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的翻完所有资料，梁远坐在沙发上沉吟不语，良久过后才慢慢的说道：“老苏，你手头那颗处理器，若是研发出来和这颗c2有什么区别？”
苏良宇想了想说道：“从构架上来说，c2处理器要比科技园现在研发的7x系列处理器都属于16位的处理器，7x处理器的主频会比c2略高一些，不过risc技术出现的时间比cisc技术晚很多年，从先天上说risc技术就要比cisc技术先进许多，在同等频率下，采用risc构架处理器的运行速度要比cisc构架的处理器快2—4倍，可以说c2的运行速度还是远超7x处理器的。”
科技园目前生产的6x芯片相当于英特尔七十年代中期发布的8086处理器，目前在研的7x系列类似于七十年代末期推出的80186。
梁远刚开始的时候对苏良宇能研发80186等级的芯片相当的好奇，在梁远的记忆里共和国的处理器开发能力那叫一个渣，因此打开个人电脑时代大门的80186处理器，在梁远的眼里就显得十分的深奥。
苏良宇倒是对梁远这种敬畏的心态十分好笑，曾对梁远谈起，目前国内研发集成电路的能力根本不差，像眼下联想销售的大容量汉卡，其中用于处理中文汉字的芯片水准已经达到80186芯片的水平。
联想在研的，采用了超大规模集成电路（注1）设计的新一代汉卡，从硬件上来说，更是接近80286芯片的水准。
而处理器从军事到民用的转换过程中，第一次大规模商业应用，恰好就是在文字处理领域的大规模应用，王安电脑公司就是抓住了这次机遇才趁势崛起的，可以说80186级别的芯片对于当时的国内水准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不过现在市面上采用cisc构架的处理器仍然生存的好好的，根源在于risc构架有几个比较大的缺陷，一般来说同样功能的软件。在risc处理器上运行的软件，软件工程师需要编写的源代码，要远大于运行在cisc处理器上的同样软件。”苏良宇继续说道。
“在处理器对设备的控制实现方式上，cisc处理器用软件就可以完成控制的目的，而risc处理器必须采用物理布线的方式。把处理器和设备的各个部分连接起来。这就造成使用risc处理器的设备，人机之间互动的难度和成本大大增加。”
苏良宇说了半天，看着梁远依旧满头雾水的模样，无奈的叹了口气。笑着说道：“这种纯技术的东西看来小远不太感兴趣，我说个实际例子吧。”
“科技园目前使用cisc构架的6x系列微处理器，在开发无叶电风扇的控制系统时，我们花费了五个月的时间，投入了一百多人。就成功的把控制系统开发了出来。”
“若是换成risc构架的处理器，我们至少要投入三百人，花费一年的时间才能把整套控制系统开发出来。”
“对于最终用户来说，risc处理器有着无与伦比的优点，对于为risc处理器开发各种程序的软件工程师来说，risc处理器就是个灾难，同样功能的软件，在risc构架上投入的人力物力至少是cisc构架的三到五倍，这么说小远是不是有了比较直观的认识。”
听苏良宇说完实际的例子。梁远才恍然大悟，难怪后世的英特尔一统江湖，把ibm、摩托罗拉等企业打得丢盔卸甲、落花流水。
技术为王的ibm和摩托罗拉等企业在处理器的发展道路上，选择了构架更为先进、性能也更为优越risc技术，在处理器的换代时间上天然弱于采用了cisc技术的英特尔。
结果英特尔这个芯片无赖。抓住risc处理器开发时间长，投入大的弱点，用快节奏发布新芯片的芯片海战术把risc阵营活活拖跨。
无知的电脑小白们可不知道每代risc处理器都比同时代的x86破烂快三、四倍的事实，看着英特尔频繁的刷新着处理器最高频率的数字。只会认为这家企业技术先进，水平高超。
在个人电脑的处理器竞争上。英特尔用经营流行时尚的理念，来运作整个处理器市场的更新换代，活生生的上演了一出劣币驱良币的悲喜剧。
“老苏，你的意思是说，抛开所有商业因素，就处理器本身来说c2处理器要比我们在研的7x系列处理器先进，对不对？”梁远又确认了一遍苏良宇话里的意思。
苏良宇点了点头，说道：“就处理器本身来说，使用risc技术的arm构架比使用cisc技术的x86构架优秀的多，不过处理器向来是通过软件才能实现其控制的功能，单纯的硬件存在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其在软件开发上的巨大弱点足以抵消掉risc构架的技术优势。”
梁远用手指轻轻的叩着沙发的扶手，片刻过后才继续说道：“老苏，在集成电路的制程技术上我们有着天生的劣势，国外的芯片制程已经普及了1微米的制造技术，对于我们来说5微米的生产线还是需要花大力气才能掌握的技术，中间的差距应该是3—4代。”
“我刚刚看资料时发现c2的核心晶体管数量才20000个，我们现在研发的7x系列晶体管数量应该是70000个”
“刚刚老苏说采用risc技术的c2处理器大概会比我们在研的7x系列快二到四倍，c2处理器和7x处理器有着接近四倍的晶体管差异，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我们在制程技术落后的时候，也能得到一枚接近主流性能的处理器。”
苏良宇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虽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但小远这么说也不算错误，不过小远要做好处理器换代时间漫长，和需要大规模开发人员的准备。”
梁远哈哈笑一笑说道：“虽然我们可以找许多制程先进的企业代工，替我们生产处理器，可惜华晶那副德性我早就受够了，至于人员老苏到不用担心，东大计算机系的底子向来不错，我们和东大合办一个计算机分院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不过老苏在7x系列上所做的前期工作有些可惜了。”梁远叹了口气。
“也不能说是浪费，我们若是不打算长期使用x86构架，不用为未来的发展潜力考虑，规避现在x86构架上的专利会比较容易，7x系列到是能加快开发速度。”
“x86构架的处理器我们还是保留的好，其易于开发的特点非常适合做跨行业的工控处理器，我们将来可以把x86构架作为工控专用系列的处理器，不去考虑性能的提升，只在稳定性和易用性上下功夫。”
梁远的印象里也模糊的记得，英特尔486级别以下的处理器，一直在新世纪仍然继续生产着，对苏良宇这个建议自然是万分赞同。
把c2处理器的事情搞定了之后，梁远终究没有决定是否由执行盛京科学仪器厂建议的翻新生产线的计划，不负责任的和苏良宇说要仔细考虑之后，梁远晃晃悠悠的和两个小丫头离开了科技园。
两个小丫头早就被各种极为专业的名词弄得昏昏欲睡，宁婉嘉还能好些，虽然大大的眸子里全是迷惑，好歹还能做出一副我在认真听讲的模样，宁婉菲确是哈欠连天，就差躺到办公室的沙发里睡上一觉了。
三人出了科技园的大门，一只萝莉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道：“终于出来了，听得我都要睡着了呢。”
梁远看着没戴头饰，披散着直发的两只萝莉嘿嘿的笑了起来，说道：“我刚刚发现一个区别你们的好办法。”
两个小丫头惊讶的瞪大眼说道：“小远，你骗人。”
“刚刚一直打哈欠的肯定是菲菲。”梁远肯定的说道。
打哈欠的萝莉撇了撇嘴说道：“你这算是什么办法么，我们随便就能让他失灵的，小远也知道刚才姐姐是多么的难熬，你说说该怎么补偿姐姐的损失。”
这时候的梁远到是能把两个小丫头猜出来，笑着说道：“菲菲说的算好了，反正我今天也没有别的事情了。”
“就算去陪你们开上一天的碰碰车，我都无怨无悔的。”梁远做出了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不过菲菲，你是不是先把头发系上呢。”梁远小意的问道。
整整一个早上，梁远被一模一样的两个小丫头折磨的欲仙欲死，对于别人来说看到长得一样的双胞胎是件非常稀罕的事情。
对于从小到大一直和两个小丫头混在一起的梁远来说，这简直是件再糟糕无比的事情了，先不说随时被掐一下，踢一脚之后，看到两张一模一样一脸无辜的表情的小脸，就算是正常聊天也是艰难无比。
刚刚还一脸不屑表情的萝莉转眼间就变成满脸犹豫的表情，伸手捅了捅身旁的萝莉问道：“菲菲，你看小远的建议怎么样？”
“可是，菲菲，小远问得是你啊。”被捅到的萝莉果然满脸犹豫的说道。
梁远看着转眼间又变成了一模一样的两个小丫头，顿时觉得自己就快疯掉了。
注1：超大规模集成电路一般是指晶体管集成度超过100000个。
梁远终究没有逃过两个小丫头的虐待，三个人在公园的碰碰车场里足足玩了半个多小时，梁远被两只萝莉撞得七荤八素，惨不忍睹。 ..
可以说自打梁远开车掉进大桥下重生之后，梁远就对方向盘有种莫名的恐惧感，一坐到驾驶的位置上就非常紧张，把车开得直愣愣的僵硬无比，用两只萝莉的话说，小远开车只会走直线拐直角，在梁远的行进路线中也压根就没有曲线的存在。
也正是如此，两个小丫头才对稳稳吃定梁远的碰碰车热情无比，只要逮到机会都会拉着梁远去玩。
晃晃悠悠的出了场地，梁远找到一方石凳坐了下来，两只萝莉微张着粉腻的小嘴，轻轻喘息着站在梁远的身前，白皙的脸颊上满是运动过后的绯红，转眼间梁远身边就被幽暗淡雅的馨香重重围绕。
大仇得报的两个小丫头，看着梁远一副被撞的迷迷糊糊的模样满足的叹了口气，咯咯的娇笑着拿出随身的发卡，把散落的直发挽在一起。
梁远抽了下鼻子，嗅了嗅空气中好闻的味道，随手抓起宁婉菲的马尾晃了晃，浅黄色的铃铛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叮当声。
“小远，我们每周都来一次好不好。”刚刚收拾过梁远的宁婉菲，没在意梁远摆弄自己的头发。
梁远翻了个白眼，呯的靠在身后的柱子上。
宁婉嘉伸手掐了掐装死的梁远，咯咯的笑着说道：“你这个家伙，别在这里丢人了，我们该去联营吃午餐了。”
陪着两个小丫头整整疯了一天，连晚饭都没回家吃，一直到了七点多，三人才慢悠悠的回到909小区。
推开门，梁远惊奇的发现李远玲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吃饭的圆桌摆在客厅正中，一盆梁远非常喜欢吃的梭子蟹放在餐桌上。
看到梁远和两个小丫头换鞋进屋。李远玲笑眯眯的问起三人有没有吃过晚饭。
看着满桌子都是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明显是老娘特意为自己准备的，借梁远个胆子也不敢说已经在外边吃过了。
好在白天及时的摆平了两只萝莉，两个小丫头很讲义气的没有拆穿梁远，看着李远玲去厨房拿饭。宁婉嘉吐了吐粉色的小舌。说道：“小远，怎么办啊，我们刚刚吃得好饱啊。”
“就说我们在联营吃了许多零食，又喝掉了几瓶酸奶。梁姨才不会在乎我们吃多少呢。”
两个小丫头的饭量向来不大。
宁婉菲说完看了看梁远，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小远，你就自求多福吧，谁让你平时那么能吃的。”
李远玲拿着托盘装了三碗米饭，果然是一大两小。大碗的米饭冒着尖，小碗却只是浅浅的装了半碗。
梁远尽力做出一副我饿坏了的表情，两只萝莉却没心没肺的看着那满满的大碗米饭咯咯直笑。
“妈，怎么想起来给我做好这么多好吃的。”梁远笑嘻嘻的问道。
“都说酒无好酒，宴无好宴来着。”梁远决定把水搅浑，把老娘的注意力引开，看看能不能少吃点。
“满嘴胡说什么，今天上午使用新耐热合金制成的叶片通过了性能测试，妈妈下午没什么事早早就回来。你不到中午就离开了科技园，去哪里疯了一天？”李远玲问道。
“哦，新合金？”梁远惊讶的重复了一句。
“昨天听嘉嘉说有新叶片做测试，我还以为是单晶叶片投产了呢。”梁远有些失望的说道。
“实验室连罗罗原厂的技术都没研究透彻，哪会上单晶叶片进行改进。实验室哪能跟你小时候一样，走还没学明白就想去跑，会摔得很惨的。”李远玲笑着说道。
梁远抓了抓头发，嘿嘿的笑了笑。说道：“新合金也不错，我记得科技园给金属实验室那边送去了29种用于斯贝发动机的耐热合金。现在总算解决掉了一个。”
“这个耐热合金比较关键，是用在高压二级导向叶片上的，那里是燃机工作环境最为恶劣的几个区域之一，解决了这个算是使整个国产化项目大大的向前迈了一步。”李远玲点头说道。
燃气轮机的导向叶片位于燃烧室的出口处，从燃烧室来的高温燃气，先流经导向叶片、经过导向叶片收敛聚形后，膨胀的高温高压燃气才会以最佳的角度和速度冲击工作涡轮，带动整个发动机运转，导向叶片，工作涡轮和火焰筒是整套燃气轮机工作环境最为恶劣的几个地区。
“看起来金属实验室还是很有效率的嘛。”梁远随手掰下一只梭子蟹的大钳子。
“是啊，所以说冶金实验室今年的经费就提前花完了。”李远玲笑吟吟的说道。
“冶金还真是个烧钱的买卖……”
“妈你说什么！！”梁远说了一半才反应过来，朱立国已经把今年金属实验室的预算花光了。
八八年，金属、燃机、芯片三个实验室的基本科研费用平均每家3000万，芯片实验室由于搞出了一系列成果，梁远又追加了3000万经费，截止五月末，单单三家实验室的研发费用就投入了1.2个亿。
梁远手中可控的现金流，只有绥芬河大市场的利润，和盛京路局的25s编组租赁款，绥芬河大市场今年全年，争取进口苏联化肥六十万吨以上，预计利润在两亿元左右，算上日用品的零售，全年的对苏贸易大约会产生四个亿的利润，每个月都能给梁远这边带来三千多万现金流水。
至于盛京路局的25s编组租赁款，也就是勉强把深圳联合银行、空气净化器、无叶电风扇和东北机车厂的开销维持住。
因此梁远的日子一直都过得紧巴巴，偶尔手头紧张还会挪用东北机车厂的生产资金，盛京科学仪器厂提出翻新废弃的晶圆生产线，梁远本来是极为动心的，只是考虑到自己穷困潦倒的现实，这七、八千万的风险投资梁远实在有些舍不得。
断路器和交流接触器的成品都已经制造出来了，低压电气设备厂就等着大笔投资开工生产呢，手头上的这点资金梁远一直在纠结怎么用才最划算。
“为了省钱，现在我和嘉嘉、菲菲出去已经不打车了。都改坐大公交，不到半年，朱立国居然把全年的预算都花光……。”梁远不停的挥舞着手上的大钳子，激动的说道。
这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两个小丫头看着梁远挥舞着钳子。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咯咯直笑，点着头说道：“梁姨，梁姨，我们今天一整天都是坐得公交车呢。”
李远玲看着自己儿子脸红脖子粗的样子也不禁笑了起来。说道：“其实，已经算是半年了吧。”
就算半年好了，梁远哪里还有心思纠缠够不够半年这种问题。
“3000万啊，算上祁连山赞助给东大冶金系的基金，朱立国手里至少能有3200万。五个月居然就花光了。”
“老朱下半年出去旅游吧，金属实验室都放年假。”梁远终于搞清楚自己老娘，弄了一桌子美食的险恶用心了。
由于业务上的关联，眼下的金属实验室和燃机实验室往来较多，人员交流频繁，双方关系十分融洽，梁海平人去了美国，这种事朱立国也不好意思把电话追到美国去，只好委托李远玲转达。朱立国哪能想到自己歪打正着，实际管事的正主已经回国，还是翻不出李远玲手心的万年下属。
“其实朱教授已经花的很节省了。”李远玲有些同情的说道.
“妈，你那边今年能超支不？”梁远已经草木皆兵了，小心翼翼的问道。
“妈妈这边今年够花。燃气轮机国产化进程已经被耐高温的材料卡住了，现在实验室的精力都在前掠和后掠叶片上，暂时没什么花销，搞不好还能剩下不少经费呢。”看着梁远一副铁公鸡的模样。李远玲终于忍住笑了起来。
“朱立国教授和我说了，由于斯贝发动机的耐热合金牌号较多。有些研究方向他也钻研的不深，就在东大冶金系内求援，小远你也知道，好几个冶金方向的院士都在东大有科研课题，刚好许继昌老先生对高温耐热合金研究较深。”
“许老帮朱立国教授解决了几个问题之后，发现冶金实验室这边经费充裕，许老就动心了，主动提出加入冶金实验室，帮我们解决斯贝发动机的耐热合金仿制问题，最后的结果小远你也看到了。”
听李远玲说完，梁远忍不住叹了口气，院士出手果然非同一般，对于大名鼎鼎的许继昌院士，梁远是在熟悉不过的了，在后世只要是关注共和事建设的国民，对于许继昌老先生都是闻名已久。
作为世界顶级的材料学科学家，共和国航空发动机的单晶叶片，整体涡轮盘都是许继昌的手笔。
目前国家经费有限，向单晶定向技术这种国之重器还是能维持正常研发的，但普通的高温耐热合金就没什么好命了，和许多项目一样，被砍了无数。
雇佣许继昌这种顶级科学家为自己工作，是梁远做梦都不敢想象的的事情，没想到一不留神就变成了现实。
“冶金实验室那边的情况妈妈比较了解，许老加入后高温耐热合金的仿制进程大大加快了，虽然现在只出现一个成果，不过其余牌号的高温材料仿制工作进展都十分顺利，现在缺的就是投资。”
“小远你也应该知道，科研工作的投资并不是一个水平线的，有时候到了研发关键时刻投资强度会十分的大，像妈妈现在的燃机实验室就属于投资强度十分低的时期，今年的费用能不能花完还在两可之间。”李远玲耐心的和梁远解释着。
梁远对李远玲所说的事情心知肚明，不过今年发生的事情太过于离奇，全部超出了梁远的预料之外，结果就导致了梁远手中的资金十分紧张，在梁远的计划里压根就没有f14战斗机这码子事。
在梁远的预计中，无叶电风扇加上空气净化器可以在国外获得五、六千万美元，除去引进涡轴发动机的费用，应该能剩下2000万美元的外汇，在梁远给自己做的新年规划里，应该是手握大把美元，悠哉悠哉的戏弄妹子，就算有什么临时插曲，大把美元砸过去也会立马变得波澜不惊的。
发牢骚归发牢骚，梁远终究不能放手不管，
“老朱说，他还需要多少？”梁远有气无力的问道。
李远玲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说道：“下半年还需三千万，朱立国教授预计还能攻克一种合金。”
“攻克一个金属牌号就要三千万，还有二十八个牌号，至少需要八个亿，把我卖了也不值这么多啊”
“妈，我不干了成不成。”梁远哀怨的说道。
“好啊，妈妈明天就辞职，把队伍解散了，回西湖中学教物理去，你也别想着在少年班混日子了，和嘉嘉、菲菲都来妈妈的班级，妈妈好好把你塑造成德、智、体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现代化人才。”李远玲说道。
两个小丫头对李远玲这个提议大为动心，想到能同梁远一起上学，还是最喜欢的梁姨当班主任，自然是连连赞同。
看着唯恐天下不乱的两个小丫头，梁远挥舞着钳子去夹两只萝莉的小嘴。
“哪里能花掉八个亿。”李远玲拍掉梁远到处肆虐的爪子，笑着说道。
“斯贝发动机的高温耐热合金大致分为两个体系，攻克其中一种之后，剩余的就会轻松许多，眼下正是大量做实验，进行理论验证阶段，若是理论完善了，以后就不需要高强度投资了。”
“最多再花三个亿，所有的高温金属牌号都能仿制成功。”李远玲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对于冶金研究需要大量经费的事情梁远早有心理准备，只是对实验室那边技术突破的时间有些抱怨，刚和购买f14战斗机都挤在了一起，事以至此，梁远除了继续追加资金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
答应李远玲追加费用之后，梁远捧着那盆梭子蟹不放，把米饭丢到了一边。
李远玲对梁远盯着螃蟹的行为十分好奇，问起缘由，梁远理直气壮的说道：“妈妈这顿饭居然花了我3000万元，我当然要挑最贵的吃了。”
李远玲看着自己儿子莞尔一笑，宁婉嘉到是对梁远佩服的要死，水润的眸子里全是小星星，那碗冒尖的大米饭居然让梁远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兜里没钱的梁远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是学生这件事了，把冶金实验室的研发费用划过去之后，梁远翻了翻课程表决定回东大上课。
翻出书包，整理好课本，换上一身国内产的老式运动服，在两个小丫头兴奋的唧唧咋咋中重操旧业。
对于梁远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王蒙蒙几人早已经习以为常，只是把每日放学后的值日工作彻底的丢给了梁远，到是让两只萝莉笑话梁远多行不义必自毙，好不容易心血来潮跑来上学，居然恰好赶上值日。
接下来的日子里，在方师太能把人冻出冰碴的眼神中，梁远每天施施然的上课下课，背着三个和两个小丫头乐呵呵的挤公交，改邪归正的梁远甚至还破天荒的交了回数学作业，当时的女数学课代表张着小嘴直愣愣的看了梁远半天，才手足无措的接过写着梁远大名的作业本。
可惜，还没等方师太批完数学作业，梁远就接到了宁雷从北平打来的电话，简单的说了几句之后，让梁远即刻启程去香港，放下电话的梁远摇头苦笑，真希望刚刚交上去的那本数学作业没让方师太感觉到自己还有挽救的价值。
尾翼上涂着中国国际航空公司火红凤凰标记的波音737客机，经过千余米跑道的加速后缓缓昂起机头，庞大的机身在两台普惠jt8d发动机尖啸的嘶吼中拔地而起，转眼冲上了盛京碧蓝色的天空。
梁远把后背靠在在航空座椅宽大的靠背上，缓解着飞机起飞时产生的水平g力，随手理了理身上的安全带，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平衡着耳鼓内外的压力，梁远透着圆形的舷窗看了看机翼下快速缩小的桃仙机场，一辆乳白色面包车旁两个宝蓝色的小点也随之远去。
宁婉嘉终于有些习惯了自己东奔西跑的日子，这次小丫头面色如常的跑到机场送机，却没像上次赴美时一直盯着梁远眼圈通红。
回忆着宁雷打电话时说的寥寥数语。以梁远两世为人的心境，仍然觉得手心发粘。
“小远，耿老说了，这回去香港你说得算，谈判团队的所有人都听你指挥。哪怕杀人放火老爷子都给你兜着。不过若是带不回f14战斗机，老爷子建议你留在香港就地发展，想回国还是等他老人家百年之后吧。”
失败后回不回国梁远倒是没往心里去，有宁雷和唐婉撑着。板子肯定是不会落在自己头上的，若不是自己老娘掉进研发航空发动机的大坑，梁远对推动国内航空产业发展的苦差事根本没有半点兴趣，相对而言在国外轻松的赚钱，悠哉悠哉的混日子才更合梁远的心思。
让梁远感到紧张的是忙了几个月。终于到了临门一脚的时刻，现在没人能看到f14战斗机对于中国的重大意义，雄猫若是真的迈进共和国的大门，染上那抹激烈的红色，在并不遥远的未来，注定会对国家层次的博弈产生深远的影响。
这种偷偷的挖历史墙角的事情，让梁远觉得刺激无比。
格鲁门公司虽然对宁雷忽然提出把双方的谈判地点改在香港有些不解，不过还是爽快的答应了中方的请求，把最新一轮磋商放在香港富豪酒店。
负责执行盛京至香港航线的第一代737客机航程有限。必须经停吴淞加油中转，结果原本4个多小时的航程整整用了多一倍的时间，梁远直到傍晚五点才降落在香港启德机场。
熟门熟路的办理完入境手续，梁远穿过熙熙攘攘的候机大厅，出了启德机场的航站楼。
机场外的德高道旁停着一溜土黄色的香港的士。梁远越过长龙般的侯客的士，转到航站楼右侧的公共停车场，抬眼望去，果然一辆浅蓝色的丰田海狮停在靠着停车场出口的车位上。
梁远拽着拉杆箱来到海狮面包车的拉门前。刚想抬手敲窗户，哗啦一声。滑门被人从车内打开。
“小远辨别地图的能力还是不错的嘛。”宁雷浑厚的嗓音从车内传出。
梁远嘿嘿一笑，上一世香港回归后适逢自己考上了东大，小叔为了庆祝老梁家出的首个大学生，赞助了自己来港旅行的费用，当时就是由启德机场入港，加上前些天赴美也是在香港中转登机，对于这个香港老机场梁远还是比较熟悉的。
“宁叔，你什么时候到的？”梁远把拉杆箱扔上了车，敏捷的跳上海狮面包。
“比你早到大半天。”
“还以为小远过一会才能找到我们呢。”驾驶的位置上传来熟悉的声音。
“伟信叔叔，你也来香港了？”梁远这才发现，开车的居然是熊伟信。
“听你宁叔说，你打算装成腿部受伤的同声传译进入会场，别人开车接送很不方便，所以我就来了。”熊伟信笑着说道。
梁远一直都没搞清熊伟信到底属于哪个部门，虽说熊伟信眼下和宁雷平级都是上校军衔，不过从日常的接触来看熊伟信对宁雷十分尊重，梁远自己琢磨，这位伟信叔叔很可能是宁老爷子从陆军那边放到宁叔身边的人。
梁远还真蒙对了，宁雷当年在对越自卫反击战时，偷偷的客串步兵参加攻坚战，事后得知消息的宁建中暴跳如雷，不过宁雷处于空军系统宁老爷子也是鞭长莫及，最后还是宁建中的老下属熊仲康出了个主意，把自己在陆军特勤大队的儿子，调到空三师驻地的机场守卫部门，算是有个人盯着免得宁雷再干出类似的事情。
空三师一贯是共和国的王牌师，一般空军新歼装备部队向来从空三师开始，在八十年代的冷战背景之下，提高下新歼的守卫水平也没什么特殊之处，结果，熊伟信顺理成章的来到空三师，干起了新歼的保密守卫工作。
不知道宁叔电话里所说的杀人放火，是不是也由这位伟信叔叔去干，梁远一边和宁雷聊天一边不着调的想着，去年冬天去景判英家中挖脱轨器的那个雪夜，熊伟信给梁远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半个小时之后，几人来到位于中环附近的富豪酒店，熊伟信把车开进了地下停车场，然后几人从停车场直接乘电梯来到十二楼的客房。
推开客房的房门，梁远发现这是一个非常豪华的高级的套间，祁连山和王卫国两人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闲聊着。
看着梁远跟在宁雷后边走了进来，王卫国哈哈一笑，说道：“小远，你总算露头了，伯伯都在这边等你好几天了。”
几个月不见，王卫国明显的胖了一圈，原本有些花白的头发重新染过，看起来居然比去年年轻了许多。
房间里这几个人差不多都对自己知根知底，对这次来香港的目的也是心中有数，看宁雷叫熊伟信负责自己的在香港时的交通，也知道不是外人。
梁远把拉杆箱丢在沙发后边，径直坐在房间右侧的单人沙发上，笑着说道；“伯伯现在一天几百万上下呢，可不要说在这里等我，我可赔不起这么大的损失，这笔帐伯伯还是记在美国人脑袋上比较合适。”
“你这个小家伙，连嘴巴上的亏都半点不吃，当初伯伯可被你骗惨了。”王卫国笑着说道。
宁雷就在身边站着呢，梁远哪敢反驳，只好抓着头发笑笑了事。
熊伟信把房间外边的门牌翻成请勿打扰，然后轻轻的带上了房门。
“小远，现在参与谈判的人已经都在了，你说说你打算怎么混进谈判的会场。”宁雷问道。
“很简单啊，先在香港雇佣一个正牌的同声传译为美国人那边提供服务，然后我冒充宁叔这边的同传。”梁远轻松的说道。
梁远相中同声传译的原因，就是进行同声传译的会议或是商务谈判时，与会者都佩戴耳机收听同传翻译即时译过来的内容，同传翻译是整个会议交流的关键节点，这样的情况对于梁远暗中插手谈判简直是在合适不过的了。
梁远可以躲在专业的同传翻译箱里，把自己的观点通过王卫国或是祁连山的嘴表达出去，当然这种情况翻译的效率就不要想了，可以预计中方代表团的反应肯定会慢上半拍，不过梁远又不指望在翻译界混饭吃，哪怕被人扣上草包的帽子也是无所谓的事情。
“老祁，轮椅买回来了吧？”梁远问道。
为了掩饰身高的问题，梁远决定扮演因运动不当导致脚部受伤的临时病号，届时在扣个大号墨镜，不明真相的人士最多认为祁连山大脑袋。被这个不学无术的翻译骗了。
祁连山点了点头说道：“早就买回来了。”
“小远，你那外语水平能行么？”宁雷有些疑惑的问道。
“宁叔，放心吧，同传当不了，客串个临时翻译还是没问题的。在美国我可苦练了一个多月呢。”梁远说完流利的蹦出了一连串的英文。
上一世梁远之所以被公司老板赏识。也是因为梁远不错的外语能力，公司的设备供应商是德国，原料供应商是美国，梁远这两门语言十分流利。据此优势凡是公司有出国业务基本都带着梁远随行，不光节省一个翻译的费用，梁远对行业的了解也能准确的沟通双方的意图。
字母化的外语可不像中文，一个人若是长时间脱离了字典，不随时补充新的词汇。很有重新变成文盲的可能。
“小远，你这英文是在哪里学的？”宁雷好奇的问道。
“呃……，在市少年宫啊，那边英、德、日、俄、法这几大常用语种都有课余班的，嘉嘉和菲菲也和我一起学过呢。”梁远先把万能的本溪少年宫拉出来做垫背的。
“我们的班主任方师……老师对外语教学抓得非常严格，少年班的部分课堂都是采用的英文授课呢，英语不好在少年班可呆不去的。”梁远笑着说道。
房间里的这几个人哪能知道梁远在东大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混日子，搞得班主任天怒人怨，恨不得将其除之而后快。
东大少年班的名头终于发挥了应有的威力。几个人听梁远说完频频点头，英文的事情就这么被糊弄了过去。
“宁叔，谈判小组里的其他人都没问题吧？”梁远可不想事情被慢慢的泄漏出去，自己将来被人当成大熊猫看。
“祁总把他们安排到酒店的b座去了，和我们不在一栋楼。”王卫国说道。
梁远听完心中一松。祁连山果然深知自己的心思，看来选择富豪酒店下榻也应该是祁连山的意思，在梁远的印象里采用双子楼设计的酒店在香港可没有几家。
“小远，你在名义上是属于祁总的员工。这次谈判跟来的其他人员，已经收到指示以祁总为主。国内谈判小组这边我们额外从国内调一名同传过来好了，到时候你只负责给祁总和老王厂长翻译就行了。”宁雷把梁远计划里的漏洞重新补充了一下。
熊伟信去隔壁给国内打电话要求增援同传翻译，梁远跑到墙角的饮水机处结了一杯纯净水，一口气喝了大半，问道：“宁叔，格鲁门的商务代表什么时候能到香港？”
“他们已经登机离开美国了，预计明天上午能到，除去倒时差的时间，我们后天开始新一轮磋商。”宁雷说道。
几个人凑到一起，宁雷把前几次同格鲁门之间的谈判重点详细解说了一遍，又继续祁连山和王卫国做f14战斗机的科普，免得二人出现低级错误，几人一直谈了整整一夜，直到天光放亮才各自回房间休息。
六月三日，美国格鲁门航空航天公司亚洲事业部的商务代表一行十二人抵达香港。
六月四日，香港富豪酒店十五层会议室显得格外的肃穆，数十名身着浅灰色便装的安保人员游弋在整个楼层，没有特别通行卡片的人员一律不得在十五层停留，酒店提供服务、保洁人员的工作范围也被局限在电梯间附近。
约翰?斯普雷维尔已经在格鲁门公司工作了整整二十年，自六十年代格鲁门公司参与阿波罗登月计划起，约翰就开始为格鲁门公司服务。
从车间最基本的装配工人做起，兢兢业业、恪尽职守的约翰平均每三年被升职一次，最终在八十年代坐到了集团高级副总裁的位置上，负责格鲁门航空航天在亚洲大区的业务。
在外人眼里约翰?斯普雷维尔已经是功成名就，身为世界顶级航空航天集团的核心领导层，已经站在了无数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巅峰之上。
约翰却深知自己如履薄冰，前任的亚洲事业部副总裁和自己一样，在集团内摸爬滚打了三十余年，在七十年代末，竞标日本空军自卫队下一代主力战机败给麦道的f15之后，没超过三天，就干净利落的被集团董事会扫地出门。
与自己前任有着同样经历的，还有负责欧洲业务的哈利?德雷克纳普，在失去以色列空军的87架订单之后，也是颜面全无的被董事会解雇。
对于约翰来说，目前亚洲最可能订购f14战斗机的，就是眼前这个同合众国若即若离的红色共和国。
作为亚洲人口最多，国土面积最大的国家，其空军装备的潜力到底有多大，光想想就足以使人激动不已。在日本空军自卫队的失败算什么，在庞大无比的中国订单面前，那近百架飞机连开胃的小菜都算不上。
作为同美国军方关系密切的军工人士，约翰知道在五角大楼的保险柜里，至少锁着五套全面武装中国的完善方案，无论哪份计划，中国空军需要换装的高性能战斗机，都不会小于美国本土空军的规模。
三十多年和红色铁幕之间的对抗使合众国身心俱疲，两亿多合众国民众时刻生活在赤色帝国的阴影之下，生怕两大集团不小心擦枪走火引发彼此间的全面战争，继而在全美的大街小巷上看到那令人胆寒的大规模征兵广告。
而武装中国实在是个在美妙不过的主意了，这个古老的共和国同苏联之间有着漫长的国境线，和近乎无尽的人力资源，从远东的漠河到中亚阿拉山口，这个古老的国家可以随意选择出击的地点，或在遥远的远东地区，或在西伯利亚咽喉的赤塔，随时可以给苏维埃插上致命的尖刀。
合众国的钢铁加上共和国的血肉，将使两大阵营间的力量对比出现颠覆性失衡，武装中国之后，合众国的国民将以喷气式飞机的速度远离战争前沿，毕竟面对工厂的机器肯定要比滚战壕幸福一百倍。
可惜，那位个子不高的共和国领导人，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合众国的善意。
想着集团长岛工厂里，正在进行改装的，破烂一样的歼八战斗机，一丝嘲讽的笑意慢慢爬上约翰的嘴角，指望那个连螺丝钉规格都没统一的东西，去防备逆火式轰炸机所组成的毁灭性集群么。
约翰坚信，格鲁门公司生产的f14战斗机，才是这个星球上对应逆火式轰炸机最犀利的反击利器，在不可争辩的现实面前，这个古老的共和国早晚会低下那颗莫名高昂着的头。
或许这次就是一个好的开始，长时间同中国打交道，自认比较了解中国人思维的约翰发现，这轮磋商比自己预定的时间至少提前了大半个月，而且是中国方面主动提出进行下一轮谈判。
想着最近国际上沸沸扬扬的紧张形势，约翰满足的叹了口气，或许中国在南沙问题上遇到了无法想象的麻烦，这很可能是格鲁门公司打开中国军机市场的突破口。
对着镜子整理好西装和领带，约翰扶了扶窄框的金丝镜架，对自己的形象满意之后，拿起文件夹走出了居住的套间。
和谈判小组的成员相互点头致意后，约翰?斯普雷维尔带着格鲁门航天航空的谈判小组乘坐电梯，登上了位于富豪酒店十五楼的商务会议室。
富豪酒店十五层的会议室是由多功能大厅改建而来的，浅弧形的穹顶和造型繁杂的吊灯，暴露了这里是个适合开酒会场所的事实。
不过此时的多功能大厅一片肃穆，一张灰色铁木的条形长桌摆放在大厅中央，两幅全尺寸的五星红旗和星条旗悬挂在门口对面的墙壁上。
大厅正中的吊灯没有打开，藏在墙边吊顶里的一圈壁灯将整个会议室照得纤毫毕现，当约翰看到铁灰色的长桌上整齐摆放的一溜儿耳麦，和远离会议长桌的墙角两端，坐落的那两个同传翻译箱时，心跳不由自主的快了几拍。
中国人到底想干什么，居然连稀少的同声传译都配备上了，在八十年代中国的外语人才可是相当的匮乏，连普通翻译都十分紧缺的时代，作为翻译行业的顶级明珠，能进行中英语之间的同传翻译整个华语圈绝对不会超过40人。
虽然身在香港，中国代表团到是有些做地主的觉悟，谈判小组的人员在美方代表到来之前，全部提前进入了会议室，约翰快速的扫了一眼中国代表团的人员构成，惊奇的发现除了中国空军的代表宁雷之外全部都是生面孔。
或许这轮磋商真的会发生点什么，约翰有些期待的想着。
在正式开始谈判之前，按惯例负责同传的翻译会跟双方人员做暂短的交流，一个是大会主办方向负责双方交流的翻译人员致以谢意，另一个是简单了解翻译对象的口音、习惯用语等细小事项。
不过让约翰略感好奇的是，和自己这边做交流的同传翻译，是个梳着齐耳短发带着黑边眼镜的中年女子，负责中国方面的同传是个干练的削瘦中年男性，而墙角的同传工作室里还有一位带着大号墨镜的男子，安稳的坐在座位上，对这边热闹的礼节寒暄视而不见。
“哦，哦，亲爱的宁。能在香港能看到你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约翰?斯普雷维尔夸张的给了宁雷一个大大的拥抱。
“约翰，看到你我也很高兴。”宁雷笑着说道。
“在长岛过得怎么样？真遗憾，我回国的时候你已经离开美国了。”约翰?斯普雷维尔满脸惋惜的说道。
长岛是格鲁门航空航天集团试飞f14战斗机的基地。
“让人流连不已，对于每一位飞行员来说，那里就是梦想中的天堂。”宁雷毫不吝啬的赞美着格鲁门的试飞基地。
“宁。天堂是可以带回中国的。不过需要的是我们双方共同的努力。”约翰一语双关的说道。
“约翰，你总是一语中的，现在我们不是正在努力么？”宁雷哈哈大笑着说道。
数十分钟之后，简短的会议前交流正式结束。两国的商务代表按照会议桌上的姓名提示牌做到各自的位置上。
中美双方就购买f14战斗机若干问题的第十二轮磋商正式开始。
宁雷清了清嗓子说道：“正式开始之前我先介绍一下中方代表团的详细情况，此次磋商与以往不同，中国空军仅关注f14战斗机本身的技战术性能，其他所有因素皆与中国空军无关。”
听宁雷说完，约翰?斯普雷维尔当即一愣。这是什么意思，飞机的最终用户和金主就是中国空军，现在负责掏钱和使用的最终用户忽然说我只是来逛逛，这是什么国际玩笑，当格鲁门航空航天集团是开便利店的么。
若非约翰?斯普雷维尔明确知道，自己是在非常严肃和正规的大型商务会谈中，怕是早就拍桌子跳起来了。
宁雷满意的看着美国人脸上满是惊愕的表情，看起来这颗炸弹扔出去的效果还不错，谈判这东西本来就是八仙过海、各显其能。以降低对手的意志力和打破对方心理防线为要，目前先声夺人的气势已经有了。
接下来宁雷把祁连山和王卫国正式的推上了前台，将两个人的身份背景简明扼要的为约翰?斯普雷维尔做以介绍。
宁雷这一手完全的打乱了美国方面的节奏，了解了祁连山的背景之后，约翰?斯普雷维尔的脑袋里各种念头纷纷而来。相对来说，约翰非常头痛和共和国的体制内谈判者打交道，一个是搞计划经济的，一个是搞商品经济的。两者本身就有着天然的对立。
有些时候可能一个不起眼的商务术语，双方都会产生巨大的分歧。进而严重阻碍谈判的进程，眼下忽然换成了较为开放的自由资本，最起码双方的共同语言会多了许多，不过对于约翰来说更重要的是摸清中国政府的意图。
至于宁雷所说的爱国华侨捐献之类话，早就被约翰自动过滤掉了，f14战斗机可不是毛绒玩具，没有国家力量做后盾，哪里有人敢去摆弄这种大杀器。
双方先是你来我往的扯皮，约翰依旧老调重弹，强调f14+战斗机所装备的两具通用电气f-110-ge-400航空发动机，是美国刚刚研发出来的先进引擎，属于国会严格管控产品，为了防止技术外泄，禁止将发动机销售到美国本土以外。
在和中方扯皮的同时，约翰却在快速的思索着中国政府将会谈降级到民间层级的含义，敏锐的商业直觉已经提醒了约翰，这个信号肯定是积极，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搞清会谈背后的意义和中国政府真正的底线。
毫无新意争吵整整持续了两个小时，双方依旧是对着f14战斗机的技术细节和供货价格争论不休，已经累得死狗一样的梁远决定插手谈判的进程，否则按照这种形式吵下去，再谈上两年也是白搭。
“老祁，发动机型号那块先放弃吧。”梁远发出了转进的信号。
祁连山清了清嗓子说道：“约翰先生，通过这么长时间的交流，相信我们双方对彼此的需求和难处都有了深刻而充分的认知。”
“从大方向上来说，我们之间的共同利益非常的吻合，约翰先生是为自己公司所生产的优秀商品，能更多更好的深入到反抗暴政的前沿，而我也是为了我挚爱的祖国免受某些霸权主义的侵略。”
祁连山先为名声不佳的军火交易披上一层正义的外衣。
“关于技术方面的种种问题我并不精通，不过从商人的立场来看，没有什么比完成交易更重要的了，僵持的谈判永远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祁连山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假如，我不在追求f14a+战斗机，而是把型号换成贵国海军现役的f14a，这样的话格鲁门方面还有没有其他难处？”
以约翰的老辣听到祁连山的话语之后也禁不住脸色微变，这意味着什么，可以说中美双方购机计划最为根本的分歧已经消失不见，无比广阔的中国军机市场，已经若隐若现的撩开了掩面的轻纱。
八十年代的共和国被誉为北约第十六个成员国，虽说共和国高层拒绝了接受美国免费武装中国，这个心怀鬼胎的提议，不过对国际未来形势的判断还是出现了极大的偏差。
当时的共和国认为东西方僵持对峙的国际形势至少会维持十到十五年，因此军方完全有耐心和格鲁门公司耗下去，直到格鲁门公司满足共和国的要求为止。
此时的共和国完全想不到，短短的大半年之后，这个星球将开始二战以来最为惊心动魄的变化，一系列社会主义国家悄无声息的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连共和国自身也曾一度风雨飘摇，好不容易捱过去之后，更是迎来了长达十余年的屈辱时代。
梁远深知时间的优势完全在美国人那边，对于共和国来说目前和西方社会交流的每一天都是无比的宝贵，梁远哪有心思和格鲁门玩这种耐心游戏，索性把双方最大的一块绊脚石直接搬掉，这也是梁远要求拿到谈判主导权的因由。
现在哪有时间和有关部门打嘴仗，研究普惠公司的tf-30-p-414a型引擎到底值不值得引进。
“我不得不承认，祁先生是位非常优秀的商人。现在我们之间最大的分歧已经消失不见，只要祁先生支付2900万美元的单价，f14a型战斗机要多少有多少，若是祁先生要求的供货时间紧张，美国海军的现役飞机我们也是可以商讨的。”约翰转眼就把流露出的情绪掩藏好，用平静的语气意有所指的说道。
梁远闻言不由得暗自大骂，这只该死的老狐狸得了便宜还不忘卖乖，共和国在南海急需大航程战斗机护航差不多是国际社会人所共知的事情，而美国海军开始把其装备的两中队f14a型战斗机升级为f14a+也是从今年开始的。
对于格鲁门来说生产一架全新的f14a和f14a+是没有区别的事情，两者间的差别也只是f14a+把那两具坑爹的普惠tf-30-p-414a型引擎。换成了通用电气生产的f-110-ge-400型引擎而已。
若是趁着共和国急需战斗机的机会趁火打劫，完全可以把美国海军需要升级的f14a旧机淘汰给共和国，然后用共和国的资金生产全新的f14a+提供给美国海军，这样格鲁门公司相当于只生产一架飞机，却赚了共和国空军购机合同和美国海军升级合同的两份钱。
这种事情除了购机的中国空军苦逼一点，剩下的格鲁门公司和美国海军都是乐见其成。
其实梁远骂归骂，对于这件事情也是乐见其成，若是按照一般的套路采购，拿到f14战斗机的首批架次最快也要等上八、九个月。那时候的越南人早就缓过劲了，海军的3.14海战可就彻底的白打了。假如再出现点意外，拖到一年之后梁远可就欲哭无泪了。
若是购买美国海军的旧机，签署合同通过国会审核之后，不用一周的时间中国军方就能得到首批f14战斗机，不过这种要求也就梁远敢说出来，毕竟是自家掏钱，国内就算有人不满也得把嘴闭上，若是国家出资购买，敢提这种建议的人。在汹涌的舆论压力下就算不被拉出去打靶，政治生命也差不多会即时完结的。
无论是官场还是建筑，建设向来比破坏艰难无数倍，找毛病挑刺只要智商不是负数都可以做到，能实际解决问题的人，才是民族的脊梁和社会的中坚。
祁连山摆手一笑说道：“供货时间的长短不是我关心的问题，我关心的是约翰先生所描述的飞机单价数字。在商言商，约翰先生所提供的价格毫无诚意，据我所知在七十年代末期，格鲁门公司为伊朗王国提供的f14战斗机。均价只有1100万美元，同时还随机附赠六枚aim——54型不死鸟导弹。”
“不，不，祁先生应该知道格鲁门公司在七十年代差点因为通胀引出的成本压力破产，至那以后，公司在销售战机时，首先考虑的就是因通胀引起的成本价格上扬，如今这个价格只是成本上涨的真实体现而已。”约翰狡猾的说道。
“我个人十分理解格鲁门公司对因通胀问题而导致成本大幅上涨的警觉，但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成本飞速的翻上两倍有余，这个数据已经颠覆了我对美国经济发展的认知。”祁连山坚定的缓缓摇头。
约翰却不再解释，只是微笑的看着祁连山扔出一连串的美国经济数据。
梁远猜到这个老东西在耍无赖，其认为目前的中国在战斗机上根本没有其他选择，所以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冷冷一笑，梁远暗自想到：老东西，没了张屠户少爷还能吃带毛的猪不成。
祁连山说完后会议室陷入了莫名诡异的寂静之中，就谈判本身来说，首先让步的一方往往会承受着更大的压力，很可能被对手抓住紧逼导致步步后退，直至防线崩塌大败亏输。
约翰错误的认为共和国别无选择，目前格鲁门公司已经占据了上风，索性无赖的以不变应万变，等待共和国第二次让步。
长时间让人心悸的寂静过后，祁连山脸色沉重的摇了摇头，凝重的说道：“看起来我对贵公司f14战斗机的销售情况产生了严重的误判，难道日本空军自卫队又提供新的采购计划了。”
祁连山先在格鲁门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在日本空军自卫队下一代战斗机竞争中，败给麦道的f15战斗机，是格鲁门公司近十年来最为沉重的打击。
不理会脸色有些难看的约翰?斯普雷维尔，祁连山继续说道：“约翰先生大约忽略了一件事情，在七十年代末期，贵国的卡特总统和贵国国会曾批准向中国销售一批f16/79战斗机，后来又改成f16a型战斗机，不过由于某些原因，这份协议一直处于搁置当中。”
祁连山所说的某些原因中，格鲁门承接的歼八战斗机升级改造计划。就是其中最为重要的原因之一。
“我记得f16/79的供货价格只要800万美元一架，而f16a型的供货价格也不过1200万美元。”
“不，不，祁先生，这两种飞机根本没有任何的可比性，f14是款优秀的双发重型制空战斗机，它所承担的作战任务和效能，远非f16那种单发轻型机所能媲美的。”
祁连山话音刚落，约翰?斯普雷维尔就迫不及待的解释道。
听着约翰?斯普雷维尔语速急促的说完。祁连山微微一笑，说道：“约翰先生或许又没注意到。我是一位爱国者，但我更是一名商人，而是不是军队的防务专家或飞行机师，对于我来说，纸面上的成本远比纸面上的性能更为重要。”
“不提f16战斗机的主要性能数据不比f14战斗机差许多，对我个人而言，在同样的花费下，捐助12架f16/79型战斗机，远比捐助数量少得可怜的f14战斗机强许多。”
“约翰先生要注意的是。驾机上天执行任务的即不是你也不是我，因此我们在这里讨论f14战斗机和f16战斗机之间的性能差异，是件毫无意义的事情。”
“我想研制了f16战斗机的通用公司，对半个中队的f16订单肯定会产生浓厚兴趣的。”祁连山最后意味深长的说道。
祁连山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老子是个彻头彻尾的奸商，这次捐飞机只是政治投机而已，只要造势足够，目的达成。将来开飞机上天的又不是自己，飞机性能好坏，参战飞行员的死活和自身是半点干系全无，你若不识相大不了一拍两散。对我个人也没什么损失。
王卫国听着祁连山一字不差的复述着耳麦里梁远的言辞，心中卷起无数的惊涛骇浪，难怪这个小家伙要把谈判的主动权抓在手里，这种大逆不道，毫无底线的言语，国内哪会有人敢放任梁远说出来。
约翰?斯普雷维尔听祁连山说完的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宁雷的表情。
宁雷看到约翰?斯普雷维尔不停的看着自己，笑了笑，洒脱的说道：“我到这里只是关心飞机最基本的飞行性能，飞机型号的选择与我无关，”
宁雷就差明说，只要这东西带翅膀，能飞起来就好了。
看着宁雷面带微笑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约翰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对手的难缠程度，不管怎么说，能搞定中国军方眼前这位商人的来历肯定不简单就是了。
这回轮到约翰?斯普雷维尔头痛了，祁连山不满意可以拍拍屁股掀桌子走人，回手去找通用电气商讨f16的引进事宜，通用公司会拒绝吗？大概用干材遇到烈火，才能形容两方面见面以后的关系吧。
若等到f16战斗机在中国国内站稳了脚跟，f14在想打入中国军机市场无异于做梦。
通用可不是没有研制双发重型制空战斗机的能力，过几年之后若是共和国有需求，通用把当年参与f—x计划（f15发展计划）的model44方案拿出来改头换面，搞出一架类似于f15重型制空战斗机实在是在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想起通用公司对军用飞机市场近乎痴迷的热情，约翰哪里敢让通用电气得到这种机会，在当年f—x下一代美国军机发展计划里，初涉军机市场的通用电气折戟沉沙输给了麦道的f15之后，通用不死心的和鼓吹能量机动的空军军官搞到一起。最后弄出了f—16战斗机这种怪胎。
美国空军看不上通用研制的双发重型战斗机可不代表中国空军看不上，若是通用电气通过中国空军的订单，曲线进入双发重型战斗机市场，这种消息对于近况不佳的格鲁门来说，要比当年f14在日本空自的竞标中输给f15糟糕十倍。
不仅最大的肥肉丢失，还培养了一个无比强大的对手，若是出现这种情况，不用三天约翰就得卷铺盖滚蛋。
要害被揪住的约翰?斯普雷维尔迅速的改变了谈判的态度，不再像死人一样对中方提出的降价要求毫无反应。
双方到是菜市场讨价还价的小贩没有任何区别，中方已当年伊朗王国购买f14战斗机的合同为蓝本。要求格鲁门给予同等待遇。
格鲁门百般强调各种原料上涨，和目前的f14a型比伊朗那批战机做过许多优化，是不可能仿造当初伊朗王国的合同进行供货的，不过也不再坚持当初2900万美元报价。
双方唇枪舌剑的战斗了一天，虽然没有产生什么成果，不过谈判的进程已经大大的加快。
吃过晚饭之后，富豪酒店a座的套房里，洗过澡的梁远懒洋洋的靠在床上，捧着一缸泡着胖大海的温水慢慢的押着。温润着有些嘶哑的嗓子。
房门响起，宁雷和祁连山开门走了进来。
“宁叔。那边反响如何？”梁远笑着的问道。
虽说谈判小组都听自己的指挥，不过今天自己冒出了无数大逆不道的言语，整个就是一副唯利是图的模样，梁远对小组中不明真相人员的反应十分好奇。
“小远，你可真敢说，这回要是带不会去f14，宁叔也和你留在香港算了，回去搞不好会被打成现实反革命的。”宁雷笑着说道。
“嘿嘿，宁叔。没有f14还有f16可以对付呢，总不会让宁叔空手而归的，不过宁叔以后看到耿老可就得绕道走了，反正宁叔又不拿海军的工资，算不上什么大问题的。”梁远不着调的说道。
梁远却忘记了，耿清华将军眼下可不在海军供职，而是调任中央军委。宁雷还是跑不掉的。
祁连山在边上苦恼的说道：“不论能不能买成，我这名头算是被小远毁了，奸商的帽子已经被扣上了，刚刚和宁团长、王厂长去b座。可真受了不少白眼的。”
梁远哈哈一笑，说道：“老祁，你已经是来自腐朽资本主义世界的资本家了，就不要妄图在回到劳动人民内部了。”
“小远，你在f14的发动机上开了口子，还让祁总在购买美国海军现役的f14战斗机上留了个尾巴，到底是打的什么鬼主意？”宁雷有些好奇的问道。
除了不能说明年国际局势将会发生翻天覆地大变，梁远到是不用瞒着宁雷。
“宁叔，我在美国航空航天工业协会查询资料时，在那里看到过一份多年前美国海军作废的档案。”
“通过这么长时间的谈判，宁叔应该知道f14在七十年代刚刚服役时，使用的普惠tf-30-p-414型引擎不仅推重比不高，刚刚接近6，发动机的可靠性也非常糟糕，而用于f14a+的通用电气f-110-ge-400型引擎研发工作也是困难重重，为了得到可靠的f14战斗机，无奈的美国海军曾动过改用斯贝航空发动机的心思，打算购买斯贝的许可证。”
“英国罗罗公司接到美国海军的意向之后，在图纸上完成f14换装斯贝发动的纸面设计，后来通用电气在f-110-ge-400引擎上取得了突破，这件事最终无声无息的散去，宁叔听到这个消息会有什么联想？”梁远笑吟吟的问道。
“你打算让f14换装斯贝，不对，科技园现在正在搞斯贝燃气轮机的航改机，小远，你是打算以f14战斗机为突破口，将来进入到生产航空发动机的领域对不对？”宁雷满脸惊讶的说道。
梁远嘿嘿一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f14战斗机若是真的被引进到中国，肯定会对国内下一代战斗机的装备、设计产生重大影响，空军不说未来装备苏27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海军绝对会死死的搂住f14不放手的。
有了f14，在未来舰载机的选择中，海军看上苏33的可能性基本为零，宁雷明显是想到这一点。
“好，好，我说想走私军火这种没什么前途的事情小远怎么会看得上眼呢，原来在这里等着呢，不错，不错，不枉宁叔冒着风险推动这件事。”
“不过宁叔很可能要飞旧飞机呢。”梁远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从今天的接触来看，格鲁门很有把美国海军现役的f14a处理给我们的意思。”
宁雷重重的拍了拍梁远的肩膀，说道：“那算什么，宁叔可没有那些臭毛病，不管新旧，只要小远买回来就好，在宁叔来看，两架旧机要比一架新机划算的。”
“那我就心中有数了，明天可以让老祁找机会把这个提议抛出去，试探下格鲁门的态度，免得双方卡在供货价格上动弹不得。”梁远笑着说道。
隔日，梁远指挥着祁连山把购买美国海军现役f14a战斗机的提议抛出，格鲁门果然早有准备，双方一直纠缠不休的f14战斗机单价迅速降到了2000万美元以下，不过如此一来整个谈判越发的复杂了起来。
装备了普惠tf-30-p-414引擎的美国海军f14a战斗机，首架装备于1974年，由于普惠的tf-30-p-414引擎性能不佳，早期的f14战斗机趴窝是常有的事情，经过长时间的整改之后，普惠推出了tf-30-p-414a型这个tf30系列里最新的改型，f14战斗机才形成了真正的战斗力。
由于普惠的tf30引擎表现不佳，美国海军在七十年代只生产装备了两个中队的f14a型战斗机，步入八十年代之后，随着通用的f-110-ge-400引擎研发成功，美国海军径直把f14的生产型号换成了f14a+，此后f14战机才进入大规模装备时代。
美国海军今年刚刚和格鲁门公司签署了升级协议，打算把现役的48架f14a全部升级为f14a+，以获得作战性能的提高和后勤上的统一。
以f14战斗机机体寿命6000—8000个小时计算，自1974年算起，首批装备的f14战斗机机体寿命已经超过五分之三，就算f14入役的前几年事故频发，经常趴窝飞行时间很少。第一批次f14的机体寿命也是已经达到了一半，格鲁门公司也认同这个推测的。
面对机体寿命近半的f14，梁远黑心的报出了600万美元的单价，气得约翰?斯普雷维尔把谈判桌拍得啪啪作响，若不是顾及祁连山去勾搭生产f16战斗机的通用公司，约翰早就拂袖而去了。
如黎明前的夜晚是最黑暗的一样，双方第十二轮谈判无比的漫长，自六月四日开始，中美双方你来我往、拍桌子瞪眼，经历了无数次中途休会不欢而散之后。终于在七月二十日得出了最后的结果，祁连山代表香港东太平洋公司和美国格鲁门航空航天集团，就购买美国海军退役的f14a型战斗机达成一致。
美国为了避免刺激盘踞在越南金兰湾的苏联人，冠冕堂皇的把机体剩余寿命近半的f14a战斗机口头退役，抽身跳出中越南沙对峙的乱局，隔岸观火。
整份购机协议被分解成三个部分，祁连山首先以1400万美元的单价购买6架美国海军退役的f14a型战斗机，每架战斗机随机配备4枚aim—54型远程不死鸟导弹，6枚红外制导的aim—9响尾蛇。6枚半主动雷达制导的aim—7c麻雀导弹，合同总价8400万美元。
合同的第二个部分。双方约定视中国军方对f14战斗机的使用评估情况，决定是否购买第二批次的美国海军退役战斗机，第二批次的购买数量仍然是6架。
合同的第三个部分是不公开的秘密协议，鉴于退役的f14战斗机老化严重，由祁连山的东太平洋公司出面，投资3500万美元从格鲁门公司引进相关设备，在盛京修建f14战斗机的大修线。
双方签署协议的当天，只是开了几瓶香槟简单的庆祝了片刻，约翰?斯普雷维尔连夜乘机赶回了美国。为整份协议通过国会审核进行游说。
梁远舒服的趴在富豪酒店的大床上，两只浅蓝色的抱枕被梁远压在胸口下，一部黄色的电话随意的丢在双人大床的正中，梁远手持听筒正在两只萝莉煲电话粥。
“嘉嘉，今天谈判正式结束了，现在美国佬都上天了。”
听筒里传来一阵清脆的娇笑声。
“我要惨了，本来入学时就有小辫子在学校手里攥着。今年连期末考试都没有参加，搞不好明年要被东大扫地出门的。”
“那很好呀，明年小远转学来东大附小好了，姐姐们会罩着你的。”萝莉的清音里带着一丝柔腻。直入梁远的心底。
“那我多没面子啊，不过嘉嘉，你们班级可以三个人同桌么，要是可以的话我还能勉为其难的考虑一下。”梁远笑得格外的猥琐。
“你这只猪头不要做梦啦….”宁婉嘉的声音越发的甜了起来。
听着小丫头腻死人的声音，梁远的心跳有些急促起来。
“菲菲那个女魔头呢，在不在你身边啊。”梁远压低了声音，打算偷偷的忽悠宁婉嘉叫上几声小远哥哥听听。
电话里先传来一阵咯咯的娇笑声，紧接着一阵奇大无比的呯呯声传了出来，梁远刚把听筒远离了耳边，一个同样清脆却怒气冲冲的声音传了出来：“小远，你这个混蛋，整个暑假我都和你没完。”
苦也，嘉嘉这个小丫头刚刚还骗自己说没开免提，这下彻底糟了，梁远看着听筒咧嘴苦笑着。
房门响起，宁雷，祁连山满身酒气的推门走了进来。
正不知如何收场的梁远如蒙大赦，对着听筒喊道：“菲菲，宁叔回来了，你和嘉嘉要不要和宁叔说话。”
麻利的把听筒交给宁雷，看着宁雷笑眯眯的和两只萝莉聊天，梁远如释重负的出了口气，暂时算是把这件事情糊弄过去了。
“老祁，王伯伯怎么没过来呢？那边怎么样？”梁远好奇的问道。
“那边的人都喝了不少的白酒，他有些不放心，说不过来了。”祁连山说道。
八十年代的共和国外事管理十分严格，很像若干年后的北朝鲜，类似于不能单独外出之类条目我们也曾执行过，作为谈判小组的副组长，按照外事纪律，王卫国一直在b座和小组其他人员住在一起，避免发生某些不愉快的事情。
就算是谈判前对f14战斗机一无所知，经过一个多月的谈判洗礼，整个小组的所有人员已经对f14的性能心中有数，对f14战斗机在南沙的意义都有了明确的认知。
因此今天达成协议送走美国人之后，祁连山提议中方谈判人员自己重新举行庆祝酒会的建议获得了广泛的响应。
祁连山在富豪酒店的b座包下了一间小型的多功能活动厅，然后又酒店后厨定了一套自助酒会，经过一个多月的高强度工作之后，面对十分丰硕的成果许多人放开怀抱，酒会的气氛十分热烈。
“好歹算是翻身了，奸商的大帽子总算摘掉了。”祁连山笑着说道。
随着协议的最终签署，虽然部分谈判小组成员，对祁连山做事的风格手段还抱有疑虑，但爱国华侨的名头还是获得了广泛的认可。
“老祁，你现在可算不上翻身，找少要把f14战斗机弄回国境才算。”梁远笑着说道。
“小远，你觉得美国国会能不能批准格鲁门对我们出口f14战斗机。”已经和两个小丫头聊完天的宁雷，放下电话问道。
梁远想了想说道：“宁叔，美国人对我们可没安什么好心，无非是想看着我们和越南在南沙大打出手，若能捎带着把金兰湾的苏联人也拉下水，那就更美妙不过了。”
“格鲁门公司一再强调，必须在合同上标明，我们购买的是美国海军退役飞机，无非是想隔岸观火，再说，f14a除了机体以外也没什么值得保密的，宁叔不是说过美国人要为我们修改歼八战斗机么，只要美国人不放弃利用我们的心思，f14a型通过国会审批的几率还是非常大的。”
在和平珍珠计划里，共和国歼八战斗机换装的an/apg—66型雷达对于逆火轰炸机的探测距离是140公里，和an/awg—9型雷达对逆火180公里的发现距离差别不是很大，而且an/apg—66型雷达的服役时间远落后于f14战斗机使用的an/awg—9型雷达，an/apg—66型雷达在模块化、可维护性、使用寿命等方面都要比an/awg—9型强许多。
“再说，昨天国内不是配合格鲁门公司放了一个大炮仗么。”梁远笑着说道。
在谈判大局已定，即将签署协议的7月19日，中国二炮继1985年12月和1986年1月连续试射中程弹道导弹之后，又高调的试射了一枚射程高达2800公里的东风3a型中程弹道导弹，东风导弹从内_蒙_古某处发射，最终成功的击中了共和国内海渤海湾的一个无人小岛。
“虽说国外的报纸暂时没有拿到，但香港报纸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今天香港恒生指数重挫2.79%，第三次世界大战的说法铺天盖地，无数人预测我们要同越南、苏联在南海大打出手，香港很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
“我估计美国看到这种情景应该是心花怒放吧，毕竟几个月前刚刚被苏联人扇了一耳光。”梁远鄙夷的撇了撇嘴角。
“宁叔，那个大炮仗是谁下令放的？”梁远满脸好奇的问道。
宁雷哈哈一笑，说道：“是耿老下的命令，不过小远，这回你得感谢你宁姨，这一个多月你宁姨在北平可帮了你不少的忙。”
东风3型弹道导弹是中国第一种完全国产的弹道导弹，研制起始于六十年代，最开始的打击目标是美国驻菲律宾的军事基地，在69年中苏珍宝岛冲突之后，东风3把瞄准目标改为苏联中部和东部的人口稠密区。
在八十年代，美国提出了那个著名的星球大战计划，准备建立四层弹道导弹防御体系，根据弹道导弹必须穿出大气层的特点展开拦截，按星球大战计划的推演，在未来，大气层以外的太空中将布满各种天基激光武器，对弹道导弹的弹头来说十分的危险。
在共和国不了解星球大战计划是场骗局的情况下，为了在未来获得一定的反制手段，共和国启动了弹道导弹电离层试验计划，即将弹道导弹的弹道进行低延伸性试验，把弹道导弹的飞行高度控制在100公里左右，使弹头尽量靠近完全电离层，利用电离层对探测雷达的干扰，和对激光的散射等特性掩护弹头，减少受到天基激光武器打击的概率。
这样共和国的弹道导弹可以相对绕开星球大战计划中第二和第三两层拦截网，从而打破美国提出的99.999%拦截率的神话，获得一定的威慑能力。
整个实验在85年末和86初年使用新型号东风3a型弹道导弹做了2次，一般来说从生产到发射东风三的费用大约在3000万元左右。对八十年代的共和国来说是个不小的负担，不过这两次试射虽说花掉了不少经费，但却给苦哈哈的共和国带来了一大笔意外之财。
地处中东的沙特王国，通过共和国的试射了解到了东风的性能，最后花了35亿美元购买了一批东风3a弹道导弹。
对于科研人员来说，试验的次数越多，对弹道导弹的各种特性就掌握的越多，在东风3出口沙特获得了35亿美元之后，关于继续试射东风3a的报告就一直没有停过。
不过弹道导弹的试射又不单纯是个经济问题，期间涉及到无比繁杂的政治问题。要考虑敌人，盟友、周边国家等等的诸多反应，因此高层对继续试射一直持慎重态度。
把f14弄去海航是唐婉出的主意，在宁雷离开北平赴港谈判之后，唐婉就接下了在北平的支援工作，为了满足梁远藏在幕后的小心思，谈判的即时情况都是由唐婉直接汇报给耿清华将军。
对于共和国高层来说，虽然对当时的国际局势产生了误判，但对美国暗怀鬼胎的心思还是比较清楚的。不过由于自身国力不强，在经济、科技、政治等领域多方面有求于美国。有时不得不做出某些事情以满足美国的战略利益。
可以说八八年的越南之所以敢如此猖狂，导致3.14南沙海战的发生，冷战方面的政治因素要远大于石油、渔业等经济因素，苏联主子就在自家地盘上驻军，无论越南政府是否自愿，这狗腿子只能是当定了。
作为中央军委委员、军委副秘书长的耿清华将军，十分了解美国打算拿共和国当枪，缓解自身战略压力的心思，因此早在中美双方谈判大势底定的七月十日。就推动286批准了二炮一直要求的试射报告，定好试验场地之后，做好了随时发射导弹的准备。
一方面借机会检验二炮的战备水平，一方面准备让美国看到自己的自身价值，为美国国会批准f14战斗机的采购计划造势，更重要的是表明中国对越南夺岛的态度，在f14战斗机归国后。为打击越南的夺岛部队做舆论上的铺垫。
梁远听宁雷说完咂了咂嘴巴，感叹的说道：“宁姨总是无所不能，连大炮仗都能管得到。”
宁雷大笑了起来，说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战略导弹可不是谁都能接触得到的，宁叔指的是伊朗的f14战斗机。”
“你这回弄了条f14战斗机的大修线回国，是不是有仿制f14战斗机零件出口到伊朗的心思。”
“宁叔这回算是发现了，你这个小混蛋哪怕是到了现在，也没有几句话是真的，从美国进口f14战斗机的零件再转口，哪有自己生产来得爽快。”宁雷笑着说道。
梁远抓了抓头发，憨厚的笑了笑说道：“美国人就不像宁叔这么想。”
这回格鲁门答应出口的大修线，和梁远要求的，能进行f14战斗机大部分损耗零部件替换的d检类大修线相去甚远，类似于可变后掠翼的钛合金机匣，着舰的高强度起落架等核心部件的生产维修设备压根就没有。
不过梁远在提出要求时压根就没想过格鲁门公司能满足自己的要求，只不过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手段罢了，梁远的根本目的是弄到f14战斗机的机体零件详细数据，自己将来累死累活的进行反向测绘，哪有从原厂直接拿一手数据来得方便。
正常的d检大修线是能够把飞机机体彻底拆成零件，然后测试所有零件的性能和剩余寿命后，对比零件的基础数据判断是否进行更换，格鲁门虽说把d检大修线的核心部件生产能力阉割掉了，不过在检测能力上到没有进行纠缠。
梁远指使祁连山连拍桌子在瞪眼，在零件的检测能力上寸步不让，用梁远的话说在日后战斗机的维护上，核心部件都由格鲁门航空航天提供，肉都被你们拿走了，总得给我留下点汤喝吧，老子花了这么多钱可不是为了打水漂的，在我们看来，你生产我检测这个模式就不错，还能充分利用中国劳动力资源廉价的优势。
比如将来万一爆发大规模战争，盛京有f14战斗机的大修线，对美国来说是不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呢，梁远直接把眼下还锁在美国中情局保险柜里，那份武装中国计划的部分内容直接抛了出来，用来勾引美国人的龌龊心思。
正在为共和国执行歼八战机升级改造计划的格鲁门公司，已经充分了解共和国战机的真实生产水平，一个连相同螺丝钉都生产不出来的国家，就算把f14的工程图纸给你们又能如何，像f14战斗机的钛合金机匣，高强度起落架，根本就是美国使用全球仅有的三台大型模锻压机制造出来的，在格鲁门看来，共和国想要满足生产f14战机的工业水平，至少需要努力半个世纪以上。
几轮交锋下来，考虑到核心技术在手，和共和国劳动力成本的巨大优势，没见识过共和国逆天仿制能力的格鲁门公司爽快的答应了梁远的要求，这份至关重要的工程图纸就这么被梁远骗到手了。
祁连山在边上听着宁雷和梁远的谈话听的目瞪口呆，头脑里的酒意早已消失的无影无终，梁远和宁雷这几句话里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就算宁雷否认掉东风3型弹道导弹的试射和自己有关，在听到梁远打算走私军火后祁连山压根就不相信。
本来就高深莫测的梁远，在祁连山的眼睛里更加神秘起来，也不由得为自己当初谦逊的态度庆幸不已，这种机会对于普通人来说实在是太难得了。
梁远和宁雷肆无忌惮的谈起走私军火，压根就是打算这件事由祁连山经手负责，这种事情想要绕过格鲁门公司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不过以资产阶级可以卖掉自身绞索的尿性来说，格鲁门公司绝对会在这种事情上乐观其成。
对未来有着清晰记忆的梁远，对美国在军火出口上的种种猫腻在了解不过了，伊朗的f14战斗机能飞进新世纪，和格鲁门等公司的放纵有着绝大的干系，面对军火集团无孔不入的走私，f14战斗机退役之后甚至没有进入飞机坟场，而是被彻底粉碎，这就是对美国政府管理军火走私能力的最佳注脚。
更别说在刚刚爆发不久的伊朗门事件中，连美国中情局都是在对伊走私军火中大捞一笔，可以说在苏联解体之前，战略目标没有转变的美国，对走私f14战斗机零件这种事根本就是睁一眼闭一眼。
通过谈判祁连山已经和格鲁门公司建立了比较熟悉的关系，并留下了一个唯利是图、背景强大的商人印象，将来用来走私军火实在是在合适不过的了。
“绕圈子宁叔可绕不过你，反正谈判都是你谈的，宁叔就等着飞机回国好了。”
“你宁姨最近在北平已经说服了宁二伯，现在就等着你这边的确切消息呢，虽说小远打算自己生产f14零件，不过那应该是很长时间以后才能办到的事，宁叔到是非常好奇，你怎么去说服格鲁门公司和你同流合污。”宁雷满脸疑惑的问道。
梁远听宁雷说完跳下床，打了一杯水，大大的喝了一口，说道：“宁叔，你这个说法可是严重的失实，宁姨老早就说过，我可是再正宗不过的大资本家了，和格鲁门公司的合作怎么能用同流合污来形容，应该是志同道合才对嘛。om”
宁雷笑着揉了揉梁远的头发说道：“你倒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了，就不怕你爸爸你镇压了。”
“我又不在本溪呆着，我爸现在只能是眼不见心不烦。”梁远嘿嘿一笑。
“其实宁叔说的问题很简单啊，直接和格鲁门公司强调我们的飞行员水平不高，地勤也水平不高，零部件的消耗肯定要很大很大，到时候多买些就好了。”
“只要理由合适，美钞到位，美国国会不唧唧歪歪，格鲁门才懒得管f14战斗机的零件到底都跑到哪里去了呢。”
梁远总不能透露说美国中央情报局目前已经要穷疯了，现在正满世界找钱呢，在美国若想神不知鬼不觉做某些事情，把中情局拉下水是个再合适不过的选择了。
经过后世的档案解密显示，在伊朗门的事件中，伊朗真正拿到手的武器价值在1200万美元左右，不过伊朗为这批武器支付的实际花费却高达3000万美元，多出来的1800万美元的溢价，都被牵线的军火捐客和美国中情局所瓜分。
在八十年代，强硬的里根总统决定推行在第三世界向苏联挑战的政策。支持亲苏国家的抵抗力量去开展游击战，颠覆现政权，达到把势力推回去的目的，以此巩固美国在第三世界的影响和控制范围。
不过由于美国国会签署了博兰修正案，美国中情局无法合法的获得支援尼加拉瓜武装的款项。因此对伊朗的武器走私就成了中情局赚外快的渠道，中情局用走私给伊朗武器的获利，来支付颠覆尼加拉瓜政权的活动，期望将苏联支持的现政府赶下台，扩大美国在全球事务中的影响力。
“美国人都是心眼实在，傻乎乎的直接去和伊朗政府交易。结果被伊朗政府内部的不同声音所出卖，要是美国学会宁二伯一半的狡猾，伊朗门那件事情也不会曝光。”梁远撇了撇嘴角说道。
彼时的伊朗在国际社会不得人心，共和国向其走私军火都是通过北朝鲜转口，美苏自持身强力壮无人敢惹，都不屑于搞这些小花招，结果伊朗门事件爆发后，里根差点栽在美国司法部门的手里，若不是中情局在里边牵扯至深。伊朗门事件爆发后长袖善舞，里根步尼克松的后尘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最宿命的是里根在伊朗门事件后期。面对美国司法部门的独立调查装疯卖傻，刻意强调自己记忆力衰退什么都不记得了，结果悲摧的一语中地，卸任总统后不久就倒霉地得了老年痴呆症。
宁雷被梁远一句话弄得哭笑不得，也知道眼前这个小家伙鬼精贵精的，无可奈何的摇头笑了笑。
面对共和国的弹道导弹试射，国际媒体果然如打了鸡血般的兴奋，由于梁远的搅和，历史在这里翻出了一个小小的浪花。试射导弹后的共和国言辞极为强硬，严正指出越南明面上打着和平谈判的旗号，实质上却做着使战争扩大化的行动。
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明确提出，希望越南政府悬崖勒马，撤出在南沙非法占领的中国岛礁，回到和平的谈判桌前，越南政府若继续一意孤行。由此所引发后果将由越南政府全面负责。
共和国外交部的这份声明，在弹道导弹试射两日后发表，短时间内就传遍全球，香港及国际上有影响力的大报。对这份声明进行了连篇累牍的报道和分析，一时间大战将起论调充斥在整个星球上空。
与新闻媒体的兴奋不同，各国政府却都诡异的保持着缄默。
梁远拿着一摞报纸，坐在套间阳台落地窗前的摇椅上，看着共和国的外交部的声明摇头苦笑。
在梁远看来这份声明算是把自己一脚踹进大坑，再无转圜的余地，一旦美国国会抽风否决了格鲁门公司提交的购机协议，无论自己还是共和国都会被逼入死角，自己属于严重的办事不力，或许得真的做好未来窝在香港的准备。
共和国将面临着拿什么去解决越南空军的威胁，一旦梁远购机失败，此时的共和国也绝不会把事情悄无声息的放下，否则受损的可就不单是领土问题了。
届时没有空军护航的南海舰队，如何保护共和国在南沙群岛已经获得的六个据点，将是一件无比头痛的事情。可以预计的是目前对越自卫反击战，仅限于两山周边的陆战规模肯定会迅速扩大，共和国用陆军在两山战场的优势，平衡空军在南沙战场劣势，是梁远所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当然美国国会抽风的后果也会十分严重，此时的共和国可是货真价实的北约第十六个准盟国，目前正在对抗红色铁幕的前沿流血流汗，结果身为北约老大美国冷眼旁观，连点自家海军退役的破烂都不舍得卖。
兔死狐悲之下，其他盟国就算敢怒不敢言，私下里的离心离德简直是一定的，此时的国际社会可不是美国佬一家独大，若有苏联趁势搅风搅雨，忽悠某些想不开的三流小国转身和其勾勾搭搭，美国也肯定是个焦头乱额的局面。
外交部的这份声明可以说把自家，梁远、美国统统逼到了死角，大有一赌定输赢气势。
设身处地，这种事情放在自家头上，哪怕自己是穿越的，也绝不敢如此出手逼迫美国做出选择，伟人终究是伟人，眼光、魄力、格局终究和普通人不同，抓住机遇就敢快刀斩乱麻的投入决断，梁远无比感触的想着。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对于梁远来说显得格外的漫长，除了每天定时通话时，两个小丫头清脆娇柔的声音能给梁远带来片刻的宁静，其他时间的梁远很是有些萎靡不振。
七月二十九日，格鲁门航空航天集团提交的关于香港东太平洋集团购买美国海军退役的f14战斗机一事正式提交美国国会表决。
深夜，香港富豪酒店的a座套房，宁雷和祁连山有些坐立不安的在房间里走动着，梁远在沙发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说道：“宁叔，我去睡觉了。”
看着两人有些怪异的目光，梁远嘿嘿一笑说道：“我已经想开了，反正明早醒来最终的结果肯定会出来的，美国佬爱卖不卖，大不了换f16好了。”
ps：大约还有一章，会很晚_
♂♂
梁远再睁开眼时，落地窗帘狭窄的缝隙里已经透出了一丝金黄色的光芒。
添了添有些干燥的嘴唇，伸手拿过放床头柜上的矿泉水瓶，只喝了两口就彻底的见底了。
还是小丫头在身边好，梁远有些怀念的想着。
不管在本溪还是盛京，床头的温水从未断过，早起的两只萝莉向来都是先填满水杯，然后才搅和梁远起床的。
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跳下床，简单的洗漱之后梁远推门来到会客厅。
“老祁，一晚没睡？”祁连山胡子拉碴，双眼通红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晨报。
“还以为你第一句是问购机提案是否通过呢，小远，你就不担心购机提案在美国国会卡住？”祁连山满脸好奇的问道。
“我这不是关心员工么，好的企业应该是以人为本的。”梁远不着调的说道。
“难怪老苏说和你卖关子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趣的事情。”祁连山心有戚戚的说道。
“好吧，老祁，美国国会是否通过了格鲁门公司的提案。”梁远笑着说道：“这回满足你卖弄的心思了吧”
祁连山盯着梁远看了半天，发现梁远神情轻松，眼神清澈，半点没有紧张的样子，终于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说道：“我算是彻底理解老苏了。”
对于梁远来说，若是购买f14战斗机失败，那么梁远会启用后备用计划引进f16战斗机，然后再把f16向f16xl方向改进。用来替换共和国在研歼轰七，将来专心竞争共和国海、空军的高性能战斗轰炸机市场，虽然要比f14战斗机的发展潜力低许多，但用来应付第一岛链内的纷争还是游刃有余的。
七月二十九日下午，美国国会对格鲁门公司提交的香港东太平洋集团购买美国海军退役的f14战斗机一事进行了特别表决，最终以247票对174票通过了格鲁门航天航空集团的提案。
听祁连山说完，梁远不由自主的用力挥了挥拳头，祁连山看着梁远的动作不觉莞尔一笑。
“老祁，宁叔呢？”梁远的声音里不可抑制的带上了一丝兴奋。
“宁团长回北平了，清晨四点多的飞机。”祁连山说道。
宁雷看到大局已定哪敢还在香港呆着。按梁远的心思要把f14战斗机弄到海航去，宁雷若是在香港而不去阻止，未来就别想继续在空军混了。
借口回京汇报，宁雷连一刻钟都没耽搁，坐早班航班回了北平，早早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格鲁门那边怎么说的？”梁远问道。
“约翰?斯普雷维尔给我打过电话，目前美国海军有15架现役f14a型战斗机在长岛基地进行升级，其中8架f14a前些天刚进入基地，还没开始进行更换引擎的准备工作。在收到付款12小时之内，其中的6架f14a战斗机就可以从长岛基地启程赴港。”
祁连山随手打开铺在茶几上的世界地图。指着一条红色水笔画的线条说道：“美国海军预计出动了6名f14飞行员、6名f14雷达官，从长岛基地起飞，准备通过三次空中加油横跨太平洋直航香港启德机场。”
梁远抬脚踢了一下沙发的靠背，勉强把溜到嘴边的国骂咽了回去，美国海军这群王八蛋居然拿老子的飞机做长途奔袭的演练。
算上三次加油的时间，从美国飞到香港，以f14战斗机大约1000公里/小时的巡航速度来说，至少需要13个小时，如此长时间的飞行。飞机落地后就得进行全面检修，对于机体寿命已经过半的f14来说，13个小时的寿命足够梁远心疼好久的了。
祁连山看着梁远一脸愤愤的表情不觉莞尔，笑着说道：“要不是我们强调供货的速度，格鲁门公司原打算用海运把f14战斗机送到香港的。”
南沙的3.14海战已经打了接近半年，越南人那边有些蠢蠢欲动的迹象，梁远哪有心思等着货轮慢悠悠的横跨太平洋。再说好不容易把美国国会忽悠过去了，梁远恨不得马上落袋未安，万一出现什么岔头美国佬改变主意了，那才叫后悔莫及呢。
“老祁你去休息吧。我给小叔打个电话调动资金，过两天会有你忙的了。”梁远无奈的说道。
八月一日，对于中国人民解放军来说向来是个非常特别的日子，对于梁远来说今天也是一个无比特别的日子。
昨夜被临时编为红色雄猫小队的f14战斗机编队，已经从格鲁门公司的长岛基地起飞，伴随红色雄猫小队一同抵港的，还有一架用于运送f14战斗机维修备件的c141运输机。
清晨的香港启德机场还不算繁忙，间隔十多分钟才会看到修长的波音737或圆滚滚的波音747掠过太平山的山脊，梁远规规矩矩的站在祁连山的身后，像极了跟长辈出来长见识晚辈。
七、八个名香港中联办的工作人员恍若众星捧月般在祁连山身旁围了个半弧，梁远极力的忍着笑意，听着满头雾水的香港中联办工作人员，对大资本家祁连山进行着欢迎回祖国大陆投资之类的统战工作。
看着一本正经和香港中联办胡扯的祁连山，梁远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些中联办工作人员中，至少有2个是共和国海军冒充的。
和老迈迟钝的共和国空军不同，海航在祁连山和格鲁门公司正式签署协议的前一天，就派出了精干力量抵达香港，在经过了十多天的精心准备之后，海航已经租下了一艘大型滚装货轮，并特制了八、九个25米x15米x6米的超大号集装箱，准备用于运输存放f14战斗机。
梁远抬手看了看手表，离红色雄猫小队抵达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天空中传来一阵阵滚雷般的啸叫声，和大型客机略显压抑的隆隆声不同，战斗机的引擎声音十分的高亢，总给人以血脉奋张，需要用力挥拳的感觉。
极目望去，海天一线的交界处隐约的出现了一大六小的数个灰点，随着距离的缓缓拉近，美国海、空军典型的浅灰涂装色映入了梁远的眼底。
红色雄猫终于来了。
ps：呃，呃，昨天临时有些事情，被拉出去喝酒了，结果节操就又木有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