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再次从昏迷中醒来,天色已经夜了,周围却并非黑暗一片,无数蒲公英外形的球形植物,就像一根根长达两米多长的灯笼草,半圆形的拱形外观,犹如鬼火般,映射出绿莹莹的光泽,将周围的一切照的犹如恐怖电影中的鬼域。<-》
高峰艰难的想要坐起身,却发现在放松后,连这点力气都没有,整个人疲倦的想要死睡三天,小东西就蹲在高峰身边,小爪死死地抱着一根犹如三叉戟的绝品灵药,这种灵药高峰只听说,却从没见过,也不知道小东西从哪儿搞到的。
大花看到高峰醒来,很是高兴的舞动前爪,成熟之后,大花已经可以将两根前肢当做手臂,下一刻,两块被前爪刺过来的鲜肉送到高峰面前,虽然上面残留的血浆已经干枯,血腥气中带着一股让人作呕的怪味,但肉质并没变质,两块重达三十多斤的兽肉就这么挑在高峰身前,等着他取用。
高峰无奈摇头,他什么都吃不下,之前为了积累体力,吃掉冲鼻而又难吃的血晶,现在心里还在作呕,大花将兽肉扔到一只蜘蛛的脑门上,有些焦急的轻微触碰高峰的皮背心,似乎在寻找高峰的伤口。
高峰强打着精神,摸着蜘蛛满是毛刺的蜘蛛脚,牵强的露出难看的微笑,说道:
“难为你们跟过来,不然我就死在那东西的背上,罢了,以后相依为命吧,只要我有一口,就有你们一口……。”
高峰知道这话蜘蛛听不懂,他是说给自己听的,倒是没有想到,现在是蜘蛛有一口,就有他一口,貌似是蜘蛛在养活他。
小东西就像个抱着金条的小财迷,一爪死死抱着,一爪轻轻的抚摸,不等高峰吩咐,便唧唧唧的给蜘蛛当起翻译,事实证明,三个种族之间的翻译很不靠谱,小东西翻译之后,大花兴高采烈的将高峰举起,放到了自己的背上,载着高峰飞快的爬出洼地。
高峰被这突然降临的待遇搞懵了,连声喊着不要,可是蜘蛛听不懂,轻巧的就将他放到了后背,高峰吃过蜘蛛皮上绒毛的苦头,心都快苦的滴血了,没想到落到蜘蛛皮上一点事儿也没有,不知道什么时候,蜘蛛将一身绒毛洗的干干净净。
这是高峰从没见过的大草原,在夜晚的黑暗天幕之下,亿万的绿色荧光灯笼草就像整齐的庄稼,层层林立,一望无际,惨绿色的光芒中,白天巨兽发狂之后的惨景也显露无疑,整整数平方公里的草地就像被流星雨撞击过一般,全是密密麻麻的地坑,一些蛮兽的尸体散落其间,都僵硬了,吃剩的骨架也受到毁灭性的打击,连残留都不多,全被踩进了地底下。
也是高峰和蜘蛛的运气,巨兽发泄的方向是朝着草原,而不是背后的森林,所以他们存身的地方没有被波及,蜘蛛们倒是借机,很是捡了不少便宜,吃了顿好的。
大花背着蜘蛛走在前面,一溜蜘蛛拉火车一样跟在后面,高峰昏昏沉沉的仍由蜘蛛带着自己向前走,耽误之际并不是原路返回,而是寻找安全的地方安顿下来,至少要让他将伤养好。
高峰,小东西,巨大的蜘蛛,还有无数星星点点散发着荧光的灯笼草,就像置身于童话世界,有着穿越般的质感,草原也并非善地,灯笼草有种特质,稍微被碰触,就像卷曲的猴子尾巴,缩进地下,再也看不到,除非十分钟后没有危险,才会再次伸展,每每蜘蛛走过,就会留下一条没有灯笼草的打大道。
强打精神的高峰知道,这片看似祥和的草地有着无以计数的生物,每时每刻都有灯笼草消失了光芒,不知所踪,每时每刻又有新的荧光出现,就像天上的星辰一般,明暗无定。
好在蜘蛛们都是硬生生从森林中杀出来的强大生物,一般生物并不敢惹,倒是蜘蛛时不时喷出蛛网,将百米外的一些小生物拖过来,当做储备食物挂在身上,就像一个个背着孩子的胖大嫂。
蜘蛛的速度很快,八条腿就像永动机般一刻不停,平均速度达到每小时四十公里以上,不需要休息,也不会因为碰到复杂地形而减速,就算陡峭的高山,蜘蛛也能以直线距离翻阅,更别说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
高峰已不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在前世的那个国家?此刻他也不想知道,骑在蜘蛛身上晃悠悠的,随时都可能倒下,当他们到了远方两座巨大的丘陵,一股清醒的水汽骤然让高峰精神一震,猛地睁开眼睛,拍打大花的脑袋,做出向前的手势,也就是蜘蛛能看到自己的脑门上,顿时加快了速度,向前方冲去。
九只蜘蛛拉着火车,就像巨大的蜈蚣,飞快向前爬过去,不等靠近,一声声凄厉的尖叫从前方传来,下一刻,数道黝黑的影子从前方飞来,吓得高峰浑身一抖,蜘蛛虽然厉害,但一身皮实在脆弱,可遭受不了这种程度的打击。
幸好蜘蛛是排队前进,在夜晚很容易被认做一只生物,大花和骑在大花身上的高峰便被当做脑袋,受到重点攻击,精粹蜘蛛丝在大花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唰唰的飞了出去,高峰不敢保留,将所有精粹蜘蛛丝全都放了出去,几十根蜘蛛丝在四十米之外结成一张大网,并非那种撒出去就不管的大网,而是犹如光影般快速闪动的,眨眼间,将所有飞来的阴影全部抓住,捆的严严实实。
就像下饺子一样,犹如梭镖的阴影全都坠落,大花这时发出凄厉的尖叫,却是从孤山出来之后,特定的进攻命令,身后的小弟们犹如孔雀的尾巴,刷地展开,碾碎点点荧光,开辟出八条通道,飞快的向前方冲去。
这时高峰才见识到蜘蛛爆发后的强大速度,几乎达到每小时一百二十公里的高速,比不上火箭,也比一般的车辆要快,一支支黑影犹如雨点向蜘蛛们落下,但没有计算提前量的情况下,全都落到后方。
对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物种,相信能在弱肉强食的草原上活下来,绝不会这么简单,只是对方没有想到,蜘蛛其实并不擅长奔跑,它们真正擅长的是跳跃,八只蜘蛛犹如跳蚤般跳了起来,恰好让最致命的一击落到空出,而蜘蛛不等落下,便喷出白蒙蒙的东西,在空中展开成一张张巨大的蛛网。
蛛网一出谁以争锋?下一刻,蜘蛛们就像打渔归来的渔夫,拖着一个个蠕动的大茧子回来,在这个过程中,大花竟然没有身先士卒的冲上去,而是安静的等在原地,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在敌人和照顾高峰之间,它选择照顾高峰,让高峰的鼻子一酸,这一年多的照料,还真没白费心思,谁说蜘蛛没脑子?亲儿子都没这么孝顺。
除了对大花的感动,高峰心里也很是忌惮,那梭镖一样黑影是从千米之外的距离飞来的,这已经是狙击步枪的远程距离,要知道小口径狙击步枪的有效精准度是八百米,从高峰拦截的情况来看,刚才飞来的五道黑影没有一道落空,全是找他身上招呼的,若是漏下一支,说不得他已经洞穿了,这也说明另外一个问题,骑在大花身上很拉风,但也容易成为靶子。
大花犹如检阅战俘的大将军,踱着八条腿,一步三摇的向小弟们走去,高峰顺手将蜘蛛丝召了回来,顺便捡回一道黑影,一落到手中,高峰心中就是一跳,如果不是确定自己在无限森林后面,他还以为回到了荒野,落到手中的竟然是一支粗糙的骨矛,虽然粗糙,矛头磨的还是很锋利。
“难道是人类,真是想不到,总算能遇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了,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中文,如果遇到一群菲律宾人,那可就抓瞎了……。”
高峰一扫之前的萎靡不正,大脑在兴奋的作用下,异常活跃,当他俯视地面挣扎的茧子后,一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要说在孤山,他最想念什么人?毫无疑问,绝对是能说人话的。<-》
在高峰的示意下,小东西又开始翻译起来,大花扑上去就将茧子咬开,两条蜘蛛腿没有拧起高峰的温柔,犹如两柄剔骨刀,狠狠地刺了进去,将里面的生物一下子贯穿,就见一道道鲜血四溅,凶残的让人发指,高峰猛地扭头,就向小东西抓过去,嘴里大声吼道:
“你丫的怎么当的翻译……。”
小东西可不会轻易被高峰抓到,当宠物久了,对主人的一举一动都心知肚明,何况还有被抓住洗澡的悲催回忆,所以高峰连毛都没有捞到一根,小东西带着自己的宝贝跳到另外一只蜘蛛身上,冲高峰疑惑的眨巴眼睛,貌似它是按照平时那么翻译的,指手画脚,加上瞎叫唤,天知道蜘蛛怎么这么笨,一点都不能做到心灵相通。
“我就知道,别指望你办事儿,你总是给我搞砸……。”大主宰
高峰欲哭无泪,小东西离他超过四十米,不断地调整,随时保持,在他没有消气之前,小东西是不会回来的,这家伙贼精贼精的。
不得已,高峰让从大花身上溜了下去,强忍着撕裂肌肉的剧痛,爬到另外一只茧子跟前,小心的用蜘蛛牙去划破茧子,他没有去检查被大花洞穿的茧子,害怕看到死人,至少他认为是自己害死的。
当茧子被割破的瞬间,一只毛茸茸的爪子刷地伸出来,向高峰门面抓下,高峰穿着蜘蛛皮背心,没有动用感知,措手不及之下,一声大叫,向后倒下,手中的蜘蛛牙短刃顺势十字交叉,只听一声轻微的闷响,那只毛茸茸的爪子落到了地上,剩下的半截断臂一抽一抽的向外喷血,在浇打在高峰面门前,被高峰动用能力卸到身边的地上。
不等高峰命令,看到高峰受惊的大花嗖地冲过来,挥起两条蜘蛛腿刷地刺了下去,就如剁饺子馅儿似的,捅的千穿百孔。
“什么东西这是?”
高峰坐在地上还没楞过神来,刚才一幕,就像色狼刚刚脱下美女的衣服,结果一看其实是人妖,吓得他半死,到目前为止,还搞不清楚状况,能够使用投矛的竟然不是人?
高峰没有阻止蜘蛛将剩下的茧子也一起解决,等茧子被蜘蛛收回蛛丝之后,真相大白了,六只身高至少有两米五的黑毛大猩猩死相极惨的陈列在高峰面前,每只的毛发都有七八寸长,青面獠牙,鼻孔如洞,全身上下看不到一点文明的东西,倒是在它们之前藏身的地方,找出一些简单的骨头工具。
“这……,这他么的是原始人么?还是旧石器时代早期文明?”
高峰被心中的臆想给吓到了,这才几百年的时间?连石器时代都出来了,若是按照这个速度,再过几百年,说不得一个新的人类亚种就出现了,看它们的体型和健壮的程度,恐怕会将猿人崛起上演到底啊?
猿人生活的地方不是平地,而是丘陵斜面的陡峭岩壁上的洞穴,水也不是从地上冒出来的,而是一股清澈的山泉,恰好在猿人的洞口,陡峭的山岩对高峰是个大问题,对蜘蛛却不是问题,很轻松的便攀爬上去,试探着钻进洞子不果之后,便在外面的岩壁上挂着,离山泉远远的,大花将高峰留在了洞口,也不等高峰吩咐,吭哧吭哧的啃着岩石,有将洞口扩大的趋势重生之世家子弟。
高峰无奈摇头,此刻他似乎又回到暗魔照顾自己的状态,进了无限森林真是到了八辈子血霉,好不容易有些起色,无缘无故的被拖进了蜘蛛洞,等想尽办法从神秘丛林脱离,又受到重伤,最让他郁闷的是,自己携带的疗伤药早就遗失了,只剩下怎么都丢不了的小东西跟着自己。
取出唯一还保留的夜视仪,高峰四处打量着环境,才发现下方绝谷的深处,有很大一堆野兽的骨头,还有一些初步加工的痕迹,在石壁上摩擦着白色的印记,除此之外,石壁上还有一些意味不明的抽象符号,很像三五岁的小孩子涂鸦。
绘画是智慧生物的本能与天赋,能够将看到的东西,形象的保存下来,文字的起源也出自绘画,就像中国的象形字,就是图案的变种,这里出现图案,更加证实了高峰的猜测,工具,图案,群居,全都附和社会性智慧生物的特征。
不管这些猿人是如何出现,又是如何在这里繁衍的,都已经成为尸体,等着被野外的食腐动物毁尸灭迹,高峰艰难地爬到了山泉边,脱下身上的衣物开始清洗自己,身上的血浆干涸的就像厚厚的泥浆,散发着腥臭,让高峰连食欲都提不起来,哪怕他现在腹如火烧。
一头扎进清澈的水池中,高峰咕嘟咕嘟的狂喝一通,猛地抬头,长长的发丝唰起数百上千的水滴向四周溅射,其中不少溅射到了周围的蜘蛛身上,却不见它们躲避,高峰猛地睁开双眼,心中顿时明悟,蜘蛛们一定是克制了对水的恐惧,才能这么快追上来。
若不是蜘蛛们自发的追赶,今天能落个什么下场,高峰想都不敢想,大花还在卖力的啃着岩石,八条腿不时将落下的石块踢到了下方的山谷,不多时,能够容纳一只蜘蛛通行的洞口便被敞开在高峰眼前,里面散出一股子动物特有的骚臭味道,显然是那五只猿人留下的味道。
蜘蛛不等高峰吩咐,自发的将里面的骨头,毛毡,还有乱起八糟的木头,石头清理,不是大花已经成妖,而是它早就习惯高峰开在孤山的石室,自发的按照高峰的习惯收拾起来。
可以说,收养大花是高峰这辈子最英明的决定,如今能不能活下去,就指望大花了,当高峰将自己清洗完毕之后,大花已经忙的差不多了,高峰本想自己爬进洞子里,没想到大花突然对其他蜘蛛发出尖叫,让蜘蛛们刷刷地爬下山岩,让高峰摸不着头脑,这时小东西正托着比它大十倍的丝囊,有些难为情的向高峰磨蹭过来,似乎很不甘心的样子。
高峰看到小东西半遮半掩的小模样,故作不知,看着一只只向下攀爬的蜘蛛,就见八只蜘蛛纷纷到了下面,竟开始啃起干柴来,用牙齿啃倒一些干枯的灌木,细心的收集到一起用蜘蛛丝打包,让高峰两眼发直,这到底是蜘蛛,还是披着蜘蛛外壳的智能机械人?大主宰
除了收集干柴的,还有收集青草的,犹如推土机一般,将一捆捆青草推翻在地上连根拔起,贴心的将根茎泥土咬掉,只取最精华的一部分,不多时,一只只蜘蛛便咬着各自的收获爬了回来。
显然,高峰在孤山给自己搭建小窝的时候,大花和其他蜘蛛一直在旁边学习,虽然不知道它们的记忆力为什么这么好,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世界已经不能阻止蜘蛛像技术工人转换了。
大花屁颠颠的留在高峰身边,贴身保护的同时,当起工程总指挥,将小弟们耍的团团转,若有熟知千眼蜘蛛危险『性』的生物看到,一定会惊掉眼珠子,从不曾想过,蜘蛛还能做这些,比某些靠筑巢来吸引雌『性』繁衍的鸟类还要夸张。
蜘蛛们当然不会原版原样的给高峰打造豪华装修,胡『乱』的塞进洞子里,就算完事儿了,其中夹着几根骨头也很正常,然后将高峰往大便形状的草垛上一扔,ok。
高峰坐在散发湿气和青草气息的草垛上哭笑不得,小东西屁颠颠跑过来,挑挑拣拣将草垛中夹杂的骨头棒子和带刺的荆棘挑出来扔到一边,讨好看着高峰,露出可怜兮兮的摸样,眼角却时不时扫过扔在洞口的丝囊。<-》
小东西要比蜘蛛聪明,更别说它自己搭窝,是绝对不会在里面塞杂物的,高峰什么都不用干,小东西将床铺收拾的整整齐齐,就像一个贤惠的小萌娘。
但有一个前提就是,小东西虽然比刚见到的时候大了数倍,但算下来,也就和吉娃娃差不多,能收拾的地方有限,恰好将自己的窝收拾好了,想要将高峰的也收拾出来,有力不逮,在小东西摸着小脑袋为难的时候,高峰微笑,数十根精粹蜘蛛丝刷的冲出身边。
无数草叶齐刷刷的飞了起来,在空中有序的排列,透明的蜘蛛丝犹如水流游走,划过一个个曲线弧线,将青草相续编织在一起,层层相叠,弄出一个厚达进尺,舒服绵软的六尺床垫,随后又将一根根错乱交杂的木材堆叠在一起,不多时便在洞穴中间开凿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火塘。
一堆细细的火绒上,两根干燥木头在蛛丝的缠绕下,飞快的摩擦,闪过眼花缭乱的残像,瞬间便引发了焦灼的气味,接着青烟飘散,一道焦黑的炭痕上冒出一点红色的火星。灵域
稍微一吹,火星成了火焰,将枯枝引燃,小心放在火绒上,不多时便在洞穴中升起了暖融融的篝火,将整个洞穴照的通红一片,这时高峰才发现,这个洞穴比想象中的还要大不少,高度差不多在三米左右,容积差不多有数十个平方,一道黝黑的小隧道在最里面,向下伸展,恰好能容下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钻进去。
一阵阵轻风从隧道中钻出来,让火焰忽闪忽闪的,感知随即释放,却没想到,隧道比他想象的更深,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让高峰心中暗自戒备,这洞穴本身就是个安全隐患。
高峰行动不良,有了蜘蛛丝作为帮手,就像多张了几十只手一样,很快将洞穴打理的清清爽爽,这时大花又叼着两只小一号的茧子爬进洞穴,扔到高峰脚下,将脑袋在高峰身上磨蹭了两下,自顾爬了出去,和其他蜘蛛在外面休息警惕。
看到两只犹如米袋子大的茧子,高峰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他可饿得不轻,之前被疼痛折磨的没有食欲,此刻洗了澡,又忙活了一阵,让他缓和了不少,便抽出蜘蛛牙,准备迟来的晚餐。
“唧唧……。”
小东西见缝插针,拖着十倍大的丝囊跑到高峰身边蹲下,仰头看着高峰叫唤,若是不是没有长尾巴,说不定会化身成为乞食的小狗,高峰白眼相对,很不耐烦地说道:
“一边儿去,没见爷还饿着么?等我吃饱了再说,又不是没给过你食物,我能吃,凭什么你就吃不下……。”
很无良的高峰厚着脸皮拒绝小东西可怜兮兮的萌眼神,顺手用蜘蛛丝将茧子里的东西扯了出来,下一秒,小东西啪地扔掉茧子,犹如小狗一般围在高峰的脚尖,就差汪汪叫唤,双眼死死的盯着正萌萌怯怯地盯着高峰的四耳粉貂。
这只粉貂和兔子一样大,毛色粉红的犹如云彩,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气,比小东西的味道好闻多了,在蜘蛛丝的捆绑下,全身颤抖,特别是看到垂涎欲滴的小东西,眼神近乎绝望。
“额,这是什么情况?”
高峰看着手中原始形态的四耳粉貂很是头疼,小东西绝对不会认下这门亲戚,更感兴趣的是四耳粉貂的鲜血,只有同类的鲜血,才是进化的良药,眼前这只可怜兮兮的小粉团让高峰硬不下心将其喂给小东西。
“看什么看,你不是有灵药么?不要太挑食,去拿过来,我给你淬炼一下……。”
高峰一边说,一边将四耳粉貂给放了,四耳粉貂化作一道残影,嗖地向洞穴深处的隧道冲去,眼看就要消失,就见小东西陡然堵洞口,小爪横拍,顿时将小粉团打翻在地,凶狠地扑上去,就要咬穿喉咙。
就听一声脆响,小东西咬在了空出,四耳粉貂又被高峰给抓了回去,捏在手中,这下四耳粉貂一把抱住高峰的手背,竟死活不撒手了,显然,它也知道这里谁能庇护它,让小东西看着高峰的眼神开始不对味儿了,有种嫉妒的神色。
高峰头疼不已,将丝囊扯到身边,掏出一颗颗蜘蛛出品的灵药,当着小东西将其精粹,不多时,一颗颗或晶莹剔透,或色泽艳丽的灵药便在小东西面前排开,小东西没有抢食,而是不顾一屑的偏头,萌萌的大眼睛带着仇恨,死死地盯着躲在高峰怀中不敢露头的小粉团。
“真的吃醋了?这东西怎么这么聪明?”
高峰被小东西人性化的摸样逗乐了,犹豫了一下,将四耳粉貂拧起来,看着它略显廋弱的身板,小东西顿时跃跃欲试,却还顾忌高峰,没有展现獠牙。
看着小粉团似的四耳粉貂,高峰心中叹息,这只粉貂非常廋弱,一看就知道属于营养不良,也不知道这日子是怎么过的,与小猪似的小东西完全没有可比性,但小东西不依不饶的小摸样,高峰也不忍心拒绝,便将心一横,拿出蜘蛛牙在四耳粉貂的爪子上轻轻一割,喷出一股鲜红的血液。
看到血液,小东西顿时安静下来,抽着小鼻子,等着最美味的晚餐,而高峰没敢多放,意思了一下,便给小粉团止了血,等血晶凝聚之后,小东西便腆着脸凑了过来,挤眉弄眼的看着高峰。灵域
“拿去,真当自己是大爷了……。”
高峰很无奈的将血晶送了过去,小东西毫不客气的抢过,便往嘴里塞,却不再对小粉团感兴趣了,低头看到那双萌萌切切的眼神,高峰有些心虚,拿起两根精粹灵药塞到四耳粉貂的小爪子里,将它放到洞口,下一刻,四耳粉貂便冲出了山洞,消失的无影无踪。
“唧唧……。”
小东西吃完血晶,对高峰送出去两根灵『药』精粹很不满意,向高峰抗议不止,高峰也烦了,大声说道:
“有完没完,再闹小心我揍你……。”
高峰一声大喝,让小东西直接转身,抱着一捆小小的干草到了离高峰最远的地方躺下,显然不想再理高峰了。
高峰也不以为意,继续打开第二只茧子,心口却提了起来,千万不要再蹦出来一只四耳粉貂,要不然他和小东西的矛盾就更大了。
粉貂倒是没看到,但高峰觉得自己的晚餐似乎不用做指望了,他没有吃乌龟的习惯,眼前这只八卦甲壳的生物不就是只乌龟么?虽然高峰从没见过长角的乌龟。
一支脆嫩声声的小角从乌龟脑袋的鼻尖长出来,犹如半弯的月牙儿,两只小眼睛和高峰对上,依然不惧,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霸气,高峰头疼的抓着脑袋,蜘蛛们也太不靠谱了吧?怎么把这东西给抓了过来?
就在高峰纠结,怎么处理这东西的时候,就听外面传来犹如龙『吟』的高昂叫声,悠远而宏大,有着大音希声的质感,让高峰心中一震,就见小东西嗖地从小窝中窜了出来,跳到高峰身上,索索发抖。
小乌龟听到这叫声,有些焦躁,迈动四条小短腿就要跑开,被高峰按住了龟壳,怎么也离不了,同时也让高峰诧异,这只貌似出生没多久的小乌龟竟然有如此大的力量?
吼声不断地响起,高峰感觉到一丝危险,打定主意守在洞『穴』中,死活不出去,就在高峰猜测到底是什么生物时,手中按住的小乌龟却伸出了脑袋,犹如橡皮筋般拉的老长,伸展到地上的灵『药』处,咬住小东西最宝贝不过的三叉戟外形的灵『药』便缩了回去,被小东西看到,顿时尖叫起来,从高峰身上跳下,蹦到龟壳上疯狂的踩动起来,让高峰很是无语,没想到乌龟竟然是个小贼?
就在这时,大花骤然冲进来,将高峰放在背上,驮着他就逃,高峰只来得及用蜘蛛丝将灵『药』,乌龟,小东西,还有他破烂的背包收拾好,下一刻,九只蜘蛛疯狂的向不知名的方向跑去,就在他们背后的的方向,一声声巨大洪亮的吼声越来越急。
这是大花第二次对某种生物恐惧,第一次是找雷劈的巨兽,高峰心里悬了起来,大气也不敢出,任由蜘蛛带着他狂奔,在某些时候,他相信动物的本能比他的直觉更靠谱。<-》
不知名的危险生物似乎发现了蜘蛛们,紧紧地追在后面,高峰频频向后张望,在无数灯笼草点亮的草原上最边缘,一只巨大的黑影若隐若现,所过之处,灯笼草相续熄灭,让他心头升起强烈的不安。
原本只在暗处骚动的草原也活了过来,无数大大小小的蛮兽都从猎食与被猎食的疯狂轮回中挣扎出来,疯狂向前方奔逃,让高峰的心更加紧张,前行了没多远,一支巨型的蛮兽队伍挡在前方。
这只队伍无边无际,散落在庞大的草原上没有尽头,就像前世非洲迁徙的角马群一般庞大壮观,无数肉食性的蛮兽潜伏在这支军队似的蛮兽大队周围,此刻却因为身后巨兽的嘶吼,纷纷跳出来,亡命的向前奔跑,从而惊动了这只在夜晚中安静沉眠的队伍。
无数双兽蹄在草原上奔腾起来,犹如轰鸣的雷声,将身后的巨吼掩埋,蜘蛛长队的前后左右都是凶狠狂躁的肉食性蛮兽,其中还夹着一些身体轻盈,犹如小鹿的生物,此时此刻,不管是吃肉的还是吃草的,都顾不得其他,混在一起奔跑,让高峰微微恍惚,要不是没有那灼热的气流和冲天的火光,他还以为身后引发了一场草原大火。
难以想象,这种近乎于生态灾难的恐惧竟然是一只生物引发的,而到目前为止,高峰还不知道那生物的详细底细,就在高峰一门心思跟随蜘蛛逃难的过程中,一些不长眼的蛮兽开始冲击他们的队伍。
不等高峰出手,一团团白色的蜘蛛丝骤然喷出,在绿莹莹的灯笼草上绽放出花朵似的蛛网,将一只只撞上来的蛮兽包裹其中,等蜘蛛迈着八条腿跑远之后,一只只白色的茧子便在挣扎正迎接恐怖巨兽的到来。
蜘蛛出手的次数多了,高峰的心也在不断地下沉,蜘蛛并不能无限制的喷吐蛛丝,要不然他早就收集到无数的蛛丝了,到时候遇上真正的危险又该怎么办?
身后的未知生物追赶的很慢,比时速为一百二十公里的蜘蛛们慢得多,可蜘蛛们不能长时间奔跑,连续一个半小时的高速狂奔,也开始受不了,不自然的开始减速,身后的的影子却始终不曾消失。
蜘蛛们不断地变换方向,身后的影子却不依不饶,似乎认准了蜘蛛,紧追不舍,等高峰搞清楚之后,蜘蛛们也耗尽了力气,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黑影越来越近。
巨大的黑影不断地向高峰逼近,地面也开始震动,蜘蛛们缩在一起,将驮着高峰的大花围在中心,迎接着未知的恐惧到来,高峰的心头狂跳不止,将小东西拧在手中,小声说道:
“混蛋小东西,爷跑不了了,逃命去吧,以后自己养活自己吧……。”
说完,高峰就将小东西给扔了出去,也不看小东西往哪儿跑,高峰又举起手中的乌龟,这乌龟还抱着灵药啃个不停,高峰倒是拿不定注意了,这东西跟他一点关系没有,刚才带上,只是因为乌龟抢了灵药,倒是不知道怎么处理,将心一横,把乌龟也给扔了出去,谁也不曾想到,乌龟砸到草地上滚了两圈儿,竟然不依不饶的向高峰爬了过来,速度还不慢,几个眨眼便爬了几十米的距离,跑到大花脚下,睁着小眼睛望着高峰,嘴巴还在嚼着最后的灵药。
“呵?还把我当成大户人家了?小小乌龟胆子倒是不小?”
高峰被乌龟的表现给气乐了,顺手掏出一根灵药,向乌龟砸了过去,只见乌龟脑袋一闪,以异常灵活的敏捷咬住了灵药,让高峰微微发愣,下一刻,小东西杀将出来,又在乌龟壳上蹦跶,高峰却没有心思大骂,那黑影已经到了近前不远处,慢慢减速,很明显,追了这么长的时间,人家就是为了他们来的。
庞大的影子始终藏身于黑暗之中,巨大的身形每走一步,便会产生轻微的震动,让周围的灯笼草相续灭掉,犹如停电一般,高峰将夜视仪戴上,却看到犹如癞蛤蟆长满疙瘩的巨型生物正在向他们逼近,不由地咽下一口唾沫,双手紧紧抓住蜘蛛牙,蜘蛛丝随时发动,连他身上的蜘蛛皮都储满了感知,随时发起最后一击。
那犹如泰山般压抑心头的巨兽慢慢地向他们靠近,似乎胸有成竹,不管高峰如何挣扎,都逃不出它的掌心,蜘蛛们全都静止不动,相互之间的距离凑的更紧,大花看似沉稳,却隐藏着火山般压抑的躁动。
小东西仿佛吓傻一般,呆滞的看着移动过来的黑影,在它看清是什么东西之前,高峰终于看清那巨兽到底是什么东西,若除开那数十米的庞大体积,这只带来极限恐惧的怪兽还是很有喜感和亲切感的,当然,先要派出那双凶光寒栗的眼神。
高峰也终于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恨不得给身下的大花一下狠的,抓两只猎物,也不看清楚是什么,不管是不是麻烦,全往他身上凑。
数百只大大小小的独角乌龟犹如吸盘一样贴在巨大的龟壳上,龟壳的主人长着犹如蛟龙的脑袋,独角如刀,眼如铜钟,獠牙狰狞,蟒蛇般的脖子伸出两米多长,从上至下俯视高峰与蜘蛛,凶悍的气机犹如泰山压住高峰吗,眼角却死死的盯正向它爬过来的小乌龟。
高峰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心中万分庆幸自己没有吃烤乌龟的习惯,要不然今儿连一丝生还的希望都找不到了。
小乌龟兴奋的向巨型乌龟爬了过去,小东西早就吓得跳到一边,屁滚尿流的跑到蜘蛛身边,眼巴巴的看着这对母子会。
小乌龟的速度奇快,犹如一只会飞奔的龟形兔子,跑到巨龟身前数十米,伸出脖子从巨龟啾啾叫喊,大乌龟警告性的看来高峰和蜘蛛一眼,低下巨大的脑袋,向小乌龟咬了过去,小乌龟被咬在嘴里,随着麻花般扭曲的脖子转向,啪嗒一声贴在身后巨大的龟壳上,随后便缓缓地转向,向来路而去,这时高峰才有机会擦去脸上的汗水。
万幸对方没有找他拐带小乌龟的麻烦,也许是因为他心软,给了小乌龟灵药精粹,才会让大乌龟放他一马,总而言之,今天这场遭遇,还没有坏到让他绝望的地步。
蜘蛛们都没动弹,挤在一起目送蜘蛛远远离开,小东西找到机会,重新回到高峰身边,翻找着高峰帮它收起的灵药精粹,而高峰则无语地看着阴沉的天空,此时此刻,他特别怀恋荒野,怀念一切能说人话的,在这块陌生的草原上,高峰只感觉自己脆弱的就像瓷娃娃,随便一只恐怖巨兽,都让他手足无措,实在太没安全感了。
乌龟巨兽的离去,让草原重恢复了祥和,至少在白天到来之前,不会再有危险的杀戮,奔跑的群兽纷纷返回它们离开的位置,在夜晚容易迷失,熟知自己的位置,才能在明天容易活下去,不但食草的蛮兽回归,就连肉食猎杀者也纷纷返回,其中有不少群体的猎食者还向蜘蛛群发出威胁的咆哮,警告蜘蛛不要越界。<-》
高峰纠结了一会儿,决定返回山洞,他没兴趣探索广袤的草原,不愿意去考证猿人的社会形态,小东西也难得安静下来,卷在高峰的怀里安静的沉睡,高峰则度过了恐惧之后,又感觉到饥饿带来的腹中火烧。
逃命的时候,蜘蛛可以达到每小时一百二十公里的高速,返回的时候,却得减慢速度,等他们回到离开的山谷时,天色已经蒙蒙发亮,高峰实在困得不行,进了洞子,将篝火重点燃,栽倒在草中沉沉的睡过去。
这次睡眠没有巨兽带来的震动和疼痛,没有没完没了的滴答雨水声,也没有蜘蛛们饥饿的叫喊声,是高峰这段时间少有的高质量睡眠,当他睁开眼睛后,望着篝火黑烟熏黑的洞顶恍然如梦,若不是洞外潺潺的泉水声提醒他,差点忘了自己身在何方。
身边扔着两只茧子,是大花带给他的早餐,小东西不知道到哪儿去了,洞子里只有他一个人,高峰艰难地坐起身,伸出懒腰,慢慢地爬到洞口,没有看到大花,只有大花的兄弟,斑点和红牙正守在洞口,安静的等待高峰醒来。
高峰就像蜘蛛们的帝王,有着比高贵的地位,也许别的蜘蛛还有懈怠之心,大花却最最尊重高峰不过,比亲儿子还要孝顺,容不得蜘蛛小弟对高峰不顺从。
留下照看高峰的两只蜘蛛是仅次于大花的好手,原本高峰给十二只蜘蛛都取了名字,后来习惯性的只吩咐最大的蜘蛛,久而久之,大花才会与高峰这么亲近。
斑点与红牙没有大花对高峰这么亲近,但还是比较亲热的,看到高峰出来,扬起两条蜘蛛腿向高峰打招呼,高峰爬到水池边,给自己洗漱起来,瞬间观察夜晚看不清的环境,山谷下方,堆积着数骨头,多是小型野兽的骨头,显然,猿人在这片草原,并不是占据优势,两边的丘陵上长满了低矮的灌木,此时静寂声,形成的阴影恰好将高峰所在的山洞给挡住,得天独厚。
天空中传来一片犹如蜂鸣的刺耳杂音,抬头看去,千万计数的鸟雀正在天空飞翔,形成漫边际的活动阴云,下一刻,山谷上方所有的光线都被挡住,犹如日蚀一般,陷入边的黑暗。
过了好一会儿,鸟群才变得疏离,光线重降临,高峰张开嘴愣愣地看着天空,他从没见过如此壮观而瑰丽的一幕,大自然在他眼前上演了一场震动灵魂的奇迹,突然想到什么,高峰甩出两根蜘蛛丝,向丘陵顶部攀爬。
这下两只蜘蛛有些搓手臂及,焦急的爬到高峰身边,发出听不懂的叫声,高峰只是不理,一点一点向上攀爬,接着便被斑点给顶了起来,恰好让他骑在蜘蛛的腰杆上。
斑点是除了大花之外,唯一能够托起高峰的蜘蛛,虽然没有大花那样灵活强壮,但短距离驮动高峰没有问题,不多时高峰就到了丘陵的顶部,当蜘蛛挤开紧密的灌木,让广袤的草原呈现在高峰眼前的一刻起,高峰的心融化了。
这是一幅多么生动美丽的画卷呀?没有蓝天白云,但有边尽的绿色草原,百万计数的生物在草原上啃食青草,数禽类在空中飞翔,舞出扭动的抽象图,各种鲜艳的花朵在草原上争奇斗艳,散懒的蛮兽趴在兽群的边缘,眯着眼睛打盹,一条犹如玉带的河流起源于天地之间,向限森林漫游,数不清的生物在河边饮水,偶尔可见一条条巨大的鱼儿跃出水面,溅起星星点点的水花。
缓缓环顾,高峰在带有花香的微风中迷醉,这一刻他心里再没有其他想法,只想将眼前的一幕死死的记在心中,永远法忘记,这是他从没见过的富饶之地,也是让他心灵震撼的自然美景。
自然在这里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展现出生机勃勃的美色,让人流连忘返,怎么也看不够,好一会儿高峰轻声长叹,即使这里再美一百倍,也不是他的地盘,他终究还是要回去的。
篝火上的烤肉冒出吱吱作响的油花,高峰缓缓地摇着木架上的烤肉,让其受热均匀,一双迷离的眼睛却凝视着外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淡淡的肉香顺着微风送到了洞外,又被清风卷走,扩散到了外面的世界。
焦灼的气味儿将高峰唤醒,将烤肉取下来,还好没有因为走神而完全烧焦,饥肠辘辘的高峰将烤肉层层片下,微微放凉,便送进嘴里,这种不知名的小兽肉质鲜嫩,不像大型蛮兽,肉质老的和母猪肉一样,让高峰很是满意。
不多时,高峰就吃下了四五斤烤肉,顿时感觉胃踏实下来,整个人也为之轻松,就在他吃足喝饱,想要美美休息一番时,洞外传来红牙的凄厉警告声,让高峰心中骤然发劲,这个时候,大花还带着其他蜘蛛在外面狩猎,一旦有事,后果不堪设想。
念头转动时,巨大的蜘蛛便从外面倒飞进来,擦着高峰的脑门,砸到洞穴最深处的石壁上,震出一阵尘埃缓缓落下,随后一只黝黑而细长的爪子便从外面伸进来,向高峰当头抓下。
高峰一声大喝,数十根精粹蜘蛛丝一起浮上半空,将爪子紧紧包裹,扬起手中的蜘蛛牙便迎了上去,同时感知扩散,在脑中勾勒出袭击者的形象。
这是一头犹如神怪的蛮兽,猿猴的外形,却长着四只爪子,每支爪子都像钢铁锻造,削瘦的身形有着难以想象的力量,狰狞的面容全是贪婪的眼神,犬牙锋利的嘴角流出半尺长的唾液。
高峰一声大喝,猛地拉开手中的蜘蛛牙,却没有那黝黑而腥臭的爪子并没应声而断,而是猛地带起他向洞外滑去,眨眼之间,高峰便到了洞外的半空,蜘蛛丝还紧紧地缠绕在那怪物的爪子上,蜘蛛牙却没有将爪子斩断,就似那黝黑的爪子不是血肉之躯。
短暂的停顿,高峰再次被那长的另类的爪子挥起,重重地向山岩上摔下去,而猿猴似的怪物则用它另外的爪子向洞穴掏去,塌陷的鼻子还在不断嗅着空气中残留的味道。
高峰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却法可想,双腿重创,让他法应对突发危机,就在这时,一道蛛将他缠住,让高峰僵持在半空,扭头看去,断了一条腿的红牙正趴在山谷下面,喷出蜘蛛丝吸住了他。
红牙的状态很不好,半躺在在地上的骨头堆里,连翻身的能力都没有,怪兽的力量奇大比,红牙必须喷出蛛丝,也被带的缓缓移动起来,高峰长叹一声,松开了缠绕怪兽长爪上的蛛丝,嗖地向后倒飞,顺势将蜘蛛牙向怪兽的面门扔了过去。
一切的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突然的让行动不良的高峰法适应节奏的变化,就像现在,如果双腿完好,绝不会有任何犹豫,第一时间松开蜘蛛丝让自己处于安全的地方,但正因为他行动不良,不知道什么地方才是安全的地方,若不是红牙在重伤的情况下,还想帮他一把,恐怕到死高峰都会死的糊里糊涂。
高峰犹如折翅的鸟儿,向红牙落下,蜘蛛牙砸在那怪兽的面门上,没有产生任何效果,倒飞了出去,让高峰心头发紧,他亲眼看到,那锋利的牙刀笔直地撞在怪兽的面皮上,就像撞到强力橡胶上,没有任何作用。
好在高峰的出手并没有激怒那只怪物,它还在伸手向洞子里勾着什么,体型比大花大三倍的怪兽法进入洞穴,就像调皮的孩子在掏着兔子洞,就在这时,一声闷闷的尖叫从洞子里传来,斑点犹如一枚炮狠狠地飞出洞穴,撞在怪兽的面门上,喷出荡漾波动的蜘蛛丝,将其包裹起来。
高峰这时心中骤然发劲,惊叫脱口而出,怪兽的四只爪子它遇袭之后,骤然划出一个古怪的半圆,斑点便如自投罗一般,跳进了爪子中间,下一刻,斑点便在高峰眼前撕碎。
“不……。”
高峰大声叫喊着,想要坐起身,但身上被红牙的蛛丝包裹的死死的,让他法动,法用感知控制能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高峰的一声叫喊,让那怎么也撕不开蜘蛛茧的怪兽注意到他,猛地一顿身形,犹如蚂蚱般从上跳下,直直地向高峰落下,显然像要清除这些讨厌的小虫子。
面对这只猿猴般的怪兽,高峰和红牙都没法可想,此时此刻,就连高峰用来拼命的蜘蛛牙都失去了,眼睁睁的看着四只黝黑的半弯爪子向他与红牙落下,下一秒,他和红牙也会步入后尘。
没有下一秒,高峰就像一枚皮球被扔了出去,狠狠地砸在石头上,反到碎骨堆里,一沉到底,在他意识模糊之间,亲眼看到红牙被怪兽四只爪子洞穿,举过头顶,狠狠地撕开。
斑点与红牙就这么死在面前,即使它们只是蜘蛛,对高峰来说也是最致命的痛楚,不管从任何角度来说,蜘蛛渡过湖水,不远千百里来找自己,照顾自己,都让他感动万分,眼下为了保护自己而惨死当场,怎能让他不痛心?
杀死红牙的怪兽扔掉残骸,使劲儿的拉扯着头上的蛛丝,不管怎么用力,蛛丝都像长在头上似的,怎么也撕不下来,高峰瞪着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那怪兽,不断在骨堆中蠕动,向怪兽靠近,就在怪兽身边不远,坠落的蜘蛛牙正插在石头上,不管此时身体状态如何,高峰都要杀了这只怪兽为蜘蛛们报仇。<-》
高峰在乎的不是自己的小命,而是期望大花它们不要在这个时候返回,怪兽对蜘蛛们有克制作用,不管来多少都是一个死字,高峰存心要跟怪兽拼命,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怪兽并没发现高峰,或者说它不将高峰当做威胁,在它用力撕扯蛛丝时,高峰身上的蜘蛛皮背心骤然爆发出无形而强烈的冲击波,犹如空气炮弹,狠狠地砸在怪兽的头上。
这种程度的攻击并不能对怪兽造成伤害,高峰所用的这一招,斑点早就用过,不曾预料的是,怪兽头上所包裹的蜘蛛丝与蜘蛛的破敌的手段是相辅相成的,就像增幅装置一般,将高峰的感知冲击加大了数倍,顿时让怪兽脑袋被榔头砸到一般,晕晕乎乎的晃动起来,带动整个身躯踉跄着摇晃。
蜘蛛皮背心化作飞灰掉落在高峰身边,高峰发出闷吼,犹如受伤的野兽,双手狠狠地拍在骨堆中,爆发出最大的力量,只靠双手的冲击力,整个人滚出了碎骨堆,无数蜘蛛丝如流光飞影,飞到怪兽的双腿之间,相互结成大网,将其缠绕,而最长的一根蜘蛛丝则绕住了蜘蛛牙的柄部,刷地从石头缝里抖落,
飞舞的蜘蛛牙就像流星锤一般在空中快速的飞舞,划过一个个巨大的圆弧,不断加速,怪兽的双腿被蜘蛛丝缠绕,让它越发艰难,碎步似的踉跄了几圈儿,重心偏移,缓缓地向一边倒下,但让高峰愤恨的是,怪兽倒下的方向就是山谷的石壁。
果不其然,怪兽被石壁挡住,本身重量并不足以摧毁石壁,最多撞碎几块嶙峋的岩石,怪兽倒是站稳了,四只爪子分出两只去抓双腿缠绕的东西,剩下的两只继续撕扯头上的蜘蛛丝。
这是多么好的一个机会,如果高峰战力完好,即使他还是显锋伽罗,也有机会一搏,至少能在怪兽无力反抗的良机中痛下死手,可惜他的双腿依然重创未康复,唯一的武器只有被蜘蛛丝缠绕的蜘蛛牙。
高峰心中没有不甘的怨愤,他知道再多的不甘心也无济于事,怪兽杀了斑点和红牙,不管怎样,他都必须报仇,蜘蛛牙在空中旋转的越来越快,越来越让人眼花缭乱,到最后连黑色的蜘蛛牙本身的材质也看不清楚,只剩下一道黑白相间,犹如太极图的圆弧。
猛地大喝,百分之一百的压榨自己的潜能,加速到极致的蜘蛛牙终于落到怪兽的腿弯上,那是最容易看清脉络的地方,一条条青色的脉络仿佛电线在它腿上错综交杂,不像是天然生成,更像人为改造,高峰知道这种生物兵器不可能完美无瑕,总有某种他不知道的破绽,既然制造的,他就照机械用品的缺陷着手。
蜘蛛牙没有弹开,怪兽青黑色的皮肤看似单薄,实际上拥有不可想象的防御力,但那些凸显于外的经络并不包涵在内,划着圆弧的蜘蛛牙飞快掠过,随即在那断开的经脉上,喷出一股股黑色的汁液,如石油一般黝黑,散发着一股微甜的气息,就像巧克力那般浓郁。
高峰没心思去怀恋巧克力的味道,在怪兽发出凄惨嚎叫之前,猛地向前一扑,从碎骨堆中滚了下来,眨眼之间,便将他与怪兽的距离拉近了十多米,重新与捆住蜘蛛牙的蛛丝联系在一起,再次高速飞舞起来,划开另外一条凸起的脉络。
这下怪兽受不住了,猛地爆发出愤怒的吼叫,寻找着袭击它的罪魁祸首,却没有想到,高峰就在它的脚边,虽然生有四臂,却无法阻止高峰一次次斩断它的腿筋,连续喷出的黑色血浆将地面一片片的染黑,就在高峰准备再接再厉的时候,却见怪兽四肢兽爪犹如车轮一般向他当头捞了下来。
高峰不得已连连翻滚,躲开怪兽的凶猛反击,坚硬的土壤一块块飞上半空,锋利的爪子飞快的转动,连连向高峰抓过来,躲闪之间,高峰停下了操作,就在他翻滚到某个死角,想要暂时躲避时。
怪兽整个身子犹如反曲弓绷住,朝着高峰怒吼的同时,如青蛙般向他跳过来,怪兽的反击毫无疑问的证明,它已经发觉高峰的藏身之处,高峰顿时醒悟过来自己错在什么地方,某些怪兽对感知特别敏感,释放感知就等于点亮了灯塔,难怪怪兽会这么轻易的发现他。
知道问题所在的高峰无法挣脱眼前的局面,双腿本就受到重创,之前的翻滚挪腾让他伤上加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巨兽向他当面压下,将心一横,蜘蛛丝牵引着蜘蛛牙回到手中,反手相持,另外一只手则虚抓向怪兽,他要在最后的时刻,用蜘蛛丝将自己与巨兽脑袋上的茧子捆在一起,让自己挖穿茧子,直接去开在怪兽的脑门,就算死,他也要拉着怪兽一起上路。
泰山压顶一般,黑压压的向高峰压了下来,高峰猛地甩出蜘蛛丝,缠绕到怪兽的脖子刷地扯动,身子犹如脱落般旋转起来,擦过怪兽的身躯,向怪兽的后脑落下,就在他即将落下的瞬间,缠绕在腰间的蜘蛛丝深深地嵌入皮肤,勾勒出一道暗红色的血痕,蜘蛛丝的锋利终于在他自己身上得到证实。
眼看就要到最关键的时候,不曾想到怪兽反应比他更快,四肢黑色利爪反关节弯曲,爪子相互摆出一个诡异的姿势,高峰下坠的重力骤然改变,就像到了太空一般,诡异的向那四只爪子中心漂浮过去。
与斑点被杀同出一辙,怪兽的强悍并非来源以自身的力量和强壮,而是这种诡异莫测的手段,与伽罗相同的手段,只要接近怪兽一定范围之内,力量和速度都会改变,丧失所有优势,落到怪兽最强悍的兽爪之中,只要轻轻一扯,便会粉碎。
高峰心中再无指望,腰间的蜘蛛丝下一刻就要将他一分为二,双眼滚圆的瞪着那合围的兽爪,安静的等待最后的死亡。
连连重创加上高强度的紧张,高峰的意识早已经模糊,只靠着最后一口气硬撑,眼下到了最后的时刻,心中那口气也泄了,无力的睁开双眼,等待自己要么被蜘蛛丝一分两端,要么被四只兽爪拍成血浆。
天空暗红的颜色在四只挥下的兽爪之间是那么的刺眼,让高峰忽略占据四分之三面积的兽爪,只是看着那暗红色的天幕,在这短暂的瞬间,来到这个世界的一幕幕先后从高峰的脑中闪现,人与事物走马观花。
就在他遗憾到死也不能看一眼蓝色天空时,最后一道暗红色的天幕缝隙也被阴影填充,让高峰闭上了眼睛,在他闭上双眼的瞬间,小巧的身影猛地冲进合围的兽爪之间,啪地抓住其中两只,就这么悬浮在高峰的头顶。
这是个有着绝色容颜,却长着两对小角,有着青色发丝的人形生物,牛奶滑脂的脸颊上,有着复杂而妖艳的花纹,硕大的双眼毫无一丝人性的光泽,冷漠而无情,犹如水晶雕刻一般,空洞虚无。
全身未着寸缕,却并非耀眼的雪白,百分之六十以上的肌肤都被复杂而诡异的花纹覆盖,就像穿着一身镂空的紧身服,在她现身的一刻,怪兽似乎感觉到什么,全身微微颤抖,就在这时,那妖精似的美人儿猛地旋转起来,随着她的旋转,被抓住的两只细长而强壮的兽爪骤然变成了绞在一起的麻绳,一截截破碎的断骨积压着黑色的血浆,从麻神中钻出,密密麻麻的犹如镶嵌的碎石子。
巨兽发出凄厉的惨嚎,妖精间不容发地松开麻花似的兽爪,降到高峰身边,将他一把搂住,单手捏住捆在高峰腰间的蜘蛛丝猛地崩断,犹如崩弦似的脆响让高峰骤然睁开双眼,一眼看到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心中骤然一松。
高峰被那妖精似的小人抱在怀中,轻飘飘的倒飞出去,怪兽剩下的两条手臂却虚悬在自己的脑袋上,比划出怪异的姿势,就像前世喇嘛密教里的佛印手势,在这手势之间,无形的风暴顿时产生,连声的霹雳中,包裹的蜘蛛丝层层炸开,炸开的还有怪兽自己的头皮血肉,当蜘蛛丝被清楚之后,怪兽脑袋上百分之六十以上的血肉皮肤都被炸飞,只剩下丝丝肌肉相连的骷髅。<-》
怪兽的眼睛没有眼皮包裹,凸显狰狞,血水将眼白染红,分外恐怖,几乎瞪出眼眶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落到地面的妖精美人儿,露出森白的獠牙,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
怒吼声中,两只被绞成麻花似的手臂骤然变形伸展,犹如变形的钢条,恢复到之前的样子,在高峰惊骇的眼神中,四只兽爪恢复如初,一起落下,以古怪的姿势,将双腿上捆住的蜘蛛丝一起炸碎,同样炸碎的还有腿部的血肉。
妖精美人儿死死瞪着自残的怪兽,高峰眼神迷离的看着娇小玲玲,却轻易抱着自己的人形生物,一口血沫子从嘴角流淌出来,突然明白了什么,轻声说道:
“你是族长派来的吧?一直以来,你都在暗处保护我,不到生死关头,你不会出现,难怪到了这里,也能碰到你……。”
如果说妖精似的小美人第一次出现,还不代表着什么,此时此刻恰到好处的出现,足以说明很多东西,她的真实身份应该是传说中的飘渺,难怪便宜舅舅将他扔到无限森林两年时间不闻不问,有了飘渺足够应对大多数的危险。
飘渺没有出声,再起跃起,犹如林中仙子般,飘渺无痕的到了丘陵顶部放下高峰,山谷中的怪兽示威性的向飘渺发出愤怒的吼叫,刹那间,没有了高峰拖累的飘渺消失在身边。
高峰瞪大双眼,盯着下面凶狠的怪兽,在心中祈祷飘渺能将怪兽碎尸万段,怪兽并非弱者,之前的狠戾足以说明强悍霸道,飘渺虽然看起来更加强悍,但比起高峰,就像个大眼睛的洋娃娃,与那十米高的怪兽更不能比,谁知道这场交战鹿死谁手?
一道深深的伤口骤然出现在怪兽的颈部,飙出一抹黑色的血浆,怪兽的胸口猛地鼓涨,在张嘴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嘶吼,四只兽爪车轮般反复旋转,想要抓住飘渺无形的袭击者。
即使怪兽的四只长爪舞出残影,也找不出飘渺的痕迹,只有一道道伤痕反复在怪兽身上出现,飚飞的血浆犹如墨汁将它身躯染色,嘶吼的愤怒将山谷两边石壁上的尘沙也震落,却始终找不到袭击者,没有眼皮遮挡的巨大眼球快要瞪出眼眶,鲜红的如血,却又快速转动,寻找任何蛛丝马迹。
飘渺就是游击战的专家,从不与怪兽当面接触,每每一击而退,绝不与之纠缠,虽然每次攻击造成的伤害都不大,但从不落空,当这些细小的伤痕累计起来,便由量变形成质变,导致怪兽严重失血。
高峰坐在丘陵上看的心头大块,咬牙切齿的盯着怪兽,只希望飘渺再狠一些,最好将怪兽拆成碎片,以解心头之恨,就在形式一片大好,怪兽似乎要伏诛时,怪兽用了杀手锏。
四支臂爪两只在前,两只反关节在后,犹如立体的十字架叠加,兽爪半握,比划着古怪的姿势,一阵暴躁的气浪在它身边全范围的爆发,形成以怪兽为中心的龙卷风暴。
这股强悍的风暴将怪兽身边的一切绞碎,堆积如山的骨头,散落在地面的石头,还有生长在泥土中的植物和灌木,就像被吸尘器卷入般,飞舞旋转到怪兽身边的气流中一起炸开。
炸开的还有怪兽体表的血肉毛发,这只诡异的怪兽,一身手段全在四只细长的兽爪上,每每使用必杀技,总会对自身也造成伤害,这次伤害尤为严重,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不少地方露出白骨,裂开的伤口能看见胸腔里蠕动的内脏。
高峰却没有去看怪兽的凄惨,死死的盯着一道飞出去的身影,飘渺显然无法应对这全范围的攻击,犹如折翅的鸟儿,随着暴起的气浪,无力翻滚着向谷口的方向落去,看上去情况异常糟糕。
怪兽不会放过这罪魁祸首,张开大嘴,露出满嘴的獠牙发出得意的吼叫,双眼如血的盯着在地上翻滚的妖精小人,迈动大腿,向她追去,高峰爆出怒吼,想要从山头滚下去阻止,可飘渺将他照顾的太好,周围全是半人高的灌木,不管他怎么翻滚,都滚不下去。
高峰一边与灌木较劲,一边眼睁睁的看着怪兽向飘渺跑去,只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无能,不管是蜘蛛还是飘渺,他都无法帮上一点忙。
就在高峰痛苦的闭上双眼,不忍看到飘渺的惨景时,眼睛却超出思维,意外之极的瞪的滚圆,刚刚还在的飘渺竟然消失在地上不知所踪,很快他就找到了飘渺的踪迹,正在怪兽的一只手臂上翻滚。
飘渺身形娇小玲珑,最高只到怪兽的小腿,而怪兽的手臂有飘渺三四个长,飘渺轻易抓住怪兽的一只兽爪,飞快的翻滚,显然飘渺认识到不废除怪兽的爪子,别想杀死它。
相比力气,飘渺绝对要胜过怪兽一头,几个翻滚,兽爪便成了麻花相互拧在一起,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刚才飘渺就已经这么做过,所以它不停的翻滚,将那麻花似的臂爪无限制的扭动,犹如不断旋转的扣子,终于崩断了线头脱落。
兽爪被飘渺硬生生的从身躯上撕掉,让怪兽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创,断口处喷出泉水是的血浆,如高压水龙头向四周飞射,飘渺连续后空翻,轻巧的落到地上,狠狠地将断爪扔到地上,望着怪兽龇牙,似在嘲笑或者挑衅。
看到妖精美人没事,高峰心头一松,随之骤然收紧,在妖精偏转身子的瞬间,他看到她后背有着半尺长的口子,正不断向外涌出鲜血,如果换做人类,即使是伽罗,受到如此重创,也会失去大半的战斗力,而那怪兽并没有因为失去一只臂爪而害怕,反而向妖精美人露出獠牙大声咆哮。
妖精美人不顾伤势,在怪兽咆哮的瞬间,骤然冲了上去,犹如一道闪电,出现在怪兽的面门上,娇小的身躯与那怪兽的脑袋差不多大小,怪兽的大嘴猛地张到极限,向妖精飘渺咬过去,只见飘渺凭空翻转身体,就像花样滑冰一般,踩着无形的溜冰场,斜上扬起双腿,到了怪兽的头上,猛地踹在怪兽塌陷的鼻梁上。
不只是这样,在她与怪兽分离的瞬间,一刻巨大的眼球从怪兽的眼眶脱落高高飞起,眼球飞出眼眶带来的痛楚丝毫没有给怪兽带来不良反应,它早已经体无完肤,反而借此机会,三只兽爪猛地合拢,恰好将飘渺拢在中心,看的高峰心脏骤然停止跳动,正是因为受伤,导致飘渺的身形再无飘渺无踪的快捷,才被怪兽抓住机会。
眼看妖精飘渺陷入必死的绝境中,高峰愤恨的捶打身前的地面,无助的望着悬浮在怪兽爪子中间的飘渺,从没像现在这么渴求力量,他不想让别人为了他的生命惨死眼前,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看着别人为自己而死,而有心无力,高峰从不需要其他人或者生物,来为自己贡献生命,就算是,也要死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就在高峰认为飘渺无法幸免的刹那,三只兽爪间的气流猛地炸开,无数金色的粉末在气浪中翻滚涌动,就像天女散花一般,让高峰一颗心沉入了谷底,双眼欲裂,就在这时,雪白的娇躯香香滑滑的落到他身边,一把抓住他向其他地方跑去。
度过最初的惊讶,高峰欢喜的看着拉拽自己的飘渺,依然是那头墨绿色的青丝,不同的是身躯上的神秘纹路消失的一干二净,露出雪白肌肤的底色,连胸前的两朵晕红都那么的鲜艳。
没了脸上的诡异纹路,飘渺显得更加艳丽,是仅次于暗魔的绝色佳人,四只尖尖嫩嫩的小角非但不显得另类,反而有种二次元世界萌少女的可爱与娇憨,生出玄幻而绮丽的心绪。
抓住高峰的手臂不在因满是花纹显得强大而神秘,雪白而纤细的手臂稚嫩的让人心疼,以其说是拖拽,倒不如说是牵引,如少女般的飘渺在之前的战斗中,付出的代价超乎想象,脱去了最后的防护,比高峰强不了多少,即使这样,也依然想将高峰救出去。
若不是飘渺脸上一如既往的死板,秋水般的大眼里没有丝毫情绪,高峰都忘了她凶兽的身份,这时高峰心中激起一股傲气,他不愿意从头到尾当一个躲在一边哭喊的废物,他生来便是战士,懦弱着的活着是他的屈辱,惨烈的战死才是他的归宿。
高峰甩来飘渺的手臂,反身向怪兽的方向爬过去,蜘蛛丝牵引的蜘蛛牙再次飞快的旋转起来,这一次高峰打定主意,就算死,也要将怪兽缠住,让飘渺逃走,不管飘渺是不是与他一个种类,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他,他就得承这份情。
没想到的是,高峰空有舍身取义的心思,没有十步一杀的手段,飘渺拽住了他的蜘蛛皮裤衩,不让他向前爬,他倒是可以摆脱裤衩,但问题是,让他光着屁股,还拉不下这脸。
好在高峰不用再纠结,一声凄厉的尖叫,大花带着满载而归的蜘蛛返回山谷,一眼看到成了废墟的老巢,惨死的兄弟,还有不知所踪的高峰,顿时暴走了。
大花头上的小东西第一时间跳下,犹如粉红色的旋风,直直冲到高峰所在的地方,一头扎到高峰的怀里,唧唧的叫唤不停,刚才的一幕也将它给吓到了,随即小东西便看到少女般浑身**的飘渺,顿时吓得毛发全竖,大眼睛骤然闭住,躲在高峰怀中发抖,显然它也将飘渺给认了出来,忘了以前飘渺还救过它。
飘渺没有看小东西,发现蜘蛛们进来,顿时踉跄着跳了下去,蜘蛛们犹如一门门渔网大炮,在大花的尖叫声中,齐齐喷出一道道蛛网,蛛网从上到下,将怪兽包裹的死死的,犹如茧子,唯有因为猎食的习惯,将怪兽的脑袋给空了出来。‘
飘渺与蜘蛛配合的恰到好处,在蛛网缠上怪兽的瞬间,轻盈的落到怪兽的脑门上,一伸手,摘下它另外一枚眼珠子,不等飘渺拖着血淋淋的眼珠子离开,高峰一声大吼,从丘陵上翻滚着坠落了下来。
高峰自然不是逞英雄,他的位置恰好在怪兽头顶,落下的地点有恰好在怪兽的脑门上,蜘蛛牙犹如电钻,以刃尖飞快的在白森森的头盖骨上钻动,没了那层结实的厚皮,白色的骨头渣子犹如刨冰纷纷洒洒的飞舞起来,很快便用豆花似的白色脑浆喷出。
即使这样,怪兽依然不死,只要它的爪子还在,即使被蜘蛛丝包裹,也依然有效,一层层的蜘蛛丝在它身躯上炸开,与崩碎的血肉骨头一起横飞,怪兽就像打不死的妖魔,受到如此重创,也依然无事。
在蜘蛛丝炸开的瞬间,飘渺将高峰的腰肢抱住,提着他斜飞跃下,身后的气浪顿时横卷一片,在这关键时刻,高峰一咬牙心中发狠,将所有感知灌注到了裤衩中,引发了感知冲击,在裤衩爆开的瞬间,感知犹如长矛般刺中蜘蛛牙钻开的头盖骨。
“轰”地一声,无数白的黑的绿的黄的汁水犹如破裂的下水管道一起涌出,怪兽胸口本已经炸开蛛丝,正要发起反击,突然被高峰这么整了一下,就像被响雷劈中脑门,再也不能动弹。
大花看到高峰,对失去的斑点和红牙理也没理,呼啸一声,便向高峰冲来,同时对妖精美人抱有强烈的敌意,发出恐吓的嘶吼,这时高峰已经到了极限,但他强打起精神,冲小东西高声叫喊道:
“混蛋小东西,把你的灵药都拿出来,哥借你一根还三根……。”
飘渺显然是认识蜘蛛大花的,看到大花过来,松开高峰,转身就要离开,却被高峰扯住手臂,焦急的说道:
“你的情况也不好,不如先养好伤再走,我不知道便宜舅舅是怎么交代你的,反正我是不会让你有事的……。”
高峰知道飘渺听得懂这些,一直以来飘渺都躲在暗处,就是按照便宜舅舅的吩咐,磨练他,除非遇到生死危机才会出手,到目前为止,高峰只遇到过两次生死危机,每次她都会出现,对高峰来说,她已经不再是凶兽,而是活生生的人类。
大花看到高峰对那凶悍的生物这么客气,自动过虑了她,带着兄弟姐妹们将斑点和红牙的残躯收集起来,拖到一边等着处理,便开始将死亡怪兽的茧子清除掉,露出破损严重的残躯,似乎斑点和红牙的死对它们没有任何影响。
小东西心不甘情不愿的拖着丝囊到了高峰身边,想要讨价还价一番,看到飘渺那双与它相似,却没有丝毫感情的眼神,顿时耷拉下四只耳朵,垂头丧气的将丝囊打开,清点家产般,将它宝贵的灵药精粹全都拿了出来。
飘渺丝毫不客气,将拿出来的灵药精粹与丝囊一起抢了过去,当着小东西幽怨的眼神,飞快的吞噬灵药精粹,让小东西恨不能跪在地上哭天捶地,等飘渺将丝囊里比小东西大上几倍的灵药吃的一干二净,小东西已经麻木了,犹如僵尸般拎着还给它的丝囊发呆,高峰正要扯着飘渺去查看怪兽的尸体,突然感觉下身凉飕飕的,不用低头,便想起裤衩已经飞灰湮灭,顿时霞飞双颊,一把抢过小东西手中空荡荡的丝囊,遮住裤裆,理气直气壮的说道;
“你暂时用不上,先给我用用……。”
“啪嗒……。”小东西倒在地上晕死过去,还弹了弹腿。
大花亲热的爬过来,挥舞着两支前肢小心的触『摸』了高峰一番,然后将高峰放在自己背上,也不管飘渺,凑到怪兽的尸体前面,相比庞大的怪兽,大花的身形倒是显得正常起来,高峰皱眉看着满是黑『色』血迹的尸体,才发现空气中到处都是香甜的巧克力气味儿。
黑『色』的血浆流淌的很慢,就像沥青缓慢的蠕动,粘稠的让人恶心,正是这恶心的血『液』散发让高峰怀念的巧克力香甜气味儿,蜘蛛们也在尸体边蠢蠢欲动,似乎对那血浆很有兴趣。
一团蠕动的血浆,鼓着泡泡从尸体上脱离,悬浮到了高峰身前,当这枚拳头大小的血浆被高峰感知解析之后,便开始飞快的旋转,就像搅拌机中的蓝莓酱,甩出各种杂质与水分子,最终形成扣子大小的淡紫『色』血晶。
血晶散发的香甜气味更加浓郁,看到这枚血浆,小东西的双眼瞪的极大,整个身子犹如闪电向血浆冲去,按照平日的习惯,高峰凝聚的第一枚血晶都会被它得到,可惜的是,那是没有飘渺的情况下。
百无一失的惯例消失了,小东西穿过空无一物的半空,砸到了硬邦邦的尸体上,翻滚着落到地上,眼睁睁的看着飘渺将那诱人可口的血晶扔进樱桃小口里,嘎嘣嘎嘣的嚼碎吞噬,顿时感觉整个天空都是黑『色』的,再次晕了过去,只是这次它晕在高峰的脚边,一只爪子死死的抓着高峰的脚踝骨,竞争的压力,让它重新和高峰亲昵起来。
也许是上天给保守磨难的高峰与补偿,怪兽的血晶品质非常高,高到让飘渺也舍不得离开,屁颠颠的跟着高峰,让高峰一饱眼福,飘渺之前的神秘花纹即使防护,也是装饰,恰到还出的将她隐秘的地方遮挡的严严实实,但失去之后,就像没穿衣服的少女,让任何一个男人都鼻头发热。
本着以飘渺为第一原则的顺序,不管小东西的大眼睛多么萌人,一颗颗血晶犹如爆米花般消失在妖精萝莉少女的飘渺嘴里,连续吃掉了八十多颗血晶之后,飘渺停止进食,走到一边无人处卷起身子,开始休息。<-》
接着便是高峰自己,他已经发现蛮兽血晶的秘密,等级越高的蛮兽,血晶蕴含的神秘能量越充足,就像普通的蛮兽肉,对普通人有强生健体的功效一样,只是可惜,高等级的蛮兽不是这么容易猎杀的,除了对感知免疫,杀伤力又不足的血镞蜂,高峰就只在蜘蛛身上得到过这种血晶。
而与蜘蛛相比,怪兽的血晶蕴含的能量何止十倍?让高峰可惜撒在地上的血浆,好在高峰不吃独食,小东西终于得到它期盼的血晶,对此小东西却很不满意高峰将它放在最后,吃血晶的时候,还将脑袋偏转,用屁股对着高峰。
高峰能够利用的只有血浆,怪兽的肉对他来说是种灾难,每一根肌肉纤维,就像合金钢丝坚韧,别说嚼,就算用刀砍都不一定砍断,也只有大花等蜘蛛才有这个好牙口。
不知为什么,高峰心中总是感到不安,犹如大难临头前的预兆,却不知问题出在什么地方,除了高峰之外,飘渺和小东西也不例外,总是疑神疑鬼的向某个方向张望。灵域
有了怪兽的尸体,蜘蛛们便舍弃了捕获的猎物,围着尸体一起进餐,几乎以最贪婪的吃法,不放过任何能够绞碎的部位,看得出它们很喜欢这种高等级的蛮兽食物。
莫名的危机让高峰开始忙碌起来,总结了之前的战斗,他发现自己最大的问题除了行动不良之外,并没有挖掘新武器的特性,依然将蜘蛛丝当做千劫丝用,将蜘蛛牙当做匕首用,实际上这是两种不同的东西。
经历了生死绝望的高峰再无孤山时的矫情,斑点与红牙的尸体被他最大程度的利用,成熟体的蜘蛛材料质量相当不错,强忍着心中的羞愧,高峰将蜘蛛皮,蜘蛛丝,还有蜘蛛牙取下,虽然尽可能的保证尸体的完整,但取下后,看到残缺的尸骸,高峰还是忍不住心中发酸。
熊熊的火焰将蜘蛛皮与蜘蛛丝燃烧,将火焰最边缘的高峰照的通红一片,双眼死死的盯着火焰,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就在这时,不知何时消失的飘渺重新回到身边,晶莹白嫩的身躯毫无保留的展现,高峰却看到飘渺身后的伤口正涂抹着一些捣烂的植物汁液。
动物有自我疗伤的本能,这一点高峰很清楚,对飘渺的自我疗伤并不惊讶,让他感兴趣的是飘渺疗伤的植物种类,轻轻在飘渺伤口边缘小心刮下一点药渣凑在鼻下轻嗅,顿时闻到一股冲头辛辣的味道,让高峰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这种看似能够疗伤的植物有着难以承受的副作用,伤口最是敏感,任何刺激性的触碰,都会将其难受程度加大百倍,飘渺毫无表情的站在高峰身边,不等于她对这种刺激免疫,这从伤口微微抽搐能够看出。
飘渺看到高峰对自己疗伤的植物感兴趣,下一刻便给高峰带来了一堆这种草药,这是一种当年生的草本植物,有着白色的小花,清雅而幽香,能够疗伤的是根须上的不规则茎块,一旦破开,便是芥末混合辣椒的味道,如果是高峰自己发现,他一定会在证实无毒的情况下,当做调味料,而不是往伤口上凑。
小东西鬼鬼祟祟的摸了过来,抱起一株植物凑在鼻子下闻了闻,顿时一股寒颤从脚底板一直冲到头顶,全身的毛发就像触电一般炸起,赶紧扔掉躲的远远的,显然对这东西不感冒,让高峰纠结起来,到底是用还是不用?
根茎萃取的是种犹如牛奶的白色浆液,粘稠而辛辣,小东西躲的远远的,连接近的**都没有,就连飘渺看到这东西,万年死板的表情也微微动容,似乎有些忌惮。
高峰为难起来,气味越是辛辣,意味刺激越加强烈,连飘渺都不愿接触的疗伤药,真的要往自己的伤口上凑么?在他不断说服自己放弃的时候,心中的危机不断地提醒着他,还有之前斑点与红牙惨死眼前的悲愤与无奈。
想到这里,高峰钢牙紧咬,撕开了黑色结疤的伤口,在鲜血即将喷出瞬间,将乳白色的浆液贴到伤口上,顿时止住了血液喷溅,这种古怪的药液有着强悍的血凝作用,止血效果相当好,但在这之前,必须忍受烙铁烧肉的滋味儿。
除了没有冒出吱吱作响的油花与蛋白质烧焦的青烟,高峰感觉与烙铁熨烫别无二样,如果说烙铁也有冷却的时刻,伤口上的灼烫似乎永远不会降温,就像一枚殷红的焦炭正在持续燃烧。
坐在地上的高峰忍不住惨叫起来,抱着大腿翻滚,撕心裂肺的惨叫让大花放弃了进食,赶紧爬过来看着高峰,想要帮忙却又不知如何着手,高峰持续的嚎叫着,翻滚着,小东西在一边看着直发抖,犹如身如同受,唯有飘渺站在一边一动不动,仔细的观察高峰的伤口。
高峰的双腿近乎溃烂,在巨兽的角刺撕裂中,损坏大量的肌肉纤维和神经,高峰自己也知道双腿的问题,所以才会这么激进,但此刻,因为火焰烧灼般的灼热,让高峰放弃了用感知探查,只能用意志力与痛苦煎熬,唯有飘渺的双眼越来越明亮,犹若晨星一般璀璨,似乎发现了极了不得的宝贝。
在高峰不知道的情况下,乳白色的药液沾上鲜血便改观了颜色,同血液的颜色相同,带着晶莹的光泽,似乎红宝石,这红宝石般的药业并非固体,而是粘稠的形态,伸展出千百道细细的纹路,犹如神经丛一般,深入伤口溃烂破损的地方填充。
每一次伸展填充,都让高峰雨点似的汗珠翻倍,整个人像从水里捞上来,一块拳头大小的伤口,就在高峰凄厉的惨叫声中,不断地修复,伤口就像释放了时间的魔法,不断地收缩老化,最终形成与皮肤略深的斑痕,到了这时,灼热才缓缓地消除,但依然刺痛,却让高峰能够正常的呼吸。
满头大汗的高峰急促的喘息,就在刚才,他感觉自己快死掉一般,不只是剧痛带来难以忍受的绝望,还有抵御疼痛带来的窒息感,血液已涌上头部,若是继续下去,早晚会因为血液中氧气不足,而导致停止呼吸。
当高峰连续休息了十五分钟,才感觉自己重新活过来,缓慢地坐起,怪异的查看着自己看上去完全康复的伤口,大花看到高峰没事儿,又自顾跑去吃东西,也不管自己的肚皮都快撑到极限。
飘渺走上前在高峰身边蹲下,给了高峰另外几颗草本植物的根茎,让高峰双眼发直,没有死过的人,对死亡畏惧的同时,也会一丝轻蔑,但只有真正死过一次之后,才知道那种滋味儿,是再也不想经历的滋味儿。灵域
药效很管用,比疗伤药要强十倍或者几十倍,但问题是,他对遭受的痛苦心有余悸,再也不想再来一下,而他双腿的伤口还有七八处,最大的一处,几乎有碗口大小。
下意识的接过植物根茎,高峰梦游般将药液精粹提炼出来,乌黑的脸色变幻无常,做着纠结的心里斗争,却没想到飘渺将所有的药液拢在手中,反手摸到后背的伤口上,在高峰嗔目结舌的惊讶中,面无表情的站起身,看着天边的方向,除了她背部伤口附近肌肉剧烈的痉挛之外,看不出任何不妥。
什么是真正的勇气?不是一时热血冲头的无畏无惧,也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莽撞,而是明知刀山火海,也依然不惧的铁石心肠,就像高峰现在这般,一次次的将要人命的疗伤药液涂抹到自己血淋淋的伤口上,又一次次在地面上翻滚哀嚎,并非不想克制,而是痛楚超过极限后的自然反应,就像神经反射。<-》
高峰时不时的惨叫哀嚎已让蜘蛛们免疫,不管他叫喊的多么洪亮悠远,也不凑过来多看一眼,就连小东西也坐在一边,就像看表演一样,眉飞色舞的看着高峰打滚,唯有飘渺始终站在高峰不远处,安静的观察他,随时准备送上下一次的植物根茎。
每每从那让自己骨子里都恐惧的痛苦中清醒过来,高峰就像经过一次漫长的生死轮回,短短十分钟的痛苦,得比一辈子都难熬,好在不管再难熬,也有熬到头的一刻。
当他因为出汗,而出现脱水征召的时候,所有伤口都修补完毕,从最后的痛楚清醒时,高峰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所有的植物根茎碎尸万段,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
蜘蛛们进食的速度已经减缓,怪兽却只吃了不到四分之一,还有大量的血肉等着蜘蛛们吃下一顿,高峰勉强不再害怕大腿的伤口崩裂,想要立刻站起来却不现实,但他不想在这里待下去,那盘横在心中越来越强烈的危机感,就像无形的鞭子鞭挞着神经。
按照道理来说,怪兽的血肉对蜘蛛有显而易见的好处,大花吃饱之后,诡异花纹的蜘蛛皮有着肉眼可见的变化,原本满是毛孔的皮肤上,生出密密麻麻的小颗粒,相互挤凑在一起,形成一条条犹如蜈蚣的坚硬纹理,若是持续下去,蜘蛛脆弱的防御将能得到很大的改善。
而高峰本身还需要时间做最后康复,直到能够重新站立奔跑,重新找回最佳状态,两种形式都在证明同一个理由,那就是留在这里一段时间,但危机感越来越强,头顶的无形乌云犹如巨大泰山,沉甸甸悬挂。
“小东西,你让大花将这家伙的肉弄下来带走,能带多少带多少,快去……。”
高峰将小东西打发到大花那边,自己看向飘渺,却忍不住脸颊发烫,飘渺与少女一般模样,全身却一丝不挂,女人该有的地方全都有,甚至比绝大多数女人更加出色,难免会让他口干舌燥。
“麻烦你带我去泉眼……。”
不等高峰说完,已经恢复不少的飘渺犹如清风将高峰卷走,眨了一下眼,高峰整个人便泡到了泉水中,冰的他全身一颤,随后将身体里最后一点暗自发烫的灼热也消除的一干二净。
高峰最终还是没有决定过夜之后再走,对他来说,夜晚要比白天更容易赶路,至少光线并不比白天差,而那些习惯白天猎食的凶兽也会安顿下来,唯一要在乎的问题是,他们应该朝那个方向走?
毫无疑问,最明确的方向应该是无限森林,只有在无限森林,高峰的感知才会被接纳,从而能在很远的地方规避危险,但高峰却发现,每每想要回到森林时,总会心惊肉跳,不是一次两次,而是每次。
这让高峰确定,如果返回森林,可能会与那无形的危机碰个正着,任何不确定性都是高峰所厌恶的,他不想将自己活着群体的命运寄托在那不知所云的运气,任何可能的危险都必须尽量规避。
小小的队伍走出了只度过一夜,却几经惊险的丘陵峡谷,走向茫茫草原,队伍中少了斑点和红牙,多了飘渺,高峰腿伤未好,骑着大花走在队伍中间,飘渺则当仁不让的走在最前面,在野外,飘渺的凶焰表露无遗,左近窥探的生物全都像受惊的兔子,纷纷向远方逃窜。
高峰的目的很简单,从百万兽群中间穿过去,倚靠着无数的野兽,将危险尽可能的隔离,让兽群的数量,来迷惑未知的袭击者。
高峰已经知道那只袭击山谷的怪兽为什么出现,恰是他烘烤肉食的香味儿引过来的,实力越强大的生物,对食物越挑剔,而烤肉的香味即使相隔几十公里,遇到嗅觉灵敏的生物,也依然能被嗅出来。
这只怪兽找过来绝对不是偶然,能给高峰带来绝大危机感源头可能就在这只怪兽身上,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强悍的怪兽并不是**的,而是群居的,越是强大的生物,繁殖力就越低,对于群居的强大种族来说,任何一个个体的死亡都是无法接受的,那随之而来的就是绝对的报复。
高峰的想法在他们离开山谷几个小时之后兑现,天地之间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鸣,在高峰来时的方向,巨大的土黄色云朵在夜幕露出一线的时候,缓缓升长天空,向更高处攀升,不多时便被夜晚的黑暗吞噬。
“那是山谷?”
高峰忍不住咽下一口干涩的唾沫,心有余悸的自问,不自然的张望前后拥簇大花的蜘蛛身上大大小小的茧子,茧子里携带的怪兽血肉只有山谷中不到一半的数量,若不是他心中实在不安,说不定会让蜘蛛吃了晚餐再走,这样一来,将再无一丝逃生的机会。
高峰赶紧转身拍打着大花的脑袋,让它加快速度,小东西也感觉到身后的危机正在迫近,不安的骚动着,蜘蛛们迈着八条腿,一条接一条的加快速度,就像永不疲倦的机械人,飞快的向前奔跑。
幸好蜘蛛们之前进补了高质量的蛮兽血肉,让它们在急速运动中,依然保持着充沛的体力,前方的兽群已经近在咫尺,其中最近的小群落离高峰不到百米,能让他很清晰的看清这种食草性蛮兽的样子。
这生物并没与高峰心中食草类生物形象相符,一层层厚厚的甲壳从尾巴一只叠加在脑袋上,两只小眼睛躲藏在甲壳的缝隙中,唯一露出来的就是那张犹如磨石般的双排槽牙,不时伸出数尺长,长满倒刺的舌头,卷起一缕青草绞断送进永不停息的嘴里。
若不时那两米多的身高,高峰会以为自己看到了无数的穿山甲,但这东西比穿山甲更加重视防御,四肢也很健壮修长,即使身体披着重甲,也能轻松的跑动起来,若这种生物出现在古代,说不得是天下无双的重装骑兵最好的坐骑。
高峰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蛮兽,在森林小镇上买的电子地图上排列的动植物种类中没有这生物的图样,说不定他是阴云城第一个见到这种生物的人,大花驮着高峰,紧紧地跟在飘渺的身后,很小心的接近这些怪异的生物,那厚厚的甲壳让蜘蛛们感到不安。
飘渺显然不将这种生物当做威胁,一点防备都没有,便走入其中,那些生物也对飘渺没有太多的戒备,就像牛群对闯进身边的兔子不会太在意,但对蜘蛛就不同了,一只只被高峰命名为盔甲马的生物不约而同的向蜘蛛们毕竟,似乎随时会发起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