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五十年前的旧案
“你发现了什么?”杜荷让武媚娘坐下来说,看看她发现的与自己有什么不同。
武媚娘先给自己倒了杯茶解渴润喉,然后道:“那个外来人姓赵,叫赵回,在隋文帝年间祖上也是绛州龙门人,而且还是当地大户,做着米粮生意。在五十多年前,赵家长子赵英南下江南与江南米商谈生意,南下途中遇上了百年难得一见的暴风雨从此音讯全无。而赵回正是以赵英之子的名义回乡的,他的目的是将赵英的骨灰带回家,埋葬于赵家祖坟。在赵家祖坟埋葬了赵英后,他又亲自动手修葺已经荒芜了三十多年的坟头。这一切,本是合情合理,赵回也做了身为人子,应该做的事情。可就在前半个月,赵回突然毫无道理的持拿利器冲入当地第一富商曹家,要杀曹大善人夫妇。这里有一点,赵回与他的同伴都持拿着利器,然而五十多名护院无一人受伤,皆是被拳脚打倒,可见赵回他并没有疯狂,而是充满了理智、理性,他要找的人,只有曹大善人夫妇,根本没有伤及无辜的心思。依照我的估计,定是在此期间,有人对赵回说了一些什么,赵回才会对曹大善人夫妇起了杀心,方才有了强闯曹府的举动。具体为什么,还不清楚。”
杜荷微微一笑道:“那我打听的还要多一些媚娘,你可知这曹府原先叫什么?”
武媚娘先是不解,随即却吃了一惊,低呼道:“赵家昔年是龙门大户,经营米粮,而曹家也是。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联系?”
杜荷点头道:“一个人想要杀人,依照人的本性来说一定有理由的。于是,我尝试着寻找赵家与曹家的恩怨。只是这已经是五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沧桑变幻,天下都换了主人,知道旧事的人不多。但幸运的是遇上了一位年过古稀的老人家,从他口中知道了一个大概。昔年赵家有一子一女,长子赵英娶妻王氏,怀有二子,次女赵氏嫁给了山东的曹博,也就是现在的曹大善人。赵家因为赵英失踪,掌权者则为赵英的父母……赵老夫妇。根据老者的回忆,赵老夫妇对于赵家的那二子宠爱非常。后来曹博与赵氏回到了龙门县,赵老夫妇似乎因年事已高,将部分生意交给了他们两人打理。而后的几年里,先是赵老夫妇遇上了贼人死于刀剑下,王氏也随之病故,至于那赵家的二子,因为贪玩烧着了自家的茅棚,一并烧死了,至此赵家绝后,也成了现今的曹家”
武媚娘倒吸了口冷气,眼中有过一丝不忍道:“假若这一切都是曹博与赵氏所为,那实在也太狠心了。”
杜荷也是一叹,起身道:“虽然不能肯定,但相差不会太远……好了,该打听的,都打听的差不多了,我去一趟县衙找县尉,你要不要与我同去?”
武媚娘急忙站起道:“自然同往”
县尉相当于现在的公安局局长,唐朝官职以日渐完美,各人自有分工,太守负责县里的政务而县尉则负责缉盗断案。虽然县尉是太守的属官,但太守是无权过问缉盗断案之事的。
赵回触犯的是刑事案件,由县尉全权处理。
龙门县县尉姓尤,叫尤峰,人称尤铁面,取至铁面无私之意,为人刚直无私,丝毫不辱此名,然此刻却眉头紧锁,一筹莫展。为的正是赵回这一个案件,作为一个执法者,秉公处理任何案件是他一直以来都信奉的法则。
面对赵回的这案件,他并非如他人一样为曹博的名气迷惑,而是发现了一些疑点。赵回固然有过,但曹博未必就是真正的大善人,只是旧案已经过去五十多年。
这五十年里,经过了隋末这最残酷的大动乱,原本有五十万人口的龙门大县,锐减至了八万,知道当年事情的屈指可数,而且了解情况的个个都是记忆不清,年过古稀的老人。他们只知道事情的大概,也都是印象中的捕风捉影,找不到任何的凭据证明曹博有罪的。
证明不了曹博有罪,那也就意味着赵回要受到所有的法律责难。
如此情况,实在非他所愿。
“县尉大人,屋外有一男一女求见”就在他为此伤神的时候,突然得到了兵卒的通报
还以为是前来报案的百姓,尤峰整备了一下官服道:“请他们进来”
一男一女先后走进了府衙。
尤峰见来人男才女貌,尤其是身上的那股气质更是非常人所有,也知对方并非是寻常告状的百姓,忙上前问好
来人自然是杜荷、武媚娘
杜荷见尤峰离位来迎,但表现的不卑不亢,颇为满意,笑道:“在下长安杜荷”他说着拿出了随身佩带的印章,表明自己的身份。
尤峰心底一惊,杜荷的大名早已随着他的事迹,传遍大唐,尤峰早有耳闻了。
“龙门县县尉尤峰,见过杜大人”
杜荷无权管辖龙门政务,但他的官阶比太守、县尉却要大上不少。
“不必多礼”杜荷上前将他扶起,“在下今日是为赵回之事而来,先见一见被关押的赵回,不知尤县尉可否通融一下?”
尤峰眉头一皱,脸登时冷了下来:“杜大人这是要干涉我龙门政务?虽然大人深得帝宠,但也没有这个职权吧”
杜荷也不气恼,初唐事情政治清明,贪官污吏与历朝历代相比可称得上是最清明的,绝大部分的官员都是精挑细选的有为官员,对于尤峰这种表现,也不感到意外,只是道:“尤县尉不必生气,也误会了。杜某从来没有打算越权干涉龙门县的政务。我也不信尤县尉对于赵回一案,没有任何的怀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赵回的存在对于我大唐非常的重要。在必要的时候,我会向陛下请命,让陛下特赦赵回。但这并非我愿,因为特赦一下,赵回身上可能存在的血案就再无平反的可能,在九泉下的一些人也将无法瞑目。所以,我的本意是还赵回清白,查清五十多年前,赵家发生的一切。这里,尤县尉即便将我杜荷视为手下也无所谓,我只想查清一切,所以需要尤县尉的帮助。”
尤峰沉默半响,思量再三道:“杜大人既然能够说出赵家来,足见对于这一个案件有了一定的了解。我也信杜大人不会干出违法犯忌的事情。大人话已至此,尤峰也不拒绝了。正如大人所言,尤某对这一案件确实存有疑虑,尤其是曹博夫妇近日来的反常表现,隐隐有着做贼心虚的情况。我特地找了村里遗留下来的老者,得知了曹家代赵家的经过,怀疑曹博夫妇谋财害命,但是相隔时间太长,已经找不到任何证据了。此外,最关键的还是在于赵回的身份,他说他父亲赵英遇到了风暴,但侥幸没死,被吹到了孤岛上,在异国他乡生存下来,直到前不久才返回中原。在我大唐没有任何的身份证明,先如今连他是不是赵英的儿子都无法肯定,现在曹博的夫人一口咬定赵回是假冒的,根本不是他兄长的儿子,这一切都是赵回想要谋夺曹家财产的诡计。大人也应该知道曹博在龙门的声望,几乎所有的百姓都相信曹博夫妇是无辜的,在没有有利的证据之前,我也实难断案。所以此案件一拖再拖,至今也没有公开审讯。”
“应该有证人吧”武媚娘好奇道:“赵回跨海而来,连我大唐代隋都不清楚,更别说曹博夫妇所犯的罪过。若不是有人将实情相告,我想赵回是不会无故的起意杀人的。那个告诉赵回一切的人,就是知道实情的证人。”
尤峰并没有露出任何的欢喜,只是叹了口气道:“如果赵回没有说谎的话,那人是赵家的儿子的奶娘,当年她亲眼见到曹博纵火烧死赵家二子,只是她胆子小,怕祸及家人,不敢言明。前几个月,她因年事已高,命不久矣。听到赵回回来的消息后,也许是因为死前的忏悔,觉得对不起赵家,这才将一切告诉了赵回。说完一切,她就病逝了。我曾经查问过奶娘的家人,他们只知道自己的祖母在临终前确实拉着赵回说话,但是命在旦夕之人,说话中气不足,只有对着耳朵的赵回一个人听到了一切,他们都不能作为证人。唯一的线索也断了……”
杜荷一笑道:“办法一定有的,再此之前,让我见一见赵回吧,我有一些事情要问清楚。此事关系我大唐未来,比还他清白这微不足道的小事,更是重要百倍。”
尤峰很爽快的答道:“赵回的罪名是杀人未遂,并不是死罪,是允许探监的。只要大人不嫌弃地牢脏,随时可以前往探视。”
杜荷自己是无所谓,但武媚娘一个女子对于潮湿的监狱有一定的抗性,回望她道:“怕不怕脏?”
武媚娘笑迷起了眼睛道:“我不在乎”
她不是说不怕,而是说不在乎,也即是说只要有他在,什么也不在乎。
第十三章艰难的行程
阴暗潮湿的龙门县牢房。
赵回与一个拥有棕色皮肤,罕见种类的伙伴背靠着背,脸色充满了无奈。
“基林贝克,是我赵回对不住你了”赵回神色颇为无奈,大唐与他生存的环境有着本质的区别,生活习性也有很大的不同。他们存在的部落,位于茫茫平原。平原上有成千上万头野牛,纵横驰骋,势不可挡。而他们就是倚靠捕食野牛,存活下来的战士。彼此之间,和睦共处,一同对敌,感情格外深厚。然而他们那里以强者为尊,勇士拥有极高的特权。
对于仇敌,崇尚于英雄主义的报复方式。
故而得知自己父亲遗留在大唐的两个兄弟让人残忍的烧死后,立刻以他们那里的方式来处理问题了,凭借着武勇打上门去,杀仇敌复仇,然而想不到此举严重的触犯了律法,让人关进了潮湿阴冷的牢房。
那个被称作基林贝克的棕肤色人咧嘴一笑,露出了满口洁白的牙齿,表示不用介意。
足音响起,三人的脚步声传入他们耳中,两人往外望去,却见四人徐徐而来。
一个是牢房守卫,一个是多次与他们查问案情的龙门县县尉尤峰,此外两人皆是一次见,一个年纪轻轻,却是英武不凡,气度恢弘,另一个确如天上仙女美艳动人。
杜荷的轻功已入化境,落地无声,他们自然难以察觉。
来到两人所在的牢房前,杜荷目光落在了基林贝克的身上,眼中露出狂喜之色:众所周知中国多为黄种人,而棕肤色正是美洲大陆印第安人最显著的特征。赵回外貌魁梧,眼睛肤色皆于他们一般无异,基林贝克却明显不是一个种类的。
杜荷上前一步,让守卫打开牢房,步入牢房内部,方才开口道:“在下长安杜荷,来这里是来帮助你们的,关于你们的事情,我大致上已经听尤县尉说了,了解了一个大概。只是这里是大唐,有着法制与规定。你们既然触犯了规定,就应该受到相应的惩罚,至于你亲人的仇,只要在下查明一切,决不姑息那作奸犯科之人。”
有的人天生猥琐样,让人无法信任,有的人在言语间却有着独特的魅力,让人无条件的产生信任的感觉,杜荷正是属于后者。
面对杜荷这番话,赵回站起还礼,一举一动都是标准的古人礼节。
杜荷有些意外。
赵回笑着解释道:“这都是我父亲大人教的,他说即便身在他乡异域,也不能忘记我们的身份,我们的国家。礼仪是我们国家最为传统的文化之一,作为一个华夏人,必须要掌握我华夏的语言和礼节。”
礼节是人与人接触的相互尊重,这一点是中华的传统美德,赵英身在异域,不忘这一点,实在难得。
“我知道你们来至于遥远的海外,只是有些好奇,你父亲是如何抵达你生存的地方的?”杜荷也终于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事情,以他们那个时代的航海科技,想要在海上远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赵回叹道:“个中经历,我早已从父亲口中,听了不下千百次了。当年,我父亲南下江南与江南的米商谈生意,却不想遇到了百年难得一件的暴风雨,当时的船长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船员,表示风力太强,逆风而行,只会船翻人亡,不如顺风而走,货船不受控制,顺风漂流。大风刮了整整五天五夜,终于停息。清点人数,伤亡过半,货船严重受损,连轮桨、舵盘也彻底损坏。货船依靠轮桨而动,轮桨损坏,则只能依靠帆船借助风力而行。舵盘损坏,船也不能拐弯,只能一路西行。不幸中的大幸,货船里装满了食用的大米,天空也是作美,三两天就下一场大雨,不愁吃喝。就这样,他们在海上漂流了整整两个多月,这次期间病死的,承受不了自杀的,高达五十余人,原本两百人的大货船在那个时候,只剩下五十多人了。两个多月后,他们终于遇到了一座孤岛,踏上了陆地,但他们以不知生在何处。那五十多人除了我父亲和我的母亲,当时的一个船家女外,大多都是船员,尤其是那经验丰富的船长,他更是精于工匠技术。于是,他们五十人在孤岛上居住下来,一面以稻米做种,耕种自食,一边修葺货船,打算回家。做了足足一年的准备,他们再度上了船。起初他们是往北而行的,但因气候缘故,天一直阴沉着,不知日出日落,无法分辩方向,在遇到一次漩涡后,彻底迷失了,不知东南西北。只能漫无目的的航行。这种情况,维持了整整一个半月的时间。看着初生的太阳,他们方才知道自己走错了航线,本因往西走的他们,再度往东行了一个多月。
当时的船长告诉众人,食物只有剩余一个多月了,原路返回,没有任何岛屿,只有死路一条,只能继续北行,幸运的话还能发现岛屿。于是一行人硬着头皮北行。记得我父亲说当时的东风很大,他们的航行速度非常快,大约过了一个多月,就在水粮告急之际,他们抵达了一块未知的地方,在那里他们发现了人类。不同于我们华夏种类的人类。他们对于我父亲这些外来人,非常热情的接纳了下来。经验丰富的船长因为劳心劳力,不久后就病死了。如此也等于断了父亲他们的归家之念: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能够活在现在,全靠船长的丰富经验。没有船长,他们在海上根本寸步难行。天幸,船长在死前将自己的心得写成了一本书供给我们参考,学习。只是剩余的四十几人已经没有胆量继续在海上漂泊了。他们都在当地成了家,爹爹因心念家中妻儿,一直没有再婚,而娘无悔的在一旁守护着,直到十年后,爹爹才接纳了娘亲,安稳了下来。此后三十年,自从我懂事以后,爹爹天天教我华夏的文化,并且让我学习造船、控船之术,我知道爹爹将回家的奢望寄托在了我们这一辈人身上,他给我取的名字叫赵回,字归乡,正是希望我有朝一日,能够返乡回家。我知道父亲这辈子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够回家。他临终前的遗言也是希望我能带着他的骨灰,将他的骨灰葬于赵家祖坟。并且以赵家子孙的名义代替他,给爷爷奶奶磕头,向那两个哥哥致歉。于是,我没日没夜的学习各种海上生存技巧。那些与我父亲同来的人也有一样的想法,生存的地方固然好,可那毕竟不是家啊两年前,我们这一辈六十八人加上五十二名愿意加入航行的当地好友,共计一百二十人,带着先辈的期望,踏上了回家的路。”
“这回家的路比我们想象中的艰难十倍,百倍。我们这一百二十人在海上历尽磨难,经历了重重险阻,用了整整两年的时间,终于回到了梦寐以求的家。可是……代价太大了。”
说到这里,赵回一个大男子竟然“呜呜”的当众哭出声来。
那个棕色皮肤疑是印第安人的人也滚下了泪珠。
“一百二十人啊,当我们到了江南的时候,却仅仅只是剩下两人了,其他人全部死在了海上……”
杜荷、武媚娘、尤峰三人相继露出了不忍的表情,确实这个代价实在太大,个中的艰辛,赵回这里用几句话概括,但那一段历程之困苦,不是亲身经历的人,永远无法想象的。
杜荷感慨道:“一切都过去了,欢迎回家。虽然现在已经不是你想象中的大隋,但大唐与大隋一样,都是我们华夏人的国家,都是一家人。”
赵回沉重的点了点头。
“对了,番薯,你们还有吗?”杜荷见赵回一脸的迷茫指手画脚的笔划了一下番薯的形状,随即道:“就是你在江南遇难,让人救了以后送给他的那种东西”
赵回大悟:“你说的是甘薯啊,这一路来还真靠它,若没有甘薯,我们早就饿死路上了。不过我这里已经没有了,送给了救我的武家人一些后,其余的都在路上吃掉了。不过,在江南东边的小岛上应该有。在好几个月前,我们遇上了风暴,漂流到了那岛上。岛上没有什么食物,我们一行人就将甘薯种了下去,丰收后,才再次上路的。还没有行驶几天,就触礁遇难了。最后被武家人救了。当初我们出来的时候,还有很多无法携带,就做了个地窖将剩余的存放起来了,那个岛上有的。”
“太好了”杜荷高兴的大叫了一声道:“有了这种甘薯,我大唐以后就不再为食物后烦忧了。赵兄弟,只要你愿意将那些甘薯送给我大唐,那就是天大的功劳。”
赵回无所谓的道:“那东西在我们那里多的可以堆成山,很稀罕嘛?立功不立功,我不在乎。但你若是要,我就全部送给你了。”
“好我们一言为定,不过在此之前,先要为你的爷爷奶奶讨回公道。”杜荷笑着说着,眼中闪过了一道利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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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礼!”,听到这个名字,杜荷惊讶的站起,脸色不免震撼,竟然是他?
在大唐杜荷有两位最崇拜的偶像,一个是战无不胜的大唐军神李靖,另一个就是智勇双全的薛礼,薛仁贵。
细细想来,这薛仁贵不正是山西绎州龙门修村人?
“杜大哥,你认识那个叫薛礼的?”武媚娘见竟少见的露出这般失态的神色,双眸中亦闪过丝丝疑惑。
杜荷摇头苦笑,作为一个历史迷,大名鼎鼎的薛仁贵岂能不知,那一身的传奇色彩比李靖这位战神都要精彩万分,薛仁贵为大唐征战四十年,讨平契丹、剁灭铁勒、降伏高句丽、大破突厥,为大唐立下了赫赫功勋。其中创下了三箭定天山、神勇收辽东、脱帽退万敌等真*实却负有传奇性的故事。
无论智勇,这位大唐名将在历史的长河中都是顶尖的。
“没有见过,但大名却如雷贯耳……这下子有些麻烦了!”杜荷意识到情形不对,薛仁贵的武艺未必就能胜过他,但薛仁贵擅射,而且是一个极其厉害的神射手,历史上记载他神箭的典故数不胜数,其中最出名的莫过于耳熟能详的三箭定天山。
还有一个记载,唐高宗为了测试薛仁贵的箭术,特地让他箭射五层铠甲,薛仁贵一箭射去,只听弓弦响过,箭已穿五甲而过。
假若薛仁贵答应曾贵捉鬼,以他的箭术,藏身在暗处施放冷箭,那将会是多么恐怖的事情。
杜荷固然轻功盖世”但也不认为在出其不意之下,能够避得开由薛仁贵这神射手暗自施放的冷箭。
武媚娘听杜荷说的慎重,表情也跟着凝重”道:“那薛仁贵真的如此让杜大哥忌惮?”,杜荷点了点头道:“说实话,我并不惧他,但我是鬼,一但与之交手,没有一时半刻,胜负难分,这样不易于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我们的目的也难以达到了……”
武媚娘从容一笑道:“这有何难?就让他去不成曹家,以杜大哥的手段,将他设计将他关在牢房里一天两天的,并不困难!”,“好主意……”杜荷一拍手,笑赞了一句道:“不过还是先礼后兵吧,这薛仁贵是一位英雅,我想他能够理解我的做法”将他拉拢过来,更能让曾家信服。此行我不但要为大唐招募一位好船长,还要给大唐招募一位百战名将!媚娘,我们去龙门修村一趟,会会这位赫赫有名的薛仁贵……”
武媚娘欣然同意”有杜荷在,去哪里他都无所谓。
杜荷让小兵卒带路,顾不得即到午餐时间,一路急行,来到龙门修村。
“前面就是薛仁贵的家了!”,小兵卒领着杜荷与武媚娘来到了修村以北的一座相连在一起好宅院。
薛仁贵祖上是南北朝时期名将薛安都,属于河东薛氏家族”但走到他这一辈已经没落。父亲薛轨早丧,只留下了一座空空的大祖居。家很大,但府中很多地方都没有经过修缮”看得出来并无富裕,不过比起演义中衣不果腹”需要绮靠他人接济来得鼻。
这还未走到近处,杜荷耳尖就听到了“呼呼呼”,的破空声,隐隐约约还夹杂着阵阵吆喝声,那是一个武者练武的时,所发出的声响。
“来的正是时候!”,杜荷正想见识一下薛仁贵的武艺,见屋门大开,也没有守卫,直接走了进去。
踏入前院,一大汉在院中运戟如飞,虎虎生风。
杜荷仔细瞧去,那人二十五上下,古铜色的英俊脸庞棱角分明有如刀削斧砍一般。两各横眉下是高耸的鼻梁与深深陷下的眼眶,黑褐色的瞳孔中眼神闪动有如刀锋。他身高接近两米,宽肩窄腰长腿,没有半寸多徐脂肪坚实贲起的肌肉、高挺笔直的鼻梁、浑圆的颧骨、国字形的脸庞,显得异常威武,他的手中握着一把一支硕大无朋的银色重戟,柄比一般的戟长出将近一半,碗口粗细。戟头锋刃足有四尺余,看上去异常沉重,与演义中吕布用的方天画戟一个模样。
那重戟在他手中如若无物,舞动时甚至刮起了地上的落叶。
杜荷细看片刻,薛仁贵一招一式,刚猛霸烈,有着极强的杀伐之气,俨然就是极其高明的战场武技,登时心痒难耐,大笑一声道:“薛壮士好功夫,在下特来讨教一二……”
长剑出鞘,如雪的剑芒直刺薛仁贵要害。
真正的习武之人讲究心无他物“心技一体,的说法。所谓武道之心,就是要不滞于一处,才能综观全局。倘若心被什么东西吸引,就无法把握全局。只有做到了全局尽在心的掌握之中,才能做到随心所欲地运用武功。
薛仁贵显然已经到了这个境界,能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在杜荷他们进屋的那一刻就已经发现他们的存在,只是正在兴头上,没有顾得停下来。
杜荷这出人意料的一击,便是不开口,也无偷袭的效果,这口一开,无疑是让薛仁贵有了更加充足的时间准备应对。
薛仁贵神色凝重,却不敢大意。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杜荷这一剑看似简单,但却封锁住了大戟还击的路线,那令人呕舌的速度,顷刻间就以逼近身前,避开了方天画戟最有效的进攻范围。作为长兵器的大戟,失去了最得利的范围优势,将会受制于人,难以自控。
轻轻的一剑,就逼得自己进退两难。
高手,而且罕见的高手!
薛仁贵眼中露出兴*奋之色,自技艺有成以来,就无一人武艺可以与其相比,对付一些所谓的高手,通常都是三两下了事,还是第一次遇到类似于杜荷这样的好手,深藏在体内的热血”第一次沸腾了起来,高喝一声:“来得好!”
对于这一剑,薛仁贵知道不能退。以对方的武艺,相信只要自己后退一步,对方的招式必会如洪水缺堤般往自己攻来,直至自己被击败。
“锵”长戟斜斜刺出,转变成一条曼妙的弧线向前刺出四尺后停止。
“当”,的一声,杜荷的长剑竟意外的刺不下去了。
薛仁贵手握方天画戟,在兵刃相交的瞬间,以方天画戟戟尖与月牙处连接的空心地迎击。在长剑刺入的那一刹那,他手腕一翻,戟锋飞速旋转,直接卡住了杜荷长剑前进的力道。
身形再度后撤,杜荷这一剑力量以失,此时撤退,便不用担心他后继招式了。
两人的距离正式拉开!
他们两人一个攻的漂亮,一个守的精彩,第一回合的交锋,谁也没有占到半点便宜。
武媚娘不知这一招的精妙,但也看出场上势均力敌的情况,一颗心揪着,上下忐忑。
寒光一闪,薛仁贵拉开距离后,抢先出手,一寸长,一寸强,只有发挥方天画戟的优势,才能击败眼前的强敌。
比武较艺,斗的不仅仅只是本事,而是智谋,正如兵法中所说的以己之长,克彼之短。人亦是如此,每一个人都有彼此的优势和劣势。
薛仁贵此刻的优势就是长兵器与力量,抢先发动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势,来欺负手握长剑的杜荷,利用自己的优势打倒对方,这是最理智也是最聪明的选择。
杜荷脸色越发严重,他们虽然仅仅只攻守了一合,但杜荷已然发现眼前的这位名将名副其实,他的武艺比自己以往对战的任何一人都要高明,即便是长安的小霸王罗通也不及他。
面对这雷霆万钧的一击,杜荷选择直接面对,一直以来,与敌交锋,他都以游走为克敌之法,只因这句身体的素质太差,身无二两力之缘故,为了弥补这以致命缺陷,他一直都没有放弃对于脊力的练习,长此以往,手臂手腕的力量已径有所精进。
薛仁贵在历史上的记载是臂力过人,杜荷正想借此机会想试一试长时间下来的成效。
面对薛仁贵这一击,杜荷冷然自若,沉腕下挫,准确无误的刺在薛仁贵刮来的方天画戟戟尖处,就像对方配合好时间送上去给他刺击似到。
“当”,一阵金戈铁马交响声,立时火花四射。杜荷“蹬,蹬”,的连退三大步,手臂发麻。
显然第二回合薛仁贵臂力胜出。
这也在情理之中。
杜荷脸上浮现一抹喜意,若是以往,对方如此一击,下场必然是虎口破裂,长剑也把握不住,但如今却只是手臂发麻,可见长时间的锻炼还是有奇效的,至少如今的自己已经不那么的脆了。
薛仁贵哈哈一笑,戟势转盛,喝道:“小心了!”
他一击不成,第二击、第三击,竟然接连挥洒出手。
杜荷神色微变,暗叫不好,发现了个中奥妙,常人使用长戟,戟风都是走直线,求快求准,务必一击毙敌,劲道威猛刚霸,势不可挡。这一击到底,后力难以持续,而薛仁贵不愧一代盖世虎将,戟锋尽走圆弧线处于圆形运垩动,所以无论大戟进退攻防,其势都犹如长江大河一般连绵不绝,一击不中,二击继续,直将对方击倒为止。
若是常人,遇上薛仁贵这方攻势,难保惨败一途。
但杜荷却是不然,他的轻功身法妙绝天下,任凭薛仁贵攻势再如何的犀利,一时半刻,却也伤不了他。
杜荷长啸一声,“接下来换我攻了!”,
第十七章杜荷VS薛仁贵
尽管薛仁贵戟法精妙绝伦,但杜荷的轻功更是高深莫测。
每一次戟锋都仅只堪堪擦身而过,他甚至能感觉出戟锋冷若冰雪,若是再慢一步,便不堪设想,可就是这最后一步,却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注定了薛仁贵精妙绝招的落空。
杜荷的身形始终跟随着薛仁贵掌中的戟锋而动,再精妙的招式也有破绽,关键在于自己能不能发现。这冷静的心态是干任何事情的最佳准备,比武也是一样。
在薛仁贵攻出第六招的时候,机会来了,杜荷眼中露出了一抹笑意,似乎力有不逮,欲以后撤之法,脱离薛仁贵那方天画戟的攻击范围。
薛仁贵喜出望外,一戟已刺出。
杜荷本只是暂处下风,并没有败,然而他这一退,无疑是失败的前奏,假若乘胜追击成功则赢得胜利,若是失败,让他退开,则等于让他重整旗鼓,双方胜负就不好说了。
这乘胜追击的一戟,不是决定胜负,即是失去刚刚取得的优势,让原本占优的局势持平。
这对于占据优势的薛仁贵来言,反而是一种失利。
故而这一戟势在必行,又快又猛,如闪电一般击出。
戟锋撕裂大气所形成的真空几乎将空气都撕裂成两段,直逼杜荷前胸。
毫无疑问,这一戟倘若刺中,那便是一只狗熊也承受不住这番力度,一命呜呼。
杜荷在这个时候露出了一个阳光灿烂的笑脸,在薛仁贵心叫不好的同时,轻啸一声,冲天而起,就在他身子腾空之即,薛仁贵手中的方天画戟以不可避免的从他脚下穿过。
看到这惊险的一幕,武媚娘忍不住的惊呼出声,自从杜荷受制于薛仁贵后,那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再难平静,纠结做一处,生怕他有个意外闪失。薛仁贵这一戟又快又猛,看那气势简直像是要杀了杜荷一般,忍不住惊呼出声,却不想杜荷竟凭借轻轻一跃,就离地近丈,避开了那威猛的一击。
她不住的拍着傲人的胸脯,松了一口大气,不满的心道:“不就是比武吗?犯得着如此以命相搏?”她却不知,武艺到了一定的境界,以能做到收发自如。别看两人之间的招式刚猛之极,似乎要杀了对方一般,但在分出胜负的关键时刻,都会及时收招,除非是心存杀机,不然断无失手的可能。
这是武媚娘这一门外汉不了解的情况。
所以说固然两人的比斗看似凶险万分,但却并没有任何的危险。
杜荷停住升空之势,使出了千斤坠。
原来这正是杜荷的诱敌之策。他身法变化之快,简直不是任何人所能想像。就在薛仁贵以为他要后撤的时候,意外的选择的腾空而起。
他听到“呼”的一声,就知道方天画戟已经从他脚下穿过,当即以方天画戟为落脚点,借力凌空往前一跃,落在了薛仁贵的身后。
薛仁贵那强力的一招刺出,想要在这突如其来的异变中,收回长戟变招已不可能,杜荷却以在他的身后,两人之间几乎是背靠着背,距离以远远过了方天画戟所能施展的空间了。
形势逆转,一寸短,一寸险,近距离的贴身战,正是长剑发挥的空间。
薛仁贵心叫不好,身子半斜,右手往后猛力一顶,手肘对着杜荷的后心顶来去。
杜荷身形一闪,不但避开了这一招,同时也出现在了薛仁贵的身前,剑光已如闪电般亮起,刹那之间,便已向薛仁贵的肩、胸、腰,刺出了五剑。
现在这超近的距离中,任何精妙的招式都是枉然,杜荷此刻的招式看来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但却快得不可思议,这五剑刺出,一柄剑竟像是化为五柄剑,让人在视觉上产生了盲点。
薛仁贵的反应也不可谓不快,在杜荷出现身后时,已经收回了刺出去的长戟,在他转身的时候,也已经做好了迎敌的准备,方天画戟在手中转了一圈,形成了一个圆形的防线,从容不迫的将五剑一口气尽数接下。
但杜荷的剑法却如长江大河,一泻千里,五剑刺过,又是五剑跟着刺出,五剑连着五剑,绝不给人丝毫喘气的机会,只见剑光绵密,宛如一片光幕,看不见丝毫空隙,又正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
在这极近距离的拼斗,薛仁贵处处受制,先机全失,登时峰回路转,落入杜荷原先的境地,比杜荷先前更为危险。
薛仁贵虽慌不乱,眼睛连眨都没有眨,盯着杜荷的剑势,亦在寻找他剑中的破绽。
一个真正的勇者,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忘记争胜之心,哪怕希望如何的渺茫,也会尽力一试。况且,此刻薛仁贵仅仅是处于下风而已。
就在他抵挡了杜荷二十一剑的时候,薛仁贵突然将手中的方天画戟深深的插入地底,意外的以方天画戟为支柱,雄躯扭转,避开了杜荷攻势之余,左腿向后旋转飞扫
这一腿迅疾如风,实在出乎意外,杜荷虽不愿退,但此时此刻,却是不得不退。向后跳跃闪躲同时吸气收腹,力求躲开这凌厉攻击。脚从身前掠过,胸口觉得一凉。冷汗直冒地低头一看,胸腔的衣襟竟然被腿风撕裂开一条大缝。
薛仁贵的腿功,竟然毫不亚于他的戟法。这一脚之威力,竟然不亚于真刀实枪的劈砍,这家伙不愧是继任秦琼之后的大唐第一猛将,若是自己晚退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便在杜荷退去之际,薛仁贵意外的一压插入地底的方天画戟,猛地向上一挑,地上的泥土飞石,激射杜荷而去,与此同时,他的身子爆退,终于拉开了与杜荷之间的距离。
面对这扑面而来的泥土飞沙,杜荷只有两种选择:第一、将它无视任由之打在身上也不让薛仁贵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此外便是将之挡下,但却会因此失去到手的优势。
就在这转瞬间,杜荷已有了因对之策,长袖一卷,将泥土飞沙卷在了袖中,手里也扣住了两枚射来的泥土,甩袖对着薛仁贵反击而去,手心处的泥土也分别以暗器手法,直射薛仁贵左右双眼。
薛仁贵想不到杜荷有此一招,长戟一挥,泥土飞沙尽数击落,唯独那两块速度异常的泥土,依旧射向他的双眼。
薛仁贵察觉时,为时已晚,眼睛是人体做薄弱的地方之一,再此关头,也只能闭目,硬抗这一计。
泥土终究不是暗器,无法给人造成多大的伤害,然那泥土中含有杜荷内劲,这一下击中,疼痛兼短暂的失明却少不了。
杜荷长剑呼的刺出,如电光一闪,直指薛仁贵身上要害。
薛仁贵眼不能视物,但听声辩位的能力早已到达极致,大戟一扫,准确无物的封死住了长剑前进的路线。
杜荷微微一笑,长剑架住了方天画戟,一脚悄无声息的踢向了薛仁贵的胸膛。
这一脚看似刚猛绝伦,却无声无息如梦似幻。
“砰”的一声
薛仁贵倒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两人之间的比斗属于顶尖高手间的对决,自身的武艺,随机应变的反应,迎敌经验,还有击倒对方的战术策略,都在先前的交锋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在一旁的武媚娘、小兵卒子都看花了眼。
这类顶尖高手的斗智斗勇,并非轻易见到的。
小兵卒子已经呆傻在当场,完全让两人之间所表现出来的高超技艺而征服。
武媚娘自控力远胜小兵卒子,然而也是为之沉迷惊叹,双眸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杜荷,为他处在劣势而心急,为他占据优势而喜,见他将薛仁贵踢飞了出去,欢喜的拍手为他喝彩,比什么都要高兴。
杜荷面沉如水,不敢怠慢,那一脚虽重,但不足以打的对方失去战力。
果然,薛仁贵刚一落地就猛地来了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根本没有受到多少伤害。
他的抗打能力尤在杜荷的意料之外。
杜荷双目中燃烧着烈火般的斗志,薛仁贵已经逼迫他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来战,尽管如此,他也仅仅取得了微弱的优势,这是近来年,从未遇上的事情。薛仁贵,这个传说中的名将,以及激起了他体内那股好战的血液。
薛仁贵也是一般,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与他势均力敌,还是第一次让人占据上风,此刻脑中只有一个字:“战”。全力一战,享受这从未有过的乐趣,输赢无悔。
“壮士适才一脚,无声无息,让人防不胜防之余,还有如此威力,真出乎薛某意外。不过,薛某也不会如此轻易就败,我们再来。”方天画戟,在空中转了一圈,纵横的戟风四散,强烈的劲力在他的周围形成一道龙卷风,吹得四周落叶围在他身旁,不住的飞舞。
“痛快”杜荷对上了薛仁贵那双充满了火热战意的眼神,长剑前指,同样战意凛然高声道:“你也是我这辈子遇到最强劲的对手,有此一战,实乃生平快事”
风吹拂而过,飘起了一地的落叶
两人之间的巅峰对决,还在继续
PS:薛仁贵是二代最喜欢的大唐英雄,为了写好这一战,二代是绞尽心力,写了删,删了写,终于较为满意了。
第二十章目的达成
得到曹博夫妇认罪一事,尤峰幸喜若狂,当即展开了对于曹博夫妇以及赵回一行人的审讯,因为恶灵事故,曹博夫妇对于当年的所作所为供认不讳。
当初赵家的先祖一心想培养两个儿子继承家业,始终不给他们掌管赵家的真正权力。作为外姓,他们担心赵家二子一但成*人,自己将会一无所有。故而动了歪念,在赵家二老出行时,雇佣匪徒将他们杀了,从而接掌了赵家财产。然而赵英夫人颇有智计,隐隐察觉到了他们的密谋,让两人寝食难安,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将她暗自毒死。赵家两个小儿渐渐长大,看着他们,心中又担心将来让他们知道一切对付自己,反正杀一人是杀,杀两人也是杀,一狠心,也将他们两人害死了……用的是火。
在犯下累累罪行,霸占了赵家以后,曹博夫妇担心有人察觉出来,想出了从善的计策,只要县里所有的人都认为他们是好人,也就不会将他们往坏处去想。
人是很虚伪的动物,曹博夫妇成为善人以后,受到了百姓的爱戴,追捧,他们意外的喜欢上了这种感觉,也就是如杜荷想的一样。这善人的面具戴久了,想要摘,却摘不下来了。
他们当了五十年的善人,早已忘记自己当初所犯的罪行,直到赵回的出现,他们在记起曾几何时,做了丧心病狂的事情。
随着事件的激发,轰动整个龙门县。
不信怀疑之声,比比皆是,直到他们亲自了解了事情的经过,确认曹博夫妇亲口承认了罪行后,才敢相信一切事实。但他们都聚集在了府衙门口,希望尤峰能够轻判。
不管曹博夫妇是存有什么心思,无可否认的是因为他的接济,五十年来已经有数以万计的人受到了恩惠,也有不下千计的人因为他的救济而活了下来,几乎整个龙门县的百姓都曾受过曹家的恩惠。
这已经成了法与情的相撞。
尤峰作为县尉也觉得很是为难,不知如何判决。
最后还是赵回开了口,他听了曹博夫妇五十年来的所作所为,也开口向尤峰求情。
最为赵家的最后一人,这一求情还是很有份量的。曹博夫妇身怀五条命案,依照大唐律法,理当偿命,赵家后人不追究责任,虽不能免除曹博夫妇的错,但也免去了他们一死。
赵回也说了唯一的条件,希望他们继续下去,继续行善。
曹尊、曹贵对于赵回感激之至,也收回了状子,免去了赵回擅闯民宅,蓄意杀人的罪名,得以无罪释放。
曹家兄弟愿意将曹家所有资产交出,还给赵家,但赵回却一口回绝了,“我回中原只是为了完成父亲的遗愿,为得并不是赵家的产业,更何况你们已经经营了五十多年,有着丰富的经验,而我却不是这块料。将产业给我,只会加速败亡。与其这样,不如继续由你们打理,这样也能多救济一切需要的人。我赵回有手有脚,大好男儿一个,养活自己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就不需要动用这番心思了。”
“能有这种胸襟想法,也不枉我费尽心思的相帮”杜荷笑着来到了赵回的身前,这是公开的审讯,他一大早就来到了府衙,将审讯的过程都看在眼底。看着跪在朝堂上俯首认罪的曹博夫妇,他的心底是五味杂陈,并没有想象中的胜利喜悦,甚至于有些迷茫:在打探曹家消息的事后,他不可避免的探知了曹家这五十年来的所作所为。
曹博夫妇固然因为当年的贪财,犯下了不可饶恕的过错,让河东赵家几近灭门,可是五十年来的行善,即便不能掩盖他以往的过错,但却足以让杜荷动了恻隐之心。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做法究竟是对是错,一边是法,另一边是情,两者就如生死大敌一般,无法相容。
赵回在这审判之时,愿意放下一切仇怨为曹博夫妇求情之举出乎杜荷的意料,也让他重新认识了赵回这么一个人。
“杜大人……”赵回上前表示感谢,能够如此轻易的出狱,也知道杜荷在这方面有多大的贡献,“龙门事情基本上已经解决,后日我便动身前往那无人岛屿,为大人取番薯。”他是那种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杜荷救他出狱,对他有着莫大的恩情,无以为报,手中唯一有的也只有番薯了,故而迫不及待的打算前往无人岛屿,为杜荷去取他所存放在孤岛的番薯。
杜荷欣喜一笑道:“赵兄有此心便好,不过此事不急,我这次来其实另有要事与你商议。”在他的记忆中,番薯的种植需要看时间的,适时早插,在适宜的条件下,栽秧越早,生长期越长,结薯早,结薯多,产量高,品质好;栽秧过晚,生长期缩短,番薯少而小,产量低品质差。故而一般来说种植番薯的最佳时期是四月中旬,那时常年早春气温回暖基本稳定,是幼苗插植适期。
现在才三月初,还有足够的时间处理番薯的事情,并不着急,航海才是关系大唐未来经济的大事。
杜荷将赵回与基林贝克带到僻静无人的地方,对二人道:“在说正事前,还容我介绍一下。在下杜荷,是朝廷中人,至于职位不说也罢,反正你们也不了解,总之不小就是了,这次特地来找你们是为我大唐求贤来的。我大唐意图开辟海上贸易,与海上的国家建立友好的往来,以及商业渠道,发展两国经济贸易。因为是新定的政策,所以在实际行动上出现了一些不可避免的问题。其中最难的便是缺少经验丰富,精于航海的船长。就如你父亲飘洋过海时候的那位船长一般,而你的出现正好弥补了这一空缺,我杜荷代表大唐王朝希望你能够出任我大唐航海舰队的船长,为我大唐效力,不负你这一身的才华本领。”说着,两眼期盼的望着,赵回这是否答应,对于大唐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赵回有些心动,他对大唐并不很了解,也没有什么忠于大唐的思想,但在大唐生活了几个月,他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喜欢上了父亲口中的家,看着一个个与自己有着同样面容的人,充分的意思到自己是华夏人,早有在大唐立足生活的想法。
这想要生活并不简单,户口证明买房娶妻立足都不是容易的事情,而能够找到一份好的工作却是立足的根本。
杜荷的邀请无疑是给他介绍了一个金饭碗,成为大唐的官员,自然不愁衣食住行了。更何况,航海是他的强项,他所做的不过就是重操旧业而已,对他来说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并没有擅自决定,而是转身与基林贝克商量了一阵,说的是他们的方言,也不知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答应了杜荷的请求。
赵回不轻易许诺,但只要答应下来就会不溃余力的去做。
杜荷与之接触时间不长,却也知道他是一个守信之人,心中了却了一件心事。
接下来唯有薛仁贵了,对于薛仁贵杜荷反而不觉得麻烦。
与赵回不同,薛仁贵是那种有抱负的人,委屈在家当一农夫,一猎户,实因没有遇到腾飞的机会,只要给他机会,他便会如腾空的火箭,一飞冲天。自己在军中有一定的地位,麾下也有万余兵马。虽然做不到将薛仁贵提拔到与之才能齐平的地位,统帅三军。然而给他一个小校,让他有立功崛起的机会却是轻而易举的。
抽空再度来到薛仁贵的家,薛仁贵今日并没有下地耕作,而是闷闷的呆在家中。他自幼生长在龙门县,昔年尚未成*人,生活无以为继时,不只一次受到曹博夫妇的救济,心中对曹家怀有着极大的恩情。杜荷找他帮忙,若是常人,必然一口否决,但来人是杜荷,虽不知杜荷的身份,但从那谈吐武艺以及学识气度,依然看出此人并非等闲之辈,假若对曹家怀有偏见,很容易造成冤案,祸及曹博夫妇,于是答应了下来。以他原来的想法,是为了证明曹博夫妇清白的,但到达曹家,却意外的从曹博夫妇的身上看出了一些端倪,而后更是证明了曹博夫妇确实犯了命案。
薛仁贵心底觉得对不住曹家人,很是闷闷不乐,连轰动全县的判决也没有前往,见杜荷再次找上门来,尴尬的笑了笑,问起了曹博夫妇的情况。
杜荷知他心意,笑着答道:“放心吧由于赵回的求情,曹博夫妇已经免去了死刑。他们虽罪无可恕,但这五十年来的善举,却保住了他们的性命。”
薛仁贵也松了口气,五条人命,这种判罚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杜荷随即笑道:“薛兄,你只知道我姓杜,还不知我全名吧我叫杜荷,长安杜荷”
薛仁贵早知杜荷身份不简单,但听“杜荷”二字,还是忍不住惊呼起来:杜荷的大名早已传遍了五湖四海,他那于年龄不符的战绩、职位,在那些有抱负的将校心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是他们向往的榜样。
“杜荷?左威卫将军杜青莲?”
面对薛仁贵如此一问,杜荷很自豪的说了一句:“然也”
从很早开始,世人说起他杜荷,早已不是杜如晦之子了。虽然他此刻还比不了杜如晦的立业之功,但种种事迹已经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早已摆脱了父亲的庇佑。
他脸容肃然,一双闪闪发光的眼睛深深的注视着站在面前的这位传奇名将。关于薛仁贵的故事,他听的太多了。说他一句传奇名将,一点也不为过,他的事迹充满了传奇色彩。
一般人了解历史的途径不是史书,就是演义,演义中为了精彩,往往会不符合实际的夸大他们的能力。其中最为知名的就是《三国演义》,智多近妖的诸葛亮,长坂坡七出七入,视曹营如无物的赵子龙,都充满了神化色彩。固然他们在正史上一样的出色,可与演义中的相比起来,难免要逊色许多。
薛仁贵也被同样的神话,《薛家将》就是专门神话他的。但在杜荷看来,薛仁贵根本没有必要神话,他的历史事迹就充满了神话色彩。
龙朔元年,回纥叛唐,唐高宗诏郑仁泰为主将,薛仁贵为副将,领兵赴天山击九姓回纥。二将率军赴天山后,回纥九姓拥众十余万相拒,并令族中最骁勇的骑士数十人前来挑战。薛仁贵单骑上前,临阵连发三箭射死三人。精于骑射的草原民族让薛仁贵的神射吓傻了,慑于他的神威全数下马请降。杜荷实难想象,当时的情况如何。
薛仁贵究竟以何等惊世骇俗的箭技,慑服了回纥勇士。
草原上强者为尊,族里最骁勇的战士,在两军阵前让薛仁贵慑服,下马请降,这是何等打击士气的举动。结果可想而知,薛仁贵乘势挥军掩杀,九姓回纥大败。
此战过后,基于薛仁贵的表现,军中将士相继传唱:“将军三箭定天山,壮士长歌入汉关。”
这就是神乎其神的三箭定天山,除此之外,还有脱帽退万敌这一个近乎神话的故事。
开耀元年,已经六十八岁高龄的薛仁贵开始了自己人生最后的一场光辉战争,东突厥死灰复燃,不断侵扰唐北境。次年,突厥酋长阿史那骨笃禄招集突厥流散余众,扩展势力,自称可汗,反唐。同年,单于都护府检校降户部落官阿史德元珍,闻阿史那骨笃禄反唐,也随之叛变,两人聚众进犯并州,杀岚州刺史王德茂。
薛仁贵带病出征,冒雪率军进击,以安定北边。当他抵达战场,两军对阵时。
东突厥的大将看着大唐高挂的“薛”字旌旗,心底隐隐发虚了,不知是真是假:在他们眼底薛仁贵已经“死”了,当年大非川之战,薛仁贵因为种种不利的原因,被副将郭待封这个草包托了后腿。郭待封擅违军令,贻误军机,使得薛仁贵的作战计划泄露,同时敌人又是吐蕃全史第一名将葛尔钦陵,他抓住了郭待封犯的错,几乎全歼了唐军。此战是唐朝开国以来对外作战中最大的一次失败,同时也是薛仁贵唯一的败战。
薛仁贵是整个战役的负责人,作为主将,虽然这不是他的错过,但也难辞其咎,贬为平民。
这里薛仁贵的威慑力也显现出来,他离开辽东朝鲜不久,被他征服的高句丽立刻发生叛乱,没办法,唐廷再才将平民薛仁贵起用平乱。只是好景不长,也不知是命中犯煞,还是什么。平乱后,他又卷入了命案,史载不详,但却被贬到了象州,六十多岁也没个安宁。
于是也就传言薛仁贵病死于象州,这么一个假消息,假情报。
东突厥的叛兵看着“薛”字旌旗,惊疑不定,不知旌旗下的那位老将,是不是薛仁贵这个煞星。
为了证明身份,薛仁贵脱下了他的头盔,露出了庐山真面目。也不知薛仁贵是不是鬼怪,反正那些东突厥的叛军一看到他的真容,立刻就吓傻了,立即下马跪拜,把部队撤回去,打算逃跑。
薛仁贵是来打仗的,可不是来秀一秀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的,当即令旗一挥,斩首一万余,俘虏三万余。
史书上也没有详细的记载东突厥有多少人马,也不知薛仁贵这帽子一脱,究竟吓跑了多少人,但从斩首一万余,俘虏三万余的战绩来看,东突厥的兵马,至少至少不下于五六万。
三箭定天山、脱帽退万敌,这种连演义中都罕见的事情,但却出现在了《薛仁贵传》的史书中。
完全可以想象,薛仁贵的威望在高宗一朝是何等之高,称他为“传奇将军”,一点也不夸张。
在杜荷心中薛仁贵唯一遗憾的正是没能过早的出现在历史上,直到贞观十九年,方才以小兵卒的身份加入了唐军,成为了征伐高句丽的一员,这一年他已经三十一岁了,固然三十是男人的黄金年华,可是他已经错过了李世民全面扩张,四面出击的大好时机。
他凭借本事在征伐高句丽一战中立下不菲功绩,让李世民感慨的赞叹“朕不喜得辽东,喜得卿也”本是应该大展宏图的时候,可是接下来却看守了十二年的玄武门。
这不是因为他得不到器重,李世民任命他统领宫廷禁卫军驻扎玄武门,这宫廷禁卫军虽不是职位特别高的官,但那是守卫皇帝的安全,是很拉风,很重要的职位。一个农民出身的士兵,在没有任何家庭背景和人际关系的情况下,可以被皇帝这样信任,足可见其忠义与实力。只是在没有战事的时候,李世民在如何其中薛仁贵,那他也只是一个看门守门的。
在研唐史的时候,每每看到《薛仁贵传》,杜荷就不禁感慨,假若薛仁贵能够早些从军,在他二十岁,或者二十五岁的时候投军的话,就能赶上大唐对东突厥、吐蕃、吐谷浑、高昌、焉耆、西突厥、薛延陀等战役。
这些对外战役,一个个的都是功绩,以薛仁贵的实力只要能够稳定的发挥,在征伐高句丽一战时,他就有可能不是一个无名的小卒,而是统帅万千兵马的将军,这样对于战事的帮助定然会更大,也许能够一举灭了高句丽也不一定呢。
当然,这一切都是杜荷的幻想,历史上征伐高句丽的战役也不是因为缺乏良将。大多不了解当时情况的人都认为李世民征伐高句丽失败,事实上这是错误的。史上李世民征伐高句丽的时候,凭借他出色的军事才华,攻克玄菟、横山、盖牟、磨米、辽东、白岩、卑沙、麦谷、银山、后黄十城,迁徙辽、盖、岩三州户口入中国七万人。新城、建安、驻跸三大战,斩首四万余级,而唐军的伤亡却不过两千,伤亡比例是一比二十,毫无疑问,这是辉煌的胜利。
只是绕师远征是最耗费国力的,汉武帝有文景之治给他打基础,到最后依旧是海内空虚,人口减半。
李世民接手的是烂摊子,又连年征战,加上东北苦寒,战马水土不服,损失了七八成。唐朝在经济的拖累下,这才不得已撤退的。
在这征讨高句丽的过程中,高句丽根本就没有打过一场胜战,说征伐失败,怎么也说不过去。
不过,即便如此,杜荷还会忍不住想,假若薛仁贵能以大将的身份参加那场征伐高丽的战役,对于战局会有多大的帮助,每每想起,都不由为之向往。
如今薛仁贵就在他的面前,正是圆此梦的时候,离历史上征伐高句丽的时间还有六年,这六年足以让薛仁贵成长起来。到时候李世民派遣自己与薛仁贵为前锋,区区高句丽还不是小菜一碟?
呃,似乎有些想远了
杜荷摇了摇头,甩掉脑中这些虚无缥缈的想法,肃然的对薛仁贵道:“今日我来这里是想邀请薛兄加入我军,为我大唐效力的。我知你的才华武艺,放眼整个朝堂都是屈指可数的。在乡间种地、狩猎,实在太委屈了,随我从军,只有在战场上才能体现你的价值,也只有上了战场,才能不辜负你这一身的能力。”
薛仁贵双目一凝,拳头握紧:战场是每一个男子的梦想,他苦练武艺、学习兵法,为的就是日后能够上战场,能够为国效力,重现祖上荣耀风光,能够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
杜荷身为左威卫将军,深受帝宠,能够成为他麾下的一员,战事起时,将不愁没有露脸表现的机会。
心动了,面对这种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薛仁贵哪能忍受的了这个诱惑。
正如杜荷想的一般,薛仁贵早有从军之心,只是作为一个农民,他需要照顾妻儿,无法踏上这一条路。杜荷这个时候,拉了他一把,他岂能拒绝?
薛仁贵神色激动,万分严肃的一拜道:“承蒙大人器重,我薛礼愿意加入大人麾下,为我大唐效力。”
杜荷大笑着将他扶起,神色愉悦,喜不胜喜。
薛仁贵当即将消息告诉夫人柳氏。
柳氏明白事理,恭喜之余,马上就给薛仁贵收拾好了行礼,让他随杜荷前往长安
第二十四章武家二少
武元庆、武元爽
听到这两个名字,武媚娘的双眼就忍不住冒出熊熊火焰,那张绝美的脸庞都扭曲起来了。
别看大唐风气开放,也别看大唐出现了武则天、上官婉儿、太平公主、韦后、安乐公主这类的女强人,但实际上女子在唐朝是没有任何地位的。大多人都认为唐代风气开放,女权上升。这里是个误区,事实上并非如此,那些有地位女子都是些公主、郡主。她们流传下来许多的风流韵事,给人一种误解。
李唐皇室因为地位特别是不能作为普遍性代表的。
女子的地位的发展,在历史上有一个漫长的发展过程。几千年前母系社会,这个时代女子当家,男子的地位可比猪狗货物,想杀就杀,此后随着时代的变化,男子开始掌权,这水涨船高,泥多佛大,女子的地位自然有所下降,不过下降的并不是那么厉害。
到了汉朝女子还是有一定地位的,这点从汉朝的财产和身份的继承权就可以看出来了。
根据《二年律令.户律》规定,汉朝家庭财产在继承上存在继承次序,依次是:子、父母、寡妻、女、孙、耳孙、大父母、同产子。故而汉代女性有一定的经济地位,有财产的继承权,也可以取得户主身份。
至于爵位继承:汉朝女性同样享有身份继承的权利。所谓身份继承,主要是指对爵位的继承,也可以说与政治地位有关。女性虽可以取得与男性一样的爵位,但还是有前提的。一般而言,汉朝女性爵位的获取,没有独立的受爵之说,不是依靠自己的能力和努力,而是依靠男性得来的,是对男性依附的体现。而且,在爵位继承中,按《置后律》,仍是以男性为先,若无男性才可使女性嗣爵。其继承顺序依次是:男、女、母、男同产、女同产、妻。
由此可见,在汉朝的女子既可以继承家业,也能够受封爵位。
而随着时间的发展,女子的地位一天不如一天。
两晋南北朝时代,女子渐渐的失去了财产继承权与爵位继承权,已经没有什么地位了,但是她们还能得到土地或有权。朝廷根据人口分发耕作田地时候,女人能够得到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
到了唐朝,女子甚至连获得土地的权力也没有了。
至于唐后的宋元明清更不用说,朱熹妖精与程颐的朱程理学将女子的地位打落谷底,他们的“男尊女卑、夫主妻从”、“饿死事极小,失节事极大”等观念彻底的让女子沦为附庸,影响了好几百年。
也即是说,在唐朝寻常人家的女子就是吃白饭的,得不到国家的任何支柱。
武媚娘就生活在这个女子地位低下的时代,不过她比起寻常人家的女子更加幸福。因为她的父亲是武士彠,大唐开国元勋之一,位列二等“太原元谋勋效功臣”,一品应国公,是武德皇帝李渊最信任的一位大臣之一,不止为八大宰相之一,而且掌管皇帝禁军。当年武士彠的原配相里氏死后,李渊甚至亲自给他做媒,娶了武媚娘的母亲杨氏,可见恩宠。
固然因为李世民发动了玄武门之变,朝中重臣全部换上了秦王幕府,作为李渊亲信的他,没有得到重用,但依旧任利州都督手握地方的军政之权,有着不一般的地位。
身在这种家庭,武媚娘吃穿自然无忧。
然而一切幸福在贞观九年中止了,贞观九年,武士彠病死。
依照唐朝的继承法,家族中一切财产、爵位皆由武士彠二子武元庆、武元爽继承,而作为女子的杨氏、武顺、武媚娘、武景娘四人,她们连一个铜子也没有资格分到。
武元庆、武元爽本就是性格恶劣的小人,杨氏、武顺、武媚娘、武景娘四人在他们眼中根本算不上是“亲人”,故而根本就没有养她们的意思。最开始还分给她们一栋像样的房子居住,杨氏依靠日以继夜的纺织养活一家子,但后来武元庆、武元爽两人连房子也收走了,将她们赶到了乡下的几座破茅房里。
一年冬天武景娘受冻病危,杨氏纺织赚来的钱勉强维持家计,哪里有余钱医病?只能厚颜去求武元庆、武元爽支助,那两个畜生不闻不问,甚至还说死就死了与他们何干,这种话来。
最后还是因为贺兰家找上了门来,武士彠在生前与贺兰家定了亲事,贺兰家也没有嫌弃武顺,武顺嫁了出去,而出嫁的钱救活了武景娘。
没过一年,因为土地整改,武元庆、武元爽丧心病狂的又将武媚娘他们赶出了茅屋,这一回连屋子也不给她们,只是给她们了一个破旧的窑洞居住。
生活越来越恶劣,杨氏不得已带着武媚娘、武景娘背井离乡的往洛阳投亲。这千里之遥,一路上她们吃了不少的苦,若不是杜荷及时出现,杨氏甚至有死在途中的可能。
武媚娘自小到大都不是心善之辈,有着极强的心计,很会记仇,对于武元庆、武元爽这两个人已经恨到骨子里去了。
在睡梦中隐隐约约的听着杨氏与武景娘的对话,本也不愿意起身,但听到事关武元庆、武元爽,那埋藏在心底的恨意一下子涌现出来,什么睡意都消失了,破门而出,气势汹汹的出声询问。
那架势将杨氏、武景娘都吓了一跳。
见两人不答,武媚娘追问道:“说啊,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在的这一个月发生了什么事?”
武景娘正想开口,却让杨氏一把拉了住。
杨氏强笑道:“媚娘,你听差了,哪有什么?”
武媚娘哪里看不出来其中问题,已然断定武元庆、武元爽找麻烦来了,沉声道:“那两个混蛋来干什么了……小妹,你说”
武景娘看了看杨氏,看了看武媚娘,挣脱了杨氏的手,躲在了武媚娘的身后。虽然在身份上,杨氏这个当娘的最大。不过杨氏是大家闺秀,无欲无争,没有什么主见。而武媚娘自小就是女强人,所有家中的决策都是她定的,论威信,杨氏拍马也比不上。
相较于杨氏这个母亲,在武景娘的心底还是更怕自己这个二姐多一些,面对武媚娘的逼问,当即躲在一旁,将经过细细说来。
原来武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尤其是茶叶,在市场上行成了垄断,武家茶已经传遍全大唐了,武元庆、武元爽都是纯正的二百五、二世祖,才能没有什么,赶跑了武家人后,也一直在坐吃山空。
由于没有官职,只能依靠父亲的爵位度日。昔年,武士彠留下了不菲的资产,两个二百五养成了大手大脚的性格,他们这种只出不进的花钱方式,就算是金山银山也要让他们挥霍一空,这两年间已经将武士彠的钱财花销干净了。
虽然有着爵位支持,月月有俸禄,不至于饿肚子,然而土财主哪里过得惯穷日子,那种生活难熬之极。
他们兄弟两人在这个时候听到了武家的消息,起初还不怎么在意,直到听说武家茶的管事是武顺、武媚娘,就不一样了。武媚娘是杜荷给取得,武顺却用的是原来的名字。
细细一打听,得知武媚娘就是武照,而长安武家,正是他们武家的人。
“三从四德”是春秋时期流传下来的一条道德观念。《仪礼.丧服.子夏传》曰:“妇人有三从之义,无专用之道。故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
武士彠已故,依照现代人的道德理念,武家以武元庆、武元爽为尊,只要杨氏、武媚娘、武景娘还是武家人,那么他们就必须听从武元庆、武元爽的话。
武元庆、武元爽依仗着这条古训,趾高气昂的找上了门来,很客气的支些钱花。
武景娘年幼,万分不愿,但也无能为力,而杨氏懦弱,而且深受礼教的影响,在武元庆、武元爽面前总是要矮上一截,抵不住他们的趾高气昂,给了他们一笔钱。好在杨氏并不管事,她无权调用武家钱库里的商业资金,只是将家用的钱给了他们。
武元庆、武元爽自然不满,扬言等武媚娘回来后,再上门来。
听及缘由,武媚娘气得怒火三丈道:“娘你怎么这么糊涂,当初他们是怎么对我们的,还给他们钱?”
杨氏也有些怕自己的这位宝贝女儿,唯唯应诺道:“这个……他们好歹也是你哥哥不是嘛?”
“他们,不配”武媚娘一脸的不屑,但见杨氏这副模样,心中也即是不忍,上前也柔声道歉:“娘亲,是我说的重了……这事就让我来处理吧”她前一句话是万分的柔顺,但后一句却是万分严厉,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冷冷的笑容。
“媚娘”杨氏有些担心。
武媚娘笑道:“娘,你放心拉,我会好好的待他们的”她将“好好”的两个字说的特别重,对着杨氏拜了拜,下去准备了,来到前厅,叫来手下让他们打听武元庆、武元爽的下落,然后特地告诉他们,武媚娘已经回来了。
与此同时,在长安齐王府
齐王李佑得到了武媚娘回来的消息
吃喝嫖赌,是任何时代都不可缺少四项娱乐,越是有钱人接触的越多。
百胜赌坊是长安最大的赌坊之一,老板姓常,人称“常四*……”在长安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能开设一间红火的赌坊,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谁也不知道赌坊是何人开的,但凡事在赌坊里撤泼的人,甭管你是二世祖还是三世组,都吃不了兜着走。曾几何时,长安不少的二世祖都曾打算借助上一辈的关系闹事,最后都没有一个有好果子的。哪怕你的背后的身份地位再高,也承受不住。
昔年大唐名相之子“杜荷”,、房遗爱就曾经干过类似的事情,依仗老子的权力……赖账。
结果第二天,一本奏章就递到了李世民的面前,直接状告房玄龄、杜如晦教子不严,纵子大闹赌坊,涨势行凶。最后房遗爱掉了一层皮,在床上趟了一个月,假若不是最后时刻,伟大的房夫人出面,房遗爱大半条命都要交待了。“杜荷”,却没有怎么样,不是因为杜如晦大发善心,而是他老人家直接给气得晕死过去,命在旦夕,若不是当时孙思邈意外在长安,杜如晦这条老命就要中止了。
从华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在百胜赌坊仗势作恶了。
“杜荷”、房遗爱就是传说中杀鸡儆猴的那两只鸡。
不过今天却有了例外,两个二世祖在百胜赌坊闹腾了起来。
他们不是别人,正是武家二少……武元庆、武元爽。
吃喝嫖赌是二世祖的通性,没有多少例外。
武元庆、武元爽天性好赌,来到长安后几乎就泡在了赌馆里。常言道,十赌九输,一点也不假,在赌馆泡了十天”他们带来的钱,加上从杨氏那里讨来的钱huā的是一干二净,点滴不存。
直至今日,一狠心一把下去将家传古玉给压了,输的正是那一穷二白。
玉佩是身份的象征,身戴的玉佩越好,这身份也就越高。他们的玉佩是当年高祖皇帝李渊送给他们父亲的,有着非一般的意义,就这样给典当出去,实在不舍。索性就来了一个不认账,要求蜍账。
百胜赌坊的第一条规矩正是概不蜍账,两人登时犯了忌讳,让人围了起来。
赌坊的护卫个个都是三五大粗的壮汉,这一围”武元庆、武元爽两个小白脸就像是那矮了一圈的待宰羔羊。
武元庆、武元爽在老家利州也算是无法无天的人物,何曾遇到这种情况,吓得本来就白的脸蛋,更加没有了血色,背靠着背战战兢兢。
武元庆此时此刻还不忘吠犬一声道:“你们你们想干什么”告诉你们,我……我是应国公,你们,胆敢对我无礼*……”
赌坊的管事闻言哈哈一笑:“我当是谁,原来是一个依仗父势的小家伙。呵,也不打听打听”这里是什么地方?长安…………类似你这种人,在利州或许算是一个角色,在我们长安屁都不是一个。假若是你老子武士撵来了”我们还会忌惮三分。你们…………省点力气吧……”,自战国时期开始,由于赌博为祸甚深,往径令人倾家荡产,又引致种种破坏社会秩序和风气的弊端,故有禁赌的法律。始皇一统天下,由李斯制定禁赌的法律,轻则“刺鲸纹*……”重则“挞其股”,。汉代亦续施赌禁。至魏晋南北朝,士族兴起,法禁松弛,虽有禁法条文,却名存实亡。隋朝未年,政治弛废,官吏好商遂同流合污,大兴赌业,联手发大财。隋灭后此风更变本加厉,各地政权乐得收入大增,变成像因如阁般官商合作的局面。
大唐比较开放并不禁赌,虽不至于赌风盛行,但是一些豪门子弟却也不免染上如此恶习。
百胜赌坊分为三档次,下档次给小康家人玩乐:中档次接待富裕的商旅和一些级别低的世家官宦子弟:至于上档次最是高贵,往来的不是富甲一方的大商贾就是地位不凡的世家官宦子弟。
武元庆、武元爽身份确实不低,来的正是这第一档次的大厅。
大厅的赌客无不是身份高贵,赌坊管事这话音一落,百胜赌坊所有的赌客都大笑了起来。
确实如此,长安城人口多达百万,有的时候随手一抓就能逮到五品以上的官员。武元庆虽然是世袭应国公,爵位可比房玄龄、杜如晦这老一辈人,但是他在朝中没有任何的官职,实力,只是一个空架子,根本没有人会忌惮他。真斗起来,一个五品之流的小官也能干翻他们。
百胜赌坊连房玄龄、杜如晦都敢惹,更别说是武元庆、武元爽了。
赌坊管事双手插腰趾高气昂的道:……将玉佩交出来,我们开门做生意,不为难你们。不然的话,休怪我们用强了。”,武元爽还算是有脑子,见事情无法善后,道:“又不是付不起银两,张狂个什么。我是武家人,我武家茶叶遍布天下,还差你这点银子*……”
他此话一出,四周哗然,来这里的赌客不乏见识广博的世家官宦子弟与手握千万资产的豪商。如今在大唐公认的两大最赚钱的行业就是茶与纸,武家茶的在市面上形成了垄断,即便炒茶已经不是秘密,然如何炒,火候如何也只有武家人知道。
纸的利润按道理在茶叶之上,不过纸的盛行不在于利益,一张纸只卖几个通宝,很显然是为了大众学子服务。这背后还隐隐有朝廷的支持,无人敢插手染指,但是武家茶确不同了,面对那种无以抵抗的诱惑,不少豪商意图分一杯羹。只是武家二姑娘水火不侵,将商场上的权谋之术,施展的淋漓尽致,资格再老的奸商也无法在她手中讨得半点便宜,甚至于赔了夫人又折兵。
一听是武家人,无形中武元庆、武元爽的身份上升了一截。
赌坊管事也为之动容,“武家的人,到有点意思。不过…………”,他并不打算买武家的账,但随即一人快步走到了管事的身旁,在他耳旁一阵低语,说什么不清楚,但是赌坊管事脸色却是一变,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好大转弯:“原来二位是我东家的朋友,失敬失敬,我们东家有请,请二位至内堂叙话。”,他点头哈腰,活像一直哈巴狗。这戏剧性的一幕,让赌坊中的所有赌客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正所谓店大欺主,百胜赌坊就是如此。
依仗着背后的势力,百胜赌坊谁的面子也不给,对意图赖账的武家兄弟突然这般客气,实在意外,让人惊奇。
武元庆、武元爽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他们都是属于那种给了楼梯就上树的人物,卖他们几分面子就得意了起来,有些趾高气昂的跟在赌坊管事的身后。
来到内堂,一个葬纪在五十许见的了得人物迎面走来,正是赌坊东家号称“,常四爷”的常百万。
常百万瘦削的脸庞,高挺微勾的鼻,轮廓清楚分明,两眼似开似闭,时有精光电闪,一看便知道是难惹的人物。
面对有些忐忑,又佯装得意的武元庆、武元爽两人,那如鹰般的双眼流露着深深的鄙夷,对于这种没有任何本事的二世祖,任谁也不屑看在眼底。心底如此想着,但口中的话说的却不一样。
“两位就是武恩公的虎子吧,果然风度非凡,看着你们就如当年的武恩公在世啊!先前,下人不知两人是武恩公之子,多有得罪,常百万实在抱歉。”,他一脸的激动,仿佛真如见到顾人一般喜悦。
武元庆、武元爽互望一眼,心底明悟,闪过一丝喜色:原来是老爹的朋友,当年武士裴位高权重,在长安官居宰相,手握皇城禁军,那是威风八面,受过他恩惠的不计可数,两人也不疑有他,先后赔笑道:“原来是常叔父,家父多次在侄儿面前提起你呢,说你够仗义,是值得一交的知己。”,常百万心底乐开了huā,他连武士撵是圆是扁,是高是胖都不知道,武士撵会提起他,做梦都不可能,但他依然做着感激涕零的模样,眼圈都红了,泣声道:“想不到武恩公还记得我们这类人物,只可惜消息不灵便,未有见他老人家最后一面,实乃平生憾事!”
他情绪激动,猛地拍武元庆、武元爽的肩膀道:“两位贤侄是武恩公之子,也就是我常百万的恩人。我百胜赌坊的规矩是不能除账,但你们是恩公之子特殊,是例外。你们在我百胜赌坊可以随意蜍账,即便不还也没所谓。武恩公对我有救命之恩,救命之恩又哪里是黄白之物可以相比的*……”他故作大方豪气,手一挥让人拿来了五百两银饼给武元庆、武元爽做赌资,让他们继续去玩。
武元庆、武元爽欣喜若狂,大笑着回到了赌场,出手更是阔绰。
赌坊管事目送两人离去,不解道:“四爷为何对这两个废物如此上心?”,常百万冷冷一笑:“他们固然不值得一提,但背后的武家茶却不同了。对于武家茶,主上是垂涎三尺…………废物有废物的利用价值,现在的武家就属他们最大,正是可趁之机。店你看着,我出去一下*……”
他回房换了一套下人的衣服,悄悄的除了后门,饶了一大段路,确定无人跟踪后,走进了长孙无忌的赵国公府!
第二十八章决心娶媚娘
杜荷并不知这天字一号间里面是什么人物,然听口气,那个打算娶武媚娘的家伙是一个王爷,另外两个人必然是武元庆、武元爽这一对王八蛋无疑。
当初在醉仙舫的时候,武媚娘就曾跟他说过自己身世,这其中自然少不了提起武元庆、武元爽的混账。
武元庆、武元爽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杜荷用屁股想也想的出来,武家在武媚娘的努力下,已经成为了当世知名的商业巨子。这发达了,那些牛鬼蛇神自然一拥而上。武媚娘固然有超凡的才智,然她心胸并不广阔,很会记仇。武元庆、武元爽当初如此对待她们一家,以她的性格再次遇到二人,报复一顿自少不了。武元庆那愤恨的语气,已然说明了一切。
杜荷心道:“这两个王八蛋当年对武媚娘他们一家人弃如敝履,如今武家发达了,想要来沾光。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还有脸给媚娘做媒,什么玩意。”他有些愤愤不平的想着,眼中闪过利芒本想冲进去教训两人一顿,但随即又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这个资格:“我与媚娘虽情意相投,可从来也没有给她一个承诺,更没说要娶她,有什么理由指责武元庆、武元爽,凭什么制止他?”
如此一想,坚定的点着头,双目中以露出了下定决心的明悟:一切是应该有一个决定了,拖下去不是办法。武媚娘如今的年岁,早已过了成亲的年纪,继续僵持下去,只会辜负她的深情厚谊,对两人都是一种折磨。
杜荷本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只是事关家人,难以开口,在这一瞬之间,已经决定下来,也不再有任何的顾忌,心道:“今晚就将一切向长乐、雪雁说明,明日就找媒婆向媚娘求亲。”
此事这一决定,杜荷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不少,微微一笑,也不去在意天字一号间里的什么王爷与武元庆、武元爽了,让你们折腾去吧,反正武媚娘只能是我的老婆。
回到天字二号间,杜荷心情的变化忙不过在场的知心朋友。
房遗爱端着酒杯迎上来道:“老大,这一泡尿的功夫可是遇上了美女了,让你如此开心”
李敬业道:“八成如此,能让青莲有如此变化的,只有绝代佳人了”
杜荷摇头苦笑道:“看你们说的,好像我没有女人就过不了日子一样,也没什么,只是遇上了有趣的事情,下了一个决心而已……不过还真让你们说中了,确实关乎美女的。”他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娶武媚娘了,就无反悔之念,也不打算隐瞒,更不怕人知道。
这一听有八卦,房遗爱、李敬业、程家七活宝,眼睛登时一亮,虎视眈眈的注视着杜荷,一副你明白的表情。
杜荷轻松的耸动着双肩道:“就是打算再娶个老婆而已。”
此话一出,房遗爱、李敬业、程家七活宝都惊呆了。
“而已?老大,做人别太奢侈了你可是驸马兼郡马,虽说没有明文规定驸马不能纳妾,但你看看我们大唐又有几个驸马有胆子纳妾的?你娶了我大唐最漂亮的公主不说,还顺便将大唐最漂亮的郡主也一并娶走了。现在还想再娶个……要不要我们这些人活了?”
同样是驸马的房遗爱、程处默,在这点上是是感同身受。娶了皇帝的女儿,注定了悲剧的开始。
杜荷故作轻松道:“这有什么,长乐、雪雁都是开明的好夫人,不会制止的”其实他说这话心底也没有什么把握,不过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即便再没把握,也要试他一试。
房遗爱、程处默眼中流露出无尽的羡慕。
其实他们两人都还算幸运,所娶的并非是宠坏了的,性格恶劣的公主,还算贤惠,但他们对于丈夫寻花问柳却看的很严实。尤其是房遗爱,在房夫人的教导下城阳公主驯夫的手段那是日渐精进。估计过不了几年,他将会是第二个房夫人。
李敬业急切问道:“能入青莲法眼,一定不是一般人?究竟是谁有这个荣幸,让我们伟大的青莲兄为她失魂?”他耍宝似得夸张说道。
杜荷脑中浮现佳人丽影,笑道:“她的名字,你们也应该听过。就是这迎宾楼的东家武媚娘”
武媚娘,三字一出
原本就惊讶的众人再度惊呼出声。
杜荷还不知,武媚娘早在武家茶畅销大唐之时,名动长安城:在长安无人不知她的美名,是公认的最有价值的妻子,娶到她无疑能够人财两得。只是她就如石女一般,对于任何男子都不加颜色,将数以万计的求亲者拒绝在了门外。
房遗爱一脸的佩服:“大哥就是大哥,这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是一鸣惊人”
李敬业也露出了同样的表情。
“青莲”罗通冷静道:“你想再娶,做兄弟的自然支持,只是武媚娘的身份是商人,大唐律法规定官员家属不得从商。你若真娶了武媚娘,等于是在正面对抗大唐律法。你在朝中有不少政敌,让他们抓到把柄,可不好受。”
他这话一出口,场面也冷了下来。
大唐律例,确实有这么一条。
因为从古至今,官*商*勾*结者,当官的依仗职权的便利,让亲戚家人从商照拂,谋取私利的实在太多太多了。为了杜绝这一现象,在李世民即位后不久,大唐律法中就加了这么一条,而且将这一条看的很严。别说是明知故犯,即便是为官者的亲人偷偷摸摸的经商,让人察觉,那当官的都要受到牵连。
这是极其严重的一件事情。
杜荷却是从容一笑道:“这点不用在意了,表面上看一切是武家的生意,但实际一切都挂着贺兰家招牌……”他说道这里,语气却是一顿,一个藏在心中许久的疑问得到了答案。
武家属于自立门户,与当年的贺兰家已经完全没有了瓜葛。可是武媚娘却始终坚持以贺兰家的名义从商,这一点连武顺也觉得奇怪。也即是说,武家虽然是武媚娘当权,但名义上的大老板却是武顺那不满五岁的儿子,贺兰敏之。她是给贺兰家打工的,在官家记录的产业上也记载着贺兰敏之的名字,只是大多人不知道而已。
杜荷也是因为去了趟江南,才知道在江南的武家产业都是以贺兰姓氏命名的。而且还是武媚娘坚持如此做来,并非是武顺存有私心。当初他也曾询问武媚娘为何如此,武媚娘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有些害羞的道:“因为媚娘心底存有那么一点点的奢望。”
当时,他没有想的那么深入,也不了解这话的含义,如今想起来,一切都明了,必然是媚娘早已将这点考虑在内,将产业挂上贺兰家的名字,她便可以清清白白的嫁给自己了。
念及武媚娘的深情,杜荷懊悔之心更胜,若非自己迟迟不能下定决心,媚娘又怎会痴痴的守护着那一点点的奢望?
听杜荷将缘由一说,众人也松了口气。
他们也不想看杜荷以身试法。
“只是想不到长安武家并非真的武家,应该叫贺兰家才是”李敬业一脸的意外。
“那是无人细察吧武家可没有炫耀,只是因为是武家人掌权,以讹传讹,也就成了公认的武家了。”杜荷微笑着解释。
与有着共同语言的好友相聚在一起时间过的特别快,不知不觉,夜幕降临。
杜荷一行人吃饱喝足,见天色不早,相约着下次再聚,结了帐,簇拥着走出了天字二号间。当他们经过天字一号间的时候,无巧不巧,房门打开,屋里的几人说笑着走了出来。
走在最前头的自然是身份最高的齐王李佑
杜荷与李佑不熟,也没有听出他的声音,这时打了一个照面,才知道原来意图跟自己抢老婆的人竟然是李佑?当即笑了一笑,在李世民的诸子中,或有性格恶劣者,但几乎每一个人都有一番能耐,各自都有才华天赋,唯独李佑是个异类,完全的不学无术。
就凭他也配娶武媚娘?那是天大的笑话了。
杜荷的目光随即落在了李佑身后的两人身上,一眼猜出了他们的身份。虽然杜荷从未见过武元庆、武元爽,但是他们那一脸的伤痕,却暴露了一切。原先他就暗猜两人受到了武媚娘的报复,那一身的伤,可见报复不轻。
李佑一行人出了包间,正好走在他们前面,挡住了一行人的去路。
“齐王”
杜荷与房遗爱他们叫了一声,停下了脚步。
李佑傲慢的点了点头,武元庆、武元爽趾高气昂高昂着头颅,颇有狐假虎威的感觉。
看着两人如此神情,杜荷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心底琢磨着怎样才能给自己未来的老婆出气,意外的发现两人中也不知是武元庆还是武元爽,一对眼睛盯着他看,随即又上前一步,至李佑身旁附耳道:“那个最中间的可是杜荷,我听说二妹更他走的特近,三妹都叫他未来姐夫呢”
李佑听到这里,顿住了脚步
第二十九章掌掴武元庆
武元庆的声音不大,但杜荷耳目灵便,一字一句都听在了耳中,心知无法善后,微微一笑,也是不惧。
李佑脸上阴晴不定,杜荷的厉害他也所耳闻,太子李承乾也曾多次在他手上吃亏,若无必要,他也不想惹上杜荷,只是心念武媚娘的风情万种,实在难以忍受如此尤物在他人身下承欢作乐。
“武媚娘是我的,除了我,谁也不许拥有她”
李佑将心一横,暗道:“我是王子,杜荷就算是再嚣张也应该给我一点颜面,不至于为了一个女人而得罪我”心念至此,他转过了身子,一步一步的向杜荷走了过去。
来到近前,李佑沉声道:“杜荷,武元庆已经收下了我的聘礼,武媚娘已经是我的人了。听说你跟她走的很近,为了避嫌,还有你的名望,你还是离她远些的好”
杜荷却是一脸的惊愕,微微一笑道:“齐王在说笑吗?媚娘什么时候是你的人了?前几天她还与我同游黄河,两人在河东游玩,可不曾见她提起齐王的只言片语。”他故意说的暧昧,似乎两人孤男寡女处在一起,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此外,我以打算向媚娘提亲,再过不久她就是我杜家的人,殿下这话我听不明白?”
齐王李佑身份自然高贵,可他是那种顺杆子上树的人物。越是忌惮他的身份,显得越是恭谦,反而是在助长他的声势,让他更加的得寸进尺,使得自己陷入被动。
杜荷这种针锋相对,虽然会激怒李佑,但却掌握了主动,明确的表示武媚娘已经是他的人了,稳稳地占据了一个理字。
李佑看上了武媚娘,要娶他,那就注定了两人之间的敌对关系,既然是敌对,也不在乎得罪激怒了。
听此话,李佑脑中不可避免的出现杜荷、武媚娘孤男寡女腻在一处的模样,心中妒火中烧,想不到杜荷如此不给他面子,寒声道:“这么说来,你是执意要与本王争女人了?”
杜荷从容不迫的答道:“齐王殿下说错了。不是我杜荷跟殿下争女人,而是凡事要来一个先来后到。我与媚娘在三年前便以认识,相处了三年,相知了三年,这说道要争,自当是殿下后来居上,想要与我争吧殿下,说句不好听的,媚娘我是娶定了”
李佑怒极如狂,却也说不出话来。论口才智慧,他差杜荷不是一丁半点。
武元庆见有献殷勤的机会,“武媚娘是我的二妹,武家大事由我做主我已将二妹许给齐王殿下,大人一无媒,二无妁,凭什么来娶二妹……”他话音未落,杜荷脸色一寒,手一甩一个耳光就扇了过去。
他最讨厌武元庆这类不孝无情且狗仗人势的小人,这一出手也是极重。
只听“啪”的一声巨响
武元庆整个人都让巨力扇翻了一个跟斗,倒在了地上,口吐鲜血牙都掉了两个。
杜荷这重重的一巴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齐王李佑虽不得宠,但好歹也是王爷,如此不留余地,实在说不过去。
房遗爱、程家七活宝都是惹事的主,只是略感讶异,李敬业、罗通却面露忧色,两人上前一步。
李敬业道:“青莲喝多了,我扶他回去。”
杜荷知他意思,摇了摇头道:“我清醒的很,今天我就要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王八蛋”说着,一脚踢出,正中武元庆腹部,将倒在地上还没有起身的武元庆踢飞了出去。
武元爽红了眼,叫喝道:“我跟你拼了”张牙舞爪的抓向了杜荷。
房遗爱一手抓着他的手腕,另一手拿住了裤腰带,直接将武元爽这活生生的人一手高举了起来,丢小鸡似得重重的抛了出去。
“砰”的一声,砸碎了楼上客桌。
李佑见杜荷、房遗爱先后出手,完全不给他面子,气得语无伦次:“你……好,很好,好你个杜荷、房遗爱,真是无法无天了?”
“哼”杜荷冷声道:“这类小人,我见一次打一次。齐王殿下,杜荷好言相劝。陛下最讨厌就是那种不孝父母的小人,武元庆、武元爽在父亲武士彠死后,将后母杨氏赶到窑洞里居住,不管死活,百般亏待。逼得杨氏带着二女背井离乡,险些死在途中。让陛下知道你与这种小人为伍,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就凭他们的所作所为,还有脸为当年让他得的背井离乡的媚娘做媒,天大笑话打他几个耳光,算是便宜他了。”
杜荷并未失去理智,反有自己的打算。
娶武媚娘在杜荷看来根本就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他们已经情投意合,只需说服家中的两位娇妻认同,这聘礼一下,你情我愿,基本上就能做到马到功成了。李佑根本就没有资格与他争锋的,但李佑手上却有武元庆、武元爽二人。
正如武元庆对李佑说的那样,在封建时代,女子婚姻不能自主。只要武媚娘一天是武家人,作为长兄的武元庆就有权力左右武媚娘的婚姻。武元庆、武元爽是混蛋无疑,可武士彠却是一个极其合格,让武媚娘敬爱的父亲,让她脱离武家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说能够给他娶武媚娘照成威胁的只有武元庆一人,假若此事闹大,武元庆作为长兄拥有的权力,能够给他带来极大的麻烦。
这里他必须打下武元庆的气焰,不能让李佑依仗武元庆来给自己添麻烦。虽然他也知道,这一巴掌打下去,等于是打在李佑的脸上,但是都已经得罪了,又何妨在多得罪一点?
李佑气喘如牛,都快要背气过去了,可偏偏找不到任何给武元庆出头的理由。在中国历朝历代,无不讲究一个“孝”字。孝道,已经不仅仅是一种美德,而是一种精神。
杨氏并非是武士彠的结发妻子,但她是在武士彠发妻死后,由高祖皇帝赐婚,嫁给了武士彠的,是正妻,并非是地位低下的妾室,即便不是武元庆、武元爽的亲生母亲,他们也有抚养的义务。
武元庆、武元爽不但不予抚养,还将她们百般驱赶,实属不孝的畜生行径。
杜荷以不孝为由,教训武元庆,李佑在再如何不智,也不敢在此刻为他们强出头。
“我们,走着瞧”李佑百般无奈,只能拂袖离去,脸上露着阴狠的表情。
倒在地上的武元庆、武元爽,让李佑派人抬着离开了客栈。
罗通不解杜荷之意,蹙眉道:“李佑毕竟是皇子,此事怕难以甘休了。”
李敬业冷冷一笑道:“自从齐王来劝青莲离开武姑娘的那一刻,以已经难以甘休了。现在不过是恶化了一些,并不值得在意。真正在意的还是武元庆、武元爽两人,他们已经傍上了齐王,纵然千万般不是,都是有权利决定武姑娘未来的人。”他也看出了杜荷的用意。
罗通、房遗爱脸色一寒,低声道:“那么只要他们帮不了齐王,那就没事了?”
杜荷笑着制止了他们,“别为我担心,你们还不信我嘛?区区两个小砸碎,对付起来太容易了。你们不必动手,我自有妙招因对。”说着自信一笑,给人一种万分可靠的感觉。
罗通、房遗爱本有意擅自出手,只要将武元庆、武元爽的嘴巴打断了,折了,短期内想要说话写字是不可能的,这样也就无法帮助李佑来坏杜荷好事了。但听杜荷如此说来,也收回了念头。
两人都知杜荷才智胜己十倍,他以决定出手,自己也就没有动手的意思了,只是道:“有用得着的地方,青莲说一声就可。”
“这是自然”杜荷笑着拍了拍二人的肩膀,对薛仁贵道:“仁贵,长安龙蛇混杂,你初来乍到,有些事情不需要在意,你只要好好的练兵,干好份内之事,等战事来时,自有一展所长的机会。”
薛仁贵出生不好,作为农民这辈子从来没有遇过这类事情,杜荷担心他有些不适应。
但显然这担心是多余的,薛仁贵笑道:“我明白,薛礼既然加入将军麾下,自然唯将军命是从。”他是个聪明人,尽管从未接触过政治,却清楚的知道自己跟杜荷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他好,自己也跟着好。
只要不是违法犯忌的事情,为杜荷效力,是份内之事。
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看差,杜荷会是一个好的上司,自己跟着他干,错不了。
杜荷也猜透了薛仁贵的想法,会心一笑。
告别了罗通、房遗爱、薛仁贵一干人等,杜荷并没有直接回府,而且独自来到了长安平康坊。
正是夜幕降临之际,坊内飘起了囡囡炊烟,繁华的街道上行人也渐渐少去。确定无人跟踪后,他闪身进入一处并不起眼的屋舍。
秦煜正在厨房帮着周大娘生火做饭,见杜荷出现在厨房外,笑着拍了拍手,与周大娘打了个招呼,走出了厨房。
两人也不说话,直接来到大堂,杜荷方才开口道:“教你轻功武艺已有大半年了,你的进步,我看在眼中,今天我打算让你执行一项任务,你技艺有成后的第一个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