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1-20
冰冷寒夜在鼓点声中蕴含着诡异的气氛,荒人的活动被限制在帐篷里,只留下哨兵看守火把,一旦有变便会引燃火堆。
在他们眼中,黑爪部落早已是瓮中之鳖,并不是很在意,就连看守火把的荒人战士也将自己紧紧裹在兽皮中,侧着耳朵沉睡,只要稍有动静,他们便会惊醒。
“嗖……、”一声轻啸,荒人战士骤然扑到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握住喉咙上的兽牙箭,踹动的双腿越来越无力,直到有人跨过他们的身子,将他们脑袋斩落……。
整个夜晚,荒人都是在围墙上的鼓点中度过的,不知道为什么,围墙上响了一夜的鼓点,让他们一度认为部落想要进攻,但等到上半夜之后,便没有人再关心,反而因为紧张戒备而更加困乏。
但在鼓声中,始终蕴含着阴郁的气息,让荒人心神不宁,一直持续到天亮,这时才有人发现不对劲儿,围墙之上竟然没有人影,只有那玄幻莫测的鼓点,可没有人敢妄动,就连守在这里的庇护者也不敢妄动。
他们害怕这是部落人决死反击的信号,吸引他们过去从而爆发出最强大的杀伤力,荒人并不着急,他们有无数援兵,有更多的时间,所以他们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但也有人听出不对,鼓点声爆发的频率越来越慢,有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这让庇护者更加的安然,他认为,是对方没有看到他们上当,而开始懈怠,所以更加不着急。
但这一切都在巡逻队发现荒人战士的尸体后真相了,所有猜测和怀疑都指向一个方向,峡谷。
峡谷一直在黑爪的控制之下,两百多个精锐的部落勇士占据险要地形,让荒人奈何不得,现在,那里只剩下空荡荡的山头。
悬羊击鼓是古代战争的一种出其不意的策略艺术,而在地犰部落,替代倒霉羊的是两只具有本地特色的角糜,当一众抱着必死之心冲进部落的荒人战士看到那两只口吐白沫的角糜之后,全都呆滞了。
角糜击鼓超出他们的想象之外,让自以为得计的庇护者愤怒的当场将其分尸,但黑爪部落已经跑了,他们这些天的围困也落到了空处。
当然,人跑了,物资不会跑,黑爪部落尽可能的轻装简车,除了粮食之外,其他的能不带就尽量不带,留下了大量物资,其中很多都是中部荒野难得一见的新奇事物,庇护者愤怒,荒人战士不愤怒,接受一个毫无抵抗的堡垒是最好的奖励。
整个山丘都被挖空,地犰部落善于挖掘,让这里有足够房间容纳外面的荒人战士,庇护者有心派出人去追击,但在众人寻找财物的时机里提出来是不恰当的,所以非常无奈的提出吃了午饭后再追击。
这个提议让荒人陷入了更大的灾难,这一切高峰早有预料,荒人在外面不可能得到更多的水,所以每个荒人用水都需要尽可能的节省,而在地犰部落,这里的水是取之不尽的,也让所有荒人痛饮一番。
在他们将清水浇遍全身,享受清凉快感的时候,并没有发现,部落周围山丘上生长的有毒植物全被清理一空,而水源的味道也不对劲儿,经过提纯的毒药经过稀释,可能不会在第一时间致命,却会让在他们的身体内潜伏,杀死体内的红血球,造成血液缺氧,从而窒息……。
高峰没有打算和荒人正面作战,他的想法很简单,和荒人拼个你死我活不是作战目的,但他也不愿意身后跟随一个巨大的尾巴,留下了后手。
高峰的后手谁都不知道结局会怎么样,为了配合,高峰拿出了新的计谋,伏击。
伏击的战士埋伏在峡谷两边,并没有上到陡峭的山头,没有火力封锁,上去了也没有用,所有人都披挂着杂草编制的伪装网,潜伏在两侧的草木之中,等待着荒人的来袭。
黑爪已经被高峰层出不穷的手段给弄的没话说了,也不再和高峰唱反调,高峰说什么就是什么。
披挂着伪装网的满头却对身上简陋的东西赞赏有加,若是装备这东西,伏击偷袭简直无往不利,简直是作弊性的大杀器。
就在众人安心等待的时候,几个快速奔走的人影犹如兔子般从远处跑来,其中一人便是豁牙。
“来了,来了,都准备好……。”
急促的催促让所有人都提起了精神,唯有高峰心中忐忑,他不知道下药的效果如何?
“什么时候动手?”若是以往,动手的命令要看黑爪的心情,但这场战役是高峰策划的。
高峰的表现众人所知,到目前为止,没有出过太大的问题,即使之前部落联合上,高峰犯下想当然的错误,也并非黑爪所能预料到,之后轻取地犰部落,让黑爪在感叹廉颇老矣之时,对高峰的意见重了几分。
“等等,有些不对劲儿……。”高峰低语回答,一双锐利的双眼始终注视着出现在视线中零散的荒人。
本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没想到毒药经过稀释之后,似乎有了效果,零散的荒人战士没有任何队形可言,一个个脚步蹒跚的向这里走来,步伐却愈来愈慢,很多人走着走着就走不动了,不得不坐到路边大声喘息,想要多一些空气。
“怎么回事儿?”黑爪部落的勇士和战士们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劲儿,对持了数天的荒人战士怎么全都变成了软脚虾?不少人已经开始颤抖,对付这种走路喘三喘的家伙,他们有了必胜的信念。
“我提炼的毒药有效果了,不过他们应该停止追击才是?”高峰看不明白了,让荒人知难而退才是最好的结果,他在这里埋伏也是以防万一,并不准备全歼这些荒人,毕竟,他们没有与数万荒人战士抗衡的本钱。
“他们不敢,横断可不会这么好说话,如果他们找不到我们的踪迹,回去的下场很惨……。”
满头比高峰更了解荒人,立刻解说道,让高峰心中涌起无奈,不管是荒人,还是他们,都不容易啊。
“不用再埋伏了,出去吧……。”高峰有些索然无味,原本就中了毒,又赶了这么远的路,恐怕荒人也撑不住了,即使他们出去,也不会有什么战斗。
“杀不杀……。”黑爪举起利爪,便有一千多名全副武装的男人站起来,让荒人们惊骇着大叫。
黑爪想要杀个痛快,满头脸色黯然,并没有反对,双方是敌非友,高峰犹豫了一下,却摇头说道:
“杀了他们容易,可会激怒后面的大部队,我们收缴他们武器和水就好了,没了这些东西,他们也跟不上我们……。”
高峰的话让满头大为赞赏,点头说道:“荒人也不是石板一块,相互之间都有矛盾,我们今天放过他们,以后说不定他们也会放过我们,毕竟,荒人也是讲恩义的……。”
有了基调,行事便简单了,荒人中的庇护者虽然还能战斗,但在满头和黑爪双重的压迫下,也不得不妥协,对满头的提议并无反对,其实他到现在还在坚持,只是想要赶过来讨个办法回去面对横断。
更新时间:2013-01-20
成堆成堆的武器被堆积在一起,数千个水囊被刀刃切开,流尽了清水,火把在武器上堆积的枯枝上点燃,所有荒人脸色难看的注视着熊熊火焰,心中的憋屈无以发泄,却并不仇恨,至少,人家没有打算要他们的命。
“满头,你就这么走了?部落不管了?”和满头站在一起的是荒人庇护者,庇护者是洛亚族三个部落中的最大部落的首领,洛亚族是中部荒野最不团结的部族,他们中间的恩怨情仇说上一年也说不完,但对外人还算客气,至少现在是。
“如果我不走,我活不到现在……。”满头知道庇护者话中的意思,摇着头感叹,让这个有着龅牙的庇护者若有所悟。
“小心横断,这次目标不是西部荒野,也许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在绝望堡垒见面了……。”可能同为小部落,满头罕有的提醒了一句,但对方并没有关注,只是扫视着黑爪部落出现的年轻人,小声问道:
“你遇到过一个年轻人么?一个很厉害的年轻人,说是你们满头部落的前卒,名字叫高峰,在你们走后出现……。”
当庇护者说出这个名字,满头心中立刻浮现起,夜里偶遇高峰的情景,第一时间确定,对方说的就是高峰,眼神微不可查的闪动一下,却假装不在意的问道:
“我的部落里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前卒,那天我们离开,一个人都没少……。”
“这就难怪了,应该是部落的尖细,可惜……,可惜我没有抓到,横断在找他……。”庇护者没有想太多,高峰当日是杀出重围的,不知道多少人死在高峰手里,一个普通的前卒?可能么?
“横断为什么找他?”满头继续问到,庇护者却看到自己的部下已经被搜刮完毕,准备列队返回了,随便扔下一句:“也许是他冲出部落,杀的战士太多了,让横断愤怒,想要亲自动手惩罚,现在所有被抓到的部落随侍都被集中了,下场可能不太好……。”
说完,庇护者便按照之前的协议,连招呼都不打,带着人赶紧离开,而满头则阴晴不定,不由地看向高峰的背影。
好一会儿,满头才放下冲动的想法,先不说他能不能抓住高峰,就算抓住高峰去送给横断,也未必会将部落还给自己,他见识了高峰诱骗地犰的计谋之后,便真正学到了什么叫做阴谋手段。
这是一场平淡而乏味的伏击,黑爪始终没有展现武力的机会,他们也没有得到任何战利品,除了一部分投枪被收回之外,其他的武器包括獠牙刀都被付之一炬,因为他们得自地犰部落的武器都装不下。
高峰却很满意他们达成的目标,对他而言,杀敌数,俘虏数,还有缴获全都不重要,他只在乎一点,战略目标是否达成,和荒野一贯的作战方式完全相反,若是放在以往,即使黑爪不说,心里也绝不会舒服,但是现在,黑爪还真没有想法,地犰部落一千二百个强壮契奴,两千一百个女人,还有八百个孩子都是巨大的财富,更多的财富在他们畜生背上,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夺取了地犰部落的黑爪部落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富足,分得三分之一战利品的满头部落也用契奴凑足了三百个战斗人员,有了足够数量的女人和孩子,逐渐开始恢复元气,接近七千人的大队伍带着大胜之后的喜悦向南部荒野而去。
所有人都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唯有高峰心中却是深深地忧虑,荒野的未来大局振荡,他们这支队伍只是大浪中的小虾米,能否活下来还是未知,可惜他不能左右黑爪的最终决定,要不然,他情愿带着部落北上中部地区等待,也不会卷入漩涡的中心,南部荒野。
高峰和黑爪部落一起离开了是非之地西部荒野,这次离去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而此时,另外一个和他有关系的小人儿正在师傅的背上,从东部荒野逃离,小红沙已经确定为自然伽罗众,但她的自保能力近乎于零。
妖蛾虽然暴虐好杀,对自己的徒弟却有着不同的关心方式,平时不和红沙做太多的沟通,两个人一天说的话不到十句,准确的说,是妖蛾的话不到十句,小红沙一般不说话,只是听话。
趴在妖蛾的背上,小红沙仿佛木偶娃娃一动不动,看着妖蛾细腻的粉颈上,一滴滴香汗渗出,湿润了黑袍之下的粉色内衣,浓郁的香味儿如兰似麝,但在妖蛾身上确实可惜了,谁让她有着半张魔鬼的脸颊?
蓝钰失了从容,狼狈不堪的跑在妖蛾的身边,之前他们乘坐的沙驼没了踪影,前路漫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先前出发到东部荒野的五个伽罗只剩下妖蛾和蓝钰,另外三人不见了踪迹,显然凶多吉少,不知道是什么再追赶他们,竟然让两个冲阵无双的显锋伽罗如此狼狈。
妖蛾身为显锋伽罗,体力和耐力远胜于最强大的部落勇士,但在这时候,步履也有些蹒跚,只是咬牙坚持。
“妖蛾,扔掉她吧,我给你再找一个更好的徒弟,绝对比她好,这么些天你也知道,她的能力很废物……。”
温文尔雅从容淡定的蓝钰英俊的脸上多了些慌乱,看向小红沙的眼睛也少了温和宽厚,不时看向身后,苦口婆心的劝告妖蛾。
听到蓝钰的话,小红沙微微颤动一下,只有一下,随后便入之前死死不动,小手却伸到怀中,捏着里面的小梳子,小镜子,这是高峰留给她的宝贝,还有那根每天都会细心检查一番的羽毛,是她唯一的财富。
“滚,老娘的徒弟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以前没有,以后就是红沙,活就一起活,死就一起死,有什么大不了……。”
妖蛾一如既往的暴躁,让蓝钰深深叹了一口气,妖蛾的决定不容任何人反驳,在私事儿上,即使家长也不能勉强。
红沙并没有因为妖蛾的坚持而感动,纯净的眼睛始终望着斜上的红云,似在回忆,就在这时,眼角突然闪过阴影,猛地抓住妖蛾右边的肩膀。
“那帮吊死鬼又来了……。”妖蛾一声冷哼,猛地停下跺脚,在地面微微颤动中,背着小红沙无视地心引力跳上十多米的高度,猛地挥手,洒出无数星星点点晶莹的光泽。
蓝钰怒吼一声,柔顺的发丝一根根竖起,双眼瞳孔骤然消失,只剩一片眼白,从腰带上抽出一根镂空造型的蓝色软剑迎风抖开,下一刻便狠狠劈下。
破空声中,尖啸的破空声从剑身一直向天空延伸,空气仿佛被劈成两半,下一秒,莹亮晶沙骤然将一道快速划过的黑影罩住,只听一声凄厉的叫声,拍打着蝙蝠翅膀的丑陋生物骤然跌落。
跌落的角度恰好是软剑劈下的方向,哗啦一声,从头到脚均匀的裂成两半,洒落漫天的血水落向地面。
红沙没去看那分尸的丑陋生物,骤然扭头看向地面,小手捏住妖蛾的左臂,妖蛾轻声娇嗔,一道无形的波动骤然从身上散发,扩散十米骤然反弹,猛地挥出一颗破甲锥似的利器,嗖地钻入地下,下一刻,爆炸的泥土混合着残缺的尸体从地面喷发而出,让蓝钰目瞪口呆。
妖蛾没有耽误一秒钟,再次冲到了前面,让蓝钰一个哆嗦,赶紧跟上。
“你怎么变得这么厉害?被动波不是一天只能用一次么?”
两人配合作战不知道多少次,所以能默契的杀掉空中的飞狐蛮兽,但是对于躲藏在地上的古怪生物,他们无能为力,却不知道妖蛾总能在第一时间找出来,若是没有妖蛾的敏感,说不定他们早就被缠住,那个时候……。
更新时间:2013-01-20
“哼,你当老娘是那些废物么?我告诉你,被动波我一直留着,真正的大头还在后面……。”
妖蛾是女人,女人总是喜欢炫耀,即使逃命,她也依然得意,但她心中知道,这一切都是红沙的敏锐,红沙的能力却是很废柴,却是最好的辅助帮手,不然她怎么会认定红沙做自己的徒弟?
“如果你能解决每一波袭击,我们逃出去的机会翻三倍,只要进入绝望堡垒就安全了,这一次任务失败,不知道家长会怎么愤怒?”
蓝钰的心放下了,妖蛾超长发挥是好事儿,但是想到家长的愤怒,他的心倒是有时间纠结起来。
“管我们什么事儿?荒人造反,谁能挡得住?能活下去就不错了,希望绝望堡垒能挡得住荒人……。”
妖蛾并不将这个问题放在心上,荒人进攻,连憾军修罗都出现了,即使家长出马都未必能赢,反正有借口,有理由,她害怕什么?
“可惜了狂杀部落,两个大部落竟然被十万荒人一战而下,连狂杀和邪龙都被抓住了,也许……。”
蓝钰还在想着之前的混战,不由地沮丧,憾军伽罗可不是显锋伽罗能战胜的……。
“没什么也许,我告诉你,这次任务不管成败,我都完成了承诺,从此之后我就是自由人,你和家长再和我没有关系,你们去对付荒人,我不参合了……。”
妖蛾突然发出得意的笑声,对蓝钰来说,荒人进攻是灾难,但对她来说是机会,她终于可以摆脱家族,终于能找回自由之身了。
“你想去哪儿?”蓝钰脸色大变,若是以前,他们还可以限制妖蛾,但在这个时候?
“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要去城邦,上位家族的城邦,你们敢来找我么?”
蓝钰听到这话,一时恍惚起来,上位城邦?那可是有崩云伽罗驻守的大城市,人口几十万,辐射数百个小城镇,可不是他们这些小家族能比的,绝望城堡在荒野是无数荒人的心头刺,但在大城邦眼中,却什么都不是。
“蓝钰,我奉劝你一句,找机会脱离家族吧,他们不可能给你晋升憾军伽罗方法的,更别说成为裂山修罗,好自为之,希望一百年之后,你不会因为寿命耗尽而死……。”
“方法?”小红沙心中一动,她知道自己是自然伽罗,也知道能提炼植物的高峰同样是自然伽罗,听到方法,她第一时间想到了高峰。
“不知道我把方法送给主人,他会不会喜欢呢?这样就不会再留下我一个人了吧?”
想到这里,红沙眯起了眼睛,却再次捏住妖蛾的肩膀,在她们身后的天空,又有一只丑陋的飞狐蛮兽正向他们飞来……。
荒人下了一盘惊世的棋局,没有人知道北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有多少荒人南下东进,整个西部荒野沦陷,东部荒野的强大部落也被攻陷,逼的显锋伽罗难逃,而未来的风暴中心,南部荒野却陷入诡异的安静之中。
从西部穿越到南部,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这是正常的商旅之路,但要带着众多的妇孺和物资,这个时间整整多了三倍,也就是三个星期之后,高峰等人才踏上了南部,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为缺少饮水而苦恼过,为防备野兽而厮杀过,还为应对各种灾难损失不少人手,当他们踏上南部时,整个队伍都快要虚脱了。
黑爪不是第一次到南部荒野,所以他非常熟悉这里的情况,当他们越过一片绝对的荒漠地形之后,看到远处山脉上密集的植被,很多人都惊讶了,他们从没见过那么茂密的植被,唯有黑爪若有所思的望着那葱郁的密林。
“我还从来没有来过,比西部富饶的多了,可惜,还是没有中部好……。”
看到那片山脉,山脉之下的平原,还有稀稀落落的丛林杂草,满头有些唏嘘,部落的其他人则眼也不眨的盯着远处的一切,原以为黑爪部落是西部荒野难得的富饶之地,与这里相比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这里很富饶,但要生存下去比西部荒野更难,在这里没有朋友,你要随时防备别人对你下手,也许砍下你脑袋的,就是你认为最好的朋友……。”
黑爪感叹说道,回首看向坐在土蜥背上不动声色的高峰,高峰在西部荒野表现的可圈可点,不知道他在这里会是什么样子?西部荒野讲究的是拳头和刀刃,而在这里,讲究的是脑子。
“我们能从西部逃过来,还有什么坎儿过不去?”满头并不在意黑爪的感叹,贪婪的盯着眼前的沃土,对于失去土地和部族的首领来说,再没有一块可以修生养息的土地更加让人心动。
“希望吧,到了这里可以让勇士们收敛刀枪了,西部的规矩是,任何情况下都不能率先动手,不管理由不管对错,一旦有部落敢于攻打其他部落,便会被整个西部荒野群起而攻,杀掉男人,分掉女人……。”
西部荒野靠近绝望堡垒,双方有贸易来往,算得上富庶,形成了约定成俗的规矩,本来是为了和平和稳定,但也滋生了贪婪和阴谋,在这里你只有比别人更加狡猾,更加毒辣才能活下来。
高峰悠闲的打量西部荒野的风光,他没有黑爪的复杂想法,只求豁牙不来烦他就够了,不过,看到豁牙吃瘪的样子,他未尝没有一些幸灾乐祸。
豁牙是个好人,这是高峰对他的定位,不是豁牙不勇敢,也不是他舍不得拼命,而是在对待女人的方式上。
草香是豁牙的青梅竹马,只不过喜欢了别的男人,还因此而迁怒豁牙,若是换了高峰,说不得施展手段,让这个女人一辈子悔恨交加,但豁牙不会,他没有坏心思,猥琐,屌丝,而善良。
在肉香女可以自由选择男人的消息泄露出去之后,豁牙也没有去问高峰之前的承诺怎么不兑现?理所当然的认为,本该就是这个样子的,但在一群健美先生中间,豁牙确实是个挫男,毫无竞争力,但豁牙又有另外一个品质,他不会放弃,即使挤在一群散发着油腻味道的勇士中间,他也依然坚定着自己的理念,去争取自己的幸福。
若是没有即将步入风暴中心的忐忑,高峰未尝不会将这次迁徙当做一场散心的旅游,可惜,最后的平静时光已经结束。
更新时间:2013-01-20
一群人出人意外的拦在前面的道路上,道路拴着一根绳子,上面挂着一枚莹绿色的翠叶钱,不算孩子,六千多人的大队伍竟然被这么拦下来,让高峰心中闪过诧异,更加诧异的是,黑爪竟然走上去交涉,而不是挥下利刃,将那十多个男人全部杀掉。
那群人没有携带什么反坦克导弹,也没有拿着重机枪,远处更没有火炮阵地,只是一群稍微有些彪汉的男人,和队伍中久经杀戮的勇士们根本不能比,但正是这群人让黑爪学会了和和气气的商量?
高峰没有贸然出头,只是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条道路显然不是主干道,周围也没有人口聚集区,植被不少,但荒地也不少,唯有远处的山头似有人在张望,让他一头雾水?
很快,那根绳子被放了下来,队伍又开始上路,高峰看到黑爪给了其中一个男人什么东西,之后,便客气的转身。
过了会儿,黑爪来到高峰身下,望着一脸淡然的高峰说道:“有什么办法不给钱就过路?”
“挂军牌……。”高峰想也没想的回答,话一出口,自己便愣住,黑爪没有听明白,还在喊:“我们的翠叶钱不多,过一次路就给了一半,要是前面有十条几十条的,我们到不了黄犼……。”
黑爪部落迎来了第一个危机,天价过路费,因为南部荒野约定成俗的规矩,这里并不能动用武力,也不能随便发起战争,所以各种乱七八糟老钱方式便层出不穷的出现,这也是黑爪深深为之疑虑的难题。
“你就这么给他们钱?”高峰望着站在原地喜笑开颜的男人们愣愣地反问黑爪?黑爪眼中闪过狰狞的怒气,狠狠地向身边啐了口唾沫,大声说道:“那你想怎么办?让整个南部荒野上百个部落,几万人来追杀我们么?”
黑爪的话让高峰严肃起来,他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习惯用杀戮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所以遇到任何事,他都想用最简单的方法解决问题。
“是周围的监视着么?”高峰突然微笑着对黑爪说道,黑爪不由地点头,要不是周围的人监视,他说什么都不会答应。
“在西部荒野抢.劫怎么个说法?”高峰再次询问,黑爪一愣,好一会儿才摇头说道:“除非抢.劫其他人的部落,不然,没有人会管,当然,不要被别人看到杀人……。”
“豁牙……。”高峰不再问话,扭头对身后喊道,黑爪凶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高峰,看他想要玩儿什么花样?
“三爪,你叫我?”从后面闪出一个人,这人一出现,让黑爪的眼睛珠子都差点瞪了出来,豁牙的中长发被洗的乌黑透亮,带有一点飘逸,整齐的披在肩头,脸上经年不掉的斑斓污渍也不见踪迹,那皮肤上从没现身过的毛细孔也一目了然。
这也罢了,但是谁都不知道,豁牙为什么穿着一身精致裁减的古怪衣物?不像其他人胡乱披着兽皮而是略带修身的夹克式,以前毛茸茸露的大腿也被套上颜色鲜艳的花格短裙,看上去犹如……,很骚包的孔雀?
“你带几个人给我将他们身上的东西抢过来,可以打人,但不能伤人,你明白了?”高峰指着那些得意洋洋的男人说道,黑爪立刻明白高峰的打算,脑子却转不过弯儿来。
“这样不是违反了规矩么?”黑爪疑问,但说话很不自信,显然,他也猜出一些东西,只是脑子没有高峰转的快。
“第一,这里的规矩只有一条,不要轻易杀人,不要轻易发动战争。第二,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他们能靠规矩来收钱,我们为什么不违反规矩去抢钱?第三,规矩只是对守规矩的人才有用,我们不守规矩,对我们无用,只要,我们不违反规矩就行……。”
高峰连续说了三条,但黑爪就听明白第一条,然后就被高峰给带到沟里了,到底是个什么规矩才不用守规矩?
“我喜欢这条规矩,真的很喜欢……。”高峰微笑的看着在豁牙脚下翻滚哀嚎的家伙,此刻他们身上的一切都被扒下,衣服,鞋子,武器,内裤?
“我不管了,现在你到前面去,这里到黄犼部落之间的路都由你负责,注意,不要像这里的人透露出你懂得禁忌文明,不然……。”
黑爪从善如流的隐藏幕后,却再一次提起高峰懂文字的事儿,他也知道,高峰之所以能将整个部落的后勤计划做得井井有条是依靠的什么,所在在部落里,他没有再反对。
“阿大,如果我带着队伍到达黄犼落,非但不会给钱,我还能挣钱,你是不是让白醋她们走,我不想身边带着一群女人,你给我的两个随侍很不错……。”
高峰想到天天都要面对那些五大三粗的少女,便有些心烦,因为跟着他的缘故,少女们的食物充足,结果……,一个月的时间,她们每个人都胖了四五斤,特别是白醋,都快胖了十斤,真的很可怕……。
“你到底喜不喜欢女人?”黑爪终于问出了他很早就想问的话,因为各种意外或者巧合,他下意识认定高峰的取向不正常,这句话也憋了很久,本想私下将高峰调整过来,没想到总是事与愿违。
“我怎么就不喜欢女人?”被质疑性取向对高峰是大忌,立刻鼓着眼珠子一脸桀骜,黑爪手指猛地朝不远处的肉香女指去,
“她就不是女人?”“………………”沉默了半晌,高峰突然暴躁的起来,大声说道:“我为什么要找个肥婆?”
这话高峰一直想说,一直都没有机会说出口,压在心中很久了,今天黑爪不知道发什么疯,给他谈起女人来,终于让他心中的抑郁一次性爆发出来。
“你喜欢什么样的?”黑爪心中却安定了许多,其实高峰喜不喜欢女人都不管他的事儿,但有一点,两个男人是生不出黑爪家族继承人的,只要高峰喜欢女人就够了……。
“我喜欢……。”高峰下意识就要说出恺月,但看到黑爪眼中的凝重,心中的桀骜再次浮起,大声说道:“你管我喜欢什么样的?”
恺月是荒人部落的女人,这点高峰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也许这份缘分注定会有挫折,但他并不是三爪,他是高峰,总有办法解决的,他并不反感荒人,若是有机会……。
“那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等你到了黄犼部落,娶首领的女儿,生几十个儿子,到时候我才不管你……。”
黑爪不给高峰反驳的机会,将话说死,转身就走,让高峰心中的无名怒火差点将自己爆掉。
“三爪,又有人来了,我们是不是继续……。”豁牙没开眼笑的拿着一窜翠叶钱,露出豁牙,高峰抬眼便看到在远处,冲过来上百个手持刀枪的男人,心中的怒火便被转移了方向,大吼一声:“列队,准备迎敌,只许活捉……。”
更新时间:2013-01-21
南部荒野从不平静,在这里,最宝贵的不是粮食,而是消息,消息可能带来大笔财富,也可能带来灾难,在这个没有电话,没有网络的时代,西部荒野的消息传播的比任何地方都快。
一天之内,西部荒野三分之一的部落都知道,有个外来部落穷凶极恶,凡是落到他们手中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身上的东西会被抢光不说,就连兜裆布都会被拔下,简直就是最凶残的强盗。
若是以往,所有部落都会用最快的速度做出反应,抽调兵力去毁灭这个部落,夺取女人孩子还有财富,但今天,却没有人出头,因为这个部落最让人诟病的地方就是,他们只抢.劫,不杀人,任何人都不杀。
西部荒野的法律维持了西部荒野几百年的稳定,约定成俗的规矩没有任何人敢打破,只要对方不杀人,他们就没有理由动手,有些心思灵敏的人也曾想过栽赃嫁祸,但是,人家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别的部落都没事儿,就你的部落死人,谁知道是不是掉坑里跌死的?
到了第三天,整个西部荒野都知道有这么一个部落,一个视财如命,心狠手辣的部落。
西部荒野原本没有那么多的过路费,但随荒人入侵,很多零散部落都从东部荒野跑到南部荒野,这些失去了土地的部落在南部是最肥美的大餐,他们利用外人不熟悉南部的漏洞,挑唆刁难。
一旦等到对方翻脸杀人,便会有无数部落组成大军扑上去,撕碎扯烂吃到肚子里,一时间,所有人都盯着那些外来的部落,但没有想到,做熟的勾当遇到懂行的同道,做事儿比他们还要利索,要不是他们都是知根知底的老冤家,说不定还以为这外来部落是老对手假扮的。
高峰本不想做的太过,话说,他比黑爪更喜欢南部荒野,西部荒野的规矩虽然简单,但属于不计后果的暴躁,而南部荒野既然有了约定成俗的规矩,便有了大致上的保障,如果他当初没有出现在三爪身上,而是在南部荒野,说不定他此刻混的比谁都好。
规矩还有一个解释,能约束的只有守规矩的人,凡是不能被约束的人大多成了人上人,换个说法,他们也叫成功人士,因为大多数人都是没有目标,或没有追求只安于现状的普通人,想要成功,就得和别人不一样,至少在思想上不一样。
高峰一直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并不藏拙,尽可能抓住每一次机会去表现自己,在不断地成功中,在别人心中树立信心,要不然,黑爪不会对他现在的桀骜睁只眼闭只眼。
但因为心中压抑喷薄的无名之火,高峰在整个南部荒野拉开了一场绝世恶霸的序幕,狗腿子豁牙和打手杆子,后台两个庇护者,再加上属于他的两百家丁,便在西部荒野的各条道路上演出一幕幕让人惊愕的巧取豪夺。
凡是拦住高峰要保护费的,豁牙直接带人上去一棍子敲翻,扒光不说,还让他们派人回去拿赎金,理由就是,他们在祖先建造的道路上收取过路费,谁都知道高峰是外来者,但高峰用棍子让他们明白西部荒野的规矩。
如果激怒大部落,更简单,一群最会演戏的亲奴空手上去和他们拉拉扯扯,之后便倒在地上弹腿呻吟,好像离死不远,这便是消失在历史中很久的碰瓷,不管有错没错,死了人就是错,如果高峰的人死了,对方就违反了南部荒野的规矩,若是要动手,两千名全副武装的男人虎视眈眈,就算灭了他们都是活该。
除了这个,自然少不了闷棍,诈骗,钓鱼等各种勾当,说白了就是欺负南部荒野部落的各种手法还处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而高峰则是用前世记忆中几千年文明精粹总结来的高明手段。
黑爪一直都认为自己在做梦,但面前的一堆堆翠叶钱让他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做梦,在西部荒野,翠叶钱就是大量的物资,通过漫长的商道,历经艰险才换取到的,其中的艰苦不认人知,可以说,随便一片翠叶钱都凝聚着几个或者一群勇士的生命与鲜血。
但是到了高峰这里,怎么就变得简单了?在之前他还认为南部荒野的人很可怕,犹如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周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你困在中间,但在高峰嘴里怎么就变成了人傻,钱多?
如果南部荒野的人傻,当年差点只剩下一条裤子,抱着三爪打猎才回到部落的他又是什么?低能儿么?
“不行,绝对不行,这是家族最需要的高科技物品,知道什么叫高科技么?我说了你也不知道,我们这次来不是逃难的,而是用这些东西向家族购买机会的,机会?我干嘛要说给你听?到处都是荒人,我们留在这里等死么?只要和家族拉上关系,自然就能活命……。”
豁牙那口漏风的饶舌音从外面传来,让黑爪皱起了眉头,他很不明白,为什么高峰要将豁牙推出来,作为代表去敲诈打劫,欺诈?在南部荒野,能做出这番成就的人是多么的荣光,难道高峰就一点不在乎?
“两百个翠叶钱?你打发契奴呢?滚滚滚,我一分钟几十个翠叶钱上下的大人物,至于在乎你这点东西么?想要高科技物品,你做梦……。”
“除非,除非你手上有什么好东西,我可说了,过了这个节乎眼儿就没这么好的事儿了,等荒人一来,你全家老小都给别人做契奴吧,说不定死前还能回忆一下吃饱的感觉是什么时候?”
“我看不懂大长老了,我从来不知道,有些事儿只用嘴巴就能说得和真的似的……。”二长老淡然地坐在黑爪面前,一脸沧桑的说道,眼神中充满了被时代遗弃的无奈,有些东西,越年轻懂得越快,豁牙在高峰锻炼口才的忽悠下,为了追求肉香女而成功的转型成骗子和恶霸,而二长老则从没弄懂过。
“这也要看地方,这一套只有在南部荒野才能吃得开,若是在我们那里……。”满头的语气有种狐狸吃不到葡萄的味道,眼睛死盯着翠叶钱中间一个暗红琉璃瓶,瓶子里的东西整个荒野都赫赫有名。
绝望堡垒之所以雄霸荒野这么多年,是因为他们背后是家族,而家族掌握的东西,永远是普通人无法企及的,伽罗众觉醒药剂,庇护者能力提升药剂,还有传说中,能将庇护者提升为显锋的醒魂进阶药剂。
这些东西在家族中都是宝贵的,在被视为流放之地的荒野,更是绝对的瑰宝,任何一瓶药剂都是天价,而每一瓶所提升的程度都极为有限,但对一卡几十年的继承庇护者来说,这就是天赐的宝物,不让他不眼红。
“首领大人,首领大人,你给看看,这东西值不值钱?他们想要我们的疗伤药,但三爪说不能便宜了。”
豁牙咋咋呼呼的跑进来,手中拿着一个光彩耀眼的盒子,看到那个盒子,黑爪的心骤然跳动起来,尺寸吓人的利爪骤然伸出去,犹如迅雷般抓过盒子,让豁牙张着嘴巴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我的了,以后像这种东西都给我拿过来……。”黑爪很霸气,一点都不在乎别人的感受,豁牙至始至终没有搞明白这东西到底是干什么的,摸着脑袋说道。
“那个家伙也搞不清楚这是干什么的,要是换的话,我们会不会吃亏?”
“滚,有多少换多少……。”能够触犯黑爪威严的人暂时只有高峰,豁牙还不够格来质疑黑爪,在黑爪的怒喝中,豁牙打了一个寒颤,赶紧跑了出去,满头却忍不住说道:
“这份提升药剂你要用什么东西交换才肯给我?”说完便灼灼地盯着黑爪,双手抓住膝盖,等着黑爪狮子大开口,黑爪抚摸着盒子,眼皮子一挑,大气的说道:“想要就拿去,谈什么换不换?以后都是一个锅里吃食的,不用分的太清……。”
看得出黑爪的心情很好,满头不知道黑爪是哪根筋儿不对,也不客气,拿过暗红琉璃瓶,便一口灌进嘴里,深怕黑爪反悔。
更新时间:2013-01-21
“看不出来,那小子越来越能耐了,也许,我真的老了……。”
感叹似的,黑爪眼神复杂的说道,二长老没有说话,有些心疼的看着满头扔掉的瓶子,就瓶子本身,在西部荒野至少能换取三个处女,里面的内容就更不用多说,但黑爪竟然眼也不眨的送了出去,算不算崽儿卖爷田心不疼?
“三爪在干什么?”黑爪没有向任何人解释盒子是干什么的,随口向二长老问道。
“三爪收了很多草药,一直在后面不知道忙活什么,这次荒人入侵,很多部落都在囤积武器和伤药,所以我们的粮食不但没有消耗,还多了许多,部落里还有了十八头沙驼,几百只角糜……。”
说道这里,二长老顿时亢奋起来,这些东西的养殖和分配高峰不在乎,全都交给他,手中有了这些东西,二长老也抖了起来,这也是他情愿陪着黑爪坐在这里的原因,他想要每次出去都会看到一份儿惊喜。
“不要去打扰他,不管他想要什么都满足他,除了男人之外……。”
黑爪也懒得去管高峰了,一颗心全在手中的盒子上,只要有了这东西,他未必不能再上一步,若是到了那个时候,所有欠他的,他都会找回来。
“对了,听说荒人暂时没有出现在南部荒野,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名堂?”二长老的话让黑爪深思起来,不由地扭头看向满头,却见这个独眼疤脸闭上了仅剩的那只眼睛,面色潮红的颤抖。
“哼,用了提升药剂,这辈子你都别想成为显锋……。”黑爪心中闪过这个念头,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他可不是真的大方,若是以前,他没有选择,说不定会服用这种药剂,但是现在。
“加快速度,尽早赶到黄犼部落,另外,让豁牙成为五长老,让他负责对外交易……。”黑爪做了决定,二长老脸上的表情复杂起来,当年他可是熬资历熬到五长老的,这次其他长老都死光了才能轮到他当二长老,豁牙那小子才多大?
“是不是再磨练几年?小孩子心气不稳……。”二长老是个不错的人,但有一点,心胸不大,之前杆子成为三长老,他就不喜,现在豁牙成为五长老,他的心更加纠结。
“有本事你像豁牙那样给我弄来畜生粮食翠叶钱?还能给我找来价值三个部落的宝贝?”黑爪骤然提高了音量,让二长老全身都冒出冷汗。
“去吧,你是二长老,这一点就算三爪都不能反对,但我不希望你有太多的私心……。”黑爪随后的话让二长老如蒙大赦,就在这时,满头骤然睁开独眼,那只平时浑浊的独眼亮若火炬,散发精光咄咄逼人,随后精光一闪而过。
“咚……。”地面在巨响中颤动,满头狠狠一拳砸在地上,让案几上的翠叶钱和唤醒药剂全都跳了起来。
“横断,你给我的屈辱,总有一天我会还给你……。”有了力量,有了自信,满头咬牙切齿地发誓,黑爪眼皮微微跳动,有些惊讶,此刻满头身边环绕的气场和夜魔何其相似?
“黑爪,多的话我不说了,只要你用得上我尽管开口,我出去了……。”
面对满桌子的好东西,力量提升的满头并没有窥探,丢给黑爪一句话便走了出去,黑爪脸色平淡的点头,一直等满头出门之后,刷地打开盒子,露出里面龙眼大小的火红色圆珠,这颗珠子看上去并不起眼,没有香味不说,颜色也有些黯淡。
但是黑爪眼中的炙热却说明,这颗珠子的价值远在任何人的理解范畴之外,当他拿起这颗珠子的时候,心中便涌起强烈的欲望,脑中一直有个声音让他吃下去。
“两层的机会,两层啊!!!”已经到了嘴边,黑爪停下了,看着这颗珠子喃喃之语,眼神中复杂。
高峰盘坐在狭小的帐篷里,一点光线从帐篷顶部缝隙倾斜,黑暗中穿过炫亮的光柱,就在光柱中,一滴滴晶莹的水滴不断浮现,犹如童话世界中的奇迹,这些水滴调皮的围绕高峰旋转,划过一道道弧线,相续落到身边的容器里。
高峰闭着眼睛,感受着寂静的安宁,编织出一颗颗水滴形成的网络,在他身边厚厚的植物中间,暗黄枯败的颜色侵袭翠绿,等翠绿消失,高峰嘴角浮现起微笑,慢慢睁开眼睛。
他找到让自己提升的方法,便是不计数量的重复使用能力,贫瘠的西部荒野并不能提供高峰太多草药,而在南部荒野,他可以运用商业的手段,尽可能的收集,让他完全沉浸在反复提炼的过程中,量变而质变的过程。
“哗啦……。”门帘撩开,强壮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让高峰眉头微皱,抬头便看到黑爪。
“吃了它……。”不知道什么东西做成的红色珠子送到高峰面前,高峰看了看黑爪掌心里的东西,又看了看眼神复杂的黑爪。
即使作为部落首领的黑爪也不习惯保持卫生,指甲中间嵌着黑色的物质,掌心泛着黝黑的油光,看的高峰心里涌起一阵阵翻腾的呕吐欲望。
“这个,我不饿……。”想不出来拒绝的理由,高峰眼皮子一跳一跳的,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貌似此刻黑爪严肃而认真,这便意味着不容拒绝。
“你必须吃……。”黑爪不知道怎么和儿子沟通,拿出首领的威严,下了命令,高峰可不是以前的三爪,立刻瞪着黑爪,眼中的桀骜让黑爪再次头疼起来,一次次的顶撞和忤逆,让他恨不得拍死这个小子,但是……。
“这是能买下整个黑爪部落的进阶药物,也许整个荒野只有这一颗,吃了他你就能……。”
高峰终于明白黑爪眼中的复杂神色是为什么,也不由得动容,能价值一个部落的进阶药物不只是宝贵,已经到了稀世珍宝的地步。
黑爪同样是庇护者,是个不能活过四十五岁的庇护者,他想要继续活下去,除非进阶成显锋伽罗,可他情愿放弃,将这个机会送给高峰,只因为高峰有可能比他走的更远。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用?”高峰的身子不由地向后倾斜,要避开越来越近的手心,并不是反感,而是这份沉重他受不起。
“我用了没用,这东西很稀罕,最好积累一定数量一起用,单独使用时有两层到三层的机会,我已经老了,不可能有机会……。”
没有人嫌弃自己能多活些时日,黑爪不是真心为了儿子付出一切的伟大父亲,他所做的只有一个理由,利益最大话,把机会给成长性更高的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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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要,我自己能够……”高峰自认为自己已经找到了诀窍,连连摇头,黑爪眉间怒气闪过,冷哼道:
“哼,你以为就你一个自然伽罗么?知道为什么自然伽罗这么少?因为他们在伽罗众时是能力最底的,任何一个庇护者都能杀掉他们,你还想靠自己么?”
黑爪终于说出了高峰心中一直疑问的真相,为什么他在地犰面前不堪一击,为什么面对黑爪和满头依然会感觉到压力。
“自然伽罗只有成为显锋之后,才有会有真正强大的战斗力,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也许是十年,也许是二十年……。”
如一盆冷水泼在高峰心头,他脑中只有两个字,苦逼。
“你还是吃了吧,至少能加快一半的速度……。”黑爪高傲的将手中的东西送到高峰面前,带有一点遗憾和施舍的味道。
“我说,如果我不靠任何东西,在三年之内成为显锋,你会怎么说?”高峰低着头咬牙说道,黑爪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做梦……。”“我就做给你看……。”高峰发泄似的吼叫,猛地抢过黑爪手中的进阶药物,左手掌心悬浮遇上,下一刻拉出无数细碎的结晶物质,这层犹如尘沙的物质在他手心成螺旋旋转,有着别样的美丽,仿佛星河在他掌中。
“给你……。”旋转的晶沙粉尘快速的凝聚在一起,形成黄豆大小的豆丸飞回到黑爪的掌心,而高峰的右手只剩下黑色的残渣。
“你……,你做了什么……。”黑爪心疼的看着那堆细碎的残渣,忍不住大吼,这不是糟蹋东西么?
“现在,你能提升的机会至少增加一倍,我要让你亲眼看到,我成为显锋的那一天……。”
高峰骄傲的抬起头,双眼如剑,直刺黑爪的眼眸,黑爪低头看着掌心晶莹的提纯药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高峰有自己的尊严,他不需要设施,也不需要借用三爪的遗泽去窃取什么,他对黑爪的誓言未尝不是对自己的抗争?
豁牙正式成为部落的五长老,最后悔的却是草香,长老和勇士有着天差地别的待遇和权势,跟着长老,可以说等于睡在沙枣饼上,有吃不完的烤肉,跟着勇士她依然只能吃下脚料做成的杂粮。
豁牙是整个部落的大红人,每天在他手中进出的物资无以计数,稍微从手指缝里漏一点,就是普通人吃一年的沙枣饼,何况,这里的粮食也不是淡而无味的沙枣面,而是南荒麦,有着淡淡香甜味儿的面食是西部荒野等人从没吃过的美味儿。
在豁牙全身心由骗子恶棍向奸商转变的时候,黑爪和高峰都没有露过面,倒是满头成为队伍的威慑性武器,而队伍中一直都在等待厮杀的部落勇士茫然了,不用动刀枪就能得到无数的物资,让他们对自己开始否决。
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得意有人消沉的时候,臭名远扬的黑爪部落终于到了黄犼部落的边缘。
高峰完全沉浸在提炼的乐趣中,当他终于突破了一次性提炼十八滴液体的时候,能力有了爆发性的增长。
重复工作是最消磨人心的无聊事物,但高峰却在突破之后找到了乐趣,在他手中一块暗红色的石头上,无数细碎的乌粉砂如浓烟漂浮出来。
高峰眼神灼热的盯着这些粉砂,无数粉砂在半空中汇聚滚动,直到完全凝结成黑色的钢铁,这是一种超越他想象之外的能力。
在这个过程中,他感觉到自己仿佛触摸到了一些东西,回过神来,又什么都没有触摸到。
就在他废寝忘食之间,一阵熟悉的声音突然传到他的耳中,骤然一惊,所的粉砂全都消失一空。
土蜥背上空间广阔,安置一个小小的帐篷足够了,高峰猛地撩开帐篷,便看到队伍有些骚乱,队伍行进的道路绵延的尽头隐约可见一座巨大的山岩,在山岩之下的狭道前有着一座二十多米高的垒石围墙,围墙雄伟壮观,远远看去,让西部荒野这群土包子看的心驰目眩,不知身是梦。
高峰的视线并没有在围墙上多停留一秒钟,他的目光集中在远处平原上奔跑的黑点和零散的枪声,枪声唤醒了他的回忆,不知何时,他已将这种围绕前世半生最熟悉的声音忘掉,开始像个荒野人一般生活,这一刻,他重新感受到以前。
“豁牙……,生意来了……。”高峰想也没有想,大声吆喝道,不管那边是什么人,只要和前世有关,都不能放过。
豁牙身为五长老,实际上还是高峰最贴心的狗腿子,他知道自己得到的一切是怎么来的,高峰的命令比黑爪的命令还要管用,招呼一声,百多个由亲奴和俘虏契奴组成的队伍整齐划一的冲了出去。
十个人一个小队,十个小队集结成一个大队,百人如同一人,平缓的跑动间犹如整体,虽然人数不多,却有千军万马的气势,装备更是豪华到了极致,每个人都有尨角护心甲,三个小队手持獠牙刀盾,三个小队手中长矛,身后背负投枪,剩下的四个小队更不得了,每人一具元屠弩,巨大的弩弓臂上挂着白森森的兽牙弩箭,身后的箭囊箭杆密集。
当这个大队出手瞬间,不管是部落勇士还是荒人战士都相形见绌,虽然他们地位比这些人更高,若想比较,他们的战斗方式更像土鳖。
前进的队伍并没竭尽全力的冲刺,始终保持队伍的完整,犹如张开的利爪向那边笼罩过去,枪声更加奚落,被追杀的人已经开始掉队,越来越多的人被撵上杀死,就在那边即将结束的瞬间,豁牙带人冲散了他们。
三方都纠缠在一起,但在有组织的围猎中,小队规模的亲奴们犹如收割庄稼的农民,将那些各自为战的男人全部打翻在地,一个人面对四面八方的武器,又有盾牌将他们挤住,连还手都做不到,干净利落的被打倒在地。
这是一场玩笑似的战斗,被追杀的一方只剩下两人,追杀的一方至少五十人,但在百人的队伍手中,连还手都做不到,便被解决。
“放开我,你们知道我们是谁么?知道你们干了什么吗?”一个五花大绑的凶恶男人送到了土蜥的下方,豁牙犹如一个等待谈判的资深奸商,好整以暇的等待着,这次依旧是豁牙出面,高峰旁听。
“我不管你们是谁,在我方前进的道路上,你们严重影响到我方安全,并对我方的妇孺造成恐慌,从而导致我方出现损失,对此我深表遗憾,并督促贵方就这件事做出解释……。”
豁牙甩出了他在来路不知道说了多少次的理由,对于这个理由,大多数人都已经习以为常,准确的说,凡是出现在黑爪部落面前的活物都会被抓住,并以此为理由向他们敲诈。
“你们闯祸了,闯了大祸,被你们抓住的人是邪恶,是整个世界的邪恶,你们会害死自己……。”
这个家伙显然听不懂豁牙在说什么,只顾自顾自的开口大吼,歇斯底里的样子犹如神经病院的疯子,但对这情绪,豁牙同样面对了无数次,安静的整理自己的衣袖,似在倾听,又似心不在焉。
“结果出来了,两只土蜥受惊流胎,五只沙驼惊吓而死,还有一百多只角糜跑散了,找不回来,三十个女人被吓死了,八十个女人被吓疯了,一百多个孩子吓成了傻子……。”
双簧一般,从后面走出来一个让人打心眼里发寒的汉子,没有人脸,只有猩红虬结的肌肉,露出白森森的颧骨,犹如恶魔一般盯着那个壮汉,让他眼神不由地打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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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你听到了么?我们的损失有多么大?要不是南部荒野有规矩,我非扒了你们的皮不可,现在你们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如果……。”
豁牙遗憾的摇着头,一双看似温厚的小眼睛骤然闪现疯狂的寒光,说话也不再露出缺了口的豁牙,含蓄而森冷,让人不敢轻视这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大孩子。
“我说了,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邪恶,邪恶啊,那是整个世界的大敌……。”
这个汉子也有自己的依持,一个邪恶便是他无所畏惧的理由,但豁牙完全不吃这一套,猛地抬脚踹在那人的脸上,让他连惨叫都没来及的发出,便吐出两颗牙齿摔在地上。
“我让你邪恶,我让你邪恶,我看你还说不说邪恶……。”一次次踹在男人的脑袋上,身躯上,大腿上发出咚咚的闷响,豁牙满头大汗,剧烈的运动让他微喘,在他一次次的踢踹下,额间的发丝犹如毽子,一次次飘荡。
在豁牙的脚下,那人也只能发出闷哼,一次次喷出红的,白的,绿的各种液体,间或夹着几颗斑驳黑色的大黄牙。
高峰一直在思索这个男人所说的话,邪恶是指被他们追杀的那群人,人数大概在十个人左右,手中的枪支都是手枪,打扮却和荒人差不多,区别只是他们暴露肉体的地方少一些,其中大部分都被追杀的荒人给打死,剩下的应该被押解到队伍中间。
此外,追杀者被杀掉的数目并不多,虽然很多人受了枪伤,却并不致命,除非伤到要害,却不像长矛那般让人失去所有的战斗力。
豁牙一直在观察高峰的神色,却见高峰低头沉思,微卷的发丝挡住脸颊,以为高峰不满意,发出怪叫,猛地跳了起来一脚踹在那人的头顶上,就见那人全身痉挛,流下一滴的水渍。
“够了豁牙,去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高峰猛地抬头,凝视地上快要断气的家伙说道。
黄犼部落就在前方,是南部荒野最靠近绝望城堡的部落,也是整个荒野所有特产进出入的中转地,与绝望堡垒有着很深的联系,黑爪部落却在最后的距离上停止下来,因为高峰要审问一下那些被称之为邪恶的人类。
第一眼感觉,眼前还活着的两个人都是土生土长的荒野人,鸟窝般的中长乱发,脸上,颈子上黝黑的污垢,还有他们手指甲中煤灰似的尘埃,而他们也没有穿鞋子,身上的兽皮散发着古怪的骚臭,唯独不一样的是他们的眼睛。
他们的眼睛藏在凌乱的发丝中间,没有慌乱和绝望,只有殉道者般的坚韧与不屑,似乎跪在地上仰视的不是他们,而是高峰,这是发自骨子里的高傲,一种无形的优越感,这种感觉别人感觉不到,但高峰第一眼便感觉到了,因为他同样如此,不管是对待豁牙还是其他都是,唯一列外的是恺月。
“邪恶……。”高峰把玩手中的枪支,却发现造型古怪的枪支有着一些粗糙,很多地方并没有经过打磨,握手也不是很舒服,没有工程塑料镶嵌,在冬天很容易冻伤皮肉
准心是歪的,没有经过调校,打不中人很正常,打得中人才真的让人奇怪,唯一让人感到不错的是,这支手枪在枪筒下方多了个附加弹夹,重心却依然顺手,虽然重量比他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支手枪重不少,但火力的持续上却比得上一支微冲。
看到高峰手中的手枪,两个人同时对望一眼,闪过嘲讽与轻视。
“邪恶?”高峰右手拿着手枪,随手拉过一个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的藤条筐坐下,挺直后背,翘着腿凝视着两人,手枪打着拍子敲在大腿上,显得舒适而自然。
“哼……。”其中一人冷哼一声,便别过头,另外一个人有些惊讶高峰握枪的方式,但也仅止于此。
“邪恶是什么?”高峰再次问道,视线在两人身上寻找更多的异常。
沉甸甸的手枪一次次敲打在大腿上,发出轻微的响声,但帐篷内只有这一个声音,高峰也不着急,到这里已经两个多月了,他学会了隐忍。
“你们是士兵?”高峰突然开口,陡然打破了寂静。
士兵不是战士,不是勇士,本身在西部荒野没有意义,唯有真正的军队才会用这个词,但高峰的试探落空了,两个人根本没有反应,嘴角的嘲讽却越来越明显,却是将高峰当做了猴子看戏。
“这是什么?”高峰举手晃动手枪,故作不解的问道,即使眼前这两个人可能和前世有关心,高峰却是个傲气的,他不允许别人一次次的挑衅自己。
“野蛮人,那是送给你捅屁.眼儿的好东西……。”之前最桀骜的家伙突然开了口,戏谑的样子看上去很开心,即使嘴角滴着粘稠的血浆。
滴滴答答的血浆在他身下的地面积累出猩红的一片,但他的双眼始终挑衅的望着高峰,高峰微微俯身,向两人倾斜,认真的看着他们,沉声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什么?”
“哈哈,那是送给你捅……。”就在那人得意的叫嚷声将落未落的瞬间,冰冷的枪柄狠狠地抽在他的脸颊上,啪地一声,抽着跪在地上的他原地三百六十度旋转,喷出半口碎牙一口血水。
“你想试试么?”高峰的脚尖就在那人的眼前,那比之前冰冷十倍的话语,这个本就视死如归的男人心跳不由地加速,但随即被他脑中的狂热驱散,犹如在岸上蹦跳的食人鱼一般,骤然张嘴向高峰的脚尖咬过去,即使那是一双厚实兽皮制作的鞋子,即使他的牙齿被打落大半。
他的速度突然而迅速,但高峰更快,闪电般抬脚跺在那人脸上,让他原本就肿起的脸颊骤然痛楚十倍,不由地发出野兽般嘶吼的哀嚎。
“有些意思,你们比荒野人更像勇士,他们失败了会当契奴,你们失败了,会反抗到最后一刻,真是让人敬佩啊……。”
说道这里,高峰猛地扯下这人的兽皮,露出他结实的脊背。
这时高峰又发现不同,肌肉虬起的背脊上没有太多的伤痕,颜色有些白皙,没有太多污渍,比这段时间天天洗澡的豁牙看上去还要干净,之前肮脏的外表只是伪装,他们根本不是荒野人。
男人被拔下兽皮衣物之后,全身的毛孔骤然收缩,他惊恐地扭头看向高峰,准确的说,他看的是高峰手中的手枪,之前他调侃高峰那样,此刻却害怕高峰真的用手枪来给他爆菊。
嗖地轻响,高峰抽出杀人无数,却依然锋利的锯齿军刀,锋利的锯齿微微挂住男人肋下的皮肉,不等男人松口气,骤然拉出一道血口子,让男人忍不住大声嘶吼起来,肋下的皮肤是人体最敏感的地方,受到痛楚之后,也比其他地方疼痛数倍。
更新时间:2013-01-21
“你们是谁,你们身后是什么组织,还有,你们为什么会被荒野人称之为邪恶……。”一连窜的审问从高峰嘴里发出来,问的是地上痛的抽筋的男人,眼睛却看着从头到尾不出声的那个人。
这个人的年纪不大,嘴唇只有绒毛,虽然眼神中也有殉道者的坚韧,却隐藏闪烁不安的惶恐,高峰一开始就没有针对他,高峰知道,有的时候外部刺激比亲自体验更容易让人恐惧。
“野蛮人,死在你手里我值,我杀了几十个地面人,这辈子值了,杀了我吧……。”
感受着仿佛炭块炙炎的剧痛,趴在地上喘着粗气的男人大嘶吼,但高峰的注意力并不在他身上,军刀旋转挑动,飞起一块沾满鲜血的人皮。落到那个孩子脸上,让他在惊呼中甩头,想要躲开。
“地表人?有意思,野蛮人是我,地表人又是谁?你们又是谁?”高峰的语气始终没有变化,单调而古板,字眼却清晰无比,锐利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少年的眼睛,嘴里发出质问。
“你这辈子别想知道,你们的脑容量也就比老鼠大点,想要搞清楚我们的来历,做梦……。”
剧痛激起了那人最后的疯狂,他反而被高峰激怒,嘴里狂骂不止。
“骂吧,骂吧,别以为这样就会激怒我,我也不会如你所愿的杀掉你,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对你能坚持多久更感兴趣……。”
说完,高峰的刀尖点上男人颈后的皮肤,手掌虚握,让军刀直立在那人的皮肤上,伸开五指,只用掌心扶住军刀,拇指轻巧的闪过刀柄,就见军刀犹如钻头一般快速旋转起来,绞烂皮肤,飞溅点点细小的血点,让男人忍不住发出闷闷地鼻音。
“还不愿意说么?”高峰始终只问着一个人,那个眼神中不安逐渐加重的少年,高峰看向他的眼神只有一个信号,下一个就是你。
军刀笔直的划过男人身后的皮肤,那黝黑而结实的皮肤被均匀的划开,出路里面猩红的肌肉,不等鲜血浸出,一点点白色的脊椎骨便在蠕动的肌肉中隐约可见,让那个少年的绿色绿的像菠菜。
杀人很容易,适应鲜血也很容易,但要看到活生生的人在面前被肆意解刨,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受得了的,特别是这个懂得洗澡,表现高人一等的俘虏来说。
“你不是知道我们就是邪恶,你们和我打了几百年,一直把我压制在地下,祖祖辈辈都见不到天空,只能像老鼠一样活着……。”
少年突然爆发了,尖叫着叫出来,却让高峰眉头骤然跳动,猛地拉下少年的兽皮,却听到更加高亢的尖叫。
说实话,高峰不是第一次看到女人的肉体,他的亲随团至少看光过三个,在荒人部落看人妻也有几个,却还是第一次看到不是那么饱满过头的肉体,眼前的这个少年被拔下衣服之后,露出了真面目。
并没有想象中的旋旎风光,一双并不雄伟的山峰被一层又一层的亚麻布紧紧裹住,挤压出大饼的形状,露在外面的皮肉也不够细嫩,但有着健康的小麦色光泽,少女眼中所有的坚定全都化作惊惶,一个女人只有衣服被陌生人拔掉之后才会真正的惊恐,不分时代。
高峰并没有给弄得手脚大乱,别说还隔着一层,就算脱光的女人也不是没见过,玩味儿的打量着这个身材附和他审美观的女人,阴测测的说道:
“多么好的皮肤啊,多么亮泽的色彩啊,要是扒下来,一定会是张优秀的皮子……。”
“混账,有什么冲我来……。”地上的男人突然疯狂的扭动起来,眼神中的愤怒快要冲出眼眶,恨不得将高峰烧死,脊背上的伤口被他剧烈的扭动撕裂,流出更多的鲜血,在他身下积累出一片血色。
“你说我是野蛮人,就应明白落到野蛮人手里的下场,我可不会让你们这么容易死,手枪是哪儿来的……。”
高峰一声爆喝,在两人方寸大乱之际,一语道破他们使用的武器,让少女和男人眼神骤然显现出不可思议。
“咔咔咔……。”一阵眼花缭乱的表演,高峰手中的手枪瞬间分解成十多个零件,这些零件均匀的摆放在高峰的身前,
盘腿坐在地上的高峰双手放在膝盖上,不屑而讥诮地望着两人,对男人身下蔓延的血水不为所动。
“回答我的问你,你们可以活,不回答……,哼……。”
高峰再次看向少女,手指轻巧的捏起枪机,只是凭借记忆便快速组装起来。
这支手枪高峰从没接触过,很多设计都是全新的,但就在他分解的一刻,枪支的细节和信息便完美呈现于心中,不用眼睛去看,他便如玩了千百次一般,快速组装起来。
一个个零件舞蹈般落到高峰的手中,在脆响中融合在手枪上,只是几个眨眼,一支手枪便重新出现在他的手中,到了这个时候,两个所谓的邪恶便知道,眼前的高峰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野蛮人,而是一个精通枪械的大师。
“你到底是什么人……。”男人已经开始虚弱,流出的鲜血都快要耗尽他最后一滴元气,少女也忘了恐惧,呆滞的看着高峰手中舞动的枪花,原本在她手中冰冷沉重的手枪犹如有了生命,在高峰手上绽放出生动的活力,她毫不怀疑,这个人能轻松的将子弹发射出去。
“0.45口径,装弹十八发,重量三千五百千克,停止能力强,威力极大,但命中率差,弹道偏离严重,没有千万次射击练习,不可能达到首发命中,我说的对么?”
高峰原本准备对男人施加酷刑,来吓唬另外一个人,逼迫他们说出自己想要的讯息,可惜,千算万算他算错对方是个女人,高峰是骄傲的,他不屑于去对一个女人用刑,所以,他用另外一种方式来击破对方的骄傲与心理优势。
手枪两个人都使用过,也都曾听说过传给他们手枪的人所说的话,但没有一句和高峰说的相符,准确的说,这件武器在他们心中并不像高峰那般看中,只因为,这东西就像高峰所说的,威力奇大,但也要打得中人,往往能擦伤就已经算是运气了。
“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制造这种枪支的人显然不够用心,很多地方都不合理,而且女人不适合用这种口径的枪支,稍微改动一下,至少能提高百分之三十的首发命中,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性能……。”
“我们是地下人……。”少女突然开口打断了高峰的话题,高峰眼神闪烁,将手枪放到大腿上看着少女。
“莫媛……,不准再说……。”男人用最后的力气嘶吼,高峰手中的枪口闪过残影,骤然指向男人的脑袋,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流火飞闪,男人惨叫声中,猛地支起身子大吼,
“你继续,地下人,地面人?我越来越感兴趣了……。”少女脸上溅满了鲜血,惊恐的看着男人血肉模糊的耳根,整个耳朵已经被子弹射爆,没留下一点痕迹,高峰的话让她回过神来,突然一头撞在地上,犹如臣服,凄惨的哀求道:
“我什么都说,请你救救施鹏吧,他快要死了……。”
“你叫莫媛?他叫施鹏?”高峰喃喃地嚼着这两个在前世记忆中可以算作普通的名字,但在这个世界,却让他又莫名的亲切感,不由地掀起嘴唇:“越来越有意思了,你们可以叫我高峰……。”
第一次,高峰扬眉吐气的说出自己的名字,同时一滴滴晶莹剔透散发着草木清香的液体雨点般落到男人的伤口,火辣灼痛的伤口突然传来冰冷,让男人不由地呻吟起来,却不再疼的肌肉痉挛,那伤口涌出的鲜血也开始凝固。
“你……,你也是地下人?”莫媛睁大了黑白分明的双眼,不敢置信地问道,而男人也没有再阻止莫媛,他刚才就差点死在枪口下,心境和之前的无谓又有所不同。
更新时间:2013-01-22
“不,我不知道什么地下人,什么是地上人,这一切都要你们告诉我……。”
终于撬开了这两个人的嘴,高峰心中松了口气,说实话,他并不擅长刑讯,若是还问不出来,他就准备放弃,让部落人按照荒野的规矩来收拾他们了。
“我们是从地下来的,具体位置你杀了我也不能告诉你,但地面人知道我们的存在,几百年来,我们一直和地面人作战……。”
少女的讲述让高峰皱起眉头,地下人和地面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作战?还有他们为什么会被地面人仇视?这都是问题。
“五十年前我还没出生,地面人和地下人爆发几百年规模最大的决战,地面之上每一个地方都有战斗,无数人在战火中丧生……。”
莫媛也不是很清楚地下人的来由,但有一点很明确,地下人和地面人是宿敌,是不可调和的仇人,虽然他们都有着同一种族的特征,但双方一旦见面,便是你死我活,而战争总是与地面人胜利告终,因为伽罗的强大,因为地下物资的贫乏,还因为,地下人的武器对高等伽罗并没有太大的功效。
莫媛的讲述,让不知根底和缘由的高峰越来越糊涂,莫媛自己也不知道地底人和地面人的起源,他们所用的武器都是高峰所熟悉的武器,型号却从没见过,但之前出现的印有双头龙标志的盒子却说明,这个世界与他息息相关。
“地下永远没有自然光线,很多人一辈子都在浑浊的空气中苟延残喘,没有足够的食物,他们大多营养不良,没有药物,孩子夭折的很多,我,施鹏,还有很多人出生没多久父母就死了,这一切都是地面人造成的,他们不准我们上到地面自由的生活……。”
莫媛做了总结性发言,高峰不可置否,地面人是所有生存在地面的人类,包括荒野人,但是西部荒野是个什么环境,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食物?只有勇士才能吃到最好的,药物?伤药算不算?孩子的夭折?十个孩子能活下来三个就已经算是老天开眼了。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他们为什么追杀你们?”男人身上的伤势得到了控制,但他也因为大量失血而昏迷,嘴边沉重而断续的呼吸,高峰没有再去管他,只是盯着莫媛继续追问。
莫媛实在称不上漂亮,至少在脸上黝黑的物资被洗干净之前,所以高峰能够坦然地面对她不穿衣服的样子,尚未露点的莫媛在高峰平淡冰冷的眼神中找不到任何安全的感觉,有没有施鹏的阻止,不自主地便说了出来。
“我们是联络人员,要与荒人取得联络,有叛徒像家族出卖了我们,追杀我们的是联合部落长老会的人,他们是南部荒野的实际掌控者……。”
高峰的眉头快要拧在一起,荒人,部落联合会,地下人,地面人,一起构建成巨大的阴谋,将整个荒野搅得天翻地覆,而黑爪部落在中间就像一片飘零的叶子,随时都有沉下去的可能。
“三爪,来了好多人,至少有两三千,是不是我们的事儿犯了?”
豁牙焦急的破锣嗓音从外面传来,那变声期的怪异音调让高峰心中的烦躁更重了几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是部落联合会的人,你准备将我们交出去么?”莫媛已经不再向之前那般视死如归了,落在野蛮人手中,只能算倒霉,但是落到懂枪械,有姓氏的野蛮人手中,也许并不是那么坏,虽然,他确实很残忍。
“留在这儿……。”高峰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起身便走出门外,顺便将手枪关上保险插在腰上。
杆子和二长老满头大汗的看着不断逼近的包围圈,虽然包围他们的人数不到黑爪部落的一半,但个个都是身强力壮的汉子,而满头望着这一幕竟然痴了,他想到一个月之前,同样的场景也发生在他的部落。
“放了我,你们快我放了我,跪在地上向我们求饶,说不定会饶你们一命……。”
“看啊,看啊,我们的人来了,他们来救我们了,你们这帮子外人不会有好下场的……。”
“哼,哼哼,刚才是谁打我的,给我站出来……。”
被绑在一起的男人们发出大声的喧哗,有恃无恐的向黑爪部落倾泻他们的怒气。
黑爪一直不出现,高峰带着豁牙从后面走了出来,在他们身后,还有两个被套着头套,使劲儿摆动着脑袋的男人。
这时,黑爪部落凝聚着压抑而紧张的气氛,所有人都对围聚过来的部落勇士感到恐怖,这里可不是地犰部落,他们也没有围墙可以抵御。’
唯有高峰的直属属下表现的好一些,至少他们没有左顾右盼,抓紧了武器准备随时接敌。
就在高峰大量那边仿佛海潮般的人群时,从人群中间走出一群穿着长袍的人对这边指指点点。
这些人的打扮大同小异,长袍多是鲜艳的亚麻布做成的,和豁牙的裙子异曲同工,只不过他们更加夸张,袍子上用各种鲜艳而混乱的颜色涂抹了抽象的图案,就像一只只毛色艳丽的大公鸡。
“那个谁,你给我滚过来,跪在地上让我踢,踢到我舒服为止……。”一个严重走风的声音传来,含糊不清,还有着些许痛呼。、
之前被豁牙打落满嘴他的那个汉子眯着肿胀的眼睛,犹如一只人形猪,血肉模糊的嘴巴就像老太太的嘴巴,凄惨的摸样和他说话的语气完全不对称。
“三爪……。”豁牙有些紧张,焦躁的扯着衣领,很是为难的看着高峰,此刻的情况超出他的接受范围之外,不知道后面怎么做,是不是真的要去跪下?
“打,打的他再也说不出话为止”高峰根本就要没将这群家伙放在心上,一直关注远处的队伍,就在这时,队伍中动了。
一只由各种鲜艳羽毛编制的旗帜从队伍中穿出来,直直地向黑爪部落过来,举着旗帜的壮汉高达两米多,身上肌肉虬结的犹如花岗岩,但在他身下,是个不到一米六的矮个子男人,身上穿着长袍,显出从容不迫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