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险胜
杜荷、薛仁贵皆没有轻易妄动,他们彼此之间已经在上一回合了解了对方的实力,虽然杜荷是小胜一筹,但那只是抓住了一次千载难逢的良机,方才占了些许优势。杜荷很清楚的知道,薛仁贵的武艺跟自己在伯仲之间,无分上下,若无那两粒关键的泥沙,自己是没有可能那么轻易的踢中他的。
《孙子兵法》有云:“故善战者,立于不败之地,而不失敌之败也”
在比武较技中,并不是所有先下手就能取得优势的,尤其是在双方实力与伯仲间的时候,先动手的那一位往往会因为先一步使出全力而导致后续力量的不济,处于劣势,还可能会因想动手而先一步露出破绽。
故而在对上同等级别对手的时候,贸然的先下手反而会导致失败。
杜荷在等待着出手的时机
薛仁贵也有同样的想法,杜荷那一脚威力确实不小,然而他自幼习武,早已练就一身铜皮铁骨,那一脚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伤害,完全影响不到他的发挥。
一滴水忽然打在杜荷的手背上,他没有在意。
又一滴水落下来,打在薛仁贵的方天画戟戟尖上,他也没有在意。
天意外的阴沉了下来,本来这春雨说来就来,没有任何征兆。
但这一次却是意外
暴雨忽然倾盆而下
“轰隆隆……”的一声巨响,酝酿已久的大雷暴彻底爆发,天空积蓄了整个冬天的雨水,似乎此刻都尽情宣泄出来春季第一场大暴雨,意外的来临。
武媚娘与小兵卒子惊呼的跑到了屋檐下躲避。
杜荷、薛仁贵却依旧一动不动,大雨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任何的影响,在他们两人的斗志面前,任何事情都无法影响到此刻他们的决斗。
雨打湿了两人的长发,顺着发丝从脸颊流下。
薛仁贵突然眨了眨眼睛,他是农民,依靠种地为生,今日早晨下地耕作,刨地时一块不起眼的泥土沾在了发丝上,如今让雨一淋,化作泥水顺着发丝流下,无巧不巧流到了眼中。
薛仁贵本因眼睛受到了创击,隐隐作痛,再让这泥水以侵袭,登时散失了因有的戒备,让这小小的意外吸引了注意。
天际忽然出现一道闪电
杜荷无声地一笑,虽不知薛仁贵为何在这种情况下失去戒备,但机会难得,他出手了
不论是切磋还是决死,全力以赴,才是彼此间的尊重,若发现对方破绽也不进攻,那是最愚蠢的行径。
装模作样的假仁义,就是至高无上的愚昧。
即便身份互换,遇到同样情况的是杜荷,相信薛仁贵也会毫不犹豫的出手的,这不存在什么卑鄙不卑鄙的,任何事情都存在着机遇,能够把握住机遇的人,才是最后的胜者。
身体微微前倾,杜荷速度发挥到了极致,长剑划出一条奇妙的弧线,卷起漫天风雨,将薛仁贵的停留位置方圆五尺之地一起裹进去
这一剑杜荷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无论是精神还是气力,在薛仁贵的强势下这一击都已攀升至他前所未有的颠峰。
长剑闪电般击出。剑锋撕裂暴雨所形成的雨帘将周围的雨水急剧吸拢,形成一支支利箭,随着锐利如哨的破空声,与银白色的长剑一起射向了薛仁贵。
冰冷的大雨从薛仁贵头顶淋下,在心神短暂失守的那一刹那,在他暗叫不好的同时,近于死亡的窒息感从四面八方排山倒海似的压过来。
一柄刁钻无比的长剑夹带着雨水来的是如此的迅速,如此的让人防不胜防。
薛仁贵已经失去了先机,尽管只是短短的一秒,然而在高手面前,这一秒足已定下胜负。
薛仁贵心中涌出强烈的不甘,不甘如此失败
“哈”他闭上双眼狂喝一声,这一吼充满了一个武者对于胜利的执着,长戟突的斜上一挥,看似寻常一击,却出现在了长剑的右侧,没有丝毫的预兆,好象它原本就一直在那里似得。
在这一刻,薛仁贵也使出了这一身最神速的一击,在杜荷的威胁下,他同样突破了自身的瓶顶,使出了最强的一击。
这一击已超越了物理速度的极限。
“当……”
杜荷这十拿九稳的一剑意外的让他抵挡了下来
薛仁贵空出右手,一记右钩拳猛击而出。
这一拳打的杜荷是莫名其妙
两人之间的距离恰是一剑之地,薛仁贵若非长着猿猴的手臂,不然绝无可能打的到他。
杜荷为薛仁贵先前一戟而惊叹,随即也为随之而来的一拳而奇怪。
但随之神色却是剧变
薛仁贵无愧是薛仁贵。
他这一拳只是幌子,真正的杀招却是他那右钩拳猛击出的甩袖动作。
原来薛仁贵家境贫寒,他穿得是麻布大衣,这类衣服最吸水性,这倾盆大雨一下,那衣服吸附了斤余重的雨水,尤其是那宽大的衣袖,更是如此。他这猛力一甩衣袖,聚集在衣袖上的水渍如暗器一般无孔不入的射向杜荷的面门。
这一手高明之际,精妙之极。
任凭杜荷机智过人,也未曾想到,待察觉时,暗器般的水珠已达面门,躲无可躲,一切为时已晚。
危急中也只能闭目硬抗
“啪啪啪啪”
那水珠在薛仁贵神力的加持下,毫不亚于寻常飞石,打在脸上有股锥心的剧痛。
杜荷攻击受阻,薛仁贵手中大戟自然而然地运动起来,没有惊涛骇浪的杀气,没有激荡交错的风声,这平平无奇的一招,但却令人感到他把身体所有力量,整个人的感情和精神,全技到这一戟去,使这本是简单的一戟,拥有莫可抗衡的威慑力,有如日月星辰的变幻流转,如梦似幻。
就在这胜负一瞬间,他使出了自己最强的绝技,长戟震开了雨帘,直刺杜荷身上要害。
这一击以奇异的路线封锁住了所有退路,尽管杜荷的轻功高深莫测,但在没有起步,失去先机的情况之下,面对这一戟也途生无力之感。
败了,难道就这样败了
杜荷也是不甘,在这胜败一线之即。
突然半空中电光一闪,天地一片煞白。
在远处观战的武媚娘、小兵卒子双眼让强光刺激,睁不开眼。
天地间也呈现一片寂静
当他们视线恢复,却发现前院里胜负已定。
薛仁贵手中的长戟意外的插入了土地,整个戟头深入其中。而杜荷一手垂着,另一手的长剑架在了薛仁贵的脖子上。
胜负以显而易见。
这一场他们两人之间的巅峰之战,最终还是以杜荷胜出。
薛仁贵呆呆的望着肩上的长剑,此时此刻他尤不知自己是如何败得,只是觉得一股诡异的力量让他的长戟失去了准头方向,重重的砍在了地上,接着颈脖处一凉,长剑已经架在他的喉咙处了。
沉默了很久很久,忽然笑了笑:“我输了”
这一笑,洒脱之极,正是大丈夫输赢无悔的气度。
杜荷收回了长剑道:“侥幸而已”他此话不假,两人的武艺在伯仲之间,无分上下,比的已经不仅仅是武艺的高低,还有智谋、反应、以及对于战局的把握,对于优劣势的掌控还有临阵的发挥。
他们对战至此,双方都表现出了势均力敌的能力,在那一瞬间,作为胜者的杜荷甚至有了认输的念头,可也在那一瞬间,他反败为胜,侥幸取得胜利。
下一次对战,即便是杜荷也不能确定自己能再次战胜薛仁贵。
但对于薛仁贵这种大将气度,杜荷还是极其赞赏的。
血从杜荷的左手滴下,顺着雨水而下,渐渐的与地上形成的小溪流汇聚一处,流向远方。
“杜大哥”武媚娘不知具体缘由,但见杜荷受伤,紧张的惊呼了一声,顾不得漫天大雨,冲了出来,拿着他的左手,在他的左手上,一道恐怖的裂痕几乎占据了半个手掌。如此恐怖的伤口,让武媚娘脸色惨白,心如刀割,泪珠滚滚而下。
薛仁贵这才发现杜荷手上的伤,眼中有些明悟,然疑惑更胜:“杜兄弟,进屋去吧若不嫌弃我家简陋,就在我这里用膳,我让娘子将刚打来的大雁炖了,给杜兄下酒。”
杜荷欣然同意,伸手拭去武媚娘眼角那掺着雨水的泪珠道:“无妨一点小伤,几天就好了。进屋说话,别冻着。”
三人进屋,薛仁贵找来了伤药。
武媚娘用手绢给杜荷敷上,见血止住,方才放心。
薛仁贵也给杜荷、武媚娘分别找了一件更换的衣服,笑道:“这是我与娘子过年时穿的,比不上你们的华贵,但总比湿着要好”
杜荷笑说无妨,武媚娘也曾过惯了苦日子,不以为意。
武媚娘去里间更换。
杜荷与薛仁贵同在偏殿,擦拭身上的水渍时,薛仁贵忍不住问道:“杜兄弟,你究竟是如何挡下我那一击的?”
当时闪电格外耀眼,他的眼睛也花了,没有看清。
杜荷笑道:“我会太极”
这一次能够败中求胜,全是太极之功。
杜荷在最后关头使出了太极中的四两拨千斤的技巧,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将那一戟的力量卸开,然后乘机刺出了决定胜负的一剑。
只是薛仁贵的那一戟力量实在太大,尽管他用上了四两拨千斤的技巧,但还是被那恐怖的力量震裂的虎口。
第十九章俯首认罪
薛仁贵不知太极是何物,对于杜荷的答案一脸的茫然。
杜荷微微一笑道:“也就是四两拨千斤的技巧,我不以力量见长,遇上你们这类天生神力的人物,常常吃亏,所以也就创出能够以慢打快,以弱克强的武技。”他这话不算是吹牛,固然在几百年后,老道张三丰创出了太极,但跟他的绝不一样,杜荷没有练过太极,只是根据太极那人尽皆知的几个要领,依照自己的对敌经验,自我摸索,创出来的,并非是原版的太极拳。不过杜荷武艺经验日渐提高,并不忘对太极拳的改进,也许现在还比不上原版太极,但他确信十年,乃至二十年、三十年后,终有一日,经过不断改良的太极,会胜过张三丰的原版。
“你若觉得好奇,大可现在使出全力,打我一拳。”杜荷伸出一只手,做了一个推手的架势。
薛仁贵早已见识过杜荷的武艺,心知自己全力一击,伤不了他,也不犹豫,一拳直捣杜荷胸口。
杜荷伸手一台,手腕翻转,一个圆圈已将他手臂套住,运起太极拳中粘、引、挤将他身子带歪,一拳打到了空处。
薛仁贵初次接触太极这等借力打力的神妙功夫,不由得惊喜连连,眼中闪着莫名异彩:“好精妙的卸力手法,无怪能够我戟上神力卸去。这回我真是心服口服拉”
他心性广阔,自幼便有广阔胸襟,大将之风,对于败给杜荷,并未找任何借口,但因不知败在何处,心中不免有小小的疙瘩,如今见识太极之妙,也知战败之缘由,心中再无疑惑,坦然已对。
杜荷亦然笑道:“我才是呢薛兄最后一招,实在惊人,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让人心生无力之感的武技”即便此刻他想起薛仁贵最后那决定胜负的一招,依旧有些后怕,那一招霸道迅捷,难以形容,竟有一种山崩地裂般的威力。尽管是手心与兵刃侧面轻轻擦捧,仍然引发了爆炸般的冲击力,将自己的虎口震裂了老大一条口子。
薛仁贵道:“那招算是薛某的绝技,从未使用过。也只有在杜兄弟这番逼迫下,才施展出来,想不到还是给破了。”
两人说着先前的一战,一招一式的相互讨论。
薛仁贵对于杜荷的太极非常感兴趣,杜荷对薛仁贵那园弧线的戟法也很在意,总觉得可以学习借鉴,取之长处,用于剑法。恰好两人皆非那种心胸狭小的人物,也不藏拙,相互学习印证,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
杜荷也适时的说出了自己的来意,薛仁贵呆立片刻,叹道:“曹大善人会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来?简直难以相信。就这样吧,这个忙我帮了。真是曹大善人做的,理应受到惩罚,假若消息有误,也能证明曹大善人的清白。”
杜荷无所谓的一笑,显然薛仁贵并不太相信曹博夫妇会干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毕竟薛仁贵今年才二十五岁,而曹博夫妇在谋取了赵家的财产以后,为了换取他人的好感,不断的以赵家的财产收买人心做好事。也许是因为面具戴久了脱不下来,又或者是因为觉得内疚,这善事一作就是五十年,善举已经深入人心。作为当地土生土长的人,自幼就是听曹博夫妇的善举长大,一时间让他相信曹博夫妇是雇凶弑双亲,毒害嫂子,火烧少儿的恶人,并不容易。他答应帮忙,很大的缘由是想查清一切,为曹博夫妇证明清白,但只要他愿意帮这个忙,一切也就好说了。
事实胜于雄辩,清白不清白,并不是简单的信任就能说明一切的。
到了用膳时间,薛仁贵的夫人柳氏准备了丰盛的晚餐,所有食物都是野味,应是薛仁贵自己狩猎来的。
柳氏在也是河东著名大族,薛家虽然落魄,但祖上门第极高,两人在一起正是门当户对的士族联姻。
在历史上这位柳氏是相当有见识的,虽然史书没有记载她的名字,但历史上若不是她在李世民征伐高句丽的时候,劝说薛仁贵从军,兴许唐朝就会少了一名威震天下的传奇名将。
杜荷在这饭桌上也见识到了传说中“饭桶”名将的饭量。
他们用餐吃的是小瓷碗,薛仁贵用的是大汤碗,容积是他们瓷碗四五倍的量。
杜荷自认为饭量不差,可他半碗饭没下肚,薛仁贵满满的一大汤碗饭已经吃的干干净净了,似乎还吃不够,伸手让柳氏去盛。
那速度,那胃口,看的是杜荷、武媚娘是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薛仁贵接过满满的饭碗,正打算开口大吃,见目瞪口呆的两人,不好意思的一笑道:“在下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这饭量特大。”
“还好,还好”杜荷暗笑点头,果然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记得在后世看电视的时候,电视里的薛仁贵直接端着饭桶吃饭的,在怎么说这实现的薛仁贵比那个端着饭桶的要强,起码知道用碗,虽是大汤碗。
杜荷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薛仁贵那么的穷了,本来依薛仁贵的体力、气力以及箭法,种地、打猎可以做到两不误,而且别比寻常农夫、猎手更加高明,身兼二职,依照常理,日子应该过的很滋润了才是。可薛家却并不富裕,面对薛仁贵这种饭量,一切也在情理之中了。
跟薛仁贵一起吃饭,杜荷也觉得自己胃口比以往要好了一些。
龙门曹府
大唐玄奘在唐朝的僧侣中是一个奇葩,俗姓陈,名袆,河南洛阳洛州缑氏县人,有三个哥哥,二哥陈素,早年于洛阳净土寺出家,以讲经说法闻名于世,号长捷法师。
玄奘自幼跟随长捷法师住净土寺,学习佛经。十三岁时洛阳度僧,被破格入选,博得大众的钦敬。此后在短短的十年里,玄奘名满京师,成为佛学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高僧,年不满二十五就被授予紫色袈裟,成为大唐最年轻的紫衣高僧,而且是公认的佛家第一人。
曹家上下信佛,听说曹尊请来了玄奘法师,上下动容,所有人聚在一起,聆听圣僧教诲。
“因果者,圣人治天下,佛度众生之大权也。约佛法论,从凡夫地,乃至佛果,所有诸法,皆不出因果之外”杜荷特地请来的“玄奘”法师,一脸慈祥的念着佛家因果循环的道理,“前世因,今世果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切都报。曹老施主,因果循环,乃佛家至理。曹家有今日之祸,实乃当初你心生贪念、杀念所致。”
曹博夫妇吓得冷汗直流,只以为是“玄奘”法师法力高深,能够看透一切因果,在高僧面前也不敢有任何隐瞒。
年近七旬的曹博道:“圣僧,当初确实是弟子心生贪念,然而弟子这些年来,日日行善积德,即便当初有过,也应该弥补了吧”
“此言差矣”“玄奘”法师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道:“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得恶果。善即是善,恶即是恶,对即是对,错即是错,相互之间又怎能相互弥补?佛主普渡众生,然施主却始终不知悔改,不知自省,无怪有今日之祸。”
曹博夫妇相互望了一眼,眼中竟是恐惧与悔恨。
曹尊以从曹博夫妇的表情看出端倪,心知赵家之事,并非空穴来风,不愿双亲为难道:“圣僧,还不知恶灵如何除去?”不管曹博夫妇是否有错,但只要除去恶灵,一切都会恢复平静。
“玄奘”法师道:“恶灵煞气过重,无法安心,贫僧也未必能够将之镇服,只能尽力而为。”
便在这时,他们得到了薛仁贵求见的消息。
当天夜里,杜荷再一次潜入曹家。
雨后不久,天色极暗,杜荷配合天时地利,鬼扮的更为吓人,也更是恐怖。
这一次他已经开始对曹家人施以毒手,抹上鲜血的假指甲长达数尺在曹尊的胸口抓了十条不轻不重的血印,他下手的极有分寸,既不伤及胫骨,却能够造成视觉上的恐惧。
不过就在他痛下杀手的时候,“玄奘”法师与薛仁贵及时赶到,在“玄奘”法师的高深法力下,暂时将恶灵打退。
在追击的时候,终究是恶灵技高一筹,打伤了“玄奘”法师与薛仁贵。
两人返回了大厅,望着一屋子惊恐未定的曹家人。
薛仁贵“咳”出了一口血道:“薛某一直不信,世上真有鬼怪,今日却是见识了。我的戟将那恶灵砍成两段都伤不了他分毫,若不是有大师在,我小命不保。”
“玄奘”法师也有气无力道:“恶灵心中戾气过盛,贫僧也不是对手。今日勉强将之击退,明日再来,贫僧也无能为力。在那股戾气之下,曹家上下将不死不休,再无安宁之日。”
看着曹尊胸口上那十道血痕,曹博夫妇见自己当年之错,祸及家人,再难以安心,跪伏在“玄奘”法师面前道:“千错万错都是我二人,当年之过,我二人愿意以命赎罪,希望圣僧能够救我曹家子孙,他们全不知情,都是无辜的。”
在“玄奘”法师的劝说下,清晨夫妇二人前往龙门县衙自首认罪。
第二十二章薛仁贵校尉
浩浩黄河,奔腾不息,那自西向东的浑浊河水,养育着华夏大地。
一艘通往黄河南北的客船在这黄河上行驶着。
船上有一伙奇异的组合,令人侧目。他们有三人,两男一女,其中一男一女衣着华丽,有着绝世的气度姿容,两人坐在一处,神色亲昵,像极了一对天作之合的神仙眷侣,另一个男的身形魁梧,做农民打扮的威武男子,手中握着一把类似于兵器的东西,生铁铸就,顶部以黑布包裹包起,也分辨不出到底是什么。
贵人与农民在一起,本就极不相称,可他们偏偏相处的极为融洽。
这奇异的组合正是杜荷、武媚娘、薛仁贵三人。
在龙门事情解决后,杜荷当即亲自修书,让赵回、基林贝克南下去找苏州刺史刘仁轨,让刘仁轨给他们找海船去取藏在无人孤岛上的番薯。根据赵回的回忆,他口中的无人孤岛应该就是中国的南沙群岛其中之一,即便不用特制的海船也无妨。
针对番薯之事,杜荷特地与武媚娘讨论了一下,两人一致认为先不应该将此事告诉李世民。
因为现在告诉李世民是无济于事的,赵回、基林贝克在孤岛存放的番薯不是很多,即便全部用来做种估计也没有一亩田地,而且种植成功与否,还不能肯定。先给了莫大的希望,万一失败,那可就丢大脸了。
与其如此,不如种植成功以后,以实际数据来说话,如此方能起到万全的效果。而且手上有了最真实的数字,将来推广的时候,也能堵住那些反对者的嘴,两全其美。
所以杜荷将这重任交给了赵回、基林贝克与刘仁轨三人,让他们通力合作,以手上所有的种子,在江南移植番薯。
就这样五人,成了三人。杜荷、武媚娘、薛仁贵他们三人,踏上了南下长安的路。
薛仁贵在此之前是地地道道的农民百姓,二十年来从未走出绛州,离开龙门县都是极少,这还是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看到浩瀚的黄河,心情格外的舒畅,激动。
“黄河,比我想象中的更加雄伟十倍”薛仁贵站在船头,心胸格外开阔。从军是他在多年前就有的想法了,只是他已娶妻生子,是家中唯一的苦力,一切生计都来至于他的劳作,一但离开,家里将无以为继。若是常人,储蓄个三五年,有了一定的积蓄就能够安心的离家,然他天生的大饭量,能够储蓄下来的钱物寥寥可数,一但妻儿生病,一切又得从零开始。他也只能只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下地种田,弯弓狩猎,将一颗从军的心,深深的埋藏了起来。
如今杜荷已经先预支了军饷,留了足够的余钱给妻儿度日。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可以一门心思都用在了建功立业之上。
黄河浩瀚,正比他今日对于建功立业的心。
“黄河浩瀚不假但草原才是真正的广阔马踏黄河,早已经是过去式了,征服草原,开拓异域,才是吾辈的志向目标所在”杜荷笑着来到他的身旁,在这船上能够说出如此的豪言壮语,也只有他一人了。
薛仁贵感同身受,赞同道:“如今陛下圣明,四海升平,无内乱之忧,此时不趁机开疆辟土,取汉武之功,更待何时?”
客船载着他们的豪言壮语,渡过了黄河。三人并没有过多的逗留,过潼关,顺着洛阳至长安的官道,抵达了长安。
长安的繁华让薛仁贵看迷了眼,婉如乡巴佬一般,左看右看,样样都觉得稀奇。
杜荷先将武媚娘送回府邸,随即领着薛仁贵来到了左威卫营地。
“这里就是我大唐左威卫的军营,如今左威卫大将军乃是当年我大唐的第一虎将秦琼,秦将军。记得,日后遇上他叫秦将军,你若是妄加一个老字,可会引起他不快的。还有尉迟敬德将军也是一样,他们都是不服老的人物。惹急了他们,甚至会逼得你跟他单挑呢”
杜荷指着皇城附近的左威卫营地,向薛仁贵介绍。
薛仁贵见营地军容整齐,营盘重重叠叠,站岗兵卒犹如俊松挺立,巡逻兵卒一个个面容严峻,往返之间,任何一人都在一丝不苟的执勤,不禁感慨道:“有兵如此,无怪我大唐战无不胜”
杜荷自傲的小道:“我大唐有十二卫军,我这里敢狂言一句,我左威卫是其中数一数二的。尤其是我麾下的军队,更是真正的劲旅。走吧,带你去,我们的军营”
绕过两处营盘,来到了左威卫三军,也即是杜荷所统帅的左威卫军。
这刚踏入军营,如火朝天的景象扑面而来。
“杜将军”往来巡逻的兵卒见到杜荷,脸上都会露出喜意,狂热的敬重。
虽然杜荷很少过问军营中事,但每一项决定都能给他们带来天翻地覆的变化,他在军营中的威信却是无人可及的。即便是那些由李绩麾下转来的兵马,也渐渐臣服在他的人格魅力之下。
薛仁贵看出了一些端倪,疑问道:“感觉有些不一样,路过的两座军营同样是劲旅,但跟大人的相比起来,似乎少了一些什么。”
“是朝气吧”杜荷微微一笑,给出了答案:“我军中的制度与其他的有些差别,在这里没有所谓的火头军,每一个都是正规军,都是经过严苛挑选出来劲旅。”
薛仁贵蹙眉不解,是古代火头军的作用是不可替代的。他们即为军队提供膳食、饮用、改善生活;在部队伤亡严重,遇到困难时,还可以直接参加、投入战斗,是非常重要的关键的存在。杜荷这里坦然的说出没有火头军,实在让他觉得意外,沉默了半响道:“没有火头军,那全军的膳食如何处理?”
杜荷笑道:“你误会了,没有所谓的火头军,不代表没有火头军。只是没有那种专门负责做饭的军队而已。在我军中,每隔两个月都会进行相互间的比赛、较艺。军与军之间,队与队之间,展开数十项比赛,然后估算总分。倒数第一的做饭,倒数第二的洗衣,倒数第三的整理军营整洁。第一名的自然是大爷了,只要训练,什么也不用做。男人吗,都是有血气的,洗衣做饭扫地,没有什么,但就是面子上过不去。第一名的想保住位子,倒数的,更是知耻后勇。所以嘛,整个军营自然朝气十足,即便不用看管,训练的也是热火朝天。”
薛仁贵先是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异彩,笑道:“大人好高明的治军手段,在这种制度下将士为了荣誉,将会不溃余力的训练。不断的练,不断的练,最后将训练当作家常便饭的生活琐事,长此以往,这支军队,还有谁可匹敌?”
杜荷微微一笑,带着薛仁贵来到军中帅帐,传令兵卒将军中将校一并请来。
罗通、房遗爱、席君买、王德正四名杜荷在军中的臂膀短时间内聚集在了一处,见军帐中的薛仁贵皆露出好奇之色。
杜荷拍掌笑道:“给大家介绍一下,我身旁这位乃是龙门修村的薛仁贵,从今日起正式加入我军,至于职位,我想想……飞骑不是缺少一名校尉嘛,就是他了。”
杜荷此话一处,罗通、房遗爱、席君买、王德正都讶异的将目光停留在薛仁贵的身上。
飞骑军是杜荷的直系部队,当年杜荷在与吐蕃的会战中,立下不菲的功勋。李世民将元从禁军﹐改名飞骑赐给杜荷统帅。
一直以来,飞骑都是有杜荷的亲兵头子原来的玄甲军副将范元辰统领,今日无故给飞骑任命一个校尉,明显有将飞骑托付的意思。
飞骑可是一支拥有四千骑的精锐部队啊
将这么一支部队托付给一个农民打扮的壮汉,不是杜荷脑袋秀逗了,就是这个壮汉拥有超凡的能力。
作为部下,一干人对于杜荷的用人水平还是极其信服的,故而一个个都很讶异,不知薛仁贵究竟有什么本事,得杜荷如此信任,放心的将飞骑托付。
“在下罗通,青莲诸事繁忙,军中大小琐事多由我来打理,在军中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可以来找我”罗通作为杜荷的兄弟,对于他看中的人,也给予最大的信任。
房遗爱也是一笑,挤眉弄眼道:“房遗爱,薛校尉还是第一次来京吧,今夜我做东,给你接风”
席君买、王德正也相继介绍了自己。
薛仁贵也知校尉是什么一个职位,见杜荷如此器重,心中好是感激,见一干同僚并未排斥自己也暗自欣喜。
杜荷也不多说,让罗通领着薛仁贵去军中逛一逛,交接任命,其他人各回岗位。
看着一干人走出去的身影,杜荷心道:“薛仁贵,我只能帮到这里,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了”
薛仁贵作为无功无绩的农民,贸然得到校尉一职,不服气的人不可能不存在的,罗通、房遗爱、席君买、王德正能够接受他,也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让最好战地罗通来接待薛仁贵,正是有心让薛仁贵先一步以技艺服众。
东宫,太子府!
李承乾正无所事事的与卢子迁下棋对弈。
棋盘上黑白两条大龙厮杀的格外激烈。
李承乾上次诬告杜荷,引起了李世民的滔天怒火,赏了他一个巴掌之余,随即又将他关了禁闭,让他闭门思过,好好反省。如此惩罚,看似平淡宽容,其实不然。对于李承乾本身来说,这样的惩罚比痛打他五十大板,将他打的半死不活,还要严重。
因为他是太子,太子是未来的皇储,为了锻炼太子的治国能力,历代皇帝都会将一些奏章政务交给太子批阅,让太子与之麾下的谋臣团商议处理,而皇帝则从奏章中判断太子的治国水平。
以往李世具尽管不喜李承乾的作为,但都将他做太子对待,每天都会让他帮着处理一些国事,然后写下评语。
可这一关禁闭,日常给他处理的奏章也断了,意味着他此时此刻已经无法在履行太子的权力。
这对于一个太子来说,那是致命的。
卢子迁献出杜荷罪证,虽然让他自刮耳光,但李承乾对于卢子迁并无任何不满,反而更是器重,只是将所有过错都推卸在了杜荷与李世民的身上,暗恨李世民不公,恨杜荷再一次让他尝受悲剧的滋味。
“太子殿下,杜荷回来了。”一名太子府的侍卫走进大殿,向李承乾禀告。
李承乾手中的白子跌落在了棋盘上,听到这则消息眼中闪过一抹恨意,“回来了?你可看清楚了?”
侍卫肯定的道:“属下亲眼所见”不会有假”他带着一个农民前往左威卫驻扎的营地去了。”
“卢先生,你怎么看?”李承乾求计问向了卢子迁。
卢子迁将黑子下在了关键处道:“太子殿下稍安勿躁,假若那个公孙夜月真是杜荷所藏”他远行归来,首要之事,便是去找公孙夜月,确定她是否无恙。只要我们跟随他,便可找出公孙夜月的行踪,到时杜荷所犯将是窝藏刺客的死罪,即便陛下有心偏帮”也无能为力。假使此事于杜荷无关,那么已经过去了两三个月了,公孙夜月估计已经用独特的方法,逃出了皇宫。不过,依我的计算,公孙夜月是没有可能逃出去的,即便是有”也一定有内应相助,杜荷的可能性最大。”
李承乾冷笑道:“我明白了,我这就让人盯紧杜荷的一举一动,一定要揪出他勾结公孙夜月的证据,到时候看父皇在如何偏袒。”………………
杜荷将薛仁贵托付给罗通之后”打算去看看公孙夜月如何了,此去近一月之久。有些担心她的安危,不知让她人察觉了没有。
这走在前往皇宫的路上,却生出了警戒之心。
转念一想,放弃了这个念头,暗付:自己在朝中混的挺香”然也因此会引来一些心胸狭隘的人的嫉恨。自己与李承乾势不两立,那厮就等着抓自己的把柄。在他的麾下似乎有一个厉害的谋士,曾经怀疑了自己,假设那个谋士心存疑虑,必将派人暗中盯梢。
李承乾是皇宫的半个主人,虽然他被关了禁闭,但是要找一个人来盯着自己,打听自己的去向,那也是轻而易举好事情。
过频繁的往弘文馆,太容易引人在意了,于己与公孙夜月都不是好辜。如今自己外出方归,立刻就前往弘文馆,落入有心人眼中必遭怀疑。如今的他,在经过多年的朝堂生涯,为人处世,都怀有着一颗警戒之心,唯有步步为营,才能笑道最后。
略作沉吟,他继续前走,不过目标已经不是弘文馆,而是科技院,去查看罗盘最后一道工序是否已经完成。
他却不知,这一步谨慎不但救了公孙夜月,同时还让他免于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
杜荷这抵达科技院,直接找上了负责研究罗盘的管事,也是技术师傅。
这负责研究罗盘的技术师傅不是别人,正是大唐著名的第二神棍李淳风。
说起这个李淳风在大唐也是赫赫有名,他今年不过三十七岁,还不满四十,却是道家第二号人物,与袁天罡齐名,是杰出的天文学家、数学家,尤其精通天文、地理、道学、阴阳等术。
早在贞观初年,李淳风就在李唐王朝就崭露头角了,他改进汉代“落下阔”发明的天文浑仪,加黄道、赤道、白道三环,使天文观测更便捷精确,是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天文观测仪器。
这天文浑仪与罗盘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皆是用精妙的仪器来分辨**的微小的的数值,让仪器更加的精准。唯一不同的就是天文浑仪用于天文,是测量天体的仪器,而罗盘测量的却是方向。
罗盘之所以会出现在世间,也是因为古代的天文学家以天上的星宿、地上以五行为代表的万事万物、天干地支等,全部刻放在罗盘上。一些天文学家通过磁针的转动,寻找特定的方位或时间。
尽管古代的天文学中没有提到“磁场”,的概念,但是罗盘上各圈层之间所讲究的方向、方位、间隔的配合,却暗含了“磁*……”的规律。
故而这罗盘的制成,其中也需要用到大量的天文学知识。在这一点上,李淳风正是大唐第一。
当初杜荷在为罗盘的制作烦心的时候,需要大量的天文学知识。古代的天文学知识是深奥的八卦、十二地支这些玩意,杜荷从未接触过,于是找到了太史局。太史局置掌天文、地理、制历、修史之职,李淳风因为改良了大唐历法,给李世民安排在太史局掌管天文星象,正好与杜荷碰了一个正着。
杜荷也果断的用了自己的职权,一锄头挖倒了太史局的墙脚,将李淳风挖了过来,成为制作罗盘的总管。
李淳风也确实不凡,应茌说实在太了不起了。
古代分辨方位不可能划分得很细。只能用北、东北、东、东南、南、西南、西、西北八个大方位来描述方向。而根据杜荷的提示,李淳风以八卦来代替这八大方位,分别是坎卦代表北方,艮卦代表东北方,震卦代表东方,巽卦代表东南方,离卦代表南方,坤卦代表西南方,兑卦代表西方,乾卦代表西北方。随之又以将地平面均分为十二个等份,用十二地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来指示方位,大大细化方向刻度的划分。一个小小的罗盘却容纳了九宫八卦十二地支,充满了古人那无穷无尽的智慧。
杜荷在离去之前,九宫八卦十二地支的方向刻度已经成形,只剩磁针的调试。罗盘用于海上,自然越精确越好,磁针是最后的工序,也是最容易,却重要最关键的。他的要求是在回来之前,调试完成。
现在他以回来,罗盘的最后调试,却不知是百已经完成。
“大人!”,李淳风听得杜荷叫唤,笑着端着已经成功研制的罗盘道:“依照指示,罗盘最后一道工序指针已经调试完毕,罗盘正式研制成功!”,“太好了!”,杜荷握起了拳头,接过了李淳风递来的世界上第一个罗盘,尝试着转动身子,来测试方位,在南北针的指向下,上至九宫八卦,小到十二地支对应的方位,一目了然。
“有此海上利器,我大唐横行海域,将无所顾忌!李道长,这发明罗盘之功,可算是功在千秋啊!”,杜荷小心翼翼的将罗盘放在桌上,难掩喜悦之情,海船已经成功,经验丰富的船长也以寻得,现今连罗盘都准备就绪了,一切都已具备,万事都向好的方向发展,海上贸易已经可以展开了。
李淳风道:“这些都是大人之功,我等不过是依照大人的意愿动手而已,论功劳哪里比的上,大人别在打趣我等了。能够从大人哪里习得一心半点,才是小道梦寐以求的事情。”,杜荷对于天文地理一窍不通,只是知道一些基本的常识,而这些常识恰恰是上千年前的唐朝不具备的。
…………
就在杜荷与李淳风交谈之际,武媚娘却遇上了不小的麻集。
武媚娘一路疲乏,回家后与母亲杨氏,小妹景娘打了招呼后,就上床躺了一会儿。
睡了大约一个时辰,隐隐约约间听到了杨氏与武景娘的争辩。
“娘,二姐回来了,给她说说吧。那两个混蛋就是白眼狼,根本养不活的,除非将我们武家所有的财产给他们,不然他们是不会罢休的。”,武景娘的话语充满了气愤,不满。
“丫头…………别没大没小的,他们在什么说也是你大哥二哥,怎能这般没理*……”杨氏语气说的重,但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只是充满了无奈。
武景娘提高了分贝道:“我才没有那么混账的哥哥,当年他们将我们逼得背井离乡,吃了多少的苦,受了多少的罪。现在我们发达了,就想要分一本羹,做梦去吧!哼,有二姐在,我就不信,他们能将我们怎么样。
*……”
“嘎吱!”,一声,屋门打开!
武媚娘铁青着脸走了出来:“娘,小妹,你们说什么?武元庆、武元爽找上门来
第二十六章痛打二武
武元庆、武元爽在百胜赌坊玩了一个痛快,有了常百万的作保,任凭他们如何赊账也不闻不问,一句话也是没有。到最后不但将手头上的银饼输的干净,还欠下了五千两的债务。
唐朝的五千两银饼可比两千万人民币,是一笔巨额的天文数字了。
赌坊的伙计存心要讹诈武元庆、武元爽的钱财,他们又无需付账,只是赊着,钱大手大脚的花下去,本人却不在意,也不知输赢几何,玩的是头昏脑胀。最后还是武元爽让一泡尿憋了,出去放了放水,头脑清醒了一些,回来见已经红了眼睛大叫“下注”的武元庆,有了股不祥的预感,查问了一下所欠的余额,不知不觉已经累积到了五千两银饼,怎么输的都不清楚。
这可将武元爽吓的是三魂去了六魄,武家早已被他们败了个亏空,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来长安找武媚娘她们了,五千两数额巨大,以他们目前的资产,压根偿还不起,拉了大哥一把,附耳一说。
武元庆也吓得打了一个哆嗦,两人战战兢兢的逃出了赌坊,招呼也不打一个。
赌坊管事看着如夹着尾巴逃跑的两兄弟,来到牌九桌庄家面前,低声询问:“他们输了多少?”
庄家自得一笑:“以足五千两了,假若不是那小的清醒过来,输的更多。”他却有自得的本钱,作为一个知名的赌坊,老千是不存在的,有的都是那些身怀异术的奇人。
这类奇人有着高超的赌术,摇骰子的,可以摇出自己想要的任意点数,玩牌九的,不管怎么洗,都能够将好牌洗在自己的手中,还有猜单双,彩选、叶戏等等样式都有能够掌控输赢的奇人,这些人往往被赌坊网罗,成为他们赚钱的工具。
牌九桌的庄家正是地地道道的赌术宗师,在赌局上能够自由的控制输赢,他不是那种在赌局上百战百胜的人,但比百战百胜更要可怕的多。他能够掌控输赢,让赌客赌了还想赌,专门利用小赢大输的方法来拉住赌客。与之对赌的人,往往都不知自己的钱怎么输出去的。因为在他们的潜意识里,自己手气不错,赢多输少。
武元庆、武元爽也中了他的道,完全不知大把大把的银子是怎么输出去的。
“来日方长”赌坊管事诡异的一笑,二武已经入瓮,不愁无法逼得武家人就范。
天香客栈是长安近几年才开张的一家豪华的客栈,东家是仰慕大唐的大食商人,故而客栈里的摆设与别处不同,都是依照他们大食的风土人情设置的,连侍奉的婢女也是大食人,整座客栈,充满了异族风味。
新鲜的东西总是让人觉得稀奇,这客栈自开张起,客流量就未曾断过,生意极其兴荣。
二武就住在这别有风味的客店,离开赌坊后,两人就如失了魂似的,迷迷糊糊的返回了客栈:五千两的债务,他们如何偿还?
此时此刻,他们身无分文连吃饭的钱也支付不出来了,正当一筹莫展之际,意外的听到了各店两个用餐客人的对话,其中一人道:“美啊,在长安找不出几个比武家二小姐还要美的女子了,刚刚有幸得见,只是瞄上那么一眼,我这魂儿都忍不住的飞了出来。”
两人的对话让二武眼中闪过了奇异的光彩。
“真是天助我也”武元庆搓着手掌,得意笑道:“二弟,大哥就说天无绝人之路,你看,这二妹不就回来给我们送钱了嘛大哥早就打听过了,如今我们武家茶遍布大唐。上到皇室国戚,下至黎民百姓,所有人无不喜爱,视为待客珍宝。武家一日千金,日后你我兄弟何愁无钱潇洒。”他说的极为亲昵,好像武媚娘打拼出来的一切都是他的一样。
武元爽倒还有些顾忌,两人虽是一丘之貉,然弟弟却要比哥哥多那么一些智商,也就比猪要聪明那么一点:“我倒是有些担心,武照那丫头自小倔强,与我们相处不来。杨氏、小丫头奈何不得我们,但武照却是未必”且不论他对武媚娘、武景娘的态度,当当是直呼“杨氏”,就可见武媚娘她们在二武心中的地位如何。
“哼”武元庆重重的哼了一声,一脸的不屑一顾,“在武家我是老大,我就不信那丫头还能翻天了不成?走,我们这就去武家,看看那臭丫头能对我们怎样?”
武元爽也觉得有理,在这个世界男子就是要比女子有地位,这是不变的事实,作为嫡子的他们,在武家的地位是无可比拟的。
两人气势汹汹的杀到了武府,随着家业的扩大,武媚娘他们已经搬出了龙井茶轩,在长安的西市附近的延寿坊买下了一栋房子居住。
来到府邸门前,两人竟然意外的发现府门大开,一个下人也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武元爽茫然不解。
古代与现代理念不一,现代人喜欢开门引客,而古人却时时刻刻将房门紧闭,任何人都需要经过呈拜帖通姓名等琐事才能见到家主人。类似这种大开房门的事情是不可能存在的。
可武家如今确确实实大开着屋门,似乎欢迎任何人入内一样。
武元庆也觉得奇怪,也不多想道:“不必在乎,我们进去”他如自家一样,大步走进了武府。
他来过一次,知道去里堂的路怎么走,直接走往里堂。武元爽也紧随其后,一路上,两人竟然没有遇到一个下人。
迈入内堂大厅,武元庆叫喝起来:“来人啊,怎么没人呢?二娘,武照,丫头,都死哪去……”他待看清楚内堂中的景象后,声音没了,眼珠子都等了出来,眼中露出了无尽的贪婪。
在里堂的中央有一个大木箱,箱子里装的竟然是银饼,满满一大箱的银饼,闪着夺目而耀眼的光芒,那数量不下五千两。
武元爽后脚跟着进入了内堂,看着眼前的一幕也傻眼了:“这……”
武元庆“哈哈”大笑:“不用说,一定是二娘通知了武照,这是武照给我们准备的……”
假若他能够静下心来好好的想一想,只要不是智障人士,就没有可能发现不了其中的种种问题:为什么武府没有一个下人,为什么如此巨额的钱物会如垃圾一样丢放在里堂?
然而什么理智不理智已经不重要了,在金钱的诱惑下,他已经失去了一切判断的思维,只是本能的认为这些钱就是他的。
疾步上前,伸手就捧起了一把,将脸贴在了银饼上
武元爽也惊呆了,同样让这巨额的金钱迷失了心智。
走到了近前,就在他伸手去拿的时候,四周突然闪现出了二十多名家丁护卫,他们一个个的手拿着烧火棍,大叫:“抓贼有贼子入室抢劫”一群人蜂涌而上,对着二武抡起棍子劈面就打。
一棍一棍,绝不容情。
十几二十辊下去,武元庆、武元爽已经如死狗一般的躺在了地上。
武媚娘特别吩咐下手要重,只要扣着不要打死,打残就成。
两人伤不致死,但一时半会儿,却连爬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
武媚娘就在偏殿候着,她深知二武的平行习性,故意设下此局,为的就是恨恨的教训他们,让他们知道她“武家”早已不是他们能够欺负的了得,她寒声道:
“本姑娘心情好,不与他们计较,也就不报官了。否则的话,私闯名宅,入室抢劫这两项大罪够他们吃上一壶了……来人,把这两个贼子丢到大街上去,眼不见为净。”她这一番话,实际是对武元庆、武元爽说的,在告诉他们,息事宁人,乖乖的滚回利州去,不然就等着坐牢。
武元庆、武元爽让武府的下人丢在了大街上,不在过问了。
杜荷出了科技院,见天色不早也便回家探望家中的妻子。
长乐、李雪雁见他回来,均是不甚欢喜。
搂着二女,杜荷将大致的经过细说,当然本能的撇去了武媚娘的存在。这种事情,只要是个男的,就不会如实的说明。
长乐、李雪雁为一切顺利而欢喜,也为曹家的罪、恩而难以抉择。
傍晚,房遗爱一伙人找上了门来,在迎宾楼,房遗爱已经包了套间,为薛仁贵接风。
杜荷笑着与他们汇合,发现不止是罗通、薛仁贵、席君买等人。连李敬业、程家七活宝也一并来了,聚集了一大票人。
李敬业、程家七活宝厚颜无耻的说道:“有人请客,白吃,不来那是王八蛋”
一群人好像聚众闹事一般,浩浩荡荡的走往迎宾楼。
路上杜荷发现,薛仁贵虽然初到长安,但已经与罗通、席君买、李敬业、程家七活宝等人打成一片了,在这些人的眼中,隐隐约约都透露着一丝的敬重,那是对强者的佩服。
他会心一笑:薛仁贵的武艺跟自己在伯仲之间,然自己则胜罗通、席君买、程家七活宝一筹,他们也自然不是薛仁贵的敌手。
看来薛仁贵并没有辜负自己的用心,凭借出色的武艺,已经在军中站稳了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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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齐王、二武,王八绿豆,对眼了
老字号的“迎宾楼”在武媚娘接管以后,生意更甚以往。
武媚娘深知人才的重要,该花的钱绝不含糊,在“迎宾楼”的大厨月俸已经高出了皇宫里御厨的水准了,在这里只要你厨艺够好,就能得到比御厨还要好的福利。
在这种大手下载猫,“迎宾楼”网罗了一批优秀的大厨,经过他们之手做出来的饭菜,色香味俱全,有着无与伦比的味道,早已成了达官贵族聚会的产所。
来到“迎宾楼”,正是用餐之际,大堂里可谓宾客满朋,来来往往的挤满了各式各样的客人,一眼望去就可以发现突厥人、西域人、波斯人、大食人、拂菻人、新罗人、天竺人、真腊人、骠国人。
这也算是大唐的骄傲吧
在这个极其开放的国度,长安是天下人的向往。
杜荷与房遗爱一干人走进了大堂,店小二面有难色的迎了上来:“杜大人、房大人,实在对不住了。天字一号间让人强占去了……”
房遗爱眉头一挑,假若是以往,听到这个消息,身上的王八之气,必然发作,但如今他以娶妻生子,妻子虽为公主,但性子温和,使得他的脾性有了极大的改变,不在盲目无道理的争一时长短,笑道:“那就给我们找一间空的最好的包间吧”
杜荷闻言微微一笑,为了一点小事而争斗的人是最无知的,房遗爱在婚后能有这种转变,他这个当大哥的也实在为之高兴。
看来一个好的老婆,真的能改变丈夫的品性,假若如历史一般,他取得是那个高阳公主,那后果……不敢想象。
程家七活宝那是惹事的主,假若房遗爱跳起来,他们七个就是先锋大将,而今虽有些不满,可请客的是房遗爱,正主都开口了也不好说些什么。
店小二最怕遇上这类争风的事情,见能够息事宁人,两小眼笑得眯成了缝,招呼间也更加的殷情,热忱。
来到天字二号房,众人入坐,为薛仁贵敬酒道贺。
薛仁贵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但他沉稳冷静,处变不惊,有酒即喝,有话就说,已然融入其中。
酒过三巡,杜荷忽觉尿急,告罪了一声,排放膀胱秽物,正欲返回之际,途径天字一号间,里面传来了阵阵大笑。
起先还不以为意,路过间耳中听得屋内传来一阵咬牙切齿的愤恨声道:“齐王殿下放心,正所谓长兄如父,武照那丫头的婚事,我说的算,我既然收了殿下的聘礼,那丫头就是殿下的人了”
杜荷不期然的顿住了脚步,心道:“武照,不就是媚娘原来的名字,是巧合吗?”
他与武媚娘关系密切,确切的说已经喜欢上了那个愿意为他付出一切,时时刻刻都在身旁支持他的可人儿,只是心中顾念家中的娇妻一时无法做出决定。
很多的时候,他也考虑过此事,也曾想向长乐、李雪雁坦白,但任凭他口舌如何的了得,有些话始终是不好轻易的说出口的,尤其是这种很可能引起家庭风暴,夫妻不和的事情。
但心底已然将武媚娘视为自己的女人了,这里有些对不住武媚娘,但事实上男人都是一个德性,吃在嘴里的,看着碗里的。
这听到有人要娶“武照”,这心底立刻生出一股不舒服的感觉,想听一听那“武照”究竟是不是他所认识的武媚娘。与此同时,心底也生出了好奇之心,听屋里那人的口气,应该是“武照”的长兄,为何说起“武照”会有一股恨不得将之碎尸万段的感觉?
说话的人正是武元庆。
原来武元庆、武元爽中了武媚娘的陷阱,让人当作强盗痛扁了一顿丢在大街上之后。
二人欲哭无泪,已知自己已有把柄在武媚娘之手,完全奈何不得她了,只能破口大骂,占占嘴上便宜。谁知这一切让暗守在附近的齐王心腹瞧见了,将他们带到了齐王府。
齐王李佑在长安城外见过武媚娘后,整个人都让她给迷住了,茶不思,饭不想的,一心想要让他成为自己的妻妾,不断的派人打听武媚娘的身世,得知武媚娘是武士彠之后,家中只有两位兄长,一母一女,立刻就派了媒人上门跟杨氏提亲。
杨氏深知女儿心中所想,固然不敢得罪齐王,也只能婉言拒绝。
被一个商家妇人拒绝自己的要求,这让好面子的李佑下不了台来。在封建时代,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是屁话。可李世民对于皇子的管教极严,朝中也不缺乏那种敢于直谏的名臣,一但皇子做出一些过份出格的事情,官员或许不敢如何,但是李世民绝不会轻饶。
故而李佑也不敢过于放肆,只能在焦虑在心,派人盯住武府,再想对策。
武元庆、武元爽的出现让李佑眼中一亮。
正所谓长兄如父,又所谓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
只要武媚娘是武家人,那么她的婚事最有资格说话的并非是杨氏,而是作为武家长子的武元庆。
只要武元庆收了他的聘礼,同意了这门婚事,那么完全不需要经过杨氏的认可,他就能够将大红的花轿大大方方的抬到武媚娘的门口迎娶她过门,任谁也没有资格说些什么。
李佑直接在迎宾楼的天字一号间宴请了他心中的两位大舅子,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武元庆、武元爽身负巨债,已经陷入了无路可去的地步,一听此事,哪里还有拒绝的道理。李佑可是王爷,能够傍上一位王爷,他们日后就衣食无忧了。指不定还能在齐国当官发财呢
至于武媚娘同意不同意,却不在他们的考虑之中了。
这婚姻大事讲的是父母之命,武士彠不在就由武元庆做主,哪里轮得到武媚娘说话的资格
李佑想着不久便能抱得美人归,得意的放声大笑:“就这么说定了,两位舅子放心,只要有我李佑能够娶到武媚娘,你们少不了跟着享受荣华富贵。”
杜荷听到李佑说起“武媚娘”来,已然确定他们说的正是武媚娘,一双眼睛已经闪烁着怒焰。
PS:昨晚灵感匮乏,这一章补上
第三十章下药与暗杀
杜荷这里话音刚落,秦煜欢喜的来了一个后空翻,便如猴子一般手舞足蹈。
自受杜荷亲传轻功,秦煜凭借出色的天赋与过人的脚力,以及如猴子般敏捷的身法,学起来进步极快。在杜荷的亲传身教下,不过半年,已有一定火候。也许还做不到杜荷那般不需要任何器械就能飞檐走壁,但只要借助一些攀爬的利器辅助,也没有什么地方去不得的,只是一直没有出手的机会,不能证实自己究竟有多少能耐。
如今杜荷开口,给他任务,一方面给了他一展所长的机会,另一方面也侧面的认可了他的学有所成。
杜荷从袖中拿出一个药瓶,交给了秦煜道:“这次任务很是严峻,我要你潜入齐王府,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总之要将这瓶子里的药粉喂给齐王府中叫做武元庆、武元爽的人服下。”
药瓶里装着是一种叫做七花麻痹散的药粉:在江南时,杜荷擒获冯东羽,从他身上搜到了《苗疆万毒篇》。
苗疆的毒术经过上百年的发展,博大精深,相当厉害,连药王孙思邈也为之惊叹。杜荷将《苗疆万毒篇》手录一份,交由孙思邈,让他将华夏的医术与苗疆的毒术结合,以争长这个时代的总体医术水平,真正的正本留在了自己的手中。
《苗疆万毒篇》用在利处,可以治病救人,用在坏处,书里记载的那些毒药,将会是无声无息的利器。
杜荷得到《苗疆万毒篇》,自不会暴敛天物,将这种宝贝丢在书房里,不闻不问。
当初乘风踏月两支小队在江南蛰伏的时候,他们分批混入各个领域调查李建成余孽的动向,有的混入布庄打杂工,有的混入医馆当小厮,有的混入药店当伙计,各类人都有,在这接触中不免学会了各种各样的生活技巧。
在布庄学会了织布,在医馆的学会了一些皮毛医术,在药店的学会了炼丹,这算是意外的收获。
踏月小队中就有一人,因为负责给丹炉添火,围绕在丹炉左右,学会了高明的炼丹方法,杜荷得了《苗疆万毒篇》之后,将他提拔为自己专业的炼药师,为自己炼制各种丹药。
《苗疆万毒篇》集毒术之精华,各种毒药一应俱全,秉着总有用得到的时候,将那些毒药一点一点的炼制出来。其中有见血封喉的剧毒药,也有能够麻倒大象虎豹的麻药,自然也有让人肠穿肚烂的内服毒药。
杜荷手中的七花麻痹散正是《苗疆万毒篇》里记载的一种药物,算不上是毒药,是由七种有麻痹效果的花草炼制成的,有着极强的麻痹作用,无色无味,只要服用下肚,中招者将会口不能言,身不能动,持续三天三夜,直到药效消失,才能恢复。
只要武元庆、武元爽能够乖乖的听话三天,只要将婚事底定,他们这两个小人,也就没有任何价值了。到那时轮不到他不动手,以李佑的性格也会将他们赶出齐王府。
在秦煜伸手去接的时候,杜荷补充道:“王府守卫深严,切勿小心,在我麾下,能够完成这项任务的,也只有你了”用人的手段千变万化,因人而异,如莽张飞这类人需要以激将法来逼他用处全力。
秦煜正好与之相左,他与杜荷一般,压力越大,发挥的越出色,越是被高看,被器重,便会更用心,任务完成的也就越出色。
这一句“能够完成这项任务的,也只有你了”说的秦煜是心花怒放,双手恭敬的接过药瓶,挺着胸膛道:“公子放心,我秦煜绝对不负公子期望,完成任务。”
杜荷自然放心,若非秦煜的进步已经得到他的认可,信任,又怎会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他来处理?他微微一笑,道:“我等你的好消息”
长安,齐王府
李世民崇尚节俭,其余诸子也相继效仿。
齐王李佑不学无术,奢侈浮夸,然在长安的王府却并不奢华,与寻常人家的府邸一样,没有特别的地方。
在齐王府的大堂,传来了阵阵的怒吼咆哮声,乒乒乓乓的瓷器破碎声不绝于耳。
李佑的本性极好颜面,心胸亦是狭隘,今日杜荷如此让他难堪,就如刀子刮他的心一般,让他痛无处吼,最让他发狂的还是杜荷那有得没得的话。他知道武媚娘因事离开了长安月余,却想不到是与杜荷在一起,两人独处,亲亲我我。
每每想到武媚娘以被杜荷占有,那无尽的嫉恨就吞噬着他的心灵,逼的他几乎要发疯,眼睛布满了血丝。
同在大堂中的还有李佑的心腹弘智、燕弘信、昝君谟、梁猛彪四人。
弘智是李佑的舅父,是个有野心的小人,在多年前就劝说李佑他募壮士以自卫,以便能够在齐国占地为王。燕弘信是弘智的妻兄,与弘智相同,他是昔年窦建德麾下的一员大将,有着不俗的武艺和治军才华,专门负责给李佑训练死士。
昝君谟、梁猛彪是李佑自己招募来的,这物以聚类,历史上给李佑的评价就是好游猎,喜结交奸邪之人,因此他们也是小人,只因极善骑射,备受宠信。
弘智苦口婆心的劝道:“陛下,天下漂亮女子何其之多,何必为一女子,得罪杜荷?”原先李佑要娶武媚娘,他极力赞同,武家可算是富甲一方,只要能够得到武家支持,李佑纵然无法坐拥天下,当地方诸侯的地位却能够更加稳固,地方诸侯并不亚于当地的土皇帝。然而今日事发,却让他放弃了这个念头,杜荷深受帝宠如日中天,与他交恶,绝非明智举动。
李佑怒声道:“天下女人是多,但有几个比得上武媚娘的?我不甘心,武媚娘是我的,杜荷是个什么东西,敢跟我抢女人。”他露凶光,寒声道:“弘信,死士练的如何了,我要杀了他,将他碎尸万段让他知道得罪本王的下场。”他行事向来横行无忌,从不在乎后果,嫉恨之下,竟然动了杀心。
弘智脸色巨变,想要开口,李佑却一手回绝,“舅父不用劝了,我心意已决,非杀他不可。”
弘智长叹道:“也罢,既然殿下心意已决,此事就交给我来处理。”他知李佑性格,决定了的事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与其让他乱来,不如自己筹划一切,确保万全。
李佑脸色这才好转一些,让弘智、燕弘信下去准备刺杀的事情,两人走后不久,他又对昝君谟、梁猛彪道:“你们去给武元庆、武元爽找几个漂亮的婢女送去,能否将武媚娘娶来,还用得上他们。”
昝君谟、梁猛彪心下不满,他们看不惯二武那趾高气昂的神态,均想:“现在武媚娘还没过门就如此神气,等他们助殿下娶了武媚娘以后,还有我们的位子吗?”互望一眼,心底已有了注意。
昝君谟上前一步,低笑道:“殿下何必那么麻烦,我有一法子,保管让武家二姑娘服服帖帖的在殿下身旁伺候。”
李佑顿住了离去的脚步道:“你们有什么办法?”
昝君谟yin笑道:“回殿下,其实女人就是那么回事,表面上一个个都是贞洁烈妇,到了床上一个个都要原形毕露。只要殿下一声号令,我兄弟二人将武家姑娘给你擒来。属下这里有烈妇吟,甭管是什么三贞九烈的妇人,还是未经人事的大家闺秀,只要灌上那么一点,保管变成欲求不满的**。一次两次,武姑娘可能会反抗,但十次八次熟悉了以后,不用一个月,就会对殿下服服帖帖的。”
李佑听了意动,思量再三道:“这不失为一个办法,这样吧,明日我便带二武上门前去做媒,事成则罢,不成就拜托你们了。哼哼……”他心底冷笑:“杜荷,你等着,我会带着武媚娘一同到你坟上,给你烧纸的。”
就在此刻,一道黑影翻过了齐王府的围墙
如狸猫般皎洁的身形在府内各处地方闪过。
齐王府守卫还算深严,各处地方不时有巡逻的护卫往来巡夜,但黑影总是先一步察觉,先一步藏好,无人能够发现他的存在。
秦煜闪闪生辉的眼珠子在黑夜中不住的转动,齐王府不算很大,但终究是王府,有着百来间房屋,想从中找到两人也非易事。
忽然足音响起,两人由远及近。
秦煜身子向上一窜,动如狡兔,藏在了走廊上的衡量处。
走在最前方的一个高个子的壮汉说道:“他娘的,看到武家两个小子得意的样子就不舒服,就先让他们得意一阵,等殿下不需要他们的时候,看我怎么教训他们”
另一个稍矮的也赞同道:“算我一个,教训这种人,我最在行不过了”
他们发着牢骚离去。
秦煜会心一笑,往他们来的地方追寻而去,找到了武元庆、武元爽的行踪,在暗处等了半个时辰,抓住了两人搂着婢女齐上厕所的机会,将药粉下到了他们的酒杯中。
秦煜的任务圆满完成,杜荷却在头痛,想着应该如何想二女坦诚武媚娘的事情。
PS:话说今天是六一啊,二代在这里祝小盆友们,六一快乐
有些话实在难以开口,尽管杜荷拿定主意,下定决心,要娶武媚娘,但是如何开口向长乐、李雪雁言明,始终是他心中的一大烦恼,让他愁眉不展,难以定心。
离开了秦煜的住处,杜荷就在想着此事,一步一步,荡荡,直至家门口,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抬头看了看天,已经入夜,一轮明月当空,成群结队的星星在天上不断的闪烁着,方才发觉已经到了亥时二刻了,也即是晚上九点半左右,心道:“长乐、雪雁应该已经睡了吧”
古人由于没有什么特殊的娱乐项目,对于作息掌握的非常到位。早睡早起,基本上都养成了习惯,贫穷人家更是如此,不舍得浪费灯油钱,让他们天一暗就躺在床上休息。长乐、李雪雁还好,不为灯油钱发愁,可以适当的晚一些,然九点半差不多是极限了。
随着杜荷地位的提升,事情的繁重,他有时会因为应酬或者公事,忙至半夜。长乐、李雪雁本坚持等他回家,然他不忍两位夫人劳累,次次劝说,二女耐不住劝,最终妥协,九点半也正是界限的最后时刻。
敲开了大门,走进府邸,府内呈现寂一片静,已不见佣人侍婢。月光笼罩下的杜府显得格外清幽,偶额传出几声鸣虫叫声,似乎提前预示着夏天即将到来。
杜荷走在通往大堂的路上,心道:“时间不早,一切还是等明天再说吧,正好今晚可以好好想想自己应该如何开这个口。”
走到近处,杜荷意外发现大堂灯火通明,似乎还有人迹,不免寻思:“难道长乐、雪雁并没有去睡?”
来到大堂口,不觉哑然失笑,长乐、李雪雁二女分坐上首左右,均趴在桌上睡去了,在两人的面前还有一盘自己最爱吃的桂花香糕。
杜荷轻步上前,叫唤着两人的名字。
二女并未睡死,听到叫唤,茫然的睁开了双眼,压在桌上的脸红红的,留下了印迹,仪态也有些不整。见杜荷似笑非笑的望着她们,两张俏脸相继红了,均有些不好意思。
长乐很快整理了不雅的仪态,整理了秀发,恢复了公主的气度,柔声道:“杜郎,你回来了”说着上前为他脱下了外套,挂在了一旁的衣架上。
杜荷笑着对二女道:“不是早就说了嘛,不用等我的,看你们为我而累,这心底好不舒服。”
李雪雁意外的还在害羞,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低声道:“今天是特殊嘛”
杜荷不解,难道是什么特殊的日子,细细一想,却不是彼此的生日、纪念日。
长乐掩口轻笑:“好了,还是我来说吧其实呢,雪雁亲自下厨给你做了一些糕点,想让杜郎尝尝味道。”
杜荷怀疑的目光在李雪雁身上飘过,有些不相信,长乐下厨也就罢了,李雪雁可是连菜刀都没有拿过的人,下厨,这……他不由得想起了动漫中的那些女主角的杀人式恐怖厨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李雪雁察觉出了杜荷眼中的怀疑,眉头忍不住的向上一挑,愤慨道:“你这是什么表情,这么不相信我吗?不想吃就算了……我拿去喂狗”她嘴巴掘起,就像被踩着尾巴的狐狸一样,张狂的跳了起来,反应极大。
想起自己一个月的努力,十指上的五六道口子换来今日的一切,让人如此的讨厌,一委屈,端起桌上的那盘桂花香糕,当真有拿去喂狗的打算。
杜荷赶忙制止,赔笑道:“我错,我错,好夫人,为夫只是有些意外,从未想过你会下厨。我吃,我自然要吃,夫人亲手做的糕点,哪有不吃的道理。”他眼疾手快,一伸手,已经将一块桂花香糕拿在了手中,一口咬了下去,眼中不由得一亮,这桂花糕做的清甜爽口,细腻化渣,桂香浓郁,已经把握住了糕点的精髓,或许比不上那些糕点师傅,但决不逊色多少,尤其是其中那种温馨的感觉,那是再好的糕点师傅也做不出来的。
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手中的碎末,张口道:“我还要”
李雪雁见爱郎那副馋样,什么怒火也消失干净了,将糕点递上前去,撅着嘴道:“不将它吃光,我可不原谅你”
杜荷注意到李雪雁手指上有些刀切的伤口,一把抓住了那白嫩无暇的柔荑,在那双从来没有任何痕迹的小手上,此刻却多了几处触目惊心的伤口,难受道:“这又是何苦呢”
李雪雁幽幽道:“我羡慕长乐姐姐啊,她能为你做一顿开开心心的早餐,我却什么也做不了。我也想以妻子的身份,为杜郎做一顿早餐,于是,就跟长乐姐姐学着做了。只是想不到那么难,我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掌握其中关键呢。”
“傻丫头”杜荷情难自控,将李雪雁重重的抱在怀中。
长乐也有些哀怨道:“我们虽是公主郡主,但什么也不能为做,更不能帮相公什么,只能略近绵薄之力了。”
李雪雁也微微点了点头,轻轻的叹了口气。
杜荷隐隐感觉气氛有些不对,长乐、李雪雁似乎有些多愁善感,不解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了?”
长乐、李雪雁两人相继摇头,笑说没事。
杜荷沉默片刻,明白了些什么来。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太过专注于大唐的改革了,忽略了两女的感受,好不容易空闲下来又离家月余,确实对不住她们。
如此一想,心中更为内疚:自己离家月余,还没有好好的陪一陪二女,却有心再娶,换做是谁都会有想法的。这样一来,原本就难以说出口的话更加,难以启齿了。
其实杜荷完完全全会错了二女的心意。
杜荷的直觉并没有错,长乐、李雪雁确实心中藏事,从而多愁善感,但并非是因为受到了冷漠,更不可能受到冷漠。
杜荷自己或许不觉得,实际上他是很顾家的,能够早一些回家,就不愿多耽搁一刻,能够与家人共进晚餐,就绝不在外面吃,即便遇上了忙的时候,或者是必要的应酬,他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回家报信,让二女不用等他。
哪怕是延误了回家的时辰,他也都会让人报个信,让家人知道他在干什么。
这种事情在后世显而易见,因为有手机,通讯便利,然在古代男人为天的时代,类似杜荷如此顾家的男子是绝无仅有的。虽然这仅仅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却让长乐、李雪雁心中常常充满了幸福的感觉。
虽然杜荷有些时候会离家公干,但那都是为了国家,为了大唐,为了天下的百姓,她们就算寂寞了,也能够理解。
能够嫁给杜荷,她们只有幸福,没有任何的报怨。
真正让她们多愁善感的原因不在于杜荷,而在于她们自身,自己的心结,当然也与杜荷有着密切相关的联系。
让她们如此的关键只有两字……无后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这是孟子的一句话,一句影响两千年历史的话。
古代由于人口极少,对于繁衍后代看的很重。
尤其是有身份的人,往往都会娶好几个妻妾,生他个十几二十个儿子,比如说大唐最伟大的帝国头子,他就有十三个儿子,二十一个女儿。
然而长乐、李雪雁嫁给杜荷一个已满三年,另一个也有近一年的时间了,可两人的肚子却毫无起色。假若杜荷耕耘的不勤快,还能是一个理由,但是杜荷作为一个性取向正常的男子,面对两个如花似玉的老婆,耕耘的不可谓不勤快,但是始终没有半点起色。
对于这一点杜荷是后知后觉,完全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虽然有些时候会羡慕罗通、房遗爱等有了儿子,但在此事上从不强求。在他看来长乐、李雪雁还年轻,方才十八而已,在后世方刚成年,从医学角度来讲,还没有到最佳的生产时期。此时生子,算是早产,很危险的,尤其是古代恶劣的医学环境。在他的映像中有一位学子甚至做了调查,认为古人婴儿是死亡率高达四成,这是一个很恐怖的数字。
为了长乐、李雪雁的身体着想,杜荷决定是顺其自然,若是怀上了,那就生下来,没有怀上也是好消息,不着急的,自己事业未成,生孩子那么着急做什么。
这是典型的后世思想,与焦急的长乐、李雪雁的心思正好相左。二女已经想尽了一切法子了,可都没有效果。
对于这无后之事,不仅只是长乐、李雪雁焦急,最急的还是杜荷的母亲章氏。
这奶奶盼着孙儿出世的心情,那不是一个急切能够说明的。
每每二女前往蔡国公府探望二老的时候,章氏都会忍不住的提及此事,这还不仅只是章氏一人急,就连李世民、李宗道这两位做父亲的也为女儿的肚子烦忧,弄得二女好是尴尬为难,这压力也就更大了。
长时间的累积下来,心情自然而然的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杜荷突如其来的怒火让原本陷入悲痛中的长乐、李雪雁忘记了哭泣,直到他甩袖而出,二女方才反应过来。
砸吧着眼睛,李雪雁骇然道:“杜郎的样子好吓人,他这是怎么了?还是第一次冲我们发脾气呢!我心底好不是滋味,感觉我们做错了………”
长乐垂下了眼帘,对李雪雁的话不闻不问,就如没听见一般,此时的她,脑子里只有杜荷的那愤怒的叫吼。
“你们不可理喻!我是你们丈夫,受到了委屈,一句话也不说”独自的自艾自怨,这叫什么,这算什么,你们还有没有将我当作你们的丈夫……”
那心痛至发狂的表情,那张扭曲的脸庞”那一脸的懊恼自责,此刻想起”心如刀割,泪水再度而下。
许久许久!
已经红肿的双眼,方才止住了泪水,长乐失魂落魄的囔囔道:“错了,我们真的错了!我们总以为他在外操劳”不应该让他为家中的事情烦忧”总以为难过的事自己承受”不应该将他也牵扯进来。但我们忽视了一点,忽视了最重要的一点。他是我们的丈夫,是这个家的主人。他有权力有义务同我们分担一切,有义务与我们一起分享快乐与悲伤。而我们却对他隐瞒了悲伤,这跟欺骗有什么意义?我们骗了他三年,难怪他会为之发狂……”
李雪雁心思不及长乐细腻”只是隐隐察觉自己错了,但真正的错在那里,却想不明白。
此刻听长乐点明”泪珠也跟着滚落,泣声道:“长乐姐姐,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找到杜郎”跟他好好推心置腹的谈一谈。不然我们之间将会存在永远无法弥补的裂痕,会痛苦一辈子的……”长乐已然站起,她不知杜荷气急之下,会去往何处,但即便是盲目的寻找,也要试上一试。
“我也去……”李雪雁抹去了眼泪,拉着长乐发的手道:“我们好好道歉,杜郎一定会原谅我们的……”
两人对视一眼,直往屋外走去。
………………
杜荷拖着脚步返回了杜府,心中却不断的盘算着应该如何向长乐、李雪雁诉说此事。
此时此刻他的心,那是万分的复杂,已经将那个杜荷恨到了骨子里了,可是悲剧的他骂不能骂出口,诅咒也不知应该如何诅咒”完全没辙。
因为他就是杜荷,骂杜荷等于骂自己,至于诅咒更不可能,他已经视杜如晦为父、章氏为母,怎么能够诅咒他们?
他发现自己注定了要给杜荷背一辈子的黑锅了。
那小子“……”坏了身子,自己给他调养不说,还要帮他承当一切,这份郁闷的感觉,只怕要缠绕他一辈子。
不过细细想来,心中也有些释然,假若不是杜荷”自己又怎能得到一个好父亲,好母亲,还能在这异世界里继续享安生活?
只有这般安慰”杜荷才觉得自己心中的郁闷会有所减产。
刚来到府外,正打算敲门,确听“嘎吱”,一声,府门大开,正与长乐、李雪雁打了一个照面。
见她们一副要出去的样子”杜荷心中一颤,暗道:“不会让自己凶了几句气得回娘家吧!那可不得了耶,雪雁还好一些,假若让李世民那个女儿控知道自己欺负他的宝贝女儿,那还不气得脑袋冒火,屁股冒烟的杀上门来找自己算账,与自己做只能挨打,不能还手,不能闪避的真人PK……”
想着那种场面,杜荷这心不由得为之一颤,陪着笑脸道:“两位夫人这是去哪……”
长乐、李雪雁皆内疚的看了爱郎一眼,相互一望,齐声道:“杜郎,是我们错了,别恼我们了好不好!”,杜荷见二女楚楚可怜的模样,魂都要飞上九天了,露出了一个笑脸道:“不管是孰对孰错,我们好好的谈一谈吧……”
二女正有此意,相继欣喜点头。
三人来到了府内西院无人的庭院里,庭院有着江南水乡的风格”小桥、流水、凉亭、假山。
他们过了小桥走进了凉亭。看着清澈的湖水,杜荷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你们知道嘛,再此之前,我的心真的好痛,好难受。我想不明白,想不懂,为什么一切会是这样?你们是我的妻子,是我杜荷这一生最重要的人。我最大的愿望不是取得多少丰功伟业”当多大的官,成就多大的事业,而是你们,你们的幸福,你们的快乐。对于我来说”什么事业,什么名望都是身外之物,都是天上的云彩,虚无缥缈,如梦似幻。
我只要你们能够快快乐乐的与我共度一生,可是今日,我却发现这一切幸福,一切快乐都是虚无缥缈的事情,你们过的根本不快乐,根本不幸福,反而有着无尽的哀怨,无尽的痛苦。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我觉得我快要疯了。最爱最亲的人,跟着我却受了那么多年的苦,而我却一直在以为你们很幸福”很快乐,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蛋………”他发泄似得吼叫了出来。
这是他内心深处的话,也是一切的根源”是他失去理智最重要的原因:他让最爱的人受了那么多苦,却毫不知情,一直愚昧的认为她们很幸福。
“不是的,真的不是的……”长乐也没有了公主的仪态,哭喊着叫了出来”她抱着杜荷的腰,将脸贴在了他的背上,泣声道:“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们的幸福没有任何的作假,能够嫁给杜郎,能够进杜家的们,是我这一身最幸福的事情。是我们错了,是我们没能体会真正的幸福”将一切都压抑了起来,没能坦白的说明一切。并不是杜郎的错,是我们的不对。我只想让你高兴,不想看你皱眉的样子,却忽略了我们是一家人,是夫妇。”,李雪雁也跟着靠了过来,流泪道:,“我也是一样,喜欢相公的笑,喜欢相公那天塌下来也能当被盖的笑容。我们确实不应该隐瞒这一切的………”
杜荷眼睛也红了,反过身来”将二女分别搂在了怀中道:“是啊,长乐说的不错,我们是夫妇,是一家人。但我们都不知道夫妇的真正意思,直到今日之痛,我才有所体会。只有欢笑的夫妻并不是幸福的,因为人生的道路永远不可能一帆风顺”再幸运的人,也会有走霉运的那一刻。在人生的底谷”事业的低潮,前路的坎坷,在重重不可预知的哀愁下,夫妇能够联手面对,联手走出生的底谷,走出事业的低潮,走出坎坷的前路,这是最幸福的。哪怕在人生的底谷无法翻身”在事业的低潮,无法崛起,在前路的坎坷无法通过等等情况,再开心的笑容也比不上他们这一路上心连心的呵护与支持,就算不成功,失败了,也是幸福的……”
李雪雁幽幽道:“我也明白了,只要夫妇一体,哪怕是抱在一起哭,一起痛,也是一种幸福。独自承受一切,自以为为对方好,其实是最蠢”最愚昧的做法。。这不是夫妇应该做的事”做的决定……”
长乐随即补充道:“真正的夫妇,彼此之间应该没有隐瞒,没有欺骗,开心的时候一起欢笑,难过的时候,一起悲痛,悲痛之后,一起联手渡过。这才是真正的夫妇。我们太年轻了,完全没有领悟什么是夫妇,什么是一家人……”
“不错……”杜荷为之神往,假若他们能够早一日的领悟这些,也就没有今日的事情了,随即却也笑出声来:“现在领悟也不晚啊,我们之间的日子还长着呢!吸取今日的教训,我们来做个约定怎么样?以今日之事为鉴,从此刻开始,我们夫妇彼此之间同喜同悲,不再有任何的秘密”不再有任何的隐瞒。就是长乐说的那样,开心的时候一起欢笑,难过的时候,一起悲痛,悲痛之后,一起联手渡过,做真正能够祸福相依的夫妇……”
长乐大胆的在杜荷的左脸颊上亲了一。”含羞道:“我同意……”
李雪雁也有样学样早右脸颊上亲了一。”道:“我也同意!”,杜荷见已经彻底的解决了三人彼此心中的芥蒂,心情大好,大笑了一声道:“我自然是百分百的同意!”,说着低头分别在怀中佳人脸颊左右轻轻的一吻。
长乐将头靠在爱郎胸口道:“杜郎先前的话并不全对,妾身确实再为无子之事烦忧,但并不代表我过的不幸福,有杜郎的呵护,成亲以后的几年中,是我最幸福的日毛……”
杜荷知她此时此刻不可能在说敷衍的披心中也极是高兴,顿了顿道:“关于无子的缘故错不在你们,在我……”说着”他将去看御医,御医的结论告诉了二女。
“所以,一切是我的过,你们不用内疚的!也许是我在失忆前太过荒唐的报应吧……”他有些咬牙切齿的说着,对于这计黑锅,他实在背的不情不愿。
二女也知杜荷失忆前的为人,并不在意”听说只需年余就可以康复心中窃喜。
长乐更是从杜荷那里拿走了药方,打算叮嘱下人熬制。
家事以了,接下来就是媚娘的事情了。
杜荷搂着二女如实的坦诚的将武媚娘的事情告诉了她们,还有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尤其是武媚娘为他那不求回报的付出,详详细细的说了出来。
长乐、李雪雁静静的听着,小手不期然的停留在了杜荷的腰间,对着那腰间的***做着爱抚,一下一下,那感觉让杜荷醉仙欲死,但却不敢表露任何的不满,忍着剧痛,缓缓的说着。
没有一个女人愿意跟别的女子分享丈夫,但封建社会,本就是一个男人做主的时代,只要有权有势,多几个妻妾,那是很正常的。类似于房玄龄、杜如晦这般一夫一妻,那才是不正常。
所以历史上李世民才会对于房玄龄只有一个老婆而讶异,才会赏赐他一些美女做妾室。房玄龄也不是不想收下,而是不敢,没胆,如此才引发了房夫人喝醋的一段历史故事。
李世民的后宫佳丽三千人,女人可算无数,李宗道作为王爷,妻妾也有十余人,生在这种环境之下,耳闻目染,他们对于纳妾并没有很大的心底抵触。此外原先他们不知不孕的原因在杜荷,皆以为自己不会生。为此,她们不止一次考虑要给杜荷纳一个妾,虽然现在一切都以明白,不孕的问题在杜荷身上,但对于纳妾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她们看的更开。
长乐、李雪雁更是早已察觉武媚娘的存在:武媚娘时常前往蔡国公府陪章氏聊天,很得章氏欢喜,二女作为媳妇,自然也少不了前往蔡国公府尽孝,这长此以往,少不了撞车的时候。三人常常在蔡国公府与之会面,武媚娘善抓人心,对于对她的聪明才智,风采气度,长乐、李雪雁二女有极大的好感,甚至还有过武媚娘若不是商家女,纳她也是一个理想选择的想法。
再听杜荷的叙说,也知武媚娘为自己的丈夫付出了很多,而且甚至不要命的帮助他,隐隐了接受了对方的存在。
最关键的还是二女都听出了杜荷确实对武媚娘动了感情,面对这种情况一味的反对绝不是明智的处理方法。
在种种因素的辅助下,长乐、李雪雁认可了武媚娘的存在,然而也使了不少性子,让杜荷知道她们认可了武媚娘,并不代表放纵他在外花心胡来。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杜荷见二女松口,哪里还有反对的意思,头像小鸡吃米般的不住点着,乐不可支。
长乐、李雪雁二女见杜荷脸上已经笑成了一朵花,心底吃味儿,伸手再次对腰间的***做着爱抚。
杜荷赶忙跳着逃出,笑道:“既然二位夫人同意,我这就请示父母,向媚娘求亲。”
“现在?”长乐、李雪雁见杜荷急不可耐的模样,更是吃味,后者愤恨的说道:“有了新人,忘记旧人,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杜荷犹豫了片刻,想起先前的保证道:“不是我着急,只是当心夜长梦多。其实怕你们伤心,我一直都无法做出决定要不要对你们说出媚娘的事情。是齐王殿下刺激了我,事情是这样的……”他如实的将与齐王李佑在迎宾楼发生的事情,一字不差的说出来。
长乐低呼道:“五哥行为不端,武妹妹要是嫁给他,那就太可怜了!”她也知李佑是什么德性的人物。
“不只如此!齐王品行不端,可算恶劣,再坏再坏还算个人。那媚娘的两个哥哥却是彻头彻尾的畜生……”杜荷本人最讨厌的两件事情就是不孝、***,在他眼中,这类人物都可以用畜生来称呼。
在他说出武元庆、武元爽的恶迹之后,长乐、李雪雁也都忿忿不平。
长乐更是道:“哪天进宫,我非跟父皇好好说说,这两个人根本不配吃我大唐的俸禄,爵位挂在他们身上,实在是我大唐之耻。”
杜荷眯眼一笑,长乐可是李世民最溺爱的宝贝女儿,她这一开口二武不完都有鬼了。
听及缘由,二女明白杜荷心中的顾虑,齐王李佑的混账,武家二少的畜生行径,这三人同流合污起来,那威力是不可忽视的。
杜荷先征求了章氏的意见,章氏想抱孙儿已经想的茶饭不思,她不知是杜荷的问题,只以为是长乐、李雪雁肚子不争气,心底也有让杜荷再娶一房的意思,只是二女一个是公主、一个是郡主,不好开口。此外二女孝顺之极,她也不忍因为此事而伤了她们。
如今见二女识趣,同意杜荷再娶,自然不会反对,这一听要娶的是武媚娘。
章氏眼睛都笑迷了起来:“好好好,媚娘可是理想的儿媳妇,为娘很满意,很满意!”
也不知武媚娘给她老人家灌了什么**汤,一听自己要娶她,笑得跟什么似的。
杜荷还本想跟杜如晦商议,章氏直接道:“免了,二郎去就是了,这事为娘已经答应,你爹不会不同意的。”
杜荷会心一笑,应了一声,自己的老娘可是能比房夫人的存在,家事上有她同意这就足够了,正打算前往武府,却让章氏拿了住,笑骂道:“混小子,你干什么去?”
杜荷讶异道:“求亲啊!”
章氏一脸的无语,反问道:“空手去?”
杜荷一拍脑袋,急道:“看我,这都高兴忘了……我这就去准备!”迎娶长乐、李雪雁的时候,由于他们地位不同,婚礼隆重,一切流程都用不着他来插手。武媚娘毕竟身份不同,不可能办得隆重浩大,一切都需要他来处理,这一切对他来说,那是赶鸭子上架,头一回,一切都无头绪,经章氏这一提醒,才想起自己什么也没有准备。
章氏溺爱的摇头笑着:“混小子就像长不大似得,好了,寻常的聘礼娘来准备,你到集市上看看可有什么具有纪念意义的礼物。媚娘是个好女孩儿,可别亏待了她。”
杜荷展颜笑道:“谢谢娘,孩儿这就去了。”
他策马来到了长安西市,这是长安城的主要工商业区和经济活动中心,因此又被称之为“金市”。西市距离唐长安丝绸之路***开远门较近,周围坊里居住有不少外商,从而成为一个国际性的贸易市场。这里有来自中亚、南亚、东南亚及***、百济、新罗等各国各地区的商人,其中尤以中亚与波斯、大食的“胡商”最多,他们多侨居于西市或西市附近一些坊里。这些外国的客商以带来的香料、药物卖给中国商人,再从中国买回珠宝、丝织品和瓷器等。因此,西市中有许多外国商人开设的店铺,如波斯邸、珠宝店、货栈、酒肆等。其中许多西域姑娘为之歌舞侍酒的胡姬酒肆,则时有少年光顾。故李白《少年行》就有“五陵少年金市东”,“笑入胡姬酒肆中”等诗句。
杜荷此刻就身处西市东,往来各类珠宝饰品店里,想找一块配得上武媚娘的首饰。
武媚娘妩媚迷人,就如狐狸精一样妖艳,美的是动人心魄,想要找一个适合她的首饰,并不容易。
连逛了三家知名的珠宝行也没有找到理想的首饰。
不知不觉中,他走到了一家名为“奇珍阁”的珠宝铺门口,看着那一尘不染的鲜艳招牌,不由停住了脚步,心道:“新开张的,暂且看看有什么好东西!”当下也不犹豫,一步迈进了珠宝店。
店家掌柜迎面走上,珠宝店是那种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类型的店铺,本就不会有很多的客人,他这家店铺才是新开张不满十天,名气不在,生意更是少的可怜,见有客人,那一张脸笑成了花形:“公子,随便看看,我们‘奇珍阁’虽然是新开张的店铺,但不论是珠宝首饰,还是玲珑玉器都是一绝。”
杜荷一笑,也不理会,自顾的在柜台上寻找,有没有合适的要看过才知道,哪家店铺的掌柜不将自己的店吹捧的天上有,地下无的。
在柜台上找了许久,他看中了一枝发钗,发钗纯金铸就,钗头并非常见的凤形、鸟形,而是一支九尾狐,活灵活现的,在九尾狐的眼中含有一颗珍珠,匠心独运,手工精巧。
杜荷看中了它,但却皱起了眉头道:“这发钗是两个不同人设计的吧?”
掌柜奇异道:“公子如何得知的?”
杜荷摇头笑道:“画蛇添足,愚蠢至极。九尾狐预示着妖艳,能佩戴如此首饰的当是那种祸国殃民级别的妩媚女子,而白珍珠有纯洁之意,两者怎能相配。这支发钗我收下了,但不要白珍珠,给我去掉,换上红宝石,黑珍珠也行,不过我觉得红宝石更加合适。半个时辰后,我来取。”
他说着将发钗交还给掌柜,付了订金,走出了店铺。
这还没走几步,一个模样邋遢的男子笑着走了上来,神秘兮兮大热说道:“这位公子,一看你就是识货人,我这里有一件宝贝,你看了保管满意。”说着,他将手一摊,一颗黑亮透明的黑珍珠在他手上不住的滚动,“你看,这黑珍珠可是世上绝品,公子要是想要,只需五个银饼,它就是公子的了!”
杜荷眼中闪过异彩,这还未开口,一屡冰冷的劲风竟直射他面门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