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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盗帅txt下载

    杜荷对于二女未生子一事,并不上心,故而也想不到长乐、李雪雁会为这种“微不足道”的事情而伤神,变得多愁善感,只以为是自己怠慢她们之故,这样一来,娶武媚娘的事情更难开口了。他并非对武媚娘无情,只是作为丈夫,实在不愿伤妻子之心。

    可是娶武媚娘的事也是迫在眉睫,刻不容缓啊!

    怎么办?

    应该怎么办?

    他眉头促在一起,内心不住的挣扎,欲言又止。

    长乐、李雪雁一颗心都在杜荷身上,爱郎脸上突现的那挣扎神态瞒不过她们。二女互望一眼,心中更是不安。没有读心术,不解杜荷心中所想,只道是因为朝中事情烦忧,而她们又多愁善感,让爱郎更加的伤神,心念此处,也忙收起了愁容,强作欢笑。

    杜荷看了心中更痛:“她们为自己付出如此许多,而自己却什么也没有为她们做来,反而有心再娶一房,真是混蛋透顶!”

    误会源至于关心!

    夫妻间的关心则乱。

    此时的杜荷与长乐、李雪雁都陷入了这个迷雾之中,因为他们太在意对方,彼此之间的羁绊太深,都一心的为对方着想,忽视了自己,如此反而带来了更大的哀愁。

    李雪雁有些心疼的摸着杜荷那蹙起的眉头,转移话题的笑道:“明早我亲自下厨,杜郎也尝尝我的手艺,看看我这一个月的进步,怎样?”

    杜荷笑着拧了李雪雁的翘鼻子一把,正打算点头,忽然想起自己似乎也会做饭:作为后世的单身一族,悲剧的自己自然是没有女朋友做饭,也不能天天月月的泡在餐馆里,被逼无奈,只能学着自己动手,手艺不怎么样,可不至于油盐酱醋混淆不清,做出来的食物,无法入口,大笑一声:“你们谁也不要跟我争,明早我来下厨,给你们做些好吃的。”

    此话出口,长乐、李雪雁都古怪的看着杜荷,一脸疑惑,脸上写满了不信,那是对自己耳朵的怀疑。

    正所谓君子远庖厨,在厨房里要杀鸡杀鸭的,不是文明人应该做的。真君子应该衣冠楚楚,面含情眼含笑,手里拿的是书,嘴里说的是四书五经,不是屠夫那样粗衣油垢,眼有凶光,手里拿着刀子,嘴里念叨着这只肥那只胖。

    杜荷作为大唐著名的文士,又是大户人家出生的公子,这开口要下厨房,可将长乐、李雪雁二女雷的不轻。

    李雪雁那迷人的眼睛,一眨一眨的,似乎再问能吃吗?

    杜荷佯怒,一抬手对着那翘臀实行了家法,“啪”的一声,在李雪雁的惊呼声中,他微微笑起,心情也略作好转,一直以来都是长乐、李雪雁把持这个家,有她们的存在,自己方才能够无所顾忌的在外边打拼。面对如此情义,自己应该为她们做些什么,哪怕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好!

    一餐温馨的早餐,也许是自己唯一能够做的了。

    “好了!”杜荷拍拍手,你们就期待着吧,“你们相公的厨艺,绝对不比你们逊色多少!”他高傲的扬起了头,就像故事里那骄傲的孔雀一样。

    当夜杜荷搂着长乐做着**后的安抚。

    长乐头枕在爱郎的胸口,耳中听着爱郎那“噗通、噗通”的心跳声,那张绝美的俏脸露着幸福满足的潮红。

    两人说着情话。

    长乐忽然道:“杜郎,明早真的打算下厨?”

    杜荷哈哈一笑道:“这是自然,你等着就是了,夫君我的手艺,保证让你们大吃一惊!”

    长乐笑答道:“长乐相信杜郎做出来的一定是美味佳肴。”随即却又好奇的问道:“只是杜郎真的下过厨房吗?”

    杜荷见一脸相信自己,却忍不住问出这个问来的长乐。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挠她痒痒。

    长乐咯咯直笑,那魔鬼一般的身材在他怀中不断蠕动,刚刚泻过的邪火再次涌上神经末梢,身上的某个器官也来了反应。

    长乐笑声突的停止,也察觉了异样,不由俏脸通红,美目含情,说不出的妖娆妩媚。

    她还想说些什么,但那安禄山之爪已经抚上她饱满的双峰,将她压在了身下,那张樱桃小口微微喘着气,喉中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清晨的阳光从窗户照了进来,长乐轻轻地睁开眼睛,发现身旁的爱郎已经不见,想起昨夜的承诺,嘴角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意,眼中有着些许期待。

    杜荷还是第一次踏入自己府中的厨房,不由感慨,这古代就是奢侈。后世中由于房价昂贵,一个厨房往往小的连转身的余地也没有。然而他发现自己府上的厨房连灶台都有五个,足足有两三个篮球场那么大,各种各样的做饭器械一应俱全,这感慨之余,迎来了一个个意外不安的目光。

    虽然时间还早,天蒙蒙亮,但府中的侍婢已经开始准备做饭了。

    在这动手的当头,对于不可能出现在厨房里的一家之主,突然造访,一个个都意外不解,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心中忐忑。

    杜荷温和一笑:“不用怕,你们都出去吧。这里交给我了,你们老爷今日亲自下厨做一顿爱心早餐给两位夫人,你们也别杵在这里碍事。”

    这一番话,可将厨房里的侍婢妇人吓得不清,一个个的面面相觑,暗道:“这一家子还真古怪,身为公主、郡主下厨做饭,已经是天大的怪事了。如今连一家之主的老爷也掺合了进来。”

    她们虽然不解,然而眼中却露出了欣羡之色:能得丈夫如此关怀,两位夫人真是太幸福了。

    “老……老爷,您打算做什么?需不需要帮手?”说话的是一个五旬的老妇人刘氏,她是杜府的主厨,曾经宫里的御厨,专门负责立政殿的伙食的。有着强烈女儿控思想的李世民担心自己的宝贝女儿在杜府吃不惯,所以将她一并调来了。

    长乐、李雪雁的厨艺也是这位刘氏指点的。

    刘氏从长乐、李雪雁哪里充分的了解到一个新手下厨房的恐怖,这里尽管杜荷下了命令,也忍不住站出来问了一句。

    杜荷只见她小心翼翼的盯着自己,脸上写满了不安和担心,也知她意,但并不领情,“哈哈”一笑道:“不用了,我对于自己的厨艺有些信心,你们忙你们的去,这里交给我来就行了,只有亲自动手,一切才有意义。”

    刘氏被逼无奈,指着厨房里的一个小间道:“老爷,那里是储藏室,有买来的生菜,还有一些干货……有什么吩咐传唤一声,老身就在外头等候,千万别勉强了。”

    看着依旧对自己不放心的刘氏,杜荷也懒得跟她解释,将她轰了出去。

    来到刘氏所指的小间,杜荷再一次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是井底之蛙了,小间确实是“小间”,只有半个篮球场大而已,里头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食物,当然几乎全是干货,只有个别用来今天食用的新鲜菜。

    稍微逛了一圈,储藏室关是熏肉就是十多种,什么兔子、狐狸、獐子、野猪之类的,还有一些干笋、燕窝、银耳等等东西,连人参、何首乌这类高档的食物也能这储藏室里找到,还有一些菜肴,杜荷连名字也叫不出来。

    在储藏室的尽头还有一个通往地下的地窖,杜荷好奇的走下去,一股寒气逼来,原来是冷藏室,里边储藏着一切容易坏的食物。

    这杜府大多都由他来设计的,连他也想不到厨房居然被改成了这样。

    看着储藏室里不下百种的食材,杜荷彻底傻眼,犯愁了,那么多食材,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才好?

    放眼望去,荷叶、笋尖、白菜、鲜猪肉、豆腐……

    目光在储藏室搜索之余,突然发现了火腿和斑鸠这两类食物,心中却是一动,一道灵光闪过,好象想起些什么来,却又迷迷糊糊的不太清楚。

    “火腿、斑鸠……”他反复念着这两类菜名,眼光也在这两道食材上来回巡视,在两道食材的中间,正好摆放着新鲜的豆腐:“对了……”他忍不住大叫一声跳了起来:“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是二十四桥明月夜……”随即忍不住手舞足蹈的叫道:“对!对!还有好逑汤!”

    这样一来,心思缜密的长乐应该会理解自己的心思,也便于开口。

    这两道菜那是大大的有名!

    正是金庸金大侠的那部《射雕英雄传》中记载的食物。书中曾说黄蓉为了傻郭靖能学洪七公的降龙十八掌,出尽了力气,做出无数美食,其中便有这二十四桥明月夜和好逑汤。

    杜荷在后世是一个地道的武侠迷,他最喜欢的就是金古两位大侠的巨著,射雕三部曲与楚留香、陆小凤系列是他的最爱,射雕里的黄蓉、楚留香系列里的苏蓉蓉是他最喜欢的两个女主角。

    当初复读《射雕英雄传》这一片段时,心血来潮,心想:“虽然这是小说家言,但却未必不能做出来。”于是,特地买来食物,依照书中记载的方法,将二十四桥明月夜和好逑汤做了出来。味道也许不如书中记载的那么美味,但那种独特的滋味还是很好吃的。为此他当初还特地请了好友还一并品尝过呢!对于这两道菜的做法,那是记忆犹新!

    想到了这一切,杜荷安心下来,立刻动手,依照记忆中的步骤,一步一步的行动。

    天色还早,然而长乐、李雪雁却早早的聚在了一起。

    “长乐姐姐,你说相公真的会做菜么?”李雪雁偷偷的扫了一眼厨房方向,忍不住担心的问道。

    长乐因为尝试过,所以知道做菜的艰辛,这心底也是没底,道:“会不会做呆会便知道了。”

    “可是……””李雪雁依然一脸的担心,“万一失败了,以杜郎那高傲的性格,一定会难受的。”

    长乐闻言脸上也闪过担心的神色,不过一闪即逝,自我鼓励着道:“他将话说的那么满,自然是有把握了,我们就不需过多担心,应该相信他!”

    “只是……这真的能够相信吗?”

    “我想能吧……”长乐咬了咬牙,强迫自己相信,但心底的感受却出卖了她。

    杜荷神通广大,长乐、李雪雁非常了解,在别的方面两人对于杜荷有着盲目的信任,可是做菜嘛,这就另当别论了:她们嫁过来后,杜荷从未踏入厨房半路,嫁过来之前,杜荷绝大时间都是充当人间蛀虫的角色,不可能下厨,性格大变之后,也没有下厨的举动。

    她们实在无法对于一个没有下过厨房的人抱以很大的希望。

    李雪雁小声道:“万一……我是说万一,这万一杜郎做出来的食物难以下咽怎么办?”她脑中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炒菜时的产品,黑黝黝的肉块,丢给了家里养的小藏獒,小藏獒连闻都懒的闻一下,典型的丢给狗,狗都不吃。

    她脸色有些惧怕,但随即鼓起勇气道:“不管杜郎做出来的是什么,那都是他亲自下厨为我做的早餐,即便在难吃,我也要将它吃下去。”

    长乐微微一笑,也有着同样的觉悟!

    不知正在忙的热火朝天的杜荷,知道两位夫人的想法,会有什么反应。

    此时的他,正在小心翼翼的将豆腐削成明月呢!

    他心灵手巧,即便从来没有干过类似的活儿,但胜在有耐心,一点一点的将豆腐削成明月型。

    由于长久不下厨房,对于火候的掌控,早已忘记的一干二净,但为了做出美味的佳肴,不断的将不满意的倒掉,反复吸取教训,直至满意为止。

    花了足足一个半时辰,二十四桥明月夜、好逑汤正式出炉。

    不过只有这两道菜似乎并不足够,于是又随即炒了几道简单的佳肴,小心翼翼的将苦心弄出的几道佳肴端了,唯独留下好逑汤,向正厅而去。

    刚一进厅,长乐、李雪雁就迎面上来。

    杜荷将自己的成果放在桌上,让他们品尝。

    “唔……”李雪雁摇头晃脑的咀嚼一阵,发现味道算不上绝妙,但也可入口,将菜肴的原汁原味发挥了出来,并不难吃。

    不过杜荷精心制作的二十四桥明月夜,还是因为独特的风味,赢得了二女的好评。

    他见两人吃的有滋有味,略一沉吟道:“这些只是小菜,真正的主菜还没上呢!”说着,让下人将好逑汤端上!!!

    二十四桥明月夜的具体做法是先将豆腐削成月亮一般的小球。,在火腿肉上挖上相应大小的洞孔,将豆腐球放入其中,然后再以温火将火腿蒸熟,随着时间的推移,火腿肉的味道渐渐的融入豆腐中,使得素食豆腐中含有了火腿的味道。

    长乐、李雪雁吃了,自然大为倾倒,这一听还有主菜,脸上隐隐透露了期盼色彩,虽然不知爱郎是从哪里学来的厨艺,然二十四桥明月夜的豆腐中的那香浓的火腿味,已经让她们大开眼界,对于真正的主菜,不由充满了期待。

    下人将好逑汤端上。

    “这是……”看着由荷叶、笋尖、樱桃,弄成的红鸀分明的好逑汤,都是一脸的食指大动:碧鸀的清汤中浮着数十颗殷红的樱桃,又飘着七八片粉红色的huā瓣,底下衬着嫩笋丁子,红白鸀三色辉映,鲜艳夺目,汤中泛出荷叶的清香,色香味中的色、香二字已经充分体现,至于味道,即便不尝也知决计不差。

    杜荷催促道:“你们尝尝看,这汤可比上一道,二十四桥明月夜,有滋味多了。”,李雪雁舀起匙羹舀了两颗樱桃,含在嘴里轻咬着,荷叶之清、笋尖之鲜、樱桃之甜,还有那不知是什么的鲜美肉味,将这樱桃的美味完全的激发了出来,她“嗯嗯嗯”的,好吃的舍不得张嘴说话,只能不住的点头表示。

    长乐舀了半碗汤,细细品尝,荷叶的味道、竹笋的味道、樱桃的还有鲜肉的味道这四种食物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赞叹道:“美味,杜郎这汤,就算是皇宫里的御厨也做不出来。”

    李雪雁将樱桃吞下了肚惊奇道:“原先的豆腐里有火腿的香味,现在这樱桃里竟然还有肉的滋味,究竟是怎么做的,太神奇了。”,她赞不绝口,一边喝着鲜美的汤,一边将汤中的樱桃往嘴里塞。

    好逑汤的的做法要比二十四桥明月夜更加的复杂,最难的是要将樱桃中的核取出代之以斑鸠肉。

    樱桃味甜,皮薄,汁多,果小,美味多在汁液中,想要不伤及汁液美味,又要将樱桃核取出镶入斑鸠肉,绝不是易事。若非杜荷剑术高超,决计无法以精准迅捷的剑技将樱桃核取出,若非他双手灵巧,也决计不能在瞬息间将斑鸠肉镶入其中。

    当然这也多谢天时地利的配合,现今正是春季是樱桃、竹笋成熟的季节,而恰恰在杜府的储藏室里都有这些食材,不然他便如做不出无米之炊的巧妇一样,有心无力了。

    杜荷将做法细说,古怪而繁杂的做法让长乐、李雪雁听的是目瞪。呆。

    一大碗鲜美的好逑汤让她们两人吃的尽光。

    李雪雁惬意的摸了摸微微鼓起的肚子道:“杜郎,你这汤叫什么名字!那火腿味的豆腐叫做古怪的,二十四桥明月夜”这个汤也应该有个古怪的名字吧!”二十四桥明月夜此名是黄蓉根据白居易的《寄扬州韩绰》一诗中的一句话命名的在初唐白居易还未出生,自然不解其中之意。

    杜荷自己都解释不出来好在二女也没有细究。

    面对李雪雁的询问,杜荷脸上再露挣扎之色,沉默片刻缓缓道:,“汤中有huā,有樱桃,这代表美人,荷竹又比作君子,辅以斑鸠之肉,则能以《诗经》中的一句说明,关关睢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汤便是叫好逑汤*……”

    “好逑汤?”,长乐、李雪雁听了此名,相继呆了呆,均是一言不发。

    杜荷微微一叹,知道以长乐、李雪雁两女的聪明,自然知道他现在心中纤想。

    李雪雁幽幽道:“杜郎想要再娶一房,直说就走了,何必顾念我们*……”

    长乐温柔的望着他道:“其实即便今日杜郎不说,长乐也打算劝说郎君再娶一房的。”说着,她也叹了口气,脸上有些哀怨自责,心中也是恍然,明白昨晚杜荷为何会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续道:“这怪不得郎君,都是我们姐妹没用,没能给杜家留后……”

    着七八百日的压抑,泪珠不断的滚落下来。

    李雪雁眼圈泛红,泪水也跟着掉下。

    杜荷登时慌了手脚:“别,别哭啊!你们这一哭,我心都碎了……啊,等等……”,他脑中再度浮现出长乐哀怨自责的表情,想起那句“怪不得郎君,都是我们姐妹没用,没能给杜家留后”,一切为之恍然,低呼道:“你们是为无后之事,难过伤心?”,李雪雁抹着泪水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们嫁给杜郎已有好一段时间,至今无所出,早就急坏了。相公至今才提再娶之事,已经很顾念我们的感觉了*……”

    听得此话,杜荷方才反应过来,这是古代,不是现代,古代对于无后看的很严重的。

    古人休妻,有七大标准:第一、不孝顺父母;第二、无子;第三、淫:第四、妒:第五、有恶疾:第六、口多言;第七、偷窃。这无子一项位列第二,可见后果之重。

    公主无子,固然不能休妻,然再娶是合情合理的。

    因为无子,所以长乐、李雪*才多愁善感”因为无子,她们才会如此轻易的接受自己不规则娶的要求!

    杜荷心念此处,心中涌出无尽怒火,“你们不可理喻!我是你们丈夫,受到了委屈,一句话也不说,独自的自艾自怨,这叫什么,这算什么,你们还有没有将我当作你们的丈夫!”,他这还是第一次向长乐、李雪雁发脾气,脸都狰狞了起来。

    长乐、李雪雁忘记了哭泣,呆呆了望着气得都快张牙舞爪暴跳如雷的丈夫,完全没了主意。

    “算了!我懒得跟你们说!”,人有七情六欲”怒正是其中一种。

    杜荷为人处事沉着镇定,少有发怒的时候,但此刻却已经让怒火冲昏了头脑。他气长乐、李雪雁什么事情都藏在心底,受了委屈也暗自承受,他气自己后知后觉,以现代人的处事方式来对待她们。

    他气长乐、李雪雁对他的不信任,也气自己失职,始终没能发现二女真正伤心的缘由,没有察觉这些年来,二女心中的苦楚。

    他心中越来越烦躁,越想越是钻牛角尖,觉得长乐、李雪雁根本不在乎自己,有事情都不对自己说,独自的伤心,独自的难过,根本没有将自己当作丈夫,当作避风的港湾。这越想下去,心中也是越痛,就如刀割一般,想出去透一透气,直接夺门而出。

    一个人在气头上,井么也顾不得了。

    他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的发泄一下满腔的怒火。

    不知不觉来到了军营”左威卫军中的将士早已起来操练,呼喝声阵阵。

    来到校场左近的小型练武场,这里是专门被军中将校练习骑射武艺的地方。在军中上下职位划分分明,也只有校尉一级别的军官才能到练武场里不受任何人打扰的练习武艺。

    进入练武场,意外发现练武场上以有一人在挥汗苦练,正是罗通。

    罗通为人心高气傲”输给武功更甚他一筹的薛仁贵虽是心服口服,然并不认输,而是以他为目标,加倍的苦练,争取超越。

    见杜荷到来”罗通停下了练习,笑道:“青莲,今日怎么有空来这里?”,杜荷平日就是甩手掌柜,出现在军营中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有军务需要处理。这演武场是从不踏足的。

    罗通也因此而感到意外,察觉了一些问题。

    “我也不知道*……”杜荷摇头苦笑道:“只是家中发生了一些事情,心好乱,平静不下来。”

    走到近处,罗通神色也为之凝重,杜荷给他的感觉是那种天塌下来我撑着的人物,那自信的笑容,在任何时候都给他们带来强大的自信,然而此刻的杜荷却一副心绪不宁的神态。

    罗通并没有细问缘由,只是站在他身旁笑道:“这不开心,不高兴,烦心的事情谁都会有,我自创了一套应对的方法。找人打架,全心全意的与人打一架,发泄心中的不快。打了以后,心情自然就好了!以前,我不开心的时候,就是满街的找人打架,我小霸王的名号也是这么来的!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我打一架?”,杜荷很讨厌现在自己的感觉,但有些控制不住,听罗通的办法,也不管有效没效,一口答应了下来。

    他话音一落,罗通暗地里一脚抽击,正中杜荷胸口,将他踢得倒飞了出去。

    杜荷心绪不宁,更想不到罗通会突然偷袭,躲避不开,莫名的受了一脚。他正觉得莫名其妙,罗通再次飞扑了过来,又是一脚,将他踢翻了个边,口中叫道:“打架不是比武,可没井么规矩!”

    杜荷本就心情不好,这回又连挨了两脚,火也跟着窜起,鲤鱼打挺的起身,挥拳向罗通打了过去。

    他没有用自己最擅长的轻功,只是为发泄而战,不断的挥舞着拳头,与罗通扭打在了一起。

    “看我仙人赵摘桃……”

    “看我猴子捞月……”,噼噼啪啪的,激烈的战斗持续了半个时辰,方才恢复。

    杜荷、罗通精疲力竭的并肩躺在了地上,两人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杜荷胸前有着两个巨大的脚印,手臂上也有抓痕,罗通似乎更惨一些,左眼处挂着个熊猫眼圈,那是在扭打都遭受到了杜荷的一计铁拳攻击造成的。

    罗通半眨着眼睛,笑道:“想不到就算不用轻功,我也不是你的对手*……”

    杜荷“哈哈”一笑,心中所有烦恼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先前的发泄,就如被拦截的河水找到了宣泄口一样,已经将所有烦闷之事,通通的宣泄了出来,高声道:“那是自然,想要胜我,你还差得远呢!”,他长吐了口气道:“谢谢!”

    罗通摇了摇头道:“我们是兄弟!”

    “不错”是兄弟*……”杜荷肯定的点了点头”躺在演武场的草地上,看着天上漂浮的白云,问道:“明达,你说在女方眼中,孩子真的那么重要吗?”,“我想是的!”,罗通犹豫了一会儿道:“其实我并不了解女人的心。但是我夫人就曾因为成亲三月后肚子里没有任何反应而发愁。甚至我娘对她的态度也隐隐变化,生出了不满直到不久,诊断出有身孕的消息,娘的态度立刻不一样子,待她,比待我还要关心。”,才三个月就为之发愁了,那长乐三年呢?

    这三年里她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杜荷再一次觉得自己当真是混蛋透顶,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长乐受到的委屈。不过此时他以恢复的冷静,不在迷茫,而是再想解决问题的方法。

    事情一切的起因在于不孕,只要能够唐长乐、雪雁怀上,那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

    只是这怀孕,不是射箭说中就中的,有什么法子?

    不对!

    他记起了上学时的生理课上老师传授的知识,男女结合,之所以会生孩子,是因为精子与卵子的结合。人是两者结合孕育出来的生灵。男子精子用之不竭但女子的卵子要到一定的时间才会从卵巢排出到腹腔。

    这个时间大约是一月一次,也就是受孕期。在受孕期内同房,怀孕的可能性是极大的。自己与长乐结婚三年,不可能次次圆房都在安全期,这一直没有能够怀上,一定有别的原因。

    难道是我的问题?

    这不孕女子的原因占据多数,然而作为二十一世纪人,他更清楚的知道男子也能成为不孕的原因,而且例子不少。

    若是女方问题长乐不能生,难道雪雁也不能嘛?

    如今二女的肚子都没有反应,自己的问题应该占据多数。

    他记不起历史上长乐、李雪雁是否生有儿子,但却清楚的记得杜荷是没有儿子的。

    他记得《唐书》记载:杜荷性暴诡不循法,尚城阳公主,李承乾谋反时,他给李承乾出了杀李世民的烂主意,导致被杀,根本没有记载他与城阳公主怀有子女的消息。

    如今历史已改,城阳公主意外的嫁给了房遗爱,并且还生出的孩子,可见她是能生的,造成不孕的应该就是杜荷本人?

    不会吧?

    杜荷在心底叫苦:“穿越到一个烂人身上也就算了,拥有一句柔弱的身体也能够接受,难道因为那个王八蛋还要导致自己绝后?不成……不能就这样了,得找个大夫看看……”

    他虽然不急的生子,但并不代表不喜欢孩子,更不代表不想要孩子。

    念及此处,他拍去了身上的尘土,跟罗通道了别,直往太医署去了。

    孙思邈为了专研医术,已经离开了杜府云游四海,能找的只有皇宫里的御医。宫中御医也许比不上孙思邈,但也不会逊色多少的。

    找到了太医令,杜荷悄悄的拉着他,颇为不好意思的将情况说明。

    太医令听及缘由,也没笑话,只是严肃的提杜荷把脉,过了许久,他道:“杜大人猜的不错,公主、郡主不孕之关键并不在于她们,而是在于大人。

    五脏五行,相相生,昼流转,无有始终。从之则吉,逆之则凶。天地阴阳,五行之数,中含于人。大人五行缺水啊!”,杜荷一脸的茫然,什么五行缺水,自己不孕,跟五行缺水有什么关系?

    太医令缓缓道:“五行即为五脏,肝属木,心属火,脾属士,肺属金,肾属水。五行缺水,即为大人肾子*……”

    杜荷脸色僵硬,险些当场爆安,郁闷的道:“王太医,你说我一个身体健康的小伙子肾亏,会不会悬乎了一些?”

    太医令脸色不悦:“大人这是怀疑医者的诊断吗?酒色伤身,大人以前的行为,老夫略有耳闻,过渡纵欲,自然有今日之痛。”,杜荷眨了眨眼,终于明白了,一切又是原杜荷那个王八蛋搞的鬼,小小年纪就纵欲过渡,导致了身体肾亏,结果他死了一了百了,现在确嫁祸在自己头上了。

    这……这简直岂有此理!

    杜荷苦着脸谦虚道:“那不知有没有挽救之法吗?”,太医令道:“无妨,自从大人性情大变之后,作风干净,身体也愈发强健,这肾亏已经在愈合之中了。我这里给大人开几副药,补补身子,少则半年,多则数年,大人这毛病,自然会得到治愈。生育问题,也将不在是问题。”

    杜荷听这一说,也彻底的明白,这句身体过渡的纵欲,使得肾虚,精子数量过少,精子质量低下。自己占据身体以后,改了所有的毛病,而且重新练武,使得受损的身体自愈。只是只因当初实在伤的太重,一时好不了而已,并不是真正的不育,还是能够繁衍后代的。

    杜荷心情大好,舀着大夫开的补肾药方,向杜府走去。

    缘由找到,不育的责任并不在于她们两人,这样她们也不用自责了吧!将她们安抚好,只有解决了家庭纷争,才能着手武媚娘的事情。

    他此时已经发现了他们夫妻之间彼此存在的问题,因为他们太在意彼此,为了不愿意彼此担心,有事情,宁愿隐瞒,也不说出口,有必要针对这一点好好的谈一谈。

    ps:这一章是两更的量,晚上还有一个更!

    杜荷正让突如其来的一个卖珍珠的人吸引了注意力,那黑珍珠光亮透力,绝非凡品,是罕见的稀奇珍宝,连杜荷这类身价不菲的人也忍不住为之惊叹,不知如此珍品这个邋遢的人从何得来。

    如此他的心神皆在黑珍珠上,正是警惕心最为松懈的时候。从对面射来的这一箭,却是御风疾飞,气势逼人。他只觉得一缕锐利的杀气扑面而来,还来不及猜想到是什么原因,利箭穿过大街,已到了他的额头,声未至,箭已到。

    此时根本无法用肉眼捕捉箭支来势,但杜荷的动作同样也是快如闪电。

    以他那可称绝世的轻功,此时此刻想要躲避这一支箭,并不困难。

    但他不敢躲,更加不能躲。

    他心思机敏,当世不做第二人选,在察觉利箭的那一瞬间,就在这短短的零点几秒的时间里,脑中的思绪已经来回转了好几十圈,将前前后后的事情在这短短的转瞬间分析出了问题的关键。

    他遇刺了,受到了他人的刺杀。

    这是一次有预谋精心策划的刺杀,凶手选择了在他警惕心最为松懈的时候下手,也即是说那个卖黑珍珠的也是帮冉,他在帮着射箭的人吸引自己的注意,甚至也是刺客,在射箭的人一击不中之下,给自己致命一击。

    杜荷心知即便自己轻功再好,避开这突如其来的一箭,已经让费尽所有精力,那时候的自己根本不足以抵达在同一时间发动攻击的刺客”一但受伤”实力将会有所下降,面对这种刺杀是最危险的。

    他不能躲!

    在这短短的转瞬间,他已经冷静的分析了一切”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

    就在这中箭的眸间,他竟以右手硬生生的握住了箭羽,强行让利箭停在了眉心前不足一尺的地方。

    直到此刻杜荷才看清手中的利箭乃是一支弩箭,也是一支毒箭,箭头呈现乌黑色,有着一股怪臭。

    与此同时,就像是在印证他猜测的一样”身旁那个邋遢的男子从腰间抽出一把尖锐乌黑的匕首,匕首直刺杜荷手臂。

    越在这种危机的时候,杜荷越显得沉着镇定,左手搭在邋遢男子的手腕上,运气太极拳中的卸力御力之法,将力量强行移开顶着他的手腕,重重的砸在了奇珍阁的门框上”打落了他手中的匕首,随即毫不留情的将手中的利箭作为兵器,狠狠的插进了邋遢男子的手臂上。

    他完全可以将利箭刺穿邋遢男子的喉咙,但他并没有这么做来:他只为将他打倒,以便留下活口审问。可就在那邋遢男子中箭倒地的瞬间”竟然全身抽搐,犹如大神上身似地强烈抖动着,不过一刻,七孔流血,惨死当场。

    毫无疑问,那箭枝上抹了并非是一般的毒”而是那种见血封喉的剧毒,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他的命。

    这一番遇刺到应敌,只不过是在短短的瞬息间。

    可就在这短短的瞬息间”杜荷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两回。

    若不是他反应之锋,心思之深”遇上这种精心策划的杀劫,只怕十死无生。

    在古代速度最快的莫过于利箭,古往今来,能够在危机时刻这般从容不迫的只手接箭又有几人?在这种杀机陷阱之下,能够依旧保持镇定,冷静而理智的分析一切,又有几人?

    由此也见杜荷虽说不上武艺当世无双,但着反应之快,心思之深,以是惊世骇俗。

    这时又有两人舞着长刀冲到了近前,他们的刀锋与刀背呈现两种颜色,刀背亮如明镜,刀锋却黑如墨汁,显然也抹有剧毒,对方这是处处欲致他于死地。

    杜荷眼中闪过一丝阴冷,以独门手法拔出了盘龙剑,手腕抖动,长剑挥舞,刹那间就刺出一片剑影,极寒气流在涌出剑身的一刻凝化成朵朵雪huā般的光点,仿佛千万朵梨huā突然绽开。

    此招是杜荷与薛仁贵的对战中创出的绝技:剑法或点或挑或扎或刺,端是变化多端,让人眼huā缭乱,剑招看似华丽不实,但却处处暗藏杀招,正如当初他被薛仁贵那一拳吸引了注意,却没有察觉杀招是那衣袖上的雨滴。

    此剑看似huā俏,实际杀招可以笼罩身上十大要害,若敌人让huā俏的招式吸引,则必死无疑,若敌人为huā俏的招式所骗,认为此招华而不实,则将陷入生死存亡的绝地。

    huā俏华丽的剑法如梦似幻,冲来的两名贼人尚不知何事,只觉得双眼一huā,双手、双肩、双腿均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两个剑口大的伤痕。他们倒在了地上无法动弹,即便是在他们倒地的时候,也不知自己是如何中招的,眼中竟是恐惧与迷茫。

    杜荷眉头微皱,顿觉奇怪,心道:“对手有些弱了*……”暗中放冷箭的杀手那一箭射的不偏不倚,正是他躲无可躲的要害,那名邋遢男子也非同一般,出手的时机把握的分毫不差,换做是武艺与之不分上下的薛仁贵,面对这种刺杀也是九死一生。

    先前的那对刺客组合高明之极,可这两人却?

    难道?

    杜荷心念一转,无暇他想,一脚踢在了一名刺客的颈部,将他踢晕,看了一眼混乱的大街,高喝一声,“都给我让开!”

    因为杜荷遇刺,西市东这条大街上乱作一团,这里本就是行人商人集会的场所,人数众多。遇上这种事情,自然无法平静,群众喊着叫着,摔着跌着,四散奔逃,场面极其混乱。

    但他这一声利喝却有着显著的效果:他表现出来的神技,己经让百姓感到惧怕,听他发话,自是无人敢不听。

    在奇珍阁的对面是的永亨客栈,杜荷无法确定那夺命一箭从何处射来,由那个窗口射出,但却能肯定,那偷袭他的刺客就是从这客栈对他施放冷箭的,只是不用想也知道对方一击不中,必然撤退,不会留下让他来抓的。

    不过为了防范万一,杜荷还是顺着百姓让开的道路,将永亨客栈细察了遍,如他所料的一般,那名刺客已经消失无影踪了。

    他也并没有打算追逐,这里是长安西市,客流量何其之大,自己没有看见刺客的模样,想要在这人群里找到他,无疑是大海里捞针,与其无意义制造混乱,图劳无功,不如理智的放弃。

    回到了刺杀现场,大唐军人的效率就是非凡,已经有二十余名巡逻的唐兵封锁了现场,等待负责官员的取证处理。

    杜荷上前自报了姓名,表示刺杀的对象是自己。

    巡逻兵闻言,一个个都打了一个激灵。机警的个别唐兵,已经偷偷开溜,打算去通报负责刑事的州府长史,让州府长史亲自前来处理这个案件。杜荷是李世民的心腹,是他跟前的红人,也只有州府长史亲自前来,才有资格说上话。

    作为杜荷本人,却没有在意那么多,而将心神放在了地上那两个刺客身上。

    两名刺客一个被他踢晕,另一个却脸如死灰的躺着,如他料想中的一般,没有自杀。

    为了证明心中所想,杜荷特地给了当中的一名刺客自杀的机会与时间,可是他却无动于衷。可见此二人决计不是训练有素的刺客。真正的刺客最重保密,为了不受到严刑逼供,真正的刺客都具有死志,他们宁愿死也不会透露半点风声硪在州府长史来之前,杜荷思考着究竟是谁要如此劳师动众的杀他:脑中将可疑的人物一一列出,发现自己得罪的人不严,但真正有可能冒险杀自己的只有三人:第一、长孙无忌,这老狐狸中了自己与武媚娘的算计,被处罚关禁闭三年,早已是恨不得要将自己挫骨扬灰了。第二、太子李建成,自当初偷牛一事起,自己与他就是生死冤家,处处于敌对情况,自己让他在李世民心知地位大跌,他恨自己要派人杀自己并不奇怪。第三、齐王李估。

    三人都有可能,杜荷一时间也难以凭借主观老判断谁是真凶,闭目沉思以排除法来判断谁才是真凶。

    首先长孙无忌应该除去,这家伙确实恨自己入骨,但却不至于如此轻易的动手,而且以他的才智布下的杀局应该更加厉害,动用的杀手应该更加的了得。虽然此次刺杀,杀局与杀手都不是凡人,但还没有到达长孙无忌安排的那个境界,所以是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接下来是李承乾和李估,李承乾有杀自己之心,而李估没有,他虽然与李估有口角,但还不至于生死不容,依照常理判断,当是李承乾无疑。

    然而杜荷却知道李估,知道李估是一个疯子,历史上李世民为了教好李估,给他安排了刚直不阿的权万纪作为老师,权万纪多次犯颜劝谏引起李估的不满,最后甚至派人将权万纪杀了,杀了还不够,还将他分尸,然后举起大旗造反。

    这样一个疯子,为了武媚娘一事,未必不会派杀手来杀自己,是他的可能性由甚李承乾。

    杜荷看了地下的两人心道:“究竟是谁,听他们的招供就知道了,假若供出的是李承乾,则表示幕后黑手是李估,反之亦然!”,

    杜荷如此心想,有人会觉得奇怪。

    为什么刺客供出来的人,不是真凶,反而另外一人才是。

    这也是杜荷故意不踢晕另一个刺客的意义!

    在制服最后两名刺客后,在他的心中就产生了疑问,觉得很不合理。

    后两名刺客的实力太弱了,第一名刺客那暗中的一箭,逼迫的他需要全力应对,第二名刺客在恰到好处的一剑,让他爆发出了身体的潜能,才勉强的以太极卸力之法,避过了那一剑。

    假若他的判断有误,假若他不精于太极这种神技,以兵器上所含有的剧毒来看,他此番是九死一生。

    可见这再名刺客还是很有实力的,可随后的两名刺客却是大失所望了,可以说是不堪一击。

    两拨刺客的实力完全不成正比,这之中不可能不存在古怪。

    杜荷最擅分析,有着侦探的特性,对此觉得迷惑,不解。从第一波刺客的联手来看,那幕后之人应该对于自己的能力有所了解,他派出了这样犀利的阵容是存心想治自己与死地的。既集幕后之人,对自己有足够的了解,那为什么在刺杀不成的情况下,不派更厉害的杀手,或者干脆直接放弃刺杀,而让两个不可能刺杀成功的人来强出头?

    这不是摆明的送活口给自己嘛?

    这其中不可能不存在猫腻,更不可能不存在问题。

    顺着这个思路细想下去,谜底答*案亦将揭晓:也许这幕后的策划者就是要送活口给自己。

    幕后策划者在这里布置了一个陷阱!

    一个撇清罪行的陷阱。

    自己的身份是大唐驸马,老婆是深得皇帝皇后溺爱的长乐公主,还是宰相之子”是大唐皇帝李世民最欣赏的臣子,是大唐最年轻的将军,是大唐最年轻的文臣。这任何一个身份都不简单”更何况聚合数者与一生的自己?

    一但自己遇刺的消息传扬出去,后果怎样,显而易见。

    这无疑是在大唐的上空投下一计重磅炸弹,将会引发不可估计的动荡。

    在这种情况之下,幕后之人想要脱身,最好的法子不是隐藏起来,而是祸水东引”将刺杀的对象从自己身上引向他人那里。

    说句明白的,倒在地上的两人是完全蒙在鼓里的棋子,只是受人利用与摆布的,根本不是真正训练有术的杀手,幕后之人派他们出场,根本不指望他们能够杀了自己,只是想通过他们传达错误的消息情报。

    为了证实这一点”杜荷这里故意留下了一个刺客,让对方拥有清醒的理智:假若一切如他所料,那名刺客就无自杀之念。果不其然,不是真正训练有素的刺客是没有自杀的勇气车决心的。

    这一切也证明了他的推断无假,后一波刺客就是棋子”他们脑中有着虚假的讯息,在受刑不过时,供出来的也必然是虚假的人。

    杜荷很清楚的了解,与自己有生死之恨的人唯有长孙无忌、李承乾、李估三人,长孙无忌最先划去,也就余下李承乾、李估两人,二人均有可能,无法判断,但那棋子供出来的人必然不会是幕后黑手,剩下的最后一人,自然是幕后之人无疑。

    如此录丝抽茧一想”一切明子,故而杜荷肯定的表示“供出的是李承乾,则代表幕后黑手是李估,反之亦然!”

    就在杜荷纠结的时候,在另一方齐王李估已经陷入了暴怒状态。

    李估看着一动不动如同死猪一般躺在床上的武元庆、武元爽,眼角忍不住的抽*动,整个人已经到了爆发边缘。

    咎君谟、粱猛彪两个小人在李估的身后幸灾乐祸,不住的互望着挤眉弄眼,说着二武的坏话。

    原来昨夜秦煜依照杜荷的吩咐,将七huā麻痹散倒在了二武的酒杯中。喝下药酒的二武,神经受到了药性的刺激,直接麻痹了过去,眼珠子瞪得滚圆,嘴巴张着,以怪异的姿势倒在了地上。侍奉的婢女大为惊恐,以为二武死了,惊呼着跑了出去。

    秦煜是一个有主见的聪明人,他并不知道杜荷的真*实用意,但却清楚杜荷不想二人碍事。于是,趁着婢女跑出去的当头,进入了屋中,将二武的眼睛合上,嘴巴也合上,然后给他们摆了一个合理的姿势。

    李估、咎君谟、粱猛彪三人闻讯而来,见二武闭目倒在地上,并无异常,只道二武是因为酒量不济,方才有这种情况,至于婢女所说的那些什么瞪眼,张嘴,还有姿势怪异什么的,他们没有瞧见自然是不信的。

    李估让人将二武抬上了床,相安无事的渡过了一夜。

    翌日一早,李估不愿落在杜荷之后,命人准备一切,去武家娶亲。

    二武已经收了他的聘礼,他要比杜荷更先一个步骤,已经是直接上门去娶了。

    但左等右等,二武始终没有出面,细问之下,才知二武依旧在房间内呼呼大睡。

    李估作为皇子心性高傲,这一听二武不将他的事情当回事,怒火涌现,直接杀了上门。

    咎君谟、粱猛彪不愿二武的存在与之争宠,更是百般嚼舌。

    李估越听越怒,看着沉睡如猪的二武,利喝道:“给我用水将他们泼醒!”

    “哗啦啦*……”

    咎君谟有心整治二武,亲自去提了烫手的热水,罩着他们的脑袋倒了下去。

    没有想象中的尖叫声,二武就如死了一般,一动也不动。

    李估、咎君谟、粱猛彪神色剧变,他们都想到了昨夜之事,这才意思到情况有变,请来了城中的大夫。

    《苗疆万毒篇》是苗疆千年用毒累积起来的经验,苗疆因受到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所影响,自古以来,使毒之术都要胜于中原,huā样百出,便是宫中御医在短时间内也是没辙,一般大夫如何能够检查的出来,幕然不觉,不知问题出在何处。

    李估脑中浮现出了一个人影,咆哮道:“杜荷一定是杜荷!只有杜荷那小子才会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他娶武媚娘的关键就在于二武,如今二武如死猪一样躺着,完全失去了作用,也就意味着他没有了强娶的理由。

    “混蛋,没用的东西,一点也靠不住!”他一咬牙,想起武媚娘那狐狸精一般的妖艳姿容,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粗声道:“我就不信,没有二武,今天我娶不到武媚娘!来人,带上聘礼,我们上武家去!”说着,一声呼喝,当即拖呼了八十多号人浩浩荡荡的直逼武家而去。

    那架势,已经有了强娶的势头了。

    李佑亲自带队,来到武家门口,那齐王的身份挂在那里,小小的门卫哪敢抵挡。

    李估大模大样的走进了大堂,闻讯而来的杨氏哪里见过如此阵仗已经吓得心惊胆战,跪伏在地,不住磕头。

    李估一脸的和颜悦色道:“岳母不必如此,从今日起,你老就是孤王的岳母,无需行此大礼。”

    听此话杨氏彻底的懵了,她压根就不认识李估这个人,也从不知道女儿出嫁,一脸的茫然。

    李估洋洋得意道:“岳母大人难道还不知嘛?武元庆、武元爽已经代表武家收下孤王的聘礼,今日就是孤王迎娶令千金武媚娘的大喜日子。”

    粱猛彪在一旁谄媚附和:“恭喜老夫人,贺喜老夫人,齐王乃是当今陛下之子,令千金嫁给了我家王爷,那就是齐王妃。成为王妃,飞黄腾达,自然少不了,以后你老就等着享清福吧!”

    女儿能够成为王妃,杨氏不是不喜,只是她知女儿脾性,也不喜李估为人,更何况一女岂能嫁二夫?当即苦着脸道:“王爷大人,媚娘已经许给了杜如晦杜大人的二公子了,这一女怎能嫁二夫?”

    李估脸色剧芜便在这时,杜荷的声音在他耳中响起:“这不是齐王殿下吗?如此劳师动众的,不知所谓何事?”

    李估寻声望去,双目一凝,眼中露出了无尽的嫉火。在正殿的偏门,杜荷正与武媚娘并肩走出,双手十指紧紧相扣,神色亲昵。尤其是武媚娘,那娇艳的瓜子脸上已经染上了一层绯红色的云彩,眉目间端是风情万种,那令人沉醉的眼神正痴痴的看着一人,一眨也不眨,对于当前事情已然全不在意,似乎在她眼中只有一人,也只能够容得下一人。

    杜荷笑望着李估,再等他的答*案。

    原来杜荷在等州府长史的时候,突然想起了李估的处事风格,觉得假若刺客是李估派的,那便可证明在李估的心中,占据着非一般的位子,势在必得。即便没有了借口,没有了二武,也未必会就此罢手一个有胆子弑师造反的疯子,未必没有胆子强抢民女,于是,也不等州府长史了,直接来到了武府,先一步当着武媚娘的面向杨氏提亲。

    杜荷什么也没带,但武媚娘哪里会在意,听他来意高兴的当场哭出了声来,疑是在梦中。

    她等这一天太久了,类似这样的事情,他只敢在梦中奢望的想一想,如今梦想成真,喜悦之情,充满了心房,眼中再也容纳不下他人了,此刻面对李估的到来,她看也不看他一眼,视若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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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再娶武媚娘,杜荷不怎么担心杜如晦、长乐、李雪雁等人,最怕面对的人物正是面前这位怀有强烈女儿控思想的李世民。

    如今让李世民以这种表情,问出这个问题,事情不是一般的让人头疼。

    “呃……啊…………”杜荷眼神不住往李世民身上瞟,脑子转的飞快,再想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

    李世民瞪了他一眼道:“也别咿呀啊呀的,朕也知道。这不孝有三,无后是大。长乐、雪雁嫁入杜家,许久未孕,为了杜家有后,再娶也是理所当然。朕并非是那种蛮不讲理之人,能够理解。不过你小子给朕听好了,假若让朕知道,你有任何亏待长乐的地方,朕不将你的皮给拔下一层来,就枉为大唐皇帝。”

    杜荷见李世民罕见的通情达理,哪敢告诉他不孕的真正原因,嘿嘿咻咻的蒙混了过去,不在此事上多做交谈。

    两人随即说着大唐未来走向,一些经济,军事问题。

    杜荷也便随意的给他灌输一些后世先进的军事理念,一些规章制度。

    说着说着,李世民忽道:“今年秋季,朕打算举行一场田猎大典,贤婿觉得如何?”

    “田猎大典?”杜荷莫名的望着季世民。

    李世民道:“昔年朕在马上取得天下,如今下马治天下已有十三余年。发现诸子中弓马娴熟者,寥寥可数。昔年随朕征战天下的名门之后,也大多弃武习文。嗯当年朕麾下尉迟敬德、段志玄、刘弘基、屈突通、柴绍、长孙顺德、张亮、张公瑾、程咬金、秦琼等等忠勇虎将,不下百员”个个都是以一当百的豪勇之士。可如今我大唐强盛远迈以往”然而朕细数如今朝中剩余大将,却发现能战之将,不如以往一半。这其中还包括了秦琼、程咬金、尉迟敬德这类的老将。如此情形,让朕感触良多。

    觉得有必要举行一场盛大的田猎大会,让所有人知道朕不但重视文治,武略也不曾放弃。以此来激励,朝堂上的尚武之风。”

    杜荷明白李世民的感受,这其实是每朝每代都不可避免的事情,王朝的兴衰,往往也是因此发生的。因为天下大乱,各方诸侯想要一统天下,成为天下霸者。如此便需要骁勇之将,为他们征战天下。在这种局势之下,一名优秀的大将,格外重要,也最为吃香。故而有着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的古话。

    可这天下一但太平”一切都变了。

    一名名曾经叱咤风云的战将,只能赋闲在家,无所事事,一个个将门之后,因为无仗可打”只能依仗父亲的功绩在朝中混取一个闲职,因为无功可立,很难升迁。

    想像一下,名将之后尚且如此,那些无名的似于薛仁贵这样没有任何身份地位的人,想要混取一官半职是何等困难的事情”如此一来,愿意从军的越来越少,朝中文官越来越多”长此以往下去,便会照成朝中无战将的局面。

    中原王朝在这种恶性循环的时候”位于周边附近的异族,他们却因为弱肉强食的环境,不断的征战,使得战斗力越来越强,最终造成敌盛我衰,外寇入侵的局面。这是封建社会,任何一个朝代都无法避免的。

    如今的唐朝还时时扩张都造成如此局面,可以想象万一远离战争,会是一番什么样的局面。

    历史上有一个典型的例子,宋朝。宋朝可谓封建社会之最,经济繁荣,无可匹敌,但自从与辽国与西夏结盟以后,双方没有了战事,大宋禁军之无能,已经到了发指的地步了。

    宋金连盟灭辽的时候,金国将辽国打了一个半死,只剩下一口气了。大宋面对辽国这条奄奄一息的落水狗,出动了大军,结果大宋禁军居然让已经是奄奄一息的落水狗打的是落huā流水,完全不堪一击,甚至全军覆没。最后金军南下,一路上所向披靡,竟然没有一支军队能够阻挡金兵的脚步。完颜兀术的十万兵马,将一个偌大的王朝,赶到海上去谋生。可见当时宋朝的禁军已经弱到了什么地步。

    杜荷心中暗叹:李世民果然不愧是一代明君,卓越的见识已经意识到,唐朝的将领后继力量不足。如今大唐的军事是天下无敌,然后二三十年之后,能够依仗的人却寥寥可数了。

    也是因为将领后继力量不足,李治一朝,大唐已经出现了能与帝国叫板的敌人,随后几代更是如此。

    杜荷眼中燃烧起了熊熊斗志,也许二三十年之后,唐朝会如历史上一样,军事力量逐渐退步,但还有自己呢,自己的存在就是异术,吐蕃想发展起来?将他灭了,看他怎么起来;**很牛吗?攻破大唐国都,打的他爹妈都不认识,看他怎么攻破大唐的国都:回纥似乎很吊啊,依仗军势,强行将一切劣马卖给唐朝,换取金银,将他们的马统统抢来,让他们拿内裤来大唐卖。

    有自己在,还担心这些事情发生吗?

    做梦去吧!

    杜荷心底有些搞恶的想着。

    李世民惊愕的目光在杜荷脸上扫过,哑然道:“你小子有没有在听朕说话,想什么呢*……”

    “啃!”杜荷收回了心思,咳了声笑道:“岳父大人高瞻远瞩,小婿这里是佩服至极。不过岳父大人放心,还有小婿呢,只要有小婿在,保管一个顶百,那些有胆子在我大唐头上动土的王八羔子,小婿一个个将他们的毛给拔了。”

    李世民“呵呵”一笑,也不答话,眼中也满是笑意:杜荷文有当魏征、房杜的潜力,武有李靖的潜能,正是他打算培养给下一代最优秀的人才,听他如此说来,打心底的高兴,开心。

    杜荷接着道:“不过,小婿也觉得这田猎大会值得一办。既可以表示出陛下重于武备的心情,也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劳逸结合嘛,一天到晚,憋在皇宫里,不憋出病来都怪了。”

    李世民摇头苦笑:“你这话要是让魏爱卿听到少不了奏你一本,说你教唆朕不顾正业!”

    杜荷耸了耸肩膀道:“奏就奏呗,那家伙都是个顽固派,脾气更石头一样,跟他生气,那存属吃饱了嗔着,没事找事。”

    李世民会心一笑:“这点朕有同感。好了,这事就这么决定了…………到时候你也一起,朕想跟你这位骑射冠军比一比骑射,看看朕是否还有当年之勇!”

    杜荷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这射箭一直以来都可都是他的短处,属于那种十射十不中的的优秀人才,这更跟马娴熟的李世民比,这玩笑似乎有些开的大了。

    李世民随意的笑着,但那眼神中透露着一丝阴冷的气息,嘴角微微翘起,带着几分不屑的,那种感觉就像是抓住了老鼠的猫,不急着吃,而是好好的玩一玩。

    杜荷心中微动,有种感觉,这一次田猎大典,并没有那么的单词,这位千古一帝,似乎在策划着什么。

    如此想着,李世民看似不经意的说道:“对了,贤婿,朕还有一个问题问你……你说对于异族,应该怎么处理。”

    杜荷不知李世民为何由此一问,然结合脑中的历史经验答道:,“对于异族的处理,千百年来莫过于两条:同化与灭族。灭族,小婿认为不可取,妄造杀戮只会将矛盾激化,无法改变事情本质。故而唯有同化可行*……”

    李世民道:“那对于那些不愿意接受同化,包藏祸心的人呢?”

    杜荷冷冷一笑道:“这种人有多少,杀多少,绝对不能手软!”

    李世民微微一笑,不感意外,也没有回答。

    杜荷却是一怔,心道:“难道这一切都跟异族有关?”他心底怀疑,却也没有细问,只是随意填了肚子,离开了皇宫。

    就在杜荷离开皇宫不久,李估正好得到了刺杀杜荷失败的悄息。

    弘智本不愿让李估知道此次刺杀的经过,然而李估已经彻底的让怒火迷失了心智。身为皇子,他自幼享受着高人一等的待遇,在他人为地位拼搏的时候,他不费吹灰之力的就能得到王位,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飞在这种身份地位平,他要什么有什么,养成了无比骄纵的性格,唯我独尊。

    他忍受不了任何人的忤逆,但今日在武家受到了“耻辱”让他如做了一场噩梦,脑中想着杜荷与武媚娘那亲昵的神态,妒火泯灭了一切理智,发誓一定要让杜荷、武媚娘一行人付出代价。

    这一回到齐王府,立刻在做报仇雪恨的准备,弘智一来到齐王府,李估就逼着他即刻动手暗杀杜荷。

    弘智被逼无奈,只好将暗杀失败一事告诉了李估。

    李估闻言怒火更甚,咆哮道:“废物,真是一群废物,再派一次,孤王就不信我一个王爷,斗不过小小的杜荷?”

    弘智面色难看,李估这声废物,无疑是将他也骂了进去,他强忍着怒气道:“齐王殿下,我派出是人乃是当年你外公遗留下来的心腹,个个都是久经沙场的人才,他们都奈何不得杜荷,其他人又如何成功*……”

    就在李估惊愕的时候,屋外传来了圣旨到的声音。

    李估、弘智等人忙上前接旨。

    听传旨太监念完圣旨,李估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第四十一章悲剧的二武

    李世民的圣旨很简单,只是在细数李佑假病在长安这几个月来说犯了小过。

    这小过虽小,但如此细细数起来,已经不下五十余个了,平均几天一过,记录的清清楚楚。

    小过不压人,然李世民这一次却下了重手,下了狠手。

    在圣旨的最后,李世民正义言辞的指责了李佑不学无术,为祸百姓,竟撤销了李佑齐王的头衔,改封为南平王,不可在长安逗留,即日前往封地。

    汉晋以前无所谓一字王二字王之差别,如汉之淮南王与梁王并无差别,全是以封地为名。但到了隋唐时期,一字王、二字王就有了实际意义上的区别,一字是亲王,二字要逊于一筹是郡王。

    一般来说皇子封亲王,而皇室宗族为郡王,李世民改李佑齐王为西平王,已经将他从亲王改了郡王,而南平位于大唐的最南方,逼近黔中,那里环境恶劣是流放囚徒的地方。

    这一封圣旨的意义很显然是将李佑贬至西平,让他在遥远的南方当他的郡王去了。

    弘智无力的瘫倒在了地上,小过难重罚,李佑所放的错虽多,但绝不至于受到如此严厉的惩罚,唯一的解释只有一点刺杀的事情暴露了。

    因为李世民顾念父子之情,没有如实的公布出来。

    翌日此事在整个长安闹得沸沸扬扬,百姓得知一个个拍案称喜,赞李世民是个仁君,唯有个别心思机警之人,能够察觉出其中有猫腻。

    杜荷听到这则消息,也感到意外,他早知以李世民的性格是不会轻易的放过李佑的,但想不到这一次他下了如此重的手,直接撤除了李佑亲王的身份,还将他贬至西平,当贫苦地方的郡王。

    但细细一想,也觉得李世民如此处罚是在情理之中的,李佑此次犯的错实在太大,刺杀自己不说,还嫁祸太子,嫁祸给自己的兄弟,假若事情传扬出去,那就是天大的丑闻。

    李佑这辈子也摆脱不了,为了一个女人而暗杀朝中重臣,且嫁祸于兄弟的罪名,这种错足以让后世咒骂一生。

    没有将事情揭穿,这已经是对于李佑最大的宽容了,假若还要例行包庇,那他李世民也就不是李世民了。

    毕竟李世民先是一个皇帝,然后才是一个父亲。

    此事传开,好处意外的大。作为皇子,一个个高高在上的,哪一个没有傲气?

    然而李佑的下场,确如一面镜子。他们不知李佑真正受贬的缘由,只以为真是那些他们也经常犯的小小过错,让他们意识到“王子犯法与民同罪”这一怪异的思想,人人都觉得假若与李佑一样,不将小过放在眼中,下场也许会如他一般。

    有着这面镜子,一个个难以训教的皇子罕见的乖巧起来,不敢在恣意妄为了,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一点,便是李世民自己也始料未及,也常常自嘲,不知是福是祸。

    武媚娘出身远不如长乐、李雪雁,但杜荷并不打算怠慢这位多次助自己一臂之力的红颜知己,要求按照一切娶妻的程序进行。虽然规模不可能比得上公主、郡主出嫁,但绝不能寒碜。

    这是杜荷唯一的要求。

    要按照一切程序,则需要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六礼,一步也马虎不得,一时间这婚还是结不成的。

    杜荷最讨厌这种繁杂的事情了,手一甩交给了章氏处理,反正她老人家闲着无事,让她高高兴兴的为爱子筹备婚礼也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在婚期未到之前,杜荷的重心还是用于治理江南。

    也许今日是杜荷的幸运年,这好事接连不断的传来。

    先是海船的成功,一趟龙门之行,不但发现了赵回这一个优秀的船长,还顺带请来了大唐未来的第一名将薛仁贵,回到长安后,先是罗盘的成功,然后再是与武媚娘的喜事定下。

    这一日他又受到了刘仁轨的来信。

    刘仁轨受到了李世民的重用,已经是一州刺史,全权负责江南的开发事情,几乎所有执行的重担都落在他的身上。不过这家伙是属牛了,越难犁的地,他越犁的有劲。作为拥有宰相才华的他,将所有到手的事情,处理的是游刃有余,将整个江南百姓的热情都带动了起来。

    他曾经在杜荷麾下挡过副手,对于杜荷有着一股盲目的信任,听说杜荷需要一只船去东南方的无人岛取一样关系大唐未来的东西,想也不想,直接找到了地方商家,他们借了艘货船到了南沙群岛中的一个不知名的小岛屿,将岛上储藏的番薯统统取了出来。

    在美洲大陆,印第安人多以番薯为主食,种的也多为番薯。

    赵回与同行的印第安人基林贝克都是种植番薯的能手,在刘仁轨的帮助下,他们已经找到了一块良田,将番薯种了下去,经过一段时间的打理,番薯已经开始发芽,结藤了。

    众所周知,这番薯藤就如仙人掌、仙人球一样,只要将他们插在地上,就算没有根也能成活。这番薯结藤,意味着番薯已经在江南移植成功,剩下的就等他结果了。

    这是一个值得欢欣鼓舞的消息,杜荷当即回书一封,让赵回在江南好好的看好番薯,等待自己的命令,同时也让刘仁轨尽快的将上海港口建造成功。

    因为赵回要顾及江南的番薯,故而杜荷决定等船队准备好后,一并前往江南受训,这样赵回就可以分身两顾了,上海港口正是远行海船的站,要当先竣工。

    虽然有些苛刻,但杜荷相信以刘仁轨的才华,一定能够很好的克服,并且做到最好。

    江南的大开发,在一步一步有序的进行着。

    时过一月,如今的武元庆、武元爽已经成了丧家之犬,正一脸泥垢,偷偷摸摸的躲在墙角,做贼似的不住的伸着脖子,左看右看,有着看他们可怜,不时的赏给他们几个铜子,几个馒头,以如乞丐一般的活着了。

    正所谓因果报应,毫厘不爽。

    武元庆、武元爽为他们所种下的恶果付出了代价。

    李佑是何许人?

    类似于二武这样的废物,若不是要娶武媚娘有用的着的地方,又怎会理睬二人?

    在那天从武府回来之后,李佑还没有被废之前,就已经让人丢垃圾一般,将二人丢到了齐王府后门不起眼的角落里去了。

    二武中了七花麻痹散,口不能言,身子不能动,但理智并没有消息,一切的经过也亦知晓,两人都明白自己被扫地出门了。这还不算惨,他们欠下了百胜赌坊五千两的银饼。

    常百万已经收起了笑脸,向他们讨债了。

    二武哪里有能力还钱,本打算逃回利州,倚靠父亲遗留下来的最后一切资产,糊口度日。

    但常百万哪里会让这到口的肥羊跑了,派出打手守在了所有城门口就等着二武自投罗网。二武被逼无奈,只能沿街躲逃,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部当了,倚靠着路人的施舍度日。

    作为想尽荣华富贵的国公爷,二人如今可算是吃尽了苦头。

    武元爽将刚刚得来的一个馒头,对半撕开,分给了武元庆,道:“大哥,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要不,去找杨氏吧再怎么说,他们也能管我们饭吃”

    武元庆恶狠狠的咬了一口馒头道:“说什么傻话,那武照是什么人,你我还不清楚。有她在,便是我们饿死了,她也不皱一下眉头。更何况,那群王八蛋能够堵着城门,不让我们出城,就一定会守着武家,等我们出现。除了想办法混出城,没有别的办法。路多的是,相信大哥,大哥一定带你闯过这道坎,回利州享福去……”

    他这话还没有说完,三条大汉已经挡在了他们的身前,其中一人狞笑道:“想的倒是挺美,让爷告诉你们,你们的路……”他一脚飞踹,将武元庆狠狠的踢飞了出去,然后将武元爽踩在脚下道:“你们跟我去见‘常四爷’这才是唯一的出路。”

    押着二武,来到了百胜赌坊。

    常百万依旧一副笑面虎的脸色,笑道:“两位贤侄,老夫将你们视为故人之子,百般照拂,你们却想负债逃跑,实在太伤老夫的心了。”

    武元庆先前让打手重踹了一脚,伤到了内服,咬牙咧嘴的道:“叔父误会了,小侄只是打算回利州取钱,来还叔父,并没有逃跑的意思。”

    常百万收起了笑容,寒声道:“看来你们两小子将我‘常四爷’当作白痴来糊弄了?你们欠下两万两的赌债,就凭你们在利州的余财支付的起?”

    武元庆惊呼道:“明明是五千两,怎么成了两万两了?”

    常百万冷笑道:“难道不要利息的嘛?连本带利,算你们两万两已经便宜你们了。依照赌坊的规矩,实在付不出钱的赌客当断去一臂。你们欠下如此巨大的数额,就剁下你们的双手双脚吧”

    这话音一落,二武吓得瘫倒在了地上,不住的哀求。

    常百万从怀中拿出一份协议书,丢在了他们的前面笑道:“只要你们在这份协议书上签字画押,那么我可以考虑免去你们一切的债务”

    二武定睛一看,却是武家商号的转让协议。

    如今杜荷早已视杜如晦与章氏为亲生父母,这一听那个混蛋杜荷居然在百胜赌坊害的杜如晦差点气死,心中怫然不悦。吞噬小说他无法鄙视已经成为他的杜荷,自然将满腔的怒火都迁怒到百胜赌坊上了。

    房遗爱说漏了嘴,那杜荷的逼视下,想要改口已是不能,只能灿灿道:“这个……其实是这样的,当年大哥跟长孙冲为了长乐,争斗的厉害的时候。曾经受他挑衅,一起到百胜赌坊聚赌。结果十赌十输,输的是一塌糊涂,什么都输的干净了。最后老大怀疑他们捣鬼,大闹了起来。小弟当时的情况与老大一样,也是输的一穷二白,想着***脱困。但哪里想到第二日,便有大臣上书状告我们父亲,说二老管教不严,纵子捣蛋。你也知道文人嘛,最爱的就是面子。作为文臣之首,他们受到这种弹劾心中愤怒可想而知了。我老爹回到家中就搬出了家法,将我打的半死,好在我娘亲强势,不然我还不一定能活下来。至于老大到没有受到什么处罚,那是因为杜叔父还没有动手就气晕了过去。辛亏孙思邈神医为长孙皇后医治气疾,正巧来到了长安,不然就危险了。”

    杜荷这越听脸色越冷,至穿越后,对于这个世界越来越了解,他的心中就有一种感觉,总觉得有人在身后推波助澜,不断的怂恿那个杜荷犯错,成为恶名昭著的纨绔二世祖。

    这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这个人是长孙冲,因为历史的偏差,使得长乐公主成为自己的未婚妻。长孙冲嫉恨在心,不住的挑衅教唆那个没有一点智商的二世祖,败坏他的名声在情理之中。

    自己当初也不算照样让他挑衅了,只不过灵魂穿越的自己反击成功了而已。假若不是因为自己的穿越,那一天指不定玉佩就要让长孙冲赢去了,然后回家挨训,老爷子因为自己的屡教不改大发雷霆,气坏了身子。

    如此细细想来,受到最大伤害的不是自己,而是身体并不强健的老爷子,难道长孙冲表面上处处与杜荷做对,不仅仅是为了长乐,还有心针对老爷子?如果真是这样,那长孙无忌这个混蛋心思可就不是一般的阴毒了。

    从杜荷身上下手,打压老奸巨猾的老爷子,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一击命中死穴呀!

    如此说来,百胜赌坊的背后支持者是长孙无忌?

    脑中想着房遗爱的介绍,心底觉得可能性极大,也只有长孙无忌在朝中有这个力量,一举将房玄龄、杜如晦给告了。

    不过此事即便是实,这真正错的人也并非是长孙冲、长孙无忌,而是那个杜荷,若不是他的无知,又岂会让二人屡屡得逞,让杜如晦气得病倒在床?

    杜荷拉马转身,笑着对房遗爱道:遗爱,你给我说说在那百胜赌坊,最红火的几个赌博项目是什么?”他虽然再笑,很开心的笑,但眼神中以如严冬里的霜雪,冰冷的刺骨。

    房遗爱感受到杜荷身上那若有若无的怒火气势,也不敢不答道:“最红火的自然要数牌九了,次之是骰子、斗鸡、斗蟋蟀,双陆、弈棋、彩选、叶戏、跳鞠这些也很火,最近还有一样新玩法,简单有趣。就是猜棋子,随意抓一把棋子,然后以四四分开,少于四个便是最后的点数,很有意思。”

    杜荷闻言沉默了半响,这些赌博项目在后世已经很少见了,然而古代电视中经常出现这些赌博的情节,对于一些玩法也有一定的了解。

    “等着我,我去去就来!”他留下了一句话,转身往武府走去。

    且不管这事是不是长孙无忌搞的鬼,幕后黑手是不是长孙无忌,百胜赌坊都是罪魁祸首之一。杜荷原本只想大闹一阵,给那个常百万长点教训,然后查出幕后之人,再来决定下一步。但得知百胜赌坊参与设计杜荷,险些气死杜如晦之后,一切想法就变了,他要的不是一场闹剧,他要百胜赌坊彻底消失,要常百万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他返回了武府,武媚娘见他去而复返,一脸意外。

    杜荷已将武媚娘视为自己的女人,对她也没有任何的隐瞒,直言道:“你这里能够拿出多少钱来,先借我!我要百胜赌坊在长安消失!”

    武媚娘听了先是一愣,一句话也没有问只是笑道:“都到了这个地步,你我何分彼此。给我几天时间,我能凑出万两银饼,但现在临时间也只有库房里的两千两用作流动的资金了。”

    两千两!

    杜荷眯眼一笑,这些钱以在他的估计之外,点头道:“足够!”想要铲除百胜赌坊,这首先要在财力上将他们击溃,其次是再是名誉,这要豪赌,自然是少不了足够的本钱。

    两千两银饼,已经不是小数,为此还特地多跟武媚娘多借了一个身强力壮的下人为他背着麻袋拿钱。

    杜荷又让武媚娘准备一些东西。

    房遗爱见杜荷归来时,身后跟着一个小斯,两眼瞪着那半袋子的重物,听着那银饼摩擦时发出的声响,张了张嘴道:“老大,这……你这是玩真的!”

    杜荷自信满满的道:“自然是真的,你老大有资本,不怕输,你担心什么!”

    他这辈子虽然从来没有进过赌场,更没有堵过什么牌九之类的,偶尔玩玩也是扑克、麻将,什么牌九、骰子、斗鸡、斗蟋蟀根本没有玩过,但他相信以自己的技巧,赢钱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房遗爱心知原来的杜荷十赌十输,赌运差劲到了极点,这才不愿与之进赌坊,但杜荷一副自若的表情,想起这些年的变化,也有些半信半疑,在前头带路。

    在房遗爱的带领下,两人穿过了五条街访,来到常安坊里的一栋金碧辉煌的建筑外。

    “百胜赌坊!”

    朱红匾额上四个金漆的大字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里面传来阵阵喧闹之声,似有数百人正众在该处玩乐。

    杜荷与房遗爱并肩进入宏伟壮观的赌场大门时,守在门口的护卫已经换上了谄媚的笑容道:“杜公子好久没来玩了,二位大人里面请!”说着大声道:“长安杜公子、房公子到,快来迎接,好生伺候!”

    他这话音一落,立刻就从厅里走出了几位清秀的女婢。

    杜荷吓了一跳,低声道:“还高叫出来,怕别人不知道吗?”

    “呃……”房遗爱顿了顿道:“一般人来这里都喜欢偷偷摸摸,不让他人知晓。但是老大是个中的异类,这是以前老大要求的,说这样显得你身份!”

    “啃!”杜荷差点让自己的口水噎着,那杜荷确实称得上荒唐至极了。他再一次为自己穿越到他的身上而感到丢脸。

    踏入赌场,杜荷登时看花了眼,他尚是首次踏足赌场,只见由大厅中赌桌赌具以至家俬摆设,无不华丽讲究。而且地方宽敞,尽管大厅聚集了五、六百人,这大赌场一点都不令人觉得挤迫,比电影里出现的那些赌场还要讲究。

    一名满身铜臭、低俗不堪的胖汉迎上来道:“要不要小人为两位公子预备宾室待客。”

    房遗爱正打算开口说要。

    杜荷已经先一步抢先道:“不用!这赌博就是人多,在大庭广众下聚在一起才有意思。”

    房遗爱闻言挥手改口道:“我们只是随便看看,你去招呼别的客人好了!”

    他们所在的大堂是小康之家玩耍的地方,房遗爱带着他离开了堂中来到到后院。原来宅舍相连,一条碎石路把主楼后门与另一道大门相连,两旁是修剪整齐的花园,在花园的深处是一栋更为豪华的屋舍。

    房遗爱道:“那里才是我们赌的地方。”

    杜荷进入屋舍,发现自己有些少见多怪了,这里的摆设竟比先前所见更要奢华十倍,就算是地面也是用大红的地毯铺起来的。

    最明显变化就属各座大厅里由负资主持赌局的荷官,斟茶倒酒的女侍。荷官身着高贵的礼服,气质宛如君子般高雅,女侍都是绮年玉貌的动人少女,兼且她们衣着性感,身上穿的是抹胸、肚兜般的红衣,衬以绿色短裳把玉藕般的双臂和白皙修长的**,完全暴露出来,穿梭来往各赌桌时,更是乳波臀浪,婀娜生姿,那放浪的举止,看得杜荷目瞪口呆,还以为到了妓院,也不禁在心中感慨:无怪都说嫖与赌息息相关,密不可分,诚然不欺我也。

    此时两名姿色不俗的女侍笑脸如花的走上来,奉上香茗糕点,不但体贴周到,动人的**更不住往他们挨挨碰碰,最后更是各自挽着两人的臂膀,让他们压上高挺的酥胸,态度热烈。

    房遗爱久经疆场,面不改色。

    杜荷还是有些不自然,但也是逛过妓院的过来人了,很快也适应过来。

    杜荷给了房遗爱一百银饼让他自己去玩,自己则在赌坊里热闹的地方转了一圈,对于赌坊里的情况大致有了了解之后,坐到了牌九的座位上。

    牌九又称骨牌,每副为三十二张,每张呈长方体,正面分别刻着以不同方式排列的由二到十二的点子。起源于中国,在民间流传较广,属于娱乐消遣用具。牌九一般为四个人玩,玩法多种,变化也较多。

    在唐朝,这牌九是相当红火的一个赌博项目。

    不过杜荷从来没有玩过,连怎么配对都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只有一组牌,那就是号称九五至尊的至尊宝,是最大的天牌。

    杜荷坐下后,既有两人跟着坐下。

    一个大腹便便,满身铜臭的商人,他穿着华丽的衣裳,体胖如猪,十根指头都戴着种类不同的宝石。这刚一坐下,就发出了一声大笑:“杜公子好久不见你了,今日又送钱来了?”

    杜荷瞄了他一眼,并不认识,想来是原杜荷当年的赌友,从容一笑道:“抱歉,在下贵人多忘事,已经不记得这位朋友了。不过你要是有胆子不逃的话,今天我要将你手上这十颗戒指一并赢来。”

    杜荷失忆之事,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商人不以为意的一笑道:“那在自我介绍一下,在下朱悟能,家住四川,从事朱砂,手上有点薄财,十赌十输的霉运少爷,说这话,我怎能不奉陪到底?”

    “噗哧!”杜荷手捂着嘴巴,笑道:“可不可以再说一遍,你,你叫什么?”

    “朱砂的朱,悟性的悟,能力的能!朱悟能!”他有些怒气的回答道,杜荷这种模样是最不礼貌的。

    杜荷身子忍不住的抽搐起来,道:“好一个朱悟能,好名字!”心中却道:“再对一个字,就成猪八戒了!”再度打量了他一眼,大耳、高鼻,挺肚子,确实有猪八戒之风。

    “你……”

    “好了!是我不对!”知错就改,杜荷很诚恳得道:“朱东家与我知道的一个人实在太像了,故而失态,他也姓‘朱’,不错此‘朱’非彼‘猪’,现在估计可能也许在前往天竺的路上!”

    朱悟能从事朱砂事业,唐朝道教兴盛,朱砂极为畅销,他可称的上是大唐的朱砂大王,家财万贯,曾在赌场横扫杜荷十二把,将杜荷视为自己是财神爷,见他一坐下,立马跟上,心中对杜荷调笑不悦,眼中已是凶光毕露,一副再杀杜荷十二把架势。

    在杜荷另一侧的人也笑着介绍:“想必杜公子也不认得我了吧?”

    杜荷扭头望去,竟然是一个女子,她不但长得眉目如画,最惹人注目是她的襟口开得极低,露出了小半边**和深深的***,浪荡非常。

    大唐虽说风气开放,但也有一个限度,杜荷还是首次见到有妇女公然穿著这种低胸衣在大庭广众间亮相,不禁看呆了眼:“不知这位大婶姓甚名谁?”

    “大婶?”那妇女脸色僵硬难看,眉头不住的向上直挑,想怒却又不敢怒。

    朱悟能闻言大笑:“骚娘们,如今杜公子左有我长安第一人美人长乐公主相伴,右有最漂亮的郡主相陪。如今又要迎娶迷人心扉的武二姑娘,你这种姿色,也只配当当大婶了!”

    妇女随即妩媚一笑,风情万种的抛了一个媚眼给两人道:“死相!”

    朱悟能大笑道:“杜公子,这个女人可千万沾惹不得,别看她风骚迷人,可最擅玩弄男人,浑身是刺,碰上她的男人,往往都让她吊足了口味,却只给看不给碰。她就是长安第一妓院醉香院的老鸨苗凤珍!”

    杜荷多看了她一眼,关于妓院,他从房遗爱那里了解了一些,长安本有两大妓院,但因燕春楼的头牌让罗通赎身以后,醉香院就成了长安第一妓院了,只是印象中的老鸨都是电视里容嬷嬷类型的人物,想不到这醉香院的老鸨如此的年轻,漂亮。

    杜荷、朱悟能、苗凤珍再加上***的荷官正好四人,已经组成了一队。

    荷官恭敬的作揖道:“请问可以开始了吗?”

    “请便!”杜荷举手比了个请的架势。

    朱悟能、苗凤珍也非是来聊天的,都迫不及待的要求开局!

    荷官取出崭新的牌,放在了赌桌上,四人随意的洗了洗。

    理好了牌,杜荷举手道:“一百两银饼,我要买庄!”

    他让下人将一百两银子放在了赌桌上。

    买庄是牌九的一种赌法,庄家有着一定的特权,一般来说是赢者为庄,故而在第一把的时候,需要买庄来决定庄家,谁出的钱多,自然谁是庄家,至于买庄的钱,则归于第一局赢的人。

    杜荷这一开口买庄就是一百两,出手实在有够阔绰!

    朱悟能、苗凤珍也对庄家有兴趣,但听杜荷报价,相继耸了耸肩膀,没有开口。

    杜荷刚刚在赌场转了一圈,故而也知道发牌的规矩,没有出丑,准确的将牌发出。

    杜荷将自己的两张牌收在手心,也不打开来瞧,只是以拇指,摸了一下牌面,带着淡淡的微笑看着三人。

    三人老道的拿起了牌,在手中翻打着。

    “一两银饼!”作为庄家的下手,苗凤珍看着自己的牌叫了一两。一两银饼看似不高,但在唐朝的购买力可比四千一百三十余元,足够一家三口百姓用上几个月,算是不小的数字了。

    荷官从容一笑道:“跟五两!”

    朱悟能激动的道:“我在加五两!”说着将十两银饼放在赌桌上。

    “太小气了吧!”杜荷微微一笑道:“我的可是至尊宝,不下重注,那对得起这幅天牌!”说着加了二十两!

    苗凤珍二话不说,也跟了二十两,杜荷坐庄,又是天牌至尊宝,则意味着无敌通杀,但古时打牌九与后世打三张牌有着一样的规则,可以使用一切攻心手段,譬如偷鸡,再如低调、装腔作势。

    苗凤珍刺客就是如此,他手中的牌正是天牌红六点白六点,这天牌是再大不过了,只逊色与至尊宝。

    在这盘赌桌上只有至尊宝还有杜荷作为庄家的天牌能够胜她,其余的不如她大。至尊宝可遇不可求,庄家的天牌也未必那么凑巧,可算是赢面极大的一副牌,但她开口却只叫了一两,真是玩着低调,希望别人不知他握有好牌,不住的将赌注加大。

    再如朱悟能,他的牌是天九对,倒数第四的垃圾牌,但他却故作镇定,一副我牌很好的模样,希望能够吓退对手。

    故而他们听杜荷说自己手中是至尊宝,压根就是不信,至尊宝对作为最大的一组牌是极其难抓到的。

    荷官也不犹豫,跟了二十两。

    朱悟能微微一笑,将牌丢在了桌上,偷鸡显然已经失败。

    “跟三十两!”杜荷加重了十两注。

    苗凤珍毫不犹豫的跟了。

    荷官看了看赌桌上的银饼,笑道:“第一把,随便玩玩,三十两开了吧!”

    荷官将牌翻出,十白十点,状似梅花,正是梅牌。

    牌九的大小分别是至尊宝、天牌、地牌、人牌、和牌、梅牌、长牌、板凳、虎头、四六、铜锤、幺五、天九对、地八对、人七对、和五对。

    梅牌次于至尊宝、天牌、地牌、人牌、和牌,也算是不错的牌了,但跟至三十两,明显有些不智,作为赌场的荷官这第一局故意输得多,也是极其高明的一招攻心方法。

    “不好意思!看来是我赢了!”苗凤珍打开了牌,天牌无疑是相当给力的!

    朱悟能暗自庆幸没有继续叫下去道:“杜公子,现在你看你至尊宝的妙牌了!”

    杜荷也不答话,微微一笑,将牌摊开,正是丁三配二四,二点和四点称为二四,一点和二点称为丁鸡,组合起来就是牌九中最大的牌至尊宝,尤其是庄家手中的至尊宝,这意味着无敌。

    “干!”苗凤珍一拍赌桌,倒不是心疼这些钱,作为一个资深赌客,局把输赢,不会是如何的,只是这钱输的,实在郁闷!

    朱悟能瞪圆了眼睛道:“还真是至尊宝,杜公子,你这时来运转了?”

    杜荷眯眼笑道:“早就说了,我的目标是你十指上的珠宝,这不给力一些,能行吗?”

    朱悟能冷哼了一声,不服气的高声道:“才是一个开头。有什么了不起的!等着,看我怎么将你身后的这一袋银饼赢个干净!”

    “继续把!”苗凤珍一脸报仇的表情。

    杜荷也不在意,伸手洗牌,这时他注意到了荷官的手,他的手,在赌桌上洗着,但十数张牌却始终在他手心下移动,这是极其高明的赌术。

    杜荷曾在电视上看过,真正的赌博高手,他们是鄙视出老千的,也不会出老千,他们能够在赌坛上混靠的是技术。不过那个人表演的是麻将,他洗牌的时候,将天胡牌按在手心,然后根据需求叠成长条。

    只要他坐庄,就能控制骰子的点数,然后得到他按在手心中的天牌。

    这个荷官显然也有这番技术,虽然目前不是他做庄,但是牌九只有三十二张,他控制了十数张,也就意味着他知道这十数张的牌是什么,只要运气好骰子投在他这个点,他就能知道三家的牌是怎么样的。

    这样赌起来自然无往不利,假若是他坐庄,更是能够轻易地得到自己想要的牌了。

    看到这里,杜荷笑了!

    第四十八章大杀四方

    谢兴目瞪口呆的看着已经让常败将军活活咬死的盖世英雄,惊骇是说不出话来,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神勇无匹的盖世英雄会在完全占据上风的情况之下,三两下就让常败将军干翻了。

    静静静

    整个赌坊除了他与房遗爱,所有的人都买的是盖世英雄赢,都在热情的为盖世英雄加油,此刻见盖世英雄被*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傻傻的,呆呆的看着。

    房遗爱对于常败将军没有什么信心也懒得加油了,此番见常败将军绝地大反击,一举咬死盖世英雄,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沉默良久,他才大笑的跳了起来:“耶耶耶……欧耶赢了,赢了,老大,你是我的偶像,我太佩服你了,二十倍啊,哈哈,三十万两银饼。发了,发了我们发了”

    四周的寂静让房遗爱打破,一个个的赌徒都欣羡的望着杜荷与房遗爱,心中懊恼后悔,难以自控,议论纷纷。这一赔二十,如此巨大的差值,怎么自己就没有勇气赌上一赌?

    杜荷将手中的簧草一丢,笑看常百万而去。

    常百万铁青着脸,双拳已经死死握紧,额上青筋爆凸。三十万两银饼,这在唐朝已经是无比巨大的数额了。这百胜赌坊在长安立足二十余年,由于长孙无忌的暗中扶持,赌坊算得上是业界的领头羊。

    这二十年的累积,常百万也不是拿不出这些钱,可是三十万两银饼啊,不是三万,更不是三千。

    在唐朝一两银饼差不多四十克左右,而一斤七百克,依照后世算法则是三十万万乘以四十除以七百,计算下来也就是两万斤的白银。房遗爱神力无匹,但面对这两万斤的白银,便是十个他也拿不动。

    常百万的心在滴血

    三十万两银饼不但要花上这二十年累积下来的所有积蓄,同时还要动用上缴给长孙无忌的那一份

    杜荷见常百万脸上阴晴不定,笑着打趣道:“你的盖世英雄就如项羽,我的常败将军就是刘邦。项羽百战百胜,而刘邦百战百败,但最后一战,刘邦干翻了项羽,取得了胜利盖世霸王,不过尔尔嘛常东家,我还想玩下去,不知你这赌坊是不是有只能顾客输光,不许顾客赢光的规定”

    在这上等赌厅豪赌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常百万有心结束,但他丢不起这个脸,百胜赌坊也丢不起,他咬牙切齿道:“只要杜公子,有兴趣,我们百胜赌坊,乐意奉陪到底”

    杜荷伸出大拇指,叫了一声痛快,随即道:“那接下来就玩斗鸡把,斗鸡也挺有意思的”

    一行人又去了斗鸡场地,如斗蛐蛐一样,杜荷还是依靠点点点的方式来决定谁是他的押注对象。也不知杜荷是运气霉,还是与常败将军有着无形中的默契,这一次他又选中了赌场中的常败将军。

    然结果不言而喻,即将落败的常败将军,在杜荷暗中射了一根银白色细如毛发的钢针以后,奇迹般的反败为胜,取得了胜利。只是这一次常百万吸取了教训,将最大赌注设定到了一万两,而且输赢比例也不算那么的高,只是一比二而已。

    虽然胜利,但却仅仅只是赚了两万两银饼而已。

    接下来杜荷依旧大杀四方,他选择的赌博项目都是那种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搞鬼的,这样即便常百万一方有着出色的赌术人才,始终败得莫名其妙,大输特输。

    虽然常百万限制了赌术的上限,以此压制,但杜荷的钱依然由三十万银饼,飙升至四十万。

    因为他们赌得太过火了,连那些在包厢里聚赌的赌客也忍不住出来凑个热闹。

    如此一来,观看杜荷豪赌的已经有六百余人,而且个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杜荷甚至在人群中瞧见了不少四五品级别的官员,最大的还有三品大员,至于这个名将之子,名臣之后就更不少了。越是如此,常百万这里也越是骑虎难下,无法制止杜荷的豪赌。

    常百万的脸色已经从铁青转为苍白,不住的抹着汗珠道:“能完的,杜公子都玩过了,不如去玩掷骰子?常某亲自坐庄,与杜公子一堵”

    杜荷摆手笑道:“不玩不玩,掷骰子小爷我三岁就开始玩了,腻了,太无趣了。”

    他极口否认,这常百万的功夫如何,他不知道,但自己的本事他却清楚,寻常的投掷,控制点数不难,但若在罐子里,凭借手感来摇,那边不行了。更何况他既无透视眼,也无电影里那听声辨认骰子的功夫,自然也无法猜到对方罐子里的点数,真比起来,输赢一目了然。

    这骰子正是杜荷无法做鬼的豪赌项目之一,故而看都不看一眼。

    常百万激道:“我看杜公子这是不敢,怕输吧”

    杜荷瞄了他一眼,撇嘴道:“你这人好没道理,这顾客是上……是玉帝,你应该供着,我想赌什么,不想赌什么,自然由我来定。难道你开的是黑赌坊,要强迫我赌不成?”

    他得理不饶人,一阵的奚落。

    常百万只能赔笑,心中叫苦,暗道:“我还真成后娘生的了”杜荷不住的用激将嘲讽,将他逼得不得不硬撑到底。他这刚一用激将法,就被嘲讽奚落,一口恶气憋在心头,怎么样也咽不下去,但却无法发作。

    杜荷将目光定格在右上方猜棋子的赌桌上,这猜棋子非常的简单,三岁儿童都会玩。其实就是猜零一二三,庄家先拿一个罐子,然后抓两把或者三把棋子,缓缓的倒入罐子中去,而赌客则根据自己眼睛看到了,猜零一二三的数。下好了注,庄家将棋子倒在桌上,以一根长竹棍,将棋子四个四个的分开,看最后的余子是多少。

    越是简单的游戏,越吸引顾客,这游戏异常的红火。

    “就是他了”杜荷指着猜棋子的赌桌笑道:“我要玩那个,不知那游戏可有下注上限?”

    常百万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眼中爆射出一阵欣喜若狂的利芒,很快隐下道:“没有,这猜棋子的游戏,考验的是真本领,所以没有下注上限。押对赌则翻倍,押错了,自然什么也没有了。”

    他脸上的青白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冷笑,似以胜券在握。

    杜荷漫不经心的问道:“常东家,你这百胜赌坊不会出老千吧?”

    常百万怒道:“杜公子,你这话就不对了。常某人打开门来做生意,讲究就是‘诚信’二字。二十年来,我这百胜赌坊的金字招牌,在长安是响当当的,从未有一例出老千,只要杜公子能够抓到任何关于我百胜赌坊出老千的证据,我百胜赌坊愿意十倍偿还公子的损失。”

    杜荷眯眼笑了起来:“很好,很好”

    来到赌桌前,荷官已经做到了一切准备,恭敬的问道:“可以开始了吗?”

    “请便”荷官抓了两把棋子,上下抖了抖将手抬在半空,然后露出一条缝隙,白色的棋子如沙漏一般滚滚而下,掉落在赌桌上的一个长长的黑罐子里,左手棋子漏完,右手继续,接着他左手有拿了一把棋子,同样的摇了摇,三把棋子被他以同样的方式倒入长罐子里,做了一个请下注的手势。

    杜荷脸上的笑容不减,他不知对手能在这猜棋子中做什么手段,但却能够猜出其中一二来。

    因为这种把戏,在历史长河中,早已被破解了。

    记得有一个关于卖油翁的故事,卖油翁能够轻易的将油倒入只有钱孔小的罐子里,不露出一滴,原因无他,唯手熟尔。

    而经常做生意的人,他们拿了一把菜就能断出重量,原因无他,也是手熟尔。

    棋子的大小一样,重量一样,手熟的人抓上一把就能知道有多少枚棋子,如此一算,自然能在未动手以前就能判断出最后的棋子有几个,然后荷官就根据赌桌上的筹码大小,使用一些不知名的手段,来控制答案,来揭开谜底,以达到赚钱的目的。

    至于什么手段,这个杜荷就不清楚了。

    其实就如他想的一样,荷官能够凭借棋子的重量来分辨出数量的多寡。同时在罐子的边沿有一个无法察觉的开光,只要一按开关,罐子的底部就会挤出一些蜜糖之类的黏物,黏住一两个棋子,这样便能有效的控制棋子的数量了。

    故而这一局常百万是胜券在握的。

    常百万笑道:“不知杜公子敢押多少筹码?”

    杜荷微微一笑道:“自然是全部”说着,他望向了赌桌上零一二三一个摆放筹码的点,心中旁算着,棋子落下的速度虽快,但他的眼力更是惊人,已经将所有的棋子都分毫不差的记了下来,一共是六十二枚棋子,以四四分开则可以分成十五组,余下两个,正确答案应该是两个。

    他在这里一笑,将所有的钱压在了赌桌一枚棋子的上面。

    已经到了收尾的时候了,所以他这一把要输,不要赢。

    杜荷高声对四周道:“鉴于常东家是三十万两银饼还没有凑齐,这里请大家做个见证。我将三十万两银饼压在这一点上,若赢则得六十万两,输则一穷二白。。”

    第四十九章栽赃陷害玉石俱焚

    杜荷如此自信,常百万这里也犯了疑乎,想起前些时候那不可思议的逆转,也隐隐有些忐忑,担心再出意外,三十万两他拿得出来,但六十万两银饼就是要他的命了。有些不安的看着荷官,询问意思。

    荷官对之报以一个自信的微笑,根据手上的感觉,他早已知道最后的结果只余下两枚棋子,杜荷选择只剩一枚,已经等于宣告他的失败故而荷官这里也不动手脚了,直接将罐子里的棋子倒了出来,以四四分组。

    一切正如杜荷所说的那样,十五组余两个。

    当分到十四组的时分,余下的六个棋子已经一眼可见了。

    “我的娘耶”房遗爱大叫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道:“四十万两银子没了”

    四周也传来了叹息声与幸灾乐祸的声音。

    这人嘛都有嫉妒之心,杜荷这举手投足之间赢了四十万两白银,谁不心动,谁不眼红,都是巴不得杜荷输的干净才好,唯有这样,他们心底还会舒服。

    “哈哈”常百万这一下子可算是苦尽甘来了,一扫心中所有烦闷,高声道:“杜公子,愿赌服输吧世上永远没有逢赌必赢的事情,你就认命了吧。”

    恰好这时,三十几个壮汉抬着一箱箱的银饼来到了赌厅。

    他再度续道:“看来四十万两银子是进不了公子的口袋了”

    “不可能我看的清清楚楚,绝对是六是一个棋子,错不了。你抽老千”杜荷如一只发怒的狮子,跳上了赌桌,一把拉住了荷官的衣领道:“敢在小爷面前抽老千,胆子不小”

    常百万脸色一沉,身形一闪,以出现在杜荷的身旁,高明的擒拿手法反抓杜荷手腕。

    杜荷只得松开手,反转手腕以反擒拿手反抓过去。

    常百万冷哼一声,划掌成拳,瞬砸擒来的手爪。

    杜荷想不到这常百万武艺如此精湛,也不与之硬碰,右手圆转向前,借力用力,将常百万斜刺移开,砸在了一旁的装棋子的罐子上。

    常百万的一对铁拳昔年在长安是赫赫有名,一拳之力,不说开碑裂石,但足以做到铁木断裂。罐子虽是坚木打造,但如何经受得起他这一拳之威,登时炸裂开来,往四方激射而去,仅剩余一个底板。

    常百万神色剧变,伸手想要将罐子底板夺来,杜荷眼明手快,一脚踢在了他的手腕上,另一手将罐子底部抢夺再手,急退开来,那常百万如此在意这个罐子,其中定有问题。

    杜荷将罐子底板拿在手中细看,发现罐子底部,竟有两层,两块细细的硬板之间,夹着一层如松脂一样的粘状物,隐隐明白了这个赌局的伎俩,冷笑一声道:“常东家,这罐子让人动了手脚,你还有什么话说”

    四周赌客都莫名的看着这一幕,也隐隐怀疑起了常百万。

    常百万几经风浪,见过不少大世面,遇到这种情况,意外的没有露出任何的慌乱之色,只是微微笑道:“这个我也不知,可能是有什么原因,我对木工一窍不通,不知工匠如此做的意义。杜公子,你太小题大做了。这猜棋子,不是一般的游戏,所有的过程都是荷官随手抓的,他们根本不知自己抓了多少的棋子,在这罐子上动手脚有意义吗?”

    他这番话说的高明之极,直接将所有问题都推卸到了子虚乌有的工匠的身上。

    同时也阐述了一个事实,荷官随手抓棋子,不可能知道棋子的数量,就算在罐子上动手脚也没有意义。虽然杜荷知道荷官能够凭借手感重量得知棋子的多少,但说出来太过匪夷所思,真正相信的没有几个的。

    果然百胜赌坊这二十年来的声望让人信服,一个个都被常百万说的各自点头。

    常百万冷笑道:“这赌品就是人品,这是杜公子说的,怎么,现在输了就不想认账?”

    杜荷“哈哈”一笑,“愿赌服输,我杜荷说一不二。但我就是怀疑他出老千。这样吧,让人搜一搜他的身,假若是我错了,我杜荷跪在你常百万的面前磕头认错。若我没错,那就休怪我翻脸无情了。”

    常百万见杜荷说的如此隆重,心底一颤,望向荷官。

    荷官微微摇了摇头,上前道:“既然杜公子有心一搜,请便就是”他问心无愧,自然面不改色。

    常百万不敢让杜荷来搜,当众叫了一声道:“不知谁愿意还我百胜赌坊的清白……站出来帮个小忙”

    “我来吧”一个衣着华贵的富家公子走了出来,他摇摆着折扇,长得还算英俊,年纪不过二十来岁。

    杜荷望着他,觉得有些眼熟,尤其是眉宇间更是有些似曾相识,怔了怔,想起了来人的身份,竟然是李世民六子……蜀王李愔。在李世民的寿诞上,杜荷见过一面,但也只是一面不熟,一时间还没有认出来。

    常百万见是出手阔绰的赌客,也点头同意。

    李愔伸手在荷官伸手搜查,当摸到他左衣袖的时候,发现了袖子中有着一些硬物,眼中露出惊疑之色。

    荷官坦然笑道:“是一个碎银子,这位公子若不信,将它拿出来就是了”

    李愔的神色非但没有释然,反而更是古怪道:“我摸到的绝对不是碎银子”他手伸入袖中布袋,将袋中之物取出,在几个碎银子中,夹杂这三枚棋子,白白的亮亮的。

    荷官神色剧变,脸色刹那间无任何血丝,颤声道:“这,怎么可能不……不是,我的,这真不是我的”

    常百万也彻底傻眼了,看着那货真价实的三枚棋子,只觉得天地都要为之崩塌。

    杜荷冷声道:“常东家,请给我解释一下。这三枚棋子是干什么用的,作为猜棋子的荷官,袖中藏有三枚棋子,意欲何为?你别告诉我,作为东家的你,毫不知情”

    常百万听得杜荷质问,怒目直视站在自己对面的潇洒公子,心中以一片明悟,恍然。这猜棋子他们确实从中捣鬼,但捣鬼的关键在于已经打坏了的罐子,决计不是什么口袋里藏棋子,用那些棋子充数,所以荷官根本没有理由在口袋里放棋子的,但棋子确实存在了,而且存在的时机恰到好处。以很明显的证明,这一切都是杜荷搞的鬼,他早已布下了一个局,一个等着自己往下钻的局。

    心念此处,他眼中以**血烟,愤怒不已,身子也微微发颤。他想开口澄清一切,但杜荷的手段实在太高明了,连他都完全不知杜荷是如何将棋子塞入荷官的袖中的,说出来又有谁信?事实俱在,他们连分辨的机会也没有了。

    “好一个百胜赌坊,好一个常四爷二十多年,你将我们骗的好苦啊”房遗爱性子火爆,当先爆发了出来:他是这里的常客,多年下来在这百胜赌坊输的钱,零零散散的加起来已经不下千两,如今揭破了百胜赌坊的假面具,这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

    大厅里的所有赌客也想起这些年的损失一个个的都怒发冲冠,愤恨的指责百胜赌坊,将所有输钱的原因都怪在了常百万的身上,喧闹声络绎不绝。

    不等人指挥,厅中的六百余人,已经将常百万围困起来

    杜荷冷哼一声道:“你的恶劣行径,我杜荷无权干涉,但你亲口说的,假一赔十,这一赌,本是我赢,但你却用了卑劣的手段,以出老千的方式来蒙骗我等,罪大恶极。你的卑劣无耻,我不与你追究,但将欠我的四百万两银饼取来”

    四百万两,便是大唐的国库也没有这么多的钱,常百万如此拿的出来?

    他见杜荷咄咄逼人,四周赌客也义愤填膺,心知今日之事,难以善后,眼中闪过疯狂的厉色,狰狞道:“想跟我要钱,四爷我先要了你的命……小的们动手”

    他一身呼喝,出手如电,铁拳直击杜荷胸口心脏处而去。

    那凌厉的拳劲与空气的接触,发出了“呼”的一阵摩擦声,若这一拳击中,必伤心肺,重则毙命,轻则致残。

    常百万在当年本是地方一霸,依仗着一身好武艺,在乱世中称雄一时,行径恶劣。唐朝立国时,常百万因犯事,落在了监国太子李建成的手中。李建成意欲将他处死。是长孙无忌看出了他的作用,在适当的时候,出手相助,从刀子口上救了他一命。

    长孙无忌最初的想法是利用常百万的人脉,开设赌坊赚钱,为当时还是秦王的李世民贡献力量,但随着天下的太平,李世民的登基,常百万所管制的百胜赌坊已经成为了他固定的取款机。

    作为地方恶霸,常百万坏事做尽,但作为一个人,他很讲义气,懂得知恩图报,将救他性命的长孙无忌视为恩人,心甘情愿的为之效命,长达二十年之久。

    今日受到杜荷计策的设计,已经身败名裂,再无东山再起的可能,杜荷的逼迫,还有这厅中六百余赌客的落井下石,激起了他心中潜藏已久的杀心,既然已经无路可走,那就是玉石俱焚,一拍两散。

    杜荷是长孙无忌的对手之一,将他杀了,正好还了恩情,这一出手,直击要害,不留任何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