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天没吃任何东西,黑衣人本来点了餐让服务员送到陈安房间,却发现他并不在。
打电话也一直没人接。
这里毕竟不是美国,不能百分百保证安全,黑衣人不放心,忙乘电梯下楼。
才走到大厅,就看见了酒店门口的人影。
陈安站在旋转门外,修长挺拔的身形被灯光拉的很长,他双手垂在身侧,抬眸一瞬不瞬盯着远处的街道。
黑衣人一怔,忙快步走过去,“安少爷!”
陈安没有听见,仍旧盯着看,天气很冷,他上身只有一件浅蓝色的薄线衫,薄唇因凉风而泛白。
黑衣人推了推他,“安少爷?”
陈安一个回神,第一反应问道,“她回来了?”
黑衣人并不知道慕橙菲不在,“您说慕小姐吗?”
“……”
陈安转过头,视线重新落入车流中,喃喃地说道,“还没回来……”
这么晚了,她去哪里了?
遇到危险了?!
“您说什么?”
陈安微微眯起眼睛,并未挪动脚步,“没什么,你回房间吧,我在这里站会。”
“可是……”
“我透透气。”
“……”
谁会站在酒店门口,对着车流透气……
明明就是在等慕小姐。
现在已经十点多了,如果慕橙菲今晚不回来了……
难道他要等到天亮么?
黑衣人也没再多说,知道他性子向来固执,回房间拿了件外套下来。
……
夜渐渐深了。
客人走了一批又一批,陈安始终站在酒店门口,他维持着那个姿势,连站的地方都不曾挪动。
时钟指向两点整……
整座城市陷入睡梦之中,喧闹的街道也彻底安静下来。
门口的身影被月光镀上一层银白色……
黑衣人从大厅走出来,小声地说道,“安少爷,已经很晚了,要不然您先回房休息一下?”
总不能就这么干等下去……
“你睡你的,”陈安头也不回的说,目光始终定格在车行道,“我还不困,我想在这里站会。”
“……”
黑衣人只得噤了声,垂首站在他身后。
晚风越来越冷,陈安双眸因寒冷而眯着,心中莫名泛起一丝慌张,如果她不是没回来,而是……走了?
再次一声不吭的离开了。
那他该怎么办?又该去哪里找她?!
这次可以称之为幸运,那么下次,他还有多少幸运可以用……
蓦地,一道车前灯照亮了他的眼睛——
陈安几乎可以立即感觉到,肯定是她回来了!
他想也没想,大步冲上前去。
轿车缓缓驶过来,在门口停下。
接待员忙去拉开车门,率先下来的人却是丹尼尔,车上还有另外两个特工,都是一起行动的。
宽大的后座上,慕橙菲脑袋靠着抱枕,猫眸紧闭,长如翼的睫毛洒下一片剪影……
在外面查了一晚上,回来的路很长,她靠着靠着就睡着了。
这些天太累,到达莫斯科后就没有停过,前几年体力还能跟得上,现在已经极限了。
心累了,身体也会跟着累。
两名特工十分能理解,并未叫醒她。
...
...
两名特工十分能理解,并未叫醒她。
能睡着不容易,也许这时醒了今晚就很难再入睡。
特工们先下了车,丹尼尔弯腰将上半身探入后座内,动作很轻的将慕橙菲抱了出来。
她睡得很沉,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头,随即就没了动静。
丹尼尔没有说话,抱着她朝酒店走去。
面前忽然闪过道人影。
陈安在他身前站定,他黑眸微眯,目光朝他怀里的人看去。
两名特工见状忙走过来,一左一右围在他身侧,如临大敌。
黑衣人也跟了上来……
气氛瞬间变得紧张。
陈安浑身散发着冷鸷的气息,视线定格在慕橙菲睡颜恬静的侧脸上,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
她是受伤了,还是单纯睡着了?!
“陈先生,”丹尼尔忽然轻声开口,“橙子太累所以睡着了,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我先送她回房间?”
陈安置若罔闻,仍旧紧盯着她看,半晌才出了声,“把她给我。”
“不用了,她的房间我离得比较近,不需要麻烦你,”丹尼尔客气的说,“谢谢陈先生好意。”
“猪耳朵!”陈安压低声音,他上前一步,朝他伸出手,“把她给我!”
“你要干什么?”
“送她回房睡觉!”陈安沉着眸,难道他还会趁着她睡着了强~暴她?!
“这件事我也可以做,为什么非你不可?”丹尼尔淡笑着勾了勾唇,“陈先生,橙子并不是非你不可,你错过了,会有更多的人来好好爱她。”
……
更多的人?!
陈安俊脸骤冷,唇紧紧地抿着,几乎就要伸手去揪他的领子,“你再说一次?!”
“我说的是事实,陈先生,没有人会在原地等你,不是你勾勾手指她就得回头,”丹尼尔如实说道,并无任何敌意,“也许这句话我说不适合,但橙子不是一个玩具。”
陈安双手攥紧,指骨青白,他牙关紧咬,“我再最后说一次,把她给我!”
“你如果想要吵醒她,让她今晚无法睡个好觉,可以继续在这里站下去,我绝对不会把她交给你。”
两名特工都十分警惕的看着他。
……
“你从来没给过我信任,一次都没有……”
“你从来不会考虑我的感受,也从来不会在乎我的想法!”
……
她哑着嗓子吼出来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着。
陈安眼眸猝然收缩下,考虑她的感受……
如果他这时候吵醒了她,强硬的抱她回房间,是不是又算是再次强迫了她?
他知道,她厌恶他的强迫。
他不能再把她推远了……
哪怕一次都不行。
陈安攥紧的手缓缓松开,绷着的青筋隐去,他仍旧冷着脸,但却没再上前。
丹尼尔见状冲他点了下头,抱着慕橙菲大步走向旋转门。
他擦过他的肩膀,并未撞到,陈安却莫名退后了步,他转过身,双眼死死的盯着丹尼尔的背影。
舌尖一阵苦涩蔓延开来。
几人很快消失在视野中,陈安背脊挺得笔直,一动不动的站着。
...
...
黑衣人小声的提醒了句,“安少爷,已经四点了,要不要先……”
陈安一言不发,良久才抬腿走上台阶。
慕橙菲,你今晚最好是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
翌日。
十点不到,陈安就接到了俄罗斯警方打来的电话。
他本因为是雅可夫的死有什么新进展,却不料被告知了一个更令人惊讶的消息——
伊万死了!
昨天才见过面,今天就死了?!
陈安震惊不已,立即开车来到警方提供的地址。
“发现他死亡的是别墅佣人,”一名警员说道,“大概在今早七点左右,叫他吃早饭但是没人应答,佣人推门进来,发现他倒在地上。”
“死因是什么?”
“暂时还不清楚,已经送去检查了。”
另一名警员说,“我们查到昨天中午你们见过面,你应该是他最后见过的一位客人,陈先生,你需要跟我们走一趟。”
陈安微微眯起眼睛,“可以,但是我需要他的尸检报告,否则我离开这里,你们也没权利扣留我。”
……
两个小时后,警所内。
警员询问了基本的情况,陈安并未隐瞒,他们签订的是合法合同,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尸检报告随后被送来。
陈安接过后仔细翻看着,负责的警员合上本子,“应该是猝死,他本身就有心脏病……”
“他不是猝死,”陈安打断他的话,他捏着尸检报告,俊脸上神色冷沉,“他是被毒死的,报告里有十几项身体数值都偏高,虽然没有超出预警值,但一般人是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除非是体内有药物在发挥作用,为了刺激他死亡。”
警员一怔,拿过报告看着,但却并不能看懂,“可是……”
“没有可是,你懂还是我懂?!”陈安站起身,抽过一张白纸,在上面写下几个专业性的英文单词,“让医院去给他抽血检查这些项目,如果都不对,那就一定有问题。”
警员还想反驳,另一人走过来撞了撞他的胳膊,拿过一份文件给他看。
上面是陈安的档案,注明了他的身份以及信息……
美洲陈家?!
全球最具盛名的医学世家之一……
警员猛然惊觉他是谁,忙接过他写的纸,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好的,我马上通知医院,报告出来立即通知您!”
陈安收回手,大步走出警所,黑衣人拿着手机走过来,“安少爷,我们的人刚才去查了,找到伊万的司机,他正准备离开莫斯科……司机说,伊万昨天中午和您见过面后,分别去了这些地方。”
陈安接过,一一看着短信里列出的地点。
面包店、超级市场、车行、宠物店……这些都没有疑点。
陈安目光随即落在最后一个上——
【莫斯科东郊二百米附近。】
陈安皱起眉头,“这是什么地方?”
“我问过了,司机说他也不知道,他把伊万送到东郊附近,伊万就叫他先回去,说不需要他来接。”黑衣人回答道。
...
...
……
东郊?
陈安握紧手机,伊万无缘无故去这个地方干什么?
雅可夫的死,紧接着再是伊万……
都是与布莱恩有关的人,前后相隔竟然都不超过二十四小时!
他们身边有他的人?!
陈安总觉得哪里不对,他挑紧眉尖,“慕橙菲今天出酒店了吗?”
黑衣人摇摇头,“暂时还没有,慕小姐可能还没醒……昨晚看她脸色不太好,可能是生病了?”
都能在车上睡得那么熟,肯定是身体彻底负荷不了了……
陈安闻言一个厉色丢过去,“不可能!你再说她病了你就留在警所帮忙验尸!”
黑衣人,“……”
“让他们去探查一下,晚上去东郊!”
陈安冷着脸,就算她病了,肯定也是被猪耳朵那一双咸猪手抱病的!
他抱的时候怎么没见她脸色苍白过?!
她下次再敢到处乱睡试试看!
**************************
夜晚。
莫斯科,东郊。
这里是大型工厂开设的地带,向来人烟稀少,平时也都只有大卡车出入,十分安静。
沿着小河朝前走几百米,有一栋三层别墅,外形看上去年代久远,但却一直有人住。
旁边的草丛内,九名特工匍匐在空地上,手里都架着m82a1狙击枪。
后方,一名卷发披肩的美艳女子拿着望远镜,仔细观看后放下了手。
慕橙菲红唇轻张,“先都别紧张,里面有人,但一时半会肯定不会出来。”
提了食物与酒,八成是在吃晚餐。
一名特工闻言回过头,“橙子姐,待会出来人我们要直接杀吗?”
“不,最好是能生擒,我们的目的不是他们的命,”慕橙菲沉声说道,声音冷然,“关键是要知道他们是谁,伊万既然来过这里,他的死一定与这些人有关。”
“我们去找伊万司机的时候,他都回答的很流利,也不太紧张,我总觉得……”另一名特工说,“应该已经有人找他问过这些了,只是他没告诉我们。”
“无所谓,是敌人就灭,是朋友就接着,”慕橙菲妩媚一笑,一双流转的猫眸灵动无双,“难道你们害怕?”
特工们异口同声,“不怕!”
“那就盯紧了!”
慕橙菲说着转过身,手刚触及到一旁的地图,忽然一阵晕眩袭来,她手掌及时撑住草地,刹那间天旋地转。
最靠后的特工见状忙走过来,“橙子姐,你怎么了?”
“没事,”慕橙菲柳眉紧蹙,只觉得十分难受,浑身无力,她没有动,“可能是这几天太累了,让我坐着缓一缓就好了。”
昨晚竟然会在车上睡着,临近中午才醒来,是在酒店的大床上,她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她极少会睡得那么死,除了为数不多的几次……
难道,刚好赶在今天……
慕橙菲脸色蓦地变得惨白,不,不会的,不可能那么巧。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她已经记不清了。
她今晚还有重要的事,绝对不可能被这个打乱计划……
...
...
一想到又要经历那种痛苦的煎熬,慕橙菲生生打了个寒颤,她宁愿被捅一刀……
那简直比刀枪还令人害怕。
可以说是她最害怕的事……但也没办法,谁叫她是个女人。
“橙子姐?”特工是个男人,并不太懂她的感受,只能先扶她在一旁树干上靠着,“你先休息一下,这边我们来盯着。”
慕橙菲抿紧红唇,她摆了摆手,“我没事,靠几分钟就好了,你先别管我。”
她说着别开脸,将痛楚的神色撤开特工的视线,她并不习惯在别人面前展现脆弱的一面,她不想让其他人看见。
特工也不好再多说,见她靠好了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慕橙菲美眸轻阖,头晕反而更加严重,疲倦感莫名袭来,她此时只想好好睡上一觉,什么都不要管……
蓦地,一名特工开了口,“橙子姐,看到别墅里有一个人出来。”
……
这么快?!
慕橙菲咬紧下唇,伸手在大腿上用力掐了把,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
不能错过任何一个消息。
慕橙菲拿过望远镜,她强忍着晕眩走过去,调节好焦距,在特工身边蹲下——
只见一个黑衣男人在远处的草坪上徘徊,看样子是在打电话。
依稀可以看见个子很高,但是距离隔得太远,其他的都无法看清。
这伙人极可能杀了伊万,并且与布莱恩有不小的联系……如此重要的事,布莱恩肯定会交给亲信去做。
慕橙菲纤细的手指紧攥,她压低声音,“我们还是先等着,如果他们是布莱恩的手下,我们贸然出手只会打草惊蛇。”
能不能擒住这些人其实并不重要,揪出这几所事件的中间人才最关键。
慕橙菲也怀疑她身边有布莱恩布置的线人,否则不可能消息如此灵通,她才找的人,第二天就都死了。
能如此悄无声息埋下人手……手段果然高明。
不到十分钟,草坪上打电话的男人就转身回了别墅,二层始终亮着灯,隔着窗帘只能看见有人影在走动。
慕橙菲收了望远镜,看了眼手表,“他们还没有走的打算,再等三十分钟,如果有其他人进来,再看情况。”
她并不想惊动这些人,一旦他们有了警觉,想找到只会更困难。
慕橙菲站起身,动作太快竟然眼前一黑,小腹传来一阵熟悉又猛烈的绞痛……
不……真的被她乌鸦嘴说中了!
慕橙菲死死咬着牙,伸手按住小腹,不等她有下一步动作,身后的草坪内忽然传来一阵窸窣的声音——
“有人!”
特工们纷纷警觉,最靠草坪的一人倏地扑过去,恰好与冲出来的人正面相撞!
特工抬手就打,黑衣人反手扣住他的手腕,二人在草坪上滚了一圈,再站起来时手上都多了把匕首。
黑衣人认出他是在酒店跟着慕橙菲的特工,当下扬起右手,“慕小姐,我们是安少爷的人!”
他说着拉开手臂上方的黑色徽章,一个红黑相印的‘藏’字傲然立于其上。
……
【沐沐:现在在车站边上的咖啡厅,马上要赶火车,所以剩下的章节明天白天更新,很抱歉亲们,祝大家五一快乐,有个舒心的假期,么么哒。】
...
...
……
藏门的人?!
特工见状松开了手,黑衣人将徽章贴回去,他侧开身,让出一条道。
一身黑衣的高大男人跨出草坪——
陈安抬手拿下口罩,棱角分明的俊脸上薄唇紧抿,穿过层层人影落在慕橙菲身上。
特工见是他,忙退后几步,压低声音,“橙子姐……”
慕橙菲惊讶不已,没想到他居然也来了,她柳眉紧蹙,“你怎么……”
话未出口,熟悉的绞痛再次袭来,小腹紧接着一热,一股热流顺着大腿内侧流下来……
糟了!
慕橙菲脸色刷的惨白,她忙弯下腰,双腿下意识的夹紧。
特工浑然不知,还准备问她怎么办,陈安却一眼就看到了她的不正常,他大步走上前,“怎么了?”
“没事……”慕橙菲一手扶住树干,只觉得双腿间血越流越多,她紧咬着唇,尽量让自己不要动,“我去那边休息一下,你们先……”
正说着,陈安一手已经攥住了她的胳膊,大力将她朝怀里拉,“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
“没有!”慕橙菲一惊,生怕把血蹭到他身上,她忙推了下他,“我自己坐一下,你先别碰我……”
“我为什么不能碰你?!”陈安冷着脸,说完又觉得自己太凶,他手臂搂住她的腰,“坐下,我帮你看看。”
慕橙菲疼的按紧小腹,说出来的话全是凭自身反应的,“不用,明天我再找医生……”
“我就是医生!你还准备找谁?!”
“……”
慕橙菲一时无法反驳他,能感觉到血已经流到了脚踝处,她有些惊慌失措的垂着眸,想要挣脱开他的手。
绞痛一刻未停,反而更加剧烈……
额头渐渐沁出汗珠,整张脸都慢慢变红。
陈安察觉她的颤抖,下意识搂紧她,一手朝她颈间探去,“你别动,让我看看!”
“我真的没……”
事字还没出口,又是一阵猛烈收缩,慕橙菲闷哼一声,双腿软的站不住,直接朝下跪……
“该死!我叫你别动!”陈安单手圈住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他摸着她颈间的动脉,又探向她的手腕。
慕橙菲没有力气挣扎,她来例假向来是这样,头两天量会很大,而且通常都会伴随着剧痛……
比那些酷刑更让她承受不住,让她崩溃。
是一种残忍的折磨……
陈安指尖滑过她的脉搏,眉心不由紧拧下,一手忽然朝她腿间探去……
“别!”
慕橙菲惊得整个人向后退,试图挣开他的怀抱,陈安已然猜到了七八分,他倏地弯下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慕橙菲来不及反应,只觉得一阵晕眩,脑袋靠向他的胸膛,“你……”
特工见状要上前,“橙子姐……”
陈安却阻止了他的靠近,他抬眸看向黑衣人,“你们看着这边,我带她到那边草坪里休息一下,没我的命令别让任何人靠近!”
黑衣人立即站直,“是,安少爷!”
特工不放心,“可是橙子姐……”
陈安视线冷冷朝他扫过来,“如果你能让她不痛,那你来。”
...
...
“……”
特工硬生生被他这一句噎住,没再上前,陈安眸色暗沉,抱紧怀里的人转过身。
他走向另一边的草坪,是别墅的正后方,十分安静。
陈安松开一只手,却是让慕橙菲双腿先落地,身体靠着自己。
他随即脱下外套,铺在草地上,这才扣住她的腰向下,“先坐。”
慕橙菲哪里肯,这么一坐下去,他的外套肯定不能要了……都是血。
她就像是个不希望老师看到自己缺点的孩子,“我真的没关系,靠着树休息一下就行了,肚子痛是老毛病了……”
“你以为我这么多年医生是在厨房里当的?!”陈安攥着她的胳膊,“坐下!”
“陈安,你不用……”
“不想整条裤子都是血就坐下!你想多少男人看见?!”陈安说着沉了脸,她想外面那群特工都看的一清二楚?!
“……”
慕橙菲抿紧了唇,被陈安扶着坐下,不一会外套就被鲜血染红……
她双颊酡红,浑身发烫,慕橙菲背靠着树干,身体因绞痛而蜷着,她微扬着颈部,坐着都不能太用力。
太痛苦了……
额前的刘海早已被汗水浸湿。
稍微动一下都会牵动神经,慕橙菲一言不发,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疼痛集中起来。
陈安在她身侧单膝跪地,他将线衫与衬衣都脱下来,露出精瘦的上半身……
慕橙菲柳眉紧紧拧着,“你不用……”
陈安将线衫重新穿上,望见她的神色后瞪了她一眼,“你以为我现在想上你?!”
“……”
慕橙菲咬了下舌尖,她才没这么想!
再说她现在这样怎么可能……
陈安拿过脱下的衬衣,是纯棉质的,他用力撕开,动作很快的叠成了三层的长条形状……
慕橙菲猜到他要干什么,忙按住他的手,“真的不用……”
“你难道要用手接着?!”
“……”
陈安说着将厚布条弄好,一手伸向她的裤子,指尖挑向裤链……
慕橙菲又急又痛,却没力气反抗,一张俏脸因羞窘而红的可以滴出血来,“陈安……”
“等一下,等我弄完再吻你!”
慕橙菲,“……”
陈安解开她的皮裤扣,一个用力直接将她的裤子拉了下去……
“别!”
慕橙菲下意识叫了句,平坦的小腹已经展现在他眼前,雪白的双腿间一片血红……
她屏住呼吸,紧张的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你别……”
“别动!”
陈安丝毫不嫌弃,他一手托住她的后腰,将她下身稍稍抬起,另一手将布条垫在她两腿间。
他动作很轻,知道她很痛,手尽量不碰到她的腿。
慕橙菲睁大眼睛看着他专注的神色,她没想到,他竟然不觉得脏……
男人不都很恶心这样的事吗?
陈安掌心滚烫,紧贴着她的腰际,慕橙菲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跟着燃烧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疼痛都被忽视。
怕她着凉,陈安垫好后就将她的裤子拉上来,“虽然不能保证百分百干净,但总比什么都不垫要好。”
...
...
慕橙菲双腿夹紧,能感觉到他贴身衬衣的柔软,还带有他的体温……
紧贴着她腿心的肌肤,莫名的舒适。
陈安收回沾满鲜血的手,扭头朝后看了眼,“你先靠一下,我去洗个手,马上回来,你别乱跑!”
“……”
慕橙菲点了点头,陈安这才站起身走过去,后方有一条小溪,这里靠山,应该是从山上流下来的水。
他蹲下身,用冰冷的溪水清洗着血红的双手。
慕橙菲靠在那,他一走,方才紧绷的神色全都舒展开来,她死死抿着唇,双肩因绞痛而颤抖。
距离上一次来例假……她都已经记不清了,至少有好几个月了。
每次都把她折磨的死去活来,有一次在德国任务,她直接在酒店房间痛昏过去,还是michael发现了她。
但他没有抱她,而是让服务员上来把她抱到车上,送去医院。
可能是觉得这种东西会很脏……
男人大部分都会很排斥,碰一下都不愿意。
慕橙菲十指紧掐着掌心,已经痛到无法忍受,恨不得用头去撞树,也许昏过去更好,就不用再忍受……
她曾经甚至因为例假太痛,想要摘除子宫,可又因女人的天性而舍不得……落下的病根太严重,她早已严重失调。
医生曾告诉过她,除非有资深专家给她好好调理身体,并且配合相应饮食作息,否则她怀孕的几率很渺茫。
慕橙菲急促的呼吸着,嘴唇被咬出血痕,出了一身的汗,她身体缓缓向下滑,完全躺在了草地上。
好痛……
她不是不能忍痛的,可痛经真的忍不了。
慕橙菲五指攥紧小腹,另一手朝腿侧摸去,从一个小口袋里摸出一管小型针管。
她用牙齿咬开针套,对准自己的手臂就要扎下去——
“慕橙菲!”
陈安洗了手走回来,正好看见她的动作,他三两步冲过来,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你干什么?想趁我不在扎死自己?!”
慕橙菲挣了下,手里的针管掉在地上……
陈安弯腰捡起来,看了眼后骤然沉了脸,他怒吼出声,“慕橙菲!”
她竟然想给自己打止痛剂?!
哪有来例假的女人会给自己打这种东西?!
陈安气的脸色铁青,垂眸狠狠瞪向她,“你想死是不是?!”
“不是……”慕橙菲侧着身体,双腿弯起曲着顶着小腹,湿了的发丝黏在脸颊上,“打一针就会好多了,这里不太安全……”
“我在这里有什么不安全的?!”
陈安抬手,直接将止痛剂丢出老远!
慕橙菲忙抬头去看,陈安见状更气,手掌张开覆住她的双眼,“不许看!你想都别想,跟莫南爵一个德行,一个打兴奋剂一个打止痛剂,你们都想去演生化危机?!”
一想到这个陈安就气不打一处来,有一段时间莫南爵肌肉萎缩越来越提不起力气,他竟然买了好几箱兴奋剂,为了能陪着童染每天给自己注射……
靠!这种人就是欠打!
这种药物是能自己随便打的?!
...
...
陈安气的胸膛起伏,偏偏有气又没地方发,他弯下腰,手臂穿过慕橙菲的肩将她抱起来,“靠着我!”
慕橙菲完全没力气,任由他抱着,陈安坐下来,让她上半身窝在自己怀里,“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
慕橙菲咬牙别着脸,汗珠不停的滑下来,陈安能感觉到她在发抖,他双臂收紧,“想不想喝水?”
“不用……”
“你不渴?!”
话一出口,陈安又意识到自己凶了点,他抿紧薄唇,用侧脸贴着她的额头,“我去弄点温水来给你喝?”
慕橙菲放在他腿上的手忙握紧,“别,生火不安全……”
“我当然知道!”陈安冷着脸,又想到她找死的举动,“你以为我是你?!用止痛剂随便给自己注射?!”
“……”
慕橙菲一言不发,她以前来例假经常这样,她也不想,可她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慕橙菲歪着头,侧脸在月光下镀上一层银白,平日里的傲气几乎看不见,只余下些许苍白。
她是女人,她也会痛。
陈安眸色不由深邃下,他起身重新走到小溪边,用双手舀了勺水含在嘴里。
冰凉的水慢慢变温……
慕橙菲抱着双肩,正感觉到冷就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才睁开眼睛,一张俊脸就这么毫无征兆的贴了下来——
“你……”
唇瓣随即被用力吻住,陈安舌尖撬开她的贝齿,将温热的水一点一点送入她嘴里……
慕橙菲睁圆眼睛,干渴的喉咙被滋润,水很温,也许是因为他的唇舌,她甚至都感觉烫……
水已经喂完了,可陈安却没有抽离,他捧着她的脸,在她唇上辗转吻着,舌尖勾着她的纠缠……
仿佛要将她吞入腹中。
慕橙菲被吻得浑身无力,陈安并不是接吻高手,他没有过什么经验,完全是出于对她本能的渴望……
这样的吻反而才是最能打动人的。
一吻终了,慕橙菲差点背过气去,靠着他不停喘气,她动了动腿,钻心的刺痛倏地传来——
“嗯……”
慕橙菲上半身僵了下,一下都不敢再乱动,陈安见状按着她的肩,另一手摸向她的小腹。
“我帮你揉揉。”
“别……”
陈安冷哼一声,“我又不是看过,脱都脱过做也做过,你还怕我摸?!”
“……”
陈安说着手掌张开覆上去,掌心在她滚烫的小腹上来回轻揉着。
他手法很好,似乎十分了解她痛在哪里,揉的都是关键位置,指腹如同有魔力一般,触及到的肌肤都能得到放松……
慕橙菲猫眸微眯,竟真的感觉疼痛感在逐渐缓和,她微仰起头,能看见他线条干净精致的侧脸……
比月光还要亮。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痛过了劲,慕橙菲动也不想动,莫名看的有些出神……
陈安蓦地垂眸,冷不丁撞上她的视线,他睨着她,“痛傻了?在想谁?!”
“……”
慕橙菲别开眼,并没回答,陈安覆在她小腹的手忽然向下滑,两指在她臀尖了掐了下。
...
...
“啊!”
慕橙菲毫无防备,直接叫出声来,嘴唇倏地又被吻住,陈安这次并未深吻,只是在她唇上轻啄而过。
他抽离她的唇,“你是把你的那些特工都引来,让他们看到我们在接吻?!”
“……”
慕橙菲抿紧唇,疼痛没一开始那么剧烈了,但还是没力气,陈安重新抚上她的小腹,“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他忽然问了句,慕橙菲没有反应过来,“来什么?”
“就你们女人这玩意,”陈安皱起眉头,对她一系列的症状很惊讶,“按理来说不会这么痛,你这样很不正常,以前检查过吗?”
“你……也懂这些吗?”女人这方面的?
“当然!”
“……”
慕橙菲闻言抬眸瞅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带着浅不可闻的……
至少陈安看到了醋意,不管是不是他想多了,陈安蓦地冷下脸,一手扳过她的下巴,“你那眼神什么意思?我是全科医生!这些不懂还得了?!”
“……”慕橙菲忙摇摇头,“不是……我只是问你一下。”
“你是不是觉得我整天都在摸女人?”陈安冷冷瞪着她,脸色黑得很难看,“你以为我谁都摸?我第一次给女人揉肚子,别的女人来这玩意我会管?!”
他又不是人人都看,她以为他是妇幼保健院的主任?!
他有那么闲?!
“……”
慕橙菲沉默着,并不是无话可说,是靠在他怀里太舒服,她轻阖着双眼,几乎就要睡着。
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哪怕还身处危险的环境里。
陈安见状紧抿的嘴角舒展下,没再开口,他抱着她,手伸过去握住她放在身侧的手。
肌肤一片冰冷。
陈安紧紧皱眉,将她的手完全裹在掌心内,这该死的蠢女人,手这么凉,来例假居然不保暖!
陈安曾经给陌欢瞳开过这方面的中药方子,她虽然流过产月经不调,但至少固定周期还是有的,绝对不是慕橙菲这样。
来例假痛成这样的女人,慕橙菲是他见到的第一个。
居然还穿这么薄的紧身皮衣……
她要来这鬼玩意,先前自己就一点都不知道?!
不把自己当人看?!
陈安莫名觉得慕橙菲某些方面跟莫南爵很像,一样拗的很,一样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一样什么都敢做,什么都不怕。
就像她曾经对他……
陈安心底深处某根弦被猛地拨了下,他喉间轻滚,裹着她的手张开,同她十指相扣。
想要将体温全都传给她,让她不再觉得冷。
时间仿佛在这瞬间静止,女子闭着眼睛安静的靠在他怀里,陈安垂眸盯着她的脸,睫毛长而密,红唇苍白,美艳精致的五官……
曾几何时,这是每天都会出现在他眼前的一张脸。
陈安搂着她肩头的手抬起,尔后落在她脸上,食指一寸一寸滑过她的颊侧……
她瘦了。
比在伦敦的时候瘦多了,再这么瘦下去都要脱相了。
陈安看得有些入迷,他鬼使神差的低下头,去吻她轻颤的睫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