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也奇怪,原本鬼影幢幢的墙上自庆丰帝大喊一声之后立时什么都烟消云散,又是一片雪白。
屋里的侍女太监见此立时都往庆丰帝身后躲,尤其是晋阳公主,更是啊的一声尖叫跑到庆丰帝身后紧紧抓住他的衣袖:“皇兄,皇兄你可得救救我啊,我不想被鬼抓。”
庆丰帝原本心情就不怎么好,被晋阳公主这么一闹心情更加不好,甩开晋阳公主喝道:“看你那样子,你也是堂堂金枝玉叶天家公主,在区区鬼怪面前竟然胆小如鼠,实在丢人。”
若是平常晋阳公主肯定得跳起和反驳庆丰帝,可这回她却是乖的很,一丁点意见都不敢有,不住跟庆丰帝认错:“都是我不好,不过,皇兄你必得救我的,不成,我今天晚上是不敢在这里住的,我要去母后那里。”
庆丰帝瞪了晋阳公主一眼,甩袖子道:“你爱去哪就去哪。”
他并没有告诉晋阳公主仁寿宫也闹鬼了,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庆丰帝前脚走,后脚秋娥就凑过去道:“公主,太后屋里也,也和公主这里一样,太后都吓坏了。”
“什么?”晋阳公主一听大怒,一个耳光掴在秋娥脸上:“你怎么不早说。”
打完秋娥,她也不顾仪态立时追着庆丰帝跑了出去:“皇兄,你等等我,等等我……”
晋阳公主想着尽快追上庆丰帝,经过刚才的事,她发现鬼怪还是很庆丰帝的,便想着跟在庆丰帝后头,这样才会平安一些。
却说季亿和丛将军吃了茶回家,回去便寻伍氏,可巧季颂贤正在伍氏屋里娘俩个一起做棉衣,见季亿回来,伍氏立时起身叫随心道:“快去拿热茶来。”
季颂贤起身给季亿见了礼,接过他的薄棉披风挂到衣架上。乖巧的站在一旁听季亿和伍氏说话。
季亿坐下拿了茶杯并不吃茶,而是捧着杯子暖手,看伍氏拿了棉衣往他身上比划,他摆摆手:“你且坐下咱们说说话。”
伍氏笑着将棉衣放下。坐在季亿对面笑道:“老爷有什么话说?”
季亿放下茶杯:“今日早朝之上安国公上奏,称高太后并非陛下生母,且呈上昭仁皇后去世时的遗笔,其间点出确实如此,还说出陛下生母是位姓李的宫人。”
“真的?”伍氏立时欢喜的笑了:“若是这样。那李如月可算是熬出来了。”
季颂贤也跟着笑了笑:“如此,娘也不必整日替她担心了,若是陛下派人寻着李夫人,倒也是一件好事。”
她在心中想着,要是真的李夫人回来,那高太后肯定要失势的,她在陛下心中的影响会降低,在朝堂上影响怕也会小一些。
季亿却长叹一声:“如今看来,夫人所言都是真的,那位李夫人也确实没骗夫人。只是,我却是想不透安国公向来不理朝事,且和高太后无冤无仇,怎的这回竟是跳出来奏出这等对高太后不利的本章,要说他是因为感念陛下不知生母的话,那他手中即有昭仁皇后的亲笔信,应该早知此事,为何早先不说,如今非得……”
季颂贤一琢磨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咬咬牙站出来道:“必是襄阳公主托安国公上奏的。”
“这又干襄阳公主什么事?”季亿越发不明白了。
季颂贤只能心怀忐忑道:“是女儿前日见爹爹被高太后砸了。一时心里难以接受,又想着爹爹说的那些话,便去和襄阳公主说高太后想污了昭仁皇后的清名,想在过世之后取代昭仁皇后长伴先帝身边。如此,襄阳公主震怒,想来她怕高太后不甘心,再寻别人去往昭仁皇后身上泼脏水,这才先发制人。”
越这般说,季颂贤越想着应该是这么回事:“昭仁皇后去世的时候襄阳公主已然懂事了。想来,昭仁皇后怕襄阳公主以后吃亏,这才留下些东西给襄阳公主自保,安国公原先受过昭仁皇后的恩,一直以来就很照顾襄阳公主,这回,怕也是襄阳公主拜托安国公的。”
“应该便是这般了。”季亿点头,随后满脸怒色看向季颂贤:“只是你越发胆大了,这等大事你不言不语就去做了,这回是襄阳公主,下回你又要惹出什么事来?你自认精明,岂不知这世上比你聪慧的多了去了,要是有个万一,你可是……”
“死老头子你说什么呢。”季亿一骂季颂贤伍氏可就不干了,插腰起身斥道:“贤姐儿怎么了?她还不是心疼你才这样的,这是贤姐儿一片孝心,你看你前儿带伤回来贤姐多担心,跑前跑后替你忙活,还想着给你报仇,除了她,谁能想到这些,这样孝顺的女儿你不但不夸反而骂她。”
说到此处,伍氏开始抹起泪来:“我们贤姐这般的孝顺,满金陵城谁提起她不夸一句,当初为着救你的命,险些将自己抽血抽成人干,你还忍心训她,你……”
一行说,伍氏一行捶着季亿,骂的季亿一时也没了脾气,反而安抚伍氏道:“我也不过是担心贤姐儿罢了,你想她一个小姑娘去做这等挑拨之事,幸好襄阳公主和高太后之间有些矛盾,若不然,怕是襄阳公主还得记恨贤姐儿,若是她与高太后说去,那贤姐儿成什么了,那才是真正里外不是人呢。”
季颂贤站在一旁听季亿教训,不住点头:“爹说的是,都是我思虑不周全,下回我再做这等事情必然好好的想一回,再与爹爹商量过了再做。”
“好,好。”季亿这才笑了:“你能这般想就是了,爹并不是说你不该去做,而是在气你不够周全。”
季颂贤极为受教,笑着安抚住伍氏,又跟季亿添了好些好话,如此伍氏才消了气,不过,她还是捶了季亿一下:“你有事不会好好与贤姐儿说么,她这般懂事,又最是娇弱不过的,万一你吓着她怎么办。”
“夫人说的是,说的是。”季亿也受不住伍氏的唠叨,只好不住道歉:“都是为夫不是,以后为夫再不骂贤姐儿了。”
季颂贤看这老两口这般大的年纪了还打情骂俏,忍笑行礼退了出去,出了门,她还掩口轻笑,快步去了自己屋中。
待回去季颂贤才想到她原叫成怀瑾做的事情,也不知道做好了没有,有心要去问季亿,可想到人家老两口说不得这会儿子正在屋里甜哥哥蜜姐姐呢,只好打住不再去想。
庆丰帝从清宁宫出来,快步回了乾清宫,到屋里立时叫魏牟道:“带些人去外头守着,去传成指挥使,除去成指挥使今儿朕谁都不见,就是太后来了也挡驾。”
魏牟知道今日安国公所奏事关重大,也知庆丰帝要做什么,立时答应一声就出去了,没过一会儿魏牟就带了许多侍卫将乾清宫团团围住,又叫人去请成怀瑾。
随后晋阳公主追来,魏牟立时带人拦住了她,晋阳公主在外头喊叫怒骂了好一时,庆丰帝听的不像,又传话痛骂晋阳公主一通,叫人将她好生送回清宁宫这才清静一点。
又一时,成怀瑾进宫,庆丰帝见了成怀瑾立时道:“你去好好查查,不,去传襄阳公主来,朕,朕得问问她知不知道李夫人的下落,既然,既然昭仁皇后留了遗笔,想来,昭仁皇后必然告诉襄阳公主一些事。”
原庆丰帝想着安国公所奏,便在心中有些希望,想着李夫人并没有死,或者如今还好好的活在大夏朝的某个角落里,所以才叫成怀瑾再去查。
只是他说完了这些话又觉有些对不住成怀瑾,当初成怀瑾查了好些时候分明查着李夫人已经故去,如今他又翻出来,分明就是不信任成怀瑾。
“并不是朕不信任你,只是,朕还是希望李夫人能够活着,她为着朕受了多少委屈,朕想叫她也能享些福,若不然,朕这心里着实的过不去的。”庆丰帝心情很低落,任是谁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并不是一直叫的那个人,反而那个人是自己的杀母仇人心里都不怎么好过。
成怀瑾也知道庆丰帝的心情,他并没有离开,而是拉了把椅子坐下:“你怎么想我是知道的,想当初我知道我的亲生父母为何人,父亲倒也罢了,反正他也不拿我当个人,只是母亲到底疼爱我一场,我急匆匆赶来,就想孝顺母亲,哪里想着她已经……”
说到这里,成怀瑾心情也并不怎么好:“咱们师兄弟一场,我没了亲生母亲,就希望你有个亲母能享天伦之乐,又如何会怨你。”
成怀瑾想起季颂贤和他说的那件事一时也乐了:“只是,你倒是不必去问襄阳公主,这件事情着落到季相和季夫人身上便是了。”
“如何?”庆丰帝眼睛一亮,似是明白了什么:“这事怎么还要去寻季相?”
成怀瑾斟酌着将当年伍氏如何碰着李如月,又如何冒着风险从乱坟岗上拖了死尸来代替李如月,又是如何收留李如月叫她养伤之事一一讲了出来。
庆丰帝听的越发激动:“没想到还有此等奇事,真真没想着,如此,朕和季相一家也算是有缘份的,朕收汝阳郡主为义妹到底不亏,就凭着伍氏救了朕的生母一事,她这个郡主也是该当的。”(未完待续。)
(); “师兄,你即刻去季府见见伍氏,跟她打听一下母亲的去向,再派人去寻,这一回,必要将母亲寻回来。”庆丰帝在屋中转了几圈对成怀瑾说了几句话。
成怀瑾道:“你放心就是了,这回我多派些人去寻,定要寻出来,只是……”
说到这里,他有些迟疑。
“只是什么?”庆丰帝这会儿冷静下来也开始有些不好的预感了。
“怕只怕叫太后知道李夫人还在世,说不得派人也去寻,万一叫她寻找,李夫人可谓凶多吉少。”成怀瑾将心中愁绪讲出,庆丰帝也愣在当场。
凭着高太后的为人,怕这事能成真,十几年以前高太后能派人追杀李夫人,这会儿子也照样能下狠手。
“朕去看她。”庆丰帝想了一时终是下定决心,你自管去寻,朕拖着她。
“好。”成怀瑾点头答应下来。
仁寿宫中,高太后缓缓醒来,孙姑姑凑近高太后小声道:“娘娘,您可算醒了,您要再不醒天可就塌了。”
“怎么了?”高太后身子虚的紧,不过她还是硬撑着问孙姑姑。
孙姑姑递给高太后一杯水叫她润润喉咙,小声道:“安国公上书称您非陛下亲母,又拿出昭仁皇后的亲笔信来,刚才陛下还急召锦衣卫指挥使进宫,怕是……”
高太后眉眼间瞬间含了厉色:“明喻可恨,昭仁更是个贱人,贱人,竟然瞒着我来了这么一手,当初这事是她鼓动我做下的。到如今她偏要做好人,坏人都叫我做了去。”
越说,高太后越是气愤:“李如月那个下贱东西凭的什么能生下龙子?我偏要叫她活的生不如死,叫她……你去告诉底下的人一声,即然李如月没死,就尽量赶在锦衣卫前头寻着她,嗯!”
这个嗯字孙姑姑意会。怕是要尽早结束李如月的性命。
低头给高太后掩了掩被角。孙姑姑才刚要答应一声退出去,却听外头人喊:“陛下驾到。”
“来的好。”高太后冷笑一声:“这可真是哀家的好儿子啊,哀家好容易将他养大。给他除了多少对手,又帮他坐稳皇位,到最后,哀家反倒落得处处不是。”
她话音才落。庆丰帝就踱步进来,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面色很不好的高太后。拱了拱手:“母后可算是醒了,当时母后昏过去朕正在早朝,听人禀报吓了一跳,如今见母后醒了。朕也可以安心了。”
高太后冷冷看着庆丰帝,庆丰帝受惯了她的冷脸的,倒也并不怎样。拉了把椅子坐到高太后床前,离的她很近。缓声慢语道:“我知母后最担心的是晋阳妹妹,今儿御医诊治,说母后身子虚的紧,怕是熬不过今年的,母后这一去,以晋阳的性子,不定闯出什么祸事来,朕想想要给她善后就觉头疼。”
“你想要什么?”高太后哑着嗓子问了一句,眉眼间更是带着几分怒意。
庆丰帝一笑:“朕不想要什么,只想叫朕的生母好好的,朕的母亲若安好,能够平平安安进宫,朕什么都不追究,若是但凡她有一丝不好,晋阳……”
庆丰帝揉了揉手腕,笑的越发的慈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公主呢,母亲可明白?”
这么一番话将高太后气的险些吐了血,她颤抖着手指了庆丰帝好半晌:“孽子,当初真该掐死你。”
“这话又如何说的?”庆丰帝也不恼,慢慢道:“您即非朕的嫡母,也非朕的生母,又有何颜称朕孽子?”
高太后气的险些翻白眼再度昏过去,她硬是咬牙撑着,一双眼睛满含怒火看着庆丰帝。
“母后,您到底答不答应?”庆丰帝又笑了:“晋阳一心要嫁成平安,朕想想,她要嫁过去也成,只是她到底年幼,朕有些舍不得她早早出嫁,想再留她些年头,母后您说留她一二十年如何?”
“哀家答应了。”高太后的手无力垂下,这么一会儿功夫她似老了十来岁,头发越发显的花白,脸上皱纹好似也更多了一般。
“母后早该如此了。”庆丰帝拍手笑笑:“如此,母后好生养着,朕得了空再来瞧母后。”
庆丰帝起身离开,待走到门口的时候转身回头道:“对了,朕忘了告诉母后一事,晋阳知道母后这里闹鬼,本来想瞧母后的,半路又回去了,这几日恐怕是没时间过来的。”
说完,庆丰帝直接离开,只高太后却无力躺倒,几滴泪从她眼角滚落,她哑着嗓子对孙姑姑道:“你听听,哀家都是做了什么孽?养了这么一对不孝的子女。”
孙姑姑小声劝慰高太后,且等高太后睡着了,她才缓步放开。
出了屋子,孙姑姑不知道怎的,嘴角竟然勾出一弯笑来。
她觉得甚是可笑,高太后那等心狠手辣之人,到临了竟然说出这般可笑的话来,看来,是个人都是瞧不透生死的,都是抛不开儿女的。
只是,高太后的话也着实叫人觉得好笑,造了什么孽?高太后这一世造的孽多的去了,首先便是毒杀亲姐,想当初昭仁皇后对她多好,高太后初进宫的时候若不是有昭仁皇后相助,她又哪里站得住脚,可是,高太后偏就是个没良心的,仗着昭仁皇后信任她,明面上时常给昭仁皇后送吃食,暗地里却拿相克的食物给昭仁皇后用,将昭仁皇后并不健康的身体越拖越垮的厉害。
又有李如月的事情,高太后为着能得个生下龙子的名头,可不光追杀李如月一人,因着这事死在她手底下的人有多少连孙姑姑都记不清了。
只是,孙姑姑永远记得一人,那便是她认下的义弟。
她那义弟素来最是忠义的,原和李如月关系好,后来高太后要追杀李如月,也是他通风报信,李如月逃了,她这弟弟却死在高太后手下。
孙姑姑这些年都记得,她尽心尽力服侍高太后,给高太后办了多少昧良心的事,为的就是有朝一日看着高太后不得好死。
回到自己屋里,孙姑姑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放声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只说成怀瑾从宫中出来,一路疾奔季府,到了季家还未走近门房已经认出他来了,立时笑着站在门外打招呼:“成大人来了。”
成怀瑾跳下马去,将缰绳扔给门房,迈步就朝里走去。
门房笑嘻嘻的牵马,却并不去拦成怀瑾,成怀瑾大步流星进了季亿书房。
早有下人去报季亿,季亿匆匆赶过去,却见成怀瑾大马金刀一般坐在椅子上,正指挥家中小厮与他寻书。
“你怎么来了?”季亿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问了一句。
随后,季亿看着成怀瑾身上的衣裳又险些气坏,气哼哼坐到椅子上:“怎的,你们锦衣卫什么书没有,偏来寻老夫的书。”
成怀瑾也不气,恭敬道:“我来有一事请教岳母。”
“谁是你岳母?”季亿气怒交加:“这话可不能乱讲。”
成怀瑾一笑:“再过几日便行六礼,我喊一句岳母也是使得的,想来,岳母大人必然也极高兴的。”
季亿气的冷哼一声,却也没话反驳成怀瑾。
只季亿心里却有些埋怨庆丰帝的,怨庆丰帝为何将季颂贤婚期提前,就算是明年两人成亲季亿都是不愿意的,自家娇娇软软的乖宝贝女儿养的好好的,怎就冷不丁成了别家的,照季亿的想头,就该将闺女再留个几年,总归如今大夏朝人多晚婚,有的女儿家二十未成亲也不是什么异常之事,他家闺女到底还小呢。
“去叫夫人来书房。”季亿气过之后琢磨着成怀瑾应该是身负皇命来的,倒也不敢多耽搁,立时叫人去请伍氏。
没多大功夫,伍氏就带着丫头过来。
成怀瑾赶紧起身问好,伍氏笑的一脸慈和:“好,我好着呢,你也好啊。”
成怀瑾点头:“小婿一切安好,劳您挂念了。”
“不劳,不劳。”伍氏赶紧摆手:“你一个人过日子原就孤伶伶的,我多挂念些也是应该的,说起来,若不是规矩礼法在那里摆着,我倒是想叫你每日来,我多做些好吃给你补补身子,瞧这瘦的,唉。”
成怀瑾听出伍氏话里的真情来,一时倒是笑了:“您自己的孩子,便是如何都觉得瘦着呢。”
伍氏坐下:“可不能这般说,你本就瘦,说起来,公事虽繁忙,可也得记着自己身子,别累坏了。”
“好。”成怀瑾郑重的答应一声。
再度坐下之后他才问伍氏:“我奉圣命来问问岳母,那李如月如今身在何处?”
伍氏一听立时也坐正身子,一副恭敬之态:“我实不知的,听她当年说过,好像是说要回乡的,据说她家乡在川蜀一带,好似是一个叫桃花寨的地方,她那时和我说过,那地方很美,春天一到满山桃花开的好着呢。”
伍氏一边回忆一边说,忽然好似想到什么一般一拍大腿:“对了,她说那地方很难寻的,是一座卧佛形的山背面。”
成怀瑾点头表示记下了,起身对伍氏拱手为礼:“有劳您了,圣命难违,我立时就要派人去寻,若是找得到,必有重谢。”
“什么谢不谢的。”伍氏摆手笑了:“这原是本份。”(未完待续)
(); “师兄,你即刻去季府见见伍氏,跟她打听一下母亲的去向,再派人去寻,这一回,必要将母亲寻回来。”庆丰帝在屋中转了几圈对成怀瑾说了几句话。
成怀瑾道:“你放心就是了,这回我多派些人去寻,定要寻出来,只是……”
说到这里,他有些迟疑。
“只是什么?”庆丰帝这会儿冷静下来也开始有些不好的预感了。
“怕只怕叫太后知道李夫人还在世,说不得派人也去寻,万一叫她寻找,李夫人可谓凶多吉少。”成怀瑾将心中愁绪讲出,庆丰帝也愣在当场。
凭着高太后的为人,怕这事能成真,十几年以前高太后能派人追杀李夫人,这会儿子也照样能下狠手。
“朕去看她。”庆丰帝想了一时终是下定决心,你自管去寻,朕拖着她。
“好。”成怀瑾点头答应下来。
仁寿宫中,高太后缓缓醒来,孙姑姑凑近高太后小声道:“娘娘,您可算醒了,您要再不醒天可就塌了。”
“怎么了?”高太后身子虚的紧,不过她还是硬撑着问孙姑姑。
孙姑姑递给高太后一杯水叫她润润喉咙,小声道:“安国公上书称您非陛下亲母,又拿出昭仁皇后的亲笔信来,刚才陛下还急召锦衣卫指挥使进宫,怕是……”
高太后眉眼间瞬间含了厉色:“明喻可恨,昭仁更是个贱人,贱人,竟然瞒着我来了这么一手,当初这事是她鼓动我做下的。到如今她偏要做好人,坏人都叫我做了去。”
越说,高太后越是气愤:“李如月那个下贱东西凭的什么能生下龙子?我偏要叫她活的生不如死,叫她……你去告诉底下的人一声,即然李如月没死,就尽量赶在锦衣卫前头寻着她,嗯!”
这个嗯字孙姑姑意会。怕是要尽早结束李如月的性命。
低头给高太后掩了掩被角。孙姑姑才刚要答应一声退出去,却听外头人喊:“陛下驾到。”
“来的好。”高太后冷笑一声:“这可真是哀家的好儿子啊,哀家好容易将他养大。给他除了多少对手,又帮他坐稳皇位,到最后,哀家反倒落得处处不是。”
她话音才落。庆丰帝就踱步进来,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面色很不好的高太后。拱了拱手:“母后可算是醒了,当时母后昏过去朕正在早朝,听人禀报吓了一跳,如今见母后醒了。朕也可以安心了。”
高太后冷冷看着庆丰帝,庆丰帝受惯了她的冷脸的,倒也并不怎样。拉了把椅子坐到高太后床前,离的她很近。缓声慢语道:“我知母后最担心的是晋阳妹妹,今儿御医诊治,说母后身子虚的紧,怕是熬不过今年的,母后这一去,以晋阳的性子,不定闯出什么祸事来,朕想想要给她善后就觉头疼。”
“你想要什么?”高太后哑着嗓子问了一句,眉眼间更是带着几分怒意。
庆丰帝一笑:“朕不想要什么,只想叫朕的生母好好的,朕的母亲若安好,能够平平安安进宫,朕什么都不追究,若是但凡她有一丝不好,晋阳……”
庆丰帝揉了揉手腕,笑的越发的慈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公主呢,母亲可明白?”
这么一番话将高太后气的险些吐了血,她颤抖着手指了庆丰帝好半晌:“孽子,当初真该掐死你。”
“这话又如何说的?”庆丰帝也不恼,慢慢道:“您即非朕的嫡母,也非朕的生母,又有何颜称朕孽子?”
高太后气的险些翻白眼再度昏过去,她硬是咬牙撑着,一双眼睛满含怒火看着庆丰帝。
“母后,您到底答不答应?”庆丰帝又笑了:“晋阳一心要嫁成平安,朕想想,她要嫁过去也成,只是她到底年幼,朕有些舍不得她早早出嫁,想再留她些年头,母后您说留她一二十年如何?”
“哀家答应了。”高太后的手无力垂下,这么一会儿功夫她似老了十来岁,头发越发显的花白,脸上皱纹好似也更多了一般。
“母后早该如此了。”庆丰帝拍手笑笑:“如此,母后好生养着,朕得了空再来瞧母后。”
庆丰帝起身离开,待走到门口的时候转身回头道:“对了,朕忘了告诉母后一事,晋阳知道母后这里闹鬼,本来想瞧母后的,半路又回去了,这几日恐怕是没时间过来的。”
说完,庆丰帝直接离开,只高太后却无力躺倒,几滴泪从她眼角滚落,她哑着嗓子对孙姑姑道:“你听听,哀家都是做了什么孽?养了这么一对不孝的子女。”
孙姑姑小声劝慰高太后,且等高太后睡着了,她才缓步放开。
出了屋子,孙姑姑不知道怎的,嘴角竟然勾出一弯笑来。
她觉得甚是可笑,高太后那等心狠手辣之人,到临了竟然说出这般可笑的话来,看来,是个人都是瞧不透生死的,都是抛不开儿女的。
只是,高太后的话也着实叫人觉得好笑,造了什么孽?高太后这一世造的孽多的去了,首先便是毒杀亲姐,想当初昭仁皇后对她多好,高太后初进宫的时候若不是有昭仁皇后相助,她又哪里站得住脚,可是,高太后偏就是个没良心的,仗着昭仁皇后信任她,明面上时常给昭仁皇后送吃食,暗地里却拿相克的食物给昭仁皇后用,将昭仁皇后并不健康的身体越拖越垮的厉害。
又有李如月的事情,高太后为着能得个生下龙子的名头,可不光追杀李如月一人,因着这事死在她手底下的人有多少连孙姑姑都记不清了。
只是,孙姑姑永远记得一人,那便是她认下的义弟。
她那义弟素来最是忠义的,原和李如月关系好,后来高太后要追杀李如月,也是他通风报信,李如月逃了,她这弟弟却死在高太后手下。
孙姑姑这些年都记得,她尽心尽力服侍高太后,给高太后办了多少昧良心的事,为的就是有朝一日看着高太后不得好死。
回到自己屋里,孙姑姑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放声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只说成怀瑾从宫中出来,一路疾奔季府,到了季家还未走近门房已经认出他来了,立时笑着站在门外打招呼:“成大人来了。”
成怀瑾跳下马去,将缰绳扔给门房,迈步就朝里走去。
门房笑嘻嘻的牵马,却并不去拦成怀瑾,成怀瑾大步流星进了季亿书房。
早有下人去报季亿,季亿匆匆赶过去,却见成怀瑾大马金刀一般坐在椅子上,正指挥家中小厮与他寻书。
“你怎么来了?”季亿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问了一句。
随后,季亿看着成怀瑾身上的衣裳又险些气坏,气哼哼坐到椅子上:“怎的,你们锦衣卫什么书没有,偏来寻老夫的书。”
成怀瑾也不气,恭敬道:“我来有一事请教岳母。”
“谁是你岳母?”季亿气怒交加:“这话可不能乱讲。”
成怀瑾一笑:“再过几日便行六礼,我喊一句岳母也是使得的,想来,岳母大人必然也极高兴的。”
季亿气的冷哼一声,却也没话反驳成怀瑾。
只季亿心里却有些埋怨庆丰帝的,怨庆丰帝为何将季颂贤婚期提前,就算是明年两人成亲季亿都是不愿意的,自家娇娇软软的乖宝贝女儿养的好好的,怎就冷不丁成了别家的,照季亿的想头,就该将闺女再留个几年,总归如今大夏朝人多晚婚,有的女儿家二十未成亲也不是什么异常之事,他家闺女到底还小呢。
“去叫夫人来书房。”季亿气过之后琢磨着成怀瑾应该是身负皇命来的,倒也不敢多耽搁,立时叫人去请伍氏。
没多大功夫,伍氏就带着丫头过来。
成怀瑾赶紧起身问好,伍氏笑的一脸慈和:“好,我好着呢,你也好啊。”
成怀瑾点头:“小婿一切安好,劳您挂念了。”
“不劳,不劳。”伍氏赶紧摆手:“你一个人过日子原就孤伶伶的,我多挂念些也是应该的,说起来,若不是规矩礼法在那里摆着,我倒是想叫你每日来,我多做些好吃给你补补身子,瞧这瘦的,唉。”
成怀瑾听出伍氏话里的真情来,一时倒是笑了:“您自己的孩子,便是如何都觉得瘦着呢。”
伍氏坐下:“可不能这般说,你本就瘦,说起来,公事虽繁忙,可也得记着自己身子,别累坏了。”
“好。”成怀瑾郑重的答应一声。
再度坐下之后他才问伍氏:“我奉圣命来问问岳母,那李如月如今身在何处?”
伍氏一听立时也坐正身子,一副恭敬之态:“我实不知的,听她当年说过,好像是说要回乡的,据说她家乡在川蜀一带,好似是一个叫桃花寨的地方,她那时和我说过,那地方很美,春天一到满山桃花开的好着呢。”
伍氏一边回忆一边说,忽然好似想到什么一般一拍大腿:“对了,她说那地方很难寻的,是一座卧佛形的山背面。”
成怀瑾点头表示记下了,起身对伍氏拱手为礼:“有劳您了,圣命难违,我立时就要派人去寻,若是找得到,必有重谢。”
“什么谢不谢的。”伍氏摆手笑了:“这原是本份。”(未完待续)
(); 成怀瑾前脚走,后脚季亿就哀声叹气不断。
伍氏推推他:“你又做什么?”
季亿摇头:“这下子,朝堂上又该乱了啊,贤儿真不该这时候去激襄阳公主,且等太后去世再告之陛下身世也是成的,做什么这会儿子说出来。”
伍氏一巴掌拍在季亿身上:“你当陛下是傻子么,贤姐儿都和我说了,陛下早就知道他的身世了,原还叫怀瑾去寻过李夫人。”
“什么?”季亿一惊。
伍氏重重点头,季亿跌足:“竟是这般,竟是这般,如此,怕是乱子更大了。”
伍氏虽不甚明白,不过却也未说什么,只是笑着和季亿说了几句话才离开。
自安国公上奏之后,没几日金陵城里竟都知道了高太后并非皇上生母之事,一时间,市井流言众多,百姓本就对皇家之事诸多猜测,这事更是叫人联想到许多,众多流言中,高太后已将陛下生母杀害的这类言辞最多。
更有人猜测陛下将要如何对待高太后?
若说要善待高太后吧,那高太后可是陛下的杀母仇人,可若是苛待吧,总算高太后抚养他一场,要是容不得高太后,难免名声上也不好听。
不管外头说什么,季颂贤都不太去留心,她做了几件棉衣之后便开始继续写自己的话本,没用几日,那篇男儿国游记也写完了,立时交到书坊去印制。
另外,这几日成怀瑾寻了媒人来季家下订礼,看着那丰厚的礼品,伍氏孙氏几个笑的脸上都是一朵花似的,季亿跟季纲兄弟几个却脸色极不好看。
同时,在此期间,成国公府也送了订礼到宫中,庆丰帝倒是着令礼部的人收了,又忙着给晋阳公主准备嫁妆。
高太后情知庆丰帝知道身世。恐日后晋阳公主婚事有变,原本不想叫晋阳公主早些嫁过去的,如今却见天儿的催着,恨不得晋阳公主明日就嫁人。
她原想着成平安的为人。看不上成平安后院那么多女人,就怕晋阳公主嫁过去受委屈,原想着拿权势压着给晋阳公主寻一个老实稳妥的夫婿,叫他一世不得纳妾,一心一意待晋阳公主。
可是。如今高太后再细想成平安的为人,却是分外满意。
无它,成平安不太计较身份背景,对后院的女人也算是有情有义的,晋阳公主若是嫁到成国公府,不管将来高太后自己如何,起码不会牵连到晋阳公主,想来,成平安对晋阳公主会始终如一的。
晋阳公主原因着高太后反对她的婚事和高太后呕气,这会儿见高太后不仅不反对还相当支持。一时也欢喜起来,倒是时常去瞧高太后,母女感情也算不错。
不过,这些还算叫人满意的事情中却有一件事叫高太后和晋阳公主最为害怕,那便是每日出现的鬼影。
这鬼影很有意思,每日到点便出现,在仁寿宫和清宁宫群魔乱舞一阵就消失,实在是将高太后和晋阳公主吓坏了,两人也不敢在自己的居处住着,娘两个一起搬到离后花园很近的一处轩墨阁中。
只她们搬离了。仁寿宫和清宁宫的鬼影还没消失,为此,庆丰帝倒是请了高人来捉鬼,无奈高人法力有限。也拿这些鬼影没法子,倒是搞的宫中人心不定,就连皇后都整日提心吊胆。
高太后每日命人去瞧鬼影消失没有,每日都是大为失望,一连许多日子,高太后身体更加的不好。
原季颂贤也听成怀瑾说过宫中信息。因想着高太后和晋阳公主都吓坏了,给她们的惩罚也够了,想要将那些布置都撤了,然而不巧的是,成怀瑾接到信儿说寻到李夫人的下落,亲自去巴蜀迎李夫人归金陵,如今人竟是不在的,季颂贤也没能力自己去撤了,就只好留着继续吓唬高太后母女。
这日,天已入冬,一连几日天色越发的阴沉,今早下了入冬的第一场雪。
季颂贤一早醒来就觉出几分寒意来,掀开窗帘透过玻璃窗子朝外一看,就看着外头扯棉絮似的下起大雪来。
绕梁呵着手进来,她只穿一件桃红的小夹袄墨绫裙子,冻的鼻头通红,手更是红的紧,一边呵手一边笑道:“姑娘醒了,老夫人刚叫人来说,今儿天冷的紧,叫各房不必去老夫人那里吃饭,只管自己做些得意的吃食就成了。”
季颂贤披衣起身,又瞧了几眼外头:“如今几时了?什么时候下的雪,我怎么竟不知。”
绕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姑娘还说呢,昨半夜就下了雪,奴都冻醒了,立时便点了火盆子,来瞧姑娘中,姑娘被子裹的跟蚕茧似的睡的正实,奴只好又多点了几个火盆子,说起来,成指挥使临走的时候送了咱们几个暖炉,且等奴寻出来点上火,不然这屋里实在的冷。”
“倒也是。”季颂贤笑了笑又瞧绕梁:“你也忒不注意了,这样冷的天穿这么薄就敢出去,小心着了风寒。”
绕梁不以为意:“奴身子好着呢,奴这就去寻暖炉。”
季颂贤拿了件大衣裳递给绕梁:“好歹穿厚实些吧,省的叫我担心。”
绕梁笑着接过穿上,转身兴冲冲的出去,没过一会儿功夫就提了两个暖炉进来,先将暖炉放到安装好的烟道旁,将烟道和暖炉上预留的烟道用铁管子接好,再将火盆中烧着的炭火放进去,又添了些黑石,不一会儿功夫,屋里就暖融融的好似春天了。
季颂贤的大衣裳也穿不住,也跟绕梁似的只穿了合身的豆绿夹袄,底下是月白撒花裙子,她套上绣鞋先洗潄好了,笑道:“今儿怕是一日都不用去正房用饭的,你去厨房要些干菜还有肉片之类的,有了这暖炉,咱们自己做些吃食。”
“吃锅子吧。”绕梁一听做听的双眼立时就亮的,季颂贤只觉好笑,点点她的鼻子:“你如今越发的能吃了,小心将来吃胖了嫁不出去。”
绕梁一笑:“奴才不要嫁人呢,奴一辈子跟着姑娘,总归姑娘舍不得叫奴饿着。”
季颂贤无奈摇头:“罢,总归有我一日就叫你吃饱一日,你且去拿东西,咱们吃锅子。”
“成,奴这就去。”
绕梁兴冲冲的离开,没过一会儿功夫就提了大大的红木食盒进来,出去又搬了个打制好的鸳鸯火锅器具进来,先将火锅放上水,再将底料放好坐在暖炉上。
季颂贤搬个矮凳子过来将食盒中的蔬菜和肉类一一摆放在矮几上。
绕梁看着那嫩生生的菠菜还有小油菜,笑的眉开眼笑:“正好昨儿成指挥使的温泉庄子上送了好些青菜来,正合咱们吃锅子。”
季颂贤又拿了一盘切好的蘑菇,并一盘冻豆腐,还有好些炸的肉丸子,并两盘子羊肉。
将这些吃食都摆好了,锅中的汤也差不多烧开了,季颂贤和绕梁都极喜吃辣,只这几日绕梁嗓子有些不好,却是不敢吃辣的,因此她往麻辣汤中扔了羊肉,又往自己那清汤中扔了些肉丸子。
季颂贤笑道:“偏你是个喜吃肉的,偏这会儿子吃不得,我瞧啊,你也只能看着我吃眼馋了。”
“姑娘莫说了。”绕梁捂脸:“奴馋的都快掉口水了。”
季颂贤又笑,也往自己那里添了些肉丸,眼瞧着羊肉熟了,季颂贤捞出来放到碗中,又添了些蘑菇和蔬菜。
主仆二人一行说一行笑,正说到肉丸子炸的好,冻豆腐也好吃的时候,却见一个小丫头匆匆进来,顾不得拍身上的雪片子,大声道:“姑娘,刚才有人送了信来,说成指挥使已然返程,过不了几日便要回转。”
说到这里,小丫头顿了一下:“老夫人那里来人说成指挥使回来便要文定了,叫姑娘这些时日收收心,好好做几样针线活。”
季颂贤赶紧起身只说知道了,又叫绕梁给那小丫头一些铜钱:“天冷,拿去买些热乎吃食。”
小丫头立时乐的不成,道了谢出去。
季颂贤坐下之后叹了口气,看着火锅道:“只怕以后这等清闲日子不多了。”
绕梁抿嘴一笑:“瞧姑娘说的,成指挥使疼姑娘,就是嫁了人,也是自在的。”
季颂贤瞅她一眼:“你知道什么,他是锦衣卫指挥使,他得罪的人多了去了,我嫁过去不定落个什么名声,以后麻烦事多了去了。”
话虽这般说,可季颂贤想及成怀瑾心中又是一片暖意,只道以后便是麻烦事多些,名声不好听些,可能够嫁给他,夫妻两恩恩爱爱的便也不怕那许多事,就算是成怀瑾将来有一日落了难,她也会一直相陪。
这般想着,季颂贤嘴角带着淡淡笑意和绕梁继续吃锅子,吃的差不多了叫绕梁将东西收好,又说:“这会儿子吃的太饱了,中午反倒不想吃什么,一会儿你熬些粥来,再弄几样清淡的菜将就些吧。”
绕梁答应一声,又道:“前些日子姑娘做了好些针线活奴都收着呢,如今荷包香袋鞋袜之类的倒是尽够的,只要姑娘趁着还有时间将被面和枕套做好,再给姑父做两身新衣便成了,时间上也赶得及,只姑娘的话本子怕是要放一放了。”
“嗯。”季颂贤笑着答应一声:“偏你管的多,小管家婆。”(未完待续。)
(); “姑娘素日里只管缺了什么就跟奴寻,奴不多惦记些怎么成?”
绕梁叹了口气,又憨笑道:“即然老夫人叫奴照料姑娘起居,奴要是不尽些心又怎么成?说起来,别人家的姑娘订下亲事之后都是急急忙忙做针线活,偏生姑娘总是不急不慌的,奴只得将姑娘平日里做的针线活收起来,省的到时候抓瞎。”
“你这嘴越发巧了。”季颂贤啐了绕梁一声:“我不过白说你一句,你就有那么些话来堵我,可见得素日里的憨直都是装出来哄我呢。”
说到这里,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不过我倒也得谢谢你,要不是你留心些,我这会儿子怕是要抓瞎的。”
主仆二人说了好一时话,绕梁便笑着去弄些清淡饭菜准备吃午饭,季颂贤左右无事,就站在窗前看了一会儿雪花,又想着这样的天气成怀瑾往回赶也着实的辛苦,路上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见雪越飘越大,季颂贤原先赏雪的心情也没了,很是替成怀瑾着急。
一时间雪片子大的紧,天地间一片白茫茫的,玻璃上也多了许多的热气蒸腾变的白茫茫,外头景致也瞧不清楚,季颂贤索性不再去瞧,沉下心来写些话本子。
她想先将那黄梁梦的话本子放一放,写一本仙侠类的话本子。
将故事背景放在一个修真世界当中,那个世界不分男尊女卑,或者女尊男卑,都是以强者为尊,她要写的便是兄妹二人本是凡俗之人,家逢大难落魄异常,恰逢修真界一个山门寻徒,兄妹二人都有灵根,便被招进宗门。
只是,这兄妹二人灵根并不出奇的好,进了宗门也不过是外门子弟。时常受压迫欺负。
后来,兄妹二人都分别偶得机缘寻得奇物,进境开始一日千里,慢慢崭露头角。
当日修真界已有万年无人可飞升。大家都认为是因天材地宝日益稀少,灵气越发不足的原因,都一门心思的抢夺机缘,可这兄妹二人在修炼的时候偶然得知不能飞升的真正原因,盖因修真界所有的人都拿人命当儿戏。只顾你争我夺却不修功德的原因。
如此,兄妹二人一边修行,一边努力的修功德,尽量避免因果,但是,欺负到他们头上的他们也不会忍让,也算是随心而为,在一步步努力,二人最终飞升。
季颂贤将故事大致想好了,又开始添加些细节。到半下午的时候将整个故事大概想了出来,先在纸上写了一份大纲,才刚写完,便见绕梁端了饭菜叫她吃饭。
季颂贤放下笔洗了手端起碗来喝了些粥,又吃些小咸菜,吃过一小碗之后便放下碗来不再多食。
绕梁吃过饭后收拾东西,她这里还没收拾好,便见门帘子一挑,一个小丫头拿了一个玉白梅瓶进来,里头插了好一枝红梅。
“这梅花好。你从哪折的?”
季颂贤一瞧那梅花开的正好便有些欢喜,过去一边赏玩一边问。
小丫头笑笑:“哪里是奴折的,是八公子今儿与友人出门赏雪,好似是说到了外头什么庄子上。那里梅花开的正好,回来的时候便给姑娘折了一枝叫奴送来。”
一边说,丫头一边哈着手:“这样的大雪天也难为八公子想着姑娘了。”
季颂贤一笑:“不难为他,倒是难为你了,这样大冷的天冻着手捧着瓶子过来,怕是冻坏了吧。”
她叫绕梁抓了一把铜钱给那小丫头:“给你买酒吃吧。”
小丫头笑着千恩万谢。说了几句话之后拿着钱欢喜的去了。
季颂贤赏玩一会儿梅花天就黑了,她难得有这般清闲时候,索性什么都不干,换身衣裳坐到床上围着被子和绕梁说话。
她在床上围了一床被子,绕梁在床下榻上围了一床被子,两人都只露出个脑袋来慢声细语说话,绕梁极满足的叹了口气:“原奴在牙行的时候便想着这一辈子能卖个好主家就好了,没想着真的梦想成真,能够来伺侯姑娘,不用每日朝打暮骂,吃的好穿的好,姑娘对奴也好,如今想想,这般好的日子做梦似的,生怕有一日梦想了什么都没了,奴还睡在牙行那张冷炕上。”
季颂贤白她一眼:“净胡说,看来你也是闲的,如此,我给你说个故事听听吧。”
“是极,奴最爱听故事的,姑娘且说说。”
绕梁笑嘻嘻的应下,又将被子拢了拢:“奴仔细听着,待明儿去给随心姐姐她们说。”
“你听好了。”季颂贤一时玩心大起,便有心讲那鬼故事,只一时也寻摸不到那好的,只从记忆深处取了一个据说后世极多人看的书来讲。
这书好似是什么网上写的,当时看的人很多,叫什么鬼吹灯的。
季颂贤缓缓道来,才刚讲了一小段,吓的绕梁已经面色惨白连连告饶,季颂贤却不饶她,接着讲去,没一会儿绕梁尖叫一声蒙着被子瑟瑟发抖。
这样静的夜晚,原只闻瑟瑟落雪之声,突然间一声尖叫传来,季家好几房都吓着了。
孙氏原本都已经上了床,这会儿子听到动静立时坐起来推了推季纲:“大爷您听,好似妹妹屋里有动静。”
她一边说一边披衣坐起,叫来丫头赶紧去瞧,她自己也躺不住的,穿了大衣裳就往季颂贤屋里走去,才走了一段路就碰着随心,又碰着王氏和陶氏,几个人结伴到了季颂贤院中,就听到一阵笑声。
四人相视一眼沿着抄手游廊到了廊下,跺了跺脚敲响房门。
原还以为是绕梁来开门,结果开门的却是季颂贤,孙氏一瞧就皱起眉头来:“这样大冷的天怎么妹妹来开门,绕梁呢?”
季颂贤脸上有些红晕,王氏瞪了她一眼:“便是来开门也该穿的厚实些,万一冻着了可怎生是好?”
说话间,四人一起进屋,却见屋里空无一人,孙氏立时问:“绕梁呢?怎没在屋里?”
季颂贤笑着走到榻边,一伸手将被子掀开,绕梁整个人跟个蚕宝宝似的团成一团,整个人都还在发抖呢。
“这是怎的了?”孙氏看绕梁那样子,实不知该笑还是该哭了。
“大太太。”绕梁猛然从榻上蹿下来,一把拉住孙氏的手:“姑娘尽不学好,这样的天色里拿写鬼的话本子吓奴,好生吓人,险些将奴吓死。”
“怎的?”王氏一听倒是有些兴致:“妹妹讲故事了?什么故事,也说给我们听听。”
别说如今都已要上床睡觉的,但因天黑的早,这会儿子天色也实在早的紧,要说睡觉真的还不习惯。
季颂贤笑着点头,又请四人坐下,忙叫绕梁烧了茶来。
待坐定了,季颂贤一笑:“不过是看绕梁这丫头最近几日嘴碎的紧,我便想吓她一吓,不过说了个鬼故事罢了,没料到将她吓成那样,惊动嫂子们实在不好意思。”
“老夫人吓着那叫唤吓了好大一跳。”随心笑了笑:“当时跟奴说,随心,你赶紧去瞧瞧姑娘那里可是出事了,奴也吓的紧,急急忙忙赶过来,没想着竟是绕梁这小蹄子搞出来的事,害奴白白跑了一遭,不成,奴得治绕梁一治。”
绕梁一听立时跟随心告饶:“好姐姐,亲姐姐,亲亲姐姐,饶了我吧,再不敢了。”
陶氏却是一双眼睛闪着亮光:“妹妹快些与我们也说说,到底是怎样的故事?”
另外几个也一直催着,季颂贤没法子只好将鬼吹灯的故事重新讲来,没过一会儿,那四个也吓的抱到一处,虽然害怕,可是,还是满心的好奇,不住的催着季颂贤赶紧讲来。
讲了一时,巴氏和伍氏也赶了来,见几人听故事正听的入迷,她们也坐下来听,一时间,屋中一会儿一声惊呼,一会儿一声尖叫,在这般安静的夜里也着实的吓人。
几人一直听了许久,季颂贤讲故事讲的都累了,见天色越发的暗了,这才说要休息将几人送走。
送走了听故事的人,季颂贤喝了好几杯水才缓解了口渴,这会儿子她倒是困了,绕梁也困的不成,主仆二人不再说话,很直接上床睡觉去也。
季颂贤没料着伍氏几个回了房,季家男人们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便将季颂贤讲故事吓绕梁的事情说了出来,一时勾的男人们也很想听故事。
季家的妇人们只好细细讲来,一时间,季家满院都是惊呼之声。
到了第二日雪停了,季颂贤大早起来梳洗之后去给伍氏请安,过去了便见一屋子的黑眼圈,季颂贤大惊,忙问:“爹爹,诸位哥哥,你们这是怎的了?莫不是挨打了?”
她问的时候眼睁不时的瞅瞅伍氏,又瞅瞅孙氏几个。
伍氏气的差点了拍季颂贤一巴掌:“你这丫头想什么呢,你娘我虽是厉害些,可从来没打过你爹的,还不都是你那故事闹的,你爹吓的一晚上没睡着觉。”
真相竟是这样?
季颂贤有些傻眼。
然后季缅揉揉眼睛笑道:“我们不能白白害怕一回,这惊吓旁人也得受些,不如这样吧,妹妹抽时间将那故事讲完,我给你润色润色写出来,这话本子卖了,怕一时之间满金陵都是谈鬼色变的人。”
季颂贤想着宫中还在受鬼怪惊吓的高太后和晋阳公主二人,想这鬼吹灯一书出来,说不得高太后和晋阳公主越发的害怕,便笑道:“六兄说的极是,如此,我与六兄讲完,六兄再增减些内容写出书来。”
停了一下她又道:“也不一定要一次写完,这故事长的紧,便先写一个小故事,待看卖的好的话再写旁的。”(未完待续。)
(); 成国公府
老国公坐在高高的椅子上,身后靠着软垫,眯眼看着窗外雪后初晴的景色。
成国公陪坐一旁,脸上带着笑:“六礼已过其五,陛下的意思是这个月就叫平安和晋阳公主完婚。”
“太后怎样了?”老国公问了一句。
成国公皱皱眉头:“听说很不好,前几日平安进宫探望,据说人时清醒时糊涂,好似是宫中闹鬼给吓出来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国公又问。
“谁知道呢。”成国公摇头,“如今满金陵城里都有流言,说陛下非太后亲生,又说陛下亲母是太后杀害的,或者是太后心虚了,这才……大约是疑心生暗鬼吧。”
老国公摆摆手:“这个我倒是知道一点,唉,原先想着晋阳公主怎么都是陛下的亲妹子,太后在朝中威望又很高,平安娶了晋阳公主对咱们家只有利没有害,哪里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事,要真是这般,那娶晋阳公主还不如娶个寒门小户之女对平安有帮助呢,倒是咱们算计不到啊。”
“父亲莫多想,这天下事没有尽如人意的。”成国公倒不觉如何,反而安慰老国公。
“怕只怕太后一去,陛下厌弃了晋阳公主,也不定还想借着平安打压晋阳公主,到时候,平安也只有倒霉的份了。”老国公看成国公那个样子忍不住提点两句。
可是,成国公还是先前一般模样,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就在这个时候,老国公的心腹安槐快步进来在老国公耳边说了几句话,老国公一惊:“真的?”
安槐点头:“千真万确,再错不了的。”
老国公挥了挥手叫安槐退下,等安槐一走,老国公脸色就沉重起来,他看向成国公:“如今我打听了一事跟你说说,你也且听着。好好拿个主意。”
“父亲请说。”成国公立时站了起来。
老国公叹了一声:“你还记得先前宋氏生的那一子么,算起来,那可是你的嫡子呢。”
“记得。”成国公点头:“那孩子比平安小一岁,出生的时候险些去了。因体弱多病才叫人带走了,只是这一走多少年过去了,竟一丁点音信都没有,怕是已经去了吧。”
老国公看了成国公一眼,想了一时道:“我原也是这么认为。只是,我叫安槐仔细打听过了,那孩子还活着,取名成怀瑾,听说是宋氏临送走之前就取的名字,而且,这孩子也是个有能为的,如今正是锦衣卫指挥使。”
“啊!”成国公惊叫一声,险些跌倒:“父亲,您。您说什么,锦衣卫指挥使是,是咱们家的人?”
老国公点头:“正是。”
“不孝子。”成国公立时就大骂了一句:“他回来多少时间了,竟然连门都不曾登过,可还想认我这个父亲,您这个祖父,且听平安说过,那个东西不只打了他一回,他分明就知道……”
“许是不知道呢。”老国公脸上有些忧愁:“说不得那人没告诉他,如今宋氏又去了。他说不得不知道身世,要不然,咱们国公府有财有势,他也不能不认吧。”
“也许。”成国公想了一时也觉得老国公说的有理。有些不情愿的点头。
“到底是你的嫡子,按理说,这国公府都该是他继承的,平安怎么说都是继子,虽说咱们也知道平安的身份,可是。对外头不好说,你没听着与咱们家不睦的人骂你什么,说你断子绝孙,连个姑娘都不曾落下。”说到这里,老国公脸上也多了几分痛色:“如今国公府真正的嫡子回来,咱们不能不认啊,就是为了名声脸面,这孩子也得认,再者,我倒觉得这孩子不错,认回来之后再好好调教,说不得比平安还要成器。”
成国公听了这话脸上有些不赞同:“爹这话何意?原我就打算叫平安继承国公府的,若是将怀瑾认回来,于情于理都得……若是他和平安兄弟俩闹起别扭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总比叫人骂你断子绝孙的好。”老国公一听就不乐意了,立时拍了桌子:“本朝重嫡长,那孩子即是嫡又是长,那才是咱们老成家真正的嫡亲血脉,而不是什么外室子,原来我以为他没了,又看平安成器,这才认同平安,可如今正室嫡子回来,外室子自然要挪地方的。”
老国公打心眼里是极重视嫡庶的,他很看重成家嫡系血脉,是极不重视庶子的,只是先前成家没有嫡系血脉,老国公才捏着鼻子对成平安好,也是成平安自己争气,倒也能讨得老国公欢喜,老国公这才疼爱他几分。
可如今,既然有了嫡系血脉的下落,在老国公眼里,成平安这个连庶子都算不上的外室子哪里还能再上得了台面。
“爹。”成国公满脸受伤的表情:“原先宋家败落,也是你同意我囚禁宋氏的,说起来,宋氏算是给咱们折磨死的,说不定叫她儿子知道还是个祸患呢。”
“那是你儿子。”老国公大声喝了一句:“他姓成,不姓宋,他若认祖归宗之后想祸害咱们,那他就是大不孝,满大夏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他,他敢么。”
一句话叫成国公住了口,垂头只是不语。
老国公叹息一声:“我知道你喜欢平安,可是,平安这孩子无心仕途,一门心思就知道经商经商,商贾有什么前程可言,能够壮大咱们成国公府么?可怀瑾就不一样了,这孩子是个能狠心决断的,又不像平安钻到钱眼子里去了,说不得咱们成国公府以后还得靠怀瑾。”
说到这里,老国公又顿了一下,伸出有些枯瘦的手拍拍桌子:“怀瑾如今任锦衣卫指挥使,他人单力薄,若是事情做的太过了,难免将来被陛下拿来安抚朝臣,你能眼睁睁瞧着自己的血脉就这么没了?若是他认祖归宗,有咱们成国公府在后头撑着,陛下也得顾虑一二,起码他能保住一条命。”
老国公自从知道成怀瑾有可能是成国公府的子孙之后就留心上了,他是个喜爱嫡子嫡孙的,如今这心倒是真偏到成怀瑾那里去了。
成国公叫老国公说的更是出不得声。
他想了许多,原先宋氏怀孕他给下药,那时候他是听了周氏挑拨才如此的,且才开始下药时,他并不知道宋氏已经怀孕,等后来他知道了,宋氏已经吃了好些药去,成国公就极担心,又想着药下了,这孩子怕已然不成了,即如此,倒不如再添把火将孩子打下来,省的宋氏受苦。
他实没想着那时候成怀瑾在肚子里好好的,就因着他这个不负责任的爹而弄的出生之后体弱多病。
待到成平安出世,周氏所嫁的夫君也故去,他和周氏更有时间**,周氏便撒娇打泼的鼓动成国公将那孩子处理了。
成国公也是叫周氏给迷了心,竟是还想下药,却不想宋氏防备的太好了,他一时也没法子得手,之后,便有人上门诊治成怀瑾,且说要带成怀瑾走,宋氏也答应了。
直到那时候,成国公才对成怀瑾这个嫡子有了几分亲热,更有几分后悔,不过为时已晚,不过一两日,那人已经抱走了成怀瑾。
成怀瑾去后,成国公就一门心思放在成平安身上,后来慢慢的就把成怀瑾这个儿子给忘了。
“爹。”成国公一时想了很多,最后终是一定决心:“我听您的,等怀瑾回来,我就和他说明认祖之事。”
“这才对嘛。”老国公很满意,一时脸上多了几分笑模样:“怀瑾如今得陛下信任,又和季相之女订下亲事,前程如日中天,你要是认了他,不光锦衣卫能被咱们所用,就是季相,那也是咱们家的亲家了,你说说,这岂不是好事。”
随后,老国公又叹了一声:“说起来,季家千金倒是比晋阳公主更好些,只可惜她瞧不上平安啊。”
成国公对于成平安还是很喜欢关爱的,听老国公说什么季家姑娘瞧不上平安,倒是瞧上怀瑾了,好似是说平安比不上怀瑾似的,一时就有些怒意:“就季相夫人那德行,能教出什么样的好闺女来,我瞧着季姑娘礼仪怕是不好的,等嫁到咱们家之后,我叫怀瑾好好的叫她学学礼仪,省的出去给咱们府上丢人。”
“罢,罢。”老国公摆了摆手:“你去备些东西去探视季相,去了之后说话要好听,莫说那么些中不听的。”
成国公虽不情愿,可也不得不应下。
待从老国公屋里出来,成国公一边走一边想,想了好一会儿也下定决心要认成怀瑾的。
只是,成国公想的很美,好似是他有多高大似的,只要他想认,没有人不巴望着他的,却是不知道成怀瑾恨透了成国公府的人,这辈子都不想和家子打交道,成国公所想,注定只能成空了。
仁寿宫
成平安一进仁寿宫就见满墙的鬼影幢幢,好悬听的跑出去,只是他到底压下心中惊慌,仔细的查看一番,这一查,便看出事了。
他笑着瞅了晋阳公主一眼:“原来竟是如此,好悬将我也吓着,倒也算有些个手段的,只是,如今你成爷爷来了,你这点子小手段你成爷爷就给揭穿了。”(未完待续。)
(); “你给谁做爷呢?”
晋阳公主一听成平安这话立时放松下来,笑着瞪了成平安一眼。
成平安也是嘻嘻一笑:“给那小人做爷,如何,今儿我给你破了这鬼影,你待如何谢我?”
“你说怎样就怎样。”晋阳公主笑垂着头,脸上两片红晕升起。
她虽性子刁了些,然容貌却也是顶了尖的好,这一番含羞待怯叫成平安瞧的心头也跟着软软的,又想着高太后如今越发不好,晋阳公主马上就要失去母亲了,到时候不定怎样悲痛欲绝,不由对她又大为怜惜。
成平安伸手抚过晋阳公主最近因为休息不好而弄出来的黑眼圈,拉她朝门外走去,走过一堵墙的时候,成平安指了指墙上一个小洞,叫来一个小太监:“将那洞堵了。”
立时,就有几个人过来将墙上的洞堵了起来。
之后,成平安又四处瞧瞧,将几棵树的枝叶砍了一些去,如此,他拉晋阳公主再回屋中瞧的时候,鬼影确实已经没有了。
晋阳公主一见喜的什么似的,对着成平安好一阵夸奖,又问他是怎么回事。
成平安得意的笑着,将小孔成像的原理给晋阳公主讲解一番,又拿了纸片蜡烛等物演示了好几回,如此,晋阳公主才算明白。
随后,晋阳公主又带成平安去清宁宫也比照此法将那鬼影破了。
弄好这一切,成平安就出了宫,晋阳公主却带着东西寻到高太后那里,将这些事细细的说与高太后听。
高太后如今虽然病的有些糊涂,可是,还是有清醒的时候,她一听晋阳公主那些话就立时知道有人在算计她们母女,立时大怒,命人去将庆丰帝寻来询问。
没多久庆丰帝就来了,在高太后指着他怒骂的时候庆丰帝就有些不耐烦。只是,却还是作出一副恭敬的样子,等高太后骂完,庆丰帝才一摊双手:“朕是什么人母后想来知道。朕若是算计母后法子多的是,哪里会用这等小人伎俩。”
而被骂作小人的季颂贤正在家里瞧信。
却是路途中积雪甚多,成怀瑾一时不能回京,便给季颂贤写了信捎回来,信上说他怕是要耽搁几日。叫季颂贤不必挂怀,又说如今天寒地冻,一日冷过一日,叫季颂贤注意保暖,屋里暖炉千万要点着,出门的时候必定穿的厚实些。
诸如此类的话絮絮叨叨写了许多,原本是有些烦人的,可季颂贤瞧了却觉分外的温暖,一行看一行笑的甚是美丽。
看完了信,季颂贤将信好好的折起来放到妆台上的盒子里。里头已经放了好几封信,都是成怀瑾写给她的,季颂贤每一封都保存的很好。
放好之后,季颂贤提笔也回了一封信,信上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路上不好走便慢一些,又没甚要紧事,叫成怀瑾不必忙着往回赶,另外,也嘱咐成怀瑾注意保暖。万不可冻着了之类的。
写好了信,季颂贤想了一时,又将一件才做的厚实棉袍和一件紫貂皮的大氅拿了豆绿的包袱皮包好,准备随信一起送去。
才刚准备好了。季颂贤还未起身,便有季亿屋里小丫头过来笑道:“刚刚老成国公登门拜访,与老爷谈及一事,且说想见见姑娘,老爷叫奴唤姑娘过去。”
季颂贤皱眉,有几分不解。老成国公便是年纪大了也是男人,她一个内宅女子不好相见,为何父亲竟唤她过去?
虽然不明白,可季颂贤却也知道季亿不会害她,便跟着小丫头去了书房。
未进门,便听得房中季亿的声音,季亿在家说话向来是温和的,一般也不会发脾气,可这会儿子,季颂贤明显从他的话中听出几分烟火气来:“您说的这事我做不得主,要如何还得看孩子们的意思,如今成小子不在,您冒然登门是不是有些不甚好?”
季颂贤听了这话,心中咯噔一下子,不由有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她站在门口细声道:“父亲,女儿请见。”
季颂贤虽在家中很随便,这也合季家人的性子,然则有外人在,季颂贤就要谨守礼仪本分,不想给人留下不懂礼的印象,最重要的是,她本是死过一回的人,是不在意世人看法的,可是,她却得维护好季家的体面。
季颂贤是不愿意叫人去说季亿不会教孩子,教的儿女是懂尊卑长幼的东西,果然是寒门出身就是和世家比不得之类的话。
她最敬重季亿,任何对季亿不利的事情都不会去做。
“进来。”季亿在屋中高坐和成老国公说话,本来一腔怒火,待听到季颂贤的声音,便知她特意这般作为,一来表示对自己的恭敬,二来也表示心怀坦荡,不是背后偷听之人。
季亿稍一想就明白季颂贤这般作为是为着什么,心下也是大慰,顿时怒气消散,大声叫季颂贤进来。
季颂贤垂头进门,先给季亿请了安,就很乖巧的站在一旁听侯季亿吩咐。
成老国公自季颂贤未进门时听她话语就思忖这姑娘定然是个极好的,如今进门见她一言一行都透着礼仪规矩,再加上长相秀美绝伦,却一点不见狐媚之意,站在那里只叫人觉得端庄大气,不由很是看中。
他笑了笑:“令媛端庄大气,倒有世家大妇风范,季相教导有方了。”
季亿笑着一摆手:“我哪里有那功夫教她,都是她母亲教的。”
成老国公虽然有些惊异,可还是笑道:“季夫人会教导子女。”
随后,成老国公对季颂贤招了招手:“好孩子,过来叫我这老头子瞧瞧。”
季颂贤缓步上前,微微给成老国公施礼:“您好。”
成老国公点头笑了笑:“好着呢,好孩子,难为你小小年纪就这般的知书识礼,将来怕是有大造化的。”
季颂贤抿嘴一笑却不回话,只是,却更显出她端庄来。
成老国公越发的满意,他从袖中拿出一个紫檀木的盒子,递给季颂贤,慈爱道:“这是我那老妻留下的一套头面,虽说如今怕是不时兴了,可东西却是好东西,今儿就给你了。”
季颂贤越发的疑虑,微一福身:“这是老夫人留下的念想,不说东西如何,就光凭是老夫人留的,就太过贵重,我不能收。”
她说不敢收,只说不能收,以此来表明她不是那等没见过好东西的,季家也并不贫寒,只是不能收下这般沉重的心意罢了。
话说的极圆融,又通情达理,且又不自贬,成国公听了笑容更加灿烂:“收着吧。”
见季颂贤不敢伸手,他道:“说起来,你还得叫我一声祖父,你和怀瑾订了亲,只是怕也不知道,怀瑾原是我成国公府嫡子,只因年幼体弱被带到山间修行,都走了好些年了,我也是才得了信儿,只是怀瑾不在金陵,不能认下我这个祖父,我心中难免遗憾,你若是收了这套头面,就算是承了你祖母的情……”
季颂贤就越发的不能收了。
她微微一笑:“我竟是真不知道这一回事的。”
她心中却想,不知道才怪,成怀瑾早就告诉她了,却也说过不会认成国公府亲人的,她又不希望多给自己寻出几个祖宗来,再加上对成国公府只有恨,就更加不乐意和成国公府的人走的近了。
见成老国公脸色有些不好,季颂贤心中越发的带了笑,口中却郑重道:“我与成指挥使并没见过几回,也并不知他的名字,至于他的身世来历更加不知晓,只是陛下赐了婚事,我想着陛下慧眼如炬,这婚事定然合适,旁的就不再多想,如今您老道出成指挥使身世来,恕我不能自专认了您,也不能收下这份礼物。”
季颂贤说到这里偷眼看向季亿,见季亿嘴角带笑,抚着胡须点头,心越发的定了:“一来,您说是成指挥使的祖父,这一点,需要成指挥使亲自确认,我一个后宅女子,不能越过他擅自作主,二来,我和成指挥使只是定下婚未,尚未成亲,若我收了您的东西那成什么了,越发叫人说我轻狂,三来,即是成老夫人留的东西,理应是成国公将来继承,这头面也该给成国公夫人,我若收了,若叫成国公夫人知道,也有些不像,为此三点,我是不能收的。”
季颂贤一行话说完,见成老国公面色越发的和缓,深吸一口气又是一福身:“若您见我只是为着这个,那话已说完,我不便久留,便告辞了。”
她又朝季亿施了一礼:“父亲大人,女儿告退。”
季亿摆摆手:“去吧。”
等季颂贤走后,季亿一笑,对成老国公道:“您别介意,我公事烦忙没时间管教她,她素来由我夫人教导的,性子很是孤拐,又心直口快什么话都敢说,若有不敬重之处,还望海涵。”
成老国公抚着胡子一笑:“不怪罪,不介意,怎么会介意,季相这姑娘教的好,教的好啊,说起来这事倒是我鲁莽了,竟没想那么多,这孩子却是不贪不燥,又不惧不卑,果然有气度,难怪陛下要认她做义妹了。”(未完待续。)
(); 季亿对于成老国公的夸赞并没有喜形于色,神色间还是淡淡的:“您过奖了。”
成老国公以为季亿不过是谦虚之言,又笑言一时:“往后啊,咱们两家就是儿女亲家了,可得多多来往。”
季亿没有答应也没否决,只是淡淡一笑。
“要是怀瑾这孩子回来,你可得好好跟他说一说,也不知道带他走的那人安的什么心思,竟然没告诉怀瑾自己的身世来历,哎,倒搞的我们成国公府如今子嗣调零。”
说到这里,成老国公一叹,对季亿拱手:“拜托了。”
“我若见着他,必与他说的。”季亿应了一声,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成老国公一笑:“如此,我先告辞了。”
季亿赶紧起身相送,直将成老国公送出大门才回来。
季颂贤回到自己屋里,将原本封好的信又抽出来,将成老国公已知成怀瑾身份,并且来家中拜访的事情添了进去,写好了又将信封好连同衣服一起包起来叫绕梁交给送信来的那个锦衣卫。
她这里才将事情弄好,季亿踱步进来,季颂贤见着季亿赶紧起身见礼。
季亿一摆手:“你且坐。”
一个小丫头上前接过季亿的大衣裳挂在一旁,季亿身着便装坐在离暖炉很近的一个垫了厚厚棉垫子的椅子上,季颂贤亲手端了热茶捧给季亿,再在季亿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如今天寒地冻的,父亲有事唤女儿一声就行,何必这般亲自过来,万一冻着了可怎生是好?”
季亿一笑,喝口热茶:“也无事,不过随处走走罢了,我还没有老天动不得的地步,怎的,自己家里都不能走动了?”
季颂贤也笑:“并不是这个意思,不过劝父亲保重身体而已。”
说到这里。季颂贤想到一事:“前几日刚折了几枝梅花,因未开花,便拿细颈瓶用水养着,刚好今儿一枝白梅全开了。一会儿我叫人给父亲送去,这样的天气里供上一瓶白梅倒也是一件雅事,还有,早先买的水仙如今也长的极好,再过几日便要开花的。到时候,我也送父亲一盆。”
“这个好。”季亿倒也喜欢白梅,点头赞了一句,又对在旁伺侯的小丫头道:“我与你们姑娘静静说几句话。”
那小丫头立时行礼退了出去。
季亿这才问季颂贤:“成家小子对成国公府是个什么态度?他的想法你可知道?”
季颂贤点头:“倒也知道一些,他原也和我说过,他不喜欢成国公府那些人,这辈子都不会想要什么认祖归宗,另外,父亲也知我原认识他的母亲宋氏,据我所知。宋氏便是给成国公府的人害死的,成指挥使对于成国公没有什么父子亲情,不过对宋氏却有孺慕之情,他知道宋氏是给成国公害死的之后,心中已经生怨,又如何去再继什么父子情谊。”
“如此就好,就好啊。”季亿听后欣慰一笑:“成国公府不是什么好地方,后院乱的紧,若是他真要进成国公府,那我可得好好的教训他一通。总不能叫你跟着他受罪,他没这个想法就好,哼,他倒也有些眼力劲。”
季颂贤笑了:“哪里有父亲说的那般严重。说起来,就是成指挥使愿意进成国公府,恐怕如今的成国公夫人也不愿意,她必然想尽法子阻止,说到底,到底成平安不过是继子。成指挥使才是正统嫡子,于情于理,成国公的爵位都该成指挥使继承的。”
“你可别有那想着继承爵位的傻念头。”季亿看季颂贤的样子,忍不住多说几句:“爵位什么的也不过是外表光鲜些罢了,若为着这么一丁点面子好看就进了那么个泥坑里,才是真害苦了自己的。”
“女儿明白。”季颂贤笑着应承了一句。
季亿见如此才真正放心,又坐一时,喝了茶才起身道:“如此,我就不多坐了,你母亲说今儿天冷,不如一家子吃锅子热闹暖和,倒是准备了不少的新鲜菜,你一会儿也过去帮你母亲嫂子准备一下。”
“是。”季颂贤起身送季亿出门,见外头又刮起寒风,赶紧回屋寻了手炉给季亿抱在怀里:“爹拿着,暖和些。”
季亿笑的很是欢喜,抱着暖炉慢慢朝伍氏房中走去。
季颂贤在季亿走后在屋中做了会儿针线,将一件被面还有几个枕头套,并一个红纱帐子和一个青纱帐子全部收了尾,这才揉揉有些酸痛的肩膀穿上一件大毛衣裳朝伍氏房中而去。
她过去的时候伍氏已经将汤底准备好了,肉和丸子也弄好了,孙氏端了一盘山药片过来,王氏端的是扁豆,伍氏将嫩绿的小菠菜掐成段放到盘中,陶氏和巴氏一个调醮料,一个将冻豆腐装好盘。
季颂贤赶紧过去帮忙将海带捞出来,又将许多蘑菇切片,又对伍氏道:“光吃菜怕哥哥们吃不饱,不如再准备一些小馄饨并一些杂粮面。”
伍氏听了一笑:“你说的是,你嫂子包了一些馄饨,刚才厨房那里也送了一些杂粮面,另外还有一些豆面,一会儿你可得多吃些。”
正说话间,季纲带着几个兄弟进来,一大家子人分两桌坐好,每个桌子中间都摆了一个大大的鸳鸯锅,另外又有许多的盘碟碗筷,各自取了放了醮料的小碗,又往锅中各自取喜爱的食材去煮。
不说季家如何围坐一旁热热闹闹吃锅子。
且说宫中,对于庆丰帝的辩解高太后并不生气,拿着一双有些混浊的眼睛看着庆丰帝:“那皇帝告诉哀家这事是谁做的?除了皇帝,又有谁有本事在宫中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搞出这等鬼怪之事来?”
“这……”庆丰帝竟觉得辩无可辩,不由有些恼怒:“若是朕做的,朕也不会不认。”
说到这里,庆丰帝冷笑:“母后不会是想往朕身上泼脏水吧,朕是一国之君金口玉言,说了此事与朕无干便是无干,莫不是,母后想要如何吧?说起来,除了朕。也就只有母后有那个能力了。”
“你……”被庆丰帝倒打一耙,高太后不由也有几分怒意。
晋阳公主站在一旁瞧瞧这个,再瞧瞧那个,咬咬牙说了一句公道话:“皇兄。此事不是母后做下的,母后这些日子病成那样,哪里有心力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她又看看高太后:“母后,想来也不是皇兄做的,会不会是什么乱臣贼子?”
她一句话叫高太后和庆丰帝同时一惊。两人都想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庆丰帝越想越是心惊,也呆不住了,立时道:“朕叫人去查,立时就查。”
高太后此时已经很疲惫了,摆摆手:“皇帝去吧,查着了是什么人弄的,必要告诉哀家一声,哀家绝不会轻饶他的。”
说到这里,高太后想及晋阳公主的事,又对庆丰帝道:“皇帝。晋阳的婚事?”
庆丰帝停下脚步:“这个月月底晋阳就嫁到成国公府,朕已经叫人备好嫁妆,母后应该也给晋阳备了一份吧,这事朕没什么心思去管,母后只管吩咐皇后相助就是了。”
庆丰帝脚下不停的走了,高太后趁着还清醒就叫人唤来佘皇后,佘皇后也是出身将门,本身是个爽利的性子,和庆丰帝性子并不太合,庆丰帝性子还算温和。素喜清雅,佘皇后为人却有些张扬,再加上善妒,她会武艺。身手也不错,为了后宫一些事情和庆丰帝打过几架,有一回还将庆丰帝打的脸上带了花,险些叫庆丰帝说出废后的话来。
因此,高太后不太看重佘皇后,只是如今她没什么精力张罗晋阳公主的婚事。只能拜托皇后。
皇后没过多久就来了,照样风风火火的样子,见过高太后便直接道:“母后给晋阳妹妹准备的嫁妆在哪里?儿媳一会儿就带人收拾出来,再列出单子给母后过目,若是有什么要添要减的,母后也好拿个主意。”
高太后想了一时道:“这事你看着办就好,我只这么一个姑娘,如今我又是这么个样子,她的嫁妆,也不过尽我所能罢了,这么些年我的那些私房一多半都是给她的,剩下的一些是给你和皇帝的,我都留了单子的,一会儿就叫人给你。”
“都给妹妹吧。”佘皇后虽然性子不好,可却不是个贪心的,她笑了笑:“我长年累日的在宫里,万事都有份例,哪里用得着那些。”
“给你就是给你的。”高太后其实并没有想给佘皇后什么东西,只是如今佘皇后操持晋阳的婚事,她就留了些私房给皇后,为的是收买人心罢了。
在这一点上,高太后很有几分手段,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就哄的佘皇后满腔的热忱,一门心思给高太后办事,要给晋阳公主办一个体面风光的婚礼。
等到探子将这事跟庆丰帝说的时候,庆丰帝连声冷笑:“还以为她是个有心思的,没想着竟是这般蠢货,几句话的功夫就哄的她这般昏头转向,给人做了苦劳力。”
可嘴中如此抱怨,可怎么说都是自己的结发妻子,庆丰帝也不乐意佘皇后太过操持晋阳的婚事,便叫人给她送了一句话,话中意思便是晋阳的事情过得去便成,不必太操劳。
原不过是提点一句,实在是庆丰帝是个心思再慈悲不过的皇帝了,可是,这话听在佘皇后耳中却不一样了,她原和庆丰帝不和,还以为庆丰帝厌恶自己,可如今庆丰帝将晋阳的婚事交给她办,还怕她辛苦,又交待她不必太操劳。
佘皇后本就是个热心的直肠子之人,听到这些话,只觉得所有的苦楚都尽没了,心里无比的舒服,又觉庆丰帝应该还是疼爱关心她的,以前对庆丰帝那般实是不该,如此,竟然又有了新婚之时的那几分热情,在忙晋阳公主婚事之时,时不时的亲手做些汤汤水水的给庆丰帝送去,且见着庆丰帝的时候,说话也不再**的没有什么意趣,时常说起未进宫之时在家的趣闻,又提及她当年如何仗剑横行金陵,那些纨绔子弟闻风丧胆之类的事情,庆丰帝听的竟是分外入耳,夫妻感情倒是好了许多,这倒是意外之喜了。(未完待续。)
(); “混帐……”
庆丰帝将奏报扔在地上,看着跪在地上的锦衣卫副指挥使骂道:“没用的东西,丁点小事都查不出来。”
“微臣无能。”
锦衣卫副指挥使跪在地上,额上汗水滚滚落下却不敢动手擦一擦。
“如此无能,要尔等何用。”庆丰帝明显的气坏了,他将仁寿宫中的事交待下去,可查了这么久竟然没有一点头绪,他如何能不生气?
今日,有人在仁寿宫清宁宫动手脚,明儿就有人在乾清宫动手脚,这皇宫可是他的家,人家都动到他家来了,他哪里还能安稳。
“求陛下责罚。”锦衣卫副指挥使没有丝毫推脱,嗑了一个头目光炯炯看着庆丰帝。
庆丰帝险些说出要责罚他的话来,只是话到临头想想这个副指挥使为人忠直,不但做事尽心尽责,又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再加上以前也没犯过错,就凭这么一件事责罚显的有些小题大作了,他只好将到口的话忍下去。
挥挥手,庆丰帝不耐道:“再给你五日时间,若再查不出,依罪处置。”
那副指挥使明显松了一口气,嗑头谢恩之后告退出去。
看着副指挥使出去,庆丰帝不由暗道,这会儿子若是成怀瑾在便好了,依着他的手段,哪里能查不出来的。
只是,想及如今还在蜀地往回赶路的成怀瑾,庆丰帝也不由一叹,可惜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入夜,季颂贤俯首灯下下载猫如飞,一段段精美的文字在她下载猫出现。
将那修缘这本书的开头写好,季颂贤轻松一口气,修仙如何,她并不了解,一切不过凭借想象。大约是脑中知识太多太斑杂的原因,季颂贤只觉整个人都似在慢慢的变化,消化一些东西,气质便提升一分。头脑也更加的灵便。
且因为懂的多了,她的想象力也更加的丰富,季颂贤想着,这大约就是后世人所说的脑域开发了。
许多以前她想都未敢想的,如今竟只觉寻常。而且,单凭着这份想象力,季颂贤就构建出了一个大气华美又仙气飘渺的修仙世界。
那里的各种奇花异国,奇珍异兽,修真者的各种手段都渐渐出现在季颂贤的脑海当中,一个世界似乎正在成形。
季颂贤双眼越发的明亮,心思清明,下笔有如神助,不加思索间,一个吸引人的故事就此展开。慢慢渐入佳境,那世界越发的大气磅磗。
季颂贤也就顾不上休息,提笔不断写着,也顾不得外头怎样,更已忘了如今身在何处,只余下载猫那个世界,还有那多灾多难却又福运惊天的男女主角。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黑影立在季颂贤身旁,见她不查,也就不打扰她。而是静静看着她写出来的那优美的文字。
她写的入神,那人也看的入神,一时间,屋中一片寂静却丝毫不显孤寂。反而竟似有暖暖温情流动其中。
那人站的累了,便轻手轻脚搬了把垫了软垫,又有引枕的宽大椅子过来,整个人陷进椅子中,也不去看文稿,只是看着季颂贤出神。
他仔细的用眼光描摹着季颂贤精致的眉眼。恬淡却又叫人看着极舒服的表情,还有那张红艳艳的,极诱人的红唇。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人疲累了,眼皮子直打架,他也不强撑着,直接倚着椅子睡着了。
待季颂贤也写的累了,放下笔揉揉手腕,左右回顾时,不由大为吃惊,实没想着成怀瑾竟然无声无息进了屋子,且丝毫动静没有,还这样放心大胆的睡着了。
吃惊过后又是几分好笑动容。
她起身拿了一床被子轻手轻脚盖在成怀瑾身上。
往常睡眠很浅,一有风吹草动就惊醒的成怀瑾这时候却睡的死沉死沉,季颂贤一番动作没有惊醒他一丁点。
季颂贤见他不动,过去摸摸他额头还有手心,入手一片冰凉,就有几分痛心担忧。
她稍一想也知这段时间成怀瑾必然过的不好,在外头风餐露宿,又带着陛下亲母赶路,一路上不知道遇着怎样的凶险呢,再加上天寒地冻的,又刚下过一场大雪,他不定受了怎样的大罪。
只是这人这样的疲累之下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来瞧她,且看她写书写的入神,一丝一毫都不惊动,就凭这份心意,放到谁身上怕也要动容的。
季颂贤搬了把椅子,会在成怀瑾身旁,微笑瞅着他,右手却紧紧牵着成怀瑾的手。
成怀瑾这一觉睡的极沉,只是他素来浅眠,再加上又是习武之人,也没睡许多时候就醒了,醒过来就觉得手心暖暖的,反手一握,手中一片温润细腻,便知这是一个女子之手,嘴角勾起浅浅笑容,平常冷凝冰霜的一张脸上多出几分温暖舒适:“你写完了?”
“嗯。”季颂贤轻应一声:“什么时候回来的?”
成怀瑾起身,顺带也拉季颂贤起身:“刚到。”
摸摸空空如也的肚子,他脸上竟然显出几分委屈之色来:“赶了好些时候的路,今儿一天都没吃过什么,有吃的没有?”
这样大冷的天,又是深夜,季颂贤也不好麻烦人去弄吃的,再者,成怀瑾在她屋里这事她也不想叫人知道,于是,白了成怀瑾一眼,随后又笑了:“等着。”
她披了一件大衣裳转身出去,不一会儿便使了一口小小的锅进来,另一只手中提着食盒,将锅添上水放到暖炉上,再将食盒打开,将里头的点心一碟碟端出来放到桌上,食盒最下边放了一些小馄饨,季颂贤拿出来扔到锅里。
成怀瑾坐在桌前喝着热茶吃着有些冷硬的点心,虽然点心因为放的时间长了些并不如才做的好吃,可是,吃在他嘴里,却是无限享受,便如吃这天底下最绝顶的美味一般。
季颂贤坐在小凳子上拿着久子搅动锅中馄饨,一忽的功夫,馄饨熟了,季颂贤手中再没有碗碟之类,只好将锅从暖炉上端下来,对成怀瑾招手:“你便这样吃如何?”
成怀瑾也不挑剔,笑着点头,也搬了小凳子过来坐在季颂贤身旁拿着小勺子慢慢吃着馄饨。
吃了几口,成怀瑾眯眼:“味道真好。”
“许是你好久没吃东西的缘故。”季颂贤白他一眼:“不过是厨娘们包的多了剩下的,里头馅料也不是多好,缺油少盐的,有甚好吃?”
成怀瑾将手中勺子递过去:“你尝尝,真的好吃。”
看他双眼晶亮,脸上露出幸福笑容,季颂贤真以为这馄饨成精了,普通的素馅馄饨突然间就成美味了,于是,不由自主低头咬了一口,吃到嘴里,竟然也觉得挺好吃的。
“再吃一颗。”成怀瑾将季颂贤咬了一口的馄饨飞快扔进嘴里,又拿勺子盛起一颗往季颂贤嘴边送,季颂贤从善如流的咬了一口,只是,这一回却不叫成怀瑾如愿,她这一口,将整颗馄饨都吃进去了。
成怀瑾微微叹口气:“刚才那半颗才真真是绝顶美味,可惜了,竟只有半颗。”
季颂贤明白他在说什么,心里又好气又好笑,不由啐道:“尽胡说,你要再说好吃,往后叫你每顿都吃馄饨。”
“只要是你做的,吃一辈子我也欢喜。”成怀瑾一把握住季颂贤的手,眼中流露脉脉温柔。
那等在人前冷硬的一个人,竟也会说这样的甜言蜜语,季颂贤一时间心里流畅着的是柔情蜜意,心里甜丝丝的,只觉有了这一刻,便不负此生。
她本就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原又有些理想化,感性多过理性,不然当初也不会为着成平安做出和荣威侯府所有亲人抗争的事情,虽说如今有所改变,但是骨子里,还是那个敏感重情的人。
听着成怀瑾脉脉情话,两人守着火炉,吃着简单的馄饨,就好似最美好的一件事,如此时间,如此情境,就是给个神仙都不换了。
季颂贤因此想着,不管成怀瑾以后怎样,就是他真的被陛下所忌没有好下场,便冲着他这份情谊,碧落黄泉,自己也舍身相陪。
馄饨虽然煮的多,可是,成怀瑾吃的也快,没用多长时间就吃完了,他不只吃完了馄饨,还端着锅将汤都喝的一滴不剩。
吃饱喝足了,成怀瑾与季颂贤叙话,只说了些路上看到的风物,却并不提路途中的凶险,又说还给季颂贤带了许多好物件,且等明儿叫人送来。
只是,季颂贤不经意间看到他手上多出来的一道伤疤,也能猜出他定然碰着许多事情。
成怀瑾既然不说,季颂贤也顺着他的意一丝儿都不问,两人只捡高兴的事情讲,成怀瑾说起蜀地的风土人情,季颂贤提及这段时间碰着的那些人和事。
说了好一时,成怀瑾突然道:“莫担心。”
季颂贤一愣:“我担心什么?”
“成国公府的事情。”成怀瑾紧握着季颂贤的手:“他们倒也是有些能力,竟然查出我的出身来,还想叫我认祖归宗,哼,想的倒是真美呢。”
“这事是不好办。”季颂贤垂头,当真是有些担心的:“本朝以孝治天下,你本就是成国公的嫡子,若是,若是你不认他,成国公府的人要是宣扬出去,难免对你名声有碍,你……”(未完待续。)
(); “不须多虑,我自有主意。”
成怀瑾攥着季颂贤的手笑着安慰她。
“只如今这世道如此,你再如何也不能离了这世道。”季颂贤又哪里放心,叹了口气继续劝道:“总归你再仔细想一想,必要做到万无一失。”
成怀瑾也知季颂贤是好意,很领她这份情,点头表示应下。
再看看天色,已快到半夜了,成怀瑾也不便久留,起身翻窗而去。
季颂贤站在窗前许久,一直到冷风吹的她脸上发麻,这才有些失落的关窗睡觉。
约摸是晚上吹了风,第二天季颂贤只觉头疼的紧,竟是起不来了,绕梁来服侍她起床的时候吓了好大一跳,立时便去跟伍氏还有孙氏讲,伍氏赶紧去瞧季颂贤,孙氏忙着叫人去请大夫。
一时伍氏进来,就见季颂贤本来白白的小脸上通红一片,就那么可怜兮兮的躺在枕头上,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身边,看着那般的可人疼,叫她瞧的这心里就跟一只手紧紧攥住一样,生疼生疼的。
“我的儿。”伍氏几步过去,摸摸季颂贤的额头,入手一片滚烫,越发的大惊失色:“怎就这么烫,随心,快去催催大太太,叫她赶紧请大夫过来。”
随心也是一时着忙,立时出去催促孙氏。
伍氏在床边坐下,叫绕梁拿了湿帕子给季颂贤覆在额头降温,又揉着她的手道:“怎就病了?如今天儿越发的凉了,你自己也得多注意一些,该添衣裳添衣裳,晚上睡觉冷的话叫绕梁多拿床被子,万莫不能亏了自己。”
季颂贤头疼的紧,鼻子也似塞了什么东西呼吸不顺畅,说话时嗓子也很疼,声音就有些嗡声嗡气:“昨儿晚上暖炉烧的太热了,我睡不着就开了会儿窗子,不想竟是吹了冷风。”
“你这孩子。”伍氏拍了季颂贤一掌:“本来热的紧怕是出了汗的。再一吹风可不就着凉了。”
季颂贤虚弱一笑:“我素来身子壮的紧,娘别担心,你叫人弄碗滚烫的姜汤水与我喝了,我蒙了被子出一身汗便好了。”
伍氏只是不依。娘俩个正说话间,孙氏已经叫人请了大夫来。
那大夫姓孙,和孙氏一个姓,他父亲是宫中御医,一辈子在宫中看诊。看惯了后宫纷争,不想叫儿子也卷进去做这提着脑袋的活计,便叫孙大夫在这一片街面上买了铺子开个药铺,也行出诊之事。
孙大夫一直和季家有来往,季家大小主子看病通常也都是找他,倒是个信得过的。
他进门之后见过伍氏便过来给季颂贤诊脉。
诊脉过后只说没有什么大事,喝几帖药便好了,孙氏早已叫人备下笔墨,孙大夫过去开了药方子,倒也不是什么名贵药。多是萝卜、大葱、生姜等物。
照孙大夫的说法,即是普通的东西能治好病的,倒是不需要用那些名贵药材,季家也不是那等世家讲究身份之类的,也觉孙大夫开的药方子好,待送走孙大夫,孙氏立时就叫人去拿了药熬制。
伍氏坐着叫季颂贤莫说话,又叫她闭眼休息,季颂贤笑着应了,果然闭上眼睛。
只是她到底不舒服。总是睡不着觉,一时孙氏亲自端了药过来,季颂贤趁热捏着鼻子喝了,喝过药之后她强忍不适蒙头睡觉。伍氏不放心,就在屋里守着。
没一会儿功夫季颂贤就睡实了,伍氏坐在床边看着她,时不时的摸摸她的手心,一时见她额上冒出许多汗珠子来,赶紧拿着帕子给她擦了。大约是药起了作用,季颂贤没多大功夫出了满身大汗,伍氏瞧了倒是放心不少。
等到季颂贤醒来,天色已经有些昏暗,她这一觉竟睡了一日功夫。
醒过来之后伍氏又忙叫人端了清粥给她喝了,喝过粥食过一会儿又叫她喝了一碗苦药汁子,此时,季颂贤倒觉得好了不放,头不再那般疼,浑身也轻快了,她躺的骨头都觉咯得慌,索性叫绕梁拿了引枕靠在床头和伍氏说话。
才说了两句话,孙氏妯娌几个都来探望她,一时屋里热闹起来。
等到天渐黑下去,季亿父子回家听说季颂贤病了也都来探望,一时间,季颂贤屋里人来人往不断。
季亿见她精神不错也就放了心,只是叮嘱她要好好休养,又叫伍氏多做些好吃的给季颂贤补一补身子,季纲又说前些日子他才发的禄米里有些碧梗米,原是舍不得吃准备过年拿来待客的,如今倒不必留着,只叫孙氏拿了给季颂贤熬粥喝。
季绛又笑着问季颂贤想吃什么,待他明儿回来的时候买了来。
季缜则取笑季颂贤:“小九如今正写那修仙的故事,怕是晚间写着写着真当自己神仙了,欲要乘风归去,却是高处不胜寒,竟将自己折腾的病了,如此,才知自己不过是个**凡胎,终是做不得神仙,不免伤怀啊。”
季颂贤原还感动于家人的关怀,听季缜这般一说,恨的直咬牙,顺手抄过一个靠枕便扔了过去:“八兄尽会取笑人,只不知前儿是谁说神仙好的?即是八兄瞧不上我,我昨儿才写的书稿八兄还是莫看了。”
说话间,季颂贤又对季纬道:“七兄,麻烦你将我妆台上放着的书稿收起来,莫给八兄瞧,省的他也跟着高处不胜寒。”
季纬点头轻笑:“小九放心,定不会叫他如愿。”
一时间,孙氏几个妯娌也都掩口轻笑,季缜一听立时苦了脸,连连告饶道:“小九饶了为兄吧,再不敢了。”
季颂贤冷哼一声,将头扭到一旁,丁点不看季缜那张苦瓜脸。
最后还是伍氏站起来道:“行了,即是贤儿已然好了许多,你们该干什么就该什么去,别在这里打扰她休息了。”
说完话,伍氏又对季颂贤道:“今儿晚上娘歇在这里照顾你。”
季颂贤大惊,赶紧道:“不必了,我已经好了,娘又何必这般折腾,您要真照顾我,我又于心何安,说不得反而添了病。”
“呸!”伍氏一听季颂贤说添病的事立时啐了一口:“童言无忌,这话可不许胡说的。”
孙氏笑了笑,扶住伍氏道:“娘年纪大了,晚上睡不好觉可不行,不如我留下来照顾小九吧。”
季颂贤越发的急了:“大嫂,不可。”
伍氏却一拍巴掌:“行,你大嫂心细,她照顾你我放心,就这么定了。”
孙氏笑着看一家子走后,她便起身安排绕梁打了盆温水亲自给季颂贤擦了脸和手脚,又见季颂贤精神还好,想着她睡了一日的觉,这会儿子怕也睡不着,便坐在床边温言细语和季颂贤说话。
不说季颂贤这里如何,却说成怀瑾第二日一早进宫,直接面见庆丰帝。
庆丰帝见着成怀瑾一阵激动,直接坐御坐上下来走到成怀瑾面前问:“不是说再过几日才回么,怎回来的早了?”
成怀瑾板起脸来:“我从巴蜀回来这一路上不知道遇到多少回刺杀,其中惊险万分,若不是我警醒,说不得李夫人已经没了,我便想着定是宫中那人安排的,因此来信的时候特特将时间写的晚了些。”
“竟然如此。”庆丰帝一听也是怒了:“她分明说好不会暗中捣鬼,没想着竟然不讲信用,即如此……朕便将晋阳的婚期也改一改。”
“这倒不必了。”成怀瑾也不管庆丰帝如何,自顾自搬了把椅子过来,极自在的坐下,见他发怒,就顺势劝了一句:“你当成国公府是什么好的?晋阳公主早些嫁过去早些受罪才好,若是嫁不到成国公府,说不得对她反而是件好事。”
庆丰帝一想倒也是这么个理儿,便笑了:“倒是,如此,朕便不更改了,朕叫皇后注意一些就是了。”
说到此处,庆丰帝又问:“李夫人那里,你,你怎么安排的?她可还好?”
成怀瑾冷眼扫过去:“人安排到锦衣卫了,你可要见上一见?”
才打听到李夫人还活在这世上的时候,庆丰帝无疑是很激动的,恨不得立时将李夫人接来好母子团聚,可是,这会儿子人真的到了眼皮子底下,庆丰帝反而有种近乡情怯之感,到临头竟然紧张迟疑起来:“不用这么早,朕,朕还未做好准备,不知道她见了朕会如何?再说,宫中可还有那位在呢,要是那位再使什么坏心朕也怕她招架不住的。”
“出息。”成怀瑾冷笑一声:“连自己亲娘都护不住,你这皇帝当的也真憋屈。”
虽说成怀瑾话中有几分讽刺之意,可说的都是实情,叫庆丰帝发作不得,半晌才憋的长叹一声:“倒是,朕这皇帝当的真憋屈啊。”
“罢。”成怀瑾最看不得他如此,冷着脸起身道:“且先将人留在锦衣卫吧,我好好安排,必不委屈了她。”
“拜托了。”庆丰帝满脸尴尬的对成怀瑾微一拱手。
帝王之礼成怀瑾倒是安心受了,随后对庆丰帝道:“成国公府的人已知我的身世,往后我不定干出什么事来,你有个心理准备,别到时候骂娘。”
庆丰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