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致走了一会儿,竟然看到了上次那头金毛,缘分呀,这次牵着它的人不是小北极熊,是大北极熊,不,是小北极熊的爸爸,小北极熊拉着爸爸的手,眼睛黑亮如钻,睫毛翘又密,笑呵呵的看着前面的金毛,脚步轻快的蹦上蹦下。
方致叮叮当当的跳过去,站在金毛面前,摇头晃脑的打招呼,十足一个小恶霸范儿,就差说一句: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喵呜——”你好呀!
这热情过头的叫声让杜成渊抽了抽嘴角,要不要这么自来熟?还真是一点不怕生。
被搭讪的金毛正和小主人玩闹,也是蹦蹦跳跳哒,因着方致脖子里的铃铛,它早就注意到了方致,但没理,没想到走近了,一声招呼,亲热劲儿让它都一愣,蹦跳的姿势一僵,低着头瞪着眼看它,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方致笑嘻嘻地伸出爪子去扑低下头的金毛,金毛脾性温和,所以它一点都不害怕,还很喜欢,加上之前对它的印象,才那么主动和亲热。
金毛看方致向前扑,下意识头又伸过去了一点,怕小猫摔倒。
小北极熊也注意到了小白猫,眨巴着大眼睛松开爸爸的手走过去,弯腰要抱方致,虽然姿势很费力。小北极熊的爸爸和杜成渊,礼貌的点点头,相视一笑,看着这颇为温馨的一幕,谁都没有去打扰。
方致扑了个正着,正高兴着呢,就被两个小胖手夹着腋下给拎了起来,扭头一看,是脸蛋肉嘟嘟粉嫩嫩的小正太,想起它当初仰倒在地上起不来的样子,笑吟吟地看着他,萌萌的一声:“喵呜……”对他打招呼,软绵绵的声音,加上和小北极熊一样睁着大大的眼睛,圆溜溜,漂亮的像蓝宝石,听到叫声,小北极熊抱在怀里,欢喜的不得了,抱住方致就拥到脸前,蹭啊蹭。
小孩子的皮肤滑嫩,灿烂用凉凉的鼻尖碰了碰,惹得小北极熊咯咯笑。
小孩子对毛茸茸的东西,格外的喜欢,加上方致的小模样正是俏的时候,说一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也不为过。
小北极熊的爸爸看不下去了,出声道:“你要把小猫拘着了,手上松一点。”小北极熊这才不继续拥到脸前蹭,好一会儿才松开方致放到地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它。
被忽略的金毛眼神委屈的看着小主人:我才是你的宠物呀,看过来看过来!
方致笑眯眯地看眼神水汪汪蹲在一旁的金毛,聊到:“你的小主人好可爱。”
金毛这才回过神看方致,哼哼道:“当然啦,我的主人霹雳无敌可爱!”语气骄傲的不行。
方致嘿嘿笑,故意道:“可他好像很喜欢我呀。”
金毛语塞,眼神在表达:你这个小狐媚子!别勾引我家小主人。
方致故意逗它,笑嘻嘻道:“别这样看我,我有一个超级棒超级帅气的主人,才不会跟你抢你的主人。”我才不稀罕。
被看穿的金毛别过头汪汪道:“你不跟我抢,那我就跟你做好朋友。”
方致噗嗤乐了,说:“太荣幸了,朋友!”
一狗一猫汪汪喵喵一阵,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看起来还颇为融洽,小北极熊左边看看,右边看看,把方致抱起来,放到了金毛的背上。
“啊啾,驮着。”
金毛交了一个新朋友,一点也没有不情愿,汪汪道:“好哒。”
方致对于这么快就收了一个小弟颇为满意,舒舒服服的趴在金毛的背上看杜成渊:“喵呜——”我棒不棒!
杜成渊不明所以,只觉得这喵现在的眼神,挺有气势的……或许这只喵,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胆怯,也不知该喜还是忧==
“喵呜——”你叫啊啾呀。
“汪汪——”对哒。
“喵呜——”好特别的名字。
“汪汪——”听女主人聊起来,好像是啊啾小时候很爱啊啾啊啾的打喷嚏,才叫得这个名字。
“喵呜——”我叫灿烂,我的主人给我起的,他希望我每天都笑得很灿烂,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他太爱我了(←方致理解的很全面脑补的也不错)。
与小北极熊一家分开之后,杜成渊又领着方致在小区周围走了走才回住所。
周五的时候,果然下了一场雪,刚开始只是雪珠子往下砸,方致听到雪珠子被风刮在窗户上,响起噼噼啪啪的声音,他好奇的趴在窗台上的圆毯子上看窗户,模样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杜成渊拿了个更软更厚的垫子走过去,放在他身下说:“有这么好看吗?”
“喵喵喵——”看,下雪花了!
杜成渊看它回头冲自己叫,跟着它的眼神向窗户外面看,灰蒙蒙的天,看不真切,正一层层下得雪花,不仔细看的话,很像黑色的灰尘一样往下飘,渐渐变成鹅毛大雪,一大团一大团的落在地上,树枝上,窗户上,落在窗户上的雪花片很快就被温暖的气息融化成水,顺着蜿蜒的水迹往下汇集。
下雪了。
雪整整下了一个晚上,早上懒惰成性的方致难得起个大早,平时它醒的时候,杜成渊早就起来了,它先从自己奢华猫窝里跳出来,那叫一个活力四射,元气满满。
自从买了第三个猫窝,方致渐渐把睡觉的阵地转移到了主人的卧室,之前他没个好借口留下来,现在既然主人给整了个大猫窝,名正言顺,彻底是赖上了,一个喵睡在楼下很孤单的好吗?
起个大早的方致先跑去卫生间,自己推开水龙头净面,洗爪爪,抓起旁边挂着的小毛巾擦擦擦,歪头含口水,漱漱口,等它弄完,准备去叫主人起床的时候,扭头发现主人正抱臂靠在卫生间的推拉门旁,也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了。
方致一心想出去玩雪,跳下来,就向杜成渊奔过去,围着杜成渊喵喵叫,催促之意,不言而喻。
杜成渊挑挑眉,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今天是刮哪阵邪风?”竟叫你先爬出窝,起个早。
方致得意洋洋:“喵喵——”看雪,看雪,看雪!
杜成渊不理他,自己走到镜子前,扭开水龙头洗脸刷牙,不会人言无法将自己的心愿宣之于口的方致是急得团团转,万一太阳出来了,雪化了,还玩个屁呀。
看到不疾不徐洗漱的主人,方致那叫一个心急火燎却也无可奈何。
终于等到主人收拾完,换了衣服,不得不提方致恬不知耻不知回避,偷看了整个更衣过程,直咽口水,脸皮厚的跟城墙有的一比。
杜成渊走在前面,方致还在留恋主人的肉体,一时连看雪都给忘掉了。
那腹肌,那脊背,那肩膀,还有充满力量的双臂,好吧,有点可惜的是只看到了上半身,但这也够它消化好一会了,平时穿着衣服觉得斯斯文文,儒雅万千,没想到衣服下面料这么棒,方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但想到自己现在这个外形,颇有点自暴自弃的意思。
到了楼下,方致看到落地窗外的白色世界,重新燃起了玩雪的兴头,蹿来蹿去,狂刷存在感,生怕杜成渊不懂他的意思,一会儿拍拍落地窗的玻璃,一会儿跑到杜成渊的脚边扯扯裤脚,引得他看他了又迅速跑到玻璃那里拍,看看杜成渊,再看看窗户外面。
杜成渊从它第一次拍玻璃边看他,就知道它想出去玩雪,故意装作不知道不明白急死你,慢悠悠的准备早餐,慢悠悠的吃早餐,慢悠悠的吩咐方致乖乖吃饭,搞得方致灰心丧气,暗道:太没默契了!看来灵魂伴侣都只是传说!
留恋不已的吃着猫粮拌饭,不时看看窗外的皑皑白雪,望眼欲穿,望穿秋水,双眼恨不得变成x光,割开这碍事的玻璃,冲出去,和雪滚在一块,玩个痛快。
等方致吃完后,杜成渊默不作声的将有点意兴阑珊的方致抱起来,打开门,寒气嗖得下刮在温暖的身体上,方致一个激灵,睁大眼睛扭头看向外面,银装素裹的世界。
天了噜,他——终——于——出——来——了!
感受到怀里的小东西重新回魂后,杜成渊也不拦着它,手上松松地托着它的身体,待方致等不及要滚到雪上,一个跳跃从杜成渊的怀里跳出来,不得不说,一个多么完美的起跳。
接着“砰——”一声,有点沉闷的落地声音。
随着这一声,杜成渊就看到雪面上出现一个洞,然后猫不见了……
方致低估了雪的厚度,跳下来后,整个毛球似的身体直接陷了进去,一个圆圆的洞出现在杜成渊的面前,他神色古怪的看着那个洞,看着看着,方致挣扎着伸上来两个猫爪子,白白的皮毛不细看的话,根本无法分辨是雪还是猫爪,被摔的迷迷糊糊的方致堪堪探出半个脑袋,两只圆眼睛似乎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杜成渊看到呆萌的小家伙那一脸无辜,再也忍不住,哈哈笑出声,眼泪都快给他笑出来。
惦念了一早上的灿烂,一出场就这么华丽,实在是……叫他怎么忍得住不笑?
杜成渊肆无忌惮的笑声惹恼了方致,反应迟钝的方致回过神来顿感很没面子,负气一般又缩进去,重新钻到洞里不出来啦,杜成渊注意到冒个头的小家伙又钻了进去,搓搓笑僵的脸,弯下腰去查看洞里的方致。
这一看,杜成渊愣了下,因为方致竟然像个土拨鼠似的在雪中穿行。
“不就笑了下,你也不用一条道走到黑吧?”杜成渊好笑又无奈。
在雪洞里穿行的方致闻言哼了一声,扭着屁股钻啊钻,要将cos土拨鼠进行到底。
杜成渊怕它继续下去,给冻坏了,长臂一伸不由分说给倒拎了出来。
双腿被禁锢,方致生气地扭啊扭,瞪着眼:“喵呜——”干嘛呀!
杜成渊看方致冲他张牙舞爪,揉揉脑袋按到怀里,温热干燥的手掌在它的皮毛上刮着雪沫,语气温和且含着无限宠溺:“别闹,我认错还不行吗?”
“喵呜——”这会儿知道错了,早干嘛去了。
杜成渊听出方致的声音明显比刚刚弱了一点,知道是好的现象,再接再厉,边扒拉它身上的雪沫,边哄到:“一包小鱼干。”
“喵呜~~~~”最起码得两包吧?
得了便宜卖乖,开始讨价还价了。
杜成渊和怀里的方致对视,方致不堪一击,别过头,道:“喵呜……”一包也行……
有的吃就不错了!这般安慰自己。
杜成渊看它委屈巴拉的小模样,捏捏耳朵说:“外加一小包牛肉条。”这么宠下去真的合适吗?杜成渊有点苦恼。
“喵呜!”棒棒哒!
杜成渊被它的反应逗笑,随口道:“总感觉你能听懂我在说什么。”说完调转视线看看周围的雪,往前走了几步,用脚把面前的雪踩平,显然没把刚刚的话放心上。
方致心里骄傲道:你的感觉是对的。
杜成渊把踩平一小块区域后,才把方致放下来。
方致亲昵地蹭蹭杜成渊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杜成渊笑了笑:“玩去吧。”说完自己走过去把靠在木围栏上的铁锹拿起来,把廊下到大门这条路上的雪,清理清理。
……
铲雪的杜成渊不时看看方致,小家伙把旁边的雪滚成一小团,越滚越大,竟叫它滚出来个拳头大的雪球,接着,又滚了一圈,雪球更大了,一个,两个……
等看到方致把一个小的雪团放到大的一个雪团上时,经历过诸多场面的杜成渊瞬间滞住。
这猫得多会玩?
方致跳进雪里面把一根小树枝噙过来,插到雪团的右边当手,然后又扑进雪里去捡另一支小树枝,插到左边当左手,弄完这些,四只小爪子冻得冰冰凉,靠着半成品的小雪人喘粗气,两只前爪交叉夹在腋下暖爪子……
这颇为人类化的动作让杜成渊抽了抽嘴角,放下铁锹,摘下手套走过去,把快成冰雕的方致塞到衣服里。
“知道冷了?”
“喵呜——”嘿嘿。
十足撒娇卖乖的语气。
杜成渊心内柔软,把个冰疙瘩塞到大衣里,往屋里走。
一进到暖气充足的屋内,方致瞬间来了精神,有点留恋的往主人的衣服里钻了钻,好温暖,好好闻,都不舍得出来了。
杜成渊把手套放在旁边玄关处的柜子上,去拿了条毛巾把方致裹住,裹成个毛毛虫放到沙发上,点开电视,找到它最喜欢看的频道。
“玩一会儿就可以了,呆久了,生病了又要打针。”
本来方致还想再出去玩一会儿,被杜成渊这么一说,掂量了下轻重,哼咛一声,老实看起电视来。
等到杜成渊重新拿起手套去铲雪,方致已经沉迷到手撕鬼子的电视剧里了。
维持着毛毛虫的姿势久了,身体有点僵硬,方致滚啊滚,从毛巾里爬出来,电视剧正插播广告,右上角显示广告180秒倒计时,等的无聊的方致想起来雪人还没弄成功,在客厅里搜索了下,准备找点什么把雪人的眼睛给镶上去,闲闲地逛荡来逛荡去,逛到了落地窗附近,好奇望向正在铲雪的主人,又走近几步去看看自己的雪人还在否,一看之下,露出惊讶的表情。
本来没有眼睛和鼻子的雪人,现在有了。
小小的胡萝卜插在鼻子的地方,嘴巴是用手指画成个翘翘的弧度,眼珠黑溜溜的,像是玻璃珠,几片小树叶当成衣服的扣子,一字排下来,这么一看,似模似样。
小巧可爱的小雪人,方致忍不住跟雪人一样翘起嘴角,抬眸去看已经快清理完小路的主人。
身上热烘烘的杜成渊向玄关处走来,走到廊下的时候,把铁锹靠在外表,手套放好,换双鞋子,就看到灿烂还在看电视,聚精会神,连自己回来造成的小动静都没反应,心内莞尔的杜成渊也不去打扰它,径自去给自己倒水喝。
杜成渊手中拿着杯子,站在刚刚方致站过的地方,透过落地窗看着外面的雪景,心已经飘到了大洋彼岸的另一个国度。
也是这样的天气,纽约的雪比凤州要来的粗暴寒烈,住所外面停泊的汽车全部被厚厚一层雪盖住,那个青年背着小提琴,戴着厚厚的手套敲开他的门,眼睛弯成月牙,根本不理自己惊讶的表情,抱怨道:“成渊,我快要被冻死了,快让我进去取取暖。”
“你怎么会在这里?”记得自己当时很惊讶,昨天晚上还在巴黎,今天却站在自己面前。
他却一本正经的对他说:“你说纽约下了大雪,我想过来看看有多大,有没有大到把你埋进去,我好救你出雪坑。”
不等他有所反应,就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拍着他的肩膀说:“逗你的,我昨天下午就过来了,跟着导师过来参加一个会议,充当全能助理”看他没反应,语气顿了顿,挑起眉毛问:“你该不会当真了?”
对,他当真了,他以为他真的是想看雪,想来找他,原来只是凑巧,最后无可奈何的揉揉他的脑袋接过他的琴盒,让他快点进来。
无可奈何这词,似乎就是为他而造,无可奈何又甘之如饴。
后来呢?
后来……后来青年在秋天的时候消失,就像从未在他的人生里出现过,那一刻他才发现,从一开始知道他和他均是来自凤州,竟对他的信息知之甚少。
他记得第一次遇到他时,他在法国街头拉的那首让他惊艳的小夜曲,午后临窗而坐,为他弹得那首曲调悠扬的钢琴曲,还有冲他笑得狡黠得意的样子,总是出其不意的给他惊讶,惊喜,惊艳。
过往种种,历历在目。
我已经在寻找你的路上,可你藏在哪?
一声喵呜将杜成渊从回忆中拉扯回来,回头看去,本来沉迷在电视剧里的猫正眼神炯炯地望着自己,杜成渊看它模样呆呆傻傻的样子,冷硬的心变得柔软,迈步走过去,将水杯放置在桌子上,伸手刮了下它的鼻子。
“怎么了?”
看电视的时候不准备点零食,总觉得缺少点什么啊。
“喵呜——”小鱼干,牛肉条!小鱼干,牛肉条!
因为不会说人话(大误)方致只能一声一声叫着,然后看看厨房的方向,给与主人一点提示,没事和主人刷一刷默契度,其实也不错,看到他心领神会(又大误)便觉得默契度又上升了一个等级。
在方致几次的眼神提示中,杜成渊醒悟过来,对于这头过分聪明又特别贪吃的小猫,非常的无奈,没领会错的话,它是在问他要吃的?
……
方致吃着主人给他准备的小鱼干,还有牛肉条,旁边放着一盒热过的牛奶,插着吸管,喝起来很方便,看着电视,美美哒。
杜成渊为什么要插吸管而不是倒在猫碗里,因为灿烂它会用吸管……
事情要从上周说起,他开了瓶果汁,那瓶果汁是他打开没碰,忙完拿起来准备喝的时候,轻飘飘的,里面却空空如也,恰好看到若无其事游荡在附近,眼神却盯着他看的灿烂,下意识觉得一定和它有关,勾勾手指让它过来,就嗅到它身上有橙汁的一丝味道,能把一瓶果汁不动声色的喝完,还没撒出来一点,杜成渊看看那根吸管,又看看眼神躲闪的灿烂,明了。
后来就发现,这家伙用吸管喝东西喝得很溜,简直是……谜一般的猫==
因为灿烂一次又一次挑战杜成渊对猫的认知,渐渐地看到一些灿烂做出的匪夷所思的举动已经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坦然接受。
第一次养猫的杜成渊,单纯的以为,或许猫都是这么聪明的吧?嗯,灿烂要比它们再聪明一点?应该是这样。
因为下雪,杜成渊陪方致玩了一上午,中午和他一起吃过饭才准备去公司,虽然周六,但公司刚刚成立,事情比较多,老板没道理带头偷懒,杜成渊换好鞋子,扣好西装的扣子,穿好外套,眼角撇到一抹雪白,本来正在看电视的小家伙跑了过来。
方致慢悠悠迈步走到杜成渊的身边,仰头看着身姿挺拔修长的主人:“喵呜——”要早点回来哟。
杜成渊现在已经能从它的声音频率高低长短分辨出它一部分心情,拿起手套拎着公文包笑着对蹲立在一旁的方致说:“独自在家,也要乖乖的,能做到吗?”渐渐习惯和它这样认真的对话……杜成渊说完陷入了沉思。
方致表情肃穆,一本正经的点点头,杜成渊抽抽嘴角,关上门。
总有种,养了个小媳妇的错觉……
杜成渊戴上手套向车库的方向走,回头看去,果然看到灿烂蹲在二楼阳台正低头往下望,看到他看它,还喵了一声。
嗯,还是新婚的那种……
其实对于灿烂,杜成渊常常感到抱歉,能陪伴的时间太少,1-5天的工作日,白天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它自己待在家里,所以周末不管多忙,都要抽出时间陪它玩,晚上如果它愿意,也会晚一点休息,跟它玩一会儿。
尽可能给它最好的环境以此作为对它独自面对空荡荡的房子时的补偿,偶尔遇到宠物店也会进去挑选一些玩具,买给它。
从决定收养它的那天开始,杜成渊就将灿烂纳入到了家人的范围,只有物质没有精神上的关怀,何尝不是另一种不负责任?
在他眼里,灿烂,应该是一个正需要呵护的孩子,自然也需要陪伴。
尽可能的,不让它感到孤独,而现在,杜成渊发现,或许并不是自己给与它陪伴,不让它感到孤独,灿烂应该也在陪伴着自己。
陪伴并不是单方面,而是相互的。
但事实上……方致并没有杜成渊想象中独自咀嚼孤独什么的,他玩得很开心!
确认主人离开之后,从阳台下来的方致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从沙发上跳下来又跳上去,欢呼着打了个滚,吸一口牛奶,抓住小鱼干扔到嘴里,显然已撕掉了乖顺的面具,瞬间切换到狂放不羁,按遥控器,换了几个台没有想看的,决定去楼上转转。
他记得书房的门并没有关上,到了二楼,书房果然没有关,方致堂而皇之的走进去,迈步到书桌前,先跳上椅子,然后借力跳到了书桌上,戳了下休眠状态的电脑,露出输入密码的屏幕。
有点扫兴的方致翻了个白眼,本来还想网上冲个浪,在天涯上发发帖子,题目都想好了。
《我变成了一只猫》←似乎看上去有点苍白无趣,不如叫→《我竟然变成了一只猫!》……感觉没什么变化otz
不过就算发了,也会瞬间沉下去,鬼才相信这种帖子,没准又以为是某个用心险恶居心不良的写手发的无聊写手贴,哗众取宠什么的。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看到有人在网上发这种帖子,我一定会为他或者她点个蜡,暖暖帖子什么的,一定。
在书房逛了逛,无法上网,也不敢随便碰书本,因为拿下来也放不回去,弄坏了就惨了。最后,方致决定睡个午觉,醒来再想想玩点什么。
方致跳到书房的猫窝里,用爪子扒拉小毯子盖在身上,拱了个舒舒服服的姿势,呼呼大睡起来。
沉睡间,毛毯下的小白猫忽然产生了诡异的变化,一眨眼的功夫,本来躺着猫的猫窝里,赫然躺着一个光溜溜的小娃娃,乌黑细软的发垂在肩膀上,头两侧有绒绒的猫耳,一条小尾巴垂在外面,卷曲浓密的睫毛在眼窝处投下一小片阴影,粉嘟嘟的小脸蛋,露在外面的皮肤白皙莹润,似乎是觉得有点冷,从毯子下面伸出一只小胖手,扯了扯小毯子把身体整个裹进去,毯子并不大,盖了上面,两只脚丫子就盖不住了,他缩了缩脚趾曲起腿缩进小毯子里,全部都包裹住,只露出个脑袋后,才心满意足的翘起嘴角,做起美梦来。
醒过来的方致伸了个懒腰,在猫窝里滚来滚去才算彻底醒过来,看天色,应该没睡多久,方致打哈欠时,不小心挤出一滴眼泪,从书房里出来,不经意间瞥到二楼大厅里的三角琴。
琴盖没有合上!
方致眼睛一亮,他跑过去,想从琴椅上爬到钢琴上,但看看琴椅离地面的距离,聪明的选择,再找个物体缩短琴椅与地面的距离。
寻觅来寻觅去,综合来综合去,要么太重拖不动,要么太小,拖来也没用,当猫真是太辛苦了,想玩下音乐,需要经受的考验太多,方致很想手动再见,表示气馁。
正准备放弃的方致,瞄到了书房里主人给他买点大玩偶,平时方致嫌弃太幼稚,杜成渊在的时候,他碰都不碰,路过也是一脸的嫌弃,一旦一个猫的时候,各种滚动拥抱弹压,玩得不亦乐乎,这可能是最死要面子的猫了。
方致跑到书房里,把杜成渊放在它猫窝附近的玩偶用爪子扒拉到旁边,再用嘴巴咬住玩偶的一只胖胖的手,拖向外间。
心里念着一二一,给自己打气。
费尽浑身力,终于把大玩偶拖到了钢琴椅的旁边,方致摊到在玩偶的怀里。
缓了缓后,方致踩着玩偶的身体和脑袋爬上了钢琴椅,目测了下和钢琴的高度距离,起跳,落地,完美。
踩在琴键上,那种愉悦的感觉再次袭来,熟悉,美好,棒。
方致把上次的《四小天鹅》踩了出来,虽然不及人类的十根手指灵魂,弹奏间隔缓慢,琴键与琴键之间的链接也不连贯,但一个音接着一个音,还是能够分辨出是什么曲子。
弹完一曲,方致眯着眼睛,抬起猫爪在中央拨拉了1,2,3,4,5,6,7,1,接着情不自禁深吸了口气,再慢慢吐出胸腔内的浊气。
没准我上辈子是个钢琴家!
方致大胆的猜测,小小的臭美了下。
多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职业,太适合自己了。
正脑补前世如何如何的拉轰酷炫叼,忽然看到琴里面映出的圆滚滚毛茸茸的身体,方致呼吸一窒,幽幽地叹了口气……往事不要再提,免得令猫伤感==。
方致琴也不弹了,跳到琴椅上,扒着琴椅踩到玩偶上,稳稳落在上面,两只爪子抱住玩偶,嘴里哼着喵呜,又滚了滚,然后拖着玩偶来到阳台。
阳台是欧式的白色造型,透过栏杆方致远远看到了隔壁刘羽琦的花园,园子里,那条咬他的狗正在刨坑,嘴里叼着根大骨头,在一片雪白里它的身体格外显眼。
“喵呜——”哼!
拖着玩偶的方致哼的很大声,并不怕对方听到会怎样。
“喵呜——”你的女主人那么坏,你这个助纣为虐欺凌弱小的蠢狗!
这一声,方致几乎是用吼的,狗的耳朵灵敏度并不比猫的耳朵差,噙着骨头的karl机警地扭头看向方致的方向。
方致一只爪子搭在大玩偶的肩膀,透过阳台的栏杆和karl对视,然后继续大声道:“助纣为虐,欺凌弱小!”吼完,特别爽!
“汪汪汪——”下次,我一定咬死你!
karl站在花园里扭转身姿,面对方致,冲他低吼。
方致对于它的威胁,给与的反应是:“喵呜——”好啊,我等着。
这一句,成功激怒了karl,它暴躁的在花园里乱转,不时瞪向优哉游哉的方致,看它疯狂的样子,很想冲过来。
方致站得高看得远,姿态摆的也高高的,对于这只狗,方致的怒意并不大,它只能算是个爪牙,真正的主谋是刘羽琦。
一猫一狗刚刚的对吼可谓是火花四溅,正在方致对karl拌高冷时,刘羽琦从房子里走出来,手上戴着白手套,拎着一个东西……
看清她手里的东西,方致瞳孔一缩,身体僵住。
是一只猫,脏兮兮的身体上鲜血淋漓,看起来枯瘦伶仃又凄惨。
karl看到主人从里面走出来,不再理会方致,讨好地凑近主人,用舌头舔了舔主人手上那只猫的血。
刘羽琦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远处注视着这一切的方致,她随手把被她折磨的只剩一口气的流浪猫扔在雪地上,摘下白手套丢在它的身上,对karl说:“最讨厌这些恶心的野猫,不如以后每周弄死一只?”刘羽琦笑着对karl说道。
看到主人的表情,karl打了个寒颤,汪汪叫着回应,刘羽琦摸着它的脑袋,把猫扔到karl刚刚刨的坑里,慢条斯理摘下手套扔在坑里猫的尸体上,接着,karl开始用旁边的碎土填坑,掩埋这一切。
目睹了这一切的方致身体抖个不停,并不是害怕的抖,而是气得,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怎么会!
虽然隔得太远,对方的声音又不大,他并不能知道刘羽琦说了什么,但他知道,对方一定和之前对自己说的话的语气一样,凉薄残忍。
“karl,去,咬死它,这样又少了一只野猫,它们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呵呵。”
“死了吗?它应该感谢我让它解脱了。”
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方致永远记得她的这句话,记得她随意践踏其他生命的样子,恶毒又冷酷。
方致看着刘羽琦的侧脸,突然有点犯恶心,那种仿佛嗅到了腐臭的肉而产生的恶心欲吐的感觉,令他整个人都很不舒服。
她怎么可以这么变态?心理有病就得治!
他必须揭露她的行径!
完全忍不了!
必须揭露!
要怎么揭露她,是个问题……
方致松开玩偶,趁着刘羽琦还没有离开,快速转身向一楼去,他记得一楼的沙发上有ipad!来到一楼,方致上半身趴伏在沙发上,方致用爪子将ipad勾过来,两只爪子抱着ipad,接着他做了一个壮举……直立行走--
虽然方便拿ipad,但走起来很不方便,歪歪扭扭,时间不等人,他抱着ipad摔了好几跤才适应了点,走楼梯的时候不仅两只爪子拿着,还用嘴巴固定,不让它掉了。
暗道,如果这东西在二楼,他也能少受点苦。
鼻尖冒着汗,终于来到了阳台,他用爪子划开屏幕自动锁,戳开相机,把ipad往阳台外面伸了伸,把karl填坑,刘羽琦站在一旁的画面拍下来,随后拉扯远近镜头,坑里的猫尸有点模糊,但还能看到一些,刺目的红,方致手抖着按下ok,然后又拉近刘羽琦的镜头,拍了几张。
只凭着几张照片没有什么用,别人可以理解为,养的猫死了,主人正在掩埋它的尸体。方致也知道这些证据太苍白,不禁生出许多无力来。
看着照片,方致有一个不好的猜测,如果刘羽琦有虐杀流浪猫的爱好,那么她的园子里……会不会埋了很多这些被虐杀的猫?这个猜想让他皮毛发炸,连收在肉垫里的尖爪都不自觉伸了出来。
可是这些照片要怎么办呢?用ipda拍照还可以,发帖子就不行了,全键盘他的爪子根本弄不了,看到刘羽琦离开,karl也跟着进去后,方致有些低落的看看玩偶叹口气。
怎么办蠢蠢?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再这样下去,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流浪猫会死在她的手里,生活本就不易,还得防备有些人类的恶意伤害。
方致把东西一一拖回去,拿着ipad躺在书房里的猫窝里,滑动里面的app,觉得嘴巴有点干,伸出舌头舔了舔。
咦,想到了。
爪子不行,可以用舌头啊!他打开键盘试了试,竟然可行==
说干就干,方致打开浏览器搜索了本城的一个爱宠论坛,题目为《有人肆意虐杀流浪猫,该怎么阻止她这种行为?》
用人类的口吻表示之前从她的手里救下了一只流浪猫,本以为是她的狗太凶狠,她没来得及阻止才造成的,随后却发现她并不是无意,而是故意这么做,并且亲眼看到她手里拎着一只鲜血淋漓的死猫从屋内走出来,将猫扔到园子里掩埋,手段残忍,心理极其变态。
对方虐杀的是无主的流浪猫,楼主没权利阻止,而且一个人劝阻根本起不到作用,难保她不会变本加厉,希望在这里获得大家的帮助,行为上无法阻止,也希望一起声讨谴责她这种泯灭良知的行为,最后附上他无意间偷拍下来的几张照片,照片可以看出来离得颇远,但仔细分辨的话,还是能看得出来,女人抱臂冷眼旁观的姿态,那条狗填坑的姿势,以及坑里面的猫,它的身上有粘土和脏了的雪以及血。
舌头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点出来,再拼成汉字,方致舌头先从麻到疼再到麻的没有感觉,又酸又僵。
帖子发出来后,果然在论坛里引起了不小的影响,叙述的内容让人不寒而栗,再加上几张证据确凿的配图,帖子迅速被转载到宠物论坛里。
其中同样气愤的还有方致认识的一个人——岳桑。
作为一个猫奴,岳桑常年混迹爱宠论坛,方致的帖子被她看到后,气得眼睛都红了,但是她看到照片后,忽然觉得照片里的女人有点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不由把照片存到了桌面上,继续刷帖子的进展,不得不说人多力量大,很快就有人说出,照片里的环境看起来很高档,通过对比后,推测出来几个本城高档小区的名字。
其中就有嘉月苑的名字,岳桑看到这三个字,福至心灵,瞬间想起来了!
这不是上次她和云溪去嘉月苑遇到的遛狗女吗?就是这条狗,当时她还和杜云溪说,这女人太猛了,养的狗好大只,一脸凶相。
岳桑想起来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杜成渊,没记错话,成渊哥和对方是邻居?赶紧给他提个醒!
岳桑把照片发到杜成渊的号里,并且友情告知,你的邻居是个虐杀狂人,千万不要被她美丽的外表迷惑,保护好灿烂!免得猫入犬口!
杜成渊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岳桑的信息和照片,他开过会回来,已经离岳桑发消息的时间过去很久了,点开消息看到是岳桑的名字时,还诧异了下,她有什么事会找自己?
当看清楚岳桑的话还有里面的图片后,杜成渊眼眸变得暗沉,联想到刘羽琦第一次登门,灿烂战战兢兢的样子,当初还以为是自己把它吓到了,还有第二次遇到她和她的狗,方致的不耐烦和抗拒,似乎明白了当初它的伤是怎么来的。
第一次见到它时,和现在想起那个画面,又有了不同的心境,第一次是陌生生物受到伤害产生的怜惜,现在纯粹是自己的人被欺负了的心疼,回想到它当时的眼泪,杜成渊绷着脸。
助理走进来,就看到杜成渊冷着脸,刚刚开会的时候不是还一脸很满意的样子?怎么忽然就变天了,他正准备汇报一下最近的项目进展,却看到老板忽然站了起来。
“?”助理不明所以。
杜成渊拿起外套,对助理道:“我有事,今天的汇报,你做成ppt发到我的邮箱里,晚上我会看。”
“好的!”
杜成渊不放心灿烂独自在家,他需要亲自确认灿烂还在家里,什么事都没有,那个女人,他也要处理一下。
让一枚定时炸弹和自己住在同一个地方,怎么想都令人感到不愉快。
此时,浏览着帖子的方致注意到时间,把历史记录删除退出了浏览器,放开平板,两只爪子捧着自己的脸按啊按,不仅舌头酸疼,脸颊也好僵。
正在书房做着按摩,门忽然被推开,方致吓了一跳,天色已经有点暗淡,方致微眯着眼,看着站在门那里望着他的杜成渊。
小心翼翼的喵呜了一声,有点疑惑。
怎么了?
虽然知道他应该快回家了,但今天回来的好像格外的早呢。
杜成渊听到方致的声音,那份沉重才松开,不动声色地吁出口气,打开灯,走到乖乖卧在猫窝里正捧着自己脸的小家伙,露出个温和的笑,弯腰将它抱在怀里。
“今天过得如何?”
方致从起床到现在,心情一直很低落,本来还能忍受,但被主人这么关切的声音一询问,鼻头一酸,莫名其妙的想要留点眼泪,好在忍住了,乖乖趴在主人的怀里,蹭蹭他的胸口:“喵呜——”我想你。
超级想,超级想的那一种想哦。
杜成渊也听出了方致声音中的变化,低低地很没有精神,不像任何一次自己回来时的活泼欢快,手上安抚的动作越发轻缓,若有所思的说了句话。
“我会把让你不开心的事情解决掉的,放心吧。”
“……”嗯?
方致有点不明白这句话是在对他说的,还是主人想起了什么别的事情,忽然说了这句,是透过他,对另外一个人说的吧,方致这般以为。
帖子从论坛,转载到了微博,声讨的声音从论坛这个小区域扩大到了更大的互联网平台。
而第二天,刘羽琦的家里,忽然来了一拨物业的人,他们用接到举报,可能存在白蚁疫情的隐患,过来例行检查。经常出入嘉月苑小区的住户一定会看到物业在公告栏贴着橘黄色字体的提醒:有白蚁疫情请立即拨打以下物业提供的号码,以便及时解决和排查白蚁带来的隐患。
刘羽琦住了这么久,自然也知道,不疑有她,自己躺在按摩椅上做着面膜修着指甲,让这些物业在花园里房子里做检查,并没有注意到其中在园子里检查的物业挖了花园的地面后正在拍照,当那些人看到猫的尸体时,均是一脸严肃。
如方致的猜测那般,花园里新旧不一的土壤下,果然不止一只流浪猫的尸体。
这些照片很快出现在网络上,似乎有人故意推波助澜,帖子的内容自然是用物业例行检查白蚁隐患,却发现其中一家住户的花园里,竟然有这么多埋在地下的猫尸,一看身上的伤口,就知道生前被折磨致死。
在这个物业没有站出来发帖子之前,一开始网上有一部分的人说方致发的图片并不能代表这个女人是虐杀不是好心卖掉死掉的死猫呢?
自打这些惨死的猫被发现并拍下来发到网络中后,网上的声讨越来越大,这其中嘉月苑还有一个受害者,直接来到了刘羽琦的家里,因为她看到那些照片里有她的猫,当时看到照片整个人都崩溃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女孩的父母也看到了照片,所有人都很愤怒,去物业投诉,带着亲朋好友来到刘羽琦的花园外谴责。
刘羽琦并不常上网,但不代表她的一些朋友不上网,当发现有关于她的帖子后,震惊之下迅速将帖子截图发给她看,并且表示很不能忍受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接着有人爆料她在住进嘉月苑这样的地方之前不过是个开舞蹈班的舞蹈老师,据知情人透露,刘羽琦的父母都只是普通工薪阶段。
这样一来,就有人表示不解,为什么这样一个普通职业普通家庭的女人却住这么高档的地方?
事件越演越烈,刘羽琦的所有信息被人人肉出来暴露在网络世界,她的亲戚朋友和父母都遭到骚扰怒骂,嘉月苑的住户知道了网上虐猫的女人和自己住在一个地方后纷纷投诉表示不希望有这么一个人和自己住在同一个地方。
刘羽琦更没想到的是,自己虐猫的事情会被披露揭发出来,在自己毫无所觉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关于帖子,杜成渊后来也看了,是他让物业去刘羽琦家检查并且用相机拍了下来,却没想到竟然有那么多被掩埋虐杀的猫。
据说这个女人不过搬来半年而已,整个花园却有三分之二都零零散散埋着这些可怜的流浪猫。
冷血残忍的让所有看到照片的人出离愤怒,无不感到震惊。
有病,这个女人一定心理有病。
杜成渊抱着方致站在二楼阳台,看着刘羽琦花园里的人,因为刘羽琦被打,警察来了,物业也在,那个在照片里发现自己失踪的猫的尸体的女孩也在,她跪在地上用铲子挖开土,一个一个的找,终于找到了她的猫,身体抖个不停,将它抱起来,瞪着一双红透的眼睛,对穿着单薄,头发散乱的刘羽琦吼:“你怎么可以这么冷血!”
她的小q四个月前消失,在没消失之前,她发现小q和一只流浪猫玩的很好,那只流浪猫常常来找小q,它们在花园里嬉耍玩闹,怕它们玩的不痛快,她从来没有去干扰过,后来流浪猫不见了。
然后,过了几天,从来不跑出花园外面玩的小q跑了,她找了很久很久,都没找到,她记得那天晚上,她还遇到了这个女人,向她询问有没有看到一只虎斑猫,向她形容有多大和眼睛的颜色还有四只猫爪是雪白的。
她的回答是什么?
“看到了,和一只脏兮兮的猫跑到小区大门那里了,你可以去那里找找,不过不一定找得到,很可能是跑到外面去了哦。”
抱着虎斑猫身体的女孩回忆到那个画面整个人都气得乱抖,当时和这个女人说了谢谢后擦身而过的那一刻,小q没准正在她的家里关着,或者正在被她的狗撕咬,她闭了闭眼,然后抱着小q站起来,一步步走向狼狈不堪的刘羽琦。
刘羽琦看到她一脸冰冷向自己走来,有些后怕的往警察那里躲藏,嘴里叫道:“你要干什么?!”
女孩走上前,一巴掌挥过去,而旁边的警察并没有拦着。
女孩笑着对刘羽琦说:“我要干什么?我只想问问你,打你,你疼吗?”女孩的妈妈心疼的不行,走上前揽着女儿的肩膀给她揉着手掌,看到小q的样子,也落下泪来,对刘羽琦旁边的警察说:“小张呀,是这个女人先打的我家小雪,大家都看着呢,该怎么做你知道,我先带小雪回去,她情绪太不稳定了。”
“好的夫人。”警察笑了笑,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刘羽琦不敢置信,一下跌坐到冻硬的地面上,你们……
能住到嘉月苑的住户,能有几个是普通人?除了她这个靠着包养住进来的女人,还有谁?
因这件事,不仅连累了背后的金主跟着倒霉,现在她自己也自身难保。
方致设想过刘羽琦会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但这样的下场倒是让他有些出乎意料,比他想象中还要凄惨,最后竟然还被警察带走了。
因果因果,有因才有果。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刘羽琦被警察带走并不是因为她虐猫,毕竟法律上并没有关于虐猫虐狗的相关条例,所以,被带走拘留是因为——殴打他人。
方致也是后来在网上看到的,才知道为什么会被警察带走,心想,这刘羽琦也太厉害了,事情被揭露就算了,恼羞成怒之下竟然还动手打人,打受害者,哎,无法无天!
被抓,该她。
而知道真正内情的杜成渊则没发表什么意见,有时候恶人还需恶人制,虽然她并没有打,嗯,在场的那些人也都知道她没打,但那已经不重要了,大家戮力同心想让她进去,众口一词她打了,那么警察只是依法办事,听取当事人和证人证词,就酱紫。
有时候犯了众怒,后果真的很严重。
另外一件事就是,杜成渊晚上发现灿烂吃东西的时候,似乎不那么自然,且每舔一口,表情就扭曲一分,眼神特别痛苦的样子,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这不禁让他检讨了下是不是自己的做饭手艺有所下降?或者不小心,粥熬糊了?闻一闻,搅动底部看一看,没有糊,味道咸甜适中,没什么异常,接着再次查看了下猫粮的生产日期还有何时过期的日期,综上,好像不是以上的原因?
明明食物一如既往,没有问题,可是灿烂为什么一脸嚼石头的痛苦表情,真是让人忧心啊。
第二天早上,杜成渊再次看到灿烂用食的时候出现特别难受的表情,比起昨天晚上,有越演越烈的驱使,他疑惑道:“不好吃吗?”摸摸它的脑袋。
方致平时偶尔给杜成渊个回应算是宠物和主人之间的乐趣,如果每次杜成渊问一句他都给与准确的点头摇头,他也保不准杜成渊会不会把他当妖怪然后丢弃掉,所以杜成渊这么问的时候,它没有喵呜也没有摇头,只是默默小口抿着碗里的食物,尽量不去动用自己的舌头。
可是还是好痛啊qaq
一定是肿了……他会不会是第一个因为用舌头打字发帖造成伤残的喵?
当时打完帖子,还好,只是觉得酸疼酸疼,晚上吃饭的时候没多想,直接用舌头舔,卷。
卧槽,那滋味,那酸爽,没经历过的,根本不明白不明了……差点让喵流下宽面条泪。
以至于一顿饭用了好久好久才被他啃完,对,是啃==
本来想着睡一觉可能就会有所缓解,谁知道!疼痛变本加厉。
导致现在连个完整的喵呜都喵呜不出来了,好想哭。
杜成渊看方致不理他,而是专心吃东西,揉乱他的毛后说:“一会儿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不不,完全不用,我只是舌头疼而已,方致连忙摇头。
杜成渊看到灿烂理他了,心想,果然对医院这两个字很敏感,看来那里没有给他创造什么好的回忆以至于它这么抗拒,支着下颌看着疯狂摇头后低下头吃饭的灿烂。
“难道是腻了这种吃法?”杜成渊陷入沉思,看看眼神纠结痛苦,吃一口就变得嘴歪眼斜的灿烂,那画面太美,令人不忍直视。
杜成渊说完,起身离开。
方致本来还想着主人能安慰安慰他,好歹他也是个拯救这片流浪猫的英雄,虽然是无名英雄,没想到主人只是言语上慰问了两句就走了……走了!
伤心!
兀自低头艰难的吃着自己的食物,方致这会儿不仅舌头疼,连心都有点疼了。
过了一会儿,杜成渊从他所在的餐桌擦身而过,去了厨房,哼,不理我算了!自虐般埋首凶狠状用餐,随后疼得呲牙咧嘴,牙呲目裂……
去而复返的杜成渊从厨房里走到方致的面前,方致疑惑的抬头看杜成渊,绷着脸嘟着嘴,像只鼓囊囊气呼呼的小金鱼,接着看到了主人手里的……奶瓶?
杜成渊笑眯眯的看着方致,晃了晃用热水烫过,清洗好的奶瓶,里面有冲好的米粉奶,宠物专用,之前也有给方致冲这个,偶尔一周吃个两次,但没有用奶瓶,这奶瓶当初还是方致受伤住在医院的时候,他在医院里用的那个,它伤好后,护士把属于他的东西都打包给了杜成渊,自然包括它用过的奶瓶,出院之后,在家一直没用过,被杜成渊收在属于方致物品的小橱柜里。
奶瓶两边有握的地方,和一般婴儿用的奶瓶没什么两样。
杜成渊把温的米粉奶晃了晃,抱起餐桌上的方致,上楼。
来到二楼,杜成渊没有去书房,他把方致放在书房里的猫窝拿到了二楼大厅的窗台上,那里有阳光还有一丛丛冬天开的花,他把方致放到猫窝里,然后把奶瓶塞到方致的怀里,猫窝里有毯子,杜成渊把毯子卷起来垫在方致的身后,方致木愣愣的抓住被塞到怀里的奶瓶,接着杜成渊把奶嘴戳到了他嘴里,方致下意识一吸溜,嗯?
好像没那么痛啦……
方致忘情之下,高兴的一咧嘴,牵动腮部肌肉,表情从笑到扭曲,一个爪子扒着奶瓶,另一个爪子揉着脸,不让自己笑,慢慢的吸溜奶瓶里的米粉。
杜成渊看到方致吃得挺好,也没再露出那种比较令人难受的表情后,满意的笑了笑,眼神瞥到大厅放置的钢琴,神色忽然变得淡淡的,专心喝米粉奶的方致没有注意到这细微的变化。
杜成渊顿了顿后,从善如流的坐到了钢琴椅上,摸了摸琴盖,眼脸微垂,星眸半掩,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剑眉微微扬起,嘴角勾了勾,掀开琴盖,转而看向窗台上目不转睛注意着他一举一动的小家伙。本来放置没注意杜成渊,但是当他走到钢琴那里时,方致就精神奕奕起来,睁着大眼睛望着他要干嘛。
笑道:“我等灿烂你吃完再去公司,趁这个功夫,给你演奏一曲。”好久没碰过。
杜家的孩子都要学一种乐器,这是偏好古典文艺的杜母要求的,杜成渊的大哥选得是萧,小妹杜云溪选得是古筝,只有杜成渊没得选,杜母给他挑的钢琴,说是磨一磨他的性子,小时候的杜成渊比较顽皮,后来认识杜成渊的人可能没人会把顽皮俩字贴在他的身上,但他小时候的确是大院里出了名的小魔头,曾经不止一个家长带着孩子来找杜母讨说法,杜母对孩子一直是放养政策,自由发展,不是说她太过和蔼,而是她不想管头管脚,反倒让自己没了品茗看书写字的时间,她是个独立有着自主意识的女性,不喜欢把全部的心思放在家庭里,她希望照顾家庭的同时给自己留出一点私人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大儿子自小都是个有约束力的,学习有规划有章程,同时也懂得劳逸结合,自制力一直强于别人,没让她操过什么心,没想到二儿子惯会惹是生非,三天两头让人家长来家里告状,光接待来讨说法的都消磨掉她一半的私人时间,这还能由着他的性子来?
钢琴最磨性子,要想玩,好,等到什么时候过了10级,且能保持全年级前三的位置,随便你玩,我不再插手你的事情,话说得很明白。
杜母让孩子学乐器并不指望他们在这个领域有什么成就,所以从未特别要求孩子去考级,然后死命给我练,不管是学习还是学乐器,都让他们自由选择,至于什么时候练,你可以十天半月想起来去碰一碰,也可以每天都去,因心情而定,只要你觉得这使你快乐,高兴。
只有杜成渊因为太过调皮捣蛋,为了约束他,杜母搞了个特殊,给他布置了这么个要求。
杜母向来说一不二,小时候的杜成渊家里谁都不怕,只怕一个冷眼就能让他冻住的老妈,显然只有听命的份儿,家里老妈就是总司令,加之当时年龄小,根本没想过要抗旨,唯有苦着脸接令。
一开始杜成渊觉得弹琴太枯燥没激情不好玩,比起钢琴,他当初都跟杜父商量好了,学弹吉他,没想到最后被杜母扼杀在萌芽中,所以杜母给他布置的要求,他都是当任务来执行,只想快点过了十级,就解脱了,然后重新学吉他。
于是,开始了一门心思放学回家练钢琴的日子,持之以恒,连学琴都有股狠劲儿呢。
然而等他高一的时候终于过了钢琴十级,并且成绩也保持的很稳定后,他反倒不觉得钢琴枯燥,对练吉他的心思也淡了,没再提过,并不是说他开始热爱钢琴迷恋音乐,只是觉得弹钢琴也挺好的,仅仅如此。
自己关在家里练琴,没了捣蛋的机会,杜母也有了自由的时间,简直双赢,最大的赢家虽然是杜母,但也不能说杜成渊就没有收获了。
就像现在,方致已然为之着迷。
方致听着琴音流泻而出,明明不知道是什么曲名,但却觉得很熟悉很熟悉,这音乐就像刻在他的心上,乃至身上每一个细胞,如流淌在他的血液中般,每一个音符都牵动着他的神经,令他触动,沉醉。
超级好听!
主人好厉害!琴弹得好棒!
方致完全听得呆掉,要不是奶瓶快掉了,他连吸允的动作都能忘记,扶好奶瓶,无意识吸了两口,再次沉迷到里面。
是真的好听,给人说不出来的温暖的感觉,像是夏日的一缕凉风吹来般舒服,麦浪翻滚,知了蝉鸣,冬日阳光照在身上,嗅到的花朵清香,令人舒缓放松,并感到生活原来如此美妙神奇。
一曲终了,杜成渊的手轻轻收回来,似笑非笑的眼眸重新落在方致的身上。
看到竟然还有半瓶没喝完,挑挑眉提醒道:“再不喝都要冻成冰镇奶酪了。”
方致忍着肿痛的舌头,丢开奶嘴,赞叹道:“喵喵喵——”好听,前肢环着瓶身,两个猫爪嘭嘭合在一起,拍了拍,情不自禁的为主人鼓掌。
优雅的演奏,特别的曲子,连他这个上辈子的钢琴家都忍不住赞美呢,哼唧。
杜成渊自然不知道它哼唧什么,而且因为它两只爪子合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牢牢抱着奶瓶,生怕他拿走似的,杜成渊合上琴盖,看看手表上的时间,点了点表面对方致道:“我快要迟到了。”
方致觉得主人好扫兴,前钢琴家在夸你,竟然不跪谢,还打岔,真是令喵烦躁,烦躁归烦躁,吸溜吸溜,开始猛喝奶。
杜成渊走到方致的身前,想起刚刚小家伙呆住的表情说:“看来你很喜欢这个曲子。”
方致含.着奶嘴,没空回应他,两只大眼睛牢牢看着杜成渊,眨巴眨巴眼睛,圆脑袋微微上下点,努力表达:是的,我很喜欢。
“嗯,我也很喜欢,这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作的曲子,他在音乐上很有天赋和造诣……他很棒”说到这里,语气停了停才接着道:“看来你和我一样有品位。”杜成渊幽了一默。
方致翻翻白眼,杜成渊刚好看到这包含鄙视的眼神,好笑不已,忍不住伸手指戳了戳方致的肚子,用餐进行到最后阶段,方致表示,肚子饱饱的,一戳一戳,很不舒服耶,喵呜!
其实,方致比较好奇这个很有才华的人是谁?听主人的语气,两人好像关系不错的样子,至少是主人认识的人。
既然是主人认识的,那么以后他也能见到对方吧?好期待。
只听了一首钢琴曲,方致已经决定做作曲者的死忠粉了,很认真的说,不是路人粉随便爱一下的那种哦。
对于方致昨天晚上到今天的诡异变化,虽然改用奶瓶后,状态好很多,但杜成渊并不能放心,看着方致吃完后,用手掌把他托起来,决定还是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
方致不知道杜成渊要带他去医院,知道他时间不多,赶着去公司,正准备贴心的跳下来,自己去玩,让杜成渊安心上班,但他蓄势待发的姿势被杜成渊识破,拿着奶瓶还抽空按住他说:“别动。”语气坚持不容置喙。
方致不明所以,但还是听从了主人的命令。
我的主人心思好难猜,想做一只体贴的喵都不给个机会,宠物这个职业,其实并不简单呐,方致舒舒服服窝在杜成渊的手上,叹了口气。
杜成渊听到手里的小家伙莫名其妙叹气,从托的姿势换成揽在怀里,捏了捏它颈脖上的肉肉。
“小小年纪,一天到晚叹个不停,灿烂这俩字是不是该换成——忧愁?”
“……”方致绷脸。
“忧愁忧愁,还挺顺口。”杜成渊故意道。
方致不满的喵呜,一点都不顺口好吗?
还是灿烂好听一点,叫忧愁的话,感觉好苦涩的样子,我不喜欢啊。
方致以为杜成渊是认真的,仰着脸喵呜喵呜抗议,用爪子攀着主人的胸膛,竟然一爬一爬,叫他爬到了肩膀处,下肢还在杜成渊的臂弯处踩着,上肢已经攀到了肩膀,杜成渊怕它摔倒,手臂往上移了移,固定住它。
方致稳稳的趴伏在杜成渊的肩膀上,脑袋凑近他的侧脸,用毛茸茸的脑袋蹭蹭杜成渊,小声地道:“喵呜”我不要换名字,我已经开始喜欢灿烂这个名字了啊。
杜成渊刻意不去理会它,想看看灿烂下一步要干什么,反正他是知道它在着急,虽然不清楚具体在着急什么。
方致喵呜喵呜凑近杜成渊,蹬着腿,用猫爪子摸杜成渊的脸,然后伸头用舌头舔了下。
舔人的那个倒是先愣住了:嗯??我在干什么……
杜成渊感到一股湿热滑过,逸出一声笑,扭头看一双眼懵懵懂懂,眼神清澈无比带着点傻气的灿烂:“你这是在非礼我吗?”
哎?谁非礼你了!
方致本来正在震惊刚刚自己做了什么!听到主人的话,故作镇定的收回猫爪子,哼哼唧唧将脑袋耷拉在杜成渊的肩膀处:“喵喵喵~~~”是不小心!
本来没有要舔主人的脸啊,只是想摸一摸就好,但……嗯,真的是不由自主,下意识就伸出舌头,凑了过去……方致想到这里,窘迫不已,很不好意思的趴在自己毛茸茸软丢丢的双爪上,埋脸。
我到底在想些什么!
杜成渊没再取笑方致,来到一楼后先去厨房把奶瓶清洗干净,归纳好,期间方致从半个身体,变成了整个身体都趴在杜成渊肩膀处,连杜成渊洗奶瓶的时候,都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他……完全忘记了要下来,一直在回想刚刚自己的举动,脸越来越红,热气腾腾,没了最初的淡定,被羞赧包围的密密实实。
杜成渊把肩膀上发呆的方致揪下来放到玄关处的壁柜上,拿起旁边挂着的外套,穿上,换好鞋子后,重新把方致抱起来,打开门一同向外面走。
感受到外面的寒气,方致才回过神,脑袋左右扭着看来看去,啊咦?
为什么要把我提溜出来?
不会是要把我扔了吧?
我只是舔了一下啊……
主人,雅蠛蝶!
方致不知道杜成渊的意图,胡思乱想,越想越忐忑,没功夫继续害羞,火烧屁股般往杜成渊的大衣里窜,钻啊钻。
杜成渊从屋里出来,到车库的这个过程里,方致一直在钻,最后等杜成渊坐到车里的时候,他也如愿以偿窝到了杜成渊的大衣里,扭了扭身体,换个能看到外面的姿势,只从衣服里露出个小脸在外面,衬得两个蓝眼睛越发的大,且蓝如海水,亮如星辰。
杜成渊低头看严肃脸的方致,无奈的弹了弹方致的脑门:“怎么这么像只老鼠。”一刻不安分,想到之前邵瑜说它像狗,还有散步的时候跳的跟只兔子似的,玩雪的时候还cos土拨鼠……嗯,他这到底是养了只什么猫?
钻到衣服里的方致终于找到了点安全感,他已经决定,一旦主人要把他揪出来,他就死死扒住主人的衣服,绝对不松爪子!
所以坐到车里的杜成渊准备把方致拎出来放到旁边的副驾驶座,最后发现这家伙劲儿蛮大,死死勾住里面的毛衣,另一只爪则勾着外套,均不撒爪,杜成渊怀疑自己再扯下去,毛衣会被他勾串线,只好作罢。
于是,方致如愿以偿。
方致就这么窝在杜成渊的衣服里只露着个小脑袋一路到了宠物医院,等他透过车窗,扭着脑袋看到熟悉的医院大门后,方致囧了。
他!一!直!以!为!主人要把他弄到荒无人烟的地方给丢掉,竟然是来给他看病啊,这大起大落的,瞬间从心痛到甜蜜,犹如过山车般生活真是→甜蜜的折磨。
嗬嗬,他的主人真是太含蓄了……一路一语不发就算了,走之前也不说是去干吗,害得他这一路胆颤心惊,从头皮凉到尾巴尖,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气人!
不,是气猫……
嗳,气人好像也没错,毕竟自己芯儿是个人……哎,算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这一次杜成渊拎他出来,便毫无阻力的将猫给拎了出来,方致安分的被杜成渊拎到怀里抱着,心里还在想着我的主人太气人太气人太气人,身体已经自动自发的开始蹭蹭蹭,恨不得噌到主人的胸膛里……
啊擦,又联想到了邪恶的东西,打住。
杜成渊揉揉灿烂的毛,看着怀里的小家伙若有所思道:“你这脾气真是……一会儿阴天转晴,一会儿又晴转多云,不消一刻,比天气变得都快。”刚刚还绷着脸的家伙这会儿噌起人来真是没个完了。
方致心里哼哼,还不是您,来医院就来医院,玩什么神秘!
方致一不小心哼出了声:“喵呜哼!”
杜成渊顺毛的手顿住,屈指弹了一下方致的脑门:“你啊。”没接着说下去,抱着他进了医院。
熟门熟路的找到之前给方致打疫苗的医生。
医生还记得杜成渊,自然也知道他怀里的小家伙,热情的跟杜成渊怀里的方致打招呼,然后接过方致,放到诊疗小床上,杜成渊抚着方致的背部,怕它受惊。
“这次是怎么了?”
“你检查一下它口腔,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最近吃饭不怎么自在的样子。”杜成渊把自己观察到的如实告诉医生。
医生用扩口器撑开方致的嘴,无影灯照了照,对杜成渊说:“应该是舌头红肿造成的用餐困难,没有什么大碍,等过几天消肿就好了。”说完去冷柜夹了一小块冰放到方致的嘴里。
冰冰凉凉的触感先是让方致激灵了一下,然后他发现肿胀疼痛的舌头似乎没刚刚那么难受了,舒服的合上嘴,微眯着眼。
杜成渊问道:“每天给它敷冰块?需要用药吗?”
医生摇摇头,摘下手套放到垃圾桶里说:“一点点小毛病,不用动不动就用药,回去一天三次给它含次冰,少吃发性食物,尽量清淡,多喝水,平时注意点,很快就能消肿。”
嘴里含着冰块的方致被杜成渊抱回车里。
杜成渊把它放到副驾驶,看看时间,送它回去再折返回公司的话,估计会议就要迟到了,转脸看看闲适无比窝在座位上的罪魁祸首,决定今天就让它跟着自己去公司好了。
方致紧绷的神经直到看到宠物医院的门后就松懈下来,这会儿窝在车速平稳的车内,整个喵都昏昏欲睡,眼皮直打架,最后瞄瞄专心看车的主人,既满足又安心,决定顺从本心,睡一会!
就这么沉入梦乡。
杜成渊抱着方致进入公司的那一刻,先是前台两位小姐表示了诧异,虽然很快就恢复了完美的礼仪,杜成渊礼貌的点头越过,面无异色的来到办公区域。
女士们皆是双眼晶晶亮看着猫,男士睁大眼睛看着boss兼偶像以及——猫。
神马情况?
boss今天为何抱了只猫来公司?
和这次的会议有关?
颇有深意啊……在暗示什么?!
这次洪洞娱乐天地的主题设计难道和猫有关?可是没记错的话,对方要的是海洋主题啊……
深谋远略的boss连实物都抱来了,看来在考验大家!
考验来的太突然,大家表示……简直热血沸腾啊!
等到杜成渊进了办公室,关上门,脸上的淡定才有所不同,他轻轻地把还在沉睡的方致放到旁边的沙发上,感觉温度还可以,便没有去拿毯子。
助理知道boss来了后,将整理好的工作行程拿在手里直接推门进来,刚准备喊,就看到boss对他做“嘘”状。
“??”
杜成渊示意沙发上有情况,助理看boss认真的神色,还以为有什么大人物在,立即换上庄重严谨的表情转过身,仔细一看,什么人都没有,咦?再看看,嗯,确定没人啊……
哦,不对,有一只猫……
一只猫而已,boss你不用这么谨慎吧!
似乎是看出助理略显纠结的心情,杜成渊脱下外套挂好,说:“它在睡觉,不要吵醒它了。”刚吃过早饭没多久就睡,看来昨天晚上没休息好。
一脸正色的说着体贴的话的boss。
好吧,boss竟然有这样的一面,反差萌什么的,简直了。
助理声音轻轻的将行程重要的部分大致报备一边后开始整理一会儿boss开会要用的东西,办公室除了一只猫偶尔翻身的喵呜声,只有两人轻轻的对话了。
等到杜成渊和助理出去后,办公室只剩下一只呼呼大睡的灿烂。
灿烂这一觉睡得香甜,迷迷糊糊睁开眼,伸个大大的懒腰,伸展开身体,慵懒的抬起猫爪揉揉眼睛,这才悠悠睁开眼打量周围。
……
嗯?
什么地方?
为什么不是在家里……
!
主人把它送人了?!
刚睡醒,思绪还有些混乱跳跃的方致这会儿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个可能。
一定是趁着他睡着的时候送的!
太阴险卑鄙了!
心好痛……qaq
方致一跃而起,站在沙发上团团转,心里又气又急。
任谁一觉醒来发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难免慌乱不知所措,外加方致现在的身份,已经对杜成渊产生依赖的他,有一个词形容的很贴切,心慌意乱。
“喵呜——”声音有令他都诧异的凄楚慌张。
方致从沙发上跳下来,稳住慌乱的心情,蓝蓝的眼瞳开始仔细打量四周,好像是办公室?装潢不赖,银灰黑白三种颜色搭配,严谨中透着浓浓的未来感设计,简洁明亮。
但方致没空欣赏,他跑到办公室的门前,爪子扒拉了两下,没有扒拉开,改为拍打,微弱的力量在这扇门前就像个笑话,如投在湖中的小石子,小石子还会有一圈圈涟漪,而他连个鬼都没惊动,不禁令他有点心灰意冷。
意识到自己的渺小,实在……是让人愉快不起来。
无能为力之下,方致开始仔细的打量查看周围的环境,希冀能找到点什么有用的线索,他围着办公桌转了一圈,顺着椅子跳到桌面上,视野变得开阔,看到后面一排排的书架,除了一些标着编码的资料夹外,就是一些关于建筑的书籍。
然后,方致发现,这里有令他熟悉的味道,属于那个人的味道,令他安心。
宾果!
嗯……
方致在心里惊讶了下,难道主人带他来公司了?
这是他的办公室?
太有可能了!
谁送只猫会送到别人工作的地方!
我的主人送别人猫,绝对不会干这么蠢的事儿!
想到此,方致感觉自己又坐了一趟过山车,比早上更加的惊险刺激,蹲立在桌面的姿势让他抬起猫爪按住自己心脏的部位,做心有余悸的样子,闭着眼睛道:主啊,我这么脆弱,就不要每天这么玩我了,可以吗?嗯,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虽然猜测□□不离十,但方致还是迫切的想要见到主人,这样才能彻底的安心,不然心慌慌是避免不了。
好不爽,陌生的地方,最想见到的人却不在。
混蛋主人,不知道他家的猫很没安全感吗?一会儿一定要狠狠的给他一爪子!
胡思乱想的方致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渐行渐近,机敏的从办公桌上跳下来,躲在下面,门把被扭开的声音,接着有人走了进来,然后放了什么东西在桌子上,趁着这个功夫,方致艺高人胆大,像只肥老鼠一样迅速的瞅准位置,窜了出去!
等到方致跑出办公室,看到的不是印象中的格子间,如果没有电脑的话,更像是休息室,柔软浅青色沙发,电脑桌不是棱角分明的方桌,而是弯弯曲曲的一长排,也有围个圈的,大家错落有致的坐在属于自己的区域,有的桌子上放着绿色防辐射小植物,电脑上卡着小玩偶,真正的休息区就在另一头,方致贴着墙壁小心翼翼的过去,正有人靠在一起喝茶聊天,也有人歪在软沙发上聚精会神对着笔记本不知道干什么,方致发现所有人的穿着都是非常舒服的便服,没有衣装革履,也没有套装高跟鞋,放眼望去,不论是壁纸还是小小的吊饰还是沙发和桌椅摆件,充斥着清新感的现代设计,令人感到舒缓又放松。
真是棒。
主人的公司好有爱,方致挺挺胸膛,与有荣焉的感觉。
直接忽略了这有可能并不是主人的公司这个点,嗯,盲目的简直可爱。
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一团白花花的东西,目睹到早上boss抱着方致的同学们,迅速辨认出,这就是那只!
那只被boss抱在怀里的猫!!
被方致一身华丽的皮毛加上萌萌的外表萌到的某女员工,嘴里“喵喵喵——”的靠近靠着墙一脸“你别过来”不耐烦状的方致,不是方致不耐烦,而是他那张脸已经从楚楚动人幼崽模式渐渐发展成“老子酷炫吊炸天,愚蠢的凡人都给老子滚”的霸道总裁冷酷脸。
想一想,一只每天顶着霸道总裁冷酷脸的猫伸着爪爪要主人抱的样子……
女员工脑补了下boss抱起这只小猫猫的画面,不要太萌!
方致没到女员工的怀里,躲过捕捉,没头没脑的向右边跑,边跑边扭头看了眼一脸善意的女员工。
不好意思,除了主人,还不习惯别人抱我,喵呜。
有点小原则的方致鼓着脸收回脑袋准备继续寻找主人之路,并没注意到一行人正从他的对面走来,于是,刚收回脑袋加速完成的方致一头撞在了领头一人的腿上。
方致疼得脑袋生疼,因为碰撞,导致舌头也连带感到了震动,从里到外都疼了个透心凉心飞扬。
“喵呜——”疼疼疼疼!
方致趴在地上,爪子抱着脑袋,眼泪花哗啦啦。
杜成渊蹲下来拎起方致,一手托着方致,一手给他揉着脑袋,无语道:“你到底是不是猫?怎么迟钝到连路都不看?”学什么守株待兔的那只兔。
女员工刚刚脑补的画面就这么出现了,维持着淡定,冲路过的boss笑笑,淡定的转过身找自己的同伴,等到boss一行人离开后,女员工西子捧心状倒在同事的怀里。
“此生圆满矣。”
“那你去死吧。”
“太没有爱了!”
女员工们的对话还在继续,方致眼泪婆娑的抬头看向突然出现的主人,眼泪流的更加凶猛,不由自主滑下的泪水。
他不是故意要掉眼泪的,完全是眼睛自己要流,他也没办法啊。
杜成渊看到的就是抱着脑袋的小家伙眼泪汹涌的小可怜样,委屈巴拉的将你望着,再冷硬的心都要为之一软,动作不禁越加轻柔,开完会的众人四散离去,杜成渊抱着方致回到刚刚他睡觉的地方。
“喵呜——”你去哪里了qaq
连声音都含着无尽的委屈和可怜。
杜成渊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醒了,刚刚撞疼了?”
“喵呜——”嗯啊,疼死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流眼泪啊?反正不是因为你流的。
如果杜成渊能听懂他的话,一定会淡淡的反驳:“怎么不是因为我流的?你撞了我,疼得流眼泪,不也是因为我?呵。”
方致脑补了下主人听到他的话而反驳自己的样子,默默闭了嘴。
反正……我说不是就不是!
一只脑补过头的猫,自己跟自己杠上了。
难得除了周末的中午外能和主人在一起,方致安分的窝在办公桌上看着主人凝神忙碌的样子,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这一点,方致完全认同。
不过方致觉得,不论是认真工作,还是支着下颚在书房悠闲的看书,或是偶尔对他投来一抹似笑非笑仿若洞悉一切(特指偷吃的事情)的笑意,主人简直没有一刻不帅!
所以这会儿方致再次被帅气逼人的主人给迷住了还不自知。
杜成渊抽空看一眼方致,就看到瞪着俩猫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绷着嘴木着脸,傻傻分不清楚的灿烂。
杜成渊对于这样发愣的灿烂已经习以为常,无奈的轻轻摇了摇头,继续埋首工作。
这么傻,到时候去了陌生的地方,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子。
杜成渊过几天要出门一趟,不放心灿烂一个孤零零的在家里,虽然有钟点工给它解决一日三餐,但晚上自己不在,小家伙肯定会不习惯,杜成渊早已打点好,决定把灿烂暂时寄养在朋友家里几天,虽然有了解决的办法,但总归是有些舍不得小家伙,担心它吃不好睡不好,小家伙到时候去了陌生的地方,会不会认为他不要它了?
思来想去的杜成渊不禁心内感慨,养宠物跟养孩子也没什么区别了,总之,两样都不是个能省心的差事罢。
快乐有之,忧愁亦有之。
方致其实在杜成渊侧过脸看向他时已经回神,回神后顿觉这样子被迷住的自己有些傻缺,只好维持住发呆的表情装作我只是在梦游而已,真的不是被你迷惑到了才没醒过神……
等到杜成渊收回目光,继续专注于手下的文件里后,方致才长出口气,接着慢吞吞垂下了脑袋。
屋内的温度让方致感觉很温暖,但还是习惯性的把四只爪子都埋在身体下面,这样看去,方致将圆滚滚的身体缩成了一个立体的球状,加上猫爪都收到了身体里,低下头的他,完全看不出来是只猫,圆润的像只刚充好电的电暖宝。
邵瑜进来的时候,先被杜成渊桌子上的一抹白吸引住,心中暗暗取笑道:没想到杜成渊这家伙还买了这么少女的电暖宝,哎呀呀,一不小心就发现了好友的隐秘爱好!
抬眸望去的杜成渊看到邵瑜一脸诡异笑容看他,捏捏额角说:“邵大律师这笑容是不是用错地方了?”
邵瑜笑而不语的靠近桌子,随手抱起桌上的白球,笑哈哈的对杜成渊说:“没想到你还有一颗少女心,竟然买这么卡哇伊的电暖宝。”自以为发现好友一个不得了秘密的邵瑜笑得张狂。
方致知道有人进来,但缩着脑袋和爪子还有尾巴的它懒得动,闭目养神,谁知道,对方竟然突然把他给抱了起来!
什么叫躺着也中枪,这就是!等一下!他应该算是蹲着也中枪!
嗯,他刚刚是半蹲半趴来着。
邵瑜抱着热乎乎的方致,并没有立即发现异常,手轻捏了下手里的“电暖宝”说:“还挺热乎,你不暖,我就先拿着暖了。”手感不错哦。
杜成渊先是被邵瑜的前一句话弄得莫名其妙,听到第二句的时候,已经是无言以对,看到邵瑜手里不为所动装电暖宝的灿烂,杜成渊静默不语。
每次都能不经意间招惹到他家灿烂,不得不说,也是一门特长……
看好友不言不语,邵瑜只当是戳破了杜成渊隐秘的爱好,对方不好意思!自动自发的抱着“电暖宝”坐到对面的沙发上,将“电暖宝”放到怀里对杜成渊说:“刚刚结束一场谈判,看看时间,正好到了饭点,谈判的地方离你这里挺近,就来和咱们杜大大拼个桌。”
杜成渊合上手里的文件,要笑不笑的点破:“确定是拼桌不是单方面蹭饭?”
邵瑜含蓄道:“朋友分那么清楚干什么。”
杜成渊点点头:“也好,那我就让助理再添一份外卖,今天中午吃盒饭,不用跟我见外。”
邵瑜嘴角抽了抽:“怎么我一来,就吃这么“丰盛”?简直受宠若惊。”
杜成渊笑了笑,淡淡道:“你要学会习惯。”
邵瑜噎住。
本来邵瑜以为杜成渊只是说说,也没当真,所以看到杜成渊拿起电话说了盒饭的数量还问他喜欢什么菜色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还真吃盒饭啊?!”语气诧异不已,什么时候他们杜大大,这么勤俭节约了?
杜成渊看看邵瑜手里面的灿烂,说:“不要太客气了,一份盒饭,我还是请得起的。”
其实他只是不想灿烂跟着他们折腾来折腾去,在办公室吃的话,灿烂应该会舒服一点。
我当然知道你请得起,邵瑜滑下三根黑线,依旧有点不相信说:“你不会是和周助合起火来蒙我呢吧?”
“你想太多。”
正在邵瑜有点摸不着头脑的时候,他手里的电暖宝忽然膨胀起来,邵瑜一愣,电暖宝活了?!下意识把“电暖宝”随手当皮球一样扔了出去,后背紧紧贴着沙发背,一脸的崩溃。
杜成渊打完电话已经站了起来,看到邵瑜把灿烂扔向这边,快速伸手接灿烂。
灿烂喵呜一声,稳稳落在杜成渊的手里。
邵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饶是他在法庭上身经百战,也被灿烂这一变身给唬得白毛汗都出来了,要不要这么吓人?
“卧槽,什么情况?!”这是邵瑜自进入社会后,第一次爆粗。
第一次就这么献给了灿烂,灿烂知道的话,一定会很得意。
很值得纪念呢。
接住灿烂的杜成渊顺着灿烂的头顶往他背部一下一下的顺着毛,灿烂并没有被邵瑜惊到,反倒在得意把邵瑜吓得不轻,甩着尾巴仰着脸,求表扬,杜成渊揪了下方致的尾巴:“下次不准这么玩了。”
没有得到表扬反倒被警告的方致很不开心,不满的“喵呜——”一声。
为什么呀!
杜成渊顿了顿,对怀里的小东西说:“要确保自己安全的前提下才能恶作剧。”
方致醍醐灌顶,从不满变作虚心受教状。
邵瑜看着一脸君子坦荡荡的杜成渊,又看看仰着脸崇拜状看自家主人的灿烂,什么电暖宝!
这不是杜成渊家的猫吗?!
它怎么在这里?!
合着,根本没什么劳什子的少女心!
他怎么说杜成渊今天有点反常,他都这么直白的“出言不逊”了,对方还岿然不动,反常的沉默……
果然事出反常必有妖,自己竟然大意了!
好想哭的邵瑜拍着胸口压惊,最后手支着膝盖蒙着脸叹息:“我一想到你过几天要把它放我家,我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哪是猫,简直是爷,不,祖宗!
杜成渊感觉到手里的小家伙柔软的身体在邵瑜的话音落下后,变得紧绷,抱着它坐回椅子上,和它对视,耐心地解释道:“我过几天要出远门,不放心你一个在家里,会把你放在他那里几天,只是暂时的,等我回来,一定第一时间去接你”语气顿住,接着保证道:“下了飞机就去接你。”不管它听不听得懂,杜成渊下意识想要对灿烂做个解释,不说清楚的话,总觉得不太好。
邵瑜抬起脸,崩溃状:“我觉得你应该说一些话安抚安抚我,毕竟我比它脆弱……”
杜成渊看向邵瑜,郑重道:“过几天,我家灿烂就拜托你了。”
被无视的邵瑜,看看杜成渊怀里很不情愿的灿烂,认命的点头,未来几天一定不会好了……
心灵受创的邵瑜无心在此用餐,拿着盒饭走了。
灿烂吃着主人给他夹的菜,轻轻地舔着面前的清粥,心情不太愉快。
喵呜——
不想和主人分开啊qaq
知道了这件事后,一整个下午,灿烂的情绪都很低迷。
杜成渊察觉到灿烂的状态不怎么高涨,但灿烂并没有来打扰他,反而很乖巧的自己窝在沙发上,团成个雪团,眼神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杜成渊从灿烂的眼神里看到了……依依不舍。
哎……
杜成渊在心里叹口气。
下午下班,杜成渊抱着方致坐电梯直达地下车库。
方致不知道主人什么时候出远门,直觉希望不要太快,他需要有个缓冲。
杜成渊坐在驾驶座,刚把灿烂放到副驾驶,灿烂就不安分的跑到他的腿上,仰着小脸喵呜喵呜。
一脸的我不要一个人在副驾驶,我要和你坐!
杜成渊看到灿烂仰着脸双爪放在他的腹部,水蓝水蓝的眼眸里仿佛有一层薄雾,楚楚可怜,让人不忍拒绝,杜成渊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随它去了。
方致得寸进尺,爬呀爬,重新爬到了杜成渊的衣服里,仰头看杜成渊,杜成渊底下头,凑近方致,方致亲昵无比的仰头舔了舔杜成渊的下颚,表达自己的不舍和依赖。
温热湿润的触感,杜成渊揉揉灿烂的脑袋,勾勾嘴角,抬起头看路况,打方向盘,踩下油门。
“回家。”
“喵呜——”嗯啊。
回到家,杜成渊先把方致从衣服里抱了出来,然后才脱外套,谁知道灿烂看他把外套脱了后,迅速从壁柜上探出半个身体,两只猫爪就伸了过来,杜成渊怕它摔下去,连忙用手接住,看着它,语气淡淡中带着训斥:“摔下去,可有你疼的时候。”
“喵呜——”不会疼。
因为有你在,所以我才什么都不怕,嘿嘿。
那句喵呜里充满了对主人的信任。
声音娇俏缠人,双眼直直凝视着你,杜成渊狠不下心真的给它来下重的,只得轻轻敲敲他脑袋算作惩戒,无奈的抱着他向客厅走。
伸伸爪子蹬蹬腿,半个身体趴在杜成渊的肩头,这样自己的脑袋就离主人更近啦,哈。
杜成渊肩膀上顶着个不算轻的小家伙,从一楼来到二楼,回卧室,准备先洗个澡。
杜成渊来到卧室后,想把方致揪下来,但这家伙又来牛皮糖那一招。
杜成渊微垂眼脸看着它说:“灿烂,我要去洗澡,下来。”
本来还想继续黏一会儿的方致很不开心,从车里下来后,他就打定主意这几天要跟主人形影不离,毕竟马上就要被送走了,还不让我抱抱你?哼!
但听到主人要去洗澡,再不情愿也得下来,只好松开爪子,忍杜成渊拎着它,把它放到了猫窝里。
其实你洗澡,我也可以跟着进去嘛,顶多我蒙着眼睛在里面等你洗好,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真是哒。
杜成渊不知道方致在吐槽他,拿了要换的衣服,进了浴室。
方致一个躺在猫窝里,看到旁边的蠢蠢,忽然悲从中来,嘴里哼哼唧唧拉住蠢蠢的胳膊扯到猫窝里,然后抱住蠢蠢的脖子,埋到它的怀里,蹭蹭。
“喵呜——”我不想去别人家里qaq
“喵呜——”蠢蠢,你和我一起去吧。
“喵呜——”蠢蠢,我们好可怜呀,就这么被主人抛弃了。
越想越悲伤,越想越可怜,把自己脑补成了卖蘑菇的小男孩,还给杜成渊编排了一堆莫须有的罪名,其中有一句被他在脑海里自动加粗——无情的人!
抛弃了我和蠢蠢,说他无情,不对吗?
方致抱着蠢蠢在奢华的猫窝里滚来滚去,刚好蠢蠢是橙黄色的,而方致是纯白色的,它这么抱着蠢蠢在黑色丝绒的圆形大猫窝里,真有点煎荷包蛋的感觉。
杜成渊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逗趣的画面。
他其实早知道灿烂并不是讨厌他给它买的那个玩偶,因为每次回家,都能发现,玩偶并不在他离开的时候的位置,家里除了灿烂,还有谁会把玩偶拿来拿去?
走之前是在书房,回来的时候却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
想想灿烂费力的拖着玩偶下楼的样子,杜成渊莞尔一笑。
而有的时候回来,还会发现明明在卧室内的猫窝外边孤零零的躺着,等他下班回来的时候,玩偶又跑到了钢琴旁边。
杜成渊每次发现玩偶不在该呆的地方,都会在灿烂不知道的时候,看着它圆圆的背影扬起嘴角,心道,灿烂还真是只别扭的猫呀,在他面前总是目不斜视,一脸“我才不玩这么幼稚的东西”“拿远点,不要靠近我”的高傲样子,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后,它是怎么和蠢蠢的相处的?
现在,终于被他抓到,原来是这样啊……
不是玩得挺开心吗?
一只猫原来也这么要面子嗯?
方致听到脚步声,身体一僵,偷偷抬头瞄向杜成渊,看到杜成渊并没有向他看,迅速把蠢蠢蹬到了猫窝外面,从软萌的样子切换到冷艳高贵,就是这么快!
速度这么快,他的寂寞根本追不上他!
杜成渊故意不看灿烂,擦着头发,等了一会儿才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回过头,就看到玩偶再次被无情的扔到一边了……
怎么会有这么别扭的猫?杜成渊险些没忍住笑出来,极力收敛想笑的心情,生怕让灿烂不自在,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淡淡表情,去拿吹风机。
方致一直在注意杜成渊的脸,看到他没什么异样的表情后,长出一口气,一世英名差点就被蠢蠢毁了。
还好他足够机智!棒棒哒!
忍不住给自己32个赞呢,呼呼。
有点小得意的方致荡漾的从猫窝里跳出来,迈着魔鬼的步伐,摩擦摩擦,我的猫爪时尚时尚最时尚,方致前几天听了这首歌,简直魔性,经常不由自主的在心里哼着,顺便还给人篡改了歌词。
杜成渊吹着头发,眼角撇到一抹白,接着就看到迈着高昂步伐向他走来的灿烂,看到它仰着头翘着尾巴的样子,嘴角的笑是越来越控制不住,为什么灿烂要把尾巴固定成一条直线在屁股上面?
他是故意来逗他的吗?哈哈
杜成渊忍笑忍得很辛苦,看到方致离自己越来越近,怕一个不小心就暴露了,顾忌到爱面子的灿烂,头发只吹了个半干,杜成渊放下吹风机,脖子里挂着毛巾,淡定的站起来,施施然越过灿烂,走了。
走了……
走了……
方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它都挑好了角度要跳到主人的身上了,主人为什么看到他就跑了?!
好受挫,不开森qaq
主人不喜欢我了吗?
为什么理都不理他就走啦,等等我喂!
杜成渊出了卧室,往前走了几步,看到书房的门,闪了进去。
杜成渊刚进去,方致就颠颠的追在后面跑了进去,看到主人坐到了窗户旁边的沙发上,随手拿起ipad的,迅速挑好路线,在脑海里模拟最快捷的行进点,身影敏捷的借助旁边的物体登高弹跳,如一枚炮弹般放肆的砸到了杜成渊的怀里。
杜成渊这会儿已经舒缓不少刚刚忍俊不禁的诸多情绪,表情也看不出来什么异样,便伸手接住方致的身体,给它做缓冲。
方致得意的用头撞了下杜成渊结实平坦的腹部,我就知道你会接住我哒!
然后抬眸看向杜成渊,却先看到了他手里的ipad。
然后……方致身体从软绵绵僵成了固体,看它的表情用如遭雷击形容也不为过。
方致颤巍巍的想伸猫爪扒拉杜成渊手里的东西,但是中途又颤巍巍的收了回去。
妈了个蛋的,他上次好像只把浏览记录历史记录什么的删了,照片没来得及删……主人就回来了……
然后他只顾着和主人撒娇求安慰,删照片的事情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么久了,他竟然现在才想起来!我的天,现在要怎么办!
方致愁眉苦脸的看了眼不知隐情的主人。
心里暗暗祈祷:求你千万别心血来潮打开照片啊qaq
至少……最起码……等我一会儿删了刘羽琦的照片你再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