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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海平摇了摇头说道:“刘局,车厂前半年连工资都开不出来,哪有钱解决路局的资金问题。不过车厂虽然没钱,但有个单位却从没缺过钱。”

    看着刘长河兴致盎然的模样梁海平笑了笑继续说到:“刘局,银行可从来没有缺过钱的。”

    刘长河听梁海平提出银行之后,明显兴致大减,用手指轻轻的叩了几下桌子,沉吟片刻才说道:“海平你有所不知,省内几大银行每年贷款的指标是有数的,辽宁省内大型国企太多了,像石化行业的清源石化,盘锦石化,钢铁行业的鞍钢,大连造船厂等等每家都缺技改资金,对贷款的争夺十分激烈。加上以往铁路系统的贷款都是由部里直接出面,和国家开发银行和交通银行较多,和省内几大银行打交道十分少。”

    “路局这段时间正在和省内几大银行,研究哈大铁路长春至大连段的电气化改造项目贷款,谈得十分艰难,海平指望路局从银行贷款购买双层车底的希望不大。”

    “刘局既然贷款谈不下来,有没有考虑过融资?”梁海平问道

    “融资和贷款有什么区别?”

    “刘局,我说的融资可不是指资金,而是指设备”

    “设备,设备怎么融资”

    “刘局,是这样,像我们这种铁路内部人士对双层车底的盈利能力都很清楚,可以说路局的偿还能力很强,不过银行给路局贷款肯定是考虑路局的整体。而不是其中的分项”梁海平这句话里的意思就是银行怕路局挪用贷款。

    八十年代,国有企业挪用银行贷款是非常普遍的事情,无数企业以技改的名义从银行手中忽悠出贷款后,转眼就变成了工人的工资,领导的福利,原料款,还债等等不一而足。

    “我前段时间在特区深圳待了很长时间。特区新开展的一项设备融资业务非常适合路局的情况。恰好深圳特区有家刚成立的,准备开展这项业务的企业负责人,是我一个私交非常好的朋友。刚好刘局也有大批量上双层车底的心思。这件事情正好合则两利。”梁海平直接把梁远的备用计划说了出去。

    梁远给梁海平扔出来的备用计划,就是从后世常见的融资租赁和分期付款中各取一部分,搞出了一个分期融资租赁计划。

    计划的核心就是梁远刚刚收购的深圳联合信用银行。为了绕开联合信用银行只能在深圳地区开展银行业务的限制,梁远准备在深圳成立一家全新的信托投资公司,由新成立的信托公司出面,向东北机车厂购买四十编组的双层车底,然后再把双层车底租赁给盛京路局使用。

    盛京路局每年支付给信托公司一部分租金,在租赁年限到期之后,双层车底归盛京路局所有。

    “刘局,路局只要每年出4个亿的租赁费用,就可以得到四十个编组的双层车底,路局连续租赁五年之后。四十编组的双层车底就彻底归路局所有。”梁海平把计划简单的说了一遍。

    五年二十个亿,看起来和分期付款差不多,四十个编组足够换十列路局管内的特快了,换双层车底之后,算上站票这十条线路一年增收能达到三、四亿元。可以说除了第一年路局纯粹投入四亿元。之后每年双层车底产生的利润就差不多够租赁费用了。

    若是再考虑到换装之后附带的社会效应,路局客运业绩强劲的增长数字,这些都会给自己仕途加上一块重重地砝码。五年之后盛京路局白得的四十列编组更是一块大大的业绩,无论自己那时在哪个岗位上,铁路固定资产暴增二十亿这笔闪亮的业绩,至少也有一半会落在自己头上的。

    刘长河转眼就把其中的利害算了个七七八八。按奈住兴奋的心情,刘长河沉吟了片刻才说道:“海平,双层车底你们厂报价多少钱一辆?”

    “南京厂120时速的双层车底要280万一辆,我们厂的车底至少能跑140的时速,290万一辆算是很厚道了吧。”

    “海平你在深圳找一家信托投资公司,哪家公司能有这么大的气魄,把20个亿扔在盛京路局,目前车底虽能上线营运了,可距离正式定型还得跑上三十万公里,这中间风险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不瞒刘局,我这也是为了早早打开双层车底的局面,若是按部就班用几个编组跑,想打开局面,让别的路局认可至少要等上两年,若是大批量投入营运,只要车底不出大毛病,明年下半年就会有别的路局坐不住的。”

    “当然,为了这个车厂这四十辆编组可能会以较低的价格卖给租赁公司,不过只要我们早早的把牌子打响了,舍出去的这点利润也是值得的,再说我现在对车底的信心可是十足的。”梁海平笑着说道。

    “不过单单信托投资公司也没这么大实力接过这个大单子,这家公司有深圳特区的一家银行支持,因此这件事情还是很有可能运作成功的。”

    “刘局若是认为此事可行,我会就联系深圳方面,这件事情若能办成对路局,机车厂,租赁公司都有好处。”梁海平最后说道。

    刘长河只是考虑了片刻,果断的挥了挥手说道:“好,海平你回去就联系这家公司,若是有需要路局帮忙的地方可以随时联系我。”

    两个人把事情决定之后,刘长河在青年秘书惊讶的目光中,热情的将梁海平送出了办公室的大门。

    梁海平出了路局的办公楼,缓步走到伏尔加车前,周恒看着梁海平眉头紧皱连忙打开车门,坐进汽车示意周恒去南湖科技园后,梁海平靠在车座的靠背上长出了一口气。

    还是跟不上自己这个侄子妖孽一样的思维啊,手里有一千万时这个小家伙就敢算计部队六个亿的设备,现在梁远手中能动用的现金也不会超过五千万,就敢运作二十亿的项目,这已经不是胆子大小的问题了。

    梁海平揉了揉额头,现在已经和路局取得了初步的一致意见,还是直接去南湖问问小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后续步骤到底该怎么办(.org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在梁远从深圳回来之前,盛京刚刚下了一场大雪,紧挨着科技园的南湖公园银装素裹,数千米宽的冰封湖面上,被清理出了数个环形滑冰场,由于不是假日,只有寥寥数人在冰场上悠然的滑行着。

    南湖科技园经过两个多月的建设已经初具规模,原来印刷厂的建筑只留下了一间米黄色的三层办公楼,剩下的都被梁远指挥着扒掉,换上了钢结构的白色平顶建筑。

    梁远端着咖啡,靠在苏良宇办公室的暖气上,看着窗外错落有致的松树说道:“老苏,你说这树是不是有些种的密了,我看应该砍掉几根。”

    “这话最好别让你小叔听见。”苏良宇笑着说道。“还不是你夏天说的,树一根都不准砍越多越好,最好一年四季都能看到绿色。”

    “海平废了老大的劲,才把这批从棋盘山那边移植过来了的松树弄活,你居然说砍掉几根”苏良宇看着梁远嘿嘿的笑了几声。

    “老苏,你该不会告密吧”梁远笑嘻嘻的说道。

    “我哪有那闲心。”苏良宇哭笑不得的说道。

    “不过小远,你今天怎么这么闲,跑我这边呆了一下午。”苏良宇好奇的问道。

    “我有两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老苏打算先听哪个?”

    苏良宇哈哈一笑说道:“我这个人以前是有名的开饷三天乐,当然要选先听好消息了。”

    “好消息是我们成功控股了一家银行,还有东北机车厂的双层车底成功通过部里的环线测试。”梁远笑吟吟的说道。

    “控股银行这么快就让你办成了。”苏良宇惊讶的说道。

    在美国呆了许多年的苏良宇对银行的作用十分了解。看看控制美国经济的华尔街什么人最多,就知道银行的威力和作用了。

    梁远点了点头说道:“老苏,安心研究吧,只要实验室能搞出来,我们就会找人投资生产,产、学、研一体化我们已经完成两个环节了”

    苏良宇十分兴奋的搓了搓手说道:“这个消息简直太好了,小远说说坏消息吧。有这个好消息打底,什么坏消息都无所谓了。”

    “坏消息是这家银行非常、非常、非常的穷,甚至比我们还穷。”梁远苦笑着说道。

    刚刚开创的深圳联合信用银行可以说是筚路蓝缕。目前整个银行只有的一部运钞车,还是用普通小货车改造而成。运钞车不够用,当某个支行急需调取现金时。金库管理员甚至使用自行车来运送。

    在联合银行没换总部之前,金库狭小没地方,一些小额面值的钞票只好存放在员工家里保管。银行的保卫科更是寒酸得让人唏嘘。整个保卫科只有7个人,其中二十四小时库房守库警员五人,现金押运的只有两个人。保卫科全部的武装力量,只有从市公安局借来的5支五四式手枪和100发子弹。

    最寒酸的是深圳联合银行挂着个银行的大名,全行的储户存款加上梁远的注资,现金勉强才一个亿出头,银行没钱就不能放贷,不能放贷就不能开展各种随之而来的金融业务。不开展业务哪来的利润,收购联合银行成功的快乐梁远只享受一天,第二天看着梁海平拿给自己的,联合银行各种凄惨无比的数据登时头大无比。

    同样是刚成立不久的中信银行和招商银行,一个起步阶段就有海外容家存放的百多亿资金。属于流油的富二代,根本不是梁远这种穷孩子能比的。一个背靠改革开放第一个允许外资建厂的蛇口工业区,揽储能力能甩出联合银行八条街。

    特别是招商银行,建立初期自有资金就超过了一亿,加上总部也在深圳,是联合银行最直接的竞争对手。

    由于政策限制。前世的深圳开拓银行和招商银行,在创立初期都只能窝在深圳内斗,不过招商银行在91年抓住了国家开发吴淞浦东的机会,在日后共和国铁面总理严鸿基的支持下,突破了区域性股份制商业银行,不能在异地省市开设分行的禁锢。在吴淞设立了第一家异地分行,从此一飞冲天。而深圳开拓银行,直到7年后才获得同样的资格。

    至此两家银行走上了不同的发展道路,梁远穿前招商银行已经跻身全球前100家大银行之列,而深圳开拓银行却被深圳平安集团收购,黯然退出了历史舞台。

    对于梁远来说,若不想未来的深开拓从蹈覆辙被黯然收购,克隆当年招商银行强行开通异地分行的旧路是最简单的方法。不过招商银行能打动当时的吴淞市市长严鸿基,还是靠手中掌控的六十四亿资金。当时招商银行承诺在浦东投资数个亿元项目,并对落户浦东的企业提供大量的融资。

    梁远若想克隆招商银行这个方法,最大的障碍就是没钱,在短短的四年内,使联合银行能掌控的资金,从一个亿暴增到六十多个亿,怎么看都不是一个轻松的任务。

    梁远把深圳联合信用银行的现状和苏良宇说了一遍。然后叹了口气:“老苏,你说有这么穷的银行么?连储户的钱和门卫的板凳都统计上,整个银行的总资产不超过一亿三千万。”

    苏良宇心有戚戚的点了点头,自己在南湖成立的微电子实验室现在就投进去了三千万,明年建设独立器件实验室还得投进去四千万,单这些就有银行一半的资产了。

    “我下午让小叔去路局骗钱去了,在909小区呆着也没意思,还不如到老苏你这边转转。”梁远大大的喝了一口咖啡说道。

    “去路局骗钱?”苏良宇满头雾水的看着梁远。

    梁远端着杯子,看着从外边刚转进科技园的黑色伏尔加说道:“小叔回来了。老苏一会就知道。”

    “老苏,来看看,这辆黑色伏尔加就配给科技园了,你们先和燃气轮机研究所暂时共用一辆,下个月还能过来一辆。以后用车直接给行政科打电话就可以了。”

    “哦,以后我们也算享受处、局级干部的待遇了”苏良宇笑着说道五分钟之后,梁海平推门而入。梁远围着梁海平转了一圈说道:“看来小叔战果不错嘛。”

    “小远,你从哪里看出来战果不错的。”梁海平一边挂大衣一边问道。

    “要是话不投机小叔早该回来了,用了这么久的时间。肯定是和路局看对眼了。”梁远肯定的说道。

    梁海平看着精明无比的侄子,摇头笑着说道:“小远,你现在心眼这么多。将来要是不长个子了可怎么办啊”

    “比嘉嘉高就好了。”梁远顺口答道,不过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看着笑得快岔气的梁海平和苏良宇,梁远用杯子抵住额头,无奈的翻了翻白眼。

    等两个人笑够了,梁远才问道:“小叔,刘长河怎么说的?”

    “和你猜得差不多,让我联系深圳的信托投资公司呢”梁海平说道。

    “小远,我们那里有什么信托公司啊,在说今年生产四十个编组,成本至少得十多个亿。我们上哪里去筹这笔生产费用啊。”

    “小叔,你看得还是前段时间,车厂财务给你的那份成本预估吧”梁远问道梁海平点了点头。

    “那东西没用的”梁远用力挥了一下手,继续说道:“数字游戏而已,在特殊情况下只能参考不能当真的。”

    “小叔。在我眼里双层车底的成本就三项原料,水电,人工,剩下的税费、折旧什么的先都不要考虑。”

    若是玩资产游戏,单东北机车厂从部队引进的设备至少价值六个亿,双层车底也差不多花了近一个亿。当然还可以把243型机头也扯进来,包括在东德投资购物中心,把所有的东德引进项目都合并到一个一揽子协议里边,这样还能算出来四、五个亿。而仅此几项东北机车厂每年的资产折旧就得上亿元,按正规的财务报表,这些都要打进双层车底的成本里边去。

    南京厂的双层车底报价280万一辆,是因为南京厂自己不能生产钢材、轮对、转向架。南京厂的双层车底,车体钢材是武汉钢铁厂生产的,列车轮对是马鞍山钢铁厂的,转向架是长春客车厂提供的,单购买这三样原料和部件,南京厂至少要付出140万。

    而东北机车厂的这三样原料和部件,所支付的成本仅仅是从本溪南芬矿务局以200元/吨的价格,购买160吨铁矿石的价钱而已。

    整个东北机车厂和在东德引进的车底技术,差不多都是梁远空手翻出来的资产,除去所有因素,东北机车厂一节双层车底的真实造价,人工、物料、水电消耗加起来只需要70万元。

    “小叔,我和你说去路局谈编组租赁,其实是看上路局今年手里握的利润了,既然刘长河对这个提议感兴趣,就表示路局今年没少赚。”

    1987年,后世央企盈利能力排名第二、第三的两桶油还在荒原上喝西北风,而最能赚钱的10086根本没有降生。运煤的大秦铁路刚刚通车,靠煤矿发家的神华集团还在山西窝着,长春一汽还在老实的生产老解放。除了牛逼哄哄的铁老大,全国能拿出几个亿现金的企业还真不多。

    “深圳联合银行的情况小叔也知道,对资金是极度的需求。因此我打算在路局那边搞出来几个亿,然后存到联合银行去,这样联合银行起步的难度会小很多。刘长河今年能拿出来多少钱?”梁远好奇的问道用一百块去赚四百块和用五百块去赚四百块,两者的难度将是天壤之别。

    梁海平伸出四根手指晃了晃。梁远看着梁海平的手指长出了一口气,每年四个亿,五年就是二十个亿。91年国家开发浦东时,自己至少给深圳联合银行搞来了十六个亿的资金,剩下的林建要是还搞不定,联合银行的行长位置就别想再坐了。

    “小叔,我估算过,每辆双层车底的生产费用也就70万元左右”

    “小远,你说的那个是纯粹原料成本,当成造价算是不科学的”梁海平说道。

    “小叔,这大半年我做的这些事情什么时候科学过?”梁远笑吟吟的问道。

    看着梁海平无奈的摇了摇头,梁远继续说道:“四十个编组需要生产费用五亿元左右,车厂每个月能生产三个编组。”

    “小叔,原来车厂分出去的那块路局同意合并了吧?”梁远问道“嗯,同意了。”梁海平点了点头。

    “分出去的职工得先和我们磨合一阵子,暂时用不上。”梁远嘀咕了一句。

    “维持机车厂生产运转,每个月只需要三千万就足够了,小叔,明年绥芬河大市场每个月的化肥利润都交给机车厂,用于生产双层车底。”梁远说道。

    “路局租赁车底的资金就存在联合银行,用于银行开展金融业务。”

    “小远,这么干机车厂账面上会严重亏损啊。”

    梁远哈哈一笑说道:“小叔,那不叫亏损那叫应收帐款,做企业哪有包赚钱没风险的,当初承包时老梁同志不是说了嘛,只要保证职工开资就随便折腾。”

    “再说我又没说租赁公司不给机车厂钱,只不过是过段时间罢了,只要车底没有问题,这笔购车款早晚会划到机车厂账上的,再说车底得跑三十万公里无大事故,才会正式通过铁道部的定型,晚给几天钱,于情于理都能说得通嘛。”

    梁海平这才搞明白,梁远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根本目的是为了给深圳联合银行拉存款。

    对于机车厂的职工来说,只要能把现在的福利待遇维持下去,没人会管厂子有多少应收帐款,对于刘长河来说,得到入股车厂的那点盈利,和直接给路局换四十个编组对自己仕途的帮助,孰轻孰重是个再简单不过的选择了。

    至于铁道部是鞭长莫及,无论机车厂或是路局都有足够的独立性,来推动租赁计划的实现,因此就算有什么意见暂时也只能干看着。

    “小叔,明年机车厂巨亏,到时候打厂子主意的苍蝇就会少很多,唯一损失的大概就是外界对小叔能力的评价,那时会降低很多的。”梁远笑着说道!~!

    深圳联合银行是梁远未来计划中的核心,燃气轮机现在可以抄斯贝的,当把斯贝发动机研究透彻之后,梁远将会面临抄无可抄的境地,虽然苏联解体是个机会,但像航空发动机这类敏感的东西,美国和国内军方肯定是磨刀霍霍,悄悄的在角落里捡些残羹冷炙还可以,若是霍然露头大笔收刮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距离那场举世瞩目的风波还有一年半的时间,在那之后,中国将会面临西方国家一系列的制裁和禁运,系统的从西方得到航空发动机或燃气轮机的相关的技术无异于天方夜谭,剩下的唯一一条路,就是扛起自力更生的大旗,整合国内的技术力量大笔砸钱,除了这个没有捷径可走。

    以国内薄弱的工业基础,这笔资金无疑将会是一个天文数字,若是没有银行在中间调配,单靠一家或几家企业的力量,是绝不可能完成发动机配套工业体系的升级的。仅航空发动机的燃油供给系统,就涉及到计算机芯片制造及控制,钢铁冶金,耐高温的管道系统,精密电机,精密可控阀门,高精度加工等多个行业,这些行业是不能依托相关产业自身造血盈利,单纯靠投入的话,这个球星没有任何企业或财团能承受下来。

    这些事情梁远根本没法和梁海平一一解释明白。

    若是以梁海平的真实性情,对亏损是绝不会抱着放任自流的态度的,不过既然是梁远提出来的。自然另当别论。

    “小叔有什么名声可损失的,去年这时候小叔还跑车呢,天天盘算年底能不能拿上300块的年终奖。”梁海平自嘲的笑了笑继续说道:“这大半年像做梦一样,眼瞅着企业像爆炸似的膨胀,别说那个什么子虚乌有的名声了,哪怕小远你说把厂子拆掉,小叔也会马上去做的”

    别说眼前的梁海平已经被梁远这大半年的行动彻底折服。哪怕是前世梁海平功成名就之后,对梁远也是极好的,梁远大学毕业后。无论是在建筑材料公司还是自己带包工队,若是没有梁海平大力支持,梁远绝不会三十出头就混得有房有车年入百万。

    “明年车厂巨亏。小叔这一世英明付诸流水,搞不好将来写回忆录时是个大大的污点呢,我当然得和小叔提前商量好呢。”梁远笑嘻嘻的说道。

    苏良宇笑着说道:“和你接触的越久,越发现世间的普通道理在你身上越不适用,我从70年代开始就从事微处理器工作,到现在也有十五、六年了,有时都觉得小远对未来的把握要比我清晰许多。”

    “小远,你要是不露面,现在给ibm打个电话,应聘集团战略方面的咨询专家肯定一点问题都没有。”

    三个人半正式半闲谈的聊了一会。把事情都理顺了,梁海平拿起电话给深圳的林建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后略一寒暄,梁海平直接问林建能否抽时间来盛京一趟,越快越好,林建说什么梁远没听到。不过梁海平接下来说,盛京这边有4个亿的存款需要林建过来处理时,梁远清楚的听到听筒里传出“咣当”一声,然后林建有些变调的声音猛的大了起来,明天的飞机我马上过去。

    看着梁海平放下电话,梁远对苏良宇说道:“老苏明天也过来吧。还在这屋,将来你和林建打交道应该是最频繁的。”

    梁远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这个幕后股东也得闪亮登场了,不多拉几个人壮胆,还真有些不敢见林大行长呢。”

    苏良宇笑着说道:“我看你拉人是给林行长壮胆才对,我现在很期待明天林建能是一副什么样表情。”很明显苏良宇想起自己得知,是梁远在幕后策划者一切时那震惊的心情。

    梁远嘿嘿的笑了笑转换了话题:“老苏,有个东西你最近集中技术力量解决下。”

    “简单的说是一个定时报警系统,和火车刹车相连,在系统打开之后,每60或90秒它将执行自动刹车的功能,在执行自动刹车前10秒,必须靠手动解除,按钮或开关形式不限。解除后系统重新计时,周而复始。”

    “当然由于机车内部噪音较大,系统的倒计时提示老苏可以配合灯光信号使用。”

    苏良宇想了想说道:“难度到是不大,只是给列车的制动风机加上一个控制的定时器,小远你做这个东西应该是防止火车司机驾驶时睡觉吧?”

    梁远点了点头,既然梁海平在路局谈了四个亿的租车款,有些事情梁远就不得不早做筹谋。

    铁路大包干的首倡者和推动者,正式眼下担任铁道部部长的傅恒宇,在傅恒宇任职期间,铁道部以前所未有的开放姿态出现,独立营运的广深铁路的广铁公司就是傅恒宇的手笔,目前的铁道部正在规划开放铁路投资领域,采取多种融资方式兴建铁路,直白地说,这个政策若是能顺利实施,梁远将有机会对地方铁路进行渗透,这在梁远前世简直是不敢想象的。

    令人扼腕的是随着1988年的几声巨响,傅恒宇引咎辞职,让铁道部最激进,最有前途的改革毁于一旦。

    1988年3月17日,三棵树开往吉_林的438次旅客列车,运行至拉滨线背荫河车站时因列车冒进信号,与进站的1615次货车发生正面冲突,造成旅客和路内职工19人死亡,重伤25人,轻伤51人。

    1988年3月24日,昆明开往吴淞的80次特快列车,运行至贵昆线且午至邓家村间,由于列车颠覆,造成旅客及铁路职工死亡88人,重伤62人,轻伤140人。

    1988年4月24日,南京开往杭州的311次旅客列车,运行到沪杭外环线匡巷车站,由于列车冒进信号,与正要进站的长沙开往吴淞的208次旅客列车发生正面冲突,造成旅客及路内职工死亡28人,重伤20人,轻伤79人,其中日本旅客死亡27人,重伤9人,轻伤28人。该事故是建国以来外籍旅客伤亡最多的一次短短的两个月时间,铁路系统连续出现重大恶**故,特别是311次事故造成了重大的国际影响,最终国务院接受原铁道部长傅恒宇的辞职请求。傅恒宇辞职后,铁道部把事故责任归结于“大包干”造成的管理混乱,至此连续几任铁道部部长再也不提改革之事,把地方路局所有的权利高度集中到部里,开始以前所未有的垄断方式营运中国铁路。

    在这三次事故中两次冒进信号是由于司机在行车中打盹,导致到列车站后没有及时刹车,直接挤开道岔与迎面正常行驶的列车相撞。

    列车颠覆事件也是因为行驶中司机打盹,导致列车通过曲线路段时严重超速,最终全列脱轨酿成恶**故。

    对于国家层面的政策走向梁远无力影响,单通过一些手段改变历史的节点,无论如何梁远都要试试的,否则傅恒宇下台之后,剩余的12个亿可就危险了。

    又是审核,搞了十多分钟,今天醒了一天的酒,明儿开始,努力更新!~!

    现任的铁道部部长傅恒宇和286的私人关系是极好的,286在生活中比较喜欢打桥牌,翻遍中央能和286做对手的只有傅恒宇等寥寥几人。

    正是因为如此,傅恒宇有足够的背景镇压铁道部里的不同声音,毕竟权利这种东西没有人舍得放出去,傅恒宇辞职后,铁道部在短短的四年间连续换了两任部长,都是毫无作为,直到92年赵铁民上任,才又扛起改革的大旗,可惜那时部内的保守力量已经成了气候。

    铁道部作为国内最顽固、最保守的部门,每次面临真正的改革时都能犹如神助的逃过,88年几声巨响,最有可能推进铁道部改革的傅恒宇黯然辞职,96年携完成首次铁路大提速之威的赵铁民,刚刚准备收拾部内的保守力量,结果中央出台省部级干部退休新政策,因年纪到线离开了工作岗位。

    步入新世纪之后,中央各大衙门都举起了改革的大旗,新部长王志军提出了发展才是硬道理,把改革变成了跨越式发展,08年中央下决心收拾铁道部时,南方普降大雪使广州火车站聚集了数百万旅客,形式岌岌可危。铁道部权利高度集中的优势得以体现,在36小时之内铁道部从全国调集了上千台内燃机车,抢运了大量的滞留旅客化解了危机,最终又逃过了一劫。

    对梁远来说高度垄断的铁道部将是个无比难缠的存在,铁道部有自己的公安、医院、学校、检察院、整个铁路系统的所有设备。除了钢铁不能自产,剩下的从机头车底到办公座椅,甚至连卫生纸铁道部都有自己下属的生产厂,根本就是一个独立的经济王国。

    以地方政府的强势都在铁道部手里吃瘪无数,新世纪铁道部曾又捡起傅恒宇提过的,铁路资金来源多样化,不过那时被坑过一次的外资如避蛇蝎。刚富起来的地方政府纷纷入资,十年后,留给地政府的只有一个个严重亏损的空壳企业。铁道部只用了一句铁路行业属于投资巨大、回报缓慢的行业。就把所有的合作伙伴都打发了。地方政府若不识相,铁道部甚至会以优化运输线路的名义,停掉当地的所有客货运。(注1)。

    若是傅恒宇按历史轨迹如期下台。到时东北机车厂这个部内企业中的异类,顿时会显得扎眼无比,难道到时候真去伺候那些大爷?就怕大爷们连伺候的机会都不给啊,梁远揉了揉额头,头痛无比的想着。

    “老苏,若是简陋些我说的那个东西多久能搞出来?”梁远问道。

    苏良宇沉吟了片刻说道:“若是简陋些,先用空气阻尼型时间继电器,两周左右到是能做出来小远说的系统,只是空阻型继电器时间间隔的控制,远没有用单片机控制的精确。”

    梁远摆了摆手说道:“老苏差个一秒、两秒的都无所谓。这东西就是防止司机打盹的。先搞出来个样品,至于用单片机的那个可以纳入后续的研发计划。”

    梁海平看着梁远笑着说道:“以后这东西发明出来了,小远千万别说是自己提议的,会被火车司机骂死的。”

    “骂就骂呗,严是爱。宽是害,上上期铁道报小叔肯定没细看,最后一版,哈局的7720次货运编组,在颚尔格奇车站因为正、副司机同时打盹睡觉,导致编组冒进信号。跑进了调车线。最后冲出围挡,机头大破报废、司机一死一重伤,麻烦总比丢命好。”梁远老气横秋的说道。

    “可惜只差不到12个小时,哈局就历史性的创造300天无事故的记录了,这么一搞,全路职工的奖金都泡汤了。”

    “再说我们和路局吃得满嘴流油,光让部里眼巴巴的看着也不大好,老苏把这东西搞出来,小叔直接送给部里,前几批产品暂时也别提钱不钱的,就当给铁路的安全事业做贡献了。”梁远笑着说道。

    苏良宇借着梁远去卫生间的时候问梁海平:“也不知道小远平时都看的什么书,真不知道你哥哥嫂子是怎么教育出来小远这种怪胎的,这些面面俱到事情他都是怎么想到。”

    梁海平到是哈哈的笑了起来说道:“我也不知道这个侄子是怎么教育的,不过我哥哥嫂子对小远的教育十分另类到是真的,你见过用**员杂志给孩子当启蒙读物的没有?以后有机会我再和你说小远以前的丰功伟绩。”

    广州至盛京的6657次航班,早上八点从广州白云机场起飞,中途降落浙_江温州补充燃油,英国霍克?西德利航空公司生产的三叉戟客机,需要飞行5个多小时才能抵达盛京。

    对于林建来说,这五个小时的飞行旅程显得如此的漫长,梁海平只是在电话里简单的说了有四个亿的资金打算存入银行,林建一肚子的疑问统统没有回答,只是告之来盛京即知。

    心中有事的林建连机上提供的免费午餐都没有吃,舷窗外悠闲飘荡的白云也不能缓解半点烦闷的情绪,当空乘提示飞机即将降落时,林建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终于到了。

    走出机场,林建就看到梁海平站在一台黑色伏尔加轿车旁边对自己挥手。

    “欢迎林行长来盛京参观考察。”梁海平面带笑容的说道。

    虽然两个人在深圳谈判时火花四溅,不过彼此对对方的能力还是十分佩服的,当联合银行接受梁远注资之后,两人顺势成了不错的朋友。

    “海平你绝对是故意的,半点口风都不漏,害得我昨晚连觉都没怎么睡”林建也笑着说道。

    “呵呵,事情千头万绪的,电话里也说不清,这回你来盛京我保证物有所值,会得到大大的惊喜。”梁海平特意加重了惊喜两个字的发音。

    “海平搞了辆局级专车来接我,已经让我够惊喜的了。”

    两人说笑着上了汽车,林建却发现上次和梁海平一起去深圳的少年,正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和司机聊天。

    在深圳和梁海平谈判时,心思都在业务上的林建只知道这个少年是梁海平的侄子,跟梁海平一同来深圳玩的,等到联合银行庆祝换新总部和圆满完成招股目标时,梁海平却没有出席,而是直接返回了盛京,林建始终不知道梁远叫什么。

    海平的大哥真够惯孩子的了,任由这少年逃学和梁海平到处乱跑,林建心里转着乱七八糟的念头,却面带微笑的和梁远点了点头。

    前世在商场上已经修炼成精了的梁远,敏锐的注意到林建刚看到自己时,微微一愣的表情和眼中飞快闪过的那丝莫名的情绪鄙夷。

    梁远自嘲的笑了笑,林建大概把自己当成不务正业,娇生惯养的小p孩了,幸好少爷这辈子没打算讲究以德服人,希望林行长一会还能笑得如此自然。

    注1:发生在安_徽的真事,最后地方政府怂了,出了个副省长才挽回局面。(.org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周恒发动了汽车,伏尔加的车体先是轻轻一颤,然后顿挫了一下,缓缓的加速离开了候机楼的出口。

    林建看着窗外皑皑的白雪对梁海平说道:“我在登机时还特意穿了绒衣绒裤,哪知一下飞机被打了个透心凉,东北这天气真是滴水成冰。”

    一路上也没谈正事,梁海平和林建说着东北的天气,梁远和周恒却在研究俄国车发动时,那轻轻的一颤和起步的顿挫感到底是哪里的毛病。

    车经过刚完工不久的浑河大桥时,林建指着桥左边的巨大工地问梁海平是什么建筑,梁海平来盛京不是在南湖科技园,就是去盛飞的909小区,根本没在盛京溜达过,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是什么建筑,梁海平捅了捅和周恒聊得热火朝天的梁远问道:“小远,那里是什么建筑?”

    “小叔,我也不是盛京本地人,你怎么知道我会知道那个工地是盖什么的呢?”梁远扭头问道。

    “夏天谁和两个小丫头满盛京的乱窜来着,你昨天不是还要教小周认路吗?”梁海平说道。

    “嘿嘿,那片工地是五里河体育场,市里为了迎接后年召开的全国青少年运动会修建的主会场。”

    梁远边说边看着车窗外喧嚣的大片工地,对于盛京来说五里河区域就是整个城市的招牌与门面,从五里河区域沿河而下,不到两千米就是哈大铁路的浑河铁路桥,而浑河公路大桥至建成之日起,就变成了盛京对外联系最重要的一条通道,可以说外地旅客来盛京。五里河区域是第一眼看到的地方。

    哪怕是两年后盛大高速公路通车,也很少有车辆经由铁西老工业区,从盛大高速零公里处上、下高速公路,都是从紧挨着五里河的浑河大桥出盛京市区,在苏家屯上高速公路。密集的车流、人流给联通浑河大桥的青年大街带来了超高的人气,在十年后青年大街甚至被盛京人称作“黄金走廊”。

    将来南湖附近空间有限,自己虽然已经占下了部分地皮,考虑到日后的企业规模,哪怕是把南湖周边的地段包圆。大概也无济于事,眼下五里河体育场还没有落成,周边荒凉一片,日后蜚声省内的河畔huā园别墅区,更是连影子都没有呢,要不要把五里河附近的整个沈水湾都占下来呢,梁远有些犹豫的想着。

    无论是燃气轮机还是工业用微处理器的发展。再也没有比盛京,这座被誉为共和国工业长子的城市,更适合做总部的了。

    “小叔,哪天有时间我们在回来看看”梁远指了指一片喧闹的体育场工地,继续说道:“这附近风景挺好的。适合盖好多东西呢。”

    梁海平知道梁远这么肯定又是有什么打算,点了点头说道:“好,过几天抽时间我和你来转转,看看这里能盖什么。”

    梁远嘿嘿一笑,扭回头坐正了身子,目光掠过林建时。却发现林建脸上满是愕然的表情。

    南湖科技园离五里河区域只是隔着一个东北大学校区,下了浑河桥后不到五分钟,周恒就把车开进了科技园。林建好奇的看着园区里大片的米白色钢结构建筑问道:“海平,这里是东北机车厂?”

    梁海平笑着说道:“这哪里是机车厂,车厂在本溪,离这远着呢。”

    “目前这里只有两个研究所,至于以后能否添加企业还要看林行长的呢”

    周恒把车稳稳的停在了办公小楼前,林建和梁海平下了车。梁远摇下副驾驶的车窗对梁海平挥了挥手说道:“小叔,我回家取点东西。一会再回来。”

    梁海平点了点头,带着林建上了楼。

    看着梁海平进了楼,周恒发动汽车拐上通向园区正门的主路,梁远摇上车窗对着周恒说道:“小周叔叔,到五里河工地附近转转。”

    梁远没跟林建上楼,只是想晾一晾林大行长,反正自己不在场,小叔和苏良宇肯定不会和林建谈实质性的东西,先让两个人陪着林建绕圈子磨磨林建耐性,再说越大的领导出场越晚才对嘛。

    林建虽然是深圳联合银行的筹建者和第一任行长,却没有在行长的职务上呆多久,仅仅一年多的时间就因为各种原因,离开了自己组建的深圳联合银行,转而去筹建中国第一家证券交易所,并从此和证券行业结缘,再也没有回到银行领域。

    深圳联合银行的第二任行长韩伟东,同样没在行长的位置上呆满两年,半路去了国家金融改革中心,从此联合银行拉开了八年换了五任行长的高层闹剧,梁远既然接手了联合银行,自然不能放任这种闹剧发生,更重要的是联合银行现在的核心经营理念,和梁远的打算可以说是相距千里。

    林建把深圳联合银行的核心营运目标,定义为中、小企业提供贷款等金融服务,这个和梁远的目标看起来很吻合,林建选择扶植的中、小企业,是以贸易型企业为主体,然后以贸易型企业为基点,顺势向上、下游生产型企业深入。

    林建规划的蓝图看起来很美,很像目前如日中天的日本财团,日本财团就是以贸易型企业为主体,银行为纽带,生产型企业为基点构筑成大型综合商社,然后整个财团以这种组织载体参与到跨国竞争中去。

    不得不说林建还是有几把刷子的,可惜理想归理想,现实归现实,对国内三十年改革历程了然于胸的梁远,闭着眼睛也能想到林建会扶植出一批什么样的企业,在没有核心竞争力的背景下,外贸型企业为了生存,只能无所不及的争取国外订单,根本不会考虑生产型企业的自身发展,而生存风险最小的,无疑就是为国外企业做代工。虽然只能吃国外企业剩下来的残羹冷炙,但相对于国内贫穷的状况,当个土财主或暴发户还是绰绰有余的。

    作为主体的外贸型企业得到什么订单,上、下游的生产企业就会按照外贸企业的订单来配置企业的资金、技术、生产设备,整个企业的重心都会围绕外贸企业的订单旋转。最终经过一系列优胜劣汰、兼并重组后,一个富士康型的企业就此诞生。

    日后的珠三角将会产生无数这种类型的企业,虽然这些企业对中国的就业,税收,外汇储备等方面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但对中国国家核心竞争力的促进与提升约等于无。

    重生了一次,却亲手扶植出无数个大号富士康,这是梁远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的。

    作为一名理性的,有抱负的中年男士,想让林建老实的听从梁远的指挥也绝非易事,虽然自己对林建的能力十分看好,打算支持林建在联合银行搞独裁统治。但前提是林建必须扭转错误的战略思路,若是林建不识相,大不了被唐婉训一顿,自己也要动用大股东的权利,促使其提前下岗的。

    梁远坐在车里。看着目前有些荒凉的浑河沿岸,脑子里转着无数的念头。

    林建跟着梁海平来到三楼,梁海平直接来到苏良宇的办公室门前,随手敲了两下就直接推开了门。

    苏良宇看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同梁海平走了进来,连忙站起身,笑着问道:“海平。这位就是深圳的林行长吧。”

    梁海平点了点头,给两个人做了正式介绍,然后说道:“你们两个可得好好聊聊。小远说将来你们之间,打交道应该是最频繁的,前几天小远给我科普了一下微处理器的应用,涉及的行业简直太多了,除了林行长,我还真想不出什么样的部门。可以同那么多行业都有业务往来。”

    “海平说的夸张了,只是我们管理的东西有些特殊。因此才会和不同的行业打交道,不过苏所长的忙我暂时还力有未逮,现在的联合银行只允许在深圳特区开展业务,对盛京是鞭长莫及啊。”林建圆滑的说道。

    苏良宇和梁海平对林建隐隐警觉的态度,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和钱打交道警觉些还是好的,小心无大错嘛,之后两人也不在提及这方面的事情,转而天南地北的海侃起来。

    一个海归精英,一个体制精英加上梁海平这个走南闯北、自学成才的土产精英,三个人到是聊得和谐无比。

    不着边际的话题谈了半个多小时,林建终于按奈不住心中的无数疑问,同梁海平询问起四亿存款的事情。

    梁海平听林建问起哈哈一笑说道:“林行长现在才提起这个茬,可比我强多了,我得知这个消息后连三分钟都没忍住,直接就跑回来抓住主谋,弄了个一清二楚。”

    “主谋?”林建惊讶的语气怎么也掩盖不住。

    “难道存款不是海平拉来的?”林建边说边用眼睛询问的看着苏良宇。

    苏良宇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林行长可别看我,这种事情除了小远,换谁都不可能办成的。”

    “小远呢,他昨天不是说来么?怎么没看见人影?”苏良宇问道。

    “来了,和我一起去桃仙机场接的林行长,刚才都到楼下了,说是有东西忘在家里,回去取了。”梁海平笑吟吟的说道。

    林建把梁海平的话语在脑袋转了好几圈,才反应过来梁海平说的四个亿存款,是刚才那个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少年拉过来的,这怎么可能!

    林建先轻轻咳嗽了一声,证实自己的听觉没有问题,继而拼命的思考着,试图寻找自己的逻辑思维是不是在哪里出了毛病。

    苏良宇看着林建额头微微渗出汗迹,转眼就明白了林建纠结的地方,笑着说道:“林行长没看错的,当初我也被小远吓一跳呢。”

    林建听苏良宇也如此说,才确定自己的逻辑思维没出任何问题,不过转眼就很更大的疑问所笼罩,这怎么可能,难道自己遇到了传说中的太子党,就算是太子党也太过于年轻了,最多上高中吧。还是说东北已经富裕到随便拉个企业,都能拿出几亿资金的程度了?

    “林行长在深圳没见过小远么?”苏良宇有些疑惑的问道。

    看着林建有些尴尬的表情,苏良宇用手拍了拍额头说道:“呵呵,我也是见过小远几次之后,才知道了解他的。当初也和林行长一样。见面不而识。”

    林建努力的控制着混乱的思维和莫名的情绪,名字里有远字还是梁海平的侄子,那么大股东名单上的那个梁远,大概就是这个少年了吧,不知道大股东名单上。姓宁的姐妹俩和这个少年又是什么关系,不过能把数百万资金托付给梁海平运作,本人却连面都没露一个,也应该是相当亲密的。

    又想起冯广华说的,最开始梁海平是打算把股份三等分的,可后来签注资协议时却变成了梁远占一半,姐妹俩占一半。几百万的资产轻轻松松的变更名头,又岂是亲密二字能道尽的,市里那套办公楼注资的还真及时,明显这三名大股东是铁板一块,要没有那套办公楼自己在董事会的声音将会弱小许多。

    看来自己这趟东北之行真是福祸难料啊。这一瞬间的信息量太大了。林建足足沉默了三、四分钟,才把自己的情绪勉强压制在平稳状态,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有些尴尬的说道:“我是真的没想到,都说自古英雄出少年,今天算是真正见到了。”

    林建自嘲的笑了笑。指着耳朵说道:“现在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有那么一瞬间,还以为自己逻辑思维出现了问题。”

    梁海平哈哈大笑着说道:“你和老苏都不是一般人啊。几分钟就平静下来了,当初我可被我这个侄子吓坏了,足足半个小时,人都呆掉了。”

    苏良宇兴趣大起,揪住梁海平问到底是什么事,能让梁海平发呆半个小时。这种丢人的事情梁海平自然是不说,挑一些简单的事情和林建大略的说了一遍梁远的情况。

    三个人谈了一会梁远的事情。林建正打算询问四个亿的存款梁远是怎么拉回来的,就听见走廊里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接着门被轻轻的推开,两个穿着浅粉色风衣,淡灰色长裤的少女走了进来。

    “嘉嘉、菲菲你们怎么来了,今天提前放学了吗?”梁海平问道。

    两只萝li先给梁海平问好,然后又和苏良宇打过招呼才说道:“小远去学校接的我们,说是要开会让我俩必须过来旁听。”

    “小远呢?”梁海平问道“在车里收拾资料呢,马上就上来了。”宁婉菲说道。

    宁婉菲话音刚落,走廊里又响起了脚步声,门被推开后,梁远笑意俨然的走了进来。

    看着屋内的人表情各异的看着自己,梁远也不说话只是笑了笑,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在靠窗的位置,和梁海平、林建、苏良宇组成了一个四边形。

    对于前世组织过无数招聘会,经销商大会,招、投标大会的梁远来说,掌控气氛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特别是自己本身就是焦点的情况下,轻轻的咳嗽一声,宁婉嘉果然知情知趣的翻出梁远常用的*啡杯,熟练的给梁远沏了一杯*啡,然后安静的和宁婉菲站在梁远身后。

    办公室内静得落针可闻,梁远一语不发的慢慢喝掉大半杯*啡,长长的吐了口气,研究着屋内几个人的表情。

    梁海平看见两个小丫头被梁远拉过来时,就知道梁远肯定是在打着什么主意,因此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梁远到底打算做什么,苏良宇和林建聊天时就隐约感到林建的防备,看见梁远进屋后一反常态的没打招呼,还放弃了经常坐的沙发,特意拉把椅子坐在窗边,也兴致盎然的看着。

    林建就比较难熬了,刚刚对梁远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还没想好用什么态度打交道,梁远就直接站在了自己面前,加上梁海平刚刚叫出两个少女的小名和开会旁听一说,林建要是还猜不出这两个少女的身份,也太愧对于联合银行一把手的职位了。

    林建真恨不得不知道梁远的身份,知道了又如何,整个中国没有人知道该如何同大股东打交道,特别几位大股东是如此的年轻和背景深厚。前几天看到注资合约时,发现几名股东未成年,还以为是一些先富起来或是有海外关系的家庭在国内低调投资,哪里会想到太子党方面去,刚从深圳回来。转身就搞出来四个亿的存款,这得什么样的家庭才会有这样的权势。

    作为体制中人,遇到超出常态的事情,往往会直觉的想到权势。林建越想越多,可想得越多越纠结。自己刚才还在考虑国有股占优势的问题。真被权利迷昏头了啊,这种背景的股东是好相与的吗。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国内的太子党都去空手套白狼去了,哪有拿着真金白银,往深圳联合银行那个破破烂烂的窟窿里边投的。有这份钱随便干点啥,都比支援特区建设风险低回报大啊。

    下意识的擦了擦额头的汗迹,看着坐在窗边悠闲的品着*啡的少年。林建再也没有刚才在机场相遇时的那份轻松,看着少年脸上淡淡的笑容,林建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意味深长、高深莫测两个词语。

    梁远看着林建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迹,知道气氛发酵的差不多了,把剩下的*啡一饮而尽。将杯子递给宁婉嘉,慢悠悠的说道:“看来,林行长应该对我个人的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

    “林行长刚才一语不发,该是头痛如何同我打交道吧,其实我也很头痛该如何同别人打交道的,你看我们还是很有共同点的。”梁远自嘲的笑了笑林建张张嘴却没说出什么话语。体制内等级分明秩序井然,只要你了解规则如何交往是很轻松的事情,至于体制外......什么时候沦落到需要考虑体制外的情绪了。当林建遇到梁远这么一个横跨体制内外。年纪轻轻,严格说还是自己上司的社交对象时,真是头大无比,有些手足无措。

    “林行长对四亿存款的来源应该是很好奇吧?”看着林建频频点头,梁远继续说道:“资金源自铁路系统的车辆设备租赁款,资金归属于香港远嘉国际信托投资公司。”

    “从今年起远嘉投资会在国内开展一系列业务。届时会把公司的开户行放在深圳联合银行,通过联合银行调配公司在国内的资金流动。每年年底远嘉公司都会在联合银行存入至少四亿的现金,大约会持续五年左右。”

    林建被梁远一席话惊得目瞪口呆,没有人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或是吹牛皮的,特别是梁远本身就是联合银行的大股东,最起码现在的联合银行有一半都是眼前这三个人的。

    二十个亿,眼前这个少年到底是什么来头,二十亿的资金动用量根本不是太子党能玩的转的,这种项目不说是举国皆知也差不多的。

    “梁……先生,不知道香港远嘉国际信托投资公司是一家什么样的企业,目前在香港从事什么样的业务?”震惊归震惊,林建的业务素质还是一流的。

    梁远盯着林建看了半天,然后学足了太子党的招牌路数,哈哈一笑说道;“这家企业暂时还没成立,不过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香港肯定会出现这么一家企业的。”

    话以至此,再谈别的都是空中楼阁,两个人又聊了几句之后,梁远提出林建路途劳累,还是早早休息为好,然后招呼周恒把林建送到辽_宁宾馆休息。

    送林建离开后,梁远又回到了三楼苏良宇的办公室,梁海平看着梁远一屁股坐进沙发里笑着说道:“原形必露了,你对这个林建可真不客气啊,看你那么强调银行的重要,还以为和老苏一个待遇呢。”

    林建和苏良宇不同,梁远做出遥控器实物在先,同苏良宇对未来的认知近乎一致,加上梁远投入大量资金,支持苏良宇搞微处理器实验室,又经过了几个月的沟通磨合,被西式文化影响很深的苏良宇,才彻底认可了梁远的能力,双方沟通起来顺畅无比。

    林建所规划的蓝图在八十年代绝对让人觉得眼前一亮,有如日中天的日本财团做样本,林建这套计划在纸面上算是无懈可击,因此梁远若用还未发生的事实来反驳林建,其效果可想而知了,真正的社会精英、成功人士哪个不是意志坚定,极有主见。

    在梁远眼里林建至多是个优秀职业经理人的角色,和苏良宇根本没有可比性,既然让其佩服比较困难,就只好让其屈服了,更重要的是林建身为体制内人士,总会有些莫名的优越感的,不把他这种莫名的优越感打掉,梁远哪能顺利的行驶股东权利,更别提影响联合银行的战略部署了。!~!

    “小叔,你和老苏都属于已经入了伙的梁山好汉,林建暂时还是当押司的宋江,别看改革的口号喊的响,终归还是体制中人,搞不好将来会背叛革命的,和我们可不会一条心眼的。”梁远蜷在沙发里懒洋洋的说道。

    梁海平哭笑不得的说道:“你这都是些什么理论,乱七八糟的。”

    “拿老苏来说,无论是我再想找到一位精通微处理器开发的专家,还是老苏想找到一位合格的投资人,在国内基本不可能的事情了。”

    苏良宇哈哈笑着说道:“小远,我早就知道你是个一流的投资人了,你吹捧你自己就好了,可不要再把我捎带着了。”

    “林建就不一样了,除了深圳联合银行行长的职务之外,可还是正经八百的科级干部呢,将来银行黄了或者干得不舒服,林行长可以随时拍拍屁股走人的,级别可是不损半分的,更别说林行长可是代表国有资产的。”

    “国有资产小叔知道是什么吧,那是全国人民的资产,代表着全国人民的利益,要不是拉着嘉嘉和菲菲,我还真不敢站在全国人民的对立面呢。”

    梁远自嘲的笑笑,挥了挥手继续说道:“做企业就得有做企业的样子,这回叫林行长来也只是提前给他打个预防针,不要把企业办成了衙门,虽说联合银行是改制的先锋,但可不是某人或某部门的试验田,该负起来的责任就得担负起来。我得让林行长充分认识到,干得不好可不是一句吸取经验教训就能糊弄过去的。”

    梁海平和苏良宇相对无言,谁也搞不清楚梁远对体制内一些弊病的了解,到底是在哪里得来的。

    “小远,你要把租赁公司设到香港去?”梁海平问道。

    “恩,正好老祁在香港,让他把事情办了吧。大市场剩下来的外汇取个整给老祁汇过去,当做注册资金,在香港用美元注册企业可比人民币方便多了。”

    中国建筑集团接到民主德国的项目之后。果然抽调精干力量在建筑三局组建了一个全新的钢结构施工队伍,为了使自身正规化,更好的挺进国际市场。中建特意在香港注册了一家全资子公司,把新组建的钢结构施工队伍和民主德国项目一同纳入了名下。

    祁连山这几天也在香港,和中建做着去民主德国前的一系列准备。

    “香港远嘉国际信托投资公司。”梁海平念了两遍梁远刚才说出来的新公司的名字,然后笑吟吟的看着梁远问道:“法人代表要不要写上嘉嘉呢。”

    “嘿嘿,小叔,这个你可被联合银行误导了,香港企业不讲究法人的,那边只有董事和股东,哪像国内什么都得搞个代表,把企业弄得和衙门似的。”

    “嘉嘉。你说香港公司就叫这个名字好不好?”梁远抬起头,笑嘻嘻的问着坐在身边的宁婉嘉。

    “人家才不要呢,谁让你把人家的名字当做公司名字的”宁婉嘉嘴上说着不要,小脸却兴奋的通红,大大的眼睛盯着梁远。好似能滴出水来。

    梁海平看着梁远和宁婉嘉眉来眼去的拌嘴,笑着说道:“你们小两口别再这碍眼了,我和老苏可还有不少事情要做呢。”

    “小叔.....。”宁婉嘉红着脸颊娇嗔着。

    虽然从小就被大人们打趣惯了,宁婉嘉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在科技园呆了,拉起赖在沙发上的梁远,打算去联营公司买东西。

    梁海平笑着给行政科打了个电话。让周恒来办公楼下。

    三个人嘻嘻哈哈的下了楼,周恒已经把车停在了楼前的台阶下,宁婉嘉打开车门坐进后座,梁远笑嘻嘻的弯下腰,用头顶了顶宁婉嘉,小丫头轻轻的捏了捏梁远的脸颊,咯咯一笑移动到了车座的另一端,梁远连忙钻进后座,得意洋洋的坐在了后排的中间。

    让梁远意外的是宁婉菲没搭理梁远挑衅的目光,白了梁远一眼低头也钻进了后排,坐在梁远的身边。宁婉菲随手带上车门对着周恒说道:“小周叔叔,开车吧。”

    清新的香气萦绕在鼻尖,终于实现了左拥右抱的梁远眯着眼睛,舒服的靠在座椅上正在暗爽,忽然感觉右边的耳朵被一只冰凉的小手轻轻揪住,睁开眼睛宁婉菲正趴在副驾驶的靠背上,歪着头看着自己。

    “小远,你答应人家的那个系着铃铛小猫的空调扇呢?”宁婉菲忽闪着大眼睛说道。

    “呃……。”梁远早把这个茬忘到一边去了。

    “还有人家也想要一个叫远菲的公司呢,小远你在香港再注册一间好不好。”宁婉菲嘟着嘴巴说道。

    “呃……。”梁远有些感到头大了。

    从小到大,两只萝莉无论什么都是一模一样的,衣服、玩具、吃喝、零花,梁远为了讨宁婉嘉喜欢,特意弄出了个kitty猫的空调扇,在宁婉菲看来那只带着蝴蝶结的小猫,就是宁婉嘉专属的东西。

    “小远,你看行吗,空调扇你都答应妹妹好久了呢”宁婉嘉抱着梁远的胳膊说道,很明显今天是单号,轮到了宁婉嘉当姐姐。

    被两只萝莉一起软语相求,梁远那颗猥琐的灵魂忽忽的飘荡在半空中,梁远忘记了宁婉菲牙尖嘴利的一面,嘿嘿地笑着说道:“菲菲,你可好久都没有叫过小远哥哥了呢,你要是答应以后一直叫小远哥哥,那两件事情我会勉为其难的考虑一下的。”

    “一直叫那是肯定不行的,再说空调扇明明是你已经答应了的,这两件事情不能混在一起呢。”

    好不容易有让宁婉菲吃瘪的机会梁远哪能放过,笑嘻嘻的说道;“菲菲,现在我想把两件事放在一起了啊,不叫小远哥哥的话连空调扇也会没有的。”

    “小远,你不能这样的,男子汉要说话算话的嘛。”宁婉菲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梁远。

    “我还是少年儿童,可不是男子汉,所以我反悔了。”梁远无耻的说道。

    “小远,你这个混蛋。”失去耐性的宁婉菲把装出来的淑女模样扔在了一边,张牙舞爪的要掐梁远的脖子。

    有了防备的梁远抓住宁婉菲的手臂笑嘻嘻的说道:“菲菲妹妹,动手可真不是个好习惯啊。”

    “嘉嘉,快把这个混蛋推到我这边。”车里空间狭小,宁婉菲什么招数都用不上。

    宁婉嘉咯咯笑着把梁远推到宁婉菲附近,宁婉菲张开粉嫩的小嘴要去咬梁远的耳朵。

    “菲菲不许咬人啊,小周叔叔在看着呢”梁远晃着脑袋,看着后视镜大喊着。

    给梁江平当了数年的司机,三人之间的这种烂账周恒已经见过无数次了,哈哈一笑,周恒伸手把车内的后视镜折叠了起来,笑着说道:“你们三个随便,小周叔叔什么都没看见。”

    在香港注册一间新公司需要五至七天的时间,梁海平把注册公司的事情安排给祁连山之后,带着林建去本溪转了两天,然后回到盛京研究信托公司的问题,找出同联合银行、盛京路局最恰当的合作方式。

    87年,想在国内开办信托投资企业必须得到当地人民政府的批准,若是涉及到外资事情就更麻烦了,首先成立的信托公司必须是非银行性金融机构,不能从事任何类型的储蓄业务,其次在金融产品的营业种类上会有严格的限制,最终还得需要省一级主管部门的批准。

    梁海平和林建需要考虑的,就是梁远在香港新成立的这家企业,以什么面目进入国内市场最为便捷。还没等两个人研究出具体方案,祁连山就在香港办好了新公司的所有手续,然后通过航班把相关的材料带给了梁海平。

    梁海平看完祁连山送回来的新公司资料,随手递给林建说道:“现在东西齐全了,我把小远叫来,看看打到底想用什么方式把资金存到联合银行的账户上。”

    ps:点娘抽风了,传了五、六分钟,书友久等了。!~!

    梁远这几天一直在本溪和苏良宇研究火车司机提醒系统,梁远翻出哈局出事故的那期《人民铁道报》,放在梁江平的办公桌上,然后信誓旦旦的说南湖科技园开发出来了一个新产品,可以有效的防止类似事故的再次发生,这次来段里打算借用一台客运版的东风4b做改装。

    哈局还差12个小时,创历史最高安全记录的事情,在路内系统已经传遍了,梁江平还特意就此事下发了文件,又重点强调了一遍安全问题,听梁远带来的技术人员,把延时警告装置的大致原理解说了一遍之后,也觉得这种装置可以有效避免列车司机行车时打盹的问题,大笔一挥把车务段的备用东风机头调给东北机车厂,用于警告装置改装。

    梁远跟着项目组围着东风4b机头忙了四、五天,刚刚把报警系统的雏形弄出来,就接到了梁海平的电话,只好扔下这边的事物回到盛京。

    哪怕是迈入新世纪,设备租赁在国内也不是十分流行,因此梁远这个提出建议的人不回来,梁海平和林建都有些无处下手的感觉。

    林建和梁海平在一起跑了几天,不但没有理顺梁海平辖下企业的关系,反而更加迷糊了,和东北机车厂有帐务往来的就有三个科研实验室,一个外贸市场,还有一个远在兰州的化工企业,涉及包括冶金、化工、电力、外贸、铁路车辆制造若再加上自己所在金融行业居然达到了六个行业。

    虽然87年多种经营的概念在国内大行其道,但是最疯狂的企业搞经营多元化。至多是在主业之外搞搞服务业、轻工业。或是向同主业紧密关联的上、下游适当延伸,国内像梁海平这种大规模的跨行业发展还真没见过。

    梁远现在搞的企业模式,足够后世的商学院当作典型的反面教材了,在企业创建初期冒然进入多个不相关的领域,简直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对于梁远来说,时间就是一切,想在短短的十多年的光阴里。走完国外企业半个世纪的路,按部就班的如教科书般发展企业是绝不可能成功的。

    盛京,南湖科技园。米黄色的行政办公楼。

    梁远舒服的靠在沙发上,翻看着祁连山在香港注册的公司资料。

    “老祁这速度可真够快的了,我以为最少需要七、八天呢。”

    “中建帮忙办的。凡是需要出手续的地方中建统统代劳了。”

    “中建还是知恩图报的嘛,其实把信托公司挂在中建名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反正他们还欠着我们好大一个人情呢。”梁远笑吟吟的意有所指的说道。

    “随便你。”梁海平无所谓的说道梁远放下资料,看着坐在斜对面的林建笑着说道:“大老远的,把林行长从深圳折腾来了,我们这边手续却还没办齐全,让林行长久等了,真是抱歉。”

    这几天梁海平虽然没把梁远的老底都通知林建,却也告诉林建,梁远完全有能力。独自决定那四个亿资金的流向。因此林建纠结归纠结,不解归不解,还是得把梁远当成平等的交流对象。

    “没什么,为股东服务是我们的义务,况且银行本身就是服务型企业。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林建诚恳的说道。

    “林行长大概对我的背景很好奇吧。”

    林建直爽的点了点头。

    梁远自嘲的笑了笑说到:“我要是说我什么背景都没有,纯正的普普通通的人民群众一个,林行长一定会以为我在骗你。”

    “说点林行长容易相信的吧,前些天另外两个股东林行长也见到了,想想她们的姓氏,林行长有什么联想没有?”

    林建听梁远说完大脑飞速的运转着。想着宁姓的高层领导,从地方到中央林建也没想起来那位政府领导姓宁。

    梁远看着林建皱眉不语,叹了口气提示着说道:“第四野战军林行长总该知道吧,当年平津战役的天津攻坚战是谁指挥的,林行长还能想起来吗。”

    林建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然后眼中划过一丝骇然。

    “其实事情真的很简单,我们三个是同学,去年冬天不小心发明了一样东西,今年这件东西热卖了,我们三个通过转让专利得到了一些资金,认购联合银行股票的资金就源于此处。”

    “至于我们的发明林行长应该很熟悉的,联合银行会客室安装的那台降温设备,就是我们三个发明的”梁远微笑着说道。

    “空调扇是你们发明的?”接连的震撼使林建控制情绪的能力大减,不由自主的问了出来。

    梁远摊开双手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们也是抱着支援特区建设的态度,注资联合银行的,整件事情都很简单的。”

    林建略微苦笑了下,提前五、六天把自己从深圳招来,然后扔在一边晾了起来,最后还搞了一个中顾委的大佬出来镇场子,这要是简单了,糊弄鬼都不信啊。

    梁远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才忽然想起小丫头不在身边,只好自己跑到书柜旁翻出杯子,冲了一杯咖啡,大大的喝了一口才继续说道;“这四个亿的资金林行长也知道,是盛京路局用于租赁四十列编组的新型双层车厢租赁费,整个租赁合同需要持续五年,合计二十个亿”

    “可路局首次支付的四亿资金,根本不足以使东北机车厂完成四十列编组的生产,东北机车厂的自有资金也无力完成如此庞大的合同,因此我在香港新成立了一家企业,由这家企业给东北机车厂提供足够的生产资金,使其完成盛京路局的合同,当然在法律程序上生产出来的双层客车归这家企业所有,和路局之间的租赁合同也是这家企业的业务。”

    “碍与国内的政策,这种租赁设备的业务属于信托公司的营业范围,和银行之间的关联比较深,因此把林行长找过来,就是想和林行长商议一下,看看能否由联合银行发起,伙同香港远嘉国际信托投资公司,在深圳成立一家全新的信托公司,来执行盛京路局之间的租赁协议。当然租赁协议里的利润也可以按照双方出资比例分配。”

    “说实话,找联合银行合作虽然有规避国内政策方面的因素,但最主要的是我本人就是联合银行的大股东,这种事情当然优先考虑自己旗下的企业。”

    “还一个原因就是我个人对林行长的业务能力非常看好,相信林行长有足够的能力和智慧完美的解决此事,林行长可以在新成立的信托公司担任高管,可以享受配股和股权激励等一系列福利。”

    梁远洋洋洒洒的说了七、八分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的解释了一遍,最后还给林建扔去了一颗大大的糖衣炮弹,只要林建答应由联合银行出面,同香港远嘉合伙组建信托公司,梁远对联合银行的渗透就会更深一层。

    林建听梁远说完久久不语,作为一名对金融行业十分了解的人,看穿梁远的目的实在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看起来眼前这位年纪轻轻的大股东,对深圳市政府最后注资的那套办公楼十分不满,和自己说了这么多,摆明了就是要对联合银行进行更深的渗透。

    答应不但会有四个亿的资金注入,而且还能分享租赁公司的盈利,不答应刚刚梁远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中国建筑总公司应该不会拒绝这种事情的,更别说梁远还提及了让自己怦然心动的股权奖励计划。

    自己虽然支持大股东持股,但不代表自己赞同银行私人化,梁远摆明了车马要对联合银行进行更深的渗透与控制,到底是推波助澜还是坚决反对?林建发觉这辈子都没像今天这么纠结过,这个选择实在是太难了。

    ps:这几天私事多,更得有些晚,抱歉了,下周恢复正常。!~!

    梁远看着林建低头不语,心中暗自感叹,在八十年代人们的心中还有着莫名的荣誉感,很多人心中还有着身无半亩,胸怀天下的情怀。

    林建面临的抉择若是搁在六、七年后,根本都不会有人犹豫,一条打着外资旗号的粗大腿近在咫尺,不用梁远诱惑,早就爬过来死死抱住,踢都踢不开的,至于什么公有、私有、民族、国家干老子屁事。

    梁远叹了口气,沉吟了片刻说道:“林行长对日本的大企业做过很深的研究吧?”

    林建有些愕然的点了点头。

    “以贸易型企业为龙头,银行为纽带,生产型企业为基干搭建出组织平台,参与到跨国竞争当中去,我不得不承认,林行长的志向可嘉。”

    林建眼中的震惊之色再也掩饰不住,87年日本企业虽然在世界竞争中高歌猛进、如日中天但还没有到达90年代初期的顶峰,国内系统研究日本大企业组织构架的可以说寥寥无几,梁远话虽不多,但表诉出来的内容却直指核心,不对繁杂的综合商社体制进行过深入研究,是不可能抽丝剥茧的把日本财团的框架描述的如此清晰的。

    “林行长既然选择扶植外贸企业,必然是走外向型经济的道路,不知道林行长打算扶植什么类型的企业,企业又以什么为核心竞争力参与到国际贸易当中去?”梁远做直了身体,正色问道。

    “我们国家的劳动力成本十分低廉,国外企业在中国建厂,完全可以得到远超国内的利润,在前期我们可以先在劳动力密集的轻工行业打开突破口,事实证明近两年广_东省的轻工产品出口比率每年都在大幅攀升,同比来自国外资金对轻工行业的投资也是大幅增长,以利润换资本是我们企业第一个优势。”

    “其次我国人口众多,随着国外投资的大幅增加,国内的经济和生活水平会逐年上升,人民群众的消费能力会逐年增强,有了一定的资本积累之后,我们完全可以复制当年日本企业以市场换技术的道路,对国内的相关产业进行技术升级……。”

    八十年代的深圳,确实是全国精英汇集的地方,林建能在众人中脱颖而出,被深圳_市政府授予组建第一家股份制商业银行的重任,眼光、格局都是上上之选,林建滔滔不绝的说了十多分钟,大意就是我们面临的大环境就是以利润换资本,以市场换技术,以资源促发展。

    因此联合银行将对劳动密集型企业,已经引进了国外先进技术的企业,资源型企业进行扶植。等到企业完成原始积累之后,为了更丰厚的利润,自然就会进行产业升级,联合银行只要对这些企业进行资金上扶植,就能分享这些企业高速成长红利,银行的利润自然也会滚滚而来。银行有了钱之后在通过融资杠杆影响企业的进一步发展。

    听林建说完,梁远用手抵着额头久久不语,三十年的改开经验残酷的证明“以资源促发展。”既消耗了资源,又难以促进发展;“以市场换技术。”既让出了市场,也难以换来核心竞争力;“以利润换资本。”既让出了利润,也难以换来国强民富。

    真正想在跨国竞争中立足,必须有属于自己的核心的东西,如果不能自主创新,总是步人后尘,将永远难以摆脱落后的,受制于人的局面,在梁远的认知里,无论企业还是国家,想拥有核心竞争力必须走产学研一体的大工业模式,美国硅谷之所以能引领第三次工业**,归根结底还是以美国一流大学斯坦福、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等世界知名大学为依托,金融资本为催化剂,靠着无比雄厚的人才资源,才变成了信息时代的导航明灯。

    林建的思路和自己的打算根本就是南辕北辙,更重要的是林建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成系统的东西,想要使其扭转过来更是千难万难,在白纸上作画,和在一张已经画的乱七八糟的纸上作画,两者难度根本没有可比性。

    “林行长的想法我非常的赞同,真没想到在国内有对日本企业和宏观经济研究得如此透彻的专家,联合银行能有林行长掌舵实属万幸。”梁远满嘴跑着火车。

    “哪里哪里,梁……先生过誉了。”林建的声音轻快了起来。当初能在千军万马中夺得联合银行筹建者和行长的位置,正是自己对宏观经济和日本财团的深刻了解打动了市长李浩。

    “林行长的顾虑我也有所了解,让我们换个方式,由联合银行对一家企业发行1000万的无息债券,然后联合银行用这笔资金和香港远嘉合资成立一家全新的信托公司。”

    林建听梁远说完,长出了口气。

    87年《中国人民银行对信托投资公司管理办法(暂行)规定》,组建信托投资公司所有出资方必须一次性注资1000万以上,若是单一出资方必须一次性注资2000万以上。由于联合银行现金流极度匮乏,根本拿不出组建信托公司的1000万现金,梁远提起双方共同出资组建信托公司,极有可能演变成梁远对联合银行的二次注资,梁远若是对联合银行再注入1000万资金,所占的股份将远远超过国有股份,哪怕是林建把所有散户都算到自己这边,也无法动摇梁远的控股地位。

    债券和股票却是截然不同的,债券只是财务投资的一种,只要银行能按时返本付息,对银行的营运产生不了任何影响。特别是发行无息债券联合银行连利息都不用支付,风险将会降得极低。

    “新建信托公司的注册资金不知梁先生打算申报多少?”

    梁远伸出手掌晃了晃说道:“运作这么大的项目,注册资金太少了也很难看”

    双方最大的分歧解决掉之后,后续的谈话顿时和谐无比,梁远规划出框架之后,梁海平和林建就如何规避国内政策方面的限制探讨了一个下午,有林建这个专业人士加入整个计划越发完善起来。

    吃过晚饭,把林建送回宾馆,梁海平看着坐在身边的梁远笑着说道:“小远,听你平时提及联合银行的作用和林行长所说的相去甚远,你下午对林行长一顿猛夸,要不是小叔早就看过你的真面目,还真被你唬了呢,你扯了这么一个弥天的大谎,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

    ps;这周开始,恢复正常,每日最少三千,久等的书友抱歉了^_^((未完待续!~!

    黑色的伏尔加轿车安静的行驶在青年大街上,街道两旁蓝白相间的探头路灯采用了新型的高压钠灯,整条街道都沐浴在明亮的橘黄色光辉中,梁远懒洋洋的半靠在铺着长绒毯的车座上,注视着路边飞快掠过的路灯。

    “小叔,你这个形容可真不恰当。”梁远靠在座椅上用力的舒展了一下身体。

    “明明是林行长的才华和能力打动了我。”梁远笑吟吟的说道。

    梁海平伸手揉了揉梁远的头发说道:“你就和小叔绕弯子吧,你这个说法也就能糊弄一下不明真相的群众。”

    梁远嘿嘿一笑继续说道:“小叔,强扭的瓜一定是不好吃的,与其日后相对无言、两两相厌,还不如早作打算。”

    林建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一套理论,并很为自己的理论骄傲着,梁远可没兴趣去改造一个成年人的思维认知,再说林建的看法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哪怕是梁远穿前,某些地方政府不还是追随着林建的理论不放,进行着粗放式的经济管理,屁颠屁颠的吃着老外扔下桌的残羹冷炙。

    像2012电影里说的那样,难道你想让大家手拉手唱着歌一起登船吗?哪怕是再过50年,以中国的人口基数、广袤的国土、复杂的发展环境来说,林建的理论还是有用武之地的,转瞬间梁远的脑海里掠过了无数的念头。

    看不惯归看不惯,梁远对这种状况更多的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到没有像某些白痴媒体一般,恨不得马上消灭所有的代工类企业。

    88年7月。在后世当作国际金融界普遍监管准则的《关于统一国际银行的资本计算和资本标准的报告》将在瑞士巴塞尔正式出台。这份被命名为“巴塞尔协议”的报告打开了银行业监管的新篇章。

    《巴塞尔报告》的推出意味着银行资产的管理从负债管理时代迈进了风险管理时代。

    报告根据资产类别、性质以及债务主体的不同,将银行资产负债表的表内和表外项目划分为0%、20%、50%和100%四个风险档次,同时报告规定,一家营运良好、信誉卓著的银行,资本充足率必须达到8%以上。

    风险权重划分的是为衡量资本标准而服务的。有了风险权重。报告所确定的资本对风险资产8%(其中核心资本对风险资产的比重不低于4%)的标准目标比率才具有实实在在的意义。也正因为如此,许多人直接就将《巴塞尔报告》称为规定资本充足率的报告。

    若是以巴塞尔协议来衡量深圳联合银行状况的话,在梁远未存入四亿租赁款前,联合银行的资本充足率高达40%,存入后变成了8.75%。若是联合银行今年还能揽储四亿,到年底资本充足率会变成4.12%,随着第二年梁远继续存入四亿的租赁费,联合银行的资本充足率会变成可怜的2.75%,在巴塞尔协议执行后,2.75%的资本充足率相当于把本银行可能随时破产写在脑门上。

    很少有人知道,在90年代初期深圳联合银行作为金融系统改革的急先锋。曾试图在香港开展离岸金融业务,加快国内吸收外资的步伐,并为国内银行海外上市融资探路,那时巴塞尔协议已经在全球银行业彻底的推广开来,深圳联合银行当时的资本充足率只有可怜的1.76%。在老外看来这家银行或许明天就会倒闭,对联合银行避如蛇蝎,根本不敢在联合银行开户办理业务。

    这次与国际金融行业试探性的接轨最终不了了之,直到新世纪国内经济水平大幅提高,金融体制改革彻底失败后,国家为几大国有银行剥离了上万亿的不良资产。又注入数千亿巨资,大幅改善了资本充足率,才使几大国行符合了世界银行的主流标准。

    对于梁远来说虽然没能把林建纳入核心的圈子。日后自己还得为寻找一个优秀的金融人才头痛,但把林建拉过来的基本目的已经完成,该敲打的也敲打过了,信托公司也有了眉目,对于注定要放弃的人员,梁远才懒得浪费口水。还不如互相吹捧,几年后。联合银行在香港开展离岸业务时,更是一个名正言顺注资渗透的好时机,眼下二股东就二股东吧。

    “小叔,银行要是归我管理难免会偏重于原创型的技术性企业,不过这种企业的投资周期都十分漫长,赚钱哪有林建提出来的那些短平快项目来的快。”梁远打定主意暂时眼不见心不烦,放手让林建折腾,联合银行前期艰苦的开创性工作还是让林建去负责吧。

    “林行长这几天已经够纠结的了,我们也不能压迫太甚嘛。说到底联合银行还没正式挂牌呢,我若是把其弄走了,被宁姨臭骂一顿肯定是少不了的,对于以德服人我还是很向往的呢。”梁远不着调的说道。

    梁海平看着梁远笑嘻嘻的没个正型,倒也猜出了梁远打算以后出手摘桃子,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

    梁远对林建失去兴趣后也懒得参与后续的谈判,确立了新建企业的框架之后,把事情统统的扔给了梁海平,打着教周恒熟悉路况的名义,每天坐着伏尔加在盛京市区乱晃。

    十二月初,忙活了一个多月的李远玲终于把整个燃气轮机项目组都搬进了南湖科技园,梁远深知国内精通燃气轮机开发的人员绝对会比大熊猫来的稀少,因此在待遇上统统向跟苏良宇跳槽过来的技术人员看齐,每人五万的安家费,承诺以后解决住房。

    随口吩咐完的梁远就把这件事情扔在了脑后,却忽略了五万元对八十年代的技术人员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也忽略了整个中国,目前真正投入到燃气轮机开发的企业。只有东北机车厂一家的事实。

    1987年,距离国家机械部集中全国精英,在南京燃气轮机厂搞得“两万三千万”燃气轮机大会战还不到十年,当年抽调到南汽的技术精英大抵还在四十五至五十五岁之间,就科研上来说正是一位技术人员的黄金年龄。

    随着国家经济重点的调整。八十年代初川沪输气管线计划搁浅,与之配套的燃气轮机项目也随之下马,更重要的是当年成功研制出来的两万三机组仅仅是解决了有无的问题,在市场上根本没法同以美国通用,德国西门子。日本三菱为首的国外燃气轮机生产企业竞争。

    在没有国家产业政策支持的情况下,南汽为了生存只好同美国通用合资生产ms6001型发电用燃气轮机,燃气轮机所有的关键部件统统在美国进口,南汽只是沦为了组装工的角色。

    这种情况对抽调到南汽的燃气轮机技术精英来说,绝对是事业上的一个打击,正经八百的开发人员变成了按图生产的技术民工,任由自己的所学慢慢的荒废。但凡有点事业心的人都无法接受的。因此当吴忠华成立燃气轮机项目组,搞斯贝航改机时就有部分当年参与两万三会战的技术人员来投。

    若是按照前世脚步,吴忠华的项目也最终夭折,中国燃气轮机产业最后的希望之火也随之熄灭,一灭就是十多年。待再睁眼看世界时,以美国为首的发达国家已经开始研究烧氢气的燃气轮机组了。

    对于燃气轮机开发这个不大的圈子而言,东北机车厂这个听起来和燃气轮机毫无关联的企业却成了近期的焦点。整个南汽的技术科人心浮动,谣言四起,有说这家企业是大骗子的,有说这家企业有军工背景实力雄厚的。也有说这家企业是铁道部重点扶植,打算组建新动力核心的。

    顾海云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回到了南京汽轮机厂。

    此次回来顾海云是来办理工作调动手续的,当年去斯贝项目组还属于借调的性质。工作关系、老婆孩子还都留在南京。

    看着眼前漆皮斑驳的厂办大楼顾海云感慨万千,南汽是自己工作的,当年从清华工程热物理系毕业之后,正赶上国家进行燃气轮机大会战,怀着建设祖国的满腔热诚,自己放弃了留校深造的机会。毅然来到了南京这座陌生的城市。

    让人扼腕的是两万三样机通过国家验证之后,整个南汽技术科期待的机组后续升级改造计划全无下文。不久就得知燃气轮机配套的川沪输气管道工程暂缓,何时继续开始另行通知,经过两年的漫长等待之后,南汽被告知川沪输气管道工程正式下马,上级建议南汽搞的两万三机组去市场上自行觅食,南汽虽然搞出了样机,但距离真正的商业化运行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没了政策支持的南汽根本没有足够的财力升级机组。

    经过一段时间的运作之后,美国通用和南汽成立和合资公司,南汽沦为了生产各种外壳,各种螺丝,各种机匣的装配企业。昏昏僵僵的过了两年之后,顾海云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每天对着美国原厂图纸,研究可以把哪颗螺丝钉国产化的无聊生活,在得知母校导师吴忠华成立斯贝燃气轮机项目组寻找燃气轮机开发人员时,就毫不犹豫的申请借调,一晃在盛京就呆了三年。

    收回纷乱的思绪,顾海云迈步走进了厂办大楼。

    深灰色的水泥地面一如既往的凸凹不平,走廊两侧办公室的门漆皮斑驳,通过缓步台登上技术科所在的三楼,顾海云惊奇的发现,当年离厂时三楼卫生间那扇已经没了半边的门,依然坚守在岗位上,依然是没了半边,那只装垃圾的柳条编织大筐也同样不变的伫立在半扇门后。

    看着眼前这熟悉的恍若永不变迁的一切,顾海云怀着莫名的心情,站在了挂着技术科牌子的办公室门前,轻轻的叩响了房门。

    ps;卡文卡得厉害,整整一白天光翻各种资料了,晚上才把这段剧情理顺了,先传上来一章,满楼熬夜继续码,明早之前第二章肯定会补上的。!~!

    “哎呀,小顾回来了,这回下可好了,我们正愁没有了解内情的呢”

    “海云,你们去哪里了?打电话总说你们不在啊?”

    “顾哥,听说你去那家东北机车厂了。([138看书网]xiazaimao )”

    “小顾,听说东北机车厂要投资3.6个亿搞燃气轮机,真的假的啊?”

    顾海云推门走进技术科后,还不到20秒就被各种各样的问题包围了,由容纳数百人礼堂改建的技术科办公室,转眼就空了大半。

    疑惑的看了一眼周边围拢着的大团人群,顾海云很是感到莫名其妙,看着技术科老科长徐本根问道:“科长,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徐本根敲了敲桌子,室内慢慢的静了下来,徐本根轻轻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问道:“小顾,听说你们项目组闹分裂了,一家机车厂花五万块挖人这是真的吗?”

    “还有,你们借调人员怎么最近都消失了?厂子这边给你们打了无数的电话,始终都说你们不在。”

    当初整改项目组后,李远玲就找到了整个整改事件中,持中立态度的几名子项目带头人,希望大家未来还能在一起共事,并把兰州化工厂项目的合同、项目组的分拆要求,和未来的规划详细的说了一遍。

    老一辈的技术人员,往往对物质方面看得很淡,考虑更多的还是名誉、组织等问题,原来的投资方423厂是国家重点大型军工企业,在八十年代人的眼里这就是可靠的代名词。项目组换成东北机车厂入主后,投资方换成了和燃气轮机根本不沾边的铁路车辆制造企业,更重要的是这个企业还是个大集体,在信誉度上难免让人觉得不安。

    燃气轮机这种高科技东西,怎么看也不像和搞劳动服务之类的大集体企业沾边,在八十年代,工作关系调过去了。往往意味着要在这家企业待一辈子,这家企业若是半路撂挑子,下半生的技术生涯岂不是毁了。

    梁远为了日后不留后患。对待斯贝项目组没有像朱立国般,只是人常驻本溪的实验室,工作关系还留在东大。而是要求分拆后继续留在项目组的开发人员,必须把工作关系一并转到南湖科技园的燃气轮机实验室名下。

    正是梁远的这点要求,使得李远玲对项目组的分拆速度变得很慢,无数开发人员在铁饭碗和继续从事自己喜爱的事业中挣扎。

    李远玲也没催促,只是有条不紊的做着设备的迁移工作,等到十月底开始按照斯贝**a1的图纸,进行新机组的生产准备后,项目组中还在摇摆观望的人员终于坐不住,李远玲顺势公布了梁远许诺的福利政策,最终这五万块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副总师陶永合的配合下。整个项目组除了部分行政人员和极少部分的开发人员,基本都下决心把工作关系转到南湖科技园的燃气轮机实验室。

    顾海云是最早支持李远玲实行总师负责制的那批技术人员,早早就决定把工作关系迁到南湖科技园,在顾海云的影响下,来自南京汽轮机厂的借调人员。都早早选择了继续留在项目组。

    南京汽轮机厂开发出来的两万三机组最后用在了油田发电上,因此有燃气轮机发电相关经验的南汽借调人员,在项目组同兰州化工厂签署协议之后,都被李远玲打发去了兰州进行实地考察,顾海云此次回南京就是从兰州直接回来的,这边的技术科同事找不到借调人员的踪迹实属正常。

    顾海云把近期斯贝项目组发生的事情。和借调人员的行程同徐本根说了一遍,然后好奇的问道:“大家怎么忽然对东北机车厂产生兴趣了?”

    “小顾还不知道呢吧,和美国合资的ms6001b型燃气轮机的最终协议已经签了,从83年谈到现在,最后还是没我们什么事情。”

    南汽同美国通用公司早在八十年代初期就开始合作生产燃气轮机,不过中方对合作中只能产生次要部件十分不满,双方经过了四、五年的谈判扯皮之后终于达成一致,ms6001b型燃气轮机的最终国产化率将达到60%—70%之间,中方将参与动力涡轮,低压压气机风扇等部件的制造。

    不过燃机核心部件仍然由美国通用公司提供,像高压压气机及其转子风扇、燃气轮机的控制系统、燃烧室和燃烧燃料喷嘴、动力涡轮的前导向叶片等部件的设计和制造,美国人半点都没透露。

    生产仍然是按通用公司提供的图纸、标准进行生产,组装和试车,国内生产有困难的配套件可向通用公司采购。国内对图纸没有任何更改权。

    “谈了好几年我们还是个组装厂的地位,技术科的工作除了需要翻译更多的图纸之外,和以前没有任何区别,我们能生产的,大部分都是我们已经研究完成或接近完成的。”

    “前几天有消息从423厂传过来,说东北机车厂准备投3.6个亿,开发发电用燃气轮机还说那边在扩充开发人员的队伍,去了就给五万元的安家费,我们这边很多同志都动心了。”

    “等合资等了五、六年,却等来了这样一个结果,很多核心部件我们连维护、修理的资格都没有”

    徐本根叹了口气,抬手指了指天花板继续说道:“上边说了,近几年燃气轮机开发方面不会再有大笔拨款了,东北那边传过来的消息好、坏混杂,也有说这家企业是大骗子的,出成果就开除员工,答应的福利从不兑现。现在大家都挺茫然的也不知道该信谁的,想找你们求证却一直联系不上。”

    顾海云听徐本根说完觉得即好笑又可气,负面谣言应该是423厂、909所那些被清退的行政管理人员放出来的。

    李远玲为了整顿项目组,在分拆的同时进行了一次摸底调研,考试是吴忠华发起的,打着总结斯贝项目组经验的名义,要求项目组内所有挂着技术职称的开发人员,必须上交一篇和自己负责开发项目对应的总结性论文,用于评定项目组解散时发的成果奖金的多寡。

    论文交上去了之后,吴忠华直接把所有论文带回北平,由清华热工程物理系的教授进行审核,成绩出来后可想而知,除了有真才实料的行政管理人员,相当一部分外行都暴露出了无知的一面,李远玲就是根据这份成绩单,结合日常工作的印象,该清退的清退,该拉拢的拉拢,五万元的安家费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得到的。

    顾海云把论文事件的来龙去脉详细的解说了一遍,围观的众人才恍然大悟。

    “海云,你说我们要是过去,南湖科技园那边能要么?”南汽负责开发,燃气轮机燃油供给系统的高级工程师魏俞斌问道。

    顾海云感到周边肃然一静,众人的呼吸都好似轻了许多。

    “呃……。”顾海云迟疑了一下,根据平日里的印象,李远玲对才华的技术人员一向持欢迎态度,不过看着周边三、四十号人揣揣不安、混杂着一脸期待的表情,顾海云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哪怕光眼前这三、四十号人去了,光安家费就得支付一、两百万,科技园那边能出这笔钱么。

    “我打个电话问问吧。”顾海云不确定的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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