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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州是东南四州之中可以说最富庶的一地,商河从长龙山北麓流出,与东侧的淅河几乎是并行一路往北,因为如此,商州沿着商河,有一长条的商河平原,商州城更是繁荣昌盛。

    数十年前商州曾经短暂出现过商国,地盘最大的时候,除了商州在内,包括了东边的滕州、唐州、成州以及西边的克州,不过在景国先帝刚刚继位的时候,景国大军南下,商国自身极大家族就自行分崩瓦解,形成了现在的东南几个州,而当初联通景国,瓦解商国的各大家族,在景国先帝的许诺之下,也成为了之后几个州的地方豪强,而之所以能够形成这样的格局,一来是景国当时确实强大,商国要抵挡很难,第二也是景国新君初登大宝,他各方面想要证明自己掌控力,同时也要让景国彻底立足,也需要支持,于是在一番利益交换之下,形成了东南四州格外强大的情况。

    如今李俊都当政这么多年,距离先帝平定商国更是过去数十年,当年出生时候还是商国子民的人,如今也都已经是老人,景国灭明之后,有些隐患势必要解决,于是许多矛盾也是变了。

    东南四州各大家族也是一样,一些人并不希望彻底被景国掌控,而又有一些人,觉得都是景国子民,天下大势根本挡不住,早早融入景国,彻底和景国化为一体是更好的选择,于是矛盾也出现了。

    阳典作为阳家新一代的代表人物,他经历过殿试,更是成为了那一年的状元,数年前风云人物,虽说之后经历了一番历练,三年前就被任命为商州牧,但他却是在期望融入景国的代表,只是他作为晚辈,在阳家虽说也有地位,但却无法撼动自己老祖宗,自己爷爷阳权的权威。

    阳权在商国的时候就已经是商国的太师、国公,当初瓦解商国更是带头之人,可以说阳家有如今,这位老太爷是巨鼎一般的人物,虽说如今他已经年近九旬,但依旧耳聪目明,也依旧是整个阳家的顶梁柱。

    不久前唐州的事情,让阳典嗅到了什么,同时他也意识到,陛下对东南几州早就有所不满,明国覆灭,东南四州就应该主动投诚,但是眼下,某些人却开始拼命想要抵抗自保,但是他知道这是不可取的,这些天日夜商议张封南下的事情,他感觉到气氛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阶段。

    就在他烦恼的时候,随从小心翼翼进入了书房禀报道:“大人,外面有一人求见,说是盛旻湖拔旗人。”

    “盛旻湖拔旗人?”听到这话,阳典心中一阵狂跳,他自恃年少有才,做任何事情都滴水不漏,唯有一次让他丢了一些颜面,就是多年前去盛旻湖的时候,他清楚记得那個年轻的大汉,后来更是打听了一番,知道对方叫林五牛,跟后来听说此人居然不到二十成为了坤国册封的天师,虽说没有接受坤国赏赐,但也已经相当惊人。

    “快请!”比起当初二十出头时候,如今已经三十来岁的阳典自然心态完全不一样了。

    没多久之后,他就见到一个二十几岁的壮士男子走了进来,男子模样比当初成熟了一些,但依稀记得就是当年那个庄稼汉,只是如今的他似乎褪去了庄稼汉的样子,更像是一个侠士一般。

    “林天师。”面对林五牛,阳典仿佛完全忘了当初的那些不快,带着笑容主动先招呼起来。

    林五牛倒是惊讶这阳典居然一下子认出自己,心里不得不佩服公子真是神人,算无遗漏,说自己来对方肯定认得还真是。

    “阳州牧,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林天师年纪轻轻就是玄门之中数得上的高人,我哪里会不记得,不知道天师这次来找我有什么见教。”阳典虽然笑容满面,但也带着一点提防。

    林五牛直接道:“其实半个月前我们已经路过商州了,只是到了唐州之后,见到唐州水患之后,民不聊生,唐州百姓日子艰难,眼看入冬了,恐怕不知道多少人会因此遭难,商州富庶,故而过来想请阳州牧能够出手解救一下。”

    听到这话,阳典脸上也是一阵苦涩,想当初在盛旻湖拔旗的时候,自己说得话依旧记得,结果被眼前之人狠狠鄙视一番,而时过境迁,眼下确实眼前之人估计天下黎民百姓,而自己……

    想到这里,他自己也不由的感到一阵羞愧,看着林五牛有些不自然起来。

    “阳州牧,莫非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再来之前,我和公子等人已经找过一些山神土地,淅河的河神,淅河水患根本就是人祸使然,而京城发过来的钱粮冬衣,早在一个月就应该抵达这里,但是却没有到百姓手中,传闻一部分到了商州,商州富庶,还需要这些应急?”林五牛脸色有些不好看了,毕竟当初公子就说这阳典并非真正的正人君子,眼下看着似乎更不像好人了。

    比起当初的农家小子,如今的林五牛也算是玄门数得上的年轻俊秀,说话做事也完全不一样,自身就带着一股气势。

    阳典也注意到林五牛眼神在变,他苦笑一声道:“林天师是有通天本事的人,我曾经问过国师的两位弟子,他们虽说嘴上对天师有些不服,但自问若是换他们去坤国参加当年法会,多半是没办法成为天师的,可见林天师本领,天师既然查到,我也不否认,确实一部分东西已经在商州了。”

    “你胆敢截流这些东西,我记得当初你在盛旻湖可是悲天悯人,怎么如何干起伤天害理的勾当了?”林五牛毫不客气的质问起来。

    “林天师,我虽然是商州的州牧,但有许多事情我也没有办法,而且那批东西也不是我找人去弄来的,而是唐州的人自己送过来的。”阳典无奈的解释道。

    “唐州大小官员把抓了近百人,杀了也有二三十个了,还有官员干贪墨救济?”林五牛有些不敢相信,难道这些人为了一些方圆之物,真的连掉脑袋都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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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林五牛的质问,阳典无奈的摇头道:“林天师,这件事情其实和贪墨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什么意思?”林五牛追问道。

    “林天师是黄州人,所以对商州和唐州地方了解不多,这里几州各有家族,而各个世家对地方的掌控远比其它地方要强的多,你认识的颍州何家、程家,虽说也是地方豪强,但依旧受制于景国任命的州牧等人,但是我们这边几州,州牧几乎就是我们几个家族的人担任,就像我,某种程度这是国中国,这是我们几个家族,当年相助先帝平定数十年前在这里的商国而得到的承诺,只是眼下局势变了,陛下灭明之后,自然容不下我们,或者说,原本他想要用怀柔之策,让我们融入景国,但是我们不愿意。”阳典格外清楚的解释道。

    林五牛却有些意外道:“阁下不是陛下钦点的国子,甚至二次殿试还获得了状元,深受陛下信任?”

    “那是因为我想融入景国,可惜有些人不愿意,如今天下大定,三分之势不是短时间可以破的,唯一剩下的长龙国覆灭也只是时间问题,但是三国都各有问题,而且每一方都没有压倒另外两国联手的能力,而要强国必定要扫出一切障碍,我们的陛下是個有耐心有能耐之人,他既然准备动手了,那么事情一定是要办成的。”阳典说到最后,甚至带了几分寂寥。

    林五牛一时间也有些差异了,看着阳典道:“你的意思是,你身为州牧,却没有决定的权力?”

    “是?”阳典肯定道。

    “那谁有?”林五牛问道。

    “我爷爷阳权,也是家族真正的主人,甚至可以说他能够影响其它个家族。”阳典说道。

    “他不是已经很老了,阳家如今明面上的不就是你?”林五牛再次问道。

    “你都说明面上是我,我做许多事情都收到掣肘,其实在阳家我的位置很不好,我……”

    就在阳典还要继续往下说的时候,之前通报的侍从又敲门进来,跟着禀报道:“大人,老太爷传令让您去见他。”

    阳典听到,苦笑道:“林天师,看来我要是陪了。”

    林五牛见此,于是道:“既然这样我也告辞了。”

    看着林五牛离开,阳典眼中透出了一丝复杂之色。

    林皓明如今就在这商州城内一家紧邻商河的客栈之中。

    在窗口可以看着商河上船只往来,因为距离码头不远,是不是还能听到吆喝声。

    比起淅河沿岸这里简直就是天堂,虽说码头的苦力们未必这样想,但比起那些唐州灾民已经好多了。

    林五牛离开之后,很快就回到了客栈之中,林皓明见到他一个人回来,也没有意外,只是笑着问道:“结果不如意?”

    “倒也不是,那阳典说了很多,似乎是特意说给我听的。”林五牛想了想,把之前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等林皓明听完,他苦笑一声道:“这个阳典看来是真的有些想法。”

    “公子,唐州受灾,这些世家大族却视而不见,甚至还做出这样的事情,着实该死。”林五牛瞧着林皓明只是笑盈盈,心里也有些着急。

    林皓明却摆摆手道:“不急,广炙还没有回来呢。”

    林皓明这话刚说完不就,很快小狐狸就跑进来叫道:“广炙回来了!”

    “师父,你让我查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商河的一个河神曾经受过我父亲的恩惠,所以把不少事情都告诉我了。”广炙颇为兴奋道。

    “他怎么说?”林皓明问道。

    “之前查到的事情确实没有错,不过那些物资并不是阳家要的,而是唐州有人主动运过来的,东西也没有出售,反而放进了沿着商河的一个仓库,而那边有不少兵士守卫,此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商河的龙王,似乎和阳家关系极为密切,这位龙王很年轻,似乎成为龙王还受了阳家老太爷的恩惠,几十年来一直庇护阳家,要不是那河神受我父亲恩惠,也不会说出这样的事情。”广炙道。

    “那这边到底是什么打算?”林皓明继续问道。

    “不知道,瞧着似乎这边风声很紧,有些招兵买马的味道。”广炙自己思索着说道。

    林皓明此刻望着窗外船只,却忽然朝着窗外挥了挥手,仿佛和老朋友在打招呼一般。

    随着林皓明这举动,两个弟子也都是一愣,但没多久之后,外面传来了敲门的声音,随后一个看上去四十来岁,像是船家的人走了进来。

    人进来之后,就先朝着林皓明施礼道:“商河龙王商阳见过林仙师,数年时间,仙师和当初在白狐一族时候毫无变化。”

    “若是我没有记错,阁下和长龙尊者卧先生关系不浅吧?”林皓明瞧着来人微笑着回应道。

    商阳听到也立刻笑着道:“林仙师还真是好记性,当初白狐一族最后出了意外,以至于我想要和先生认识也没有机会,没想到先生只是见过我一面就知道了,我早年也是在长龙山生活,后来修为有成这才到了商河,早些年也受过卧先生不少恩惠。”

    “商龙王是尾随我这徒弟来的吧?”林皓明指了指广炙道。

    “我一见到仙师高徒就知道先生到了,所以特意过来拜会,只是之前不曾相识,故而想着该如何登门,没想到反而被仙师发现了。”商阳憨笑道。

    林皓明见此也露出了一丝微笑,跟着问道:“那龙王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商阳见林皓明不说来此目的,也叹息了一声,主动道:“先生来此目的我知道,我也是为此而来的。”

    “龙王说吧。”林皓明道。

    “我想请林仙师救一救东南各州百姓。”商阳突然郑重的朝着林皓明行了一礼。

    瞧着他如此郑重的样子,林皓明意识到,这位龙王可不是随意而来,恐怕是早就想好了,但他也没有立刻答应,毕竟和对方也只是刚刚认识,于是问道:“龙王何出此言?”

    “仙师就不要故意装作不知,眼下东南各州兵祸就在眼前,仙师也是景国人,就算为了景国。”商阳再次行礼道。

    林皓明瞧他如此,却也一笑问道:“龙王以商河为姓,以阳为名,真只是为了救这一地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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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林皓明似笑非笑的反问,商阳则是一愣,许久之后这才苦笑道:“林仙师若是觉得我为了阳家也对,我确实欠了阳家恩情,虽说人已经不在了,但还给他后人也是一样的。”

    “哦,原来龙王并不是欠那个阳家老太爷的人情?”

    “当然不是,我欠的是他母亲的人情,当年我化龙之前,是他母亲给我立象续了香火,我承受足够香火这才得以化龙。”商阳简单的说道。

    林皓明见此也点点头问道:“龙王的意思可以先说出来听听。”

    “林先生可知道这东南几州原本是属于商国,各州各大世家也都是商国的重臣?”商阳问道。

    “这些自然知道,如今这边各大家族几乎掌控各州命脉,眼下景国那位陛下自然需要解决这个麻烦,特别是北方彻底解决,而南方又担心之下,做了不少小动作。”林皓明承认道。

    “林仙师既然知道,那我也直说了,东南几州想要和景国对抗,无疑是以卵击石,虽说几州靠着白国和坤国,但白国和坤国也未必真的愿意接纳,特别是白国隔着长龙山,根本没有能力,至于坤国,也顶多只是利用而已。”商阳看似有些无奈道。

    “龙王看上去颇为焦急,看来龙王是知道一些。”林皓明微笑道。

    “眼下坤国的使者就在阳家,我和阳家的关系密切,自然也知道一些,甚至还有人打算来拉拢我,只是真的脱离景国那是错路,而借助坤国和景国讨价还价更死路,这是两边都不讨好的做法,前者背叛景国,就算真的投靠坤国,反复横条,坤国也不会信任,就算最后三国争霸,坤国笑到最后,他们也没有几个会有好下场,至于后者,当今景皇手段高明,真的要弄死你,绝对不可能给你机会,眼下张封已经南下了,我猜测这可能是最后的机会,只是许多事情还没有决定,我也没办法。”商阳无奈的说道。

    “你和阳家有莫逆的关系,而我只是一個外人,如何能帮忙啊?”林皓明见他急切的样子,也反问了一句。

    “仙师可是传闻之中的人仙……”

    “谁认定了?”林皓明立刻摇头道。

    见到林皓明否认,商阳也不生气,只是苦笑道:“林仙师,我这次是真的诚心而来,我愿意用我毕生修为以心魔发誓。”

    听到这话林皓明意识到,这位龙王是真的着急,他也是刚来没多久,不知道这位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商龙王不必如此,可以先说说。”林皓明立刻摆手道。

    “眼下局面实在清楚不过,唐州的事情,让东南几州的事情暴露出来,陛下刚刚解决了明国,也腾出手来,而这里偏偏还想要继续抵抗,眼下唐州给了陛下借口,而当初虽说先帝给了东南几州世家好处,但是此一时彼一时,眼下还想着当国中国自然不可能,最好的办法,就是彻底融入景国,只是不管阳家还是其它几个家族,他们习惯了当土皇帝的日子,已经不知道大军压境的下场了。”商阳毕竟是龙王,漫长的生命之中见过太多起落了。

    “你需要我做什么?”林皓明问道。

    “林仙师来此,也是想要帮助唐州百姓,既然如此,我知道那些赈灾的钱粮布匹在哪里。”商阳说道。

    “你打算搬走?”林皓明似乎明白了

    “不错,里面不光有那一批赈灾的物资,还有大量多年来储存的钱粮,用以对抗景国,若是没有了这些,阳家自然也会重新考虑,固然不满但也无可奈何。”商阳说道。

    “既然这样,龙王为何不动手?”林皓明反问道。

    “阳家与我交好,但除了我之外,还有别的玄门助力,此外那地方有一件宝物,是克制我的,而我知道仙师高徒广炙有一件宝物正好可以助我,其实也不需要仙师出手,只需要广炙相助就好。”商阳说道。

    林皓明听了,倒是觉得这商阳应该没有欺骗自己,毕竟不需要自己出手,那自己就不会陷入全套,而且以自己展现出的能力,他要是对付自己,恐怕玄门之中不少人都会找他麻烦,如此一来倒是可行。

    “具体说说。”林皓明想明白之后也不打算打太极了。

    见到林皓明询问细节,商阳也知道这件事多半可以,于是仔细和林皓明说了起来。

    几个人就在这客栈里,商议了小半天时间,等到天黑之后,商阳这才趁着夜黑,直接从窗口跃入河水之中,然后彻底消失不见了。

    等到人走了,广炙倒是有些担心的问道:“师父,这件事你真的答应了,这位龙王并不熟悉,会不会?”

    林皓明不等他说完就点头道:“八成是可信,但也不能如此盲目,不过为师也是有所准备的,当初在白狐一族,长龙尊者倒是留了一种联络方式,虽说缓慢了一些,但也是可以试一试的。”

    听到这话,广炙有些意外,但是林皓明却已经开始动手了。

    只见到他取出了一个小瓦罐,这小瓦罐里面空空的,但是外表却光滑洁白,瞧着仿佛精美白玉一样,但却又不是白玉。

    “师父,这是什么?”五牛见到也很好奇的问了起来。

    “这是长龙尊者早年在长龙山弄到的一块通灵神石,然后做成了几个碗里传信瓶,老祖宗就有一个,伱们没见过也正常。”不知道什么时候,小狐狸钻了出来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其他人听着解释依旧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见到林皓明取出了一些纸张,随即挤出了一点精血,直接用手指在白纸上书写,写完之后就丢进那小瓦罐里,而白纸进入小瓦罐之中,直接燃烧了起来,随后仿佛什么都没有了一样。

    “就这样?”五牛也有些差异,因为等了好久都没有发生什么,但是林皓明却并不在意,只是坐着望着这小瓦罐。

    就在大家都觉得有些等累了的时候,忽然那白色的小瓦罐闪烁起了一道火光,随后原本洁白的表面浮现出几个血红的字,一会儿之后那些血字又褪去了颜色,消失不见了。面对林皓明似笑非笑的反问,商阳则是一愣,许久之后这才苦笑道:“林仙师若是觉得我为了阳家也对,我确实欠了阳家恩情,虽说人已经不在了,但还给他后人也是一样的。”

    “哦,原来龙王并不是欠那个阳家老太爷的人情?”

    “当然不是,我欠的是他母亲的人情,当年我化龙之前,是他母亲给我立象续了香火,我承受足够香火这才得以化龙。”商阳简单的说道。

    林皓明见此也点点头问道:“龙王的意思可以先说出来听听。”

    “林先生可知道这东南几州原本是属于商国,各州各大世家也都是商国的重臣?”商阳问道。

    “这些自然知道,如今这边各大家族几乎掌控各州命脉,眼下景国那位陛下自然需要解决这个麻烦,特别是北方彻底解决,而南方又担心之下,做了不少小动作。”林皓明承认道。

    “林仙师既然知道,那我也直说了,东南几州想要和景国对抗,无疑是以卵击石,虽说几州靠着白国和坤国,但白国和坤国也未必真的愿意接纳,特别是白国隔着长龙山,根本没有能力,至于坤国,也顶多只是利用而已。”商阳看似有些无奈道。

    “龙王看上去颇为焦急,看来龙王是知道一些。”林皓明微笑道。

    “眼下坤国的使者就在阳家,我和阳家的关系密切,自然也知道一些,甚至还有人打算来拉拢我,只是真的脱离景国那是错路,而借助坤国和景国讨价还价更死路,这是两边都不讨好的做法,前者背叛景国,就算真的投靠坤国,反复横条,坤国也不会信任,就算最后三国争霸,坤国笑到最后,他们也没有几个会有好下场,至于后者,当今景皇手段高明,真的要弄死你,绝对不可能给你机会,眼下张封已经南下了,我猜测这可能是最后的机会,只是许多事情还没有决定,我也没办法。”商阳无奈的说道。

    “你和阳家有莫逆的关系,而我只是一个外人,如何能帮忙啊?”林皓明见他急切的样子,也反问了一句。

    “仙师可是传闻之中的人仙……”

    “谁认定了?”林皓明立刻摇头道。

    见到林皓明否认,商阳也不生气,只是苦笑道:“林仙师,我这次是真的诚心而来,我愿意用我毕生修为以心魔发誓。”

    听到这话林皓明意识到,这位龙王是真的着急,他也是刚来没多久,不知道这位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商龙王不必如此,可以先说说。”林皓明立刻摆手道。

    “眼下局面实在清楚不过,唐州的事情,让东南几州的事情暴露出来,陛下刚刚解决了明国,也腾出手来,而这里偏偏还想要继续抵抗,眼下唐州给了陛下借口,而当初虽说先帝给了东南几州世家好处,但是此一时彼一时,眼下还想着当国中国自然不可能,最好的办法,就是彻底融入景国,只是不管阳家还是其它几个家族,他们习惯了当土皇帝的日子,已经不知道大军压境的下场了。”商阳毕竟是龙王,漫长的生命之中见过太多起落了。

    “你需要我做什么?”林皓明问道。

    “林仙师来此,也是想要帮助唐州百姓,既然如此,我知道那些赈灾的钱粮布匹在哪里。”商阳说道。

    “你打算搬走?”林皓明似乎明白了

    “不错,里面不光有那一批赈灾的物资,还有大量多年来储存的钱粮,用以对抗景国,若是没有了这些,阳家自然也会重新考虑,固然不满但也无可奈何。”商阳说道。

    “既然这样,龙王为何不动手?”林皓明反问道。

    “阳家与我交好,但除了我之外,还有别的玄门助力,此外那地方有一件宝物,是克制我的,而我知道仙师高徒广炙有一件宝物正好可以助我,其实也不需要仙师出手,只需要广炙相助就好。”商阳说道。

    林皓明听了,倒是觉得这商阳应该没有欺骗自己,毕竟不需要自己出手,那自己就不会陷入全套,而且以自己展现出的能力,他要是对付自己,恐怕玄门之中不少人都会找他麻烦,如此一来倒是可行。

    “具体说说。”林皓明想明白之后也不打算打太极了。

    见到林皓明询问细节,商阳也知道这件事多半可以,于是仔细和林皓明说了起来。

    几个人就在这客栈里,商议了小半天时间,等到天黑之后,商阳这才趁着夜黑,直接从窗口跃入河水之中,然后彻底消失不见了。

    等到人走了,广炙倒是有些担心的问道:“师父,这件事你真的答应了,这位龙王并不熟悉,会不会?”

    林皓明不等他说完就点头道:“八成是可信,但也不能如此盲目,不过为师也是有所准备的,当初在白狐一族,长龙尊者倒是留了一种联络方式,虽说缓慢了一些,但也是可以试一试的。”

    听到这话,广炙有些意外,但是林皓明却已经开始动手了。

    只见到他取出了一个小瓦罐,这小瓦罐里面空空的,但是外表却光滑洁白,瞧着仿佛精美白玉一样,但却又不是白玉。

    “师父,这是什么?”五牛见到也很好奇的问了起来。

    “这是长龙尊者早年在长龙山弄到的一块通灵神石,然后做成了几个碗里传信瓶,老祖宗就有一个,你们没见过也正常。”不知道什么时候,小狐狸钻了出来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其他人听着解释依旧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见到林皓明取出了一些纸张,随即挤出了一点精血,直接用手指在白纸上书写,写完之后就丢进那小瓦罐里,而白纸进入小瓦罐之中,直接燃烧了起来,随后仿佛什么都没有了一样。

    “就这样?”五牛也有些差异,因为等了好久都没有发生什么,但是林皓明却并不在意,只是坐着望着这小瓦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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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典如今很愁,这几天他没有一夜是休息好的。

    张封南下,不需要多久就能抵达这里,东南几州的人也都跑来议事,眼下这真是难办,一旦张封事情没有处理好,那极有可能兵戎相见,而坤国的使者,许诺种种条件,这些条件让不少人已经眼花缭乱了,他们不知道,一旦答应,真的投靠坤国,不光景国无法接受,白国也不会看着山北之地落入坤国手中,可惜族中有太多人迷糊了。

    阳典依旧和寻常一样,来到州牧办公衙门,但是前脚刚进门,后脚侍从就急忙来禀报道:“大人,老太爷请您回去,出大事了。”

    阳典听闻大吃一惊,自己一早离开家里还是好好的,怎么才来这里就出事了,但越是如此越说什么事情不简单。

    他赶紧出了门,重新坐车回去,等到回到家里,更是一路几乎小跑着到了老太爷的住处。

    等到他到这里的时候,发现东南几州另外几家的人也在,唐州唐家的唐健,滕州墨家的墨凯晟以及成州冯家的冯平智,还有自己家里的两个长辈,不过那个之前见过一面的坤国特使并不在这里。

    “州牧大人。”见到阳典过来,立刻其他几家人的代表纷纷起身行礼,毕竟他这个位置还是很重要的。

    “你来了,坐吧。”伴随着老太爷的声音,在阳典坐下的同时,很快大门也被关上了。

    门关上之后,阳权直接对着自己儿子道:“阳炎你说说吧。”

    “是父亲,昨天夜里,城外山中密库发生意外,密库之中储藏多年的东西大部分不翼而飞,天没亮负责看守之人就来禀报出事,我连夜去查看,竟然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唯一想到可能的,就是有玄门中人,而且是玄门高手动了手脚。”阳炎道。

    阳典听到这话,心里微微有些惊讶,但惊讶之余有多了几分无奈,这样的事情,昨夜已经发生,自己居然今天一早还能正常出去办公,可见家里有些人已经开始防范自己了,不过又急急忙忙叫自己回来,看来这件事又不敢绕开自己,甚至还需要自己。

    “可是商河旁边那個密库?”同样惊讶的其他人,冯平智作为代表又多问了一句。

    “确实就是那边,储存的粮草、铠甲、刀枪剑戟、药物和布匹无一幸免,一夜之间不翼而飞。”阳炎似乎受到刺激,忍不住再次重复了一遍。

    “阳老,商州一带也是有不少玄门高手和你们交好,商河的龙王更是与阳家关系匪浅,那密库就在商河边上,而且也应该还有玄门一些阵法护卫,这样都能够被偷盗,对方需要多大能耐?商河龙王和知道?”墨凯晟也跟着问了起来,脸色也是最凝重的,因为张封南下,就是朝着滕州去,他墨家眼下也是最为危险的一家。

    “我已经派人去联络龙王来了,而且人也应该快要到了,眼下局面大家清楚,我们几州同气连枝,若是有事那就是都有事,否则也不会让几位也一起前来了。”阳权沉声说道。

    这话确实让众人安心了一些,但是依旧无法彻底能放心,墨凯晟再次问道:“若是那批东西追不回来,我们如何有资本对抗,就算日后我们投靠坤国,也会被拿捏,这又如何是好?”

    “一切都还没有定论只想,还是沉住气,这次事情十分诡异,只有弄清楚才能下一步。”阳权再次示意道。

    见到老爷子都这么说,几家之人这才重新沉寂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管家敲了敲门进来,然后并报道:“老太爷,商龙王并没有来,不过他派了一个人过来,还说那人是州牧大人的旧识不久前还相会过。”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十分惊讶,包括阳典在内,不过阳典却立刻猜到了这件事七八分,心中不禁苦笑,对方真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致命。

    “请人进来。”阳权也扫了阳典一眼,这才开口。

    阳典则默不作声看着,果然很快他见到林五牛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然后大步的走进门。

    “州牧大人,我们又见面了。”五牛只是朝着阳典招呼了一声,对于其他人却并不理会,包括那位阳家老太爷。

    阳权倒也没有生气,管家的禀报已经让他意识到什么,此刻看着阳典微笑着问道:“阳典,不介绍一下这位!”

    阳典毕竟是阳权孙子,立刻起身道:“爷爷,这位是林五牛,林天师,多年前在盛旻湖畔孙儿就与他认识,之后更是参加坤国法会,被册封为天师,那时候林天师还不足二十岁,可谓是玄门之中最有前途的年轻人。”

    其实阳典说出对方名字的时候,在场几人就都知道了,毕竟身为豪强世家,玄门之中过的一些事情肯定也是都知道的,当初坤国法会也是大事,林五牛年纪轻轻成为天师,还是景国的天师那也是被传了很久,不少年轻玄门之人对其还是很不服气,不过此人根本不在景国,故而也没办法比较,没想到如今出现了,而且还参与眼下大事,而之前密库物资被盗,要说和他没有关系,在场没有一个人相信,而墨家的墨凯晟自然最沉不住气,而已没办法沉住气,直接问道:“阳家密库被盗可是和你有关。”

    “阁下是?”林五牛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农家小子,如今虽然依旧还算年轻,但身上也有一股说不出的气势,面对质问丝毫不惧,反而用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询问身份。

    “墨家,墨凯晟。”墨凯晟自报家门道。

    林五牛一听,立刻微笑道:“原来是滕州墨家的人,我还以为是唐州唐家的人呢。”

    “唐家的人自然也在,这位就是唐家小公子唐健。”墨凯晟特意介绍到,也像拉着他一起质问。

    林五牛却对此人极为厌恶,面上都没有客气的嘲讽道:“原来你就是那个被老太太宠坏了的小儿子。”

    “你说什么?”唐健一听,顿时火冒三丈。

    林五牛却冷眼瞪着他道:“淅河水患,不知道多少条人命在喊冤,唐家老太太丢出那么多官员也不舍得让伱这个罪魁祸首伏诛,还不疼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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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胡说八道。”

    五牛的话把唐健气得不轻,要不是这里不是唐家,他早就要把这个所谓的天师直接废掉了。

    唐兄不要动怒,林天师,刚才问了,密库的事情可是和你有关?”墨凯晟再次问道,对他来说关心的是这个。

    林五牛没有丝毫要遮掩的意思,直接道:“这件事确实是我二师弟协助商龙王动手的。”

    “商龙王盗的密库,他为何要这么做?”阳炎听到也大吃一惊。

    五牛看着阳家之人,嘴角嘲讽道:“商龙王自然是要救你们,而我们要救唐州百姓,也就一拍即合了,密库里有你们尚家多年积攒的家当,但也有朝廷调拨给唐州的赈灾粮食,唐家人还真是胆大包天,在唐州害死那么多百姓,如今更是敢挪用这些物资,而你们接收这些原本属于那些灾民的,也是为虎作伥,我收取一些利息也不过分。”

    “商龙王为何自己不来?”这一次终于阳权开口了。

    “商龙王忙着要把物资运到唐州,我二师弟也一样需要帮忙,只有我最没有能耐,所以只能来这里耍嘴皮子了。”五牛自嘲道。

    听到这话,众人更是生气,显然这家伙不把在场之人放在眼里。

    “阁下敢来这里说这些话,还真是有胆气。”冯平智也不知道是夸奖还是嘲讽的说了一句。

    五牛却笑着只当夸奖,还拱手道:“多谢阁下赞誉。”

    “爷爷,诸位,眼下商龙王都觉得我们不该抵抗,既然这样,为何我们不索性和陛下表态,以此来展现我等并无二心?”阳典也接着机会再次说道。

    “我们东南几个家族,世代在此立足,就算送几個质子过去,陛下就会放心,只要陛下不放心,那么我们就是其眼中钉。”墨凯晟也有些沉不住气,对着阳典反驳了。

    “不错!”他说完,唐健也跟着点头附和。

    阳家其他人也是一样的,阳权也叹息道:“确实就是这样,我们一旦放弃抵抗,那么最后的结果就是任由那位陛下摆布,他不会看着我们在这里,毕竟我们眼下放下刀枪,下一刻就可能捡起来,若是不把我们打个半死,打到彻底拿不起刀枪,他不会放心的。”

    “嘿嘿,换成我是皇帝,绝对不会只是打到拿不起刀枪,要么不大,要么就彻底灭掉,你们投靠坤国也顶多就是棋子,到时候不管两国谁赢,伱们都是第一个会被铲除的,别想着左右横跳,跳的次数越多,死的越快。”五牛毫不客气的接话道。

    事实上这也确实是眼下几个家族面临的最大难题,抵抗不是,不抵抗也不是,总不能自己把脖子伸出去吧。

    唐健这个时候也嘲讽道:“你把自己比作陛下,你胆子倒也不小,不过若是你在我们位置,你又能怎么办?”

    五牛似乎等着对方这话,他说完自后立刻轻笑道:“我确实没有本事,所以我也问过师父,要是换成是你们,该怎么办?我师父说了上下两策。”

    “哪两策?”墨凯晟问道。

    五牛看着周围众人,笑着道:“上策,重新立国,东南各州本就是商国子民,对商国还有一些眷恋,并且长久习惯这里生活风俗,自称长龙山人,而且东南各州背靠长龙山,又有多年囤积物资,一旦起兵立国,自然有一定自保之力,而且背靠山南白国,到时候白国物资自然会输送过来,东边坤国多半也会借机在东边动手,干扰景国平南的事情,只要顶住了第一波的攻击,有了立足,那么就可以搅动天下风云,若是机会更好,甚至可以扩大地盘,成为天下第四股势力,最终问鼎也不是没有可能,当然成事的机会是很小,但获取的利益是最大,而且没有后顾之忧,只是一旦败了,那就是亡国灭种,当然我师父是你们肯定不会选上策,毕竟当年你们就没有勇气,现在领头的没变,也一样不可能有的。”

    “这根本就是求死之策,哪里是什么上策。”唐健听到他最后嘲讽,自己也一样嘲讽起来。

    五牛却没有理会,继续道:“下策倒是求稳之策,也是最适合你们的。”

    “说!”这一次换成阳权开口。

    五牛笑着道:“放弃东南各州兵权,几家举家前往京城附近,在四州之地只保留必要看守祖辈田产宅地之人,以安陛下之心,如此可保家长安全,陛下也会宽厚对待各位,四家子侄甚至可能优先入朝为官,如此彻底融入景国,至于百年后是否还能强盛,就看诸位后人是否有能力延续家族。”

    五牛说完这一条,所有人都脸色大变,毕竟放弃祖辈基业,这是他们跟前没想过的,就算是受到重创的唐家也一样没想过放弃唐州。

    阳典听到也大为吃惊,但仔细想想还真感觉到,这是保全之策,但他也有些不死心,毕竟这里是他世代生存的地方,于是问道:“林天师有上下两策。可还有折中的中策?”

    五牛见他也不甘心,无奈的摇头道:“阳州牧,你觉得眼下你们还有折中的可能吗?当年的形式也是一时造成的,不可能长久,想要当土皇帝,依旧可以为所欲为,天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想要如此,就要拼命,当初李家也是豁出去性命才博得如今天下,你们又不敢拼命,又还想着当国中国,那下场只有一个,就是死路一条。”

    五牛这话说得极其不客气,但是似乎也说到了所有人的心里。

    就在说完这话之后,五牛朝着所有人一拱手道:“我该说的已经都说了,诸位在下告辞,你们也可以试着留下我,如果你们觉得有本事,也不怕后果的话。”

    这话撂下,五牛转身就走,而其他人只是看着他一下子推门走出去,也没有人敢出声,只是看着他消失的背影。

    许久之后,所有人这才把目光收回来,同时让人关上门。

    阳权似乎也失去了保存至今的少许精力,有些颓废的看着自己最出色的孙儿问道:“阳典,你说说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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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这在京城早就应该大雪纷飞了,如果在北国,那更是天寒地冻,家家户户都窝在家里享受着一年劳动果实,但是在南方,虽说也寒冷,可却根本看不到一丝冰雪,唯有哈气的时候吐出的白雾说明此刻天气确实也寒冷。

    “明德,马上就要抵达滕州了,你说这次结果会怎么样?”何震霆虽说年纪大一些,但面对眼前局势反而有些不确定。

    車明德也沉默不语,从京城出发已经一个多月,一路急性,中间还是发生了一些小波折,这些小波折没有猜错,都是南方有人故意设下的阻碍,想要延缓一行人的脚步。

    见到他沉默不语,同车的庞忠提醒道:“这次是我在监察台之后,办的最大的案子,大人比起之前都要重视的多,几位虽然来了没几天,但是左辅台大人那边都不曾见过面,诸位就知道张大人这次的决心有多大,之前的阻扰也说明这次事情不好办,南边虽说有镇南军,但镇南军不在滕州而是在成州,中间隔着一个唐州,而滕州的西边还有商州,东南四周之中,商州看着位置最偏,但和唐州是最富饶的。”

    “陛下把大军放在成州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成州是唯一和两国交接的,虽说已经带去命令让镇南军派出一部分人马,但就怕这样刺激了其他几州的人。”車明德倒是看得很清晰。

    庞忠也点头道:“这是阳谋,我们这次对付的是墨家,但东南几州连在一起,若是墨家被出卖了,那么陛下或许会用怀柔之策,否则……”

    庞忠没有说下去,但是他的看法让車明德有些吃惊,这个年纪也就三十上下的监察御史,竟然也有如此敏锐的眼光,难怪周赛和杨满都被留在京城,老人张封唯独带了他。

    何震霆和高海洋互相看了一眼,又看了車明德一眼,車明德冷静道:“若是对方屈服也就罢了,若是对方准备好要动手,大家还是要注意安危了,就之前的阻碍来说……”

    車明德话还没有说完,忽然马车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庞忠探出脑袋问道。

    “大人,前面的桥没办法过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毁坏的。”很快一個士卒就跑过来禀报了。

    这一次南下,可不仅仅只有一部分官员,还派遣了五百禁军轻骑。

    听到这个,众人有事摇摇头,这样的事情在一路上发生不止一两次,否则沿着官道快马加鞭,早在十二月之前就能抵达。

    “已经正午了,要不出去透透气,一直坐在马车里也憋气。”高海洋提议道。

    确实一直坐着马车,众人也觉得憋屈,虽说这一路上都是骑马或者坐马车的,但也因为这样确实颠簸的难受。

    前方是一条不算很宽的小河,河面上原本是有一座拱桥的,但是如今桥面已经坍塌了,而小河虽然不算很宽,但水很深,至少马匹无法轻易渡过。

    “这一路上已经多少了,眼看着要到滕州了,莫非还要有些波折?”看了看前方,高海洋有些叹息起来。

    “高御史别抱怨了,停下来吃些东西吧,马车上早就准备好这些修桥铺路的东西,估计吃完了也能继续往前走了。”何震霆此刻从火头军手中接过干粮递给了他。

    高海洋拿了一张饼咬了一口,正想要说什么,忽然地面一阵颤动,前面一阵“轰隆!”声传来,原本前面已经在铺设桥面的人,瞬间跌落河中,而原本还立着的两边桥桩也跟着倒了,也不知道死伤了多少人。

    这样的变故还是第一次,这也让不少人大吃一惊,原本就距离河边不远很远的車明德几个人,脸色也变得暗淡下来。

    向飞原本一直跟在車明德附近,也作为护卫一起,伴随着前面出现意外,他们也到了几个人身边。

    “这不是意外,我去找张大人。”車明德看着那边,十分肯定道。

    听到这话,几个人也有些差异,何震霆则解释道:“明德也算是半个玄门中人,恐怕他发现了什么。”

    这还是其他人第一次听说这件事,看着車明德不禁眼神都有些异样了。

    张封此时已经到了桥边,周围不少人都护卫着他,见到車明德过来,张封也主动问道:“怎么?你发现什么了?”

    “刚才震动是有人施法了。”車明德肯定道。

    “阁下怎么肯定?”站在张封一旁的一人反问道。

    此人也是天师府的人,算起来也算是天师府颇为厉害的法师,名叫王全书,也是这一次特意派遣一起同行的。

    “我感觉到了借法之后天地元气的细微变化。”車明德说道。

    听到这话,王全书直接睁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車明德道:“你胡说八道,你才多大能够感应天地?”

    車明德却没有时间跟他废话,直接道:“派人去看看。”

    “你们两个去看看,有没有施法的痕迹。”王全书立刻吩咐起两个弟子来。

    两个人很快就跑去,没多久之后,都从水下钻出来,跟着道:“师父,确实有施法的痕迹,不过出手相当隐秘,施法者多半是精通水之术。”

    听到弟子这样回答,王全书也大吃一惊,看着車明德皱起眉头道:“阁下到底是什么来历?”

    “我与浦法师在北方多年,学过不少。”車明德也意识到有些事情需要解释,但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但是他知道,自己刚才的发现应该是很惊人,不管是父亲还是老师,头提过有些东西是需要隐藏,眼下自己有些自己把隐藏给给扒了。

    “不可能,就算浦录祯也做不到如此。”王全书盯着車明德,仿佛一定要追根究底一般。

    “我舅舅是林五牛。”車明德想了想又说道。

    “林五牛,不到二十岁就被坤国法会册封的天师林五牛?”王全书这一次有些动容了。

    “不错。”車明德再次承认了。

    但是王全书看着車明德,眼中却又多了一些异样。

    “王法师,車御史来历不凡,而且马上就要是梁太尉女婿了。”张封似乎看出了一些,特意提醒了一句。

    王全书这次意识到什么,没有再追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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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出了一些事情,但是也只是耽搁了一些时间,死伤的人直接留下来,剩下的人在搭建了一座浮桥之后,直接通过了,并且加快赶路,在天黑之前进入了滕州。

    北郭县是滕州最西北的一个县,也算是滕州大县。

    一行人是在入夜之后才抵达这里的,不过一进入北郭县,所有人神色都变得紧张起来。

    中午的事情还在不少人耳边,而車明德比起一般人还多了一份忌惮,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太过敏感,自从中午之后,那个王全书就似乎盯着自己了。

    車明德知道,这不是自己敏感,而是伴随着自己修为的提升,自己的六识比起一般人更加敏锐了。

    张封抵达这里,北郭县的县令自然也跑出来迎接,甚至还早早安排好众人休息的地方,只是抵达这里之前还出了事,甚至还有两条人命就这样葬送了,谁都不会觉得这位县令是真的好客。

    一路上休息,都是向飞等几个武士守着車明德,连带着其他几個监察御史似乎也多了一层保障。

    刚刚住下对方送来了热腾腾的饭菜,虽说饭菜香味十足,但大家也没有马上动筷,而是检查之后这才不紧不慢的吃,而张封更是没有吃任何东西,只是吃了一些自己随身带的食物。

    如此小心让車明德也不得不感叹,这次的事情恐怕真的危险不小。

    好在一晚上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只是当第二天刚要出发的时候,不少人发现,随行的马匹都出事了,不少马都中了毒,上吐下泻,根本走不了路了。

    当张封抵达马圈,看着这里情况,脸色也变得铁青,而此时随行作为护卫的禁军都尉颜孝直已经把负责夜间巡逻和看守马匹的人抓起来了。

    “问出什么来了没有?”张封看着已经被绑在树上的几个人,眼中也透出了焦急之色,这次跟着自己过来的五百轻骑都是精锐,一旦出事也可以护着众人,若是对方人少,更是可以直接作战,可眼下马匹出事,这等于丧失了大半战力,这对接下来的计划威胁极大。

    “问不出来。”颜孝直摇头道,随后又长了一下嘴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没有说下去。

    张封见到直接问道:“你有什么直接说。”

    “张大人,这几个都是跟着我的老部下,我就是怕担心有事,这第一晚才让他们看守。”颜孝直无奈道。

    “这不是颜都尉的问题,我若是没有猜错,可能是某个玄门法师出手了。”就在这个时候,王全书也从马棚里走出来。

    “哦,王法师肯定?”张封脸色变得更加凝重起来。

    “昨天发生事情之后,我就更加小心了,这些马匹草料看着没有问题,但实际上有一些是被人泡过药水的,一般人看不出来。”王全书一边说手中还拿起了一些马匹吃剩下的草料。

    “确实是寻常草料,王法师怎么分辨?”颜孝直听到不是自己责任,也松了口气。

    王全书手上一抖,跟着冒出一股火焰,手中草料被点燃之后,立刻散发出了一股腥臭味。

    见此所有人也不怀疑了,这让张封脸色变得更加难看,问道:“治好那些马匹需要多久?”

    “三五天,大人,我建议想办法先把那个玄门之人除掉,否则路上再用一些旁门手段,我们实在不好总是防着这些计量。”王全书提议道。

    张封凝视着他问道:“你的意思要留几天?”

    “这是最好的办法,否则路上再有事,未必是三五天,而且也要考虑各位的安全。”王全书表示道。

    张封也点点头,这次是阳谋,一切结果完全看对方怎么选择,若是选择顽抗,自己一行人自然危险,若是选择妥协,那么早晚都一样,不过眼下看来,对方选择前者的可能更高,这让是让他揪心的事情。

    见到张封点头,王全书也立刻道:“张大人放心,这件事我会尽快办好,对了,車御史也算是玄门中人,眼下我想要从大人这边暂借他帮忙。”

    “嗯?”听到这话,张封也有些意外,但沉思片刻之后,还是点点头,但也提醒道:“他是梁太尉的孙女婿,你可不能把他至于险地,否则我也未必保得住你的。”

    “大人放心,我有分寸,不会让他做危险事情的,而且他也一直有护卫在,我也是借他一些力量。”王全书示意道。

    听到这话,张封这才点了点头,然后让人去叫車明德。

    車明德知道张封的安排,也没有办法推辞,眼下也只能跟着王全书先把事情办了,而且自己身边向飞一直带着两个护卫跟着,想来对方真的对自己有什么心思肯定也没有那么容易。

    见到王全书之后,王全书倒是笑盈盈的先示好道:“車御史,之前知道你也是玄门中人,这才问张大人要你帮忙,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王法师,大家都是为了景国办事,听张大人说,伱是要把对方的法师解决掉?”車明德见此,也直接进入正题。

    “你可以看看这些草料,确实是有人下了黑手,早早就把浸泡了药水的饲料弄到这里来,車御史对此有什么看法?”王全书问道。

    車明德也已经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眼下看着这些饲料,别人发现不了,他如今已经注意到了,自然不可能没有发现,确实这里的东西都被人动了手脚。

    “张大人已经派人去把县令抓起来了,毕竟这件事,要说那位县令一点都没有意识到是不可能的,住处,饲料都是他一早准备的。”王全书这个时候又提醒起来。

    車明德也默默点点头,这件事情只能算是那个县令倒霉,就算他真的不知情,光是他除了安排食宿,什么都好像不知情的样子就是该死,車明德甚至觉得这位县令只是想要置身事外,但有些时候也没办法。

    “需要我帮些什么?”車明德问道。

    王全书似乎在等着車明德这话,立刻笑着道:“車御史能够感应天地,只要有人施法就可以发现,我可以想办法逼那个家伙施法,到时候希望車御史能够把人找出来,也不需要确定确切位置,只需要大概方向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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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时间里,車明德也不知道这王全书到底在做什么,不过他的弟子倒是把所有的草料都找过来,然后在里面翻找,,只是不知道找什么,到底要做什么。

    就这样忙活了足有两天时间,就在車明德也一头雾水的时候,王全书突然告诉車明德,他找到想要的东西了。

    車明德这个时候才发现,王全书找的是那个施法的法师之物,这个法师使用这么多草料,在制造这些草料的时候,肯定会有毛发掉落进去,所以这些天找的就是这东西,而在这期间,找到的属于人的头发足有十几根,只是法师和一般人有所不同,故而王全书这才确定下来。

    車明德对王全书可以做出这样细致的事情也感到吃惊,更吃惊的事,他竟然打算要下咒来对付那個法师,而一旦施法之后,那个法师为了要抵抗王全书的咒法,也只有施法一途,到时候若是在附近,那么車明德就有可能感应到,最重要的是,王全书相信那人肯定是在附近的。

    既然答应王全书了,車明德自然也只能如他所说的去做,而在准备好一切之后,王全书也选择一个夜晚开始做法了。

    車明德也见过不少人做法,浦录祯做法过,在黄州河仙姑也做法过,但王全书的咒法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样,而王全书也没有禁止車明德看的意思。

    只见到这位天师府的法师,摆下了一个小法阵,这法阵周围放了五个坛子,每一个坛子里都是一种車明德也认不出来的毒虫,而坛子并不盖着,在王全书做法的时候,甚至还能听到坛子里毒虫发出的嘶嘶声,仿佛是蛇在吐信一样,这让車明德总觉得这王全书不像是什么正派的玄修,反而有些像是邪修,只是他是陛下派来的,想来不至于如此。

    車明德也是第一次见到咒法,看着王全书不断施法,然后凝聚出五枚火符,随后同时把五枚火符都丢进周围的坛子里,伴随着五枚火符燃烧,五个坛子里都升起了一股黑烟,而跟着王全书拿出一个瓷瓶,車明德就看着在王全书施法之后,坛子里的黑烟都被吸进了那瓷瓶里。

    等到火焰消失之后,王全书取出了之前找到的那根极有可能就是路上造成麻烦的敌方法师的头发丢了进去,跟着拿着一个红木塞子盖住了瓷瓶,跟着开始念念有词,似乎是最后下咒了。

    一阵子之后,王全书嘴巴停下来了,目光看着車明德缓缓道:“我已经下咒,要对抗我的咒法,必定也会施展法术,車御史能感应到吗?”

    車明德听到之后,也深吸一口气,然后让自己尽量放空去感受,但是根本感觉不到什么,或者说自己能够感应到最远也不过一两百步之外。

    “我感应的距离有限,至少不在我们住处这一带。”車明德停下之后说道。

    “没关系,我猜测对方八成是在县城之中躲着,毕竟北郭县可不小,近八万人住在县城内,如今刚刚三更天,我们一块块地方找。”王全书示意道。

    瞧着王全书很坚定,車明德也没办法,只能跟着他开始一块块地方寻觅。

    好在虽说住着好几万人,但实际上北郭县也没有大到很离谱,从三更天到四更天,也寻觅了半个县城,只是依旧没有发现,而且县城内所有大户人家居住的地方都搜过了,这让車明德开始怀疑,王全书是不是弄错了。

    可就当接下来往平民居住的区域去,車明德很快感应到一件很普通的房屋里有明显的法力波动。

    “发现了!”王全书似乎也注意到車明德表情异样。

    車明德也直接指了指自己发现的位置,王全书立刻朝着自己弟子一挥手,随后直奔那屋子去。

    等到了屋子门口,王全书就露出喜色,看着車明德小声道:“車御史真不愧是少年天才,我应该感应到了我施展的五毒咒,你们堵住后面,别让人跑了,我倒是要看看是什么货色。”

    随着王全书说完,弟子们很快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王全书朝着車明德叮嘱道:“車御史,你去远一点地方避一避,以免有意外,我要出手了。”

    见他这么说,車明德也没有要出头的意思,于是也到了街道外,而刚刚走出一段距离,他也见到王全书直接一脚踹开门,然后冲进去了。

    紧接着車明德就见到屋子里传出一阵呼喊,跟着还有一些火光闪烁,但很快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此刻車明德意识到,恐怕事情已经解决了,果然很快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男子,被五花大绑的从屋子里抬出来。

    “王法师,人抓到了?”車明德明知故问道。

    王全书笑呵呵道:“不错,这一次多亏車御史了,車御史天赋异禀,没有走玄门之路真是可惜啊。”

    “人各有志。”車明德含笑着说道,他已经决定自己不会再暴露什么了。

    王全书倒也没有多问,刚刚抓到人,也立刻要把人带回去审问。

    等到回到住处,也已经五更天了,不过人被抓到还是好消息。

    看王全书施展五毒咒就知道,这一位不是什么正道中人,就算不是邪修,但手段也比一般人要毒辣的多,被这样一位玄门中人抓住,这个看上去不大的年轻人,在天刚亮的时候,就把能说和不能说的都说了。

    車明德也算是见识到了王全书的手段,张封审问攻心为上,酷刑都是辅助,而这位根本就不讲道理,对方不开口,直接就动用毒辣手段,看着好似没有什么外伤,但是却能够让人神魂受刑,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等到张封一早也过来,王全书刚好问完,自己一出手就获得战果,也让他颇为欣喜,带着几分笑容道:“张大人,这次我也算是不辱使命了,这个家伙还真是墨家雇佣过来的,之前破坏桥墩还有这一次给马匹下药都是他做的,不过可惜,他只说自己答应路上出手阻滞我们一行,而且也是一个人单独出手,没有帮手,再多的就没有了,也不知道墨家还有其它布置。”

    “只是如此?”听到这话张封却陷入了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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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抓到这个墨家买通的法师之后,似乎事情一下子变得顺利起来,两天后,所有人马出发了,一路往南继续前行。

    接下来的整个路途都没有发生意外,而車明德也发现,王全书并没有打搅自己,看来可能是他自己多想,对方或许觉得有些惊讶,但毕竟对方也是皇帝陛下信任的法师,并不是那种真正的山野玄修,就算有什么想法也是受约束的。

    如此数百人的队伍很快就抵达了滕州的州城,就叫滕州城。

    在抵达这里之前,张封特意没有连夜入城,而是特意在距离滕州城十几里外的一个小镇暂时停留一晚,修整之后等到第二天正午抵达这里。

    白天过来,最重要是还是可以更大限度防止对方直接下黑手,不过当大队人马抵达城外的时候,见到滕州的大小官员竟然早早的在外等候,看着仿佛已经等候许久的样子。

    东南四州的州牧都是几個家族把控,滕州的州牧朱眠觉亦是墨家的女婿,大小官员大多和墨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过看着朱眠觉在这里恭迎钦差,不知道是不是代表墨家的一种态度。

    之前一路上遇到各种阻滞,让众人多少有些担忧,但现在看对方态度,似乎做出了一种表态,当然眼下只是猜测,具体如何还要看后面。

    张封没有下马车,而是直接请朱眠觉进了马车里面,一刻钟之后,五百禁军拱卫下的一行人,跟着出来迎接的人浩浩荡荡的进入了滕州城内。

    进城之后,很快众人就安排好了驻地,而五百禁军也立刻散开,把张封等一行人拱卫起来,同时居住的府院也开始了严加检查,而这期间,車明德又被王全书拉着查询有没有玄门中人在这里做手脚。

    忙完了这一切也天黑了,刚刚用完饭車明德也接到了张封的命令,几个监察御史都被召集到了他跟前。

    当車明德再次见到张封的时候,发现张封神情明显要轻松不少,难得嘴角还带着一点笑意,这是自从见到这位大名鼎鼎的酷吏之后都没有见过的样子。

    张封也是不喜欢啰嗦的人,等几个监察御史都到期了,直接道:“这次的事情比我想象中要好,甚至可以说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在见你们之前,我和朱眠觉以及墨家的两个当家人谈过了,墨家愿意举家迁徙京郊居住,而且不仅仅墨家两个当家人来了,商州阳家也派了阳炎过来,此外还有成州冯家也派来冯平智过来议事,他们都愿意举家迁徙京郊,从此放下三州大权,只保留原本有的一些田产和少部分族人。”

    听到这话,包括車明德在内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有些难以相信,这居然是东南几家联合起来共同进退。

    “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庞忠也很是费解。

    张封摇头道:“具体细节我也不清楚,应该是在我们南下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事情,眼下这几州家族打算商谈细节,我是过半办案的,有些事情已经不适合我继续了,不过案子还是要办的。”

    听到这些,大家都松了口气,原本以为这次是冒着生死风险,眼下似乎变成普通的按流程办事了。

    瞧着大家松口气的样子,张封却依旧严肃道:“诸位大人,眼下事情也还没有到可以放松的时候,过几天镇南军会过来,阳炎等人给了几个倒卖军械的名单,其中一些人还是镇南军之中的人物,案子还是要办的,而且有些事情也不是我们想象中那么简单。”

    “大人,难道这些人还想要隐藏私藏的军械物资?”高海洋有些不敢相信。

    张封摇头道:“不是,自从灭明之战开始,缴获的明国军械陆续有送到镇南军这边的,镇南军这边有人和几家做交易,足有五万人马的物资流落到东南几州世家的手中,此外还有一部分流落到了其它州郡世家手中,但数量也就东南各州的一半,再加上这些世家的数量足有数十家,每一家分到的其实并不多,但不管如何,这些军械都要查出来。”

    “如此说来,接下来我们反而要去查镇南军了?”众人不禁苦笑起来,之前镇南军还是要过来保护众人,眼下反而变成要被查的对象。

    “算是吧,一切还要看陛下如何做,我们只是暂时把人控制住,陛下若是就此放过,我们也就找几个替死鬼,若是陛下要肃清,要杀鸡儆猴我们也不能手软。”张封把话都说明了。

    “应该的,应该的!”众人本来就轻松了很多,自然也纷纷点头答应。

    原本是危机重重的,一下子变了性质,所有人也都轻松起来了,就算张封跟着给众人指派任务,所有人也都是轻松的态度。

    四个监察御史,分别负责一家的调查,車明德被分配了商州。

    这个分配多少是有些含义在内,毕竟車明德年纪最小,而商州实际上才是东南各州最核心的一地,車明德自己也不清楚张大人为何如此,莫非是还考虑背后梁太尉的关系。

    因为这样的安排,車明德只是在滕州城停留了不到五天,随即就和原本就从商州过来的阳炎接洽了,跟着就带着五十个正好一队禁军护卫,以及自己向飞等几个梁昌茂派遣的护卫一起跟着阳炎去商州了。

    眼下已经十二月中旬,南方天气也已经很冷,虽说不至于有冰雪,但依旧能够感受到寒气。

    一路上,对于一起同行的阳炎,車明德的评价并不高,觉得这个商州阳家也算是数得上的人物实在一般,任何事情都没有做主的魄力,也没有担责任的勇气,只是一个能替人办事,并且看似和气,容易结交的这么一个人物,而商州阳家最有名的,自然就是如今的商州牧阳典。

    車明德只是和阳炎保持着一种不冷不淡的关系,没有刻意结交,但也不冷淡,就这样不紧不慢走了十多天,眼看着就要过年了,终于抵达了商州城。

    就在要进城的时候,車明德却惊讶的发现,商州牧这位远高于自己官位的一方封疆大吏竟然亲自到城门口迎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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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方州牧亲自过来迎接,車明德自然不可能不当一回事,在得知之后立刻也从马车上下来,上千以下官礼仪主动问候。

    阳典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心里也不禁感慨,当初自己高中的时候,也和他差不多年纪,但因为过于年轻,加上自己阳家的身份,不敢轻易踏入官场,故而还特意借口守孝推辞陛下安排,而眼前的年轻人却毫不畏惧,甚至听闻作为太尉大人未来女婿,冒险南下,这般气魄还真不是自己比得了,而且想到他那个舅舅,真实江山代有才人出。

    “車御史不必多礼,我与你虽说你我第一次相见,但是我与你舅舅可是旧识,多年前就相交。”阳典笑呵呵的也招呼起来。

    “州牧大人竟然跟我舅舅相识?”車明德听到这话着实大吃一惊,他有几个舅舅,但大多都只是本分庄稼人,只有五舅跟随老师故而改换人生,对方说的恐怕也是五牛舅舅了。

    “不错,其实不久前他还特意找过我,还来过阳家。”阳典笑道。

    “那他如今人呢?”車明德问道。

    “应该是去唐州了,如今隆冬以至,他带着大量粮食布匹去救助唐州百姓。”阳典猜测的说道。

    听到这话,車明德不禁感到一阵失望,早知道自己去唐州就好了,既然舅舅在,那老师多半也在唐州,虽说这些年也一直有书信往来,但多是老师给自己的信,自己想要说什么却做不到。

    见到眼前孩子失落,只当是这孩子没有见到舅舅遗憾,不知道遗憾的还另有他人。

    “車御史,时间不早了,不如与我一起进城吧。”阳典见到車明德发愣,也提醒了一句。

    “好!”車明德反应过来,也立刻点头。

    进入城内,直接到了阳典实现安排好的住处,而一路上車明德倒也静下心来,之前一直奇怪,为何东南几州一下子改变了态度,如今知道老师和舅舅来到这里,恐怕这件事和他们多半是有关系的。

    想到老师只是一个方外之人,却可以轻易扭转乾坤,心中不由得升起对老师生活的向往,但是看着自己身着官服却又感到有些无奈。

    等安顿下来之后,阳典宴请了車明德,之后更是一番交心攀谈,这個时候車明德才确定,这几州忽然间转变还真是自己老师他们所谓心中一时间也感慨万千起来。

    是夜,車明德辗转反复,一时间竟然难以入眠,于是索性起身打坐,但不知道为何,只是盘坐调息了一阵子,竟然感觉到有些迷迷糊糊,最后直接卧倒而眠,并且睡眠之中他竟然梦到了自己新婚,梦到了和梁白云翻云覆雨,自己竟然一度想要看清楚娇妻身子,可一抬头发现,梁白云变成了晚霞,跟着又是一阵子颠鸾倒凤,自己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車明德只觉得这一夜着实销魂,甚至有种不愿意夜晚就这么过去的感受,但是这想法刚刚升起,他忽然内心深处又升起一股惊骇之感,他想起父亲和老师的教诲,刹那间整个人直接坐起身来,竟然瞬间从春梦之中惊醒了。

    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早就已经是白天,而且跟前站着一个自己熟悉但似乎又有些陌生的人。

    車明德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揉了揉眼睛再看了看,这才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激动万分的叫道:“老师,真的是你?”

    林皓明看着眼前激动的少年,嘴角带着三分笑意道:“怎么?我样子应该没有什么大变化,你认不出了?”

    “没有,老师的样子一直在我脑海之中,是太久没有见到老师,这……这才有些不敢相信,之前听阳州牧说老师和舅舅去唐州赈灾,我……我以为又错过了。”車明德激动的说话都有些断断续续。

    林皓明则仔细的打量着他笑道:“你长大了,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老师……我……我……”車明德望着林皓明,有无数的话要说,但是此刻竟然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公子,我已经问清楚了。”就在这个时候,五牛走了进来,等到说完之后,这才发现,車明德已经醒了。

    “舅舅。”車明德看着明显成熟许多的五牛,也收起了之前的羞涩,喊了一声。

    五牛瞧着車明德,也露出了一些笑容道:“明德,几年不见没想到伱都是大小伙子了,穿着一身官服还真是有些威风,二姐见到肯定开心死了。”

    “舅舅,等这里事情办完我们就回去看望母亲,还有妹妹怎么样?”車明德兴奋的问道。

    五牛看了林皓明一眼,林皓明笑着道:“我有没有摔着你,再说你都成婚了,总也要带着挽风回去看看。”

    “是啊舅舅,我听震庭舅舅说了,只是他如今人在唐州,之前你们不是去唐州赈灾,可有见到。”車明德问道。

    “见到了,你舅妈知道她哥哥就在唐州,第一时间就跑过去了,也幸亏她去见了,知道了一些你的事情,公子怀疑你被盯上了,立刻从唐州回来,否则你这次可恨的要中招了。”五牛严肃的说道。

    “我被盯上了?”車明德听到这话大吃一惊。

    林皓明却笑着道:“之前你中了艳魂香的毒,没有沉迷其中,还能自己摆脱苏醒过来,这些年你也没有白费,心性方面着实不简单了。”

    “老师,之前我做的春梦是中毒了?”車明德这才意识过来,他之前还奇怪,从未做过这样的梦怎么就遇上了,他还以为自己是因为年纪到了,而且之前危险也渡过,所以放下心来就有了这方面的想法。

    如今車明德仔细思考之后也立刻反应过来,看着林皓明和五牛道:“是王全书,他对我下手?他不应该跟着张大人去镇南军驻地了吗?”

    瞧见車明德立刻反应过来,林皓明也不禁满意的点头道:“看来你也知道危险,不过既然知道竟然还没有足够方便,着实不应该啊。”

    听到林皓明教训,車明德也低着头诚恳自检道:“老师,我……是我大意了,之前他一直没有出手,加上又是陛下亲信,故而我以为他只是对我好奇,当然更不应该的还是我不小心,把自己一些情况泄露,从而被人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