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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时间:2013-02-04

    “真的不要紧?我看很多人都快坚持不住了,要不是逃跑的惩罚没有人承受得起,说不定早就没人了……。”二长老双腿有些颤抖,不止是那些战斗人员,就连他这个久经杀戮的老人都有些受不住,当初在夜魔部落初战溃败的原因,可不就是火球击毁了部队的士气?

    “没事儿,炸几下就习惯了,你给我说说杆子那边的情况……。”抓过一个水壶就准备喝水的高峰随口问道,却看到递给他水壶的女孩儿正向他眨巴眼,让他有些奇怪。

    “果子,让她们到后面去,还有,让红茶将食物送上来……。”二长老随口将女孩儿打发了,才让高峰记起来,这正是之前安排给他的亲随,只是没有想到,这几天的功夫,他就将这些女孩儿给忘了。

    “杆子那边很不错,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杀了五十多个人,俘虏了两百多个,其中有一半都带着伤,按照你的吩咐,没有杀,全都抓回来了……。”

    杆子的话让高峰心中的石头落了地,不由地点头说道:“两边防御一定要搞好,不管他们几路来,我们只用一路去,长弓手和弩箭手全部配给杆子,让他尽可能的争取些时间……。”

    “三爪,三爪……,抓到一个大家伙……。”正在交代,就听到豁牙从后面跑过来,身后跟着一队端着元屠弩的战士,待高峰看清被抓到的人,心里立刻将豁牙给骂死了,不等他们过来,高峰便扔下二长老,裂开笑脸亲自迎了上去。

    豁牙很是开心的张开双臂,准备给热情迎接的高峰一个拥抱,被高峰从肋下闪了过去,抱着双拳对押解的那个穿长袍的男人微笑道:

    “没想到断魂大元老亲自过来,您这不是打我的脸么?怎么能让庇护者受委屈……。”

    可不是委屈么?堂堂庇护者伽罗竟然被五花大绑,也幸亏这个断魂大长老咽得下这口气。

    断魂长老在看到高峰的瞬间,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不等高峰过去,肩膀抖动,捆着他的绳子寸寸断开,犹如落叶坠落到身边,双手同样学着高峰抱起,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对高峰说道:

    “哈哈,大长老说笑了,我不请自来,难免会引起误会,应该的,应该的……。”

    这句话一说,气氛便好了许多,断魂很懂得调节气氛,让之前的尴尬荡然无存,两人相视一笑,便一起看向了黄喉部落的方向。

    高峰知道黄喉部落的使命是为了清剿南部荒野的残余部落,而眼前的断魂可是南部荒野联合长老会的成员,他不相信南部荒野长老会真的被一击而溃,都是群老油条,能活到现在,谁都不会简单。

    “大长老瞒得我们好苦啊,有了天爪大人,您们还这么小心翼翼,让我们倒是显得很弱啊……。”

    不经意的一个试探从断魂嘴里说了出来,很明了的告诉高峰,他今天愿意受这份委屈,就是因为这里有个显锋伽罗。

    “哈哈,阿大成为显锋伽罗也是这段时间的事儿,当时正在要紧关头,没来得及告诉联合长老会一声,失误了,真是失误了……。”

    高峰打了一个哈哈,说话间,连续三枚火球同时在两人身前数十米地方炸开,炸飞一个跑动的亲奴,但是两人谁都没有动容,仿佛被炸飞的只是一颗小树苗。

    二长老的吆喝声中,三个部落勇士如猛虎向伤者冲过去,两人抬手,一人抬腿,瞬间从战场上撤离下来,一群人随即冲上去爆炸伤口,时间不长间将那个家伙包扎的妥妥当当。

    “哈哈,难怪大长老不着急,天爪部落的勇士真是名不虚传啊……。”

    看到下面这些人的动作,断魂有些动容,很不自然的对高峰说道,高峰的人马只能用精锐有素来形容,一个部落的强大不是看首领的强大,而是下面勇士的强大,断魂敢肯定,若是自己的人马驻守在这里,说不定早就被这顿火球给打散了。

    “不知道断魂大人找我们是为了什么?”高峰没有多绕圈子,直插主题,断魂也不含糊,立刻接话道:

    “当然是为了反击荒人……。”

    “………………”高峰很是无语,好不容易才从绝望堡垒的漩涡中抽身而出,又怎么可能轻易陷进去?

    “我说,荒人和绝望堡垒的战争和我们有关系么?”高峰说话间,几颗火流星便撞在山头发出震响,很有些站在火药桶上说安全的味道。

    断魂眼皮子抽搐了一下,义正言辞的对高峰说道:“荒人入侵,西部荒野和东部荒野全线沦陷,南部荒野遭受大劫,善良的南部部落人口全被卷入荒人的魔掌之中,难道我们就在这里坐视么?眼睁睁的看着黄犼这种叛徒在我们的头上耀武扬威么?”

    仿佛老天都在为这通话佐证,从山的另一头突然飞起密密麻麻的巨型弩箭,雨点般散落在两座山峰的地面之上,人高的弩箭犹如丛林密布,下一刻又被火焰卷入其中。

    高峰瘪了瘪嘴,摇头说道:“前天我用八百勇士击败三千荒人后,收拢了一些部落人员,他们都是从绝望堡垒之下逃过来的,听说在荒人到来之前,绝望堡垒就先一步动手杀戮他们,好像到最后,死在荒人手中的荒野人也才不到十个,但死在绝望堡垒的人至少有一千个,我们从西部荒野逃过来,不是害怕荒人,只是不愿意卷入这场漩涡,不愿意白白消耗部落勇士的生命,不管是荒人胜利还是绝望堡垒胜利,都和我们没有关系,你说呢?”

    高峰的理由让断魂哑然,此刻他已经看出一些东西出来,黄犼部落对高峰来说,还真的不是威胁,貌似他过来,人家还不一定能看得上?正在纠结,高峰又说话了。

    “也许断魂长老不相信,这里的战斗在我眼中,只是一场游戏,黄犼和他身后的显锋,在我眼中也只是沙鼠而已……。”

    “可他们有六千个部落勇士啊……。”断魂惊呼而出,高峰认真的看着惊讶的断魂,裂开嘴笑了,如果是豁牙这么做,首先露出来的是齿间的黑洞,但高峰露出的是一口比其他人都白的黄牙。

    “我能用八百人击败三千人,就不能用两千人击败六千人么?”高峰这句话说得掷地有声,让他身边哀嚎的部落勇士全都坐起身,一副共有荣焉的感觉,连伤口都不再疼了,唯一不明白的是,明明自己都这么厉害了,高峰还下令不还手?

    更新时间:2013-02-04

    “这……,这这……。”断魂忍不住抓着下巴,喃喃地自语,想要说个明白,脑子却想不明白。

    “我需要黄犼陪我演这场戏,我要让他们钉在这里和我们交战,让荒人对我们放心,假如我们灭不掉黄犼,他们会以为我们只是强大一点的沙鼠,而一旦我们灭掉了黄喉,就是站在他们身后的荒野猛兽,你说,到时候亲自动手的会不会是成千上万的荒人?那堆积在绝望堡垒的巨兽,楼车,攻城梯是不是就送到了北龙峡谷?”

    高峰这席话让断魂恍然大悟,也让周围受伤的部落战士恍然大悟,断魂还没有说话,就听到天爪威猛刚毅的话音从不远处传来。

    “哈哈哈哈,就是这样,我们天爪部落谁都不怕,要不是为了麻痹荒人,我们也不会让儿郎们憋屈至此,断魂长老啊,你可算见识我儿子的本事呢?”

    天爪魁梧的身形从后方的丛林中走出来,偶尔飘荡过来的硝烟在天爪面前也不得不绕道,不然就是个粉身碎骨的结局,天爪刚毅的面容上有着愉悦的得色,但双眼却有着其他的意味,看到天爪,早就知道这个家伙性格的高峰明白,天爪是上来兴师问罪的,只不过听到了他对断魂的解释,才开心起来。

    “断魂向天爪大人问安,并代表大部落联合会邀请天爪大人加入,授予无上荣光,正式承认天爪部落为南部荒野一员……。”

    断魂向天抓恭敬的鞠躬,说出他来这里的第二个意图,这个意图让天爪犹豫起来,但高峰却像他使了眼色,这才让天爪严肃的轻点下巴,含蓄而内敛,不失显锋伽罗的体面。

    天爪装模作样的深沉对高峰无效,对断魂却是有致命杀伤力的,一个人装逼也要看实力,有了实力,再怎么装也会被认为是理所当然。

    “我们加入南部长老联合会有什么好处?”高峰首先便问了出来,让天爪有些不满,觉得高峰太市侩,但也没有说话,他知道高峰出马一个顶两儿,至少比自己强太多。

    “当然有,南部荒野最肥沃的土地,天爪部落可以随意选择,除此之外,各种情报和物资,还有最好的药材都能提供,很多药材都是能在主流世界换取大量物资的珍品,对伽罗的提升很大……。”

    一连窜的好处从断魂嘴里抛出来,这些东西让天爪嘴角微微翘起,提升的问题一直是最困扰他的问题,但历史上的黑爪从没有人达到他的高度,所以只能独自摸索,现在有了药材,岂不是走了捷径?

    “那我们又要付出什么义务?如果让我们和荒人作战,我们是不会答应的,收益不对等啊……。”高峰却没有被迷晕脑子,咋舌说道,语气中有着不可置疑的坚定,断魂不由地看向天爪,却见他也是理所当然的样子。

    高峰在战斗上的手段,天爪不值一哂,但在获取利益上的手段,天爪拍死马也难及.

    “这个,好商量,好商量啊……。”断魂有些着急,手粗无措的慌乱,这也是天爪对他虎视眈眈,失去了从容。

    “我就不明白了,你们为什么要去和荒人死磕?躲在一边不好么?就像你们之前那么做的……,别告诉我想要等两边两败俱伤,坐收全盘利益,就算廋死的沙驼也比沙鼠大……。”

    高峰这席话让天爪深以为然,将视线放在断魂身上,原本只是瞅瞅,但身上的气势却成了断魂的压力,不由地向后退走一步,想要找个理由唬弄,但在天爪那看似阴鹫的眼神中,心神被夺,不由自主的说道:

    “我不能说……,我真的不能说……。”

    “so?”高峰愣住了。

    “啥?”天爪愣住了。

    两人的视线在断魂身上交汇,这时断魂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显锋对庇护者的压制太大,当日横断便能逼的满头吃自己的呕吐物,可见其影响。

    “看来,我们还有很多东西要谈……。”高峰摸着下巴说道,天爪也点着头。

    “停了,他们停下来了……。”欢呼声从山头传来,整个山头都几乎被硝烟笼罩的山头都不见有火流星继续坠落,在这场煎熬中,大多数人都熬了下来。

    在火流星不断坠落的时候,每一分每一秒都分外难熬,但一旦他们熬了下来,心中便有着难以言喻的鼓舞,仿佛这个时间便再也没有什么事儿能够难住他们。

    “让他们撤下来,黄犼的伽罗应该要动手了……。”

    漫卷的硝烟随着热.烫的空气扑打在皮肤上,犹如无数针尖刺痛,高峰眯着眼睛对二长老说道,下一刻,一阵骨哨子的尖啸便在两边响起。

    一个个全副武装满脸黢黑的部落勇士或者亲奴纷纷从阵地上撤下来,他们不知道高层到底在想什么,之前火球乱轰的时候,不让他们下去,现在没事儿了反倒让他们到后面去。

    若是以前,说不定还有些抵触,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纪律训练,他们已经能够做到令行禁止。

    “要不要我帮忙?”本来不愿意参合战斗的断魂此刻也改变了注意,之前不小心说露嘴,心知事情不会这么了解,便想借助共同抵抗的情分唬弄过去。

    “哈哈哈,不用,我们这边人手充足……。”天爪哈哈大笑,挥起手臂向对面的山头摇晃了一下,天满在对面回应,那只独眼却盯着有些尴尬的断魂。

    “半步显锋?”断魂又被惊讶了一下,对天爪部落的实力有了更多的揣测。

    “比不上部落联合,但也不是黄犼能欺负的,稍等片刻,等我们打发了他们在说……。”高峰说话间,手中的枪支卡擦作响,瞬间,便将两只手枪检查了一遍,信心爆满的对断魂说道。

    断魂看到高峰手中的武器,双眼骤然未变,却没有说什么,这时,就听一声大吼,山头中间一座岩石垒砌,翻滚着浓烟的地堡骤然崩碎,轰响中,化作成千上万的碎石向四周溅射。

    “来了……。”天爪一声嘶吼,唰地冲了过去,下一刻,翻滚的碎石纷纷落下,两个人影从碎石中间显露出来。

    一个穿着全身皮甲,从头到脚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正是黄犼,另外一人则赤裸着肌肉结实的胸口,上半身绑着一条条嵌在皮肉中的细铁链,就像专心玩儿sm的受虐者,

    这个家伙有着男人雄壮的肌肉,却有着女性般俊美的面容,一头长发宛如披风垂在脑后,遮住了两侧的面颊,妖异而狭长的双眼冰冷凶悍,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高挺的鼻梁,犹如刀削一般,充斥着刻薄和尖锐的味道。

    “谁是黑爪,过来受死……。”先声夺人的声音没有雄性的刚猛,多了些中性化的沙哑,也让后方集结的勇士们鼓噪起来,纷纷期待提升为显锋的天爪将其斩杀。

    高峰像断魂点了点头,骤然窜了出去,让断魂不由地皱起眉头,他看出高峰是自然伽罗,但对高峰这种忙碌的出击并不看好。

    “对不起,让让……。”断魂正在纠结是不是冲上去,给天爪卖上一个好,就听身后豁牙的叫喊,转身看到豁牙正端着一柄造型古怪的步枪,心中的质疑再也忍不住,大声说道:

    “你们怎么能用邪恶的武器?”说话间,但看到豁牙拿枪的样子,心中也不由地纳闷。

    豁牙将枪托朝着前面,枪口向着后面夹着步枪,另外一只手还提着自己的獠牙刀,随意说道:

    “大长老说的,不管什么武器,能杀人就是好武器,你可不要以为我们是邪恶,咱们都是根正苗红的荒野人,就算拿着步枪也是……。”

    说完便冲了上去,看到豁牙的背影,断魂心中纠结了一会儿,便决定装作看不见,却是让高峰少了许多的麻烦。

    更新时间:2013-02-04

    天爪对成为显锋的第一次动手,有着难以言喻的畅意,相比心思繁杂的高峰,天爪的心思更加单纯,几十年的争斗生涯让他对战斗无畏无惧,冲上去的瞬间,整个人便陷入一种空明状态,纤尘不染,古井无波,但周围的一切又反射在他脑中。

    空气的流动,弥散的硝烟,灼热的温度,坎坷的地面,还有妖异的敌人,种种细节就像三百六十度的摄像器映射在他脑中,不会错过任何一个视觉盲点,第一次感受到一切尽在掌握的畅快。

    没有愤怒,没有胆怯,没有兴奋,甚至没有表情,天爪如利箭向那荒人显锋冲去,身上却没有显示任何人性化的东西,仿佛在这个瞬间,化身成了一块毫无思想的顽石。

    但正是这样,让对面的那个显锋骤然变色,他没有想到天爪刚成为显锋,还停留在心境无谓的阶段,要知道,人心总是诡异多变的,任何一种细小的波动都会影响到心灵,从而影响到判断和果决。

    初生的婴儿是最纯洁的,因为他们的心思是空白的,只存在最基本的需求,随着年龄的增加,接触各种正面或者负面的东西,从而形成性格,也形成各自精神上的弱点。

    显锋也同样如此,在刚刚成为显锋的时候,全身心的专注于那种身体充斥力量的感觉,每一种体验都是新奇的,整个身心都是正面的,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完全掌握了显锋的力量之后,又会重新感受到提升的艰难,逐渐衍生出各种纷乱的思绪影响心灵,即使战斗力并没有降低多少,却再难以有浑然天成的感觉。

    此刻天爪便是浑然天成,不需要用主官思想去按照经验执行,只需本能的应对各种战斗就好,而这种战斗即使是最顶尖的半步憾军也会感到吃力。

    两人的碰撞犹如两颗陨石撞击,正对面的试探对手底线,天爪两只手臂连着肩膀一起包裹在鱼鳞般的甲胄里,两只利爪却畸形而庞大,犹如猛兽的利爪。

    退出十多米远的天爪半俯着身子,张开双臂的利刃,犹如蓄势待发的猛兽,冰冷的视线始终锁定对方的颈子。

    荒人显锋身边却弥漫着一层粉红色的薄雾,犹如轻纱袅绕在身周,这种薄雾便是他的力量源泉,能给他带来常人想象不到的增幅,同时也能在接触时影响对手的心智,不知不觉就会被他操控于掌心,是对付群战最好的利器。

    可这种利器对天爪无效,他的心思百分之一百沉浸在战斗的感觉之中,任何东西都影响不到,在他吐出肺里的废气之后,犹如紧绷的弹簧,再次弹射出去,两只利爪在空中相交而过,拉出两条墨绿色的黑影,如黑色十字架向荒人显锋笼罩过去。

    残影若游龙,灵动的扭动着向荒人显锋绞杀过去,不等落到荒人显锋身上,天爪双臂的利爪骤然张开到极限,犹如两只钉耙紧追其后。

    粉红的薄雾承受不住黑色阴影的绞杀,砰然碎裂,扩散弥漫,随即一阵阵尘埃从地面冲天而起,参杂于粉色浓雾之中,双爪骤然挥下,却将无形的人影从粉雾的空处逼迫出来。

    荒人显锋妖异的眼神充满惊讶,他不知道天爪是怎么识破的,这一手在他的战斗经历中无往而不胜,没有人能在第一个回合将他找出来,但是黑爪便找出了他,那锋利的利爪犹如车轮一道接一道的向他挥下。

    荒人显锋窘迫的在利爪之间挣扎,显锋有着比常人更加出色的身手和敏捷,所以总能闪过,常人不可能躲过的攻击,但天爪却不懂得见好就收,整个人陷入狂热状态,淡薄的眼神无动无波,双臂的爪刃不容停歇,连续向荒人显锋挥下。

    侧身,滑步,扭腰,抖胯,能够用到的方法都用到了,荒人显锋用尽力气躲避的同时,身边始终不曾消散的粉色雾气犹如活了似的,争先向天爪弄找过去,寻找着任何一处缝隙,想要钻进去。

    鼻孔,嘴巴,耳洞,只要能钻入的,全都充斥着中看似邪恶的粉色雾气,不知何时,天爪的眼白也变成血红色,眼珠子犹如红色的宝石灼灼光泽,让荒人显锋嘴角浮现起一丝诡异的微笑。

    他一直用这种危险的方式战斗,就是为了能够让天爪一步步陷入他的陷阱,他的能力诡异如妖,不亲身经历,根本不可能感受其威力,虽然天爪的战斗方式浑然天成,但他也曾无畏无惧过,优劣自然一目了然,也知道应该怎么应对,让人头疼不等于手足无措。

    就在他决定手工的时候,天爪猛地爆发出一声狂吼,双爪骤然袅绕着犹如实质的黑雾,散发的黑雾随着他双爪的舞动,一片片的抖落,和缠绕在身上,纠缠不休的粉色雾气相互参透,一起化作虚无。

    “现在才发现?来不及了……。”荒人显锋一声长笑,眼中骤然森寒。

    不见他如何动作,天爪的挥动双爪的幅度越来越缓慢,而天爪也不由地慌乱起来,他感觉自己失去了对身体纯粹的掌握,有着前所未有的隔离感,就像身体不再是自己的。

    “哈哈哈,死吧……。”荒人显锋骤然大笑,妖艳的双眼骤然闪过杀意,那带有娘味儿的中性嗓音也有着森寒的冰冷。

    “人妖,受死……。”突然传来高峰的怒吼,十多点飞闪的流火随着震耳的枪声,争先向荒人显锋扑了过来。

    荒人显锋并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武器,他们对这种武器的了解不少,清楚这种手枪的缺陷,随意抬起一只手挡在身前,继续向天爪扑去,另外一只手紧握成拳头,中指突起,朝天爪的喉结而去,准备一击毙命。

    “嗖……。”尖啸声中,右肩骤然巨震,在他的手臂还没有举到位置的时候,便已经中弹,下一刻更多的子弹相续命中他的右半身,在剧烈的颤抖中,团团血花连续在他身上炸起,让他不由地惨叫着跌了出去。

    一个弹夹即将打空,高峰最后瞄准了荒人显锋的额头发射了最后一颗子弹,拇指擦过枪柄,空弹夹自动从枪柄中滑出,等空弹夹弹出之后,挂在枪管之下的附属弹夹也随之脱落。

    “黄犼……,杀了他……。”正摸出弹夹准备换上的高峰骤然抬头,惊讶看到躲过天爪踩踏,正在地上翻滚的荒人显锋,怎么也想不到,应该将半边身子炸飞的他居然完好,身上只是流着鲜血,却没有任何缺失,要知道,这可是.45口径近距离射击啊,还属于威力放大的型号,就算是个铁人,也会被迸飞些许零碎才对?

    “吼……。”黄犼发出一声怒吼,全身骤然膨胀起来,那身看似拉风的皮甲纷纷炸裂,露出里面黄橙橙的毛发,随之黄犼的外形变得青面獠牙,犹如一只巨大的黄毛猩猩。

    更新时间:2013-02-05

    黄犼在完成变化之间,先一步吼叫出来,形成凝聚的音波,骤然砸在高峰的脑门上,高峰犹如被锤子敲打一般,整个人昏昏沉沉地向后退去,不等他摔在地上,黄犼哒哒哒地迈着巨大步伐,骤然冲到高峰面前,双手拳握,骤然向高峰的脑门敲过去。

    双方还有一段距离,黄犼的怒吼也只对高峰一人有效,一只穿着精致船头皮鞋的大脚突然跳踩在高峰的肩头,却是豁牙。

    “三爪,后退……。”豁牙吼出这番话,扔下步枪到高峰怀中,犹如跳蚤一般弹跳起来,挥起獠牙刀爆发出全身的气力向黄犼斩下。

    此刻,豁牙内心极度的惊惧,黄犼的形象太过骇人,又是普通部落勇士永远不敢仰视的庇护者,让豁牙有了比面对恐怖死神更重的压力,但这一刀他还是斩了出去,无怨无悔的斩了出去。

    眼中只有刀锋,豁牙心中在也容不下任何东西,什么五长老,什么肉香女,什么恐惧,什么死亡,他全都忘得一干二净,就在这一刻,他的勇士之心复燃。

    刀锋与黄犼的双拳碰撞,坚固的獠牙刀猛地一震,从豁牙手中刷地飞了出去,翻滚中断裂成两截,而黄犼的双拳却依然向高峰落下,对豁牙这只小苍蝇压根就不打算理会。

    “呀……。”豁牙在半空本来在没有办法,但他不愿意放弃,这一次说什么都不愿意放弃,他认为高峰给他的一切,让他永远无法报答,除了这条命之外,骤然大喊一声,扭腰翻身,双手撑在黄犼砸下去的拳头上,猛地抬脚踹向黄犼的面门。

    这闪电似的一脚随着下坠的拳头,不由地向下落去,黄犼也下意识的扬起头,正正踹被踹在颈子上,让黄犼再次爆发怒吼,即将砸到高峰的拳头猛地上翻,一把抓住豁牙的上半身,发出怒吼,狠狠地掼在地上。

    咚地闷响,豁牙不知生死的身躯在地面卷成一团,映入高峰的眼中,脑中混沌的茫然瞬间消失,在黄犼抬起大脚朝豁牙跺下的瞬间,右手如轻烟掠过步枪的枪栓,枪栓跳动的同时,手指已经摸到扳机,在枪栓完全复位瞬间,扳机便已经触动,长长的火舌宛如彗星的轨迹,闪现在枪口之上。

    震耳的枪身中,火点甚至连划过半空闪耀的时间都没有,便纷纷灌如黄犼的脚踝小腿之上,步枪就算再烂,威力也比手枪大得多,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超过十米,相当于将最大的威力和作用力爆发出来。

    无数血点在灿烂的黄毛中间爆射,黄犼整个身子猛地颤抖,跺下的右脚一个踉跄,骤然向后退去,但纷乱的流弹却从黄犼的小腿蔓延到大腿,又向小腹蔓延,猩红的血水仿佛喷泉一般,在他身上溅射出来,黄犼在惨嚎中,失去了重心,摔倒在地上。

    至始至终,高峰手中的步枪都牢牢地将黄犼锁定,不管黄犼怎么动弹,子弹全都射在他的身上,即使他身上的肌肉纤维比钢丝还要结实,即使他的皮肤比钢板还要坚硬,但在步枪子弹的穿凿下,依然疼痛难当。

    就在黄犼倒下的瞬间,高峰刷地冲了上去,三个跨步骤然跳起,锯齿军刀在枪口上抹过,牢牢卡在连地下人都不知道怎么使用的枪管卡槽上,当他如猎食的猛禽,向黄犼扑下的瞬间,枪口上的军刺在火光中闪过隐隐光泽。

    这一切都被断魂看在眼中,第一次对地下人的武器有了敬畏的评价,同时也对高峰有了忌惮之心,到目前为止,高峰只是用普通的武器作战,还没有真正显示过能力,他也不认为高峰是被豁牙救下的,谁敢说高峰没有底牌呢?

    军刺犹如闪电刺在黄犼宽厚的胸口之上,吱嘎地异响中,卡在肋骨之间的缝隙中,即使黄犼暂时没有了反抗力,一身皮肉也不是普通冷兵器能奈何的,哪怕高峰对准的是他的心脏,但在刀锋刺入肌肉的瞬间,肌肉便如钢板一般将刀锋卡主,滑落到一边,

    军刀卡在骨头中间,黄犼猩红的双眼瞬间锁定在高峰的眼神,那长出獠牙的大嘴突然张开,就要向高峰发出震耳的音波。

    “混账,我让你吼……。”高峰同样双眼血红,死死地盯着黄犼不甘而愤怒的眼睛,大声叫喊着,扣动扳机,跳动的枪管被军刺固定在黄犼的胸口,震耳的枪声里,溅射的鲜血犹如倒飞的瀑布成环形向四周散射,将高峰全身都浇透。

    “放过我……。”黄犼在剧烈的痛楚中,感受到死亡的降临,不由地大声哀嚎,哀嚎声中,全身都在颤抖,双手僵硬的向高峰抓去,但在持续跳动的枪管中,一点点被抽干了力气,最终只能停留高峰的脚踝之上,犹如祈祷。

    跳动的心脏在剧烈的火力射击下,犹如镂空的蜂窝煤,黄犼眼神散乱而惊惧,张开的嘴里嘀嘀咕咕对高峰说着含糊不清的话语,带着气泡的血水顺着他的嘴角流淌出来,在下巴上挂着乌黑的血浆,胸口每一次起伏,就像液压器一般,抽出大片大片的血水,很难相信,之前和高峰差不多高的黄犼身上有这么多的鲜血。

    不管怎么样,黄犼死定了,此刻是他最后的弥留,扔下打空弹夹的步枪,高峰缓缓地转身,看向地上一动不动的豁牙,刚才那一下,不管换做任何人,恐怕都难逃毒手。

    此刻荒人显锋和天爪的战斗还没有结束,双方都不是很好,吸收了大量的粉色雾气,天爪身形僵直而走形,再也不能圆转自如,一举一动就像关节死板的机械人,而荒人显锋受到高峰的暗算,情况比天爪还要糟糕,虽然显锋伽罗的身体强悍,即使大口径手枪也不能洞穿,伤口却不能快速的收口,随便动动,都会有大量的鲜血流出来。

    持续的失血让荒人显锋脸色苍白,摇摇晃晃的有不支的状况,终于失去了胜利的信心,黄犼在地上回光返照的痉挛,让他对死亡充斥着恐惧,当他又一次逼退了天爪之后,竟然反身想要逃走。

    “留下吧……。”身后却不知何时出现一个独眼疤脸的男人,正是赶过来的填满,在他大吼声中,双拳骤然挥出,搅动暴虐的气流,犹如旋转的锯齿向荒人显锋冲撞过去。

    “做梦……。”荒人显锋奈何不了天爪,是天爪本身就是显锋,但天满的半步显锋对普通的庇护者无敌,对上显锋依然不够看,声势浩大的能力在那蔓延的粉红雾色面前,犹如一阵清风,只能吹散,却不能伤到显锋分毫。

    “死吧……。”强大的压制效果向天满笼罩过去,天满的身形不由地僵直,犹如鹰爪的手指便向天满的面门抓下,能摧毁石头垒砌地堡的荒人显锋,绝对能在一击之下,要了天满的小命。

    在场除了高峰之外,恐怕没有人知道,天满属于罕见的双性伽罗,当然不是性别,而是能力,犹如与高峰相逢的那个夜晚,天满的腰部犹如对折,骤然坍塌,躲过这致命的一爪,就在荒人显锋落空的瞬间,天满犹如鸵鸟似的,错步与他相交,非常猥琐的拍在荒人显锋的屁股上。

    下一刻,荒人显锋竟然惊讶的捂着屁股,诡异而古怪的望着窜到身后的天满,似乎对天满嗔怪,但天满这一巴掌可不只是占了人妖的便宜,天爪正向人妖追过来,像只人形螃蟹挥舞着两支大爪子,要将其撕裂,而人妖则感到屁股上的酥麻变成了麻木,竟然再也不能移动双腿,不由地尖声大叫。

    “不要杀他……。”一个人骤然出现在天爪和人妖之间,天爪抓向人妖后背的利爪险险的停在高峰的鼻子尖上,下一刻,高峰便转身饶过人妖,截断了他的后路。

    更新时间:2013-02-05

    天爪面色不善的盯着高峰,两只手臂上的利刃不停的摩擦着,而天满凝重的站在一边,和高峰,天爪一起形成等边三角形的包围圈,天满心中也是惊骇的,他那看似平常的一掌可是用处了最大的力量,其掌心蕴藏的能力可以轻易将一个部落勇士震成肉泥,但对显锋来说,只是让屁股痒了一下,这让他对显锋更加忌惮。

    人妖显锋妩媚的眼睛同样充斥着惊疑和凝重,但此时他还有心思偷偷打量着丑陋而凶悍的天满,眼中有着不可言喻的味道,即使控制了局势,断魂也没有贸然加入,站在远处向这边眺望,却是不准备过来的。

    “你们想要干什么?”沉默的对持中,处于劣势的人妖终于说话了,和之前一样,有着中性的沙哑,若是不见其人,只闻其声,说不得还有一丝拨动心弦的诱惑,但是此刻,谁都没有注意到。

    “你不给我说个清楚,待会有你好看的……。”天爪粗声粗气的警告着高峰,高峰没有理睬天爪,上下扫视着人妖显锋,在他即将暴怒之前,说道:

    “之前我们用八百勇士战胜了三千荒人战士,但我们并没有赶尽杀绝,你知道其中的意思么?”

    人妖显锋眼神闪过一丝诧异,却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高峰,让高峰有些不自在。

    人妖显锋称得上俊美,若是穿上衣服,揣上两个馒头,说不得也是一妩媚的大美女,但光着肌肉虬结的膀子,长着一张妖娆的脸蛋,其矛盾性让他很受不了。

    “我们不想与荒人为敌,你们和绝望堡垒的恩怨,我们也不想插手,我们总共只有两千部落勇士,不到六千的妇孺与孩子,对你们造不成任何威胁,我们只想等这场战争过去,能够像以前那样平静的生活,我们比任何人都爱好……,和平……。”

    说出和平两个字,高峰心中感觉到强烈的讽刺,从他走出部落,去参加勇士考核的那个瞬间,所经历的一切,除了杀戮还是杀戮。

    “和平?呵呵……,没想到还有人知道这两个字的意思,小兄弟,你很会说话啊?”

    人妖显锋突然嫣然一笑,让高峰鸡皮疙瘩掉落的速度急速上升,天爪却看不得人妖显锋在不利状态下的傲然,冷哼一声,放出压迫,让人妖显锋身边围绕的粉色雾气骤然崩碎。

    “你们不来打扰我们,我们也不会蠢到去惹你们,我们不想和你们接下仇恨,从离开西部荒野的那一天就是如此……。”

    高峰平静的说道,眼神中有着严肃与认真,让显锋伽罗惊异起来,惊讶的说道:

    “你们是从横断手里逃出来的?不对啊,西部荒野没有显锋……。”

    “所以我们不是逃出来的,只是不想和强大的荒人为敌……。”高峰打蛇随棍的说道,这便让荒人显锋相信了九成,可不是么?西部荒野只有横断一个显锋,正要大战一场,谁生谁死还不一定,他可不认为,能战胜自己的天爪部落奈何不了横断。

    “你想让我怎么做?横野大人可不会被说服……。”’

    人妖显锋眼神闪烁的说道,他很想答应高峰,然后安全的离开,但荒人不屑于用谎言来为自己求得生路,有些无奈的说道。

    高峰眼神骤然发亮,扭头看向倒在倒在地上僵直的黄犼,诡异的问道:“不知道阁下叫什么?”

    “迟叶叶,你可以叫我叶叶……。”人妖这话一出,高峰便想抽出手枪对他射空所有的子弹,竟然让自己叫他爷爷?

    “咳咳,就叫迟大人好了,不知道迟大人对黄犼部落怎么看?”高峰迅速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带有蛊惑性的说道。

    “????”迟叶叶疑惑的望着高峰满头问号,天爪和天满对视一眼,眼神不由地多了些说不清的东西,反正,总是有人要倒霉了。

    “黄犼是南部荒野数一数二的大部落,菁华全在下面,只要掌握了部落勇士,就等于掌握了整个部落,这可是几万人的大部落啊……。”

    高峰一席话让迟叶叶大为点头,他也为黄犼部落的势力惊诧,能一口气拉出一百二十头巨型驼兽作为火力平台的部落,在中部荒野都不多见。

    “难道,迟大人就不想拿到手中?黄犼战死,这些部落勇士好像只用听您的啊?”

    高峰终于抛出了诱饵,让天爪和迟叶叶一起动容,迟叶叶第一时间感到惊讶,细细一想,立刻砰然心动,望着高峰的眼神多了几分炙热。

    “您想啊,一个部落失去了庇护者,还是一个部落么?迟早被别人给吃掉,部落勇士说不定也会变成契奴,到时候一定人心惶惶……。”

    “我下去就让他们跟着我?”迟叶叶迫不及待的说了出来。

    “可不能这么便宜,你接受了,我们受了这么大的损失,岂不是什么都捞不到?”这话确实天爪说出来的,天满也在一边点头,这些天跟着高峰熏陶下来,就算脑子是木头疙瘩,也要比以前多一点润滑油,天爪也变得市侩起来。

    “说的不错,要是能成,我们双方一人一半,至于横野大人那边,我替你们解决,实在不行,你们就挂靠到我的部落,就算我的人都死光了,你们也不会有事……。”

    说出这番话,可见迟叶叶本质还是个不错的人,但这一切都不是高峰想要的,他扭头看向正被二长老带人救治的豁牙说道:

    “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黄犼部落总有人会反对的,而且黄犼部落过早的撤离,可能被用作进攻绝望堡垒,到时候死的多了,你也就落不下什么了,还不如留在这里继续和我们打仗,只要北龙峡谷一天不被攻下,荒人大营一天就不能撤回去……。”

    “好办法……。”迟叶叶立刻听出其中的道道,喜欢的抓耳挠腮,这才是最好的办法,用北龙峡谷作为幌子,留下黄犼部落演一场大戏,等绝望堡垒的战事平息下来,到时候就能名正言顺的带回去吞并,而且不会有任何损失。

    “其中不愿意服从你的人都可以让他们攻打我们,到时候我们帮你解决,算是售后服务吧……。”

    高峰随即的补充让迟叶叶恨不得握住高峰的双手大叫一声知己,只是不明白售后服务是什么意思?

    “但是,你得帮我救一个人,只要能救活他,这一切我帮你办了,要是救不了……。”

    高峰转身指着担架上的豁牙斩钉截铁的说道,让天爪和天满同时皱起眉头,只为救一个人,高峰就放弃了天大的利益?

    “他还活着?”迟叶叶有些疑惑的看着一动不动,犹如软泥昏迷的豁牙,高峰心中难受无比,豁牙是为了他才受到重伤,刚才查看了一下,全身大半骨头骨折,内脏出血,颅骨也受到震荡,也许乐观也是个植物人,放在医疗完备的前世,也不一定能康复。

    但他身处的时代本来就不是正常的时代,伽罗本身就是最大的不正常,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植物,谁知道会不会有产生奇迹的东西呢?

    “天高……。”天爪忍不住说出来,虽然提升为显锋伽罗,境界高了很多,但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他依然庸俗了。

    “不要叫我天高,我还切糕呢?叫我高峰,这事儿我做主了,等绝望堡垒的事儿过去,你想要多少人,我给你弄多少人……。”

    高峰很是烦躁的反驳,让天爪后面的话戛然而止,在其他人有些玩味儿的眼神中闭上了嘴巴,看向别处,选择性的忘了身为显锋伽罗却被儿子教训的事实。

    “我没有办法,不过,想要救他也不是不可能……。”

    更新时间:2013-02-06

    迟叶叶看着豁牙坍塌的胸腔,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说话间,粉红色的雾色从他身上涌出,又灵动的钻进豁牙的鼻孔和嘴巴,随后便看到,那些骨折错位的骨头逐渐的复原,带出一朵朵发黑的污血,让豁牙微不可查的呼吸稍微平稳了些。

    “什么办法?”高峰看到迟叶叶的治疗手段,不由地点头,就算没有太好的办法,付出一个部落作为诊费,让豁牙不那么难受一些也值了。

    “让他成为庇护者……。”迟叶叶骤然抬头,狭长的眼神意味深重,怕高峰不明白,继续说道:“这个代价比黄犼部落的价值还要重……。”

    “不可能让他成为庇护者……。”天爪再也忍不住,上前反驳道,在高峰有些怒焰的眼神下,他接着说道:

    “成为继承庇护者,首先要有伽罗的血脉,豁牙祖祖辈辈都是部落的勇士,这一点是肯定的,还以一个要求,是继承者必须达到十八岁,气血最旺盛的时候,庇护者继承仪式会消耗大量的血液,就他这个样子,到了那个时候恐怕也熬不过去。”

    高峰心中骤然下沉,他之前也听说过一些东西,不由地扭头看向迟叶叶,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交代。

    天爪眼神复杂的看着高峰,他知道豁牙和高峰的关系很好,只是没有想到,高峰为了豁牙可以放弃这么大的利益,而作为部落继承人,这些利益本就是高峰自己的利益。

    高峰的想法,天爪永远猜不透,豁牙在他心中不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朋友,一个能够说上话的人,对于高峰来说,他在这个世界,就像走入陌生国度的旅人,一切都那么陌生,而豁牙和黑爪部落就是他旅途上的道标,是他人生的起始点,也是他认为最珍贵的东西。

    黄犼部落的价值,高峰同样知道,但黄犼部落的价值和豁牙比较起来,就什么都不是,他并不在乎其他人的死活,他永远只关心身边人的安慰,被他真正认可的人,到目前为止,能被他认可的人不多,豁牙是一个。

    在天爪逼迫的目光下,高峰眼神坚毅如铁,面对高峰的坚持,天爪思前想后,突然想到那天高峰将唤醒药剂还给了自己,那份情谊是不会假的,也许换做是他,高峰同样也会这么做?想到这里,天爪骤然松开了心结。

    “我知道能让普通人成为伽罗众的办法,但是,我办不到,只能靠你自己……。”

    迟叶叶有些为难,说好的是用黄犼部落作为交换条件,他这么说有些丢人,但他确实没有办法。

    “说吧,只要有办法就行……。”高峰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貌似,想要救豁牙任道而重远?

    “唤醒药剂……。”这个词一说出来,天爪首先跳了起来,大声吼道:“我也知道这个办法啊,可根本不可能,你知道唤醒药剂多么珍贵么?整个荒野都不一定能找到一瓶,一瓶唤醒药剂就可能造就一个显锋,可是想要救豁牙,至少要五瓶唤醒药剂,这足够一个最平庸,最低能的庇护者成为显锋了……。”

    高峰倒吸一口凉气,当日天爪得到了一瓶唤醒药剂,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给他吃,就是因为太贵重,天爪对提升为显锋没有信心不想浪费,连部落之首都如此谨慎,如此郑重,甚至超过了对死亡的恐惧,这让他如何是好?

    “我们是没有,但是……。”迟叶叶说道这里,不由地起身眺望荒人大营的方向,一字一顿的说道:

    “但是绝望堡垒一定会有……。”

    高峰坐在昏迷不醒的豁牙身边,看着他痛苦皱眉的脸颊深深自责,迟叶叶的能力只能让豁牙全身错位的骨头扶正,裂开的骨头却没有办法愈合,还有大脑受到重击之后的昏迷也无法可想。

    高峰从不认为豁牙能在战场上帮到自己,他有自己的骄傲,豁牙受伤却如一记耳光狠狠抽在他的脸上,他确实太自负了,之前杀死地犰和夜魔并不是他有多么强大,而是他运气好。

    他因为这一点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没想到庇护者手段千奇百怪,黄犼的音波攻击让他第一时间混乱,要不是豁牙,此刻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就是他自个儿。

    “大长老,迟大人送来了一个人,是之前跑掉的施鹏……。”

    杆子虎气生生的从外面走进来,看到高峰脸上的自责,情不自禁的低下头,狰狞的面颊看不出表情,但那眼角的一抹感动却是消之不去,能让杆子全心全意的追随高峰,并不是高峰的实力多么强大,也不是高峰能给他多少好处,是高峰对自己人的关爱,才是他死心追随的根源。

    “先关起来吧,谁都不准见,特别是莫媛,禁闭室建好没有?建好了就先关三天……。”

    高峰收回了视线,双眼空洞的转移到杆子身上,杆子双眼有些疑惑,便奇怪的问道:

    “要不要先关十天二十天,废了那么多的人工和物资,就关三天不是浪费了?”

    杆子有些心疼,十二个禁闭室,耗费了不少人力和无力,他一直不明白有什么用,甚至亲身进去呆了几十分钟,感觉没有高峰所说的恐怖,听不到任何声音,不是正好睡觉?

    “就这么办吧,先关三天,然后放出来关外面两天,之后再送进去关三天,直到关到他看到禁闭室就吓尿为止……。”

    高峰是知道禁闭室强大之处的,就算铁打的汉子,反复进去几次,也会吓得屎尿齐流,对付施鹏这种洗脑彻底的家伙,就得让他怕到骨头里。

    “对了,还有一件事儿,迟叶叶大人送过来数千袋粮食,足够我们吃几十天,要不要收下?”

    疑惑的杆子正要出去,走到门口想起来这件事,高峰微微皱眉,好一会儿他才想明白,是迟叶叶自认为没有给高峰帮上忙,用这些物资作为补偿,以后说不定有更多,边点头说道:“收下吧,以后再送东西,全都收下。”

    “不过,迟叶叶老是在问天满大人的消息,还给了我两百个翠叶钱,让我请天满大人到迟叶叶大人那儿做客……。”

    更新时间:2013-02-06

    杆子吓人的脸皮古怪而狰狞,很不明白迟叶叶对天满感兴趣,高峰脑中第一个想法就是阴谋,随即打消,最坚固的同盟关系就是利益捆绑,黄犼部落这么大一块肉,没有他们的配合,绝对吃不下来。

    “这事儿和我们没有关系,不鼓励,不反对,能不能走到一起,看他们自己……。”高峰同样古怪地回想着当日,天满拍在迟叶叶屁股上的那一巴掌,好像迟叶叶的反应确实挺大的。

    杆子离开之后,肉香女端着水盆走了进来,不敢抬头去看高峰,轻手轻脚地拧干毛巾,开始给豁牙擦拭身子,看到肉香女,高峰犹豫了一下,眼睛注视着肉香女身后丰满到极点的圆筒身材,好一会儿才说道:

    “肉香女,你对豁牙到底是个怎么看法?”若是以前,高峰是怎么都不会管豁牙的感情生活的,但是现在,他自认为亏欠豁牙许多,便将这件事挑明。

    肉香女的动作停下来,僵硬的转身看向高峰,眼神中的灼热让高峰受不了。

    “豁牙是我最好的兄弟,我欠他很多东西,可以说,就算让我付出一切去让他站起来,我都愿意,你明白么?”

    高峰这次没有躲闪肉香女的眼神,肉香女水润的眼睛在高峰脸上看出认真与执着,让她一颗心不断下沉,这段时间高峰越是优秀,她便觉得高峰离自己越远,虽然她一直在心中告诉自己坚持,但此刻,第一次产生了动摇。

    “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想要找强大的男人,但我要告诉你,越是强大的人死的越快,你以前的男人夜魔死了,但豁牙还活着,不比夜魔差多少的黄犼死了,豁牙依然还活着,只有活着的男人才能给你真正的稳定。”

    说道这里,高峰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肉香女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别说你非我不跟,当日我失踪时,也没见你有多伤心,你对我的感觉,只不过是待价而沽的高傲,其他的男人你看不上,优秀的男人又看不上你……。”

    说出这番话,高峰心头突然敞亮,为什么恺月能给他那种难以忘怀的感觉,是因为她没有肉香女个这种功利性的想法,纯净而自然,犹如透明的溪水冲刷他的心灵,得到一种安宁的静逸。

    “这里除了豁牙,没有庇护者能看上你,你在普通人眼中是求之不得的珍宝,但在我们眼中,你什么都不是,豁牙也不可能永远是普通人,总有天一天会成为庇护者,到了那个时候,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为什么非要是你?何况过上几年,你会慢慢变老,到了那个时候,你能得到什么?”

    高峰说的毫不客气,犹如一记闷雷打在肉香女的心头,她第一次被人这么说,从来都是被男人当做宝贝捧在手心里,养成她表面文静,实际上高傲的性子,对任何男人不假以辞色,唯独对庇护者才高看一眼,如今高峰却是用最锋利的言辞摧毁了她的自信,让她体无完肤。

    “我……,我……。”肉香女全身颤抖,想要开口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高峰扭头看向长在大嘴,露出缺牙昏迷的豁牙,过了一会才坚定的说道

    “豁牙喜欢你,这才是我对你说这些话的原因,你的价值没有你想象中的高,你自己好好考虑,要是等他成为庇护者,我是不会让他选择你的,我不愿意他找一个只盯着庇护者的女人,到时候,你就在和他没有关系了……。”

    高峰言尽于此,失魂落魄的肉香女眼神空洞的离开,在这个时代,高富帅就是庇护者,这是任何人都不可否认的,肉香女想要找庇护者作为男人无可厚非,但首先一点,她要认清自己,庇护者比美女的资源要少得多,即使绝色天香,风情万种的肉香女,也不一定能找到,当然,这也是高峰的审美观不符合主流的关系。

    肉香女离开了,二长老却进来了,黄犼部落到来时,二长老曾经喘喘不安,但此刻二长老却是红光满面,高峰谈笑间让局势陡然转变,上演一出战场无间道,让二长老彻底忘掉了高峰的年纪,真心实意的佩服起来,大有像高峰效忠的打算。

    所以这些天二长老在高峰面前露脸的次数是最多的,多的甚至让高峰认为,自己拉屎都可能会被二长老给看到。

    “大长老,断魂又来了,这次带来部落联合的新命令,后山的零散的部落勇士和物资全都划分到我们名下,这可是一大笔好处啊……。”

    二长老欢喜的眉眼开花,走路都是用蹦跶的,犹如三岁的孩子,但是高峰听到这个消息,眉毛再次皱了起来。

    “我知道了,我们的土蜥,沙驼,还有角糜和沙地尨都送走了?”

    高峰突然问起其他事宜,让二长老诧异不止,点头说道:“迟叶叶大人分给我们六十头土蜥和沙驼,还有三百多辆大车以及物资,我们全都转移到山后,准备找机会送到西部荒野,现在西部荒野应该只剩下一些浪人了……。”

    听二长老这么说,高峰起身背着双手来回在豁牙的床边走动,二长老眨巴眨巴着小眼睛盯着高峰的身影来回转动,气氛有些诡异。

    “我们现在很危险……。”突然站定,高峰突然对二长老这么说道,让他傻愣。

    “部落长老联合有猫腻,绝望堡垒的战事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高峰突然说道,脑中闪过断魂失言之后的惊惶,整个南部荒野,几乎所有部落人都知道,部落联盟与绝望堡垒不对付,但在绝望堡垒战事真激烈的时候,一开始就躲起来的部落联合会打算反攻,这就让人纠结了。

    “可是……,可是现在荒人正在上风,绝望堡垒已经快要不行了啊?”二长老完全被搞糊涂了,不由地失声喊出来,转身看向绝望堡垒的方向……。

    一部部最原始的大炮在炮兵阵地上爆发出漫卷如云的白色烟雾,将方圆数千米的火炮阵地完全罩住,每一次轰鸣,便有闪电似黑影从炮兵阵地上升起,拉出长长的半弧线飞过数百米距离,狠狠砸在巨石围墙上,砸出一个个崩碎千百计碎石的窟窿。

    每一次炮弹轰击,便有数十上百的碎石子迸飞,偶尔有圆滚滚的炮弹直接砸到围墙,将蓄势待发的投石机砸碎,巨大投石机在炮弹轰鸣地撞击下四分五裂,碎裂的木料成了杀人的利器,数十身穿麻衣的扈从瞬间被翻滚舞动的碎木料一卷而空。

    大多都被木头撞碎了胸口,甚至有人被尖锐的木头碎片直接洞穿,还有人被撞到的火盆盖在身上,厚重火盆里猩红的炭块在他身上滋滋作响,焦黑的浓烟从他身上散发,凄惨的嚎叫声中,艳艳火光在他身上骤然冲起,连着火盆一起烧灼。

    更新时间:2013-02-06

    没有人关心这里的混乱,大多数人都在围墙的最边缘,向下方蜂拥而来的荒人发起反击,一座座床弩快速上弦,拉着绳索的男人们光着上半身,犹如纤夫一般,死命拽动绳子将床弩的弩弦拉满,在他们身上,青紫色的伤痕犹如颜色异常的牛皮鲜,遍布后背,很多地方崩裂,流出黑色的血迹,但他们依然在死命地拽动。

    一支支弩箭飞快的插进箭槽,也不瞄准,挥起木槌重重砸在扳机上,瞬间将五只精钢箭头的弩箭发射,不等观察结果,又在嘶吼声中,再次重复上弦过程,就在床弩的下方,无数荒人战士赤裸着上身,犹如野兽般嘶吼着向围墙攀爬。

    墙头血腥味浓厚的犹如地狱的味道,墙头已经被染成鲜红色,大片大片血水在地面流淌,很多地方的血液形成血浆,在地面上铺出厚厚一层,奔跑在上面的武士一不小心便会腾空摔倒,砸在血浆中,溅射粘稠滑腻的黑色粘连液体。

    武士们不可能站在墙头上观看投石机或者床弩发射,一架架有着钢铁挂钩的攻城梯比邻街次地挂在墙头上绵延,随时都有新的攻城梯犹如滑轮一般靠上来,在下一刻将墙头挂住,一个个凶恶的荒人战士仿佛人形骷髅一般冒出头。

    荒人战士中间还夹着大量穿着兽皮护甲的部落勇士,他们比荒人更加凶恶,都是之前被绝望堡垒拒之门外的南部部落勇士,他们心怀被抛弃的怨恨如复仇恶鬼,纷纷跳上城头向装备精良的武士冲去,即使他们在第一时间被金属甲胄撞飞,或者被锋利的长剑斩杀,也要用牙齿撕咬金属罐头一样的家族武士。

    这里的厮杀没有章法,没有队形,没有配合,甚至没有方向,所有人眼中只有活着的敌人,杀死对方,或者被对方杀死,即使攻上城头的荒人也不在乎后路是否被截断,犹如一只只大螃蟹在城头横冲直撞,在蜂拥而来的武士中间奋战到最后一刻。

    武士要比荒人更懂得战斗,一部分武士举着残破斑驳的盾牌,挡住荒人的攻势,另外一部分人则绕到荒人的身后,挥剑砍断挂在围墙上的铁钩,火被下方抛投的投枪刺穿甲胄,松开长剑哀嚎着滚下墙头,砸进密密麻麻的荒人中间,瞬间被脱掉甲胄,变成赤裸的光尸。

    中部围墙上厮杀残酷,人头翻飞,断肢如雨,墙头上堆满无数尸体,而在围墙之外,从下方蜂拥的无数荒人身上拉高视线,便能看到一栋栋巨大的楼车正与围墙平行,每一辆楼车上都钉满刺猬一般的弩箭,几乎百分之八十的弩箭都钉在楼车之上,只因为楼车才是对墙头杀伤力最大的武器。

    每一座楼车都有一部床弩,北龙峡谷出产的扭力床弩比围墙上的金属床弩威力更加强大,绝望堡垒的床弩能一次性发射五支弩箭,在最短的时间,形成金属风暴似的的狂风骤雨,对装备不齐的荒人战士是天灾一般的威力,但在射程上依然有所不及,而扭力床弩即使只有一百五十米的距离,也比力道均匀平分到每一支弩箭的金属床弩强太多。

    长矛一样的巨大弩箭有着难以想象的穿透力,不止一次,在两个家族武士相错瞬间被同一支弩箭钉上,围墙上随处可见被钉在地上死去而不倒的家族武士,那被血浆染成黑色的长矛就如林立的墓碑,让每一个跑过去的家族武士心头震撼。

    围墙之上,每分每秒都有数以十计的武士或者更多的荒人战士死去,但是相比两座高大的山峰,却如小孩子玩闹。

    无数飞在天空,犹如猴子的生物在空中不断的俯冲,发出刺耳的尖叫,随后便有一声轰鸣,一团黑烟在山头上炸起,弥漫的硝烟将天空遮住,却不能对这种生物造成任何影响,反将这些生物给遮挡,造成神出鬼没带来的惊惶。

    比中线更多的荒人战士和部落勇士们仿佛黑压压的潮水,顺着山坡逆流而上,密集的人群将山坡饱和性的挤满,仿佛连针尖都差不进去,一根根旋转的原木在人群中翻滚,撞飞无以计数的荒人战士,被撞飞的荒人战士和部落勇士如洒落的黑芝麻,相续坠入人潮之中,又被拥挤着垫在脚下。

    翻滚的原木不能取得最大的杀伤力,数十个在人潮中跳动,犹如跳蚤的庇护者没一刻安宁,但凡有原木出现,他们就会蜂拥而上,凌空将这些原木拆成碎片,即使碎片砸在荒人战士中也依然有强大的杀伤力,比起原木本来说又好太多。

    正是庇护者保证大部分荒人战士能够不受山头主要防御手段影响,源源不断地冲上山头,而山头的防守者们饱受轰炸打击,不可能尽数将原木推下去,后面的战略物资也送不上来,造成两座山头所承受的压力要远远大于中部的围墙。

    在两座山头之上,数以千计的武士和数倍于他们的扈从应战十倍数量的荒人战士,漫天箭雨就像永远不会消散的乌云,笼罩在荒人中间,一层又一层的荒人尸体宛如山丘,不断地提升山峰的海拔高度。

    喧哗的叫喊声与厮杀声甚至掩盖黑火药爆炸的巨响,成千上万的人在山头上厮杀,拥挤在一起的战士和武士拥挤在一起,没有任何章法的将手中的武器砍刺出去,同时也受对方砍杀和刺击。

    在这里,个人武技的强弱无关紧要,大多数人甚至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十多支长矛刺穿,身手强悍的荒人战士不止一次的斩杀在对手的身上,却被那层乌龟壳一样的金属甲胄给挡下,憋屈的被武士身后射来的弩箭刺穿脖子。

    在这里,杀伤力最大的不是刀枪,而是飞在战线上空的投枪和弩箭,扈从们在武士奋战的身后,抬起弓弩不停的抛射,只要没有落到他们自己身上,压根就不去管落在哪儿,手指被弓弦给割裂,露出森森的指骨,却感觉不到疼痛,只是麻木的上弦,挂箭,抛射。

    但他们也并非安全的,不时有圆滚滚的陶罐子扔在他们身前身后,弥漫的黑烟中,他们倒在地痛苦哀嚎,迸飞的弹片中间,能被第一时间杀死算是运气极好的,因为劣质武器的原因,大多数人只受伤,却不能死去,又没有人救援他们,只能在战场上痛苦的挣扎,流干鲜血活活疼死,或者被山头上流淌的鲜血给活活淹死。

    山头之上涌动着鲜血河流,太多人死在这里,让山头的土地吸纳血液达到饱和,小溪似的鲜血沿着山坡向下流淌,犹如整座山峰都在流血,连续几天厮杀,鲜血竟然流过数百米的距离,一直在山下形成细小的血色溪流。

    更新时间:2013-02-07

    花花在族长益面前表现的特别活跃,但话语中总是透着一股子邪气,让蓝钰等人很不欢喜,却得族长益的欢心,年轻的面容浮现出深思的神色,不由地摸着自己的下巴,好一会儿才点头说道:“是啊,战场上不管发生什么都是正常的……。”

    当他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众人脚下由巨石垒砌的塔楼骤然摇晃,所有伽罗众惊恐地看着战事正酣的围墙,蓝钰却最先吼叫出来:

    “不对,现在只有部落人在进攻……,”当他这话吼出之后,围墙骤然开始上升,脚下的地面也出现开裂,地震一般一块块巨石上下起伏挤压,再没有人敢留在上面,纷纷向下方围墙跳下,离开这座即将坍塌的塔楼。

    在他们尚在半空时,围墙已经鼓起坟丘一样的大包,达到极限后骤然炸开,火山爆发一样喷射出成千上万的碎石和尸体,之前趴在围墙上的武士和部落勇士全都在惨叫中卷入黑色的尘土与碎石。

    “到底是什么……。”族长益惊骇的心脏都快爆炸,等他落到裂开变形的围墙上,身后的塔楼完全坍塌,扬起漫天的尘埃碎石,身前的围墙继续崩碎,露出巨大的三角形豁口,形成平缓的坡度。

    “破了……,破了……。”高昂的欢呼声中,两边的荒人一起发出大吼,争相向围墙这边冲来,而围墙上的几千名武士和扈从在爆炸的冲击之下,十不存一。

    “不好……,鹫尾家族和银燕家族叛变了……。”瞬间的变化让所有人陷入恍惚状态,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蓝钰却能看出不对劲儿的地方,两边山头的部落勇士全都在逃跑,那些扈从跑的最快,双方不可能衔接的这么精准,已经怒是溃败,而是撤退。

    “什么……。”族长益惊讶的望着两边山头上无数欢呼的荒人,惊惶大喊,这时缺口处已经出现荒人,他们轻松地顺着坍塌围墙爬了上来,围墙上所有的床弩和投石器都被摧毁,同样被摧毁的还有月昙家族百分之五十的家族武装。

    蓝钰心急火燎,不由地冲到族长益的身前,抓住对方的胳膊摇晃道:“我们上当了,他们早就计算好的,让我们防守围墙,不是照顾我们,是想将我们一网打尽……。”

    蓝钰的理由不被族长益接受,或者说眼前的一切超过他的承受范围,家族武力几乎被毁灭,中部围墙失去作用,无数荒人出现在面前,第一时间想的不是自己被坑了,而是自己的防线出现了问题,才导致两边的山头失守。

    这场防守战是族长益的第一次战斗,他要用这场战斗来竖立族长的权威,从而真正得到家族的权利,蓝钰说的东西根本不愿意接受,当他反问之后,不等蓝钰再次辩解,突然歇斯底里的叫喊道:

    “不能让他们上来,后面就是翠柳城,将他们赶下去,幽明大人会支援我们的……。”

    说完,族长益咬牙切齿的冲了上去,其他接着伽罗众也冲了上去,唯有蓝钰和花花留在原地,花花似乎害怕亲自动手,一副猥琐的样子,而蓝钰还在撕心裂肺的叫喊道:“不能去,我们被骗了,我们被骗了,一切都是阴谋……。”

    “杀……。”年轻的族长听不到蓝钰的劝告,眼中只有狰狞丑陋的荒人,一声大吼,骤然加速冲到荒人中间,犹如灵蛇游走在荒人中间,间不容发的拍打在他们身上,凡是被他碰到的荒人都会在瞬间化作一蓬蓬飞灰。

    “杀啊,他们只是普通人……。”庇护者们也冲了上来,几朵金属光泽的蓝色蝴蝶冲进人群最密集的地方闪过莹亮的光线爆开,飞射出无数荧光闪闪的蓝色光泽,每一点光泽都是致命的毒药,凡是被碰到的荒人都会融化成一滩腥臭的液体。

    巨大的斧头犹如门板,即使最凶猛的荒人也抵挡不住,舞动中,一个个荒人被分尸,或者被拍成肉泥飞射,还有接近十米长的长枪,却比牙签还要轻盈,几个眨眼便穿过了七八个荒人,犹如肉串一般,再次挥舞,这些被穿透胸口的荒人便向苍蝇一般,甩着血水向远处跌落。

    数百荒人只用了不到十个眨眼便被清除,让族长益心中的信心膨胀,大声吼道:“杀光他们,只要杀光他们,我们你就赢了……。”

    庇护者杀戮普通人不比杀鸡更难,族长益在杀戮中找回了信心,自认为只要自己出手,就能赢得战争,但他没有想到,之前他们没有动手,是因为荒人庇护者没有动手,此刻他们能杀戮普通人,不代表荒人的庇护者会坐视不理。

    “族长,不能再杀了,赶紧跑吧,荒人的庇护者要来了……。”蓝钰是个悲观主义者,任何事他都不会像好的方面想,所以不可能有太多成就,但也不会因为冒进而损失惨重。

    “滚,你这种人才是家族耻辱,荒人的庇护者来了又能怎么样?我们一定会输么?”

    族长益的宣言惹得杀红眼的庇护者大声欢呼,大多数人都赞成族长益的说辞,认为他们一定会赢,毕竟他们都是拥有大量药材提升起来的伽罗众,自认为比荒人的苦鳖庇护者强太多。

    “完了,完了,家族要完了……。”族长益不停蓝钰的劝阻,主动带着家族的庇护者顺着缺口杀了下去,围墙上竟然呈现出诡异的平静,蓝钰望着消失在缺口的众人喃喃之语,一副万念俱灰的样子,就在这时,身后的花花却开口了。

    “蓝钰大人,族长就算不能赢,全身而退是没有问题的,可家族那边恐怕有些不妥,万一被荒人攻进翠柳城,主母那边恐怕……。”

    眼神闪烁的花花说出这番话,果断的惊醒了悲观的蓝钰,他骤然转身冲花花大声喊道:“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可我只有一个人啊,那么多的孩子和女人,还要保护主母,我怎么能够顾得上,你和我一起去吧……。”

    花花的请求不算过分,但蓝钰心中却焦急万分,摇头说道:“家族所有的武力都在这里,不能有失……。”

    更新时间:2013-02-07

    这里能看出蓝钰性格中的另外一面,优柔寡断,眼前一切他插不上手,却又留着一些期望,让花花嘴角浮现出诡异的微笑,这丝微笑初现即逝,犹如从没出现过,一本正经的对蓝钰说道:

    “你留在这里也不起作用,万一主母出了事儿,你也要担责任的……。”花花这番话惊醒了犹豫的蓝钰,是啊,他留在这里也不能劝阻族长,立刻对花花说道:“那我们去吧……。”

    当两人向翠柳城的方向而去,冲开无数荒人,追赶到溃逃的武士身后不远时,花花突然大叫一声:“哎呀,不好……。”

    “什么?”蓝钰心头一跳,不由自主的问道。

    花花追悔莫及的指着前面逃跑的家族武士说道:“前面有很多是月昙家族的武士,只要收编他们,就能返回去解救主母,没必要两个人都去啊。”

    “可是我们已经过来了?”蓝钰有些深沉地看着花花,眼神凝重,优柔寡断没有主意不假,但他不是蠢货,要不是花花在家族中口碑不坏,说不得又会怀疑一番。

    “之前是没有想到,但现在我们看到了,这样就有机会两个一起救啊……。”

    花花用他偷换概率,将族长益也说成必须救援的目标,好像之前他们两个只是为了救人才过来的,让蓝钰的大脑有些迷糊了。

    “你看,刚才我们担心主母安慰,所以才过来,但我有机会去收编那些家族勇士,就有机会解救家族的其他人,那你不是可以去救族长了?万一他受伤了,你也可以保护他回来?”

    花花情真意切的盯着蓝钰,脸上的担忧却是最真实不过的,让蓝钰也不由地担心起来,不由地说道:“不错,族长太年轻了,肯定会吃亏的,但是月撩沙也在那边……。”

    “你认为月撩沙可以相信么?她只在乎自己……。”花花深知月撩沙在蓝钰心中的印象,一句话便将蓝钰后面的话堵住,蓝钰闪过围杀妖蛾的时候,月撩沙将家族所需要的红沙摔向围墙的那一刻,脸色大变,叫喊道:“差点坏了大事,月撩沙肯定不会管族长的,她就是这么一个人……。”

    “主母就靠你了,我去救族长,希望还来得及……。”说话间,蓝钰方寸大乱,转身就要离开。

    “对了,还有一件事……。”身后再次传来花花的惊呼,让蓝钰的身形不由地一震,不等他转过来,花花便到了他身后,似乎要递给他一样东西……。

    “什么事儿?”蓝钰焦急的询问,眼睛骤然放大,一根莹亮如玉的手指正点在他的心口,不由地低头,下一刻,手指间轻轻颤动,无形波动中胸口塌方般向下深陷,蓝钰滚圆的眼睛充斥痛苦,一口鲜红的血液骤然喷出,却被花花轻盈的闪过,笑脸盈盈地看着一步步向后退去的蓝钰。

    “反正你回不回去,族长都必须死,你就留在这里吧,放心,主母我会亲自动手杀掉的,一刀一刀的杀死她,就像以前,家族一刀一刀的割掉我男人的根本……。”

    花花的话语在蓝钰耳中严重变形,坍塌的胸骨挤压着心脏,造成血液不能供给,强烈的眩晕混合着窒息让他的眼睛找不到焦点,空洞的望着火红色的天空,骤然倒在地上……。

    “哼,月昙家族,你们想不到我花托莫茨将会亲手将你们埋葬吧?”

    花花望着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蓝钰阴森冷笑,狰狞凶狠的脸色让冲过来的荒人也感到心悸,但随后上百荒人勇士嘶吼着向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冲过来,山头上堆积的尸体彻底激发了他们的凶性,他们需要杀戮,需要发泄。

    双手背在身后的花花解决蓝钰,心情似乎不错,看着蜂拥过来的荒人战士,不由地点头微笑,明亮的双眼成为所有荒人关注的目标,心中正惊讶的时候,也对花花涌起了更强烈的杀意,他们认为花花在嘲笑他们,

    第一把獠牙刀向他当头斩下瞬间,所有凝视花花的荒人战士却感觉时间停止,接以他们为中心的一切都为之变化,火红天空骤然变成傍晚的晦暗,脚下坚硬的地面滚动着无数冒泡的泥浆,而他们锁定的花花却骤然消失。

    脚下的泥浆如开了锅的开水滚动,伸出无数森森手骨,抓住他们的脚踝,一个个白森森的骷髅从泥浆中相续挣脱着站起来,这些骷髅狰狞恐怖,手中提着獠牙刀或者长矛,其中还有些背着一根根锋利的投枪。

    每一个荒人都觉得自己是孤独的,他们看不到其他的战友,或者说,在这一刻,他们忘记了其他的战友,甚至忘记花花和远方雄伟的翠柳城,当近百个骷髅将荒人战士包围的瞬间,绝大的恐惧让他们爆发出身体中最大的凶悍,嘶吼着向那些骷髅冲去。

    花花背着双手站在上百名荒人战士中间含笑不语,倒在地上不断吐血的蓝颜空洞的眼睛里倒映一个个荒人战士自相残杀,这些身上画着白色骷髅的荒人战士一个个发了疯一样,嘶吼着与身边的荒人战士杀戮。

    每一个荒人战士都是孤单的战斗,他们杀戮身边每一个同伴,直到他们自己被杀死,更远处,正向这边冲来的荒人战士和部落勇士惊惧的停下脚步,他们看到这里发生的一切,全身都惊悚地冒出鸡皮疙瘩,眼前的一切实在太过诡异,没有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这场杀戮注定没有胜利者,上百荒人战士在短时间内倒地死不瞑目,仅剩的两个荒人战士还在嘶吼着,挥舞着残缺的武器,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向对方冲去。

    到了这时,花花也没有心思去看结局,耸了耸肩膀,转身向翠柳城而去,轻快的脚步让他犹如瞬移似的,快速消失在远方……。

    族长益不知道,就在身后,花花上演了一处无间道,心中最忠诚的属下杀死了最得力的手下,此刻他正带着身边的庇护者杀的忘乎所以,身后的尸体重重叠叠,放眼望去不知多少。

    几十个庇护者杀死百倍数量的荒人,一时气势如虹,形成巨大尖刀向荒人身后大营杀去,他们被鲜血染红眼睛,只以为自己无所不能,能以一己之力灭掉荒人,却有一人在这时不知所踪,正是蓝钰最不信任的月撩沙。

    月撩沙站在围墙上的角落,冷眼看着疯狂族长带着家族的庇护者犹如切开黄油的餐刀,向荒人纵深突破,所过之处几乎没有荒人幸免,大大小小的盾车化作碎片飞上天空,或被扔进荒人中间翻滚,巨大雄伟的楼车相续,坠落无数碎片和惨叫的荒人战士。

    就在他们即将冲到荒人的火炮阵地时,月撩沙的眼睛骤然瞪得滚圆,她看到一门门大炮竟然全部调转炮口,向她的族长瞄准,而族长益和身边的人还恍然未知,只顾杀戮身前数量越来越少的荒人。

    以此同时,荒人火炮阵地将一袋袋铁砂撞进炮口,当族长益身先士卒杀入火炮前不到三十米的时候,二十多门火炮同时喷射火焰。

    “哈哈哈,月昙家族完了……。”当浓厚的白眼将火炮阵地和族长益一起罩住的时候,站在山头正和一群荒人庇护者站在一起的墨鸦兴奋的大叫,而他身后的智莫邪空洞的眼睛仰望着天空,似在感受着什么。

    “智莫邪,你猜对了,月昙家族的小子真的沉不住气,荒人一个庇护者都没有派出去,就被雷鸣炮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