话,回答他:“但我觉得,这更具有挑战性。”
邵瑜闻言,笑了,摇摇头:“我还能说点什么?败给你了。”犹记得还在学校的时候就听闻建筑系的教授称赞尝试另类设计的杜成渊: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很令人佩服的,不是勇士谁敢去吃它呢?你们觉得滑稽又荒谬的创作,难道就真的荒谬又荒谬吗?或许只是你们不敢去尝试,不敢去探索,一味的沿袭前人的教导和创造的框架,所以作品的平凡,也那么的理所当然。
大三的时候,设计理念独一无二,思维大胆超前的杜成渊,投出的作品能够脱颖而出,获得金奖,似乎也是情理之中,连他这个门外汉都佩服敢想敢做的好友。
如今,他也理所当然的站在了最高的地方俯瞰众生,选择怎样的路,都无所畏惧,勇气依旧。
杜成渊:“谢谢理解。”
邵瑜不以为然说:“这个问题揭过去,我们来谈谈另一个问题。”
“嗯?”
“听说你回国另一个原因,和卫竹漪有关?”
杜成渊闻言,眼神闪过一丝迷惘,然后似乎是慢慢想起来他口中的人是谁后,看向邵瑜,语气淡漠直接:“你如果没提起她,我可能永远也想不起来。”那都是在国内上学时候的事情了,对于杜成渊来说,的确属于很远的事情和人。
邵瑜额角抽了抽:“好歹也是前女友,一脸想不起来的样子,未免有点无情。”语气比起刚刚讨论未来规划时的正色,却是轻松的,带着调侃。
“实话实说。”不过,回国的确还有另一个原因。
找一个不告而别,真正无情的人。
方致醒过来的时候,邵瑜已经离开,它晃晃脑袋又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像跟面条一样从猫窝里滑动着爬出来,在一楼四处转了转,没有看到主人,应该是去了二楼的书房,方致刚走了一半的楼梯,就听到了脚步声,仰头看去,一只手搭在楼梯扶手上的杜成渊正俯视台阶上的方致。
“睡醒了?那我们走吧。”
“……”去哪里?
杜成渊看方致还傻呆呆的样子,笑道:“给你买点东西,我们去宠物店。”
哦也,购物!
刚睡醒有点没精打采的方致一下子精神抖擞起来,尾巴甩的跟电动螺旋桨似的就向玄关处跑。
“这跑路的姿势,怎么这么像狗……”杜成渊看着方致背影默默道了一句。
耳尖的方致当然听到了,尾巴固定在半空,而后缓缓放下,步伐轻缓,从撒欢无障碍转变到优雅,杜成渊换了套衣服,呢子外套挂在臂弯处这才下了楼,来到玄关处,就看到蹲在门边,目不斜视的方致,漂亮的皮毛柔顺亮丽似泛着光泽,扭头看过来的时候,两只眼睛仿佛最上等的珠宝,清澈明媚。
“走吧。”杜成渊边走边穿上外套,换好鞋子后把方致抱在怀里,顺了顺有点毛躁的毛。
杜成渊的怀抱很温暖,若有若无的冷香,淡淡的,是方致喜欢的味道和怀抱,它抬头看看杜成渊,只看到了他的下巴,心里嘿嘿笑着蹭了蹭杜成渊的胸口,扭来扭去扭到个舒服的姿势就不动了。
“我说出来,你就跟着出来,太信任我了吧?”杜成渊低头就看到方致人畜无害的小模样,加上明亮的眼睛,看起来又乖又可爱。
“喵喵喵——”我相信你呀!
杜成渊从方致的眼睛里看到了……信任?打开车门坐进去,把方致放到副驾驶的座位里说:“万一我是去宠物医院呢?”
方致正感慨自己回答的太棒啦,肯定萌萌哒就听到主人来这么一句,整个身体都不由自主的冻住,西伯利亚的寒气刮到身上,大抵就是这个感觉,随后胯.下那股凉飕飕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小心翼翼的从卧姿改为趴伏的姿势,眨巴着眼睛弱弱地:“喵喵喵……”不要这么对我,我……这么信任你qaq
杜成渊看到方致姿态的变化,本来昂着头特别有范儿,矜贵无比,自己提到医院这样的字眼后,整个身体都趴伏在坐位上,从气质高雅的风格瞬间走起乖顺小可怜的路线,风格转换自然,毫不违和,特别是眨巴着眼睛无辜地将你望着,什么话都要换成:你想怎样都可以。
“咳……”杜成渊抬手掩唇,勾起的嘴角快速收敛,重新搭在方向盘上,对紧绷状态的方致说:“购物完顺便带你去打疫苗,别紧张。”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还要这么解释一番,它怎么可能听得懂?或许听得懂?
似乎是为了印证,杜成渊又嗯了一声,眼神询问地看着方致。
方致没有让杜成渊失望,重新把下巴从爪背上抬起来,冲杜成渊高兴的点点头。
“哈。”杜成渊情不自禁伸手揉了揉方致,随后专注于路况。
到了目的地后,把方致抱起来,向宠物店走去,买些猫粮,之前储备的已经吃完,猫粮和自己做的食物,杜成渊一直是交替给方致吃,虽然方致明显喜欢熟食多过猫粮,但杜成渊不想方致养成只吃熟食的习惯,比起熟食,猫粮更有营养,对于正需要吸收营养的方致来说,是必不可少的存在。
来到猫粮区,杜成渊把方致放下来,仔细对比,查看营养成分,人工过滤之后,确定了三个牌子的猫粮,杜成渊指着最下面一排的其中一种对方致说:“这个?”
方致摇摇头。杜成渊接着指紧挨着第一种的第二种:“这个?”
方致又摇摇头,杜成渊换第三种后说:“只有这三种你可以选,别的不行。”
其实方致更喜欢第二层的嘉伟猫粮,虽然价格平民,营养成分没有主人指定的三种均衡,但牛肉味的嘉伟猫粮吃起来比另外几种都脆,他虽然更喜欢主人做的食物,但猫粮并没有很讨厌,他都是当薯片饼干来吃,吃起来可比垃圾桶里找到的残羹剩饭好太多,所以食物在他眼里,都是圣物,必须好好珍惜,认真对待,任何的浪费都是对食物的亵渎!必须烧死!烧死哟!嗬嗬!
在杜成渊有意引导下,方致勉为其难的点点头,两只前爪搭在架子上,抬起右爪拍拍第三种:“就这个啦。”给你个面子。
最后,杜成渊三种都买了几样,口味不同的,方致无语,额角滑下三根粗粗的黑线。
它喵的,你三种都买还征求我的意见干什么!
气哼哼的方致跟在杜成渊的脚边,杜成渊停在了猫窝的架子前,方致不明所以,猫窝它有两个了啊,难不成还要买?!
“再给你买一个,选。”
“!”有钱就是这么任性!
方致毫不犹豫挑了奢华大气,价格最贵的一个,杜成渊没有丝毫犹豫,放进推车里,把方致放到推车扶手中间可以放小宝宝的地方,这样方致的视野变得更宽阔,正在开心拥有了新“床”的方致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的豪华型大“床”,生怕它不见了似的,心痒难耐的伸出爪子想去碰碰新“床”奈何隔的有点远,够不到。
变成方致的私人提款机的杜成渊买了一堆猫用具,有玩具有吃的有用的,应有尽有,爽快的不得了。
到最后方致都不敢摇头点头表达意见,这样的主人,好怕怕,不会是先哄的自己晕头专项,弥补未来要把自己变成个太监?想一下都抖一下。
哭丧着脸,很想说:主人,别买了!
其实,是方致想太多,杜成渊之前给方致买的都是在宠物医院顺便买的一些,现在来到宠物店,看到种类齐全繁多,想想自家爱喵的物品,寒酸还只有两个窝,连个逗猫棒都没有,情不自禁,一发不可收拾,一路走一路拿,去结账的时候,购物车都快放不下,方致整个身体都缩成一小团了,如果不是皮毛密实且长,能不能发现里面有只猫还不一定。
提着大包小包的杜成渊把方致放到了肩膀处:“抓好,没法抱你。”
走出宠物店后方致呼出口气,牢牢缩在屁股处的尾巴重新翘了起来,不时晃一晃,帅两下。
杜成渊把东西放进后备箱,和方致走向对面的宠物医院,方致知道自己还小,一时半刻是不会有失去蛋蛋的忧伤,但越靠近医院,还是不由自主的开始紧张,杜成渊重新把方致放在臂弯处,发现方致身体僵硬,安抚道:“别害怕,打两针,我们就回去。”
“喵——”哦,嗯……qaq
“这种疫苗,注射后,会出现没精神的情况,这是正常现象。”医生边推注射器边和一旁的杜成渊说,看到杜成渊不时给小猫顺毛安抚,笑着说:“它被你养得很好,难得有这么乖的猫,不挣扎也不叫,还很依赖你。”
杜成渊看到方致因为疼意而闭起的眼睛,动作越发轻柔,笑着对医生说:“嗯,它一直很乖。”也很通人性,从未给自己惹过事,连一瓶酱油都没碰到过,除了会背着自己偷吃,且自以为天衣无缝。
难道不知道它的主人,对于每一样物品的位置都熟知于心,少了什么,多了什么都一清二楚。
打完疫苗后,杜成渊动作轻轻地把方致揽住,对医生点点头:“谢谢。”
医生摸摸方致的小脑袋,笑笑:“再见小猫咪,下次来打疫苗,肯定更加漂亮。”
方致冲医生喵呜一声,算是回应。
两天后,网络里出现了一个gif,gif是截取一段视频制成,画面是一个侧脸英俊成熟的男士,他正微微低着头和自己的猫猫交流,似乎是在问画面里那只小白猫:“你要吃那种?”男士连指了两种,小白猫都摇头,第三次不知道它的主人说了什么,点头的画面很犹豫和慢,似乎不情不愿的,最后,猫的主人把三种猫粮都拿了几样。
总之脑补无限好。
画面温馨萌动,小猫一举一动都可爱的紧,一主一宠的交流,让看得人忍俊不禁,不少人留言直呼好萌啊,有微博转发直逼五位数,还在不停增加,大部分表示好可惜,看不清楚主人的全貌,侧脸都这么引人遐想,正脸一定不会让人失望!
还有一部分则表示:小猫好幸福!它的主人……不是一般的任性!哈哈。
一路上,杜成渊发现灿烂果然萎靡安静的很,平时的活泼灵秀全无,眼皮半垂,怏怏的,杜成渊知道这是药劲儿发挥了作用,车开到车库后,轻轻把它抱起来,回来的路上,忽然刮起寒风,打开车门后杜成渊将它护在怀里,免得冷气入体,雪上加霜。
另一只手拎了一部分购物袋打开门,放下东西,换上鞋子,杜成渊把方致放到沙发上,转身出去把后备箱的大件儿物品拿进来,再去查看灿烂,就发现它睡着了,忍不住揉了揉那雪白的脑袋,脱下外套挂好,挽起袖子把今天买的东西一一归类放好,新买的猫窝搬进了自己的卧室,之前是一楼有一个,二楼书房有一个,现在卧室也有了,这样它赖在卧室不出去又想休息的时候,不用躺在冰冰凉的木地板上了。
东西都收拾好后,杜成渊洗了个澡又换上居家服,下楼先去看了看睡着的方致,没有要醒的迹象,杜成渊去厨房,准备做好饭了再叫它起来。
因为厨房是开放式的,所以嗅到香气的方致,迷迷糊糊的抬起头,闭着眼睛狠狠吸了两下,有虾球的味道!还有辣子鸡丁!
喵呜!好想吃!
杜成渊把用砂锅煲的海鲜粥端起来放在一旁,眼角瞥到一抹雪白,侧过脸看去,有点哭笑不得,因为方致嗅到香味后,虽然很困但凭着对美食的执着,硬是驱动四肢从沙发上爬了下来,一路上嗅着香气,眼睛一直闭着也畅通无阻的找到了香气的源头,所以杜成渊看到它的时候,它正闭着眼睛仰着脸嗅着若有似无的香气,那又困又贪嘴的样子,颇为逗趣。
走了一路却只有香气可以闻,完全不能满足方致,它睁开困倦的眼睛,只眯起一个缝隙,看到是主人,抬起一只猫爪向他挥了挥,走近几步,两只爪子扒拉杜成渊的裤脚,一副要顺着爬上来的架势,显然还没完全醒过来,杜成渊摘掉隔热手套,蹲下来对它说。
“灿烂,吃饭了,醒醒。”
方致闻言嗯咛一声:“喵呜……”好哒。
答应完这才睁开眼皮,水蓝的眼眸圆溜溜的瞅着杜成渊。
杜成渊端着烧好的菜向餐桌走去,放好后,把方致抱到桌子上,嘱咐道:“等我回来再开动。”
“喵呜——”嗯呐,这次的回答,终于有了点力气,方致的臀部和后肢着地,前肢撑着身体立在一旁,冲杜成渊歪歪头,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你要快点呀,我快饿死了。
杜成渊把粥盛好,在方致的粥里加了点干猫粮,搅拌了下,一并端过去。
将搭配好的食物放到方致的面前,方致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边吃边望一望虾球还有鸡块,可怜巴巴的。
杜成渊夹起一块鸡肉在方致的眼前晃了晃,方致的脑袋瓜子跟着鸡块晃了晃。
“吃完了就给你吃这个。”杜成渊对它说完,把鸡块放进自己的碗里。
方致恋恋不舍也只能低头吃自己的,比起刚刚的速度又加快了不少。
杜成渊走之前特意问过医生有没有什么忌口的,所以这些是可以给方致吃的,但是看到方致吃的这般生猛,不禁揉揉额角担心道:“吃这么快,小心呛到,会给你留着的。”杜成渊每样菜色都很精美可口,但因为只有他一个人,所以每样量并不多,所以方致吃这么快是怕杜成渊吃得一干二净,到最后自己吃完了,他也吃完了,现在听到主人这么说,心里一喜,舔抵的动作才放到正常的速度。
最后方致如愿以偿吃了鸡也吃了虾,饭后还吃了水果,主人棒棒哒!用眼神督促主人:这种美美哒的日子一定要继续保持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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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逸庭的哮喘并不严重,且一直被控制的很好,但是妻子杜云溪对于他的健康问题一向谨慎非常,所以家里从未养过任何宠物,在这件事上杜云溪很坚持,严逸庭感动之余,又对女儿有些不忍,所以对女儿周末就不见影的事情也保持了绝对的畅通无阻,自从小家伙见了成渊养得那只猫后,常常听到她嘴里念叨,所以,现在一到周末,想和女儿玩一会儿,还得提前预约。
严逸庭在电话没跟女儿聊几句,人就重新换成了杜成渊。
杜成渊对严逸庭说:“苗苗去追灿烂了。”
整天听女儿念叨灿烂灿烂,严逸庭自然知道灿烂是何方神圣,无奈道:“有了灿烂忘了爹……”坐在旁边的杜云溪听到老公幽怨的语气,撇撇嘴,嘴里小声嘟囔:“有了女儿忘了媳妇!”
严逸庭伸手揽住妻子的肩膀,扭头对妻子笑道:“多大的人了还吃孩子的醋。”
“呵呵,多大的人了,还和猫吃醋!”
严逸庭无言以对,一时词穷。
杜成渊看一人一猫消失在楼梯间,上了二楼,摇摇头道:“你们两夫妻继续打情骂俏,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挂上电话,杜成渊并没有去看苗苗和灿烂在干什么,手机接收到一条来自邵瑜发来的信息。
打开一看,正是网上最近萌翻的那条从视频里截下来的gif,里面的人别人不知道,邵瑜怎么可能认不出来,本来他是不知道这些,也从未关注过,当时是他想喝水,但看看时间,是午休吃饭的时间,只得起身自己去打水,也是无意间发现两个下属围在一起捧着脸低呼着什么萌屎了,不明所以就默默探头看了一无所觉的两人的屏幕一眼,看清楚后杯子里的水直接喷了出来,吓得俩小姑娘还以为怎么了,战战兢兢一脸欲哭无泪,弄得他这个上司很是不好意思,摆摆手叫她们继续继续,不忘吩咐把这个东西发到他的号里。
这才有了给杜成渊发的这条信息。
杜成渊看着里面的灿烂和自己互动的样子,也觉得有趣,不自觉勾起了嘴角,回了一句:“你怎么有这个?”
邵瑜让助理给自己叫了一份外卖,正边吃边盯着和杜成渊的聊天框,看到他的回复,翻了个白眼:“不是我有好吗?网络上都传疯了,如果知道里面的主人公是著名的建筑师杜成渊先生,你说会不会再掀热潮?”
杜成渊:“我想邵律师应该不会这么无聊,毕竟你也是个有原则的人。”
“满足大众好奇心的任务多么高尚,为此邵某可以适当的放宽自己的原则。”
杜成渊把gif存在手机里后才回复道:“哦,那你可以试试看【微笑】。”
邵瑜看到那个微笑的表情,没有感觉到来自对方的善意,只有浓浓的威胁。
“恭喜你,世界上又多了一个猫奴。”
“我乐意。”
“【再见】”
杜成渊退出聊天软件,重新点开gif,忍不住又笑了笑。
与此同时,“翻山越岭”的苗苗也终于追到了灿烂,虽然是灿烂故意让她追到的,她抱着他,来到二楼的大厅,落地窗前放着一台三角琴,苗苗注意到钢琴后边向钢琴走过去,边乐颠颠地对方致说:“灿烂,我给你弹首曲子吧。”不等方致给她点回应,就迈着小短腿跑到钢琴前,踮起脚把方致放到琴上,自己屁股一扭一扭的十分费力的坐到琴椅上,瞬间从一个小萌妹子变成了端庄的小淑女,挺直脊背,轻轻抬起琴盖,颇有姿态的将双手放在琴键上,然后抬眸对钢琴上的方致点头致意,意思是我要开始演奏了,接着,小手灵活地在琴键上跳跃,弹得兴起时还对方致点了几下头,眼神晶晶亮。
是《四小天鹅》。
方致目不转睛的看着琴键,心中有种莫名的情绪正在蓬勃生长,仿佛要从胸腔里迸发出来,多么熟悉的感觉。
一曲终,苗苗收回双手,捧着小手对灿烂说:“好听吗?你喜欢吗?”
方致点点头,苗苗看到方致点头,开心的不得了,正准备跳下椅子,却发现蹲立在上面的方致忽然跳到了琴键上,刚好跳在中央c调的附近,响起几声清亮悦耳的琴音,苗苗好奇的看着方致,不知道它要干什么。
方致低着头试着在上面踩了踩,叮叮当当,这种熟悉的感觉再次出现,埋首继续踩。
渐渐,连苗苗都觉得方致踩得调子似乎有些熟悉。
啊……这不是自己刚刚弹过的《四小天鹅》吗?
方致四只爪子慢慢地踩着黑白键,因为慢,所以苗苗还不是很确定,等到方致又踩了几遍后,且变得顺畅了些后,苗苗才肯定。
“哇哦,舅舅的猫竟然会弹钢琴!”好棒哦!
踩得入迷的方致根本没听到苗苗的声音,越踩越开心,中间还咧着嘴抬起头冲苗苗:“喵呜——”好玩!
苗苗给方致鼓掌:“好厉害!”
楼下的杜成渊听到弹琴的声音,知道是苗苗在弹琴,只是听到上面传来的声音,眼神颇为无奈,哪有夸自己弹琴好厉害的,这个小丫头啊……
如果把方致踩钢琴踩出了《四小天鹅》的画面拍成视频放到网上,估计大家会对踩得不亦乐乎的某喵提醒一句:建国以后动物不准成精哦。
晚上,苗苗在这里吃过晚饭,严逸庭和杜云溪一并过来接他们家的小千金,方致是第一次见严逸庭,但早从苗苗的嘴里知道她的爹地有哮喘,所以很懂事的一个猫窝在二楼楼梯扶手的拐角处望着楼下的众人。
严逸庭接住扑过来的女儿,看到她小脸红扑扑的,在她脑袋上揉了揉:“苗苗,玩的开心吗?”
“开心!”点头后看看严逸庭,小手抓住大手,不忘安慰他:“但苗苗也有想爹地哦。”所以你别伤心。
杜云溪点了下女儿的脑袋:“就你嘴甜,一个都不得罪。”
“嘿嘿。”苗苗抱住严逸庭的腿,像只八爪鱼。
严逸庭和杜成渊说了两句,明天苗苗还要上学,太晚回去,怕休息的晚了明天睡眠不足小丫头起不来,不便耽搁,这就要告辞,杜成渊点点头,准备送他们出去,方致看到苗苗要走,冲她喵呜一声:再见。
严逸庭回头看了看方致,抱起女儿说:“来,跟灿烂说再见。”
苗苗回头笑嘻嘻挥挥手:“灿烂,我下次再来听你弹琴,拜拜!”
灿烂一脸淡定。
严逸庭和杜云溪不约而同看向二楼眼神睥睨天下淡定非常的某喵,心道:苗苗这个年纪,正是喜欢角色扮演的时候,猫弹琴什么的,不要当真。
如果杜成渊当时没有去二楼看两个小家伙,估计也以为苗苗说的听你弹琴当不得真,猫弹琴什么的,怎么可能……
但现在他不这么认为了,他家的猫,可能真的有点与众不同,嗯,在音乐上有特别的天赋?
等一家三口离开后,杜成渊从外面走进来,方致已经从二楼来到了客厅,蹲在离玄关不远的地方等着杜成渊进来。
杜成渊把门关上,最近天气越来越冷,看天气预报,下周好像有大雪。
“不冷吗?”杜成渊走近方致,将它抱起来,这个家伙没事就躺在离暖气近的地方,自己还把猫窝拖了过去,现在竟然蹲在这里,难得这么不畏严寒。
方致哼咛一声,你以为我愿意蹲在那里喝冷风啊?还不是等你咯!
杜成渊看到方致眼神里的不耐烦,捏捏它的耳朵:“现在甩脸色的功力是越来越出神入化了。”
想一想当初它奄奄一息的样子,杜成渊又看看卧在自己手臂上安然打着哈欠的方致,心里不禁为它的变化感到高兴,若不是受尽磨难怎么会有那样小心翼翼希冀庇护的眼神,而现在它的坦然自若,会围着你的脚边撒娇,被惹恼了还会背过身去低着头生闷气……杜成渊觉得,这样很好,很好,把它养得有点小脾气,他很乐见其成。
翌日,竟是个大晴天,太阳高高挂在天际,似乎把连日来的阴郁天气给彻底照的像从未出现过一样,这天本来杜成渊应该是去公司的,方致已经做好了和他挥爪子道别的准备,却没想到,主人与他吃过早饭竟然没有出门,而是去了书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方致屁颠屁颠跟在杜成渊身后也去了书房。
杜成渊坐在电脑前处理事情,方致睡在书房的窗台上,晒着暖暖的太阳,尾巴垂在窗户下面,不时甩一甩。
舒坦啊……
杜成渊忙完抬起头,看到的就是方致这悠闲自得的小背影,屁股对着他,小尾巴一晃一晃的。
杜成渊诚心扰它安眠,屈指敲敲桌面,耳尖的家伙立时抬头扭过来看他,眼神还迷迷瞪瞪的,显然刚刚是真的睡了,杜成渊笑容浅浅地看着方致。
“今天太阳这样好,我们去外面散散步吧。”
方致整日在这洋房里玩闹嬉耍,那几日天气灰暗寒冷,倒不觉得,现在外面阳光大好,想要出去玩的心思就越发重了,刚刚本来是看着窗外的世界发着呆,竟然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这会儿听到主人说的话,看看他和煦的神情,一个滚动从窗台上爬起来,一跃而下,向杜成渊走去。
“喵呜——”好呀好呀。
知我心者主人也!
临出门前,杜成渊给方致的脖子里系了个小铃铛,方致用爪子拨拉了一下,铃铛叮叮当当,清凌凌的声音,很悦耳。
杜成渊系好之后,满意的夸道:“不错。”越发可爱怜人了。
方致闻言,得意洋洋的昂首挺胸,抬起屁股,迈起步伐,先走一步,走动间完全无法遮掩那股由内而外散发出的自信和嘚瑟。
杜成渊好笑的跟在他身后,一副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我随意。
方致不客气的向花园的方向走去,不时回头用眼神催促杜成渊:你倒是快一点呀!
“喵呜——”好慢!
杜成渊跟在他身后,穿过小花园,走过去给它打开花园的小门,不解道:“这个距离,你似乎是可以钻出去的?”
“喵呜——”愚蠢,让一头猫钻出去,多有碍本喵高大伟岸的形象。
杜成渊在方致的眼里明明白白的看到了……嫌弃,对它摊摊手表示:不好意思,我是蠢到你喵大王了吗?
看到杜成渊识趣的为他开门,方致收回目光,头仰得高高地向外跨步。
杜成渊合上门,抱臂落后一步,看着它欢快的在榕树下奔跑,脖子里的铃铛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方致很开心,不时回头看看慢悠悠走在阳光下的杜成渊,望着自己时,像是在告诉他:你的身后永远有我在,不要惊慌,勇敢的前行。
平静的心湖忽地泛起一圈圈名为感动的涟漪,没有惊慌,会很勇敢,因为不再是独自面对这凶险的世界。
温暖的阳光照在他的发上,泛着光泽,眉目疏朗温润,君子如玉触手也温,便是形容这样的人吧,真好,能够遇到他。
方致冲杜成渊咧嘴,圆圆的眼睛眯成了月牙。
方致出神的这一会儿功夫,杜成渊已经走近了它,眼神投在它身上,眼神询问,嘴角翘起,对它道:“怎么不跑了?”
谁说我不跑了?!方致甩甩尾巴,重新给了杜成渊一个屁股,就重新从明媚忧伤切换到欢脱活泼,蹦蹦跳跳的。
杜成渊看着情绪变幻莫测的某喵:你当你是兔子吗?
一个拐弯,方致忽然感觉到了异样,看着爪子前面,地面上的阴影,有股不好的预感,慢慢抬起头,看去。
真是冤家路窄,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刘羽琦的菲勒犬名字叫karl,此时正滴着口水虎视眈眈的盯着面前的小白猫。
“汪汪——”是你。
被这么个大块头盯着,方致不是不害怕,毕竟有之前的经历,但它知道杜成渊就在后面。
“喵呜——”就是我!仰头瞪视过去。
杜成渊没听到方致的铃铛声,脚步加快了几步,先看到了这一狗一猫,然后才看到不远处的刘羽琦,冲她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并不畏惧狗的庞大,弯腰把karl面前的小白猫拎了起来,奇道:“你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然连狗都敢对视,该不会是吓呆了吧?
方致看到仇人颇为抑郁,并不想主人和那个女人交谈,重新埋胸,依旧硬邦邦。
刘羽琦看到是杜成渊,这才走了过来,眼神打量他怀里的猫,笑道:“这是杜先生养得?真可爱。”
她竟然夸他可爱,方致整个猫都不好了,太可怕了!
杜成渊看着她身旁一直盯着灿烂的大狗,语气淡淡地回答:“没想到这样高大的犬类,竟然是刘小姐养得。”很少有女性喜欢这样外观高大看起来颇为凶狠的犬类,不外乎杜成渊会觉得诧异。
刘羽琦安抚情绪莫名急躁的karl,手摸摸它的脑袋,回答杜成渊:“杜先生不是第一个表示惊讶,就连家母也表示不解,但karl很乖,并不像它外表那样性格恶劣,它很听话,也不会主动攻击人。”
当然听话了,它只会在你的指令之下攻击而已,方致心内吐槽,低下头看那只狗,刚好和它的目光对上,趁着大家不注意,对曾经咬它的家伙挑衅地吐了吐舌头,翻白眼做鬼脸。
刘羽琦刚说完,karl就忽然发出一声低吠,眼神死死盯着杜成渊怀里的猫。
刘羽琦蹙起眉警告它:“karl!”被训斥的karl,不甘愿的垂下头。
“不好意思,karl今天可能情绪有点太兴奋了。”
杜成渊不准备继续交谈,说道:“无妨,下次再聊,小家伙已经开始无聊了。”说着摸摸灿烂,灿烂适时喵呜喵呜的叫。
刘羽琦搬来这么久,因为外貌上佳,但凡主动结交的对象,无不给与最热烈的回应,短短几个月,已经是这片的明星住户,独独这个杜成渊,自己都放下姿态主动伸出橄榄枝,竟然像是个根本不解风情的木头一样,一点反应也没有,但对方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也不得不笑着说:“好的,那就改日再聊。”把手里的绳子扣在karl的项圈上,颇为受挫地先走一步。
杜成渊看着怀里的方致:“还要不要下来?”
方致挣扎着表示当然要下来,杜成渊还以为小家伙会因为刚刚的小插曲吓得缩手缩脚,没想到真是敢死队的范儿,走了一段后,重新将它放下来:“别乱跑。”
方致听话的点点头,表示听到,乖乖跟在主人的脚边,扭头向刘羽琦的方向看去,而那条叫karl的狗仿佛有所觉般跟着扭头看过来,冲方致呲牙,方致不屑地摇头吐舌头:有种来咬我呀!
气得对方想要挣脱绳索冲过来,刘羽琦猝不及防差点被它挣的一个趔趄,本就因为刚刚受挫,稳住身形后恼羞成怒的踹了它一脚。
“失心疯了怎么的?!”
“啊呜——”
看到那她狼狈的样子,方致笑得像只小狐狸,翘着尾巴跟上杜成渊的脚步,心里哼着歌,脚下仿若生风。
杜成渊低头看一眼嘚瑟的快要飞起来的方致,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