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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震霆直接被引到了車明德居住的小院,很显然知道来人之后,特意就安排过来了。
等到車明德回来见到人,何震霆笑容满面的主动先开口道:“明德,我听说你出去了,还以为要等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出去访友,没想到舅舅来访。”車明德微笑道。
“本来打算等两天过来,但是我昨晚回去之后就心绪不宁,实在沉不住气就来了。”何震霆自嘲道。
“陛下如此安排,你我若是能安稳这才怪了。”車明德也笑着点头道。
双方跟着坐下,車明德吩咐晚霞去准备一些酒菜过来,要与何震霆一起慢慢边喝边聊。
两个人虽然名义上是亲戚,但毕竟也是刚认识,而聊着聊着,不禁都聊到了林皓明,随着两个人对林皓明的佩服和敬仰,双方似乎也更加亲近了。
等到傍晚的时候,多福过来传信,梁昌茂已经回来了,让車明德晚饭之后就去书房。
知道梁昌茂要见車明德,何震霆是有些忐忑的,車明德没有让他先回去,而是让多福安排他休息,自己先去见梁昌茂了。
见到梁昌茂的时候,他也是刚刚用完晚饭,因为这几天劳累,多少显得有些疲倦。
“梁爷爷,这次的事情?”車明德开门见山的问道。
“陛下跟我谈过这件事了,唐州的事情不是个案,而且还有一件案子比唐州的事情更加让陛下棘手,你没有发现,你在内这次三個人都是和世家大族没有太多关系的人。”梁昌茂问道。
“我发现了,所以才有些担心,到底是什么案子,让陛下都这么小心,居然要用我们这样的人。”車明德道。
“你们只是辅助,真正负责之人不是你们,而是御史中丞张封。”梁昌茂说道。
“刽子手张封?”車明德听到也有些惊讶。
“呵呵,怎么?被这位酷吏的名头吓到了?”梁昌茂不禁笑了起来。
“只是有些意外。”車明德说道。
梁昌茂却语重心长的说道:“明德,别人都说张封是刽子手,是酷吏,但对于陛下来说,却是一把锋利的刀,他出手,别人只会记恨他,而不会埋怨陛下,这伱可明白?”
“明白,看来这次事情牵扯不小!到底是什么事情?”車明德再次问道。
梁昌茂也默默感叹道:“我这两天在陛下身边,其实也在讨论这件事,之前北伐明国,缴获了不少物资,其中有许多都是投降之后,明国交出来的军械,刀剑铠甲、长枪弓弩足够装备三十万精兵。”
“这是将近两年前的事情了,其中有一批物资还是先运到安远城,不,那时候还是安远县,还是父亲亲自清点转运,差不多够五万精兵所用。”車明德回忆着说道。
“你说得没错,那个时候我正好也正准备离任,还去视察过,但是包括这一批军械在内,其中精选了一部分,送到了京城,入了禁军的军械库之中,但剩下二十几万人的军械送到了东南边与白国、长龙国和坤国交界一带的唐州、商州、成州和滕州,这次淅河决堤,把唐州的军械库也冲垮了,但是在水势退了,安定下局面之后,想要挖掘那批军械,以免流落出去,造成麻烦的时候,发现挖出来的东西,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都和原本对不上。”梁昌茂说道。
“梁爷爷的意思是,有人竟然倒卖了这批物资,这胆子也太大了吧?”車明德有些吃惊。
梁昌茂也点头道:“入库的军械,总数应该可以够五万人所用,挖出来的不到两万人,而且多是一些残破品,所以估计至少三万人的军械不见了。”
“这么多军械,如果是有人卖给了别国,那就是通敌卖国,若是卖给了私人,这问题可就更大了。”車明德也意识到这里面凶险。
“你说的不错,这是眼下面对的状况,商州、成州和滕州的军械库也没有检查,这次的事情风险真的不小,而且知道这件事的人也只有少数几个人,事情并没有外传,甚至那些人只当那批东西被洪水冲走了,所以可以彻底解决后患,但陛下秘密调查已经开始了,等到有眉目,恐怕立刻就会动手,而让你们几个,就是因为你们干净,否则就算张封手段再厉害,恐怕手下也未必都保险。”梁昌茂也很无奈道。
“这真是关乎国家危亡大事,景国外表欣欣向荣,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車明德苦叹道。
“没办法的事情,不过这件事你知道就好了,我知道何震霆今天来了,甚至还想见见我,你什么都可以跟他说,毕竟你们也算是沾亲带故,何家在颍州也是很有影响力,不管是我,还是你又或者九殿下,也都需要地方外力支持。”梁昌茂表示道。
“我明白,那么今天?”
“他还在等吧,既然这样,就让他来好了,我也见见他,让他安心,之后你们也好一起办事,他本身是武将出身,有他跟你一起办事,或许也更安全一些。”梁昌茂考虑道。
“好,那我这就去找他过来。”車明德也点点头,然后先一步离开了。
得知梁太尉愿意见自己,何震霆也是大喜过望,立刻跟着車明德一起来了。
过来之后,梁昌茂果然没有透露一个字,但也算是对他十分客气,这让何震霆也很是欣喜,等到半夜何震霆走出书房的时候,何家也算是跟随梁太尉的实力了。
第二天中午,御史台的人,送来了属于車明德的官服。
景国实行三公九卿,九品中正制,而九品并没有正从之分,宰相和太尉都是一品的高官,也是整个景国,除了虚衔,或者像是国师这样并非寻常官吏体系里唯二的一品,其次为掌管御史台的御史大夫,御史大夫为二品,接下来是御史中丞,有两位,算是御史大夫的副手,接下来是三个分管的机构,分别是监察台、刑狱台和殿御史司,而車明德之后就会进入检查台出任监察御史,而这是六品的官员,算起来已经相当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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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台在皇城北侧,整个皇宫分成内城和外城,内城为皇宫大院,外城则是各衙门的地方。
就在車明德换好一身官服,早早的坐车往御史台来的时候,在唐州,林皓明望着已经临近冬季,却还衣着单薄的百姓,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自从离开狐族之后,林皓明现在白国周游,从东南一直到了北方,然后再翻过长龙山西侧山麓,随即在景国游历起来。
林皓明一路从西王东,在数个月前,听说唐州淅河决堤,于是就想过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没想到洪水早就退走了,可看到的却是百姓的民不聊生。
“这唐州的官员到底是怎么当的?这么多百姓衣衫褴褛,如今只是十月,南方天热,但再过十天半个月,恐怕南方也会入冬,到时候不知道多少人要冻死。”何挽风也忍不住唾骂起来。
就在何挽风二十岁的时候,一行人正好翻越长龙山,瞧着她也老大不小,总不能和五牛两個一直作为未婚夫妻下去,于是林皓明索性就在长龙山的雪山之巅,给两个人证婚,两人也算是彻底修成正果了,如今何挽风更是竖起了妇人发髻,眼下只是因为还要跟着林皓明游历,等到回到黄州,他们也打算安顿下来,就算是五牛,也像和爱妻生儿育女,不过何挽风虽然跟着林皓明久了,侠女的本色依旧没有改,而且比起以前,更是直言不讳。
“你还说景国比白国好,我瞧着还不如白国。”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响起了,不是灵曈又是谁?
灵曈如今已经修炼出三尾了,但是这小狐狸就是喜欢被林皓明抱着,就算能幻化人形,也绝对不变,而林皓明似乎也喜欢抱着这小狐狸,小狐狸也就心安理得的当起林皓明的宠物。
“你这小东西真是多嘴,这不过是这里受灾了,否则自然是要比白国好的,一路过来你不是没见过。”何挽风道。
“你们两个,一路上一直斗嘴,眼下百姓受苦,就不要用这个来斗嘴了。”这个时候五牛开口了。
比起以前,五牛是真的成熟多了,不过小狐狸听到他的话,立刻仰起头道:“还是五牛哥哥明事理。”
听到小狐狸这话,何挽风翻起白眼,显然对她没有自知之明感到无语。
林皓明瞧着她们斗嘴都,只觉得很有意思,游历天下这么长时间,有时候有他们如此也多了几分热闹。
“师父,淅河是有龙王的,照理来说不应该如此。”比起他们,广炙倒是更加看重问题本质。
“龙王也要遵循天道,而且法力再强也不可能对抗上天,只是这次所谓的决堤,并非上天,找淅河的龙王看看。”林皓明决定道。
“我去找附近的河神。”广炙听了,立刻离开了。
傍晚时分,在一处河湾附近,广炙找到了一个看似渔翁的老头,而这老头事实上就是淅河唐州附近的河神。
林皓明自从狐族一战,也早就名声在外,突击河神面对他,也显得有些拘谨,甚至有些畏惧的答道:“仙长,这件事真不管我什么,也不管龙王事情,淅河每年春季都会有春汛,只是今年春季热一些,雨水又多了一点,导致春汛比往年稍大,但景国十多年前就加固过淅河的河堤,只是因为河堤偷工减料,这才导致垮掉,小神不过一地河神,没有移山填海的本事,就算想要阻止也做不到,至于龙王也一样没有那么大能耐,事实上在决堤之后,淅河整个河段,上至龙王下到各地河神都出手帮忙,但也如蜉蝣撼树,根本没有效果。”
“你的意思是,这次的事情主要是人祸导致?”五牛问道。
河神点头道;“确实如此,仙长不信可以继续调查,若是小神有欺骗之言,仙长灭了小神,小神都无话可说。”
面对这样的话,林皓明也是相信了,不由的叹息了一声。
“仙长,事实上河堤垮塌,导致水淹十一县之后,景国也派了钦差大臣,大小官员抓了近百人问罪,这些事情仙长稍微打听一下就知晓了。”河神这个时候又补充了一句。
“可是为何如今,不见恢复,流民甚多,且衣衫褴褛,等到冬日,这日子如何过?”五牛继续问道。
河神跟着叹息道:“这些流民是在洪水之后逃到其它州县,但是那些州县的一些世家豪族,接纳了一些青壮和女子,老弱病残却一概不要,甚至驱赶出来,这才有了仙长看到的景象。”
“同为一国,何以如此?”广炙也很不明白。
河神跟着苦笑道:“虽说同为一国,但如今景国各地的地方豪门崛起,各地州县长官强势的可以执掌州县,若是弱势的,反而要受到地方豪强制约,偏偏附近的商州、成州和滕州各有豪族,特别是接壤最多的商州阳家,更是一家独大,宛如一国中国一般。”
“早就听闻景国门阀实力日益强大,没想到在这南方边疆州县已经到了这样程度,唐州本地就没有吗?”林皓明问道。
“唐州本地本身就有唐家,但是唐家就在淅河岸边,这次决堤唐家受灾极为严重,加上钦差过来,把唐家人抓的也差不多了。”河神如是说道。
“这唐家人也太蠢了吧,自己家的地方,还不好好修建堤坝?”何挽风有些无法理解。
“唐家虽然在唐州也算是一方独大,但唐家在这之前也有问题,唐家老爷子十多年前去世,唐老夫人掌控唐家,因为老夫人偏爱小儿子,导致唐家继承出了问题,家族内部矛盾重重,各自都只想着捞取利益,所以小神才说,这事情不仅仅只是天灾,更是人祸。”河神很无奈的说道。
“天下三国,景国寒门称帝,但却走了大康老路,白国部族纷争不断,而坤国皇族不团结,内耗严重,这三国还想要一统天下,我竟然一时间看不到希望。”五牛无奈的摇头起来。
林皓明却也跟着一笑道:“但是另外一面,三国哪一国能解决问题,也就解决一切了。”
这话让众人觉得也很有道理,纷纷点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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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明德站在御史台衙门跟前,正准备进去,见到高海洋很凑巧的也到了这里。
“车御史,来得早啊!”高海洋换了一身官服,笑盈盈的朝着車明德招呼起来。
突然被人以官职称呼,車明德还有些不习惯,但很快他意识到自己如今不一样了,于是也笑着招呼道:“高御史也早啊!”
“这两天,我一直想找車御史谈谈,但是車御史住在太尉府,我也不敢轻易拜访,总觉得要知会一声才行。”高海洋笑眯眯道。
車明德一听这话就明白,这位高御史,估计也像找靠山,而車明德已经知道陛下的意思,故而也笑着道:“若是这样明日晚上我约何御史一起,我们一起聚一聚。”
“如此最好。”高海洋听到立刻大喜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何震霆居然也已经来了,一见到两个人也跟着过来招呼。
三人能先后在门口相遇也算是巧了,車明德则立刻把明日相约的事情说了,何震霆自然也接连点头答应。
等到进了御史台之后,很快找到了监察台。
景国监察台最高长官叫做台令,这台令在大康,在坤国,只有陵台令才叫做台令,而陵台令是执掌陵寝的官员,故而监察台的台令总有人说晦气,要么就是来杀人的,要么就是自己等着被砍头,同样御史台的刑狱台的台令也一样有这样的名声。
历任的监察台和刑狱台的台令,要么就是酷吏,要么就下场很惨,而如今这监察台台令并没有专门一个人,而是张封这位御史中丞兼任的,或者说,张封从监察台的台令升为御史中丞之后,并没有卸下原本台令的职务,而监察台除了台令之外,在监察御史之上,还有两個作为副手的官员,分别是左右辅台,而景国御史台的构架,也是和大康和坤国完全不一样的,也算是景国改制的结果。
三个人过来的时候,知道和自己一样,这次可靠十一到十五名的五个人,都去了殿御史司当典校,只是一个官职不高,但却非常清闲的官职,和三人是完全不一样。
监察台左右辅台都是五品官,按照景国的惯例,大朝会的时候,也只是在京的四品以上官员参与,小朝会的时候是三品以上官员,故而左右辅台是不需要参加朝会的,除非上司因故不在,这才会顶替,如今张封正在朝会,故而暂时不会遇到这位顶头上司,不过三个人进了监察台的大门,也没有见到有人来迎接之类的,只有两个仆人在清扫院子。
直接问了仆人,三个人这才知道,早一刻钟,监察台的官员就已经到了,并且所有监察使以上官员都在开会。
监察台辅台之下就是监察御史,监察御史之下是监察使和巡案,而三人没想到,监察台上班之早,三个人还以为自己到的已经算是早的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胖乎乎的官员跑出来了,瞧着三人立刻笑道:“三位是今日到任的御史大人吧,今天是早会的日字,诸位大人都已经在开会,三位刚到,先跟我去休息。”
三个人看着他的服饰,应该是一名巡案,于是也点头跟着他走了。
等到了一旁的屋子里,三人才知道,此人名叫马欢,他虽然穿着八品的官服,但并不是巡案,而是监察台的总勤官,简单来说,就是负责监察台官员的生活配给,官署内的日常勤务。
总勤官品级不高,但却是个肥差,看他的样子,多半背后也是有什么关系的,故而三个人也不会去得罪,更别说这位面上全是笑容,而且还十分殷勤的让仆从送来茶水。
“三位大人稍等,估计还有一刻多钟早会就结束了,监察台正常逢五逢十都会有早会,今天是十五也不例外。”
马欢这话说的意思也很明显,就是监察台不是有意怠慢三人,而是照章办事,另外一面也说明,不管是谁来了,都是这样。
早就听说张封铁面无私,至少在这方面看,确实如此。
果然,等了一刻多钟,茶都还没有凉,这早会就结束了,不过三个人没有被叫去,而是马欢被辅台叫过去了。
一会儿之后,马欢就笑着回来了,对着三人道:“三位大人,今日上午先随我办理手续,此外三位大人按照惯例,都会分配宅院,下午张大人会回来,到时候会亲自见三位。”
听到这话,三个人也互相看了一眼,看来这张封对监察台的掌控果然很不一般,只是其他人不见自己等人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没有收到张封安排?
三个人也是不解,只能跟着这个马欢先去把手续办好再说。
因为早会结束,众人也看到这监察台的官员出没,不过并没有人来主动招呼的,但在远处观察似乎还是不少。
一会儿之后,手续就已经办完了,除了必备的一些东西之外,还有城东的三间宅院。
車明德去过城东,知道那边不少都是中下层官吏的宅院,马欢直接叫了监察台的马车带着三个人去了。
等到了地方三人发现,这宅院还是连着的,三个人可以说算是成为邻居了,而且身为监察御史,官位也不低,在城东这边,宅院也还算不错,只是宅院里虽然也已经打扫过了,但并没有什么其他人在,仆人、丫鬟等等看来还是需要自己配备。
中午这马欢直接在城东找了一家酒楼,算是像三个人示好,毕竟也到了吃饭的时候,总不能还要跑回去再说。
一边吃饭,三个人也大致从他口中知道了一些在监察台做事要注意的事情,说起来也简单,就是张封指定的规则,绝对不能破,此外有任务下来,也不能讲情面,必须照章办事,否则张大人就会不高兴,张大人不高兴在监察台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三个人对于马欢的提醒自然也是点头答应,等到吃完之后,众人刚刚回到监察台,就听闻张封已经回来了,而且也传令,三人若是回来就立刻去见他。
见此,三个人也不敢耽搁,直接朝着张封所在的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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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封年纪和高海洋实际上差不多,但是看着要比高海洋年轻一些,身材不高,但是眼神犀利,反复被他盯着就会被看穿一切的样子。
“坐!”张封似乎极为节省言辞,只是从口中迸出这么一个字。
三个人也跟着坐下,等着张封吩咐。
张封却没有额外说什么废话,从桌子上拿起一份卷宗递给了三人道:“这是最近的一封案子,刚刚到监察台,你们刚来,许多事情不熟悉,所以这封案子,你们跟着右辅台周赛去查,这案子已经在他手上了。”
“是!”三个人都答应了。
“三位都是陛下钦点过来的,我想三位也应该明白这其中关键,在我手下历练,就要遵从我这里规矩,要是有谁爱惜所谓名声,办事不利,也别怪我不客气,相反若是做得好,我也不会吝啬为你们举荐。”张封先吩咐事情,然后再做出了一些保证。
“大人放心,我等自然明白该如何做。”高海洋作为年纪最大的一位,主动表示起来。
张封跟着道:“你们在这里,若是有什么需要,或者不明白地方,可以找马欢,但是案子的事情,除非是参与的人,否则就算是其他同僚也不能透露,你们明白吗?”
“我们明白!”这次三個人一起点头答应了。
见此,张封也点了点头,算是比较满意,跟着看向車明德道:“車御史,你虽然和太尉大人有不浅关系,但对我来说也是一视同仁。”
“大人放心,我会摆正自己位置。”車明德没想到这张封居然如此直接,但眼下也只能如此表态了。
“好,既然这样,伱们先看案子吧,这件案子只给你们半个月时间。”张封说完,挥了挥手,示意可以离开了。
三人跟着离开了张封这里,等到出来的时候,见到马欢正在外面等着,一见到三人出来就笑呵呵的迎上来道:“诸位大人,你们办公的区域已经给诸位准备好了。”
三人跟着马欢过去,果然发现这里已经准备好了,三个人的位置都在一起,桌案都是靠着的,而另外一边还有另外几个在办公。
“监察台只有两位辅台大人才有单独的房间办公,这是张大人的意思,此外还有特别的案情室,专门的案情回去那边办公以免泄露案情。”马欢仔仔细细的说道。
三个人也点点头,同时也感觉到,张封真是在这方面思考的足够周全。
这个时候,另外几个人也走过来,马欢也立刻点头笑着介绍道:“三位大人,这位是监察台的右辅台周赛,周大人,这两位是监察御史庞忠庞大人,和杨满杨大人。”
“马欢,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你忙去吧。”
周赛此时吩咐了马欢一句,马欢立刻点头哈腰的出去了。
瞧着马欢如此,三个人都怀疑,这马欢在这里的关系,是不是就是这周赛了,作为右辅台,算是这里第三号人物,确实也有这个资格。
等到马欢出去,周赛立刻也对三人露出笑容,道:“三位同僚,今日到来,张大人不善于人情上的事情,但是我等自然不能不管,张大人应该把西门卫的案子交给你们了,之后三位就要跟着我一起办案了,我就替张大人,今晚上给三位接风洗尘。”
“周大人不可,周大人是上官,岂能让大人如此,自然是我等认识同僚摆下宴席。”高海洋摆手说道。
“确实如此。”何震霆也跟着附和起来。
“呵呵,诸位不需要如此客气,日后我们都是监察台的同僚,这方面是可以走公账的,张大人虽然治理严格,但是有些方面也是宽松的。”周赛笑呵呵的说道,显然三人的反应还是然他满意,没有因为是陛下钦点过来的就表现出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原来如此,既然这样我等就等着周大人安排即可。”高海洋也立刻代表三人点头答应下来。
“这之前我已经安排马欢去做了,如今时间还早,张大人把三位交给我,自然也需要尽快带三位入行,我们谈论一下案卷。”周赛直接指着三人手中的案卷说道。
“好。”三个人也立刻答应,瞧着这位周大人,似乎也是个能办事的人,这让三人似乎都觉得很不错。
“按照常规送来的案卷都是一式两份,我这里是一份,张大人那边原本一份如今给了你们,三位可有看过。”周赛问道。
“尚未看阅。”三人都摇头。
周赛直接坐下,然后让他们三个和另外两人也一起坐下道:“案子是一早上送来的,是西门卫的案子,我等三人已经翻阅过。”
“西门卫我记得是辛喜鑫吧,多年前他还没有担任西门卫的时候,我还和他喝过酒。”高海洋年纪不小,在京城时间也不短,认识的人也不少。
“你说的不错,西门卫不算是多大的官,但是掌管京城西门进出,人和物的出入都在他手中,特别是西门本身就有京西河码头,这油水自然不用说了,当然正常一点小油水,也是合情合理的,但是问题关键是,这位为了油水,放了很多不该放的东西进出。”周赛说到最后冷笑了起来。
車明德听到这些,心中却立刻联想起来,那位陛下根子上要查军械的事情,而眼下张封让自己跟着学,第一件就去差西门卫,如此说来,这个西门卫多半可能和军械案子有关,一些物品进出他都放行,这里面是否也包括一些违禁的物品呢?
車明德思索着,周赛继续说着关于案情的事情,其他人也认真听着。
等到周赛差不多讲完了,車明德也开始和其他人一起翻阅卷宗,了解更加详细的内容。
监察台并不抓人,事实上这件案子里的西门卫辛喜鑫已经被抓住了,眼下正在受审,案子已经移交到了御史台而已,至于人则已经被关在了御史台下属的刑狱台。
等到快要天黑了,周赛就招呼人,一起去了附近酒楼,也算是给三个人接风,除了一起办公的几个人,又来了不少其他官员,但是唯独没有见到,监察台二当家,左辅台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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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奇怪的局面让車明德在内所有人都感觉到有些异样,但是他们肯定也知道,这位左辅台大人肯定是有些问题的,只是眼下还没有人跟他们明说,要是去打听,估计也很快可以得出结论。
事实上根本不需要去多打听,等到車明德回到太尉府,就从梁昌茂那边知道,监察台虽说是张封的地盘,但是左辅台确实一根钉子,否则他高升御史中丞的时候,左辅台就直接升任监察台的台令了,就是张封一直压着,而且陛下似乎也有意如此,而梁昌茂之前没有说,就是特意让車明德感受一下。
車明德也明白梁昌茂的苦心,而眼下御史台分了宅院,按照规矩也是要搬过去的,梁昌茂也提出了这一点,車明德也深以为然,决定先把宅院收拾一下,然后就搬到那边去,当然这些事情自然不会車明德去做,梁府自然会帮忙,甚至梁昌茂直接提出,让梁白云去帮着收拾。
車明德知道,这是梁太尉的一种表示,他也没有拒绝。
事实上和梁白云相处一段时间之后,車明德不但没有讨厌,反而觉得梁白云确实是个不错的女子,虽说有些自己脾气,但也是懂得分寸,比起那些静守规则的人可要好多了,于是对这门婚事他也算是默认了,毕竟还有其它方面需要考虑,娶一个不讨厌,甚至有些好感的女子并不违背自己意思,而且他也看得出来,梁白云也逐渐对自己有了心思。
第二天一早,車明德也早早到了这里,今天到了这里不就,就跟着庞忠一起出去了。
一行人是带着监察台的监察卫一起走的。
监察台除了左右辅台和监察御史之外,还有一个监察卫,实际上就是负责帮着抓人的,而监察卫的官职也不高,和监察御史是平级,不过因为监察卫只有这么一個,故而这地位比起一般的监察御史还要高一些。
如今的监察卫叫张战,听说是张封的堂侄子,可谓是张封的铁杆,虽说监察卫加起来也就三百人,但也算是一支强大武装了。
因为車明德等三人第一次跟着去,所以张战也亲自带着人手离开了,而今天出发查抄的是西门卫的上司,城门尉樊况。
城门尉掌管京城八门的进出,西门卫辛喜鑫是他的直接下属,辛喜鑫出事,这位城门尉要是没事才奇怪了。
比起西门卫只是一个七品小官,城门尉要大得多,是五品的官职,和监察台的辅台一样,虽说还够不上上早朝的资格,但也是京城里极为重要的官职,因为比起八门八卫,城门尉还有负责城门城防的作用,手下是掌握部分城卫军的,虽说城卫军在京城相比禁军只是打下手的,但比起其它地方,也算是精锐,故而阵仗也要大得多,不但有四个监察御史跟着一起,张战也足足带了监察卫一半的人手出来。
車明德是跟着张战和杨满直接朝着樊况家里来了,或许是前天西门卫辛喜鑫被抓已经让这边有了准备,当大队人马抵达樊况家里的时候,这边虽然惊恐,但并不意外。
樊况并不在家里,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而且也已经有另外一支人马,由何震霆跟着庞忠等人带着直接去抓的,也算是兵分两路了。
张战先带着自己的人,围住这边不让人抛掉,同时迅速控制樊况家里所有人,跟着杨满让手下把府中的人分别关押看守,随即直奔书房和寝室等地方,自己亲自开始搜查。
不过当进入书房里,见到书房里放着炭盆,杨满就叹息了一声,很显然,他意识到有些东西已经被烧了。
車明德则跟在他身边,他说什么,就做什么,务必尽快学会,特别是对于书房和卧室的搜查,車明德也觉得杨满绝对是个侦破的老手。譬如在书房的地面,他就发现了柜子下面有挪动痕迹,然后在柜子下找到了几块松动的青砖,下面就是一个暗格,可惜这个暗格里的东西不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丢进炭盆里烧了。在卧室床下面也一样找到一个暗格,这里倒是有东西,但都是金银珠宝之类的财务,价值看上去不菲,但是直接串起来的圆钱,一百个一串足有三十多串,更别说一些其它贵重物品。
此外,张战等人还在其它地方搜查出不少财物,而所有搜查出来的东西,都先放在了院子里,然后公开由巡检点清数目,然后一一记录下来。
忙完了这些东西,接下来樊况的妻妾子女也分别抓起来审问,觉得有嫌疑有价值的直接单独带走,等着之后再审,而那些暂时看着没有多少嫌疑的人也不会立刻放掉,而是也一起被带走,会暂时被看守在另外地方。
从日上三竿的时候破门而入,一直到骄阳西斜的时候一行人回去,而回去的时候,車明德也知道,樊况也一早已经被带回来了。
这些被带回来的人,直接就被关在了监察台的大牢里,只有审问差不多,等着要定罪的时候,才会被转交到刑狱台那边,可以说,监察台在整个御史台有着极大的权利,这也是为什么张封会被称谓酷吏的原因了。
人被带回来之后,也不急着马上审问,而是两路人马聚集在一起,互相把线索合计一下,然后再确定如何审问主犯,而且比起西门卫这个小官,樊况可重要多了,就算是周赛也要禀报张封,看看是不是需要张大人亲自审问。
果然,张封还真是决定今晚就直接过来亲自夜审,于是車明德等人来监察台第二天,就要夜不归宿了。
原本高海洋还打算今天去拜访梁太尉,因为眼前的事情,也自能暂时往后推延了。
用过晚饭之后,車明德等到快要半夜的时候,这才见到张封出现,很显然在这之前,张大人也在仔细研究卷宗,而且之前而已听同僚提过,这个时候似乎也更加有利于审问,而他也有机会亲眼看一看,这位传说中的酷吏到底是否和传闻中的冷酷无情一般无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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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明德等人也很快跟着张封一起到了牢里,这是車明德第一次进入大牢之中。
监察台的大牢阴暗潮湿,一走下来就有一股臭味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的难闻味道,虽说味道不浓,但却能够让不少人都引发出想象。
因为这里是临时的大牢,不会长期关押犯人,所以大牢并不算很大,但是这里却被分割的很清楚,特别是审讯的地方是这里算是最大的一块。
走进这里,一边是桌案,一边是钉在墙上的铁链,而周围则放满了各种刑具,不少是車明德都没有听说过的,更别说见过了。
高海洋看到这一幕,这位已经四十好几的中年人,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显然被这里的阴森给吓住了。
张封则习惯性的坐在了桌子后面,事实上这里桌子也不止一张,两侧还有两张小桌,由这里的主簿亲自负责记录,当然若是一些小案子,让一些刀笔吏记录就可以了,至于其他官员则只能站在两边。
事实上一般来说也不会有几个人过来,这一次是因为車明德等几个新来,也算是让他们熟悉如何办案,只是車明德自己都在盘算,见过这样场面之后,以后三人是否还会留在这里都难说了。
就在众人瞎想的时候,几个狱卒已经把人带来了,并且直接拷在了铁链上,只是带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是昏迷状况,也不知道到底在这之前做了什么,这让第一次来的众人又算是见识了。
“大人,樊况已经带来了!”一個看似老头的男子过来禀告,然后就乖乖的占到了一边去。
张封这个时候对着庞忠吩咐道:“看看他怎么样?”
庞忠立刻走过去,翻开樊况的眼睛,然后道:“人没有错,只是因为喂了药昏死过去了。”
“一些要犯,担心他们中间会做主撞墙自裁的事情,故而控制住之后会喂给迷药。”这个时候,周赛倒是给三个人解释了一下。
“弄醒,开始审问。”
张封吩咐了一句,立刻之前带人来的狱卒,直接从附近的水盆里,抄起一瓢水朝着樊况身上浇去。
因为如今已经算是初冬时节,虽说这大牢里倒也不算冷,可这水却是很凉的,一瓢浇在脸上,顿时樊况一下子醒了过来。
醒过来之后,他立刻又是一惊,看着周围,再看着不远处的张封,他立刻大喊道:“张大人,你饶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听着他害怕的大叫,张封冷笑着反问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怎么知道要我饶了你?”
“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害怕,这个樊况根本说不出话来。
“西门卫辛喜鑫已经招了,每次只要你明示的货物,他都不会看,直接任由人货出入,可有此事?”张封直接问道。
“没有,这绝对没有,我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樊况立刻否认了,虽然害怕但否认的却很坚决。
张封对此似乎都在意料之中,只是冷笑一声道:“那辛喜鑫为何要说是你的命令?”
“这是他诬陷,想要把罪责推给我。”樊况咬牙坚持道。
“呵呵,樊况,你不觉得伱幼稚吗?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来,跟你一起被抓的,可不止有你一个人,辛喜鑫供出来的人,包括给他传话的,还有你的那个管家,你应该清楚你瞒不住的。”张封不紧不慢的提醒道。
“我说了!”樊况听到这些,似乎下了决心。
张封却轻笑了一声,仿佛有些不相信的问道:“那你说吧。”
“是我贪心,来京城做买卖的,要么就是有通天的关系,剩下的,那也需要走关系,我虽然官不大,但正好掌管城门出入,也就有人走关系走到我这里,这送上来的方圆不拿,这也让人心疼,虽说开始时候我也拒绝几次,但时间一长还是忍不住,但我也只是吩咐过了,只要不是进出的违禁物品,那可以给予方便,但我也只是如此命令,我是有失职,但我也绝对不会辜负皇恩。”樊况说到最后激动起来,仿佛他还是大忠臣。
这番话听得别说张封,就算是車明德都想要发笑了,他甚至怀疑,张封是不是接下来直接就要动用大刑,让他清醒一下,谁知张封不但没有动怒,反而笑道:“樊况,你还真是一个聪明人,好那么你说,你交代谁办的?”
“主要是管家墨竹林和巡弋长方群。”这一次樊况倒是很明确的说出了两个人的名字。
“好,把人带来。”张封跟着就下了命令。
很快两个人被拖了进来,而两个人也一样是昏迷之中被拖进来的。同样被拷在铁链上,紧接着就被冷水浇醒了。
看到周围的景象,两个人也一样惊骇不已,面漏恐惧之色。
“刚才樊况招了,说他只是默许你们给人方便,但是若要是有违禁之物,还是要公事公办,这么说明是你们私下中饱私囊,所以就故意放任律法不顾。”张封冷冷的问道。
“大人,没有,我……我……我知道听命办事啊。”方群听到,立刻反驳起来,害怕的模样不用多说。
“哦,这么说,勒令给某些人放行是樊况自己命令?”张封问道。
“当然是他的命令,若是没有他的命令,我岂敢随意传令。”方群立刻点头再次确认。
“墨竹林,你是不是也是如此?”张封继续问道。
“大人,刚才方群说的都是一派胡言,他根本就是推卸责任,老爷他虽然有些事情确实不是那么干净,但为官之道,谁都知道若是太干净了,那就有些特立独行了,老爷是吩咐过我,我也传过话,但都是和老爷说得一样,只是让人方便一些,但若是真的有违禁之物,绝对不能装作没看见,这定时下面的人,得了命令,于是为了好处接着这命令犯事,结果还要把责任推给老爷,还请张大人明察。”比起方群,墨竹林在最初惊恐之后不但镇定了下来,还为樊况开脱,甚至还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张封似乎一切都在自己预料之中,只是一笑后道:“墨竹林,你确定?”
“千真万确。”墨竹林再次坚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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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墨竹林,看着和樊况差不多年纪,不过长得倒是不差,而且仪表堂堂,和五大三粗的樊况放在一起,他倒是更像个当官的。
車明德从收集到的材料之中也知道,这个墨竹林是跟着樊况妻子一起到樊况家里当管家的,原本是墨家的管家儿子,从小都是在他妻子墨家长大,像这样的事情,在女方家族更加强大情况下,也是极为正常的事情,而这個墨家,正好是滕州最大的豪门家族,虽说长房女儿,单也算是嫡系之女,而樊况也是十多年前科考成为官员的,而他也是滕州的州子,也是所谓的寒门出身,这似乎许多事情都被联系了起来。
张封看着他,却忽然笑眯眯的站起来了,他直接走到墨竹林跟前,道:“墨管家你还真是一表人才,听说你和樊夫人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那也算是青梅竹马了。”
“张大人,你胡说什么?你羞辱我可以,别羞辱夫人,她可是墨家的女子。”墨竹林挺直了腰杆反驳道。
“哈哈……你还真是维护,听闻你小时候就很聪慧,跟着墨家的公子小姐身边当书童,结果伱所学比他们只强不弱,可惜你只是一个管家的儿子,你再出色也没有用,甚至你怨恨还不如不在墨家,这样就算是寒门出身,类似樊况还有机会科考,可惜你只是一个仆人。”张封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从小生在墨家,长在墨家,墨家就是我的家,我本身就是属于墨家的,大人你这是在随意揣测。”墨竹林忍不住主动开口辩驳起来。
“是嘛?如果你是墨家的公子,就算是旁支,说不定也会大放异彩,可惜你只是一个吓人,但这并不妨碍你的才华被人欣赏,譬如樊夫人。”
“你别胡说。”墨竹林大怒的呵斥起来。
张封却不紧不慢道:“有传闻,樊夫人之所以成为樊夫人,就是因为失了贞洁,墨家这才没办法,找个寒门子弟嫁出去,而作为寒门子弟,想要出头何其难,所以樊况你不但不介意反而还大喜过望,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张大人,有你这样随意污蔑的吗?都说这里是刀山火海,我觉得这里就是一潭污水。”樊况也忍不住呵斥起来。
张封却忍不住大笑道:“随你怎么说,不过樊夫人也一样被抓进来了,只是眼下我还没有动手审问,你说她细皮嫩肉,能够顶得住吗?”
“你敢对墨家的人动大刑?”墨竹林顿时喝问起来。
张封则不禁笑道:“你觉得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觉得我张封是什么人,去把樊夫人带来,顺便先准备一套签子。”
“是!”狱卒听了立刻答应。
张封则跟着吩咐道:“对了,把樊况长子也一起押过来,都十五岁了,也就比車大人小两岁,肯定也是知道内情的,一起好好问问,比起对诸位大人用大刑,我更喜欢欺负孩子和女人。”
“张封,你……你不得好死,你这个毒辣的酷吏,你绝对没有好下场。”听到这话,墨竹林控制不住大骂起来。
张封却不在意的回到自己的座椅上,很快两个人就被带来了。
和之前三人不一样,这两人并没有被喂迷药,直接被押进来的,女人是哭哭啼啼,而那个半大的孩子,也一样哭哭啼啼,一见到这里的人还忍不住叫道:“爹,救我,救我,他们打我!”
听到孩子公鸭嗓子的声音,樊况苦笑着摇头,而墨竹林则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两个人直接被拷在了铁链上,这一次张封没有要审问什么,直接下令道:“给他们用刑。”
听到张封的命令,狱卒不客气的分别动手,一个直接扒了少年衣服,然后从一盆盐水里抽出一条鞭子,另外两个人,一个抓住了樊夫人的手,一个拿起了刚才准备的一把细竹签。
“别,别,我是墨家的女儿!”看着狱卒走过来,刚才只会哭哭啼啼的樊夫人害怕的大叫了起来。
她的大叫根本就没有人理会,不过还没有等她受刑,一旁的儿子先痛苦的大叫了起来。
沾着盐水的鞭子抽下去,可不仅仅只是疼一下,每一鞭子都是在加深疼痛,从小都没有受过苦的少年哪里吃得消,立刻又哭又叫起来。
“张大人,你要用刑就朝着我来,对妇孺孩童如此,你算是什么正人君子?”樊况没有说话,墨竹林忍不住了。
“我什么时候说我是正人君子了,你不是笑话吗?”张封却丝毫不为所动,而很快樊夫人也痛苦的尖叫起来。
听着他们的惨叫,樊况盯着墨竹林,墨竹林终于咬牙叫道:“大人,停手吧,我招了!”
听到这话,张封却依旧不为所动,这让其他人新来的人都感到有些惊讶,就连車明德也不例外。
就在他们觉得张封是不是有问题,很快就听到那墨竹林立刻道:“我说了,这一切都是樊况指使的,一切都是他。”
听到这话,张封这才举起手示意两边可以停下来了。
虽然痛苦叫声停下来了,但是哭声还是抽走了墨竹林所有气力,而樊况这个时候却大骂道:“你这个背德的下人,张大人既然知道那他们要挟,那也应该知道,这个女人不守妇道,这个更不是我的孩子,这下人早就想要弑主了。”
“呵呵,他咬你一口,你手下也咬你一口,你还不说,那就只能对你动大刑了。”张封不紧不慢的说道。
“张大人,真的不关我的事情,我是冤枉啊,大人既然知道我的丑事,那么就应该知道,我就是一个傀儡,名义上我是城门尉,但事实上许多事情都要听墨竹林的,他们两个不但私通,更是为了一己私利背着我做很多事情,我就是一个牵线木偶啊,这一切都是他这个卑鄙的下人干的。”樊况可怜巴巴的怒斥道。
“樊况,你胡说八道,分明都是你的主意,我只是听命办事而已,你这个小人。”听到这话,墨竹林也大骂起来,一时间把这里变成了街市一般,两个人都只想着把责任推给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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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两个人狗咬狗,张封索性让他们互相骂一阵,等到骂完之后,张封这才不紧不慢的问道:“是谁指使你们这样做的?”
“张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樊况下意识警觉的反问道。
“你既然是傀儡,哪里还有那么大能耐,自然这些事情都是别人指使你的,刚才你可是说了,他背着你做,说明不是他指使你,那是谁?”张封问道。
“没有,都是他做的。”樊况依旧指着墨竹林道。
张封也不生气,看着墨竹林问道:“伱只是墨家的一个下人,你不可能有这么大胆子,你说是谁指使你做的?”
“都是他。”墨竹林也很坚持道。
张封见到两人如此,微笑道:“好,继续用刑。”
继续用刑自然是对之前用刑的两个人,听到这话,墨竹林立刻叫道:“大人,我都已经招了!”
“你说的话你自己信吗?”张封反问道。
“不要用刑,我说,我说,确实,所有跟墨家有关的货物,我都会关照西门卫不需要搜查直接放行,我只是照顾一下自己家里,也算是展现自己的一些能力买,是我自作主张。”墨竹林这一次不等所谓用刑就直接说了出来。
“嘿嘿,你倒是真会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樊况你有什么话要说?”张封问道。
“他都已经招认了。”樊况说道。
张封笑了笑,一伸手示意道:“把辛喜鑫带过来。”
随着张封这话,很快辛喜鑫被拖了上来,而几個人看着辛喜鑫,顿时眼中也透出了恐惧。
这拖上来的人,脸上一点伤也没有,但是整个人身体确实皮开肉绽,几乎都找不到完好的地方,也不知道受了多少刑。
“辛喜鑫,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张封默默地问道。
“我只是一个听命办事的,每次只要樊大人派方群或者墨管家过来带话,有些东西的出入就不会管。”辛喜鑫有气无力的答道。
“具体是什么东西。”张封继续问道。
辛喜鑫依旧虚弱道:“主要是军械,其中不少都是从禁军和城卫军库房里的东西,我曾经在禁军和城卫军都干过,所以知道的一清二楚,我也找过樊……樊大人,但是他让我听命就好,而且言明上面有人罩着,不会出事的,我一开始也害怕,但是两三年下来都没事也就放心了。”
“两三年下来没事,你说清楚多少年了?”张封再次质问道。
“第一次是六年前,也就是我刚刚当场西门卫不到一年的时候。”辛喜鑫继续老实答道。
“每年运送的多吗?”张封继续问道。
“一开始没有多少,但自从灭明之战后,一下子多起来,但是我记录的账本上,各种军械足够装备一万五千人,而且还是那种精良装备,若是简易一些,多武装一万人也没有问题。”辛喜鑫答道。
这个时候,张封一伸手,周赛把一本账本递给了他,张封这个问道:“这可是你记录的账本?”
“正是,原本我记录此物,也是为了以防万一,结果对方不但没有想过救我,甚至还想杀我。”辛喜鑫咬牙切齿道,虽然此刻有气无力,但那种怨恨的眼神瞒不住别人。
車明德瞧着也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就这两天时间,竟然有人能够打通这里的渠道想要灭口,难怪张封想要新人,想要完全不相干的人,恐怕自己三人送到这里也早就调查过了。
张封这个时候,走到樊况跟前,对着手中的账本缓缓读道:“新元三年八月,军械二十六车,铠甲居多,预估步甲两百,战马甲一百,另有弓弩手护腕皮甲五百。”
“新元三年六月,军械二十五车,皆为弓弩,其中强弩两百,箭支一万另有马镫一千对,箭头两只三万个,皆为精铁打造。”
“新元三年三月,军械十五车,为明国缴获物资,皆为枪头和戟头,预估各五千个……”
“新元二年十月……军械十五车,为明国缴获物资……”
当念到这里的时候,樊况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难看了,张封也冷笑道:“樊况,还需要张某读下去吗?这些军械去哪里了,我想你知道,在灭明之前,几乎半年到一年一次,灭明之后,特别是新元初年,一年就有五趟,多是灭明之后的物资,你别说你一点都不知道,其中有一部分本身应该就是属于城卫军,你也统领一部分,你比谁都清楚。”
“张大人,我就是一个小人物!”
“我知道你是一个小人物,这里的东西实在太多,要查的话肯定会查的清清楚楚,而你还在为他们做挡箭牌,你不说,确实事情到你这里就结束了,但是你觉得甘心吗?二十年寒窗苦读,这才有了国子身份,甚至还有幸被墨家看重,成为墨家女婿,你以为你可以平步青云,却没想到你就是一个小人物,墨家的女人有自己的男人,根本看不上你,你就是那女人没办法为了名声找的一个小玩意儿,不过因为你努力,加上陛下一度也赏识你,让你成为了扼守京城大门的人,你明明应该知道这是陛下对你的厚恩,可却犯下这样的事情,你看看你的这个所谓夫人,还有你名义上的儿子,你觉得你值得吗?你以为你的官职是墨家给你的吗?是陛下对你的信任,可惜你让陛下太失望了。”张封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樊况听着张封的话,脸色也很难看,可是眼神中他也早就绝望,在一阵内心挣扎之后,望着张封,反而不怕了,淡淡的问道“张大人,事已至此,你想要如何?”
张封瞧着他如此,笑道:“你觉得你必死无疑了对不对?”
“怎么?张大人难道还想救我?”樊况自嘲道。
“你也在京城为官多年了,就没想过,我为何把你们放在一起审问,你的那个妾室我可一动都没有动,她的两个孩子也照顾的很好,还有你的母亲,现在也快到京城了。”张封笑着道。
听到这话,樊况立刻瞪大了眼睛,眼神之中似乎又多了一丝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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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封盯着樊况,放下了手中的账本,道:“你从小苦读,也是想要出人头地,我想你迎娶这个女人的时候也一样觉得意气风发,只是没想到之后却无法摆脱掌控,樊况如今有个机会,只要你把后面的事情都说出来,我可以保证,你不但没有事情,而且还可以高升。”
听到张封抛出的好处,樊况却没有立刻接下来,只是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
“背叛墨家,是没有好下场的。”这个时候墨竹林却忽然叫了起来。
“把他舌头割了,下面那东西也割了,身为仆人,竟然和主母私通,这样的东西留着干什么。”张封这個时候却直接吩咐起来。
“不……不要!”听到张封这话,墨竹林却大叫起来,但是这里是监察台的大牢,就算他叫的再大声也没有用。
两个膀大腰圆的狱卒扑上去,直接就开始动刑了。
“啊!”伴随着凄惨的声音响起,一旁樊夫人也吓的大哭起来,似乎都忘了刚才的疼。
樊况看着墨竹林受刑,眼中也透着复杂神色。
张封这个时候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樊况,我监察台的台令一直空着,你当城门尉也已经好几年了,机会只有一次。”
“大人的意思让我当台令?”樊况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不错,走到这个位置,你就没有回头路,只能一条路走到底,而我也需要这样的人,那些军械到底去哪里,其实我很清楚,滕州、唐州、成州和商州几个大家族都有份,之前唐州淅河洪水让陛下震怒,同时也引出了不少事情,眼下明国已经定了,三分天下之势彻底成了,而要一统天下,攘外必先安内,陛下要把内部都清理干净,这才好对付外面,伱怕墨家,甚至还有其它几个家族,但是陛下就是要动他们,你想清楚了。”张封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张大人的话要如何兑现?”樊况问道。
“樊大人若是愿意,一早可以跟我进宫,直接面见陛下,到时候可以在陛下跟前说。”张封道。
听到这话,樊况也终于不再坚持,道:“好,我说,我会把我知道的所有都说出来,不过在这之前,可以去南门找我那个妾室的小舅子,我有一些东西放在他那边。”
听到这话,张封也露出了笑容道:“好,樊大人做出了明智选择,庞忠,你立刻带人按照樊况说得去取东西,樊大人你也可以好好休息,我让周辅台陪着你,确保今晚上肯定安全。”
“多谢张大人。”樊况听到这话,整个人似乎也彻底松了下来。
“杨满,这里你善后一下,你们三个跟我来。”等到人被带走了,张封也不忘了車明德三人。
三人跟着张封一起走出去,张封也没有回自己地方,而是就在外面院子里缓缓道:“你们三个明白了?”
“大人攻心为上,实在厉害。”高海洋立刻拍马屁道。
何震霆则有些担忧的问道:“大人,陛下真的要对东南四州各大家族?”
“东南四州原本就是先帝打下来的,归入景国版图也就比明国地方早一些,而且当年先帝收复山各州,其中不少本身就是地方豪强,因为势不可挡这才投降景国,如今北方已经安定,陛下也要腾出手来彻底扫清阻碍了。”张封很直接的回答道。
这些事情,三个人也都是知道,不过所谓的比北方早一些,那也有三十多年不算短,但确实东南几州多少有些特别,虽说朝廷有一直镇南军在那边,但毕竟不可能照顾到四州这么大地方,而且这支镇南军也不过十万人而已。
車明德倒是看出了那我陛下的雄心,看来这位是真的有能耐,就算看着身体大不如前,但也不会草率行事,不管如何都要步步为营,这才他不急着灭明国,等到做好一切才动手就看得出,这一点比起先帝来确实更稳扎稳打。
“車御史,你年纪最小,但是也经历过北方之战,陛下谋定而后动,你们三个为何来此,我想你们也应该清楚,陛下要对南边动手,原本是打算让你们三个在这里熟悉一下,但是陛下对你们的任命已经让人警觉了,所以不得已有些人已经开始动手了,过两天我就会亲自带着人南下,周赛会留下来主持监察台的事情,所有到时候不得不带着你们三个新手,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我也已经与太尉大人沟通过了,他让我尽管放心用你,我也不会客气,这一次南下危机四伏,你们可害怕?”张封最后又问了一句。
“我何震霆本身就是武人出身,何足惧哉?”何震霆第一个表示道。
“寒门子弟难啊,今日见樊况如此,也只有陛下才会真正重用寒门子弟,在下若不为了陛下,难道还要为那些高门大阀卖命?”高海洋似乎心中也一直郁结许久,这一次也吐了出来。
“我算起来也是寒门出身,父亲要不是太尉大人提携也不会有今日,太尉大人也是陛下的人,我自然也不会例外。”車明德最后也明确表示了,而且他也很清楚,张封是个聪明人,有些事情说清楚也没关系。
“好,既然这样,三位回去好好休息,快则后日,慢顶多再拖延一日就会出发了。”张封叹息道。
“是!”三个人倒是各有所感,但也都有种说不出的兴奋。
当車明德回到太尉府,都已经快要天亮了,但是才回到自己住着的院子里,就见到多福居然也还没有睡,反而见到車明德之后,急急忙忙过来道:“車公子,老爷吩咐,若是公子今晚回来,明日老爷进宫前先去见老爷一面,要是公子没有回来,就等着老爷回来再见面。”
见到他这么说,車明德也意识到,恐怕许多事情真的箭在弦上了,原本还以为会慢慢来,谁想到一下子变得如此快。
眼下没多久就要天亮了,車明德索性也不睡,反正他修炼林皓明给的吐纳之法,一晚上不睡觉也不会觉得怎么样。
于是他索性回去盘膝吐纳了一阵子,等到东方泛白就起身,也没有叫醒都不知道自己回来的晚霞,直接出门去梁昌茂院子里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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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明德原本以为要在院子里等一会儿,谁想的刚到这里,梁富就让車明德进屋子里去。
见到梁昌茂,車明德这才发现,这位太尉大人似乎更早就起来了,已经在书房书写什么,只是还没有写完,車明德就在一旁等着。
一会儿之后,梁昌茂终于停笔,又看了看手中东西,这才满意的折起来收进袖子里。
“我听说你不久前才回来了,晚上和张封一起夜审樊况了?”梁昌茂示意让車明德坐的时候也问了起来。
車明德感叹果然他太尉大人什么事情都知道,于是点点头道:“张大人确实有手段,攻心为上,而且一早就做好布局了。”
“原本陛下没有打算那么急对东南四州动手的,甚至还想用怀柔之策,可惜有些人总是担惊受怕,把自己当成受害者。”梁昌茂摇头道。
“梁爷爷这话怎么说?”車明德疑惑的问道。
梁昌茂叹息道:“那四州原本都是东南诸国里臣子反叛,先帝恩惠让其继续留在那边,类似的情况,西面几个州也一样,不过西面几州或许是因为穷困,倒是反而很安定,而东南那边一来位于三国交汇之地,二来本身更加富裕强盛,故而总觉得陛下有一天会对他们动手,可惜他们不真正把自己当成景国的臣子,还想要保持国中国的样子,哪有这样便宜的事情,这些年来暗中积蓄力量,有些事情更是明显,而他们所在位置太关键,万一投靠白国,等于白国在山北有了立足之地,若是投靠坤国,那等于景国被坤国两面包围,故而陛下也只有先下手为强了,事实上这些事情也是最近两天得出的结论,只是有些事情瞬息万变,陛下也额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陛下的意思不打算直接动武?”車明德问道。
“刚刚对明国用兵,若是再对东南用兵,有些过于消耗,而且对东南用兵,西边各州也会害怕,能不动武就不动武,所以我没有猜错,张封是要南下了。”梁昌茂肯定道。
車明德也点头道:“确实,明日或者后日我就走。”
“等不到后日了,多半明日就走,你也要准备一下,在京城我不怕你出事,但是你南下,我总是担心你,虽说你五舅是玄门高人,伱也学了一些手段,但毕竟年轻,我让向飞保护你一起走。”梁昌茂用吩咐的口气说道。
“向飞是大人您的贴身护卫,这不好吧?”車明德却摇摇头。
“我人在京城,不需要他护卫,你才是最重要的,而且我已经吩咐下去了,除了他,还会再带几个好手轮流护卫你,我可不想白云还没嫁出去就要背上克夫的名声。”梁昌茂坚决道。
車明德也苦笑着点点头,知道这番好意是拒绝不了的。
“晚霞一个女孩子就留在府上吧,让她和白云多接触一下,培养一下感情也好,你昨晚一天没有休息,一会儿好好睡一觉,需要什么吩咐多福就好了,该说的我也说了,你还有什么话。”梁昌茂问道。
“没有了。”車明德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只能摇摇头。
“那就这样吧,眼下风云变幻,我马上要进宫,就如此吧。”梁昌茂叹息了一声挥了挥手。
車明德也立刻退了出来,等到走到院子口的时候,见到梁昌茂也披上外衣走出来,显然是真的急着要进宫了。
車明德见此意识到,眼下事情恐怕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复杂,自己只是其中一個小环境,也不知道更高层次到底如何,这一次有多少人被卷进去。
既然明天就要走,車明德也确实要好好准备一下。
他把自己要的东西,要么吩咐多福去弄来,要么自己想办法准备,足足忙碌了一个上午,然后随意吃了些才倒头大睡。
等睡醒的时候,車明德发现,居然已经是当天后半夜了,自己竟然睡了那么长时间,这也是罕见的,不过醒来的时候,却感觉到自己仿佛身子都变得轻盈了一些,之前一直有些憋气,眼下似乎一切都畅通了,甚至眼下黑夜,只有外面朦胧月光,但屋子里都一切都隐约能看清楚,車明德知道,这一定是自己修为上有了突破,这些天紧张和压力,竟然在一觉之下突破了,这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愉悦,仿佛一切也变得不一样了。
眼见自己突破,車明德也立刻盘膝而坐,开始吐纳起来,这开始吐纳让他立刻感觉到,这天地间有种说不出的气息在滋养自己,以前他从来没有这么深的感受,可现在却真的感受到,而这种让他浑身暖洋洋的舒服感觉,让他完全不想要停下,一转眼竟然直接到了第二天。要不是晚霞过来提醒自己,他甚至都没有意识到已经天亮了。
晚霞之所以打断自己,也是有原因。
梁白云也是个聪明的女孩,車明德刚刚上任居然马上就要南下,她也意识到什么,原本似乎对車明德感情还没有那么明显,一下子变得格外担忧起来,故而知道今天車明德一走可能很长时间不回来,居然一早就带着彩屏在外面等着了。
当車明德瞧着眼圈有些发黑的梁白云,他也意识到,恐怕昨天梁白云就来找过自己,只是自己睡死了她不好打搅,而这一晚上肯定也没有休息好。
此时此刻,看着如此模样的他,車明德也暖心至于也感到有些心疼,柔声道:“让你久等了。”
“跟我还说这客气话,你现在已经不一样了,爷爷说你要去很久,恐怕要过了年才回来,南方虽说没那么冷,但是格外潮湿,而且就算冬天,山里也有虫子,我特意缝制了一个香囊,可以驱虫的,还有这鞋子,可以防水的,我不会缝制这些,是彩屏给你的,你也收着。”梁白云一开始还气势十足,但说到后面,变得有些扭扭捏捏,脸蛋都红起来了。
“我走得急,实在没什么好准备的,这个你收着吧,这是我老师给我的吐纳口诀,每日修炼可以改善体质,强身健体,我没时间教你,不过晚霞我已经教了,让她传授给你,老师跟我说不能外传,所以你也不要传给外人。”車明德从怀里取出一本小册子,放在了她手心里。
听到这话,梁白云脸蛋不红了,但眼睛一下子水润了,此刻的情义也不用再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