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1-22
等这个男人走到近前,不等豁牙上前,高峰却先一步上前了,因为他知道,豁牙对付不了这种人,这种眼神平和,自信,带有一点高傲和上位者气息的人。
“难道你们就找不出真正能做主的人么?一个孩子?”来人年纪不小,三十多岁的样子,但是保养的很不错,细皮白肉的,眉骨高耸,眼眶深陷,眼睛炯炯有神,一看便知是个很有主见的人。
高峰的目光与来人碰撞,在那迥然的神色中毫不躲闪,半晌骤然微笑,点头说道:“我是黑爪部落的大长老,和你谈,足够了……。”
高峰释放的信息也让来人惊讶,眼中的轻视不由地收敛了几分,重新打量着高峰,很快他也看出不同,拥有比成人更沉稳的眼神,露出兽皮衣襟的胸口布满了各种新愈的伤疤,刚毅而英俊的面容也让人心生好感。
“很让人惊叹,看到你,我才认为自己已经老了,你们是从西部荒野来的?”来人的语气变得温和而生动,让人如沫春风,但在话语中有着探根究底的侦测。
“西部荒野十三个部落唯一跑出来的,一群没了家园的人而已……。”高峰的话中既有着炫耀,也有着警告,他们是唯一从西部荒野逃出来的人,带着这么多妇孺不失,证明他们的实力强悍,没有了家园的意思就是,光脚不怕穿鞋的。
“都是部落,不管是西部荒野,还是南部荒野,说起来都是当初从绝望城堡出来的可怜人啊……。”来人话题一转,却没有继续深究,而是间接拉起关系来,让高峰心中冷笑,东部荒野难道就不是?从东部荒野跑出来的部落可曾还有一个留下?
“是啊,所以我们回来了,为抵御荒人献出自己的力量……。”高峰闻歌而知雅意,接过话题释放了黑爪部落的善意,让来人哈哈大笑,就像两个初次见面,就感到默契的朋友。
“可否有幸请你到部落坐坐,西部荒野贫瘠,能拿出手的东西不多,沙枣酒算是一样。”高峰一直盯着来人的眼睛,客套而虚伪的说道。
“这个,以后有的是机会,先将眼下的事儿处理了吧……。”来人突然变了脸色,公事公办的样子,他会变脸,高峰同样变脸,严肃的点头说道:
“如果你说的是他们……。”手指指着正被豁牙抽打耳光的家伙们,加重语气说道:“那你们是否准备好赔偿呢?”
“赔偿?”来人一愣,随即眼神深邃起来,仔细的看高峰,怀疑眼前这个十多岁的大长老是否疯了?
“我们从上万荒人中间杀出来,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欺负的,我们愿意遵从西部荒野的规矩,但我们也不会任人欺负,今天你们的人冲撞了我们的妇孺,照成损失,这可要好好说道了……。”
根本不给来人说话的机会,高峰连珠炮似的说出,让来人目瞪口呆,还半天才合上嘴,怪异的目光扫视高峰身后人人变色的众人,又扭头看向身后黑压压的勇士,都分不清,是自己包围了黑爪部落,还是黑爪部落包围了他们?
“你没有搞错吧?”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这席话应该是他说才对,怎么也得让黑爪部落流三斤血才是啊?
“你们的人没死,一个都没死,这么说,我们就没有违反南部荒野的规矩,既然没有违反规矩,那么一切就得照规矩来,或者说,你们想要凭借强大的武力推翻几百年约定成俗的规矩?”
高峰知道来人心中所想,抛出了视为利器的手段,规矩,只要有了规矩,那么,他便站在了不败之地。
“你要想清楚,南部荒野用了多少年,死了多少人才定下这个规矩?建立起来很难,但要破坏很容易,只要你点个头,整个南部荒野都不用再遵守什么规矩了……。”
高峰不等阴晴不定的来人说话,用低沉而凝重的嗓音讲述,似在诱惑,又似警告。
“可我们……。”来人的淡定和平静终于被打破了,他没有想到高峰竟然会用南部荒野最重要的条约来束缚他们自己。
“不要想着污蔑是我们先不守规矩,我们能从荒人那边逃出来,自然有办法让其他人也逃出去,你们的这点人手还难不住我们,只要我们有一个人逃出去,就会在整个西部荒野散布你们破坏了规矩,只要有一个人怀疑,就会不断的撬动规矩的基石,从而坍塌。
到候南荒野会在荒人大兵压境下散沙一片,再没有人相信你们,再没有人愿意听从你们的命令去战斗,整个南部荒野都会被毁灭,原因就是你们破坏了几百年的规矩,破坏了信誉……。”
高峰不擅长辩论,他对武器的使用天赋要在语言的表达能力之上,但在其他人都笨嘴笨舌的时代,即使口才并不出众的他,也让这个拥有眼界和丰富经历的未知人士感到结舌,因为他说不出反驳的话,即使他身后有着代表绝对力量的武力,却因为规矩的存在,而被绑住手脚。
“可是你们先动的手……。”来人已经有些脑子短路了,竟然开始和高峰讲道理,高峰眉头轻挑,他喜欢别人和他讲道理,别人讲道理,他不就能耍流氓了?
“一大群拿刀拿枪的男人向你的部落冲过去,你会怎么办?还是带了这么多妇孺和物资的情况下?”
“我……。”来人结舌了,他不由地怒视那些依旧在叫骂的男人们,这些男人看到这个家伙看他们,以为自己这方占了上风,很快就要收拾黑爪部落,不由的骂得更加起劲儿。
“你看到了?这么一群凶狠的家伙冲过来,我完全可以按照南部荒野的规矩杀了他们,谁先动手,谁就拥有杀死对方的权利,但为了不想误会,我们展现足够的诚意……。”
高峰眯着眼睛,尽可能绷住脸颊,让来人脸部发烫,在高峰一通偷换概率和颠覆道理之下,他已经觉得自己这边确实对不起别人。
“对了,我们是从西部荒野过来的,你知道,小地方见识少,你们的人老是在说邪恶什么的,你知道是什么么?”
高峰不等来人从他挖的坑里爬出来,话题一转,扯到了地下人身上,明明知道的一清二楚,却故意装出一副什么都不懂很好奇的样子。
高峰明锐的发现,从来人和他交谈的这段时间里,没有一个字眼是关于邪恶的,看似高傲,实际上眼睛一直盯在他身后两个被罩住头套的人身上,显然,来人不想他们知道太多的东西。
“你是怎么知道的?”来人立刻变了脸色,高峰却指着那个嘴巴流着血浆,但眼神凶横的家伙说道:“他一上来就咋咋呼呼的说什么邪恶,而且还要我这个大长老当着部族几千人跪在他面前,我嫌他嘴巴臭,打的他说不出话……。”
高峰有些拘谨,似乎对大汉的遭遇感到抱歉,但来人眼中闪过凶戾,大声叫道:“打得好,这种人打死也不值得可惜……。”
更新时间:2013-01-22
“那关于这两个邪恶……。”高峰指着身后被罩住头的两个迟疑的说道。
“扑扑……。”话音未落,这两个人便先后栽倒在地上,头罩之下看不清,两个沁湿鲜血的洞口正在缓缓地涌出鲜红。
“这……。”高峰心中惊骇,但脸上却不动声色,故意为难起来,来人看到高峰表现的平淡,加深了心中的怀疑。
“这两个人是整个南部荒野通缉的恶徒,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来人不经意的说道,眼神闪动波光,偷偷观察高峰的神情,只见高峰无奈的摇头说道:
“还想知道什么是邪恶,看来你也不会告诉我了,不过,即使你们有几千人我也得说明,这次袭击并不是我们的问题,对我们造成的损失也要赔偿,毕竟,我们现在的样子……。”
高峰欲语先羞,似乎很不好意思说出口,但眼神中闪动的贪婪让来人一目了然,心中不屑,嘴里却打着哈哈说道:
“误会,都是误会,黑爪部落从进入南部荒野,一贯表现的温厚纯良……。”黑爪部落到了南部是个什么路数,只要受过敲诈勒索的人都知道,来人不可能不知道,但在他的述说中,好像黑爪部落便是整个南部荒野都需要学习的标兵,让高峰都觉得肉麻。
“那,我们的赔偿……。”高峰极像要钱不要命的葛朗台,但高峰表现的贪婪对来人来说不算什么,大大咧咧从手指头取下一个造型夸张,颜色斑斓的戒指递给高峰。
“这枚斑虎牙就当赔偿你们……。”一道残影闪过,戒指消失在高峰的手中,捏着戒指,高峰后退一步惊疑不定,似乎怀疑这东西到底值不值钱,却又不想来人拿回去,一副有便宜就占的小人摸样。
“额,在绝望城堡至少能卖三百个翠叶钱,是很不错的好东西……。”来人额上的青筋跳动,很不情愿的说道,但他说道翠叶钱的时候,高峰眼睛眯的只剩一条缝,仪表堂堂的他竟然多了几分猥琐,让来人不由地摇头,真是可惜了这幅男儿的好皮囊。
“好说,好说,这就是个误会,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当然,我们也不对,不该不分青红皂白的大人,恰好我们有种疗伤药,效果……。”
疗伤药一出口,来人眼神中掩饰的不屑顿时消失,立刻放出光泽。
“每个人一瓶,绝对能让他们完好如初,当然,只能治疗外伤,掉落的牙齿是长不回去了……。”
高峰低头把玩着斑虎牙心不在焉的说着,来人却想起那些被敲诈的部落付出了祖祖辈辈留下的宝贝,追悔莫及怨毒咒骂的时候,高峰送给他们的疗伤药却有难以想象的奇效,让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是吃了亏,还是占了便宜?眼神立刻灼热起来。
“卖给我们,有多少要多少,你想要什么,我们都给你,女人,食物,武器,还有……。”来人再也忍耐不住,在未来,南部荒野可能大战他们必须未雨绸缪,在未来,最宝贵的不是物资和人口,而是能保护这些东西的部落勇士,高效的疗伤药就是勇士们的第二条命,由不得他不看重。
“有些难啊,疗伤药的成本很高,产量也不大,我们还要保留一些作为……。”
高峰不由地苦恼起来,但来人却走上前,不顾他庇护者的身份,热情的拍着高峰肩膀说道:
“大长老,还没有介绍我自己,我是刺魂部落的首席长老断魂,地位还在首领之上,我能保证,只要你们想要的,我就能给你们弄来,不管你想要什么……。”
看他势在必得的样子,高峰的唇角微微掀起,他知道鱼儿终于咬钩了,做了那么多的铺垫,可不就是为了这个时候么?
“驻地也有么?我们准备投黄犼部落,可毕竟不是我们自己的地盘……。”高峰一口将断魂的承诺咬死,断魂却如吃了苍蝇一般,脸色难看起来。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每十天提供一百瓶……。”高峰在断魂爆发之前,说出了自己的价码,让断魂皱起眉头。
“要不……,一百五十?”高峰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断魂的眉头微微松开,眼珠子缓缓转动。
“一百八,实在不能再多了,十天给你一百八十,连续给你一百天……。”高峰咬牙启齿,眼珠子都快纠结的瞪了出来,就像输光一切还想翻本的赌徒。
“没有地盘,一块都没有,所有的地盘都是有主人的……。”断魂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摇头,但高峰打蛇随棍的说道。
“没有主人的地盘,只要有水就够了……。”并不是所有土地都适合耕种,即使西部荒野更看重商业,但在粮食上始终不曾放松过,所有适合耕种的地方都被开发了,外人想要挤进来是不可能的,但没有主人的荒地,似乎并不算什么?
“哦?这样的荒地倒是有几个,你们不种粮食么?”断魂疑惑的盯着高峰,他猜不出来这样的地盘能用来干什么?
“我们只是来躲避荒人的,等荒人退了,我们就能会西部荒野,干嘛要在这儿呆着?”
高峰一副人离乡贱的唏嘘,让横断心中的提防放下不少,看着黑爪部落的众多人数,脑中突然浮现一个古怪的想法,为什么不能按照人头收?这样一来,他们就能在短时间拥有足够的疗伤药,要是像高峰说的那般,万一,荒人很快退走,他们跑了怎么办?
就像一场闹剧,双方都没有打算撕破脸面,断魂所求的目的只是杀干净地下人,不认为高峰这群从西部来的土包子会知道什么,而高峰也利用随手可得的疗伤药得到了暂时的驻地。
黑爪一直不出现,二长老便以高峰的意见为主,付出了两千瓶疗伤药的订金之后,向九十多公里外的一处峡谷而去,那里就是部落长老联合会租给他们的驻地,之所以用租,是因为高峰一直咬定,他们总是会回到西部荒野的。
更新时间:2013-01-22
就在黑爪部落度过了眼前的危机时,黄犼部落一直在等待消息的中年女人却脸色复杂的看着空旷的野外。
黄犼部落紧靠在绝望城堡的外围,像寄生虫一样依托绝望城堡所代表的主流世界生存,这里也是所有荒野物资进出的集散地,若问荒野中谁最有钱,毫无疑问,当属黄犼部落,但他们并不是独霸一方的霸主,在他们头上,还有个绝望城堡,而在他们周围,还有部落长老联合会。
所以黄犼部落不得不和南部荒野之外的强大部落缔结同盟,嫁出女孩儿,或者迎娶别人的女儿作为联姻,结交不少外援,在这种情况下,肥的流油的黄犼部落才得以在无数窥探的视线中存活了下来。
二爪母亲有着西部荒野特有的粗糙皮肤和黝黑,这是西部荒野贫瘠的环境与酷热造成的,即使作为二妇也不能拥有更多的物资和享受,让她对西部荒野,对黑爪部落暗中愤恨,这也是所有嫁到西部地区的黄犼女人的共同点。
“他们暂时不会过来了,部落联合会将北龙山谷送给了他们,作为他们的落脚之地……。”年轻的声音传来,女人扭头看到一个穿着全身皮鳞甲,年岁二十多的年轻男人,这个男人双眼锐利如刀,有着夺人心魄的亮泽,脸部刚硬如刀斧雕凿,只看表情,便知他是个性格坚毅,坚持己见的人。
他皮甲从领口开始一直到双脚,将全身严严实实的包裹,皮甲上嶙峋虬起的鳞片也让他多了些肃杀与强势,但他与二爪母亲对视的瞬间,眼神变得柔和,低头叫道:“小姑,不用担心黑爪,他没有几年好活的了……。”
“哼,荒人为什么不把黑爪部落杀干净,为什么要让他们跑回来?”女人眼神恶毒狰狞,脸上的表情扭曲在一起,犹如疯狂的丑陋巫婆,说到黑爪部落,几乎是从牙齿间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来的。
“就算他们来到南部荒野又能怎么样?没有我们的支持,他们迟早都得变成别人的契奴,他们在西部荒野可以抢夺,可以杀戮,但在南部荒野,他们什么都做不了,一旦食物耗尽……。”
为了安慰这个女人,年轻人耐心的解释,眼中丝毫没有不耐烦,显然,他很敬重眼前的女人。
“你现在是黄犼了,脑子也比以前复杂了?你忘了小时候,要不是我护着你,照顾你,你早就不明不白的死了,现在就不听我的话了?”
女人无名的怒火发泄在年轻人的身上,让他哭笑不得,他便是黄犼部落新的首领,最年轻的黄犼。
“小姑,我知道的,所有人都希望我死,是你从小就照顾我,为了保护我自愿嫁给黑爪,不是你,我活不下来,也不可能成为黄犼,我心中永远都记得……。”
刚毅决断的黄犼唯独对眼前的女人温柔,即使这个女人苍老丑陋,即使她脾气暴躁,也不会有任何不耐,站在女人身边,他就像女人的儿子一样毕恭毕敬。
看到年轻人眼神中的温和与濡沫,女人心中一疼,小时候那个廋小孱弱的孩子终于长成了俊美威严的首领,而她却在贫瘠之地耗尽了青春。
“你自己也要小心一些,黑爪能够从地犰部落的算计下撑过来,还能带着整个部落完好无损的迁徙,可不是好对付的,你不要小看了他,我不希望你有事……。”
女人的话让黄犼微笑的如沫春风,不由地举手摸着下巴上的胡茬,眯起了眼睛说道:
“南部荒野不是西部荒野,即使他们再能杀,能打,也不可能战争整个南部荒野十万部落勇士,不说其他人,就算黄犼部落的八千勇士也不是他能对付的,唯一担心的是你的儿子,毕竟,他也算是我的弟弟……。”
“不要管其他,我憎恨西部荒野的一切,憎恨黑爪部落的一切,二爪是他的儿子,是他的儿子,不是我的……。”
女人诅咒似的痛骂逐渐加大音量,变成歇斯底里的叫骂,让黄犼不由地后退一步,眼中也蓄积着熊熊的火焰,并不是针对他的小姑,而是针对黑爪,是怎么一种磨难让温柔善良的小姑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会让黑爪死,我要当着他的面毁掉黑爪部落,要让他……。”
黄犼锐利的眼神如刀锋一般斩向北龙山谷那片贫瘠之地,恨不能将黑爪碎尸万段。
“哼,他要不了多久就会上门,替他的儿子娶你的妹妹,你到时候准备怎么办?”
女人假装看向远处的红云,眼角却偷偷扫过黄犼的脸颊。
“只要能为小姑出心中恶气,一个两个并没有关系的妹妹又算的了什么?”
黄犼眼神浮现出阴寒的光芒,脑中不由地闪过小时候,骨廋嶙峋的他被其他兄弟姐妹欺辱,作为首领的儿子,却像契奴那样去吃苦涩的牧草,像畜生一样的活着,而他的兄弟姐妹却一个个长得像猪似的。
在那段时日里,他比小姑更加疯狂,憎恨一切别人不屑于拥有,而他却怎么也得不到的任何东西,就在那年最冷的冬天,他被兄弟们恶作剧似的赶出房间,坐在草堆下,呆滞地等待冰冷的夜晚将自己带走时,仙子似的小姑出现了。
小姑那时只大他七岁,却已经是远近闻名的美人,白嫩细腻的皮肤,丰满圆润的身段,还有那冰冷而艳丽的面容,他从没和小姑说一句话,因为小姑永远是人群的最中心,而他是被遗弃在房门之外的小猫。
从没想过,小姑会带着脏兮兮的自己到她温暖的房里,没有亲切的问候,一如既往的冰冷,却给他洗了这辈子最舒服的热水澡,给他吃了这辈子最美味的烤肉,还带着他睡在云朵一般柔软温暖的大床上。
“小姑,我永远是你的小宠物,黄犼不是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始终是你给我取的小卷毛……。”
突然,黄犼觉得眼前丑陋的女人有着任何女人都不可比拟的美丽,不由地痴痴地看着女人浑浊而疯狂的眼睛,在记忆中,与那双没有感情,却默默凝视自己的美丽双眼融合在一起。
更新时间:2013-01-22
高峰不知道,他无意间避开了一场杀局,黄犼部落并不是梦想中的天堂,而是一个择人而噬的深水潭。
之所以想要自己的驻地,说白了,高峰并不想将自己和别人绑在一起,对于陌生的人,他心中总是充满了警惕。
当黑爪部落到了南部荒野所谓的贫瘠之地后,很多人简直不敢想象,因为那片山谷中有着一条清澈的小溪,虽然不大,但足够上万人在这里生活。
这里也确实可以被称之为贫瘠,两座陡峭的山峰上嶙峋崎岖,猿猴难攀,上面长满了各种上了年份的大树和植被,下方的峡谷却多是岩石地面,浅浅的土层只能生长一些并不挑地方的杂草,却不能种植庄家。
也许是为了恶心黑爪部落,分给他们的峡谷口却有一小块平地,刚好能容纳他们的部落竖立营帐,想要种植是不可能的。
看到这片土地,高峰深深地吐出长气,至少,他洗澡不用再因为水的问题被限制了。
猛地扭头,高峰便准备下令扎营,下一秒,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身边竟然不声不响的站了一个人,犹如阴魂一般。
再一看,却是消失了不少时间的黑爪,看到黑爪,高峰便有些感觉不对劲儿,随即他发现,黑爪标志性的利爪竟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正常的手臂。
黑爪之前犹如出鞘的利刃,向别人展现自己的锋锐,眼光总是充满了凶狞暴躁的火焰,除非伽罗众才能平等和他对视,其他人在他眼中尽如蝼蚁。
但此刻,哪怕黑爪站在高峰的身前,若是不用眼睛去看,根本不可能发现他的存在,他就像一块平凡的石头毫不起眼,周围一起眺望新环境的众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们敬畏的首领就在他们身边。
“为什么不去黄犼部落?”黑爪望着山峰,溪水,植被,还有土地皱眉说道,眼神深邃而无波,面容平静而淡漠,说话的语气也没有起伏,有着返璞归真的平凡,但高峰却在这种平凡中感受到窒息的压力。
“你……,你……。”高峰惊讶的看着变化极大的黑爪,想要说话,却不知道黑爪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不去黄犼部落?”黑爪扫了高峰一眼,继续看着前方的驻地询问道,黑爪是个很执拗的人,他不允许别人质疑他的决定,更改他的方向,也就是高峰,换做别人,说不定早就被他撕成碎片。
高峰强忍着惊讶,黑爪一直忍到现在才问,可不是准备秋后算账,需要他拿出一个能说服黑爪的理由,这也是他才有机会说出理由。
“满头只剩下两百多部众,也没有想过完全投靠我们,他知道,一个部落不可能有两个庇护者,所以他很快就会离开,我们上门去投靠黄犼部落,你让黄犼部落的人怎么想?再说,他们只是远亲,未必会对我们客气,上门去乞讨,不如找个地方自己发展,就算吃不饱,也是自己挣得……。”
高峰这话饭一说出来,黑爪立刻动容,眼神中明亮的光泽闪过,对高峰这番话有了极大的认可,以前他起心想要投靠的目的,就是西部荒野没有活路,到了南部荒野也不容易求生,所以才想投靠地头蛇,心中未尝没有憋屈,但高峰做的更好,好的让他心头郁结之气尽数消散,觉得高峰又开始顺眼起来,看到高峰对他的疑问,他知道,高峰感受到什么。
“你不用惊讶,进阶药剂很管用……。”黑爪眼中露出得色,成为显锋是任何一个伽罗众梦寐以求的目标,特别是经过高峰提纯的进阶药剂,效果出人意料的好,让他一步上天,成为真正的强者。
“…………。”高峰突然没有说话的欲望了,此刻的黑爪比当日部落考核大厅审视随侍时的气势还要沉重,真正的显锋不是普通人能看出来的,只有伽罗众才能感受其如渊如海的威势和压迫,也正是为什么,横断能让十多个庇护者不敢违背。
“你……,你是黑爪……。”又是一声惊呼,却是走过来正要和高峰商量的满头,他看到黑爪的瞬间,犹如见了鬼一般,眼神中充斥着各种羡慕嫉妒恨。
“嗯,这段时间多谢你对部落的维护,我决定成立天爪部落,想请你当部落元老,你觉得怎么样?”
天爪眼神灼热的盯着脸上惊惧的满头,比泰山还要沉重的气势向满头压迫过去,满头全身的骨头瞬间在颤抖中震响,而站在一边的高峰只是被余威波及,便感到喉咙被人卡主一般。
“之前你就给我过提升药剂,现在你成了显锋,我不会有任何意见,从现在起,没有满头部落,只有天满……。”
满头没有太过犹豫,反而心中欣喜,有了显锋伽罗,就相当于抱上了大腿,即使灭掉横断也不是没有可能,自然愿意。
“三爪是我的儿子,也是未来的继承人,但我成为了显锋,已经不再适合抛头露面,现在起,三爪就是新的……。”
“等等……。”高峰打断了天爪的话题,脸色难看的指着自己问道:“你该不会让我叫天三爪吧?”
黑爪木讷地看着高峰缓缓地摇头,让高峰心中稳定下来,还好,不是那个很二的名字。
“你以后就是部落的代理首领,黑爪部落毕竟是祖辈传下来的,不能忘记,所以,我决定叫你……,天黑。”
“坑爹啊……。”高峰心中呻吟起来,他情愿去叫天三爪。
“我不同意,我自己有名字,我就是高峰……。”高峰终于当着所有的面,喊出了自己真实的名字,满头一副果不其然的样子,之前的荒人庇护者就曾说过,有个年轻人被横断惦记上,他第一时间就猜到是高峰。
“不行,不好听……。”虽然成了显锋,精神境界也高了一些,黑爪却依然有着自己的固执,不过他也没有坚持天黑这个二到极致的名字,歪着脑袋想了一下,一语定鼎的说道:
“那就叫天高好了,比高峰更高一点……。”
“为什么不叫地厚?”高峰在心中接到,一张脸黑的快要滴出墨水。
更新时间:2013-01-23
不管是三爪还是天高,高峰还是高峰,以前的黑爪,现在的天爪一言而决之下,高峰与未至弱冠之年成为六千部族的实际统治者。
初成显锋伽罗后需要一段时间的稳定,伽罗的实力在同一个阶段也有高下之分,这便是夜魔强过黑爪的道理。
天爪需要一段时间熟悉自己,也有足够的时间来提升自己,显锋的强大就在此处,他们拥有更长的寿命,天爪也不用再担心时日无多,而太过急躁。
高峰突然被加重了责任,只不过天爪有更多的时间让高峰去适应,他允许高峰去犯错误,允许高峰在错误中认清自己,自己甘愿退居幕后,给高峰最坚实的保证。
高峰原本曾有过自立之心,阴差阳错之下,他反而得到放权,但在他忙碌之余,才发现这不是他想要的,他真正的梦想是越过绝望堡垒,去了解外面的世界,他想要在外面的世界找到前世所熟悉的东西,想要知道,那场贯穿他整个前世生命的战争最终的结局是什么?
二爪一直被严厉拘束,但在南部荒野,他被高峰放了出来,通过豁牙的成长,高峰也明白一件事,没有人是真正没用的,二爪贪财,在西部荒野是没用的天赋,但在注重财富的南部荒野,便是不错的性格。
豁牙在今天带着二爪,还有一部分礼物离开了驻地,他们需要先一步和黄犼部落联系。
谁都不知道,在队伍的人群中间,高峰低调出现在内,他不想第一时间暴露在其他人视线中,通过地犰部落的惊险和遭遇,让他认清一点,这个世界,别人可能没文化,却不代表智商低,不管是西部荒野的其他部落,还是地犰,都可以玩儿的他欲仙欲死。
在战场之下,高峰同样在成长,他学会了隐忍,学会了在别人面前竖立靶子,豁牙就是他的靶子,吸引视线的靶子。
二爪不知道这一切都是高峰在背后操纵,也不知道在队伍中间,那个脸色黢黑,看不清具体摸样的家伙是意气风发的高峰。
他在为自己即将达到黄犼部落而忐忑,虽然他在黑爪部落和黄犼部落的关系最深,但他从小到大并没有得到过母亲的关心,一直以来,他都是黄犼部落的亲奴照顾的,也因此落下了市侩的性格。
但也正因为如此,他和西部部落的主流思想格格不入,他并不缺乏作战的能力,却不喜欢去冲杀在第一线。
这段时间,豁牙也成长了许多,他经历的东西,还有他接触的人比这辈子遇到的都多,在简单的环境,人是简单的,但在复杂的环境,就算傻瓜也会变得比其他傻瓜更聪明一些。
学会不动声色的豁牙有一茬没一茬的和二爪说着闲话,眼睛不时扫过高峰,并不刻意,至少二爪没有发现不对。
绵延的队伍终于到了目的地,紧贴着绝望城堡的黄犼部落,在那里,二爪看到了曾经抚养他长大的亲奴,一个有些驼背,头发无多的猥琐男人。
“坎子叔,你怎么在这儿?”二爪惊奇大叫,脸上喜悦的成分多过惊讶,坎子看到二爪,脸上笑得堆满了褶子,豁牙对坎子同样堆满了笑意,但一双眼睛却不老实的打量着周围黄犼部落的勇士,从他们充满敌意的眼睛里,看出了以前怎么都看不出来的东西。
“你是?”和二爪熟络一番的坎子看到为众人之首的豁牙不确定的询问,他看出豁牙的年轻,但在记忆中,他对豁牙并不熟悉。
“他是部落的五长老,也是三爪的朋友……。”二爪一句话透露出很多信息,让周围的部落勇士全都惊讶起来,也对黑爪部落有了更多的不屑。
“五长老?三爪?难道……。”坎子不知道高峰在部落的表现,以前在部落里,也没有人关注没有母亲没有后援,桀骜不驯没有脑子的三爪,但此刻,二爪的意思很明显,豁牙是因为高峰的关系才当上五长老,而高峰才是部落中选定的继承人?
队伍中携带大量作为礼物的物资,都是些南部荒野难见,西部荒野极多的物资,队伍中也大多是部落的亲奴,其中至少半数都是地犰部落的勇士。
在高峰得到部落治理权的第一时间,他便打破了荒野的传统,将所有的契奴提升为亲奴,将原来的亲奴提升为后勤,后勤没别的意思,专门负责部落运转和物资流转的一群人。
这样便让所有的契奴有心真正融入部落,而作为随侍的预备勇士们也不再担心自己的未来,不能成为勇士,至少他们能成为后勤。
高峰便混在一堆后勤中间,他随队伍进入戒备的过分的黄犼部落之后,便敏感地发现不对劲儿的地方。
坎子是二爪母亲的陪嫁人员,意味二爪的母亲也回到这里,但在这里并没看到,还有黄犼部落的众人对他们也不热络,甚至没有人站出来欢迎他们,大多躲在各自的房子里向外张望,有着特别的诡异气息。
此外,高峰也看出南部荒野的建筑与黑爪部落的不同,在黑爪部落,房子都是差不多摸样的,除了几个长老之外,下面的勇士几乎是一视同仁,没有太大差距。
但在这里,他发现了城市的雏形,巨大的黄犼部落有几个区域,最偏僻,最不引人注目的区域全是破烂不堪的小房子,那里也有拿着刀枪的部落勇士,这些人的营养显然没有其他区域的部落勇士好,占据了三分之二的人数。
环境比较好的区域都是做工讲究,街道干净的建筑群,这些建筑群就像城市的高档居住区,同样是部落勇士居住的地方,在这个地区居住的部落勇士大多身材健壮,红光满面,而女人和孩子的穿着比黑爪部落的长老还要好,很多人热衷于穿着色彩艳丽的服侍。
最大的区域则是奴隶们的居所,那里脏乱一片,人人衣衫褴褛,多被关在栅栏的牢笼中,眼神空洞地向外张望,也是戒备最严的地方,那里最自由的人全是光着屁股,在街道上脏的和泥猴子一般的小孩子,他们并不受关注,但统一的廋骨嶙峋,眼神中有着饥饿的渴望。
更新时间:2013-01-23
贫富差距在这里体现出来,最富裕的地区是部落最中心,那里建筑豪华壮观,但看不到部落勇士,进出的都是衣着考究的人群,他们没有健壮的身材,个个表现的弱不禁风,仿佛一群色彩艳丽的鹌鹑。
而那里更多的是堆积如山的物资,各种各样的物资,绵延堆积在巨大的货场之中,每分每秒都有东西被送进来,或者被运出去,让西部荒野这群土包子目瞪口呆,就连穿着同样讲究的豁牙都有些不自在起来,看向高峰的次数也增加了不少,被高峰凶狠的视线给瞪回来。
“黄犼部落是南部荒野数一数二的大部落,每年和绝望堡垒贸易的物资成千上万,多的你们一辈子都见不到……,每年至少有数百万袋粮食从那边过来,收走各种皮毛,草药,兽骨,还有……。”
能教出二爪这种极品的坎子,显然对黄喉部落有特别的感情,在这里他能挺着胸口,一副高高在上的骄傲,二爪和其他人全被这种规模的部落给惊呆了,唯独高峰眼睛扫视着围绕这中心地区的一座座塔楼,高达十多米塔楼至少能容纳二十到四十个守卫者,形成硕大的包围圈将中心点包围。
从表面上看,黄犼部落富庶庞大,但高峰却能感觉到这里人与人之间的冷漠与敌视,也能看出贫富差异造成的隔阂与仇恨,还有部落中,对内不对外的防御系统,都证明,黄犼部落远比黑爪部落复杂。
“你是二爪?小姑的儿子?”有些人在站出来的瞬间,就会成为所有人视线中心,当黄犼部落的新首领站出来,他的话便是其他人不敢打断的圣言。
年轻的黄喉英俊爽朗,只是一句话,便让二爪如沐春风,他从话语中听出了热情,
豁牙作为队伍的领头人,在黄犼出现的瞬间,便沦为一只不引人注目的土鳖,在这里,只有黄犼和二爪才是中心,他和其他人都被有意无意的忽视了。
若是没有高峰在队伍中,豁牙可能会表现出异样,但在此刻,他的视线一直放在自己的双脚之间,沉默而低调。
豁牙的表现让眼神并没有放在二爪身上的黄犼诧异,他是故意这样说话,给豁牙一个下马威,从而占据主动权,倒让豁牙给他深不可测的感觉。
“你是?”二爪有些傻愣,犹如太阳神般晃眼的黄犼给他相形见愧的自卑,犹如乞丐站在高富帅面前,看到人家身上那身做工考究,修身朔形的紧身皮甲,再看到自己身上只能算作普通的兽皮,他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我是你表哥,也是黄犼部落的首领,小姑在等你,你跟我去见她,这里的人你看怎么安排?”
黄犼的热情只针对二爪,对其他人绝对无视,幸好来这里的人全是亲奴和后勤,也幸好队伍中有了高峰,豁牙懂得收敛自己不成熟的锋芒,一时间,二爪有种飘飘然的感觉,感觉只有在黄犼部落,他才是个大人物,至于豁牙或其他人都被忘得一干二净。
“那还等什么,我们去见阿嬷吧……。”二爪根本没有提及其他人,豁牙嘴角掀起一丝讥诮,而黄犼眼神闪过意味不明的笑意,至于其他人,全都没有反应。
“坎子,交给你了,二爪,走吧……。”
黄犼的高傲与冷漠在不经意中表现出来,坎子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豁牙面前,望着转身离去的两人,他在黑爪部落生活了十多年,虽然保持贪财好利的本性,但黑爪部落依然在他身上刻下了烙印,部落长老在他心中还有着威严。
“坎子叔,我年纪小,你也是部落的老人,不用太客气……。”自从成为五长老,豁牙再也不轻易露出那口缺了口的牙齿,但在这里,他裂开了,眼神真诚而炽烈,让坎子全身十万八千个毛孔无一不爽。
“看人家,难怪会当上五长老?”坎子并不是长于算计的上位者,豁牙让他心中纠结放下的同时,也有了知遇之感,热情的招呼着豁牙,叫过人将黄喉看不起的礼物卸下,带着他们去吃饭。
仅仅一顿饭,众人又被震惊到了,冒着尖儿,犹如珍珠般滚圆晶莹的饭食用人高的大桶装,至少百斤,烤的油滋滋的不知名野兽,还有泛着气泡,汤色乳白的杂碎汤,只是看到,便让这群认为沙枣饼就是美食的土鳖们喉咙里伸出了爪子。
“这……,这是部落首领们才能吃到的吧?”豁牙有也被震住了,他不知道庇护者们吃的是什么食物,但在此刻,他认为庇护者吃的东西也就是这种程度。
“别人我不知道,但在这里,只不过普通的饭食吧,这些是给你的手下们吃的,我们的饭厅在里面……。”坎子带着一丝得意,一丝不屑,一丝炫耀的说道,让豁牙直接无语,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你们的部落勇士顿顿吃这个?”豁牙不由地羡慕起来,若是这样……。
“哪有,有本事会赚钱的,吃的比这还好,没本事的人,连粮食都没得吃……。”依旧是先前的语气,但高峰听出新的东西,而豁牙想到之前,在贫民区看到那群过得不如意的勇士们,心中不知为何竟也难受起来,眼前的东西成了一种讥讽。
豁牙不明白什么叫做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他只知道不该这样,部落勇士是部落的基石,是维护安全和生存的庇护者,怎么能这样对待?在坎子殷勤的拉扯下,豁牙向里面的房间走去,忘了高峰还在外面。
豁牙心中闪过在高峰那件狭窄的小房子里看到的烤肉,比起眼前的烤肉,简直就是垃圾堆里变质的垃圾一般,但在这里,那石头般的烤肉却比满桌子的豪华大餐更让他怀念和心动。
一群饿死鬼看到最丰盛的食物是什么样子的?高峰是真切的体会到了,从部落里出来这么些时间,他也有些饿,食物不错看上去,便准备上前,但身边人一窝蜂挤过去,一下就将从没有和别人抢过食物的高峰撞开,自然对提供的餐具视而不见,犹如苍蝇般挤在食物边上。
按说,这里的食物足够几十个人吃到撑死,但在混乱的抢夺中,高峰不等看个明白,烤肉还有形似米饭的东西便消失一空。
几乎所有东西都被饥饿的男人们抢走,他们用双手抓着滚烫的食物,蹲在角落里呜咽的吞食,不少人卡的翻白眼,也依然不停的往嘴里塞,生怕别人抢走,倒是滚开的杂碎汤没有人理会,高峰猜测是怕烫熟了爪子,才没有人心动。
拿起碗,舀了满满一碗杂碎汤,不等吃到嘴里,又是一阵混乱,男人们看到高峰的操作,再次将他挤开连锅端,听着木勺刮锅底的声响,高峰端着碗苦笑的站在门边,心中对这些人可怜又可恨……。
更新时间:2013-01-23
“快点吃饭,吃了去冥想,要是你被别人比过去,我让你永远没饭吃……。”
同豁牙惊讶食物的丰盛一般,红沙也望着满桌子的菜肴发愣,这里的食物没有成堆的烤肉,没有冒尖的饭食,样样精致,颜色艳丽,犹如精巧的艺术品,量也不多,让红沙不知道从何下手……。
妖蛾冷漠站在一边,看红沙发傻的摸样心中很是不耐,到底是荒野出来的小丫头,处处透着小家子气的吝啬,让她这个师傅在其他人面前很没有面子。
红沙对美丽和丑陋并存的师傅没有任何畏惧感,或者说她的心里还处在哪个卑微的契奴身上,对自己的生死,对一切都看的很淡,所以不受影响,别扭地拿着碗筷,吃着她不喜欢吃的东西,对红沙来说,最美味的还是沙枣饼和烤肉,但这里都没有。
“红沙,如果让你永远离开荒野,你愿意么?”看到红沙吃饭的小心和谨慎,妖蛾心中突然一软,不由地开口询问,眼神中有着难得一见的温柔和感性。
红沙听到这话,突然僵直了身子,永远的离开?那不是永远的看不到高峰了?
“我……,不要……。”红沙的嗓音轻柔而坚定,有不可置疑的肯定,看妖蛾的眼神也有了些许波动,微不可查,却被妖蛾敏锐捕捉。
“哼,不准反对,我想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要不然你就去死……。”
妖蛾的好意被红沙否决,顿时暴躁起来,有着不可理喻的疯狂,红沙咬着嘴唇不再说话,眼睛愣愣地望着手中的碗筷,即使妖蛾惩罚她,她也不愿意妥协。
“知道了,你一定在荒野中有男人,一定是这样的,只有这个原因,你才敢忤逆我……。”
妖蛾突然给自己找了理由,眼神中的火焰更加灼烈,如弃妇一般暴躁,却忘了,红沙只是七岁左右干廋的小女孩儿。
“不过男人是谁,我都会杀了他,当着你的面杀了他,我要你知道,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他们今天迷恋你的美貌,明天就因为你丑陋抛弃你……。”
红沙不懂妖蛾在说什么,只是盯着碗里晶莹的米饭。
“我决定了,明天我们就走,永远离开这里,我们到……。”
“碰……。”无数瓦片从头顶激射,巨响打断妖蛾的说话,散落的瓦片中,无形立场突然向妖蛾爆发过来,犹如狂风暴雨,同时将挡在妖蛾之间的瓦片绞成粉糜。
“蓝钰,你怎么能对我动手……。”妖蛾的嘶吼中,数不清的星点从她手中挥洒出去,瞬间与暴风般的立场碰撞,随即反弹激射,将周围的墙壁射的千穿百孔。
飘荡的尘埃将餐桌上的菜肴盖上厚厚的黑色残渣,之前溅落的瓦片竟然没有一片能保存下来,全都化作飞灰,灰头土脸的红沙突然扭头看向屋子里空无一人的角落,两道寒光闪闪的利刃嗖地飞过去在墙面上炸开,露出硕大的洞口,隐约可见外面密集的建筑群落。
袭击来的突然,在爆发之后又重归寂静,除了满地的尘埃和屋顶墙壁上的洞口之外,屋子里也依然只有红沙和妖蛾。
“妖蛾,你可以走,但必须留下她……。”蓝钰飘渺的声音响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即使妖蛾也找不出来蓝钰到底藏身何处。
“哼,她是我的徒弟,没有任何人能夺走,谁也不行。”冷厉的话语从妖蛾嘴里坚定说出来,疯狂的眼神多了几分凝重,她知道,蓝钰不会吃多了没事干非要红沙不可,一定是他发现了什么。
“你还不明白?红沙对我们太重要,关系到家族的安全,族长不会让你带走红沙的,她是家族的……。”
“她不属于任何人,她只属于她自己,你想要她一辈子都在别人的操纵下生活么?就像现在的你?”
“我说了,你可以走,这是我向族长求情才换来的,你不要不知好歹……。”蓝钰不想跟妖蛾辩论,语气也开始生硬起来。
“那你就看看我能不能带走她……。”妖蛾一声冷笑,发出刺耳的尖叫,那鬼厉似的尖叫中,两道绚丽的流光在她身边快速旋转,骤然扩散,绕过红沙骤然绞碎了周围的墙壁。
四面墙壁一起碎裂,巨响中,房顶骤然坍塌,如泰山向两人压下来。
巨大的碰撞中,无数砖瓦碎石一起向四周飞散,蔓延尘埃缓缓升起,尘埃之中,蓝钰狼狈的冲出来,几个跳跃,到了旁边一座房子的屋顶上。
在他身边,无数哥特式古典建筑的房屋在方圆十多公里的地域密密麻麻,身下的街道上行人如织,全都诧异看着倒塌房屋处漫起的尘埃。
“你跑不掉的,这里是绝望堡垒……。”蓝钰的目光转移到另外一个房顶上,那树立鱼枪一般标志的房顶上,妖蛾背着红沙警觉的看着四周房顶上的伽罗众,除了蓝钰之外,这里还有十多个伽罗众,他们年龄不一,有男有女,但全都拿着造型夸张而诡异的武器。
这些人的武器千奇百怪,有庞大如船锚似的爪刃铁器,还有人扛着门板般的巨斧,两个全身只有三点式布料遮住羞处,却将脸颊挡住,只露出双眼的女人手中盘旋着金属蝴蝶般飞舞的暗器,最夸张的是,有人单手拿着一根巨大的兽牙,这根兽牙长达三米,犹如古代的骑士长枪。
“别逼我发疯,你们承受不起……。”无视下方那些伽罗众,妖蛾傲气的凝视嘴角挂着谦卑笑容的蓝钰,蓝钰的眼神闪过复杂,无力的摇头说道:
“族长想要得到的东西,任何人都不能阻止,你也不能……。”
“她不是东西,她是我的徒弟,要不是你……。”妖蛾痛恨蓝钰的背叛,两个人能从憾军伽罗手里逃出来,靠的是两人默契配合,是建立在战友情之上的友谊,却没有想到,蓝钰会出卖了这份友谊?
就在妖蛾与蓝钰争执的时候,背上的红沙却疯狂的挣扎起来,似要离开,妖蛾心中本就如压抑的火山,猛地爆发出来,她以为红沙也要背叛她,骤然开口大骂,就在这时,脚下的楼顶骤然断裂冲起,带着她和红沙一起向上攀升。
更新时间:2013-01-24
远处观望的人群这时才看清是伽罗们的战斗,一时惊惧的无以复加,纷纷向四周散去,巨大房顶在空中解体。
窈窕的雪白身影骤然出现在重心不稳的妖蛾身边,一把夺过红沙,另外一只手轻轻放在妖蛾的后心,只听一声惨叫,妖蛾整个人喷着鲜血飞了出去。
“月撩沙你这个贱人……。”这是妖蛾唯一能喊出来的话,一张清纯如花的面容,一头乌黑润泽的秀发,还有一双明目善睐的双眼,这便是妖蛾的死对头,月撩沙。
看到抱着红沙向后飘飞的月撩沙,蓝钰的眼睛闪过一丝纠结,随后爆喝:“动手,抓住她们……。”
十多个伽罗众纷纷从房顶上跳起来,向坠落的妖蛾而去,在这之前,四只快若流星的金属蝴蝶骤然出现在妖蛾身边,砰然炸开,散出蓝色而妖异的浓雾竟妖蛾罩住,等妖蛾坠出浓雾的瞬间,门板斧头猛地横拍,宛如苍蝇拍向妖蛾砸去。
“死开……。”妖蛾再次尖叫,双脚点在巨斧之上,躲开了刺来的长枪,向仙子般飘然的月撩沙冲去,月撩沙淡雅而清冷,面颊精致却不生动,双眼清雅并不鲜活,给人的感觉就是冷艳寂寥,但看到狼狈的妖蛾,嘴角浮现冷笑。
妖蛾衣衫褴褛,脸上身上到处都是伤口,在她冲来时,一滴滴鲜红的血滴正从身上洒落。
“月撩沙,你给我死……。”娇喝声中,两道银光刷地向月撩沙而去,却没有想到这清纯女子竟然将小红沙挡在身前,任由两道银光向红沙射去,蓝钰温和的脸孔骤然发青。
“无耻……。”这场赌博月撩沙赢得干脆,气急之下,妖蛾不由大骂,在最后一刻移开了飞刀,向一边落去。
去势将尽,妖蛾与月撩沙相交而过,下方蜂拥而来的伽罗众犹如苍蝇向妖蛾扑去,蓝钰却始终站在原处,望着淡然的月撩沙苦笑。
妖蛾表现的凶残暴戾,对红沙是发自心底的喜爱,而淡雅迷人的月撩沙却不在乎任何东西,比起妖蛾更加冷血,若是可以选择,蓝钰情愿选择妖蛾作为伴侣,毕竟,妖蛾真正看重一个人可以一心一意。
而作为月撩沙的伴侣,谁都不知道,在最危险的时候,她会不会将伴侣当做诱饵舍弃?
轻轻落地,月撩沙的身影骤然模糊,下一刻出现在搏杀的妖蛾身后,再次如之前那边向妖蛾偷袭。
妖蛾之所以和月撩沙不对付,便是月撩沙能在她无法察觉的情况下对她下手,是她的天敌。
纤细白嫩的小手毫无烟火气的向妖蛾的身后按去,就在即将接触的瞬间,月撩沙眼光闪动,如葱的指尖骤然长出利刃似的指甲,准备将妖蛾的心给挖出。
“啪……。”一直没有动作的红沙突然动了,一脚踹在月撩沙的手臂上,踢飞了利爪。
“还来……。”妖蛾这才发现,猛地转身,双手撒开数点寒星,月撩沙指尖弹动,将寒星纷纷弹开,猛地侧身,狠狠抡起手臂将红沙砸了出去。
红沙不能动弹,只能落向一片巨石砌成的墙壁,显锋伽罗即使女人也有着狂野的巨力,红沙的去势犹如炮弹,若是砸上去,定会落个骨肉尽碎。
“不要……。”蓝钰大叫一声,犹如弹子向红沙追去,心中充斥着懊恼,月撩沙这个女人实在心狠。
“贱人,我一定会杀了你……。”在蓝钰之前,妖蛾竟舍弃生死大仇,如利箭追到红沙身边,一把将她抱住,骤然撞在巨石围墙再次喷出献血。
月撩沙眼中闪过惊奇,嘴角掀起不屑,并不打算放过妖蛾,再次扑了过去。
“月撩沙,不要杀她……。”分不清蓝钰口中的她是红沙还是妖蛾,妖蛾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巨大的撞击即使显锋伽罗暂时也吃不消,眼看月撩沙向她扑来,眼神中的恨意滔天,搂着红沙的手臂始终不曾松开。
“你不能杀他……。”很少说话的红沙突然开口,声音很弱,若不是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妖蛾无法听到。
“你不能杀他……。”红沙望着向她们扑来的月撩沙继续说道,就在月撩沙接近她们的一刻,周围的空气变得凝重。
“妖蛾,你没想过今天吧……。”月撩沙没有开口,但话音就萦绕在两人脑中,眼看葱白之间晶莹的利刃就要洞穿妖蛾的脑袋。
一个人出现在两人之间,一把抓住月撩沙的手臂,让月撩沙眉毛上挑。
“把她交给族长……。”蓝钰用命令的语气严肃的对月撩沙说道,周围的伽罗众也围拢过来。
“你不能杀他……。”犹若小猫一般鸣叫稚嫩嗓音响在众人耳中,一起看向妖蛾怀中的红沙,只见红沙清澈漠然的眼睛正盯着妖蛾,妖蛾心中已经绝望,看到红沙纯净的眼睛,心中莫名其妙,但在红沙的执着中,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族长只要这个小女孩儿,你不能阻止我……。”月撩沙的嗓音清冷仙灵,让男人听到,便如三伏天吃了冰激凌,即使杀人的话,在她嘴里说出来也是一种美感。
“我……。”蓝钰扔开了月撩沙的手臂,刚要说话,突然感到自己听不到自己说话的声音,下一刻,月撩沙脸色大变,骤然向后跳跃,想要脱离,但在这时,接二连三的人体倒地声传来,围聚在周围的伽罗众全都捏住喉咙鼓涨着眼睛,似缺氧的鱼儿。
蓝钰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他感到有东西从他的喉咙里将空气抽出去,这是比窒息难受一千倍的感觉,也将人体空气缺失的痛苦加大一百倍
“不要杀他……。”小红沙全身颤抖,五官都在流血,但眼中看不到痛苦,只有坚定,近乎呻吟的说出这句话,低头亲在妖蛾殷红的嘴唇上,下一秒,一道灵动的热流传遍妖蛾全身,让她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但随即便发觉自己的伤势被暂时压制。
左手撑着地面一点,带着失去知觉的红沙骤然跃起身,随手甩出两枚形似下弦月的无柄弯刀,玄月似的弯刀划过玄奥的弧线向脸色铁青,几乎昏厥的月撩沙颈子斩去,即将将那颗美人螓首斩落瞬间,同样不适的蓝钰再次出现在两人之间,手中的镂空软剑刷刷响动间,将两枚弯刀挑开。
弯刀在半空划过上斜线回到了妖蛾的手中,本想继续,但看到红沙的呼吸几乎停止,恨恨地盯了两人一眼,抱着红沙骤然跳起,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远方。
更新时间:2013-01-24
妖蛾离开之后,蓝钰猛地跪在地上,抱着喉咙使劲儿的咳嗽起来,他只有一击之力,若是妖蛾坚持,他们全都会死,红沙能力实在诡异,超出他们想象之外,自然伽罗在初始阶段能力是最弱的,随便一个继承伽罗众都能战胜他们,但红沙打破了常识,竟然连显锋伽罗都能影响到。
“追……。”最先恢复过来的月撩沙并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的蓝钰,娇喝一声便冲了出去,但只有她一人冲了出去,其他伽罗众都留在原地,和蓝钰一起咳嗽,其实伽罗众受到的影响和蓝钰一样,他们没有用尽最后的力气,应该和月撩沙一起恢复,没有动是因为月撩沙不管救命恩人的死活,寒了人心。
众人一致伪装,让率先冲出去的月撩沙孤身返回,不屑地看了地上的人群一眼,不能分辨谁是假装,哼了一声:“废物”转身离去。
“蓝头儿,追还是不追?”蓝钰慢慢从地上起身,其他的人一起起身,一人看着蓝钰忍不住问到,蓝钰脸色复杂的望着远方,好一会儿才摇头说道:“追上去可能逼急她们,若是再来这么一下,我们会全军覆没,没了足够的伽罗众,家族也会毁灭,这次是我失算了,得罪了未来的崩云伽罗……。”
“什么……。”此话一出人人变色,崩云伽罗只存在于传说,只有人口百万的大型城市才有一个到几个驻守,是顶尖家族都为止垂涎的高阶战力,平时不用他们出动,最好的物资都会送到他们面前,只作为家族灭亡之际出手的可能,可以说,任何一个家族,只要有一个崩云伽罗,都有东山复起的可能,这种可能性大于百分之七十以上。
“小女孩儿不是辅助伽罗众,她的天赋能力能越级伤害到我和月撩沙,证明她有无限成长性,至少裂山伽罗没有问题,要是妖蛾带着她到超级城市,说不定会被顶尖伽罗发现,一旦有崩云伽罗悉心传授,很大可能会成为新的崩云伽罗……。”
蓝钰的话有太多的意外和不确定性,还要常人难得一见的崩云伽罗亲自教导才有机会,但对众人来说,已经是最可怕的敌人,到时不用红沙亲自动手,只需向有求于她的家族挑动眉间,他们所属的小家族和几千个家族附庸都会在一夜间被人烧成飞灰。
“那……,那怎么办?”有人不由地问出来,但蓝钰没有回答,温和从容的脸颊严肃冷峻,转身便向家族走去,他也不知道怎么办,显锋之上是憾军,他们的族长才是半步憾军,离真正的憾军还有一线之差,而荭菲即使只有妖蛾教导,也能成为憾军,这便是区别,一旦到了憾军,将没有任何显锋能挡得住,就像东部荒野那般,七个显锋被憾军一击而败。
“小女孩儿口中的他是谁?能让她如此执拗的人一定对她很重要,也许只要……,未尝没有机会能保全家族?”念头在蓝钰脑中闪过,不由转身看向绝望堡垒高耸的山峰和围墙之外,那里正是荒野。
“二爪,你真的不回去了?万一首领怪罪下来?”豁牙惊讶地看着意气风发的二爪,他们只是联络的前锋,后续肯定还有来往的队伍,但是二爪留在这里算什么?
二爪已经不再是以前的穷屌丝,乱发被整齐的梳拢在一起,一根发丝儿都不乱,前半截用绿色的颜料染的像绿帽子,后半截马尾则是鲜红色,虽然看上去丑的让高峰想哭,但这便是这个时代的流行色,要的就是鲜艳,要的就是炫目。
还有衣着,和中心区域的那些人一个打扮,略显累赘的长袍上五颜六色,犹如七彩斑鸠,脸上再无西部荒野的坚毅,两腮和嘴唇都涂抹成了紫色,让人看得发号,除了这个,还有身上悬挂的各种亮晶晶的东西,最多的却是尨角和翠叶钱。
“不回去了,我的心思你们不知道,只有在这里,我才觉得不白活一世,打打杀杀我做不了,黑爪部落我只有当亲奴的命,但在这里,我就是大人物,所有人都要对我尊敬……。”
二爪毫不犹豫的说出心中的想法,嘴角微笑的黄喉犹如大哥站在二爪身边,拍在他的肩膀上,扫过豁牙惊愕的表情,不经意的说道:
“黑爪部落和黄犼部落的关系亲如一家,二爪又是我的亲人,留在这边可以作为黑爪部落的桥梁,你们也不用为难,我们会送出双倍的礼物去向黑爪说明……。”
高峰不经意的给了豁牙一个眼神,豁牙为难的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了黄犼的要求,这时黄喉却突然说道:
“还请你们的大长老三爪到部落来,商量下我妹子的婚事,每一代黑爪都必须娶黄喉部落的女儿,嫁黑爪部落的儿子,这是传统,可不要在我们这一代断了……。”
此话一出,高峰顿时想要站出去反驳一番,最终还是忍了下来,不管怎么说,他身后还有几千人的重担压在他身上,不到最后一刻,他还不能翻脸。
“这个,我们的大长老一定会知道的……。”豁牙诡异而猥琐的向高峰瞄瞄,又假装正经地说道,让黄犼哈哈大笑,大笑中有着说不出来的冷厉。
以前的黑爪,现在的天爪短暂的露面后便继续隐藏,甚至连和黄犼部落的接洽都不在关心,也许是因为阶层高了,之前很看重的黄犼部落便不在意了,就连他的女人也不闻不问,扔在黄犼部落自生自灭。
满头更名为天满,他最得意的时候被天爪晋升为显锋给打击到了,也不在抛头露面,躲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苦苦磨练能力,也许期望有一天成为和天爪一样的显锋伽罗,却没有想到,一开始便失去了机会,老奸巨猾的天爪给他挖了大坑,这辈子说不定都得给天爪部落打工了。
高峰自黄犼部落回来后,便彻底将天上掉下来的富亲戚扔在一边,第二次联络队伍压根没再派出去过,带着部落在北龙峡谷开始轰轰烈烈的大开发,大有将荒瘠之地改造为塞上江南的魄力。
北龙峡谷的面积不小,两座大山更不用说,只是能够开发的地方不多,这里也是三个部落之间的争议地区,称为三不管区域,平时也没有人会窥探什么的。
小溪是这里最重要的资源,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清水,不是西部荒野地表下的盐碱水,而是清甜的山泉,还有山谷之间,岩石密集的杂草,对其他人来说,这些杂草只能给牧畜吃,但对高峰来说,这些就是他发家致富的基础。
每天都有大量疗伤药被制造出来,交给等在部落外面的需求者,他们会用粮食,牧畜,兽皮,布匹,木料,燃料,铁器,还有陶器和瓷器等各种物资支付,有些部落没有太多的闲散物资,为了囤积能救人命的良药,甚至愿意用契奴和奴女来支付。
在这种情形下,天爪部落外,自发形成了一个贸易集市,无数人从远方赶过来,在这里交换他们用不上,但别人说不定能用上的物资。
自发的贸易集市并不会抢黄犼部落的生意,黄犼部落针对的是绝望堡垒的大宗交易,小东西是看不上的,何况这里还有大量被认为是垃圾的东西,只要有人需要,即使是垃圾也是有价值的。
外面是热火朝天的菜市场,部落里戒备森严,最中心竖立了十八米高的巨型塔楼,上面呈六个方向各自安排了一台巨型弩箭,那冰冷黝黑长矛似的弩箭会让任何看到的人心中发寒,这种强度的弩箭之下,就算庇护者也不一定能挡开。
除此之外,小塔楼在部落聚集区的边缘三五成群,让参加贸易的来人很不以为然,他们认为在南部荒野没有必要搞得这么森严,就算黄犼部落也是对内不对外,说白了,规矩什么的可不是吃素的。
没人知道高峰心中的忧虑,南部荒野即将面临荒人的攻击,曾经警惕过一阵子,但在荒人偃旗息鼓的僵持之后,便恢复了常态,虽然准备武器,囤积物资照常进行,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气息倒是平静了许多。
高峰不会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更不会寄托在绝望堡垒和荒人身上,贫瘠的峡谷在他眼中是天然的宝地,峭壁陡直,意味易守难攻,山谷流泉,水源不绝,还有峡谷逼仄,进退艰难,是上好的安身之地。
每天都有粮食送来,每天都有大量的牧畜被宰杀,制成熏肉,他们不缺乏食物,所以高峰将经营中心放到峡谷之内,他要在大战爆发前建造一座安全的堡垒,比绝望堡垒更加安全的堡垒,撑过荒人的进攻,不管是荒人胜利,还是堡垒胜利,只要他们能坚持到最后的战局结束就行。
更新时间:2013-01-24
“很难,真的很难……。”二长老一直在摇头,从他们进入谷口之后,二长老就没有说过一句好话,不断打击着高峰,让豁牙对二长老很是不屑,对别人很难,对高峰难道就难了么?
“确实不容易,人上去了下不来,下来了上不去,太陡了,比绝望城堡还要难……。”额头布满皱纹,胡子半白的中年老男人是新的四长老,也是满头部落的大长老,平时低调,在两个部落正式合并后才加入进来。
高峰站在潮湿的黑色岩石向一线天似的陡峭眺望,峭壁陡峭崎岖,一道道锋利嶙峋仿佛刀锋似的凸起纵横错落,人从上面掉下来,不等落地便会被分尸。
峡谷最宽处不到三十米,最窄的地段只有七八米,还被溪水占据,地面上除了杂草就是碎石,这里的石头也比荒野中的石头锋利,完全可以当做武器,轻易将人脑袋砸穿。
漫步在溪水中,穿着草鞋的双脚咚咚地溅起一蓬蓬水花,高峰继续向前,二长老和豁牙,还有四长老只能跟在后面。
峡谷总长十七八公里,河道弯曲扭结,犹如九曲十八弯,大多数地段都很潮湿,偶尔还能遇到可容纳十多人泡澡的大水潭,水里的生物也不少,多是指头长的小白鱼,这种小鱼有剃刀般锋利的牙齿,扑食落到水面上的昆虫,不时可间河道边已经被青苔覆盖的白色骨架,上面全是被牙齿刮过的痕迹。
没有人愿意去靠近这些小鱼,高峰知道这些小鱼到底有多么凶野,就在前天,两个亲奴跑进来想要抓鱼,其中一个人不小心弄伤脚趾,闻到血腥味儿的小鱼成群结队的冲过去,当着另一人的面,将其活生生的撕成了白骨,所有的肌肉组织和软骨全被吃的干干净净,让那家伙直接被吓疯。
除了刀牙鱼之外,这里的植物也让人恐怖,之前探索峡谷的十个亲奴有三个都是被毫不起眼的黑色荆棘给刺到,结果不等他们走出峡谷,便如发疯一般,撕咬身边的伙伴,或者撞击着嶙峋的岩石,为了探索这个峡谷,天爪部落整整扔掉了五条人命。
这还只是粗步探索,更多的危险潜藏在哪里谁都不知道,高峰身后,除了已将高峰神话的豁牙,不管是二长老,还是四长老都是戚戚然的样子。
“找人在河道上码出水道,用碎石砌好,放上藤条筐子,把所有的刀牙鱼全部捞起来……。”
突然高峰站在原地,看着川流不息的水花对身后的几个长老说道,二长老先是微微愣住,下意识的点头询问,要多少个框子?码几条水道?
四长老若有所思,到这里水流已经开始喘急,若是不扎进脚步,说不定就会被冲走,若是按照高峰的方法?
“哈,好办法,前面堆砌水道,后面放上藤条筐,再在下游用鲜血诱惑,肯定能将刀牙鱼一网打尽……。”
四长老在中部荒野也曾抓过鱼,对二长老和豁牙连鱼都没有见过的土包子来说,他了解的更多一点,高峰点了点头,又指着杂草中隐约可见的黑色荆棘说道:
“还有这种刺树,让人带着兽皮手套给我拔出来,不要伤到根,这东西是好宝贝,以后有大用,尽可能的多种植一些……。”
豁牙将其联想到在地犰部落水源投毒的事情,也咋咋呼呼的说道:“到时候我们就把这个东西放在水里,让敌人去喝……。”
“蠢货,放在水里你会喝么?”二长老一巴掌拍在豁牙的后脑勺上,转身对高峰点头说道:“这件事儿交给我办,到时候我们又多一件利器。”
变废为宝让人心情好,高峰的两个办法让两个长老多了些自信,看峡谷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恐惧。
“前面还有什么?”高峰没有得意,眯着眼睛看着前方被山岩挡住的河道问道。
“前面不远是个滩涂地,都是沙子,会发光的沙子……。”四长老对这里比较上心,张口便说道,让二长老有些小嫉妒地扫了四长老一眼,他就是这个德行。
“会发光的沙子?”高峰心中一动,还真没有听说过,难道是莹石矿?
四个人贴着刀锋似的山岩,绕到后面,瞬间,几人便被眼前一切给惊讶了,高峰的心骤然跳动加速,即使他从来不在乎金钱或者财富,但看到眼前黄澄澄的一片金沙,一时间也被夺了心智,相比高峰,身后的几个人只是惊叹眼前仿佛奇迹似的沙子,并没有想到其他。
这是一个天然的平台,喘急的水流带着泥沙从上游而下,回水在这巨大的石台之上,留下比重较大的金沙,冲走了泥沙,放眼望去,这个天然的淘金盘上堆积的金沙数不胜数,犹如一片黄金海岸。
不知不觉,四个人行走其上,脚下便是黄橙橙的金沙,踩在上面咯吱作响,柔软的却像天上的云朵,豁牙倒是有些讨厌,走两步就抖动脚趾,抖落脚趾缝里的沙子,而二长老和四长老看了几眼变没了兴趣。
“只是一堆沙子?”他们大同小异的想到,只有高峰被眼前的东西惊叹,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缓缓地蹲下,抓起一把质体偏软的金沙捏在手中,从指间的缝隙滑落,一粒粒金灿灿的沙子在无数金沙上碰撞滑动,脑中陡然闪过一个画面。
“好漂亮啊,我戴上一定很好看……。”站在橱窗外,菲儿细嫩的双手住罩住眼角两侧,划出一个半圆,圆心就是橱窗里挂在半身模特颈部的项链,如麦穗儿交织的金项链在灯光下,闪烁着梦幻似的光泽。
“我们买吧,我的津贴够用,刚好够用……。”高峰摸着荷包笑的勉强,买了项链,下半个月就没钱吃饭了,也许,以后也没钱给菲儿买礼物了。
“算了,其实也不一定好看……。”菲儿毫不惋惜的抬头,明亮的眼神望着高峰显现笑意,笑的真诚,有一些感动,但更多的却是坚决。
“又不是买不起……。”高峰倒是下定了决心,掏出军资卡,却被柔嫩的双手紧紧握住。
“我想要的不是项链,是你的心,我已经得到了,项链神马就让它留在这里好了,让我带走你的心……。”
“记住我的名字,等你成为战士后来找我,我叫恺月……。”栀子花一般纯美的少女脸颊陡然出现在脑中,让高峰的心被烫伤一般,脸颊陡然涨红,想起菲儿的时候,又想起另外一个女孩儿,心中强烈感受到背叛的耻辱和羞愧。
“三爪,这东西有什么用?”豁牙看着蹲在金沙上久久不动的高峰,好奇的问道。
“唰……。”手中金沙尽数撒在脚下,高峰站起身仰头望向峡谷深处:“没用……。”
金沙没有留住高峰,他带着三个人继续向前,前方碎石开始增多,大多是岩壁在高温低温落差下崩碎坠落的,在岩石之间,偶尔能看到金色闪光的黄金矿脉,这便是金沙的来由,除了金矿之外,还有无处珠帘似的植物根须拽着或大或小的石块垂悬在半空,随风而荡漾。
到了这里,前行变得艰难,湿气更重,让习惯荒野干旱地区的几个人反应都不是很好,高峰却很享受这里闷热的潮湿,行走在崎岖的石头堆上,高峰猛地趴下,不等豁牙惊呼,就见高峰手中拽着一根扭曲的东西站起来。
“这是什么……。”豁牙看清那五彩斑斓,小臂粗细扭动的鳞甲怪物不由地惊呼,同时惊讶的还有二长老,唯独四长老脸色严峻。
“长虫,这是长虫,快扔掉,咬人会死的……。”四长老有些惊慌,一个劲儿大喊,让豁牙和二长老同时变色,有些进退失据,谁知道脚下会不会窜出一条长虫?
高峰没有扔掉,捏着毒蛇的七寸,好奇地打量这条十多斤的大蛇,大蛇颜色五彩斑斓,鲜明的颜色犹如警告,三角形的蛇头狰狞恐怖,丝丝吐出的蛇信闪动如电,最让他惊奇的是,蛇头之上,那半寸长的莹黄色小角,脆嫩的好比新鲜的竹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