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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无形的凶焰从飘渺身上骤然爆发,让露出敌意的盔甲马吓得屎尿齐流,最靠近她的几只直接吓得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兽群一直回荡着咀嚼青草的细碎磨牙声,此时骤然消失,就像陷入绝对的寂静。<-》

    随后飘渺便收起危险的气息,继续向前走去,盔甲马连连让路,骚动的随时准备跑路,大花赶紧带着蜘蛛紧跟其后,直到他们连续越过三群盔甲马,才让兽群重新安静下来,重新低下脑袋啃食青草。

    飘渺与蜘蛛们从侧面证实对兽群并没有敌意,让胆子不大的兽群没像昨天晚上那样崩溃,但也仅仅如此,凡是挡在他们前方的盔甲马自动的让开宽敞的缝隙,仿佛它们之间有某种交流信息的方式,得知高峰等不好惹。

    盔甲马的配合,让飘渺的前进速度再次加快,带着七只蜘蛛飞快穿插在兽群中间,一开始他们还能看空白的草地,到了后面,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盔甲马,连方向感都迷失,更别说找到来时的道路。

    好在高峰带着夜视仪上不断有测距系统,还有方向定位系统,每每将飘渺走过的路线与之对应,发现他们是以直线前进的,在前进的过程中,千篇一律的盔甲马让高峰失去了最开始的新奇,怎么看都是一个样子,到了最后也懒得看,开始在兽群中不一样的生物。大主宰

    还别说,高峰还真找到不少,在盔甲马脚下的草地中,活跃着无数生物,其中最古怪的是种与青蛙相似,却两足站立的生物。

    这种生物虽然长得与人毫无相似之处,却与人类的行为方式没有太大区别,它们就像小人国的居民一般,在兽群中忙碌不艇,不管是跑越纵跳,还是搬拿捉放都与人类没有两样,甚至更加灵活,辛勤的工作在盔甲马的粪堆中。

    这些勤劳的小东西就像清扫机械人一样,辛苦的劳动在粪堆中,将其分解成一个个花生大小的丸子,打包带走,打包的东西是比较轻盈的宽面草叶,它们将草叶咬成差不多的柳叶形状,将一枚枚乌黑的粪便丸子整齐的码放在上面,两边一卷,抗在后肩上,就像苦力般运走。

    看到这一幕,高峰混乱了,思维就像白黄分明的鸡蛋扔进了搅蛋器,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淡定,这是要逆天啊?使用工具是智慧生物的初步特征,如果当这些小东西学会使用火,那岂不是又出现一个新的文明种族?

    “还好它们是吃屎的,天知道会变成什么?”

    高峰在心中催眠似的安慰自己,不惧怕野兽强大,只怕野兽懂文化,到时候一旦成熟,就是两个种群的碰撞,相互抢夺生存空间,高峰可不敢想象到时候人类会不会因为不适应新的环境而灭绝,地球上强大生物毁灭可不止一次两次。

    这些被高峰标明危险信号的蛤蟆人还不明白自己被人惦记上,正勤劳的工作,因为个头太小,就算挖粪也是很危险的,一不注意,就被盔甲马的蹄子给踩扁,一旦出现意外,就会有专门从事救援的小蛤蟆冲上去,将其尸体运走,不在草地上留下任何痕迹。

    高峰正在细致的考察这种奇特生物继续进化的可能,突然前方的兽群惊惶起来开始骚动,接着便听到一阵凄惨的嚎叫,嚎叫声让高峰戒备,这时兽群纷纷从蜘蛛小队的两边跑过,露出前方的情况。

    一只犹如猎豹,长着剑齿虎般獠牙的猛兽正在攻击落单的盔甲马,这只猛兽只有盔甲马四分之三的高度,全身上下,只有一对尺长的利齿略有威胁,而盔甲马就像一名重装战士,双方的对战,相当于刺客与坦克的碰撞,完全没有可比性,但问题是,盔甲马才是被狩猎的一方。

    盔甲马全身的甲胄将自己防备的严严实实,看似不露丝毫破绽,剑齿猛兽却狡猾的游走在盔甲马的屁股后面,时不时在盔甲马的菊花周围掏一爪子,这是最狡猾的猛兽才会运用的战术,专门对付防御强大的生物,一旦被掏中菊花,肠子就会被扯出来,到时候就算盔甲马再挣扎,也会无力的死去。

    这种战术最消耗时间与体力,一旦剑齿猛兽体力在盔甲马之前耗尽,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功夫,所以这种猎杀方式,一般都是两只配合,让盔甲马顾头不顾尾。

    高峰没想去解救这只盔甲马,从盔甲马来回防御剧烈的喘息来看,这是头年老的盔甲马,优胜劣汰才是大自然的本质,正要向前走,没想到剑齿虎给他上演了一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盔甲马突然转身,蹄子不小心打滑,产生微不足道的破绽,剑齿猛兽骤然扑上去,改变了之前的战斗方式,一爪子拍在盔甲马因为打滑,而不稳的腿脚上,时机把握的恰到好处,不多一秒,不少一毫,借助盔甲马自身的重量,加剧了重心的偏离,踉跄着就往一边歪倒,眼看就要到倒下。

    就在这时,猛兽闪电般将尺长的利牙咬住盔甲马唯一没有甲壳的喉咙,高峰甚至能看清那张因为牙齿长度,而扩大到极限的血盆大口,一双利齿就像匕首刺进盔甲马的喉咙,猛地咬合撕扯,顿时撕下一块连着气管的血肉,盔甲马在最短的时间只内断气,喷出的鲜血顷刻将身下的草地湿润,浓烈的血腥气在空气中散播,剑齿巨兽前脚掌踩在盔甲马倒下的甲壳上,一边喘气,一边向周围戒备的眺望,尤其是对接近到二十米之内的高峰与蜘蛛。

    小东西淡定的坐在高峰怀中,打量巨大的猛兽,嗅了嗅空气中的血腥味,不屑地掉头,对盔甲这种品质低劣的血液没有任何想法,飘渺警告性的看了一眼猛兽,继续向前走去,连大花都没心思多看,这种程度的猎杀对蜘蛛们来说,就像婴儿宝宝打架。

    高峰所走的直线并不是兽群的核心,数百万兽群散步在数千平方公里的草原上,边缘与核心更本就没有细致的分解线,所以这种发生在兽群边缘的猎杀,整夜高峰看到不下数十次,这还是只是他看到的,如果放在整个草原上,谁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也许数百,也许数千。

    整整一夜都是在行军的过程中度过的,蜘蛛带着高峰是沿着河流的上游走去,沿途饮水的动物不知凡几,比长江还要宽阔的河流中,隐藏的生物也不知凡几,清澈的水中,偶尔能看到光幻陆离的发光生物在水中游动,但他并不认为美丽就意味着安全,不止一次看到有喝水的生物,被那奇幻光泽吸引,偏离了浅水区的安全点,被突然破开水面的大嘴一口吞掉。

    白天的曙光到来时,夜晚的猎杀告一段落,白天的猎杀还没展开,弥漫在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儿已经被雾气冲散,清澈的河面升起仙境似的滚动白雾,将两边的河岸给遮盖,雾中的生物若隐若现,间夹鲜艳的奇花异草,让人如坠仙境。

    若不是身后的危机感依然不曾消失,高峰都快迷失在这两辈子不曾见到的美景中,蜘蛛们连续一夜的奔波有些疲倦,在高峰的示意下,到一处河道高地停下休整。<-》

    蜘蛛们喝完水后,便开始进餐昨天剩下的高等蛮兽肉,而高峰有些心烦今天的伙食,先不说草原上干柴难得一见,就算能将一些干枯的盔甲马粪堆给点燃,也不敢烤肉,谁知道会不会又蹦出一只危险的大家伙?

    看着蜘蛛大花扔给自己的两只家猪大小的肥硕蛮兽,高峰头疼不止,不由地看向小东西,一夜急行军,小东西倒是收获不小,十几颗罕见的地级灵药还是它挑挑拣拣剩下的,在没有伽罗光临的草原上,就连灵药都变得不那么珍贵了,可惜到目前为止,高峰还不曾看到一株天品草药。

    飘渺并没有进食,站在队伍最边缘,严密戒备周围的情况,并不与高峰显得亲密,高峰看的出来,飘渺守护自己只是便宜舅舅的命令,若没有必要,连接近自己一米之内都别扭,若想要这样美丽的妖精对自己亲密,除非,让小东西变成妖精。

    看着美滋滋,像老鼠一般嚼吃林灵药精粹的小东西,高峰不由地扬声长叹,先不说小东西是公是母,就算吃了天品灵药,恐怕也是个小胖子吧,想想之前那只瘦不拉几的四耳粉貂,小东西简直就是掉进米仓的老鼠。

    血淋淋的生肉高峰不是没有吃过,但那是应急,何况此时的他身体状态并不好,吃生肉并不会有助康复,无奈之际,高峰看到下方清澈的河水,心中突然有了打算。

    在飘渺的协助下,高峰坐到水边,小东西蹲在一边好奇的看着高峰,就在这时,飘渺猛地转身看向身后一处隐蔽的草丛,高峰感受到飘渺气势骤然变化,停止了动作,一起看过去,在飘渺巨浪般的凶悍气势下,草丛骤然开始抖动,小东西突然嗖地跳了出去,犹如一只猎犬向那边冲去,说真的,高峰从没见过小东西像现在这么勇敢过,就像看到母猪爬树。

    母猪当然不会上树,小东西之所以勇猛如猎犬,是因为它吃定了对手,一只很眼熟的小粉团被小东西卡着脖子抓了出来,当高峰将小东西赶到一边,有过一面之缘的四耳粉貂眼泪汪汪的睁着大眼睛看着高峰,全身吓得索索发抖,小爪中还抓着一株小东西绝对看不上的玄级灵药。

    “唧唧唧唧……。”

    小东西很不服气的冲高峰大吵大叫,凶狠的盯着小粉貂龇牙咧嘴,高峰不知道,当初便宜舅舅带着两只粉貂见他,在小东西选择他之后,毫不犹豫的杀掉另外一只,是粉貂这种家伙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谦让,为了争夺有限的资源,可以相互之间斗的你死我活,又因为同类的鲜血最滋补,所以在成熟之前相见,都是生死之争,这也是为什么四耳粉貂会这么稀少的原因。

    如今小粉团因为高峰之前放过自己,又送了一枚罕见的灵药精粹,这只机灵的小家伙便拿着见面礼上门投靠,大有卖身为奴的打算,怎么让小东西不生气?高峰却从不在乎小东西的意见和想法,跟着自己屁用没有,整天张嘴要吃的,还尽惹自己生气,若不是看着它跟着自己时间不短,早就有多远扔多远。

    “叫什么叫,有本事你去和她叫唤,都是同一个品种,你就胖的像猪一样,人家就这么厉害,你有脸叫唤么……。”

    高峰指着飘渺话有所指,顿时让小东西的耳朵耷拉下来,面对真正的成熟体,它连发火的胆子都有,那是见到帝王的恐惧,于是乎,小东西冲过来,示威性的将爪子中的地级灵药扔到地上,当着小粉团的面踩的粉碎,仰着小脑袋,跳到大花的脑袋上萧瑟的望着天空。

    小粉团一动不敢动,好一会儿将小爪上的灵药反倒高峰脚前,耷拉着耳朵就要离开,高峰一看乐了,还真第一次听说小兽报恩的事儿,关键是隔着这么老远,还穿过无数的盔甲马找到他,也是能耐,一只是养,两只也是养,干嘛不养?

    “哈哈,好懂事啊,以后就叫你小粉团了……。”

    高峰一把捧起这只营养不了的小粉貂,不顾小东西要杀人的眼光,放到自己的肩膀上,拳头大小的粉团,让高峰怀念小东西没有长胖前的轻盈。

    “看什么看,嘴巴这么刁,浪费了多少好东西?你吃不完的让它吃,又怎么啦?”

    高峰一席话说得小东西快要抓狂,自私也是粉貂的本性,就算吃不完,扔掉也不能让高峰养小三,当然,高峰不知道小东西已经在心里将小粉团当做小三,就在小东西不依不饶的时候,后脑勺被一粒草籽砸到,让它扑到地上脸着地,一扭头,却悲愤的看着神色淡漠的飘渺。

    飘渺出手并非好心,对完全体的粉貂来说,照顾同族的小兽也是一种责任,要不然竞争激烈的粉貂早就绝种了,她又不是高峰的宠物,自然不在乎高峰养小三还是小四,只要高峰的条件好,养几只都无所谓。

    有了飘渺强势性的压迫,小东西总算没一哭二闹三上吊,更没离家出走,但每时每刻做出威胁的姿势是必不可少的,没想到适得其反,小粉貂被小东西吓得出了高峰的肩膀,哪儿都不敢去,反倒让小东西气的抓狂。

    高峰安静的坐在水边,将感知均匀的散步在水中,大河宽达数百米,深度也不小,离岸边不到十米的深度就已经超出感知的探知范围只外,里面有着无数的水生物在感知中波动。

    看似清澈的河水有着难以计数的微小水生物,米粒大小的鱼苗,贴在草根上的螺蛳,追逐着小鱼苗的虾子,还有在岸边泥洞中脸盆大犹如巨型海螺的螃蟹,到了深水区,各种类型的鱼类就更多了,在感知中给高峰的感觉就像春运的火车,每一立方体的水中,都有着成千上万的生命波动。

    高峰需要的食物不是螃蟹这些古怪的生物,精粹蜘蛛丝骤然出动,在水中拉出一条明亮的水线,就像反光般刺眼,随后破开水浪,卷上一条三米长的白鳞雪鱼。

    这条巨大的白鳞鱼比高峰还要大两倍,满是利牙的鱼嘴几乎能将娇小的飘渺一口吞下,扭动着透明的鱼尾向地面落下,呼扇的空气发出阵阵强风,真是一条了不得的大鱼。

    可惜这大鱼只是条普通的水生物,不具有蛮兽的杀伤力,在落地之前,数十道蜘蛛网在空中相互交错,构造出一张大网将其包裹,眼皮微眨,整条大鱼便在空中分解成透明纸一般轻薄的鱼片,鱼片犹如雪片纷纷洒洒,完整的鱼头与鱼尾连着雪白的鱼骨,鱼骨的上下还有脊背鳍翅与肚腩,在一根根犹如篱笆似的鱼刺中,内脏还完好无损的正在蠕动,鱼嘴一张一合,涌起让人惊诧的怪异。

    鱼片均匀的落到身前的草叶上,鱼骨与内脏被扔回河中,高峰就如表演最高明的魔法,但在场没有一个生物会给他喝彩,不管是粉貂,蜘蛛,都看不懂这些,就连新投靠的小粉团也只是安静缩成一团。<-》

    弱肉强食不会让高峰生出鳄鱼的眼泪,毫无愧疚的夹起雪白透明的鱼肉送进嘴里,顿时感觉味蕾在兴奋的尖叫,细嫩的鱼肉,百分之一百的保证了爽口与香滑,瞬间融化在舌头上,微微咀嚼,又能品尝到一丝劲道,但这些都不重要,高峰眯着眼睛沉静在鲜美的味觉中,心中的压抑都不重要了,整个人轻飘飘的感觉到如释重负的轻松。

    一块鱼肉落肚,高峰猛地睁开眼睛,迫不及待的吃下第二片,第三片,第一次高峰后悔自己的饭量太小,即使连续吃下十多斤的鱼肉,将肚皮快要撑破,也无法将面前剩下的数百斤吃完。

    此时高峰的嗓子眼都是滑.嫩的鲜美味道,但心里始终想要继续吃,不再是为了填饱肚子,而是为享受这鱼肉的鲜美味道,好在高峰没想将自己撑死,意犹未尽的摸着肚皮,感叹的松了一口长气。

    飘渺瞬移般出现在高峰身边,抓住他扔到大花背上,呼啸一声便继续前进,小东则紧张的看着身后的方向,就连小粉团也感觉到不安,在高峰的肩膀上索索发抖,高峰的心沉了下来,驱动吃饱喝足的蜘蛛们再次上路。

    危险还不曾离去,高峰之前吃的太饱,丧失了警惕心,却不意味着飘渺与小东西会对危险免疫,显然身后未知的危险正在逼近,这次蜘蛛们已经懂得和飘渺配合,飞快向前奔跑,速度比昨天晚上加快不少,而皮肤上的蜈蚣斑纹也更加坚韧,高峰相信,等蜘蛛将这顿吃的怪兽肉消化,一定会更上一层楼。

    在前进的过程中,高峰发现兽群也开始不安,几百万散布草原上的兽群不用惧怕任何天敌,就算敌人再贪婪,肚皮也有限度,它们就是用数量上的优势,为自己争夺族群生存的权利,能让无数盔甲马同时骚动,意味着这次的危险是犹如浩劫般的灾难。

    就像崩溃的沙雕城堡,先是一粒两粒沙子脱落,随后是一点点,一片片的滑落,最终导致一个角的坍塌,一旦坍塌,就是不可逆转的崩溃,兽群烦躁的在草原上奔走,不多时,连那些隐藏在草丛中消化的猛兽也随着盔甲马的躁动而向周围奔跑,之前的猎杀者此刻竟然在逃避,而它们逃避的对象竟然是之前的食物,到了最后,整个兽群犹如加速的火车,同时奔跑起来。

    整个兽群奔跑时,天地也为之变色,夜晚提前降临,漫漫尘埃拔地而起,犹如强势的沙尘暴,漫卷长空,将光线本就不多的云层遮蔽,天地一片黑暗,这黑暗又不是纯粹的黑暗,由尘烟构造,连夜视仪都不再有用。

    前后左右都是奔驰的兽群,几千,几万,几十万的马蹄在草地上奔驰,产生的轰鸣震耳欲聋,就算高声吼叫,也听不见自己的吼声,连绵的轰鸣比雷鸣更响亮,却没有霹雳的停顿,相互叠加在一起,产生惊天动地的震动,犹如海啸一般,让人无法自由呼吸。

    地面不在平稳,每只盔甲马都重达数吨,成年的公马至少十吨,想过主战坦克在地面上跳舞么?眼下可有百万主战坦克的分量在一起跳动,就像八级地震一样,让大花连站都站不稳,更别说在兽群中奔跑。

    没有比惊动兽群更恐怖的灾难了,就算一只能撞断山峦的狂兽,被几百万只铁蹄踩过,恐怕连灰都剩不下,更别说伸手不见五指的兽群中,飘渺已经回到高峰身边,蹲在大花的身上,而其他蜘蛛却已经与高峰失散,在兽群中保持队伍的完整,简直是痴心妄想。

    高峰此刻不再去想后面追来的到底是什么了,眼下受惊的兽群比后方的危险强大数十上百倍,哪怕他全力催动感知,也有措手不及的慌乱,好在大花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机警,才一次次避开粉身碎骨的浩劫……

    在这个时候,就算飘渺也不敢带着高峰肚子逃生,在兽群中,身材越是娇小,越是吃亏,哪怕飘渺能够能杀死十只二十只盔甲马,也挡不住成千上万的盔甲撞击,兽群一旦被引动,就不再是个体的力量,而是整个群体的力量,就像战场上,每个士兵都可能怕的要死,一旦开始冲锋,成千上万的人都向前跑动,留在原地的勇气反而要超过怕死的恐惧,从众心理会让他们下意识的跟随队伍,一直向前,直到倒下。

    大花已经不在留在地面,留在地面只有死路一条,唯一的生路是兽群的脊背,成千上万的兽群紧密的拥簇在一起,想着一个方向奔跑,在大地上形成一片流动的海洋,蜘蛛的八条腿最适合这种颠簸不平的地方。

    大花化身成单薄的小船,载着高峰,小东西,飘渺,还有小粉团想着海浪的逆流前进,并非高峰昏了头,搞错了方向,而是整个兽群搞错了方向,盔甲马都是朝着灾难的根源冲去,显然,兽群的思维惯性与高峰并不一致,高峰想要离危险越远越好,而兽群则是想着危险的源头奔跑,说不上谁对谁错。

    在距离高峰百多公里的地方,七只巨大的怪兽疯狂的逃窜,这些怪兽就是昨天死在飘渺与蜘蛛手中的怪兽,在它们周围,就像屠宰场一般,倒下无数的盔甲马与猎食猛兽,血水将青草染成红色,放眼看去,没有一具尸体是完好的。

    如果高峰看到这一幕,说不定会笑出声来,怪兽们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背上,惹怒了整个兽群,就算怪兽是杀人无数的恶徒,面对几百万只老鼠的决死冲锋,哪怕拿着每分钟射速一百二十发的舰炮,也没有勇气留在原地,更别说盔甲马了。

    若透过尘烟的迷雾,将数百平方公里看清,便会看到,一只肥大的蜘蛛托着高峰,犹如跳蚤一般,想着兽群的上游跳跃,在兽群的冲击的最下游,一片片清脆的草地被黑色的海浪淹没,淹没的还有数不清的尸体,最前方是七只猿猴般的四臂怪兽,而在兽群中部,六个花花绿绿,背着大小包裹的蜘蛛则在兽群的背上胡乱的跑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一场迫在眉睫的灾难就这样乌龙的半途而废,高峰卷入了兽潮,甩开了身后的怪兽,却与蜘蛛们分散,漫无边际的尘埃将天地遮蔽,寻找的机会都没有,大花在兽群的背上一刻也不能休息,不断向前奔跑,不然就会跌落到地上,被才成泥浆。

    飘渺倒是有了可以休息的地方,也只有在最危急的时候,才会出手,每一次出手,就会在兽群造成巨大的灾难,飘渺并不曾杀死任何一只盔甲马,它只是让对大花与高峰有威胁的盔甲马摔倒,一旦摔倒就会引起多米诺骨牌效应,一片片的盔甲相续绊倒在地上,踩踏就这么发生了,每一次发生踩踏,意味着数以千计的盔甲马会被自己的同类踩成肉饼。

    逆流中逃难的过程中,高峰也渐渐从声势宏大的群兽狂奔中淡然下来,不再受到外界环境的影响,就像在浪尖上奔跑,当奔跑成为一种习惯,再大的刺激也会觉得毫无新意。

    不管是小东西还是小粉团都不受影响,一个呆在高峰的肩膀上,另一个则窝在高峰的怀里昏昏欲睡,唯一不好过的是蜘蛛大花,它就像冲浪运动员一样,一次次冲击着兽潮的浪头,在这不见天日的尘埃中,就连时间概念也变得模糊,

    分不清是黑夜还是白天,高峰只觉得越来越疲倦,连他坐在大花身上都觉得疲倦,更别说被他坐在身下的大花了,可惜兽群一旦启动,就不会轻易的停下来,而在兽群上奔跑,别指望像在地面那样每小时能前进几十甚至上百公里,逆流的兽群有个特性,如果不能超过兽群的速度,就相当于在跑步机上跑动,永远只会原地踏步,甚至倒退。

    眼看蜘蛛就要不支步履蹒跚,飘渺拍打着高峰肩膀,指着左手方向,高峰没有考虑太多,让蜘蛛转向,向飘渺所指的方向前进,他知道飘渺也拥有粉貂对危险的察觉,和对生机的洞察。<-》

    大花赶紧变换方向,没想到长时间的奔跑跳跃,加上高峰与粉貂的重量,导致它踏空,一下跌入兽群之间的缝隙,在缝隙中,高峰看到无数双厚重的铁蹄向他们飞驰过来,瞳孔骤然扩张到极限。想也没想,蜘蛛丝骤然出动,数十根蜘蛛丝飞一般穿梭在兽群的腿脚之间骤然收紧,下一秒,数以十计的兽群纷纷栽倒在地上,又被蛛丝编成的大网牢牢地固定在地上。

    一层又一层的兽群连续摔倒在大花不远处,叠罗汉一般,堆叠的老高,高峰出手相当巧妙,借力打力,就算盔甲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摔倒,更不会引起整个兽群的暴.乱,盔甲马相互堆叠出百米宽,十多米高的丘陵,任何想要爬上丘陵的盔甲马都会被游走在缝隙中的蜘蛛丝绊倒,成为其中的一部分。

    一个人为制造的小山在奔驰的兽群中形成,最终成为兽群难以逾越的障碍,给了大花喘息之机,在这座岌岌可危的障碍没有倒塌之前,大花扑到地上,连招呼都没一个,便沉沉地昏睡过去,高峰无奈的坐在大花的背上,艰难的等着兽潮过去,随着时间的消逝,感知越来越吃力,高峰不能长时间保持感知四释放状态。

    在大花没有醒来之前,高峰只能坚持,小东西在着看不见天日,到处都是尘埃的环境中很不适应,若不是高峰的感知能将环绕在身边的尘埃排开,说不得老老小小全都变成灰人,飘渺显然习惯于享受现成的安逸环境,打破了一米的距离,紧紧地贴在高峰身边,享受没有尘埃的环境。

    说来也怪,明知道飘渺并非人类,但那凹凸有致的身材紧紧贴在自己身上,竟让他有了反应,至于什么反应,从高峰裤裆上竖起的兽皮可以证明,那兽皮是从怪兽身上播下的,连蜘蛛牙都能抵挡,在坚固程度上已经比得上钢板,如今连钢板都被顶起来,可见飘渺给高峰的反应之大。

    高峰当然不想来一场人兽情未了,目前的场合也不对,都是他两年没碰女人闹下的,好在因为这短暂的旖旎,让他的注意力被分散,反而度过了到达极限那种不能坚持的状态,再次衍生出新的力量,支持着感知的释放。

    飘渺在无意间,让高峰用猥琐的念头打破了自己的瓶颈,从而在感知上更进一步,这也是他从憾军初阶到中阶跨越性的一步,但是高峰自己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依然沉迷于与飘渺的身体接触中,让飘渺从他身边跳开,显然不习惯高峰软骨头似的向自己身上靠。

    大花也醒了,扒拉过一只盔甲马的尸体,咬开了甲胄,狼吞虎咽的吃下半只马肉,随即抖擞了精神,不等高峰阻止的话语说出口,便跳了出去,重新奔驰在兽群之中,在他们身后,堆积无数盔甲马尸体的丘陵轰然崩塌。

    不得不说,高峰坚决按照飘渺所指的方向前行,遇到的麻烦超乎想象,除了大花疲倦需要休息之外,还有面前这条宽数百米的河流,高峰从没想过下河,先不说漫天尘埃落下河水,将其染成黄色,河边飘满了因为失足而淹死的盔甲马,就说河道中间,犹如鲨鱼般露出黝黑背脊,在水中遨游的巨大鱼类,高峰可不想早上吃鱼,晚上鱼吃他。

    “不不不,不要……。”

    高峰大声阻止,但他忘了大花听不懂人话,在他大喊大叫的时候,蜘蛛毫不犹豫的跳进水中,高峰在溅起的浪花中,顿时闭上眼睛,准备用感知来挽救因为莽撞,而失足落水的蜘蛛。

    这时高峰只记得蜘蛛怕水,忘了它们越过淹没森林的湖水,跑到草原找到自己,没有预期的灭顶之灾,而是安然无事的漂浮在水面上,甚至因为蜘蛛后背的宽度,高峰连双脚都没有打湿。

    飘渺好奇的蹲在大花的背上,望着从两侧流过的江水,看似平静的江面因为水流的关系,让蜘蛛不可能以笔直的线路游动,在上游水波的推动下,蜘蛛不得不奋力的扒拉八条腿,以斜线向对面游去,就在这时,两边的水波中翻出喷泉似的浪花,接着一只只巨大的怪鱼露出水面,等着那空洞而冰冷的眼神看着高峰一行。

    小东西又开始不安,小粉团也将小爪子搭在高峰的耳垂上,想要抓的更牢一些,让高峰左耳痒痒的,飘渺猛地站起身,释放出她在陆地上无往不利的凶焰气息,可惜的是,她忘了自己在水中。

    就见这股凶悍的气息让水中的鱼类暴躁起来,犹如引发了无数的深水炸弹,在水平面上炸出一个个巨大的水柱,巨大的漩涡相互成型,旋绕在蜘蛛的周围,蜘蛛就算长着八条腿,也不能保持平稳,顿时打着旋的向下游漂浮过去,让坐在蜘蛛身上的高峰就像坐上了旋转碰碰车,不得不闭上双眼,全范围的发动感知。

    没想到感知在水中不像在陆地上那般灵便,受到无形的阻力,让他的感知无法继续深入,显然,高峰被这条大河给欺骗了,在河边与在河中间完全是两回事儿,天地之别也不为过。

    河水的变化让高峰与飘渺严密戒备,在他们三十米之外的水面陡然破开,乌贼脑袋般黝黑的鱼头骤然露出来,凶横地盯着蜘蛛大花,露出满嘴的锋利獠牙,就在这时,飘渺骤然现身在鱼头的鼻尖上,轻轻一点,便如仙子般飘回高峰身边。

    高峰总算见识到飘渺的真实威力,一道道裂口从鱼头上裂开,瞬间炸碎,分解成无数的骨头碎肉,雨点般落到河面上,将河水染成红色,看不出她是怎么出手的,一去一回,前后不到几秒钟,隐藏在水中的凶猛大鱼便成了碎片。

    血肉将河水染色,随后无数波纹出现在河面上,以血红色为中心,犹如巨大的同心圆,这些波纹刚刚出现,就像下起了无形的雨水,河面银瓶乍破水浆迸,千万计的透明水生物纷纷跃出书面,犹如飓风,在水面上狂卷着向血色中心点飞去。

    在水面炸破的瞬间,上百根蜘蛛丝在高峰身边层层包裹高速循环,舞出莹亮的茧子形状,这些透明的生物撞上去,便被蜘蛛丝给一分为二,雨点般落尽水中,在水面上飘起了厚厚一层的透明躯壳。

    好在高峰与蜘蛛并非这些生物的目标,更多的生物全都冲进了血水扩散的水面,就像净化器一般,将红色快速抹消,散布在水中的血肉也被吞噬的一干二净,给人的感觉比哥伦比亚水虎鱼更加高效。

    当蛛丝卷起一只水生物落到高峰手中,才发现是一只透明的水晶虾,这只水晶虾有着刺刀般锋利的前额,两对更加锋利的颚牙,还有强壮的尾巴,能够让它们轻易的弹出水面,滑翔出十多米的距离。

    有了水晶虾,其他水生物连分享盛宴的机会都没有,几个呼吸中,被飘渺杀死的大鱼便完全的消失,连鱼刺都没有剩一根,全被只有拇指长短的水晶虾吃的一干二净。<-》

    飘渺开始了她的杀戮之旅,江面上窥视蜘蛛的大鱼不少,水下更多,飘渺不管水下,但有在水面上冒头的生物,都被清除的一干二净,随后被千亿的水晶虾吃的连渣都不剩,而水下的因为不断扩散融入河水的血腥味道,变得更有攻击性,不时冲向蜘蛛,又在即将接近的一刻,被无数蜘蛛丝给缠住,化作整齐的骨头,透明的鱼片,还有完整的内脏,接着被更小一些的水生物吞噬的一干二净。

    高峰与飘渺同时照顾水面与水下,水晶虾与大量微小的水生物坐享其成,不知不觉,便清理了数十条窥探大蜘蛛的大型鱼类,如果没有水晶虾清理这些鱼类的残骸,蜘蛛周围早就成了一片血海。

    无数水晶虾站来了百年难得一遇的盛宴,不停地挑动在水面之上,折射飞翔,大花身边无时无刻不围绕着数万十数万的水晶虾跳跃,将周围的水面都遮挡,以高峰为中心的江面,就像暴雨般激起亿万的朵朵浪花,就像会移动的雷雨。

    这种奇异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大花爬上对岸,就在这时,江面最中心,缓缓旋转的水浪飞速陷落,就像有谁按动了抽水马桶的开关,随即一只仅脑袋就有数十米的超大鱼头露出水面。

    与蜘蛛相隔数百米的巨大鱼头张开一颗牙齿也没有的大嘴猛地一吸,江面上跳跃的虾群如被真空吸尘器吸走的尘埃,源源不绝的向那张大嘴落下,就像一条横着旋转在水面上的龙卷风,源源不绝的消失在那巨大而幽深的大嘴里。

    高峰在巨大的吸力中,死死地抓住蜘蛛钉在地上的大毛腿,小东西与小粉团早就钻进高峰的衣物,窝在他的心口,唯有飘渺就像旗杆一般,站在高峰身边,严峻的盯着那只吸走无数水晶虾的庞然大物。

    巨型大鱼来的很快,去的也很快,一口气吸走了三分之一的水晶虾,便满足的沉入水中消失不见,让咬牙坚持的高峰一口气喷出胸腔,无力坐回到蜘蛛身上,刚才那一下确实将他给吓到了,面对这样大的嘴,什么力量都是白瞎,一旦白卷入,就会被消化成大便。

    不管是高峰,还是蜘蛛或是飘渺,都累的不行,不敢离水边太近,找到一个草窝子开始休息,这时高峰才开始头疼蜘蛛们的失散,对河依旧是尘烟滚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高峰有了大致预感,兽群的生存之道应该就是迎头撞击,一旦遇到可能导致族群灭绝的高等蛮兽,要么是蛮兽被兽群给击退,要么是兽群被屠杀的逃窜,不然兽群将永无宁日,算是另外一种思维的生存之道。

    兽群间接帮高峰解决了身后的大麻烦,但是更大的麻烦横在高峰心头,身后的高等蛮兽横在他与森林之间,若是返回森林,后果不堪设想,更让他纠结的是,虽然草原与森林衔接的地方绝不止那块地方,但一夜的疯狂奔驰,加上几次转向,他压根就找不到草原与森林的分界线。

    慢慢尘烟卷过数百米宽的大河,将河对岸也遮蔽,而这边也有大量的兽群在奔跑,高峰都不知道,这边的兽群是不是吃多么没事儿干,跑的这样卖力,过的了河么?

    在高峰的吐糟中,他们暂时安顿下来,受惊的兽群没有彻底平静下来前,他们那儿都去不了,不知道是等待中的第二天,还是第三天,天空突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水将大片大片漫卷的尘烟压了下来,让视野重新恢复清晰。

    无数兽群缓缓的行走在雨幕中的草地上,雨水冲刷着它们身上厚厚的尘埃,在草地上漫出一片黄色的水流,不多时,高峰存身的草窝子便黄泥浆的浑水淹没大半,逼的他们不得不走出去。

    兽群不会在雨水中奔跑,无日无夜巨大的轰鸣声终于彻底的安静下来,没了那吵闹的喧嚣与大地的震动,突然感觉世界竟然如此美好,雨水全范围落下,让没有藏身之处的高峰很是尴尬,因为雨水将飘渺的头发淋湿,贴在身躯上,将往日被遮住的春光显露无疑,况且她的身躯极度火辣,就算雨水淋头,也浇不灭高峰火热的心,好在他还没丧失理智去摸上一把。

    高峰坐起身,在雨幕中四顾眺望,寻找着远方森林的痕迹,就在这时,他惊讶的看着宽阔的河面,河面上飘满了盔甲马的尸体,一层层的盔甲马僵直的尸体在水中沉浮,相互堆叠在一起,将整个河面染成黑色,这得有多少盔甲马死在水中?

    无数大鱼游在尸体的缝隙中,不时沉下,搅动着水花,将盔甲马的皮肉扯下一块,浑浊的河水再无之前的清澈,大草原上的泥浆水顺着地势流进河水中,黄色的水流,黑色的尸体,给高峰的感觉是,就算走在尸体上,也能度过数百米宽的河道。

    雨水给草原重新带来了安静,也给高峰带来了巨大的麻烦,他不怕狂风暴雨,雨水越大,下的时间越短,他怕的是这种绵绵的阴雨,若是一连下个几天,说不得裤裆都会长出苔藓。

    大花比高峰更不喜欢雨水,雨水顺着头顶不断地冲刷着它的眼睛和嘴巴,让它异常烦躁,在高峰的驱动下,向着地平线上一处高耸的山峦走去。

    飘渺这时突然从大花身上消失,接着再也找不到了,只留下大花,小东西还有小粉团陪着高峰,高峰先是一愣,猛地站起身寻找飘渺,反复找了几圈儿也没看到她的身形,涌起强烈的失落,随后他骤然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康复。

    也许飘渺守着他,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一旦高峰康复,便不再需要跟在他身边,躲在高峰看不到的位置密切监视,除非高峰再一次遇到生死难关,不然她是不会再出现了。

    想通之后的高峰满嘴苦涩,猛地仰头接着坠落的雨水,当他的双脚重新站在积水甚厚的草地中时,大花欢喜的围着高峰转圈,转了几圈,便伸出两只前肢想要将高峰重新放回自己的背上,被高峰给躲开,让大花微微失落。

    高峰领着大花,抱着小东西和小粉团,再次启程,在雨水中艰难的跋涉,走着走着,高峰的心头恢复了平静,不属于他的,终究会离开,而他不需要为失去的东西伤感,只珍惜现在拥有的就好,不愿失去之后再追悔莫及。

    恢复了坦然的高峰在雨中漫步,心中再无对自己湿漉漉的状态讨厌,反而享受这一刻湿润的空气和清新的感觉,此刻的他已经彻底摆脱了各种负面状态,不管是伤势,还是之前身体中隐藏的毒素,甚至是快速晋升后的亏损,都已彻底康复,此刻的他是最强大的他。

    这两年时间,高峰一直都刻意忘记荒野,忘记采风与惑星,忘记茉莉和玄烨家族,是他不想让自己最虚弱的状态去面对,他是高峰,不是一个活在过去光环中的可怜虫。

    当他重新找回自己时,心中突然涌起强烈的回归**,不只是森林草原的危机与凶险,还有他对亲朋好友的思恋,对荒野如今发展的期盼,以及想要找人说话的急切。

    当高峰与大花走到那座高达百米的山峦时,雨水非但没有减小,反而有越来越大的趋势,散布在草原上的盔甲马彻底安静下来,静静的站在雨水中煎熬,放眼望去,无数盔甲马就像一枚枚黑色的棋子,散布在绿色的棋盘上,一直排列到视线的尽头,仿佛天地间只有阴晦的云层,广阔的大地,还有数也数不清的盔甲马。

    山峦并没有理想中的藏身之地,但这里却不用再担心泡在水中,在山峦最高出,高峰用厚厚的草叶打造出一个避雨的三角棚,恰好能容纳他自己与大花,一人一蜘蛛,加上怀中的两个小家伙,拥簇在一起,望着空中细细的雨丝,等着晴天的到来。

    在等待的过程中,高峰脑中胡思乱想着各种担忧,他担心自己回去之后物是人非,担心采风已经有了别的男人,担心雷裂家族将荒野彻底的毁灭,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想到茉莉,担心她重新回到了地下世界,再没有机会相见,越是孤独,越是怀念旧人,就连一些不相干的人都开始想念。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雨水渐渐稀少,天空重新出现了光芒,高峰从满脑子的杂念中清醒过来,大花和小东西已经先一步走出雨棚,相比潮湿的雨棚,恢复晴朗的山头倒显得干燥一些,只有小粉团窝在高峰的肩膀,将脑袋枕在两只小爪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小粉团安静的呆在高峰的肩膀上,小鼻子突然抽搐起来,睁眼便看到一枚晶莹脆嫩的灵药精粹,灵药精粹的一头握在高峰手中,它却没有像小东西那样抢过就吃,而是疑惑的看着高峰。

    “小家伙,快点吃,等小东西回来,一定会抢走的……。”

    高峰面色古怪的对小粉团说道,同时鬼祟的看着外面,正在大花头上跳窜的小东西,一听这话,天生灵性的小粉团顿时接过灵药精粹,一下子全都塞嘴巴里,眯着眼睛很是幸福的样子,只不过鼓鼓囊囊的嘴巴降低了它此刻萌样。

    完全康复的高峰享受走在地面的感觉,唯有大花不高兴,对于兄弟姐妹的走失它并不着急,一门心思的跟着高峰,大有跟随到天涯海角誓死悔的执着,就这样,高峰带着两个小粉貂,一只蜘蛛踏上了回家的路。<-》

    高峰不会考虑原路返回,先不说能不能过怪兽那一关,就算过了,说不得会损失惨重,让自己受重伤,他可再也伤不起了,烦透了坐在一边迎接命运的戏耍,何况荒野还在等着他回归。

    茫茫苍野,草叶齐腰,一只只盔甲马在草丛中若隐若现,高峰以六十度角的弧线方向走去,按照他的推算,以这个角度,最终会找到森林,只要进入森林,他就有机会横穿而过,到时找到阴云城反倒是小事一桩。

    重恢复轻盈的高峰就像一只蜻蜓,飞掠过茂密的草丛,不时跃上盔甲马后背上的盔甲,向四周眺望,肩头各有两只粉貂,一只拳头大小,粉嫩可爱,另外一只犹如小胖子,肥硕憨笨,身后追着八条腿飞奔的大蜘蛛。

    连续三天的奔波,高峰对草原的奇转换成趣,对找到森林的信心也变得忐忑,在三天的寻找过程中,除了以计数的盔甲马外,高峰并没有看到一点森林的痕迹,偶尔看到地平线上,犹如黑潮的一抹阴云,便会加速冲去,往往是一片孤单生长的树林。

    树林在草原上并不少见,每每发现树林,最高兴的是两个小家伙,在树林发现灵药的机会要比草原大数倍,几乎没有落空的时候,但再多灵药对高峰也是用,也许他带回去会得到巨大财富,但在这里,只是两个小家伙的口粮。

    大花已经从保镖转变成了骡子,身上大包小包的悬挂着包裹,其中有清水,食物,一些罕见的材料,还有高峰偶然找到的异神兵,异神兵在草原成了处不在的大路货,蜘蛛皮算是一种,怪兽爪子上的指甲也算是一种,就连盔甲马尾巴尖上的甲壳也算是异神兵。

    这些异神兵对高峰的作用没有想象中的大,他越来越喜欢蛛丝作为武器,蜘蛛丝就像一座等待开启的宝藏,使用的越多,越是让他欢喜,之前便宜舅舅示范的天罗地,已经能够用蜘蛛丝使用出来,而收获最大的则是蜘蛛们的手段,蛛捕获。

    蜘蛛们最犀利的手段,就是喷出蜘蛛大,将蛮兽包裹成茧子,水火不侵的蜘蛛丝除非蜘蛛牙能够克制,一般的生物没有办法应对,就算杀掉斑点和红牙的怪兽,想要破掉蛛,也要舍掉几十斤肉。

    大花越发亲近高峰了,它认为高峰就是长着两条腿的蜘蛛,穿着蜘蛛皮做成的衣物,会如它一般,喷出大将一只只猎物捕获,可惜高峰的蛛有效距离是八十米,比大花的一百多米差的太远,当然大花是不会认为自己比高峰强大,一如既往的跟在高峰屁股后面当小弟。

    大花与几天前相比大不一样,身高已经达到三米,宽度达到五米,已经和捕获高峰的千眼蜘蛛差不多大了,蜘蛛皮上长出密集的小纹鳞片,将所有毛孔遮挡,再也不会生出让高峰深恶痛绝的绒毛,防御力也提高到的层次。

    高峰却并不满意大花的防御皮肤,从怪兽身上剥下的完好皮肤不多,却足够高峰将其改造成一件怪异肚兜,恰好能勉强保护大花脆弱的腹部,除了大花不是很舒服之外,一切都让人满意。

    寻找回家之路的过程中,高峰不断的发觉自己的力量,每天都有收获,让他焦急之心也变得淡然,这一天他又看到了地平线上,犹如黑线的树林阴影,即使心中不抱有希望,也依然向那边奔跑过去。

    脚尖轻盈的点在齐胸高的草茎上,高峰犹如小鸟般向前滑翔,随后硕大的蜘蛛犹如坦克般将整片的草叶撞倒,疯狂追在高峰身后,小东西稳稳地站在蜘蛛后背上,抓着小粉团的脖子使劲的摇晃,小粉团眼泪往往的在小东西压迫下,用求救的目光看着前面飞奔的高峰。

    当蜘蛛骤然停下的瞬间,小东西变脸般,一把搂在小粉团的肩膀,冲刚刚停下,向它们看过的高峰露出讨好的笑脸,小爪子死死地揪着小粉团的皮毛,让小粉团将即将涌出的泪水收了回去,一副祥和的姿态。

    高峰看到两个小家伙这么和睦,很是安慰,扔出两根灵药精粹,转身走进奇花异草处处生机的丛林,灵药当然被小家伙全部抓住,小粉团缩成一团,眼巴巴的看着小东西一爪一支,大吃大嚼,等蜘蛛跟在高峰身后走进丛林后,小东西剩下一些药效不好的部位,嫌弃的扔给了小粉团,得意洋洋的跳下蜘蛛,飞奔着跳到高峰的肩膀,让高峰肩头一沉,大声斥骂。

    小东西比以前重了,身高没有增加多少,宽度却在飞涨,以前与女孩儿般清秀的脸颊如今全是肥肉,让高峰想起了荒野的美丽姐,若不是高峰指望小东西能够成为飘渺,一定会克扣它的口粮,让它减肥。

    高峰不知道,小东西长这么胖,纯粹是小粉团的原因,以往小东西不差灵药,但绝不会暴饮暴食,吃饱后就不再吃了,除非遇到真正的好东西,但有小粉团就不同了,本着绝不便宜其他粉貂的龌蹉思想,小东西将小粉团的那一份也吃了,剩下实在看不上的,才扔给小粉团,这样一来,体重自然飞涨,小东西却乐此不疲。

    进了丛林之后,高峰便按照直线准备横穿,小东西戒备周围可能的危险,蜘蛛安然的跟在高峰身后,一如既往的不闻不问,只是跟随,就在这时,小东西骤然跳到地面,不一会儿传来唧唧的叫声。

    蜘蛛丝一直游走在高峰身边,将挡在身前的植被清楚,露出一条笔直的道路,找到了正在几块黑色岩石中间的小东西,小东西守着一株有着数十根微卷须蔓,形似蕨菜的黑色灵药,看到高峰欢喜的翻出跟头,指着灵药唧唧大叫。

    “黑线浮香草……。”

    高峰心中闪过灵药的名称,脸色微变,猛地看向丛林深处,草原上收获的灵药,百分之九十以上他都不认识,如果不是小东西指引,他根本不会发现,但黑线浮香草可不是那些不挑剔环境的大路货,而是限森林特有的灵药,整个伽罗世界,只有限森林出产,其珍贵的程度,不下于一般的地级极品灵药,本身不会对伽罗有任何好处,但它最大的效果就是中和药毒。

    药毒是灵药最大的败病,伽罗往往因为各种原因,卡在原来的阶位,终生不得存进,想要打破这桎梏,唯有灵药才有可能,但多数灵药都有药毒,药毒是不可清除的,就算精粹提炼之后,限的将毒素清理,却不可能一点也不残留,高峰也不成,药毒本身就是药效的一部分,双方是一体两面。

    药效会让伽罗打破自身的桎梏,却会断绝他们进一步的希望,因为体内的药毒会与身体融合,形成的枷锁,这也是便宜舅舅一再警告高峰的原因,情愿慢一点,也不要速提升,而让后路断绝。

    黑线浮香草只生长于限森林,衍生条件非常苛刻,需要墨骨石才能形成,而墨骨石本身就是一种罕见的材料,没有规律可循,可能出现在限森林的任何地方,却与其他黑石大致相同,除非,在墨骨石周围找到黑线浮香草,才能确定这种石头。

    墨古石高峰并不了解,就算卖给他的资料也是语焉不详,但资料对黑线浮香草的推崇却是最高的,仅比几种天品灵药稍差,按照资料的描述,一旦发现这种灵药,至少能够卖出一百枚地级极品灵药的价格,一枚黑线浮香草,就是一个伽罗速晋升的希望。

    再多的财富对高峰都是浮云,即使他在阴云城窘迫过,却不意味着,他将财富放在心上,他在乎的是,黑线浮香草的药效,毫不犹豫的将其完整的取出,第一时间将其精粹。

    不多时,缩小了数倍,玉质晶莹的灵药出现在高峰手中,在小东西垂涎欲滴的眼神中,小心收到贴身的挎包中,让小东西的耳朵丧气的耷拉下来,它知道,进了高峰的挎包别想要回来。<-》

    收起灵药,高峰蹲下身子,抚摸着三十公分高的墨骨石,抚摸的过程中,数十根蜘蛛丝在悄无声息的扎入地下,顺着土下的石头清除泥沙,不多时,高峰便将七十多公分高,却不到一公斤重的墨骨石取了出来。

    取出来的瞬间,一种有形无形的波动犹如波纹,骤然向四周扩散,身处其中的高峰骤然感到一阵轻松,就像被清风吹走沉淀在身体中的屋子,整个人通透不少。

    这股波动只有感知才能发现,蜘蛛与两个小家伙都没感觉到波动,却清楚发现身体的不同,顿时兴奋起来,就连平日被欺负的小粉团都快乐的翻起跟头,高峰迫不及待的准备撬起第二块石头,就在这时,心头骤然一疼,一口鲜血喷出口腔,让高峰惊骇的看着森林深处。

    小东西发出尖锐惨叫,小粉团也在一边用稚嫩的声音附和,蜘蛛骤然跳过高峰,犹如一堵城墙挡在高峰身前,无形冲击波击打在大花身上,让它踉跄了几步,在高峰还没搞明白情况的时候,一声尖锐的嚎叫,犹如利箭刺破长空,一直冲向丛林深处。

    “轰隆”巨响声中,丛林的地面摇晃起来,无数哗啦的声响在树林中震荡,千万道黑点从树上扑扇着翅膀飞上天空,犹如乌云将所有的光线遮挡,随后轰鸣不断从丛林深处传来。

    高峰听到那一声尖锐的嚎叫,心中骤然欢喜,那是飘渺的叫声,警告他离得远一点,高峰犹豫了一下,翻身跳上大花,高高跃起,冲上丛林的树梢,向森林深处看去。

    前方三百米的地方,一颗颗巨大的树木缓缓地倒塌,一根根几人合抱的原木飞上半空,又砰然炸碎,飞散的树叶将那片区域遮挡,天空上,无数麻雀似的小鸟疯狂的飞舞,却有保持着同一的频率,没有任何一只小鸟相互碰撞。

    这种小鸟是高峰在丘陵洞穴之外看到的飞鸟,它们盘旋在天空上,铺开数十公里的巨大阴云,将天空的光线遮挡,高峰的心思没在小鸟身上,一咬牙,猛地跃起,向酣战正剧烈的方向冲去,不管飘渺遇到了什么,他都不会让她单身对敌,即使他明白,飘渺出手,一定是敌人远比他强大太多。

    刚刚冲到战场波及的边缘,飘渺的警告声再次传来,高峰仿佛没有听到般,一头扎进了纷飞的碎木杂叶,在地面犹如爆炸后散乱的浮土中,看到一只古怪的生物,长着三只眼睛的蟾蜍。

    说是蟾蜍,是它趴在地上的姿势,还有那张巨大的嘴巴,以及满身犹如盔甲的疙瘩,还有那条正卷向飘渺的舌头,飘渺速度奇快,普通人无法捕捉移动的轨迹,三眼蟾蜍舌头的速度更快,每每点在飘渺的身前,迫使她暴露。

    高峰一声大喝,猛虎下山般向蟾蜍扑了过去,三眼蟾蜍长在脑门上那只纯黑如墨的眼睛突然转动,鼓出眼眶向高峰这边歪斜瞪过来,高峰心头再次一痛,吐出鲜血,这是他第二次吐血,显然三眼蟾蜍的手段并不只是那快如闪电的舌头。

    吐出鲜血的高峰一头栽倒在地,飘渺发出高亢的尖叫,向三眼蟾蜍发出反击,双手不断地与那如影随形的舌头碰撞,爆发出一阵阵冲击的波动,就在僵持的瞬间,蟾蜍猛地一跳,犹如炮弹向飘渺撞过去,飘渺青烟般消失,蟾蜍撞到地面的瞬间,一声巨大的轰鸣,又一颗大树被撞断,崩上天空。

    高峰静静的躺在地上,望着阴暗的天空,将感知收敛到极致,又将蜘蛛丝散布在身边,一口血对他不算什么,但连续的吐血会损失本源,高峰明白自己受蟾蜍克制,正面迎敌不能指望,唯一的机会,就是在意料之外的时候发动突袭,所以他必须等待机会。

    机会很快就来了,飘渺关心高峰的伤势,在战斗中不断向高峰移动,又害怕将高峰卷入战场伤上加伤,正在纠结中,一道蛛网冲进战场,向蟾蜍席卷过去,突然而来的打击让蟾蜍猛地张开大嘴,发出巨大的吼声,吼声震动着空气,犹如炮弹向蛛网撞去。

    诡异的是,那看似乎威力无穷,无影无形的冲击波本该穿过蛛丝的缝隙,击杀后方跳过来的大花,却被蛛丝化解的一干二净,直直地撞到那蛤蟆的脑袋上,蟾蜍吃到了大苦头,威力最大的舌头再也吐不出来,蜘蛛嗖地扑过去,一口咬在蛤蟆的背上,疼的蛤蟆疯狂的跳了起来,犹如炮弹轰到数十米之外,在地面撞出巨大的缺口,将大花反弹了出去。

    但那伤口的疼痛依然让蟾蜍歇斯底里的蹦跳不止,一颗颗大树被撞到,一块块灌木被夷平,飘渺一直游走在蟾蜍周围,等待机会击杀,突然,飘渺陡然加速,想要阻止蛤蟆撞向高峰所在的区域。

    飘渺就像挡在奔驰大象前方的羚羊,毫无意外的倒飞出去,眼睁睁的看着蟾蜍到了高峰所在的区域,狠狠地撞下去,不由地发出凄厉的尖叫。

    就在这时,高峰双眼陡然睁开,猛地跳出地面,翻身便骑到了蟾蜍的背上,按照惯性,蟾蜍依然向地面撞去,高峰本该像蜘蛛一样反弹出去,却没有想到,蟾蜍的四条粗壮的腿陡然伸的笔直,就像跳起了芭蕾舞。

    蟾蜍带着高峰撞到了地面,没像刚才那样撞出大坑,在半空中,四条腿就被上百根蜘蛛丝捆住,借用它自己的力量,打了一个死结,失去了平衡,重重地落到地上,更多的蜘蛛丝犹如触手怪一般,将蟾蜍能够动弹的地方紧紧捆住,束缚到了一起,达不到粽子的地步,却让它再也动弹不能。

    高峰坐在蛤蟆坚硬的背上喘着粗气,挑眉看着正向他走来的飘渺,没想到飘渺骤然停下身子,恍然间消失无形,让高峰的心再次低落,远处传来小东西唧唧的叫唤,就看到一个侏儒小胖子飞快向他跑来,在小胖子后面,还跟着拳头大小的粉团。

    大花不停的在蟾蜍身边转悠,不时用两只前肢在蟾蜍的鳞片上敲打,飘渺深深地看了高峰一眼,发现高峰并没有受伤,转身离开,让高峰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三眼蟾蜍是高峰抓住的第一只高等蛮兽,从它与飘渺战斗的情况来看,至少也是狂兽初阶,远程与近身的战斗力都不弱,若不是阴差阳错,被大花一口唾沫星子喷在脸上,限制了它的舌头,这场战斗胜负还是两可之间。

    高峰不明白这蛤蟆为什么要攻击自己,想来与墨骨石脱不了关系,证实那东西比高峰想的更加珍贵,对于这只蛤蟆,高峰有些头疼,他不确定这里是否只有一只三眼蟾蜍,杀掉倒是不困难,若是再像一个星期之前,惹上族群怎么办?

    犹豫了一会儿,高峰看着两滴哈喇子流出嘴角的大花,下定决心般抽出了蜘蛛牙,狠狠地划在蟾蜍被咬开的伤口上,殷红的鲜血骤然喷出,散发着草木的清香,漂浮在高峰身边。

    十二颗血红的血晶在高峰身边顺时针旋转,小东西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仰望着血晶流出口水,不断挣扎着被蜘蛛丝捆住的双腿,焦急的唧唧叫唤,大花咬着一大块血肉,在一边开心的进餐,而蛤蟆无力的被捆在地上,时不时的抽搐一下,却还没死,高峰只是在它身上弄了点利息。

    

    高峰等着飘渺出现,他知道血晶对飘渺的吸引力,除了感谢之外,心中更想看到她,等了好一会儿,飘渺似乎知道高峰的想法一般,始终不曾出现,让高峰期待的心消沉了。

    又等了一会儿,大花已经将血肉吃完,迈着八条腿绕着蛤蟆转圈儿,直到蜘蛛转了七八圈儿,高峰失去了耐心,将一枚血晶扔给了小东西,小东西欢喜的伸出小爪去接,忘了自己的双腿还被高峰捆着,着急下,一头栽倒地上,血晶擦过小东西的头皮,落到了小粉团的面前,小粉团捧着血晶,好奇的看看小东西,又看看高峰,闪电般将其塞进嘴里一口咬碎。

    小东西听到血晶被咬碎的声音,心疼的都快哭出来,那可是比灵『药』好很多的高等蛮兽血晶,怎么可以便宜自己的竞争者?疯狂挣扎的小东西准备狠狠揍小粉团一顿,却不曾料到,小粉团发生了变化。

    就像小东西当日变化一般,小粉团也是如此,身体剧烈的扭动,痛苦的两只眼睛满是血丝,高峰没有制止,安静的看着小粉团变化,高峰已经不打算杀掉另外一只粉貂,让小粉团进化,只希望小粉团永远是这个样子,没想到一枚血晶阴差阳错的起了作用,看情况,比当日小东西异化还要剧烈。

    当日小东西异化,是躲到一边完成的,小粉团则是当着高峰的面,就在高峰眼中,粉红『色』的『毛』发相续脱落,犹如雪花散落在小粉团身边,接着便看到皮肤逐渐变得雪白细腻。

    高峰感觉自己突然穿越到了聊斋,眼前的一幕,恰是成了精的兔子变成人身的一刻,一双细腻饱满的双腿,雪白粉藕似的双臂,还有葫芦似的腰身,晶莹精致的小脸,墨绿『色』的长发,让高峰嗔目结舌,眼前这个不到一尺的小人竟然是另外一个妖精飘渺。

    粉团蜕变的时间很长,长的让高峰忘记了时间,呆滞的坐在地上,看着依然在蜕变的小粉团,小爪逐渐变成五指分明的小手,小脚爪也变成可爱粉嫩的脚趾头,最终一个活『色』生香的贫『乳』小妖精出现在高峰面前,让高峰头晕目眩,怎么看怎么像飘渺的女儿?

    小东西还搞不明白身后发生了什么,使劲儿的挣扎,冲高峰唧唧吵闹,突然,一只小小的脚丫子踩到小东西的脑袋,让它猛扑到地上,眼睛的余光看到尺长的小粉团犹如粉雕玉琢的精灵,跳到了高峰的肩膀,顿时气得五官冒烟。<-》

    高峰不知道,小粉团之所以得了飘渺的青睐,是因为它在机缘巧合下吃了飘渺的血液,在丘陵一场乱战中,飘渺受到重创,流了不少血,小东西虽然垂涎,却不敢当着飘渺的面吃掉,高峰也没注意到小东西对飘渺鲜血的异常反应,倒是暗处观察的小粉团找到机会,在高峰离开后,将飘渺干涸的鲜血吃到不少。

    干涸的鲜血与血液菁华是两码事,小粉团吃到之后,蓄积的能量不足以产生蜕变,就像营养不良的运动员别想一鸣惊人,爆发出好成绩,好在有了这些天的灵药精粹作为补充,虽然大部分吃的残羹剩饭,也比以前强,突然得到高峰蛮兽的血晶,就像核聚变一般,产生了几何般的爆发。

    小东西变异的时候,并没有任何前辈作为参照物,所以变成似猴非猴,似人非人的四不像,小粉团却有了飘渺作为参考,少走了很多弯路,当她跳到高峰肩膀时,小手触摸高峰的脑门,顿时高峰清楚了前因后果,直感叹造化弄人。

    飘渺没有出现,阴差阳错造就了小粉团,除了小粉团的脸部加精致可爱,有着小萝莉的纯真懵懂,其他地方与飘渺别二样,就像飘渺的实体手办,高峰却并不是很欢喜,因为飘渺不肯见他。

    蟾蜍还趴在地上微微颤动,看不清它眼神中的情绪,高峰知道这东西已经怕到了极点,绕着蟾蜍走了几圈,高峰试探着将蜘蛛丝收回,解除了蟾蜍的五花大绑,即使如此,蟾蜍也依然蹲在地上不敢动,就像被征服一般。

    这时高峰决定不再斩尽杀绝,从蜘蛛与小粉团,还有那只神秘莫测的独角大乌龟来看,蛮兽也是有智慧的,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没有必要再下死手,除非蟾蜍不知死活。

    小心控制大花将蟾蜍脑袋上的茧子解除,露出蟾蜍瞳孔缩小到极致的眼睛,第三只眼睛没有发出能让高峰吐血的诡异攻击,舌头也没有洞穿不断游走,小心戒备的大花,冲高峰点了点头,挪动着四肢艰难转身,屁股朝着高峰,一溜烟的跑进树林深处。

    “有点意思?”

    高峰摸着下巴,看着消失的蟾蜍,就在这时,小东西焦急的叫唤声传到高峰的耳中,一转身,才发现小东西依旧被捆着两只腿,在地面做挣扎状。

    小东西被接触禁锢的第一时间,两只大眼睛骤然变得猩红,肩头安坐的小粉团水汪汪的大眼睛再害怕的惊惧,同样变得猩红,不等高峰阻止,两个小家伙在空中相互碰撞,上演一出惨烈的厮杀。

    说是惨烈,实际是两只小家伙到了极致的碰撞,空中一白一粉两团颜色相互碰撞飞舞,从地面打到树梢,又从树梢打到指头,速度越来越,动静不大,但混乱到了极点,叽叽喳喳的叫唤声吵闹一片,让高峰两只眼珠子都搅到一起。

    高峰没有阻止,抱着双臂在一边看热闹,感知之下,小东西与小粉团之间的私怨所遁形,高峰早知道小粉团一直被小东西欺负,但他并没帮助小粉团,在两个小家伙的世界中,任何外力的干涉,都可能引起大的仇怨,说不定仇怨积压到一定程度,小东西弄死小粉团也说不定,唯有让它们的恩怨平衡在一定范围之内。

    眼下小粉团蜕变,正是重平衡的关键时刻,高峰才不会去调节,只有等它们挣个输赢再说,连多看的兴趣都没有,带着大花回到墨骨石的地方,只见两块嵌入地下的墨骨石已经失去了踪迹,只剩之前拔起的那一块。

    看到这个,高峰先是一惊,随后猛地扭头四望,想要找出取走墨骨石的飘渺,他明白,若别的东西取走,一定会将三块一起取走,绝不会给他留下一块。

    不明白这东西的具体用处,高峰知道飘渺取走的含义,这是告知他,这东西的重要性,大花对墨骨石没有任何想法,一双小眼睛不断地眺望树林深处的吵闹,兄弟姐妹失散,飘渺离去,让大花对剩下的两小比较在乎,害怕它们也走失。

    将墨骨石安置到了大花身上,放眼看去,大花身上的大小包裹至少有十多个,零零碎碎的看起来颇为不雅,此刻却是顾不上了,穷家值万贯,少了任何东西,对高峰都是麻烦事儿。

    不多时两小的争斗结果也出来了,同时跑出来,看不出来谁占便宜,谁吃亏,从小粉团高昂的下巴来看,小东西欺负她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反了。

    “都安分点,没事儿别打架,混蛋小东西,要是你听话,我保证你还是老大……。”

    看到低落不少的小东西,高峰安慰了几句,让小东西又得瑟起来,挺着鼓鼓的小肚皮,示威的扫了小粉团一眼,不屑的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高峰径直走向丛林深处,能出现黑线浮香草的地方,必然是限森林,他算是找到回家的第一步。

    没想到变化总是超乎预料之外的,一阵阵巨大的爆炸火光却在正前方的森林中轰然暴起,犹如狂风一般,将一排排树木垂到,连带将高峰吹的翻到在地上,就连大花都不得不趴下,应对扑面而来的灼热气浪。

    高峰在翻滚的过程中已经懵了,他闻到熟悉的火药味儿,从那铺天盖地的爆炸动静来看,完全是122毫米火箭车的覆盖射击,看情形,还是至少五辆四十管火箭发射车齐射来的规模,笼罩了近百个主球场的爆炸范围,将前方的一切夷为平地。

    当高峰从爆炸的气浪中挣扎出来,小粉团和小东西第一时间扑到他身上,显然两个小家伙都被吓坏了,就连向来不知害怕为何物的大花也屁颠颠的跑到高峰身后,不敢再冒头。

    高峰欲哭泪的看着前方陷入火海与硝烟的森林,只见被熏的乌漆麻黑的三眼蟾蜍正一跳一跳的从火焰中蹦跶出来,在它身边,还有不少挂了彩的大小蛮兽,至于栖息在森林中的小鸟,就像冰雹般一阵阵的落下,落在高峰身前身后,其中大半都被烤的发出肉香味。

    这是一场浩劫,三眼蟾蜍看都没看高峰一眼,嗖地冲出森林,到了外面的平原上,接着大小蛮兽也相续跑进了平原,高峰木然的转身,火势正向他逼近,让他也不得不离开。

    可不等高峰走出去,数屁股上燃烧着火焰的小型导天女散花一般,落到草原之上,其中近半都落在散落着吃草的盔甲马中间,就连刚刚逃出去的蟾蜍也被照顾到了几枚。

    又是一阵高达十多米的火光爆炸,高峰在爆炸之前卧倒在地,灼热的气浪带着零散的火星,犹如海啸般从高峰的背上卷过,树木折断的声响喀拉拉不绝于耳,大片大片的灌木和树叶漫卷在身前身后,又被火星点燃,跟着漫漫硝烟席卷到高峰身上,让他连连咳嗽起来。

    还不等他从满是火星的地面上爬起来,满身焦黑,犹如煤球的三眼蛤蟆咚地一声落到高峰身前,着腿做最后的挣扎,蛤蟆的表皮没有收到太大的损伤,一块长达半米的不规则锋利片恰好将它的第三只眼睛刺穿,这才是致命伤。

    高峰对收获高峰蛮兽的尸体并不惊喜,顺势用蜘蛛牙将蛤蟆的颈部划开一条口子,放掉鲜血,提炼成血晶,脖子却高高扬起,向天空张望,一艘两翼半拱下垂,造型夸张怪异的飞行器正疯狂躲避一枚枚小型导弹。<-》小型导弹就像永不放弃的马蜂,疯狂的追赶在飞行器后方,时刻还有跟多的小型导弹加入,飞行器也不是没有还手之力,每每躲之不及,爆出直径上千米的湛蓝色光波,凡是被光波照射的导弹,就像折翼的小鸟,相续向地面落下,又在下方炸开层层火焰。

    不多时高峰看到另外一艘飞行器出现,这是艘武装到牙齿的大型飞船,比前一艘被追杀的飞行器大数十倍,就像追杀巡逻艇的驱逐舰,整个舰身全都是黑色材料,全封闭式外壳,外壳上遍布蜂巢般的导弹射装置,每个遍布射巢的地方,就像肌肉般夯实拱起,所有的战斗部位都是标准化外接单位,一旦那些地方中弹,会在引弹药爆炸之前脱离,这是一艘为战争而生的舰艇。

    雪茄型的舰身,有着十二个标准外接战斗单位,除了导弹之外,并没有其他武器,只是不断地攻击小型飞行器,却不过于接近,总是保持着一定的范围,凶狠到极致,也小心到极致。

    天上的战斗对地面产生难以想象的浩劫,一枚导弹的威力,就相当于122毫米火箭弹爆炸的威力,能将半个足球场的区域覆盖杀伤,青翠的草地被炸出硕大的地坑,一只只惊惶奔跑的盔甲马坐了飞机,又重重地落到地上摔死,更糟糕的是,盔甲马连逃跑的方向都找不到,四面八方都可能被轰炸,就像末日降临一般。

    高峰看到那两艘飞行器,心中就充满了怨念,在野外两年多的时间,真正热爱起大自然,遇到各种危险和灾难,也让他感受到自然的雄浑与瑰丽,见识了弱肉强食的残酷,也看到生动分明的盎然,对这种一己之私,而将美丽自然毁灭的机械产物厌恶到极点。

    当然,高峰还没有蠢到打着环保旗帜,冲出去对着天空比划中指,将所有的愤怒压抑在心中,手脚不停的解刨这只被他放过一马的三眼蛤蟆,外面爆炸连连,到了最后,蜘蛛与两个小家伙都免疫了,蜘蛛嚼着高峰扔给它蛤蟆腿,小家伙则捧着各自的血晶,戒备的看着对方,高峰很快就将蛤蟆皮给剥了下来,手艺不算好,在感知的帮助下,还能大致保存完整,但皮质依然很坚硬,只能做成盾牌,不能做成衣服。

    高峰眼珠子一转,看了一眼大花,继续忙碌起来,毫不在意天空的战斗已经到几十公里之外,大火依然在森林中燃烧,到处都是滚滚的浓烟和空中坠落的小鸟,反倒是高峰所的地方因为前后都有轰炸,反而保存了下来。

    等高峰将蛤蟆完全的分解之后,得到二十七颗血晶,除去两个小家伙吃掉的三颗,共有二十四颗落袋,高峰不准备吃掉,虽然对他的身体有好处,过头了反而不美,情愿留着带回家,给血丫或者采风作为营养品。

    蛤蟆的肉其实不多,主要集中在四肢上,如今一条大腿被蜘蛛给吃了,剩下的还预备着明天吃,高峰是吃不下的,和那滑嫩的鱼肉相比,这东西比钢丝还难嚼。

    稀里哗啦的内脏中,高峰没有现什么好东西,只找到一个轻薄而坚韧的气囊,可以用来装水,并且不用害怕被刺穿,此外收获的是三眼蟾蜍的舌头,这根长达十多米的舌头在蛤蟆死后,成墨绿色的半透明状,柔韧灵活,可以轻易被感知催动,就像多了一条手臂,虽达不到蟾蜍能够延伸数十米的距离,对高峰来说恰到好处。

    生物材料不好精粹,高峰没打算与蜘蛛丝一般提炼,蜘蛛丝有个非常麻烦的问题,无法承受他的重量,不管是系在身上,还是绕在手上,一旦受力,就会将他的皮肤割破,稍不注意,可能连骨头都会割断。

    有了这根墨绿色的长鞭就不同了,柄部恰好一握,带有微微的毛刺,既不扎手,又不容易打滑,本身还是异神兵,一鞭抽出去,就像大刀斩落般,威力十足,看到前方深深嵌入地面的笔直裂口,高峰满意的抖动长鞭,练习过千百次一般,自动缠绕在他的右手上,层层环扣,恰好形成到手肘的臂环。

    大花再次变样,以前蜘蛛腿是大花最脆弱的地方,因为脆性,一不小心就可能折断,蟾蜍皮用在蜘蛛腿上,就像铜芯上的绝缘胶皮般包裹,恰好露出关节,既不影响灵活,又加强了防御手段,按照高峰的估算,哪怕三十毫米榴弹炸上去,也会被反弹,如果不是蟾蜍被刺中了眼睛,伤到大脑,那些导弹根本奈何不了它。

    深吸一口满是硝烟的空气,高峰扭头看向正从空中坠落的飞行器和飞艇,两只硕大的飞禽不依不饶的在坠落的舰身上拆下各种零碎,战舰还在释放着导弹,不断分离标准化武器装甲,对巨禽却毫无影响,一层朦胧的光晕环绕在巨禽周围,就像绝缘罩一般,将导弹爆炸的威力消除的一干二净,除了爆炸的气流让它们飞行的不是很稳定之外。基本造不成伤害。

    高峰早就预料到这一点,虽不知道这两艘飞行器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在这片到处充斥着危险蛮兽的区域轰炸,绝对是找死的行为,所以他连关注都没有,就是等着这一刻。

    坠落之后的爆炸如期而至,纷飞的碎片在火焰中礼花般绽放,高峰兴奋的跳上大花的背上,指着爆炸的地方大喝道:

    “杀过去……。”

    蜘蛛按照高峰的收拾应声而动,背着蟾蜍的一条大腿,两只前肢,就像卖肉的小伙计,疯狂的跑动起来,小东西则蹦蹦跳跳,很是兴奋的看着那边,唯有小粉团坐在高峰肩头,将小脸贴在高峰满是胡须的脸上。

    高峰此刻什么都没有想,不停的抓着被坚硬兽皮摩擦生疼的裆部,嘴里不断的念叨着:“衣服,衣服,柔软的衣服,我要……。”

    早就受够了原生态的时尚装扮,若不是不习惯当暴露狂,高峰情愿**,森林中植物纤维并不少,高峰却不会编制,空有感知操控蜘蛛丝的能力,连内裤都没办法编一条出来,早烦的不行,这几天细嫩的肌肤都被粗糙的兽皮磨出茧子,最难以忍受的是,磨破皮之后,他还要涂抹那要人命的草药汁液,每每都疼的他以为自己的蛋熟了。

    当然,高峰更希望能够遇到一个会说人话的,不用整天对两个小家伙与蜘蛛自言自语,就算对方侏罗纪穿越的恐龙也认了,战舰因为装满了导弹,不断地殉爆,炸出的火焰让更多的盔甲马与猎食者疯狂逃窜,两只犹如六翼飞梭的怪异生物来回巡视了几圈,受不住地面升起的火焰,纷纷离去,唯有高峰飞快的向那边跑去。

    坠落的地点离高峰快有三十公里,刚刚吃了蛤蟆肉的大花在不到十分钟便到了坠落的边缘地带,无数或燃烧,或不曾燃烧的碎片散落在数公里的地段,高峰双眼如刀,扫视着地面任何看起来像储物柜的东西,当然,他也不介意看到一两具尸体,只要衣服是完好的就行。

    刚刚想到尸体,高峰就看到两块燃烧的残骸之间,伸出的一只弯指如爪的手臂,赶紧靠过去,结果现手臂的主人已经成了焦尸,身上的连体工作服只剩下肩头一点点还没烧毁,从那惊骇痛苦的表情中,高峰看出这是一个年轻的男性,一头金黄的头,让他眉头微皱。

    高峰不是没看过西方人,不管是荒野的神无忌,还是阴云城的乔森,都没让他大惊小怪,但他无法接受的是,从飞行器蹦出来的西方人,这会让他想到前世的战争,一场争夺新能源储备资源,和生存空间的战争。

    放过这具继续燃烧的尸体,高峰继续向前,不多时看到另外一具尸体,一具让他疑惑的女性尸体,这具尸体显然是被爆炸的气流吹出飞行器的,全身摔的犹如烂泥,连身服上一道巨大的破口渗出流淌的血液,形成一个小小的血泊,尸体的主人有着黑色的短和褐色的无神眼珠,柔和的面部和毛孔细腻的肌肤。

    这具尸体让高峰拿不准了,他不知道这是汉族女性还是周边国家的亚裔人种,没有动这具尸体,高峰继续向前走去,不多时,他看到一块撕裂的机壳,上面用英文印刷着第二航空兵团的字样,让高峰的警惕心提高到极致,不由自主的抽出他剩下的另外一件东西,作为纪念放在身上的蝮蛇手枪。

    走了一会儿,一些燃烧的残骸挡在前方,高峰从大花身上跳下,将两个小家伙留在蜘蛛身上,自己找到缝隙搜索过去,慢慢接近燃烧的核心区,从散落的残骸碎片来看,坠毁的飞行器是之前被追杀的那艘,体积不大,散落的碎片一目了然,多数碎片都被火焰烧灼,一些金属已经出现溶解的迹象,到了核心边缘高峰就无法再往前,前方的温度太高,连他都受不住了。<-》尸体只有高峰看到的两具,一男一女,物资和其他能够使用的工具更是没有,倒是让高峰找到一个食品箱,里面放着用生物材料包装的食物,不管是味道还是气味儿,都不是高峰所喜欢的,他对这种人工制造的食物抱有极大的戒备心,之前就是因为这些食物,导致自己身体出现问题。

    大致检查了一遍,高峰找到一些合金材料,材料是飞行器上质量最好的金属部件,将其溶解成一根两米多长,鸡蛋粗细的长棍之后,高峰的搜刮到头了。

    百多斤的金属棍准备用来精粹千劫丝,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能精粹出头丝粗细的千劫丝,运气不好,一根都精粹不出来,扭头看向身后的森林,森林燃起的大火越来越大,随着草原的大风,渐渐蔓延,越演越烈。

    重新与大花汇合,高峰翻身上蛛,驾驭着大花向十多公里外那艘战舰的方向跑去,高峰心中已经有了谱儿,这两艘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飞行器是两个棒槌,连自己在什么地方都没搞清楚,就大打出手,就算有人幸存下来,也不可能活着离开,若是完好也就罢了,若是重伤残废什么的,他没必要再去给自己找一堆麻烦事儿,捞点好处跑路得了。

    大花奔跑在月球表面似的草原上,一个个冒着青烟的大坑散落着无数浮土,周围横七竖八的躺着被炸死摔死的盔甲马,某个大坑边缘,数百只青蛙外形的人形生物死了一地,其中有不少还是幼崽儿,导弹恰好击中它们藏在地下的巢穴,将其一锅端,看着这些辛勤劳动在粪堆里的生物,高峰心里沉甸甸的,心中自问,他在荒野竖起文明复兴的大旗到底是对是错?人类真的需要先进的科学技术,将各种杀伤力极大的恶魔制造出来么?

    越往前走,死的盔甲马越多,一窝窝死去的蛙人也多了起来,放眼看去到处都是尸体,之前高峰一门心思的想着捞好处,没有注意路边的尸体,想来应该比这里更加集中,几十平方公里的地面上都是这样,只有没有遭受轰炸的空白地段,才有些活物。

    高峰看到不止一只重伤断腿的盔甲马躺在地面上挣扎哀嚎,似乞求那些猎食猛兽将它们杀死,可惜不说猎食猛兽也损失惨重,就算活下来的也因为到处都是食物,不可能注意这些重伤的盔甲马,仍由它们在地上痛苦的哀嚎。

    一幕幕凄惨的景象冲击着高峰的眼球,突然间升起一股明悟,人类无限制的制造威力巨大的武器,才是对环境破坏的源头,不说核武器带来的污染,就说普通**爆炸之后,也会对土壤造成影响,一些特殊的炸弹甚至能让土壤几百年都长不出草来。

    这种场景高峰上辈子见得太多了,多的让他麻木,所以无限森林和草原才会对高峰有如此的冲击,相比科技制造的武器,伽罗的战斗方式算得上最环保的,就算威力能够夷平一座城镇,几年之后,就会被蔓生的植物给覆盖,再也看不出来。

    到底是战舰,气象又是不同,远远的看着还不觉得,等走进之后,稍微大一点的残骸,就像房子一般庞大,最大的一块比山丘小不了多少,因为战舰的原因,对防火更加严谨,大部分材料都是选用的抗高温材料,不会因为意外引起火灾。

    高峰之前想的差了,看到殉爆的火光,以为战舰损毁的更彻底,没想到战舰的材质这么好,让他第818章防护,可坑爹的是,这套与电子不相干的东西竟然也需要解锁,高峰那个气啊,掏出蜘蛛牙就将其切成十八片。

    最后高峰不得不穿上一套干净笔挺的紫红色军礼服,两条花体蔓藤纹路从袖子开始,一直延伸到胸口,然后绽放到身前身后,不用照镜子,高峰便知道,此刻的他骚包的就像只毛色鲜艳的大公鸡。

    这身累赘的服装将奢华与美观表现到极致,但有一点,屁的防御力都没有,纯粹是出席酒席,或者在某个舞会泡妞的装备,让高峰极其不自在,他甚至害怕自己做到蜘蛛身上,就会将衣服拉出几十上百根线头。

    高峰摸着新衣服,这身衣服虽然花里胡哨不堪用,但料子不错,穿在身上也舒服,让他日夜煎熬的蛋们也松了一口气,有了衣服的高峰便没了之前的急迫,背着双手在残骸中转悠起来,收集弹夹,同时也寻找着他一直期盼的香烟。

    等高峰将大多数地方都找过之后,又被气的想要痛骂,没有香烟也就罢了,不做指望就是,没想到的是,战舰的家伙竟然全都抽电子烟,电子烟也就罢了,凑合一下也成,坑爹的是,电子眼竟然也有指纹锁,让他恨不能将明电子锁的家伙掘坟鞭尸,以解心头之恨。

    到了最后,高峰除了几十个弹夹,两套军礼服,还有几块不知道是硬盘,还是数据接口的未知部件,转身离开,继续寻找着回家的路,当然,他依然没有找到活口,从高空坠落,摔成几十上百块的战舰也别想找出活人,虽然看似完好的装备不少,单人飞车也有,可惜高峰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