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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采苹垂着头坐在床榻边。

    天早已黑了。外面的喜宴也该进行的差不多了,可纪泽却迟迟没回来。

    顾采苹不好意思抬头张望,更不便张口询问,心里却焦虑不安起来。

    朝霞伺候她多年,最熟悉顾采苹的脾气,凑了过来,在她耳边低语道:“今日是小姐和世子成亲的大喜日子,世子心中高兴,多喝几杯也是有的。小姐别心急,且耐心等上一会儿。”

    朝霞说的也有道理。

    顾采苹紧绷的心神稍稍一松。

    朝霞又低声说道:“小姐一天没进食,现在一定饿了。趁着世子还没回来,奴婢伺候小姐先吃些糕点吧!”

    不说还好,一说还真觉得饿了。

    顾采苹的运气还算不错。原本孕吐反应很重,喝口水都会吐半天。恰巧在临近成亲这几日有了好转。不然,新娘子坐在花轿上就吐出来,可就成了全京城的笑话了。

    这一整天,还是早上临出门的时候匆匆吃了几口,除此之外,连一口水都没喝过。顾采苹腹中空空如也,哪有不饿的道理。不过,新嫁娘独自躲在新房里吃糕点,传出去显然不太好......

    体贴的朝霞看出了顾采苹的顾虑,小声安慰道:“小姐就算不顾自己的身子,也得顾着肚里的小世子,饿坏了身子可就不值了。”

    孕妇本就容易饿,顾采苹也不是意志坚定的人,被朝霞这么一劝,顿时动了心思。

    朝霞见顾采苹没有反对,便打发了一个丫鬟去守着门。然后亲自端了糕点来,伺候顾采苹进食。

    朝霞本就是顾采苹身边最得用的大丫鬟,自从得了顾采苹的亲口承诺之后,朝霞伺候的就更尽心尽力了。

    ......

    顾采苹一连吃了三块糕点,又喝了半杯热茶,总算稍稍止住了腹中的饥饿。

    门外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

    守门的丫鬟忙出言提醒:“世子回房了。”

    顾采苹口中最后一口热茶尚未咽下去,一个紧张。顿时呛住了。一张俏脸憋的通红。然后惊天动地的咳了起来。

    这一幕,正好落入迈步进来的纪泽眼中。

    纪泽微微皱起了眉头。瞄了桌子上少了几块的糕点盘子一眼,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顾采苹偷吃偷喝被新婚丈夫逮了个正着。被茶水呛着又十分狼狈,这一切偏偏都被纪泽看在了眼里,心中又羞又愧,臊的不敢抬头。立刻怪到了朝霞的身上。

    都是朝霞。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

    朝霞也是惴惴不安,不假思索的跪下向纪泽解释:“奴婢斗胆。见小姐......世子妃一日未曾进食,便劝着世子妃吃了一些。刚才听闻世子回房了,伺候的不免急躁了一些,惹的世子妃失仪。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还请世子发落。”

    与其等着主子怪罪,不如主动将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免得小心眼的顾采苹心中暗暗记恨。

    纪泽的眉头舒展开来,淡淡说道:“你也是一片忠心为主。没什么可怪罪的。罢了,快些起身吧!”

    朝霞心中暗喜。忙谢恩起身。

    顾采苹心中也是一松。纪泽没生气就好。

    一旁的喜娘扬着笑脸说道:“世子,时候也不早了,喝了交杯酒,早些安置吧!”

    纪泽却出人意料的说道:“不用了,你们都退下吧!”

    喜娘笑容一僵。新婚夫妻喝交杯酒是古礼,不喝交杯酒就洞房似乎不太合适吧......

    可纪泽根本不容任何人多说,一个眼神飘过来,喜娘就不敢吭声了,老老实实的应了一声,便领着所有人都退下了。

    朝霞本来也该退下,略一犹豫,又厚颜留下了。

    顾采苹脸色白了一白。既委屈又不敢置信的抬眼看向纪泽。今天是他们的大喜日子,他竟连交杯酒也不愿和她喝么?

    纪泽语气温和了一些:“你怀着身孕,不宜饮酒,免得伤及肚中的孩子。”

    原来是为了她的身子着想。

    顾采苹心里的委屈失落顿时一扫而空,脸上又浮起了淡淡的红晕,轻声道:“世子细心体贴,想的周全,妾身粗心大意,反而没想到这一层。”

    顿了顿,又起身道:“妾身伺候世子安置。”

    纪泽的目光掠过顾采苹尚未隆起的小腹,到了嘴边的拒绝又咽了回去。罢了,先哄哄这个蠢钝的女人也无妨。至于小邹氏那边......等过了今晚再去安慰她一番好了。

    到了这光景,朝霞也不好再厚颜待在新房里。很显然,顾采苹不会在新婚之夜就让她代为伺候枕席了......

    “世子妃,奴婢先退下了。”朝霞行礼告退,看向顾采苹的目光中存着最后一丝希冀。

    顾采苹的全部心思都放在纪泽身上,哪里还有心情顾及朝霞的那点小心思,随意的点了点头。

    朝霞心中一阵失望,旋即又打起精神安慰自己,来日方长,以后多的是机会,不必急在一时。

    ......

    朝霞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顺便关上了门。

    新房里只剩下新婚夫妻。

    纪泽谈不上热情,也说不上冷淡,神色颇为平静。

    顾采苹却是心跳如擂鼓,鼓起勇气走到纪泽身边,伸手为纪泽宽衣。

    她的手还没落到腰带上,纪泽便张口阻止道:“你怀着身子,今日又劳累了一天,就不必伺候我更衣了。”

    顾采苹略有些讪讪的应了,转过身,匆匆的脱了嫁衣,解开发髻,忍着羞怯躺到了床上。

    纪泽的动作比顾采苹利落多了,很快脱了外袍,躺到了顾采苹的身边。

    洞房花烛夜,红烛一夜燃至天明。新婚夫妻交颈而卧偶偶私语,说不尽的缠绵恩爱......以上这一切,是顾采苹在成亲前幻想了无数次的旖旎情景。

    可事实是,红烛高燃,新房里溢满了柔和的光芒,躺在床上的一双男女却悄然无语,毫无交流。

    顾采苹等了许久,也没等来纪泽的任何举动,心里既失望又委屈。

    她怀着身孕,不宜同房。可新婚丈夫对她也太过冷淡了,进屋到现在,一共只和她说了两句话,连她的手指头都没碰过。

    顾采苹鼓起勇气,主动侧过身子,面向纪泽。

    纪泽平躺着,双目闭着,似乎没察觉到顾采苹的举动。

    柔和的烛光下,纪泽的脸孔愈发俊美。顾采苹痴痴的看着,情难自禁的伸出手,轻轻的落在他的脸上......

    纪泽偏了偏头,正巧避过了她的手,目光还算平静。不过,若是仔细看,便会察觉到他眼底似有若无的厌恶:“明天还要早起敬茶,早些休息。”

    说完,又重新躺好,闭上眼睛。

    顾采苹一张脸涨的通红。纵有再厚的脸皮,也无颜再有任何举动了。

    ......

    浅云居里的红烛一夜燃至天明。

    汀兰院小邹氏的屋子里,烛台也燃了一夜。

    前半夜,小邹氏颇有信心的等着纪泽过来,可惜一直等到后半夜依然不见人影。越等心越凉,过了三更,可以肯定纪泽是绝不会来了。

    小邹氏躺在床上,心中又嫉又恨又恼,翻来覆去几乎一夜没睡。

    第二天早起,小邹氏阴沉着脸起了床。

    含玉加倍小心的伺候小邹氏梳妆,梳发的时候,动作轻柔又仔细。不过,想挑刺的时候,总能挑出毛病来。女子长发掉落几根也是免不了的。

    “混账东西!”小邹氏陡然翻脸,破口大骂:“你是成心用力扯掉我的头发是吧!”

    含玉心里暗叹一声倒霉,扑通一声跪下请罪:“都是奴婢一时不小心,还请夫人恕罪。”在这种时候,只能低头认错,小邹氏发完一通脾气也就罢了。若是胆敢出言辩解,才是真的糟了。

    小邹氏臭骂了含玉一顿,心里的闷气稍解。在用早饭时,又将厨娘叫来训斥了一顿。

    一大早,汀兰院里的丫鬟们神经都紧绷了起来,唯恐一个不慎被小邹氏逮住。含玉是小邹氏的心腹,尚且说骂就骂毫不留情,换了别的丫鬟,只怕是要挨板子了。

    “启禀夫人,许太太领着表少爷表小姐来了。”守门的丫鬟战战兢兢的来禀报。

    新妇过门,要向长辈敬茶。威宁侯府里人丁不旺,除了小邹氏之外,勉强算得上长辈的,也只有邹氏了。

    小邹氏定定神道:“请她们进来。”

    很快,邹氏便领着许瑾瑜兄妹进来了。

    邹氏关切的打量小邹氏一眼:“妹妹这些日子果然是太过劳累了,今日的气色似乎不太好呢!”

    邹氏的演技进步神速,假装起姐妹情深来毫无破绽。

    许瑾瑜在心中暗暗点头,笑着接过话茬:“姨母虽然疲累一些,心里一定是欣慰欢喜的。昨日表嫂过门,今天早上还要来给姨母敬茶。以后有人为姨母分担些琐事,姨母也不必这么辛苦了。”

    这个死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字字句句都戳人心窝!

    小邹氏恨恨的想着,脸上不得不挤出笑容来:“瑾娘这话可算是说到我心坎里了。世子娶了新妇过门,有人照料他的衣食起居,我心里不知有多高兴。”(未完待续)

    高兴两个字,绝对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许瑾瑜欣赏着小邹氏口是心非的表情,口中笑道:“新人过门,可不止是照顾世子的衣食起居。还要为纪家开枝散叶,姨母等着抱孙子就是了。”

    小邹氏唇角抽搐了几下,笑的有些僵硬:“是啊,我也盼着这一天呢!”

    为了避免许瑾瑜再说什么刺耳刺心的话,小邹氏很快又说道:“世子和新妇说不定很快就来了,我们先去内堂里侯着吧!”

    说着,领先走了出去。

    到了内堂,小邹氏当仁不让的坐了上首。邹氏坐在小邹氏身侧。许瑾瑜和许徵,各自站在一旁。

    过了片刻,纪妤也来了。

    “娘,大哥和大嫂还没来敬茶么?”纪妤撇撇嘴,口没遮拦:“刚嫁过门,敬茶都这么迟,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待会儿大嫂来了,你可得给她一个下马威......”

    “住嘴!”小邹氏瞪了纪妤一眼:“不准胡言乱语。”

    这种话怎么能当众说出口!

    不过,这主意倒是不错。她憋了这么久的闷气,今天不给顾采蘋几分颜色看才是怪事!

    纪妤早被小邹氏瞪惯骂惯了,也没放在心上,撅着嘴站到了小邹氏身侧。

    众人又等了一炷香左右,一对新人才姗姗来了。

    ......

    纪泽城府极深,面上看不出半点异样。

    顾采蘋脸色却略略苍白,虽然敷了脂粉掩饰,却遮不住憔悴落寞。

    昨天晚上是她和纪泽的洞房花烛夜。纪泽对她却异常冷淡,从头至尾也没碰过她。她鼓起勇气主动。又被纪泽拒绝,既羞愧又难堪,之后几乎一夜都没睡。

    小邹氏看在眼里,心情顿时舒畅了不少。

    纪泽的人和心都是她的。顾采蘋仗着肚子里的孩子嫁进了门又如何,纪泽还不是在新婚之夜就冷落了她!

    “我们来的迟了,让母亲久等了。”纪泽意思意思的说了句场面话。

    新妇第二天敬茶迟了,确实有点说不过去。遇到宽容的婆婆。不会说什么。遇到那些刻薄的,可就未必了。

    满心嫉恨的小邹氏,显然不属于前一种。

    “刚过门的新妇。第二天就起的迟了。莫非是对我这个婆婆有什么不满,不想来敬茶么?”小邹氏似笑非笑的张了口。

    顾采蘋有些难堪的张口解释:“婆婆误会了。儿媳不是有意迟来,只是儿媳有认床的坏毛病,昨夜直到三更左右才睡着。早上一睁眼天就亮了。匆匆洗漱过来,还是迟了......”

    “罢了!不用再多解释了。”小邹氏淡淡说道:“这一回也就罢了。以后晨昏定省可莫要迟了。”

    儿媳晨昏定省给婆婆请安,是天经地义的事。小邹氏这么说,谁也不好指责她是在故意刁难。

    可在场的人都很清楚顾采蘋如今怀着身孕需要安心养胎。这所谓的“晨昏定省”未免显得刻薄了。

    顾采蘋明知小邹氏是故意刁难,也只能乖乖点头应了。

    小邹氏稍稍出了心头恶气。还没等笑容展开,纪泽的声音响了起来:“儿子要向母亲讨个人情,小顾氏身子不佳。需要静养。这晨昏定省还是免了吧!”

    小邹氏笑容一僵,不敢置信的看向纪泽。

    他竟然这般护着顾采蘋!

    纪泽分明看出了小邹氏的愤怒。却丝毫没有改口退让的意思。

    他太清楚太了解小邹氏了。如果不闻不问,小邹氏肯定会想尽所有的法子来折腾顾采蘋。顾采蘋本人他倒是不在乎,关键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容有失。

    他故意当着众人的面这么说,不无提醒警告小邹氏的意思。

    小邹氏如同喝了一缸子陈醋,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在冒酸水。

    不过,她也很清楚纪泽的性子。平日里大多顺着她,可一旦真的惹怒了他,那后果是她绝不愿意看到的。

    “世子如此心疼媳妇,我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小邹氏硬生生的挤出笑容,语气里飘出一丝淡不可闻的酸意。

    纪泽淡淡一笑:“多谢母亲了。”

    顾采蘋伤心落寞了一整夜,此时却是心花怒放,瞬间就把所有的失落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纪泽果然还是向着她的。

    就算是为了她肚中的孩子,也足以令她振奋欢喜了。

    只要安心养胎,生下儿子,纪泽的心迟早会都被笼到她的身上来。

    ......

    面色深沉的纪泽,心怀嫉恨的小邹氏,一脸喜色的顾采蘋......许瑾瑜冷眼看着这一幕,心中暗暗冷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鹬蚌相争的时候,殊不知有渔翁在虎视眈眈。

    看看到底谁能笑到最后!

    气氛略有些冷凝,邹氏笑着打起了圆场:“世子妃也该给敬茶了。妹妹几天前就准备好了见面礼。”

    顾采蘋打起精神应了,走上前。

    一旁的丫鬟将准备好的蒲团放好,顾采蘋跪在蒲团上,从托盘上取了茶杯,双手高高捧起:“请婆婆喝茶。”

    小邹氏迟迟没接过茶杯。

    顾采蘋只能一直捧着茶杯,胳膊又酸又麻,却不敢胡乱动弹。万一手里的这杯茶水洒出来,今日的敬茶可就真的丢人了。

    纪泽略略皱眉,不动声色的看了小邹氏一眼。

    婆婆的威风也摆的差不多了吧!

    小邹氏这才不情不愿的接了茶杯,随意的喝了一口,将茶杯放到了一旁。然后吩咐含玉将准备好的见面礼呈上来。

    锦盒里放的是一株约有七八寸高的石榴树。赤金打制的树干,各色宝石雕琢成的石榴,流光溢彩,精致夺目。

    石榴寓意着多子多福。给新过门的儿媳准备这样的见面礼,足可见小邹氏用心良苦。

    小邹氏准备的这份见面礼,让纪泽十分满意,面色和缓了不少。

    顾采蘋纵然有些不痛快,在见了这株石榴树之后也是满心欢喜,忙笑着道谢:“多谢婆婆。”

    小邹氏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她精心准备的这份见面礼,是给纪泽看的。

    多子多福?哼!顾采蘋想的倒是美!(未完待续)

    顾采苹又给邹氏磕头敬茶。

    邹氏自然不便摆架子,很快接了茶,送了见面礼。

    再接下来,就是平辈之间见礼了。顾采苹早有准备,给每个人都送上礼物。许瑾瑜和纪妤的礼物一样,都是一支颇有分量的金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顾采苹不便和许瑾瑜多说什么,笑着冲许瑾瑜使了个眼色:“许妹妹日后有空,多到浅云居来说话。”

    许瑾瑜含笑应了。

    顾采苹初来乍到,不免心虚没底气,所以迫不及待的想拉拢她。事实上,她也正有此意。想揭开小邹氏和纪泽的奸~情,顾采苹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敬茶之后,纪泽又亲自领着顾采苹去了纪家祠堂。顾采苹在顾氏的牌位前磕了头,从今以后,她就是正经的纪家长媳了。

    顾采苹怀着隐秘的喜悦,回了浅云居,召了所有丫鬟和管事前来。

    以前,顾氏是浅云居的女主人。这里的丫鬟婆子大多是以前的老人。

    现在,她顾采苹才是这里的主子,自是要先拿捏住所有的下人,免得她们一个个心思“活跃”不好掌控。简单来说,就是先来个下马威!

    丫鬟婆子们规规矩矩的站满了一屋子。

    领先站着的,是何妈妈和碧罗。

    何妈妈是小邹氏派来的管事,碧罗是顾氏的贴身丫鬟。她们两个也最有资格站在前面。

    顾采苹暂且不管碧罗,先看向何妈妈:“你就是何妈妈吧!大姐病逝后,这浅云居里的事情都由你照看,辛苦你了。”

    语气温和,态度也算客气。

    何妈妈不敢托大。忙陪笑道:“这是夫人交代的差事,奴婢只是听令行事,不敢居功。”

    顾采苹心中轻哼一声。这个何妈妈,果然是个滑不溜丢的老油条。刚才这么说,明摆着是扯着小邹氏的大旗压人。她毕竟是刚进门的儿媳,一开始就动婆婆派来的管事,也确实不太合适。

    “何妈妈做事仔细周全。我也曾有所耳闻。以后这浅云居上下琐事。依旧由给你打理。希望你尽心尽力做事,别让我失望。”顾采苹不轻不重的敲打几句。

    何妈妈继续陪笑脸:“奴婢一定尽心尽力,绝不让世子妃失望。”

    暂且让她再得意一阵子。以后总要找个由头打发了她!

    顾采苹不动声色的想着,故作不经意的问道:“对了,有件事我要问问你。我和世子成亲,新房为何没用东厢房。而是放在了西厢房?”

    昨天被送进洞房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劲了。今天早起的时候。她才确定新房不是东厢房。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一大羞辱。她很自然的将此事怀疑到了小邹氏的头上。

    除了小邹氏,还有谁会处心积虑的让她这个继室难堪?

    何妈妈不怀好意地看了碧罗一眼:“这件事碧罗最清楚,奴婢不敢妄言。”

    这事和碧罗又有什么关系?

    顾采苹略略蹙眉。看向碧罗:“碧罗,到底是怎么回事?”

    碧罗平静的应道:“夫人命人收拾东厢房,奴婢以死相抗。夫人不得已才让了步,将新房设在了西厢房!”

    什么?

    顾采苹霍然色变。猛地站了起来,眼中闪过震惊错愕愤怒。

    好一个碧罗!竟是她从中作梗!

    顾采苹脸色十分难看,总算还没失去理智,狠狠的瞪了碧罗一眼:“随我到屋子里来,我有话要单独问你。”

    碧罗是顾家的丫鬟。顾氏一死,碧罗顺理成章的应该是她身边的人。

    如今碧罗做出了吃里扒外的事,她心中当然是愤怒的。不过,要发落也该私下发落,免得让人看了笑话。

    ......

    顾采苹阴沉着脸进了寝室,心底的怒火蠢蠢欲动。

    碧罗随着顾采苹进了屋子。她早料到会有今天这一幕,也早已做好了被训斥发落的准备,神色十分平静,不见半点慌乱。

    朝霞打发人在门口守着,然后关了门。

    “碧罗,你给我跪下!”顾采苹阴沉着脸说道。

    碧罗安静的跪下了,没有急着张口为自己辩解。

    顾采苹见了她这副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冷笑道:“你现在倒来说给我听听,你为什么要以死阻拦新房设在东厢房?”

    碧罗抬起头,俏脸略显苍白,声音却沉着而坚决:“我从十二岁那一年,就随着大小姐到了威宁侯府来。这么多年来,大小姐一直待奴婢极好。奴婢无以为报,大小姐病逝之后,奴婢没有回顾家,而是留在了威宁侯府,就是想为大小姐守着生前的一切。”

    “夫人要将东厢房里的东西搬走,奴婢以死相逼,总算侥幸保住了东厢房。四小姐是大小姐嫡亲的妹妹,如今大小姐已经死了,四小姐连一间屋子也容不下么?这若是传了出去,别人会怎么看怎么想?十有八九会说四小姐早就肖想着世子妃的位置,丝毫不顾念姐妹之情......”

    言辞犀利,句句如刀!

    顾采苹被说中了痛处,面色变了又变,怒骂道:“闭嘴!主子的事,也是你可以随意议论的么?”

    碧罗扯了扯唇角,眼中满是悲凉:“是,奴婢确实没资格说这些。所以,自从大小姐病逝,奴婢安分的守着大小姐的屋子,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可是,就连这一点念想也无法达成。奴婢为此就是拼了这条命,又有何妨!”

    “你......”顾采苹又气又恼,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朝霞立刻在一旁煽风点火:“碧罗这么做,根本没将主子放在眼里。大小姐已经去世了,哪有死人占着活人地方的道理。小姐既是嫁到了威宁侯府来,就是正经的世子妃,住在东厢房是理所应当的事。住在西厢房算怎么回事?岂不是让威宁侯府上下笑话么?碧罗居心叵测。小姐可要明察,绝不能轻易放过她!”

    最好是立刻发落了碧罗!免得将来成了她的绊脚石。

    碧罗看着朝霞,眼里满是嘲讽和轻蔑,仿佛洞悉了朝霞心里所有阴暗的算计。

    纵然什么也没说,这样的眼神也足以让朝霞恼羞成怒了。

    朝霞对顾采苹说道:“碧罗以下犯上,小姐应该让人重重的打她一顿板子,正好来个杀鸡儆猴。也让浅云居里的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看。谁才是浅云居里的女主人!”

    最后一句话算是彻底说到顾采苹的心坎里了。

    顾采苹沉着脸。正要点头,门外忽的响起了敲门声:“表嫂,是我。”

    ......

    是许瑾瑜的声音!

    顾采苹勉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吩咐朝霞去开门。

    门开了,许瑾瑜含笑走了进来。

    看到屋子里的情形之后,许瑾瑜一怔:“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碧罗怎么会跪在这儿?”

    顾采苹随意的扯了扯唇角。敷衍的应道:“刁奴欺主,不说也罢!”

    许瑾瑜眸光微闪。忽的淡淡笑道:“前些日子,碧罗寻死觅活的拦着不让人进东厢房,姨母无奈之下,只好将新房设在了西厢房。想来表嫂一定是为了此事在生气吧!”

    顾采苹:“......”

    这么大的事。住在侯府里的许瑾瑜怎么可能不知道?刚才为了颜面还想瞒下来,实在是失策了!

    顾采苹不免有些尴尬。

    许瑾瑜善解人意的开解道:“也怪不得你这么生气。这种事换了谁都会不高兴,你也不必觉得不好意思。”

    顾采苹的面色缓和了一些。诉起苦来:“我刚嫁过门,就遇到了这等事。心里岂有不生气的。更可气的是,碧罗还是我们顾家的人。这简直是刁奴欺主!要是传出去,我的颜面要往哪儿放?不瞒你说,这个碧罗我是不打算再留了!”

    碧罗垂着头,什么也没说。

    许瑾瑜不偏不巧的这个时候来,显然是早就料到顾采苹会发落她,所以特意赶来救她......自从上一次的事情过后,碧罗对许瑾瑜充满了感激和信任。

    只要许瑾瑜来了,她一定会安然无恙。

    “表嫂暂且息怒,请耐心听我一言。”许瑾瑜果然徐徐张口了:“遇到这样的事,你生气是免不了的。却不该在这个时候发落碧罗。”

    “碧罗是顾家的人,也是已故世子妃的贴身丫鬟,忠心的名声府中人人皆知。她豁出一条命,也要护着东厢房,这样的行为举动,正是一等一的忠心奴仆。表嫂刚嫁过门,就先发落碧罗,这传出去了别人会怎么想?顾家的人又会怎么看你?”

    顾采苹哑然无语。

    是啊!她之前光顾着生气了,也没来得及深想。碧罗对顾氏如此忠心,她身为顾氏的亲妹妹,却上来就发作碧罗,实在说不过去......

    许瑾瑜见顾采苹神色松动了,立刻又接着说道:“不止于此。还有,碧罗的冲动之举,姨母也算认可了,世子也没说什么。你若是发作了碧罗,岂不是让姨母和世子难堪么?”

    顾采苹心头的怒火渐渐平息。

    许瑾瑜说的对。她不应该轻举妄动!

    不过,看着碧罗,心里又觉得膈应的慌。要是整天由着她在面前晃悠,也太憋闷了!

    “有许妹妹为你说情,我就饶了你这一回。”顾采苹面无表情的说道:“从今天起,你就在屋子里待着,没有我的吩咐,不准出房门半步。”

    这样的处置,顾采苹自认是宽宏大度了。

    碧罗却没谢恩,而是央求道:“四小姐怎么处罚奴婢都行,可奴婢每日都要去东厢房里打扫收拾。若是天天待在屋子里,东厢房要怎么办?”

    顾采苹尚未完全消退的怒意又腾腾的涌了上来,瞪了碧罗一眼:“大姐的屋子,我自然派人去收拾,你就不用操心了。”

    碧罗情急之下,还想张口央求。

    “碧罗,”许瑾瑜看了过来,冲碧罗使了个眼色:“表嫂这般发落,已经十分宽厚了。你还不快点谢恩。”

    一味的硬碰硬可不行!只有先保全住自己,才能图谋以后。

    碧罗果然聪慧,一个眼神便明白了许瑾瑜的心意,深呼吸一口气,磕头谢了恩:“奴婢谢过四小姐。”

    一口一个四小姐,听的顾采苹刺耳极了。却又不便发作什么,不耐的挥了挥手:“好了,你先退下吧!”

    碧罗退下之后,屋子里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

    许瑾瑜半开玩笑的提醒:“表嫂,你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应该心平气和的养胎。总这么发脾气可不好,万一伤到肚子里的孩子可就不妙了。”

    顾采苹定定神笑道:“你说的对。我现在可不能为不相干的人胡乱生气。”

    肚子里的孩子是她最大的依仗,她绝不能冒任何风险。碧罗那个贱婢,暂且放过这一回。总之在浅云居,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顾采苹心里暗暗盘算着,心情总算好了起来。

    许瑾瑜留意着顾采苹的面色,一颗心也放了下来。看来,碧罗暂时是安然无恙了。

    ......

    隔日,纪泽陪顾采苹回门。

    顾老爷和儿子侄儿陪着纪泽说话,顾采苹随着顾夫人回了屋子里说些悄悄话。

    “采苹,你嫁过去这两日,世子待你还好吗?”顾夫人关切的问道。

    顾采苹微微红着脸答道:“世子温柔体贴,待我很好。”

    顾夫人心里一动,低声道:“你怀着身孕,不宜同房,你可一定要把持住,不要因小失大......”

    话还没说完,顾采苹便红了脸嗔道:“娘!”

    这种事,就是顾夫人不说她也知道。

    更何况,就算她有这个心思,纪泽也未必肯。连着两天晚上,两人虽然同睡在一张床上,却没有半点肢体接触。他连她的手指都没碰过......

    “年轻人脸皮薄,说起来不好意思。”顾夫人不以为意的笑道:“怀了身孕还是以孩子为重。不过,也不能一直这么下去。世子正年轻,一直不近女色也太不近人情了。你找个机会,让朝霞开了脸伺候世子。免得世子在外面被别的女子勾~引......”

    顾夫人细心的叮嘱。

    顾采苹不怎么情愿地应了一声。(未完待续)

    ps:今天更四千,晚上没有更新~

    最近书评区沸沸扬扬,十分热闹。我一直默默的看着,没有说什么。希望书友们冷静理智的看文,不要掐架~我是玻璃心,看着心里很难受~

    有哪一个女子愿意将别的女子送到新婚丈夫的床上?

    更何况,顾采蘋从来不是什么心胸宽广的人。出于女人的嫉妒心和独占心,她根本不愿让朝霞代替自己伺候枕席。

    不过,顾夫人说的很有道理。她如今怀着身孕,要以孩子为重,不该只顾着拈酸吃醋。万一纪泽憋不住跑出去厮混,再纳个美妾回府就不妙了。

    陪嫁丫鬟做通房是司空见惯的事。闺阁千金们出嫁,娘家大多会为其准备一些美貌伶俐的丫鬟。卖身契捏在手里,不用担心人心不稳起什么风浪。若是和主子离心或是小心思太多,随时可以发卖出府。

    顾采蘋出嫁的时候,除了朝霞之外,另有两个相貌出众的丫鬟,都是预备着做通房丫鬟的。论相貌论忠心,首选当然是朝霞。

    顾采蘋犹豫一番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今日晚上回府,就让朝霞开了脸做通房。

    ......

    回门讲究早去早回,没等天黑,顾采蘋便辞别父母,随着纪泽回府了。回府之后,照例是要先去汀兰院。

    小邹氏神色淡淡的问道:“世子今日陪着小顾氏回门,一切还算顺利妥当吧!”

    “有劳母亲操心,一切都还顺利。”纪泽张口答道。

    然后,小邹氏便不吭声了。

    显然,这是故意撂脸色给儿媳看,也是小邹氏在变相的表达心中的怨怼和不满。

    小邹氏从头至尾连看都没看顾采蘋一眼。顾采蘋干巴巴的坐着,尴尬极了,下意识的看向纪泽。

    纪泽眸光微闪,笑着为顾采蘋解围:“母亲这几日辛苦了。应该好好休息,儿子先领着小顾氏退下。今日晚饭就不过来了。”

    这话正中顾采蘋的心思,顾采蘋忙笑着起身,和纪泽一起告退。

    小邹氏眼睁睁的看着新婚夫妻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气的脸都青了。

    果然是只见新人笑不听旧人哭。顾采蘋刚过门两天,纪泽已经开始处处向着她了......

    丈夫的呵护体贴,让顾采蘋心里甜丝丝的。回了浅云居之后。顾采蘋一脸娇羞的说道:“多谢世子刚才为妾身解围。”

    纪泽温和的笑道;“夫妻本是一体。说这样的话可就见外了。”

    顾采蘋满心欢喜含情脉脉的应了一声;“世子说的是。”

    “母亲些许刁难,你也别耿耿于怀。”纪泽的声音十分温柔:“新妇过门,做婆婆的难免要立些规矩。免得儿媳不知进退。”

    顾采蘋被纪泽哄的晕乎乎的,想也不想的点头应道:“世子只管放心,这些道理妾身岂会不知,绝不会因此对婆婆生出怨怼。”

    纪泽的目光落在顾采蘋的肚子上。愈发温柔了几分:“你肚子里怀着纪家的子嗣,以后凡事都要以孩子为先。晨昏定省之类的规矩暂且都免了。府里的琐事也无需你过问,你只要安心养胎就行了。”

    顾采蘋一脸红晕,飘飘然快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这个时候,纪泽就是让她去跳河。她大概也会毫不犹豫的点头。

    纪泽心里暗暗松口气。

    先哄住顾采蘋,等她肚子里的孩子安然出生了再对付她也不迟。

    这么一来,小邹氏不免要受些委屈闲气。得寻个时间。私下里好好的哄一哄小邹氏。免得她嫉妒心起,做出什么不妥的举动。

    ......

    用完晚饭之后。朝霞伺候着顾采蘋更衣梳洗。

    顾采蘋的目光在朝霞身上打了个转,冷不定的冒出了一句:“朝霞,你今晚就开了脸伺候世子如何?”

    朝霞先是一愣,旋即一阵惊喜涌上心头。此事主仆两个早有默契,她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却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幸福来的太突然了!

    朝霞勉强按捺下心头的雀跃欣喜,小心翼翼的应道:“小姐和世子正是新婚情热的时候,世子待小姐百般体贴。奴婢做通房丫鬟的事,还是缓一缓吧!”

    这种时候若是得意忘了形,后果一定很严重。

    朝霞这一番装模作样的忠心,果然起了作用。至少,顾采蘋的心里舒坦了一些。若是朝霞表现出迫不及待要爬床的样子,结果如何就不好说了。

    “我不是在试探你,你不用急着表忠心。”顾采蘋瞄了朝霞一眼,淡淡说道:“我怀着身孕,不能亲近世子。正是新婚,总不能一直委屈世子。所以,今天晚上你就代我伺候枕席。明日我会让人熬了避子汤给你。”

    朝霞不再推辞,羞怯又柔顺的应了,心里溢满了欢喜。

    顾采蘋按捺下心里的酸意,盘算着要怎么张口和纪泽说起此事。

    当然了!任主仆两个前思百转,怎么也料不到纪泽的反应......

    “世子,妾身有孕,不能伺候枕席。今日晚上,就让朝霞代妾身伺候世子。”顾采蘋一脸的贤惠大度,其实心里酸的都快冒泡了:“朝霞是妾身的贴身丫鬟,性子伶俐,温柔仔细......”

    “不必了!”纪泽神色淡然的打断顾采蘋:“我不是重欲之人。你刚进门,又怀着身孕,安心养胎就行,不必操劳这些。”

    朝霞的笑容凝结在唇角,既仓惶又失落。

    顾采蘋主动提起此事,却没想到世子竟然不肯点头......

    顾采蘋也颇为惊讶,下意识的说道:“世子是不是对朝霞不满意?若是不喜欢朝霞,妾身还有两个陪嫁丫鬟......”

    纪泽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声音十分冷淡:“不用了。今晚我一个人去书房歇下,你早些休息。”

    说完,转身便离开了。

    顾采蘋愣愣的看着纪泽的身影,一时弄不清纪泽到底是清心寡欲,还是因为自己的提议生了气。反而忽略了今天晚上即将独守空闺的事实。

    朝霞又伤心又难堪,用力的咬着嘴唇,一脸泫然欲泣。

    若是纪泽痛快的答应下来,顾采蘋心里不免泛酸。现在纪泽毫不犹豫的拒绝了,顾采蘋倒是对朝霞多了几分怜悯,笑着安慰道:“以后日子长着呢,我会再找个时间和世子说一说。你也别太伤心难过了。”

    朝霞用袖子擦了眼泪,乖巧的应了。

    主仆两个各怀心思,各自睡下不提。浑然不知半夜时分,本该睡在书房的纪泽悄然出了浅云居。

    ......

    小邹氏连续等了两晚,都等了个空。今晚索性早早歇下了。却没料到夜半时分,门被推开了。

    小邹氏被惊醒之后,既欢喜又免不了酸溜溜的来几句:“世子新婚燕尔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怎么还有闲心跑到我这儿来。”

    纪泽低笑一声,什么也没说,迅速的脱了衣服上了床。顾不及前戏,在小邹氏的惊呼声中入巷挞伐。

    小邹氏意思意思的挣扎了几下,很快便投入其中,忘情的呻~吟起来。

    激烈的交欢过后,小邹氏连日来的委屈和被冷落的不甘也散了不少,半真半假的嗔道:“你这个没良心的,让我连着等了两夜。还当着我的面和顾采蘋卿卿我我,分明是故意要气我。”

    纪泽哄道:“她毕竟刚过门,我总得做做样子。不过,这两晚我虽然睡在她身边,却连她的衣襟都没碰过。一身的精力还不是都给你了。”

    小邹氏在他的怀里扭动身子:“这种事我又不能找她去对质,你怎么说我只好怎么信了。”滑腻丰满柔软的身躯,轻易的撩拨起纪泽的**。

    纪泽眼眸暗了下来,却没像往日那般一撩就着:“你先别乱动,我有话要和你说。”

    小邹氏停下了动作,声音里有些不满:“行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是让我忍着一些,不要故意刁难顾采蘋。如果不是为了此事,今晚你也不会特意来找我了。”

    再精明再厉害的女人,一旦吃起醋来,都如同市井泼妇一般难应付。

    纪泽皱了皱眉头,沉声说道:“你别总是拈酸吃醋了。我不是和你说过吗?只要顾采蘋安然的生了儿子,以后你想折腾她都随你的心意。”

    儿子!

    又是儿子!

    小邹氏用力的咬了咬嘴唇,一个冲动之下,“我替你生个儿子”差点脱口而出。幸好又及时忍住了。

    这种事风险极大,绝不能事先和纪泽商议。否则,纪泽必然会阻拦。白白伤了两人的感情。不如等先造成了既定的“事实”了,再告诉他也不迟。

    这个念头一旦涌上了心头,就像种子落进了田野里,迅速的茁壮成长。小邹氏根本抑制不了这个疯狂的念头。

    算算日子,这几天正是她最易受孕的时候。以前每次偷~情过后,她都会悄悄喝避子汤。当然,明天她是绝不会喝的了......

    要是在这个月里怀上身孕,将来用顾采蘋来遮掩也最方便。

    小邹氏打定主意,假意应道:“好,我一切都听你的就是了。春宵苦短,你莫非要把整夜的时间都浪费在口舌上么?”边说边主动的凑了过去。

    纪泽的呼吸声粗重起来,很快又将她压到了身下。(未完待续)

    小邹氏追问不休,邹氏却没有正面回答,笑着敷衍道:“陈家若是真的有这份心,自然会找人来提亲。可现在看来,并无任何动静。我们也不便多想,免得自作多情徒惹笑话。”

    小邹氏试探着问道:“如果陈家真的来提亲了,大姐会怎么办?”

    “这个我还没想过。”邹氏笑道:“真到了那一天,再想也不迟。”

    邹氏的嘴还真紧!

    小邹氏的目光又看向许瑾瑜,含笑道:“瑾娘,陈二公子对你倾心,你心意如何?”

    许瑾瑜故作娇羞的垂着头应道:“终身大事,要听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有娘和大哥为我拿主意就行了,我什么都没想过。”

    ......什么都没想过?这话骗鬼鬼都不信!许家母子三个分明早就有了主张,只是瞒的很紧,不露半点口风罢了。

    小邹氏在心里冷笑一声。倒也没有过多的纠缠这个问题,很快又扯开了话题:“还有几日秋闱就要放榜了吧!”

    邹氏叹口气:“是啊!我这些日子一直在等着放榜,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的。”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公侯勋贵的子孙可以恩萌做官,文官的后人就没这个便利了。只有一心读书,考上科举博取功名,才能入仕途。

    考中乡试,有了举人功名,就可以到吏部报名选官。当然了,一般来说,有了举人功名的学子大多会选择继续参加会试。有了进士的功名,才算是真正的光宗耀祖。

    许翰当年中了探花,文采风流。相貌俊美。即使家族不显,依然娶了邹家嫡出的长女。若是许徵能像父亲那样在科举中杨名,将来想结一门好亲事也就不费什么力气了。

    更重要的是,秦王一直在暗中虎视眈眈。许徵只有考取了功名,才能有自保的余地......

    在这样焦虑不安的心情下,邹氏难免患得患失。

    许瑾瑜笑着安抚邹氏:“娘,你不用担心。大哥此次秋闱发挥稳定。考中是没问题的。只看名次高低罢了。再等上五天就知道了。”

    邹氏打起精神。点了点头。

    几年都等过来了,再耐心多等上五天。

    ......

    没有所盼的时候,时间过的飞快。眼巴巴的数着日子过。时间就格外的难熬了。

    邹氏寝食难安,许瑾瑜看似平静,其实一颗心也七上八下的,根本不能平静。

    许徵考完了之后。几乎每天都出府,和同年的学子来往应酬。每天晚上回来都是一身的酒气。

    这一天晚上也不例外。

    邹氏年龄渐长体力不支。许瑾瑜劝着邹氏早些睡下休息,然后独自一人等着许徵。

    约莫子时,许徵终于回来了。

    “大哥,这是芸香做的醒酒汤。一直放在热水里,现在还温着呢!”许瑾瑜一脸关切的说道:“你快些把醒酒汤喝了吧!”

    许徵酒量不佳,可出去赴酒席必然要喝酒。就算再躲也少喝不了多少。每天晚上回来醉醺醺的,第二天早上起来总要头痛一番。

    许徵接过醒酒汤。很快喝完了。然后苦笑着叹道:“这还没放榜,天天就酒席不断。等明天放了榜之后,少不了还要有一番应酬。”

    “这也不是坏事。”许瑾瑜笑道:“将来踏入官场,少不了喝酒应酬。现在就当是提前适应了。”

    许徵嗯了一声:“以后我若是回来的迟了,你就别等门了。”

    许瑾瑜眨眨眼,俏皮的笑道:“谁说我是特意等你了。我是闲着无事看书看的晚了,顺便等你回来而已。”

    许徵哑然失笑,伸手揉了揉许瑾瑜的头发:“好了,我说不过你总行了吧!天这么晚了,早些去睡。明天一大早就会放榜,我已经和纪二表哥元青表哥约好了一起去看榜。你只管等着报喜的人送来好消息。”

    语气中充满了自信。

    许瑾瑜抿唇一笑:“好,我在府里等着你的喜讯。”

    ......

    第二天一大早,许徵便起了床。洗漱干净,换上了崭新的竹青儒袍。俊秀的脸孔神采奕奕,明亮的眼中充满了少年人的自信和意气风发。

    许徵和纪灏陈元青约定好了时间,很快,两人便到了威宁侯府。三人一起骑上骏马,去了国子监外。

    他们来的已经算早了,可惜还有很多人比他们来的更早。榜下人头攒动挤满了人,看来一时半会是挤不过去了。

    陈元青半开玩笑的叹口气:“早知如此,昨天夜里就该来了。”

    许徵背负着家人的期望,一心希望考中科举,博得功名。

    陈元青出身虽然比许徵强的多,科举的压力却丝毫不比许徵小。亲娘陶氏对他期许极高,若是读书不成,十有八九要被压着去军营“磨练”谋个职位了。

    看过榜单的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有的喜形于色,不用问也知道必然是考中了。还有的一脸颓然失魂落魄,很显然,这是没考中的。

    此次参加秋闱的共有一千二百人,取中的只有一百二十人。是十中取一的概率。今天来看榜的,大多数都会失望而归。

    年轻些的还算镇定些,等上三年再考就是了。那些已经年过四旬每考不中的,见自己榜上无名,有人当场就痛哭流涕。

    不过,此时没人会出言取笑这些失态的考生。轮到谁身上,也不可能淡定。

    许徵原本颇有自信,到了此时,被周围众人紧张焦灼的情绪感染,也随之紧张起来。

    万一此次没考中怎么办?

    秋闱三年一次,错过这一回,就要再等上三年。

    亲娘和妹妹的期许,勤奋苦读数年渴望中举的急切,还有一直笼罩在心头的阴影......此时的他,根本没有再等三年的底气。

    等了许久,前面的人都看过了榜单,许徵等人终于被拥挤到了榜下。许徵的心怦怦跳的飞快,他勉强按捺住剧烈的心跳,抬头看了过去。

    印入眼帘的自然是高居榜首的第一名。

    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名字!

    许徵!

    ......(未完待续)

    ps:许哥考了第一名,撒花~

    自许徵走了之后,邹氏便坐立难安,不停的打发身边的丫鬟去门房处问问是否有人来报喜。一会儿工夫,丫鬟就来回跑了四五回,可惜一直都没消息。

    许瑾瑜也不再阻拦邹氏了。

    这个时候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她也没心情做绣活或是看书了。时不时的往外张望一眼,仿佛许徵会随时出现在眼前。

    时间一点点的滑过。

    等了一个多时辰,终于等来了喜讯。

    “太太,表小姐,表少爷大喜!”威宁侯府的门房管事亲自跑来送信:“此次秋闱,表少爷高中第一名解元!报喜的人已经到了府外。”

    邹氏霍然站起身来,激动不已的问道:“你没听错吧!真的是第一名解元?”

    门房管事殷勤的笑道:“奴才听的清清楚楚,绝没有听错。”

    期盼了许久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邹氏愣愣的站在原地,神情似笑又似哭。

    许瑾瑜也是一阵惊喜,高高提起的一颗心终于了落了地。这一世,许徵考的名次比前世更高。这对许徵来说,无疑是桩大喜事!声名越显越好!

    “赏钱早已准备好了。”邹氏还在发呆,许瑾瑜当机立断的吩咐:“还请管事拿到门口处,给报喜的官差们每人发上一份。”

    门房管事笑着应了。

    许徵考了解元,不止是给许家长脸,就是威宁侯府也跟着有颜面。勋贵世家或许不在意一个科举功名,不过,秋闱第一的名头总是不一样的。

    待门房管事走了之后,邹氏才回过神来。眼中闪出了水光:“太好了!徵儿果然争气,竟考中了解元。你爹在地下有知,也一定十分欣慰......”

    邹氏激动之余,喜极而泣。

    许瑾瑜半开玩笑的说道:“娘,大哥考中解元你就高兴成这样。若是明年春闱再考个状元回来,你岂不是要更激动?”

    邹氏又是哭又是笑:“他若是明年考中状元,我就是立刻闭了眼也心甘情愿。”

    “大喜的日子。可别说这样的晦气话。”许瑾瑜笑着嗔道:“大哥将来要成亲娶妻生子传承许家的血脉。还要入仕途做官光宗耀祖。一堆喜事等着你,你可得平平安安健健康的。”

    邹氏听了这些话,心中舒泰之极。忙用袖子擦了眼泪:“你说的对。今天是好日子,我不该说这些。快些让芸香做些好菜,今天中午替你大哥好好庆祝一番。”

    许瑾瑜却笑道:“大哥今日去看榜,又高中了解元。今天中午肯定会和同榜的举子们一起去喝酒庆祝。不会回府。说不定晚上也会有应酬,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我们就别等他了。自己庆祝一番就是了。”

    话音刚落,就见含玉笑吟吟的走了进来:“表少爷高中解元,奴婢先恭喜太太和表小姐了。夫人知道此事之后十分高兴,特意吩咐奴婢来请太太和表小姐到汀兰院一叙。”

    出于某些隐秘的少女心思。含玉心中的欢喜丝毫不比许瑾瑜母女少。只是羞于流露出来罢了。

    许瑾瑜笑着应了。

    许徵高中解元,对许家来说是天大的好事。不过,对小邹氏和纪泽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小邹氏表面喜气洋洋的,心里还不知怎么懊恼。

    ......

    这个许徵。运道实在太好了!竟在秋闱里考了第一名!

    小邹氏阴沉着脸,恨恨不已的想道。

    考中举人倒没什么大不了的,以许徵的才学,有举人功名,秦王肯定会更“欣赏”。这对他们的计划十分有利。

    可千算万算没算到,许徵竟然考中了解元。

    有了解元的名声,许徵必然名动京城,一举一动也会更受瞩目。若是他不肯从了秦王,想暗中做些“小动作”也会十分不便......

    小邹氏越想越是懊恼。不过,表面功夫却不能不做。

    在许瑾瑜母女来了之后,小邹氏立刻收拾心情,挤出满脸欢喜的笑容:“徵儿实在是太争气了!考了秋闱第一,我这个姨母也跟着脸上有光。”

    虚情假意!

    许瑾瑜暗暗冷笑,面上却笑的十分灿烂:“大哥有今天的成就,这其中少不了姨母和世子的功劳。世子为大哥引荐了曹大人,大哥得了曹大人指点,才能考取这么好的名次。”

    早知道有这么一天!真不该介绍什么曹大人。

    小邹氏心中别提多后悔憋闷了,口中还得笑着应道:“亲戚之间,本就该守望相助。引荐曹大人也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徵儿本人好学上进,才学出众。认识曹大人的学子这么多,考中解元的还不是只有徵儿一个?这样的喜事,一定要摆上几桌喜宴庆贺一番。我已经打发人去给世子送信了。等世子晚上回来好好商议,一定要办的热闹些。”

    不管小邹氏心里怎么想,这表面功夫是一等一的,让人挑不出半点不是。

    邹氏连连笑道:“一切有劳妹妹了。”

    小邹氏假惺惺的笑道:“大姐就别见外了。”

    ......

    纪泽接到了“喜讯”之后,也是一阵错愕。很快,便拧起了眉头。

    他心中所想的,和小邹氏差不多。

    许家如今无权无势,许徵有个举人的功名也翻不起风浪。借着识才重才的理由,可以顺理成章的将许徵送进秦王府。

    可现在,许徵考了个秋闱第一,很快就会声名鹊起。若是明年春闱再考个第一中了状元,入了皇上的眼,可就不妙了。

    秦王好男风的事,知道的人极少。这种事也绝不能张扬。所以,许徵进秦王府的事,越低调越好。照着眼下这个架势,还怎么低调得起来?

    思来想去,似乎只有一个办法了。

    趁着许徵刚考中解元,声名还没传及京城,先为秦王制造机会......生米煮成熟饭,这条定律不仅适用于女子,用在男人身上的效果也差不多。

    邹氏和许瑾瑜还在威宁侯府,不愁许徵不低头。

    纪泽拿定主意之后,立刻去了秦王府。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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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傍晚时分,纪泽回了府。

    顾采苹整日待在浅云居,无所事事颇为寂寞,听闻纪泽回来了,心里自是十分高兴。忙吩咐朝霞:“你去厨房叮嘱一声,今天晚上多做些精美的菜肴,再准备一壶酒。”

    朝霞立刻领命去了小厨房。

    顾采苹左等右等,等了许久也没见纪泽回来,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门房那边不是打发人来说世子回来了么?怎么一直不见世子的身影?”

    朝霞笑着说道:“许家表少爷考中了解元,听说夫人打算办上几桌宴席庆祝。世子回府肯定也是为了此事。等世子和夫人商议完了,肯定就会回来了。”

    顾采苹心下稍安。

    又等了片刻,等来的却是纪泽身边的长随:“世子今晚留在汀兰院,陪着夫人和三小姐一起吃晚饭,请世子妃不用等了。”

    顾采苹有些气闷,起身道:“既是如此,我也一起去汀兰院......”

    “世子特意吩咐过了,世子妃应以身体为重,不宜来回走动。”长随态度很恭敬,说出口的话却不太顺耳。

    顾采苹脸上的笑容顿住了,眼睁睁的看着长随退下了。

    ......

    顾采苹心里如何的恼怒且不必细说。

    纪泽特意留在汀兰院里吃晚饭,小邹氏心情自是好极了。碍着纪妤也在,两人不便说什么。只偶尔眉目传情。

    用完了晚饭之后,小邹氏和纪泽商议起了为许徵办酒宴庆祝的事。

    “......这样的喜事,本来该办的热闹些。不过,徵儿到底是许家人,我们侯府不宜请太多亲友来。”

    小邹氏细细的说起了自己的打算:“所以我想着只请些来往密切的。再让许徵请些同年的学子来。日子就定在两天后。有两日筹备,也该足够了。”

    纪泽点了点头:“母亲考虑的很周全,就照着母亲说的办好了。”

    顿了顿,又意味深长的加了一句:“徵表弟考中了解元的事,秦王殿下也知道了。他素来赏识徵表弟的才学,到时候不妨将秦王殿下也请来。”

    小邹氏顿时心领神会,笑着应道:“秦王殿下肯纡尊降贵来参加酒宴。是我们侯府的荣幸。更是徵儿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这请帖,就麻烦世子代劳了。”

    纪泽笑着应了。

    纪妤坐在一旁,听着这些颇有些不耐:“说起来。这都是许家的事,娘和大哥这么热心做什么。还特意请秦王殿下来,未免也太慎重了吧!”

    纪泽续弦的时候,秦王都没来呢!凭什么许徵考中了一个解元。就要宴请秦王?

    小邹氏瞪了纪妤一眼:“不得胡言乱语。这种话要是传到你姨母耳中,她们岂会不多心?你也不算小了。整日里口没遮拦的,说话从不过脑子吗?真不知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蠢笨的东西!”

    纪妤被一顿臭骂,又委屈又生气:“反正不管我说什么都不入你的耳就是了。”说完,便气冲冲的起身走了。

    小邹氏被气的头疼不已。

    许瑾瑜既有心计又沉得住气。纪妤只比许瑾瑜小了一岁。城府却差了十万八千里。就纪妤这样的性子,将来嫁人了,要怎么应付公婆小姑妯娌?

    想想都觉得烦心!

    纪妤一走。纪泽也不便多留了,起身告退。临走前。冲小邹氏使了个眼色。

    有些话现在不便细说,等到了夜里再商议。

    小邹氏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眼下最要紧的是许徵的事,其他的事暂且往后放一放再说。

    ......

    不出许瑾瑜所料,许徵果然很迟才回来。

    今天晚上邹氏太激动兴奋了,不肯早早睡,坚持要等到许徵回来。

    刚看到许徵的身影,邹氏便喜滋滋的迎了上去,搀扶着许徵的胳膊絮叨起来:“徵儿,今天上午官差就来报过喜了。我和瑾娘高兴激动了一整天,一直在等你,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对了,快些坐下喝了醒酒汤,瞧瞧你这一身的酒气,明知道自己酒量不佳怎么还喝这么多的酒......”

    “今天被一起中榜的同年拉着去了酒楼,我是解元,一个个都来和我喝酒,我哪里好意思拒绝。”

    许徵生平从未像今天这样兴奋激动过,喝了这么多酒,全身早已软绵绵的没了力气,头脑却出奇的清醒。

    许瑾瑜笑道:“娘,你就别絮叨了。大哥出去应酬,喝酒也是难免的。现在头一定很痛,让他快些喝了醒酒汤睡下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好了。”

    邹氏果然住了嘴。

    许徵坐下后,许瑾瑜端了醒酒汤来喂他。

    许徵定定神道:“我自己喝就行了。”

    许瑾瑜嗔怪的说道:“你走路都不稳了,哪里端的稳碗。还是我喂你好了!”说着,将勺子送到了许徵的嘴边。

    许徵只得乖乖张嘴喝了。

    一个喂一个喝,一碗醒酒汤很快便喝完了。

    许瑾瑜催促着许徵去睡觉,许徵却不肯,谈兴颇浓:“我考中了第一名,纪二表弟和元青表弟也都榜上有名。纪二表弟在榜尾,元青表弟名次是第十二。我们三个约定好了,明年一起下场参加春闱。”

    陈元青果然也考中了。

    许瑾瑜由衷的为陈元青高兴:“元青表哥也考中了么?真是个好消息。”

    许徵又笑道:“我此次能高中第一,一定要多谢曹大人。”

    “是啊!如果没有曹大人指点时文,你未必能考得这么好。”邹氏笑着接过话茬:“我给你准备好礼物,你明天就去曹家登门道谢。”

    许徵不假思索的应了。

    许瑾瑜心里一动,笑着说道:“我明天也陪大哥一起去曹家吧!上次曹姐姐到府里来的时候,邀过我登门做客。我一直都没去呢!”

    提起曹萦,许徵的脑海中迅速的闪过一张文雅秀丽的少女脸庞,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邹氏眼睛一亮,立刻拉起许瑾瑜的手叮嘱道:“你明天去曹家,见了曹家小姐,记得探一探她的口风。若是她对徵儿也有意,我就找官媒去曹家提亲!”

    许瑾瑜:“......”

    许徵:“......”(未完待续)

    一张意想不到的俊脸出现在眼前。

    陈元昭?他怎么会处在在这里!

    几日不见,他似乎略略有些消瘦,眉眼间锐利依旧,却多了几分沉郁。

    许瑾瑜怔怔的看着陈元昭,心里涌起复杂难言的滋味。排斥么?似乎也不全是,夹杂着一丝莫名的喜悦......

    许瑾瑜不敢再多想,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思绪挥开,定定神客气的说道:“没想到会在这里巧遇陈将军!”

    陈元昭无心和她客套寒暄,迅速的说了句:“我要和你单独说会儿话。”

    说的还真是直接!

    许瑾瑜脸上微热,故作镇定的说道:“男女独处于理不合,有什么话,陈将军就在这儿说也无妨。”

    陈元昭深深的凝视着许瑾瑜,口中淡淡说道:“事关秦王,不宜让别人听见。”

    秦王?许瑾瑜一凛,所有的抗拒和羞涩顿时抛到了脑后。

    以陈元昭的性子,绝不会无聊的拿秦王做幌子......可这里毕竟是曹府门外,人来人往,两人根本没有单独说话的机会和时间。

    许瑾瑜急中生智,匆匆说道:“请陈将军上马车来细说。初夏,你下去!在马车外守着,不要让人靠近马车。”

    初夏:“......”

    初夏咳嗽一声,低声道:“小姐,这里毕竟是曹府门口,就算是陈将军上了马车,说话也多有不便。不如吩咐车夫一声,让他驾着马车到别的巷子里绕上一圈再回来。你和陈将军有什么话,就在马车里说。奴婢坐在车辕上放风。至于少爷那一边,之后再向他解释也无妨。”

    果然是关心则乱。竟连这么简单的主意也没想出来。

    许瑾瑜赞许的看了初夏一眼:“好。就按着你说的好了。”

    马车在某处停止不动,说话声很容易就惹来众人的注意。若是马车缓缓行驶就不同了。谁也不会跟着马车旁边听人说话。

    ......

    车门打开,陈元昭利落的上了马车。

    初夏迅速下了马车,坐到了车辕处。又从身上取出一个荷包,赛到了车夫的手里:“驾着马车绕上一圈再回来。今天的事,回府之后谁都别告诉。”

    车夫迅速的掂了掂荷包的分量,脸上露出殷勤的笑意:“初夏姑娘放心。我绝不会多嘴的。”

    车夫很快将荷包收好。扬起马鞭,将马车调转方向。很快绕出了这个巷子。

    马车里一片安静。

    陈元昭上了马车之后,便在许瑾瑜对面坐下了。一双深沉幽暗的眼眸直直的盯着对面的少女。

    许瑾瑜到曹家来做客。特意穿了浅粉色的崭新衣裙。娇嫩的色泽映衬着少女容颜似玉,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鲜花,散发出娇艳迷人的芬芳。

    没有人说话,安静中透着莫名的紧张。似乎连空气也停止了流动。有种类似暧昧~的情愫悄然滋生。

    许瑾瑜的心比平日跳的快了许多。甚至没有勇气和他对视。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裙摆。

    一定是因为男女独处的缘故,所以她才会局促难安。一定是因为这样!

    许瑾瑜定定神,打破了沉默:“陈将军,你不是说有重要的事和我说么?怎么又不说了?”

    陈元昭定定地看着许瑾瑜:“如果不是因为事关许徵的安危,你是不是就不见我了?”

    “男女授受不亲。”许瑾瑜没有假装听不懂陈元昭的话中之意。迅速的应道:“陈将军的心意,我承受不起,所以还是不见为好。”

    接着。又左顾言他道:“你今日特地要见我,是要和我说秦王的事吧!”

    陈元昭憋了多日的闷气。此时终于控制不住了。他没有回答许瑾瑜的问题,而是直直的问道:“你为什么要拒绝我?我哪里入不了你的眼?”

    许瑾瑜垂下眼眸,没有和他对视:“你没什么不好。出身高贵,年少得志,做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是我配不上你......”

    “许瑾瑜,这儿只有我们两个,你何必说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陈元昭眼眸暗了一暗,僵硬的声音中,透出些许怒气:“事实如何,你我心知肚明。你分明是因为前世的事裹足不前,唯恐嫁给我之后被我连累吧!”

    许瑾瑜:“......”

    被说穿了心思,许瑾瑜难免有些恼羞和难堪。

    不过,她迅速冷静下来,犀利的回击:“是,你说的没错,我确实顾虑重重。这又有什么不对吗?你要报仇雪恨,要和皇后楚王为敌,大概连太子也在你的目标之内。说句不客气的,和造反也没两样。前路如何,只怕你自己也不清楚,更没有必胜的把握。成功了还好,一旦失败了,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我明知道这些,还要嫁给你,难道是嫌命长么?”

    这一次,轮到陈元昭哑然无语了。

    话已经说开了,许瑾瑜也没了遮掩的心思,看向陈元昭说道:“人都是自私的。趋利避害是本能,我重生一回,一来要报仇,二来要保护我娘和我大哥好好的活下去。所以,我不但不能嫁给你,还要离你远远的。”

    人都是自私的。

    她也不例外!

    在她心中,家人的安危是第一位!她绝不会拿家人来冒险。

    陈元昭默然许久,忽的冒出了一句:“你对我真的没有半点好感?”

    许瑾瑜心里一跳,白嫩的脸颊不受控制的浮起了淡淡的红晕。下意识的要张口否认:“没有......”

    “如果真的没有,你为什么不敢抬头看着我?”陈元昭咄咄逼人:“许瑾瑜,你抬头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一点都不喜欢我。”

    许瑾瑜用力的咬了咬嘴唇,红润的唇瓣上留下了两道深深的印记。过了许久,她终于抬起头,看入那双深幽的眼底。

    他专注的看着她。

    她专注的看着他。

    他的眼里有她。

    她的眼里也有他。

    深深隐藏在心底的心思,再也无力遮掩。

    是,不止是他倾心于她!不知从何时起,她的心里也有了他的影子......(未完待续)

    ps:瑾瑜其实已经对陈二动了心,可陈二要做的事是大逆不道的,她望而却步是很正常的反应。所以有了之前的回避拒绝~

    男女之间的事真的很奇妙。

    原本互相存着偏见,彼此看对方都不顺眼。却不知从何时起,那份敌意化作了男女间微妙的吸引。

    一点一滴的汇聚,渐渐成了溪流,在心中潺潺流淌。

    这份微妙的情愫,越是压抑,越是暗暗滋长。她从不诉之于口,甚至连最亲近的兄长也不清楚她这份隐秘的心思。

    不然,以许徵的性子,纵然看陈元昭再不顺眼,也不会这般排斥处处令陈元昭难堪......

    “许瑾瑜,你心里也是有我的。”不然,她怎么会这般犹豫踌躇?

    陈元昭的声音里透出释然和无法抑制的喜悦。素来冷凝淡漠的英俊脸孔柔和的不可思议,闪出惑人的光芒。

    许瑾瑜被动的看着他,似被蛊惑了一般,无法移开眼睛。

    白嫩柔细的手忽然被另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握住了。

    异样的触感和温热的掌心,令许瑾瑜陡然清醒过来,反射性的用力抽回手。可她的力气和陈元昭根本无法相比。陈元昭稍一用力,就将她的手牢牢的攥在掌心里。

    “你这个孟浪的登徒子!”许瑾瑜脸上耳后俱是热气,不用照镜子也知道此刻的自己一定满脸绯红羞恼:“快些放开我!”

    陈元昭当然不肯放,不但不放,手还攥的更紧了一些,声音里透着理直气壮的霸道:“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们两个两情相悦,我要娶你过门,现在稍微有些亲昵的举动有什么不可以!”

    陈元昭前世今生感情都是一片空白,根本不懂怎么哄女子开心。更不懂小意温存体贴之类。在他看来,现在的举动是理所当然的事!

    许瑾瑜却天生端庄守礼。前世婚前失贞声名受污,是她心中永难磨灭的痛楚。哪怕后来知道自己是受人设计陷害,依然无法释怀。

    此时,陈元昭冒失的举动,令许瑾瑜羞恼之极。偏偏力气远不及对方,若是大声呼救。惹来车夫和初夏的瞩目就更糟了!

    许瑾瑜深呼吸一口气。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陈元昭,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吗?不守礼数,霸道无礼。不知尊重!还是说,我许瑾瑜在你眼里,是可以随意轻慢无礼的人?”

    唯恐声音传到马车外,她竭力压低了声音。可那份恼怒。却显露无疑。

    陈元昭终于意识到,她是真的生气了。略一犹豫。终于松开了手。

    许瑾瑜松口气,迅速的将手收到了背后。

    陈元昭看着她略显稚气的举动,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这个傻丫头,他若是真的想......稍稍“唐突”“冒犯”一回。她怎么可能抵挡得住。

    虽然心里蠢蠢欲动,不过,陈元昭还是将心里的骚动按捺了下来。

    来日方长。不急在一时。

    “瑾娘,”陈元昭凝视着许瑾瑜。轻轻喊了一声。

    短短两个字,令许瑾瑜浑身紧绷,睁圆了眼睛瞪了过去:“你怎么可以这么叫我?”

    女子的闺名,只有长辈.....或者丈夫可以随意喊。岂能随意的从别的男子口中说出来。

    陈元昭略一沉吟:“叫瑾娘确实不妥。”没等许瑾瑜松口气,又接着说道:“你母亲姨母还有你大哥都这么叫你,我换个别的称呼。以后就叫你阿瑜。记着,只有我一个人可以这么叫你。”

    最后一句,充分彰显了陈某人烙印在骨子里的霸道!

    阿瑜,真是好听。又亲昵又随意。

    陈元昭对这个名字显然很满意,又喊了两声。可惜没得来任何回应。

    许瑾瑜哭笑不得的白了他一眼:“不准喊我瑾娘,也不准叫我阿瑜。”

    陈元昭恍若未闻,正色说道:“阿瑜,我知道你心里顾虑重重。前世我不得善终,陈家满门被斩,今生我誓要报仇雪恨。我的敌人是皇后和楚王,还有太子。”

    “正如你所说,一个不慎,等待我的绝没有好下场。所以,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我绝不会轻举妄动,更不会露出半点行迹。你可以放心,我比谁都更珍惜这条命。更珍惜身边亲人的性命!我娶了你,一定会好好待你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冷情冷性不善言辞的陈元昭,即使是在表明心意,依然没什么甜言蜜语。怎么听都觉得干巴巴的。

    比起风流倜傥善于眉目调~情的纪泽,差了十万八千里。比起前世那个痴情温柔的陈元青,也多有不及。

    许瑾瑜却心弦微颤,久久无法平静。

    陈元昭也没催促,只是静静的坐在她对面,静静的凝视着她。

    许瑾瑜没勇气和他对视,移开了目光:“谢谢你的一片心意,对不起,我不能接受。”

    陈元昭眼眸暗了一暗,唇角抿的极紧。

    没等陈元昭问为什么,许瑾瑜就迅速的说道:“我对你确实有些好感......这一点我无法否认。可是,还远远没到非你不嫁的地步。哪怕只有一丝风险,我也不会拿家人的安危来冒险。对不起......”

    “嫁给我!我会全力护住许徵的平安!”陈元昭忽的打断了许瑾瑜。

    许瑾瑜一怔,所有的话都卡住了。

    陈元昭定定的看着许瑾瑜,缓缓说道:“威宁侯府对你们一家来说,无疑是龙潭虎穴。你们迟迟没搬走,是不想和纪家撕破脸皮。装作不知秦王的意图,装作不知纪泽的阴谋算计......这确实是眼下最好的自保之道。”

    “可秦王不会无限期的忍耐下去,纪泽更会从中推波助澜。许徵想全身而退,绝不容易。别说他考中了解元,就算是将来中了状元,也未必躲得过秦王。”

    “这些,不用我多说,你心里也该清楚。我的危机是几年后,许徵的危机却在当下。眼下,也只有我能和秦王周旋,全力护住许徵。”

    许瑾瑜俏脸泛白,面色变幻不定。

    陈元昭又轻描淡写的扔下了一句:“我今天特意来找你,就是要告诉你,纪泽昨天去了秦王府,和秦王密谋许久。许徵危险了!”(未完待续)

    ps:今天奉上两位书友写的小剧场~轻松欢快,博大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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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by晋若繁花

    陈二:我要娶你妹妹!

    许哥:不行!

    陈二:你妹妹只能嫁给我!

    许哥:我不同意!

    陈二:你妹妹必须嫁给我!

    许哥:你休想!

    陈二:那我就告诉曹小姐,你不喜欢她,喜欢秦王!

    许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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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by两意子

    两意子:我觉得让纪绎来侍候秦殿下这主意不错是不是?

    金鱼:这个可以有!

    金鱼哥:+1

    陈二:需要我帮忙吗?

    陈元青:楼上队伍错了,+1

    众人:小情你觉得呢?

    之前许瑾瑜一直强自镇定,听到陈元昭的最后一句话时,终于霍然变色:“你说什么?”

    纪泽昨日回府前竟然去了秦王府?

    陈元昭沉声道:“我在秦王府里安插了眼线。昨日下午纪泽去了秦王府,和秦王在书房里密谋许久。秦王府里的幕僚无一在场,显然不是为了朝堂上的事。十有八九是在暗中商议怎么对付你兄长。”

    “他们之前打的是明着招揽的主意。只要许徵到了秦王身边,秦王不愁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可现在,许徵考中了解元,名声显赫,一举一动都会引人瞩目。如果他明着拒绝秦王的招揽,秦王也不便明着做什么。所以,我猜他们必然暗中设了阴谋对付他。”

    什么样的阴谋,会使得许徵再无退路,不得不屈从?

    许瑾瑜脑海中闪过一个骇人的念头,俏脸陡然白了......

    “看来,你和我想到一起了。”陈元昭缓缓说道:“以纪泽的行事风格和秦王的性子来看,大概打着‘生米煮成熟饭’的念头。”

    “卑鄙!无耻!”许瑾瑜怒不可遏,颤抖的声音中充满了怒意恨意:“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他们怎么可以有这么龌龊肮脏的想法!”

    这和强取豪夺有什么两样?

    前世许徵为了她,忍辱到了秦王身边。难道这一世许徵还要受这样的屈辱?

    不,绝不行!

    可对方是秦王,在皇权至上的大燕朝,一个受宠的皇子,只要不是谋朝躲位。强抢一个有功名在身的书生......显然不费什么力气。

    就算许家豁出一切揭开此事,秦王也只是名声受些损失,从根本上来说动摇不了什么。这也正是令人最愤恨无奈之处。

    “你们母子三人,根本斗不过纪泽,更斗不过秦王。”陈元昭眸光微闪,毫不留情的揭开了残忍的事实:“秦王现在是顾忌颜面,所以没有强逼许徵。若是真的撕破了脸。他想对付你们易如反掌。”

    “阿瑜。只有我能帮助你们,也只有我有能力护住许徵!”

    许瑾瑜眼中闪出水光:“这世上到底还有没有天理了!我们母子三人谨小慎微,凡事从不敢任意妄为。为什么还会招惹来这样的祸事?”

    愤怒到了顶点。憎恨到了极处,不止是声音颤抖,就连身子也无法克制的颤抖起来。

    陈元昭见她反应如此剧烈,心里涌起陌生又奇异的冲动。想将脆弱无助的她揽进怀里。为她挡去所有的风雨。

    这就是心疼怜惜的感觉吗?

    陈元昭身体远比头脑反应更快,脑子里还在想着这样的举动会不会惹来她的恼怒。身体已经前倾,舒展手臂,将她娇软的身躯搂了过来。

    她的身子又软又轻,坐在他的腿上不轻不重正好。

    搂着佳人在怀的感觉。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美妙数倍。陈元昭满意的用力,将她搂的更紧了一些。

    ......

    许瑾瑜一时反应不及,怔怔的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头脑一片空白。

    这一幕发生的太突然了,她竟忘了愤怒指责他的唐突......不。这已经不是唐突了。这是彻彻底底的轻薄。

    许瑾瑜终于回过神来,用力的挣扎推开他:“放开我!”

    陈元昭的胳膊结实有力,紧紧的拥着她在怀里,她那点力气和蚂蚁推石头差不多。

    许瑾瑜推了几次毫无用处。又急又羞又恼,咬牙切齿的说道:“陈元昭!你要是再不放开我,我这就扬声喊人了。”

    陈元昭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笑意:“你喊了人正好。让人看见我抱着你,你除了嫁给我,再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许瑾瑜俏脸热腾腾的,不知是羞是恼,抑或两者兼而有之。一双眼眸明亮逼人,快喷出火苗来了。

    之前的愤怒伤心无助,倒是散开了不少。

    陈元昭凝视着许瑾瑜,低声道:“阿瑜,嫁给我!我向你保证,许徵一定安然无恙!”

    许瑾瑜停下了所有的挣扎,脑海里一片纷乱。

    陈元昭霸道强势的纠缠,许徵的安危,还有迷茫混沌不清的未来,此时奇异的交织在了一起......

    她该信任陈元昭吗?

    她能相信陈元昭吗?

    嫁给陈元昭,意味着她将被卷进将来的宫廷争斗皇位争夺的漩涡里。动辄就是家破人亡满门被斩的下场。

    拒绝陈元昭......不用等到以后,许徵即将面临生命中前所未有的危机。如果许徵出了事,她和邹氏也活不下去了......

    两条路同样充斥着危险和茫然。然而,她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许瑾瑜沉默了下来。

    元昭看似镇定自若,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是多么的紧张。甚至比他当年第一次上战场,第一次杀人刀下见血更紧张。

    他当然可以不顾她的心意,请叶皇后凤旨赐婚,她想不嫁给他也不行!可他不想娶不情不愿的她,他希望她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妻子。

    ......

    似乎过了许久,又似乎只过了短短片刻。

    许瑾瑜抬起头来,明亮的眼眸直直地看着他:“你凭什么说一定能护住我兄长?你年少得志手握重兵确实不假,可对上秦王,也未必有胜算吧!”

    陈元昭想也不想的应道:“我既然这么说了,当然能做到。”

    “如果我不信你呢?”

    “你除了相信我,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又是一阵沉默。

    许瑾瑜思索片刻,悄然蹙眉:“陈元昭,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不然,他哪来资格和底气说这样的话。

    陈元昭为她的细心敏锐暗暗惊讶,面上却半点不露,淡淡应道:“你若是对我的一切感兴趣,等嫁给我后,以你的聪慧,自然能发现你想知道的事。”

    这个陈元昭,平时冷言少语,关键时候倒是话语很利索。

    许瑾瑜不知怎么的有了想笑的冲动,咬着嘴唇,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倾心你的女子很多,你为什么一定要娶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