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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业之动力帝国txt下载

    自从二战结束美国确立了超级大国的地位之后,其本土货币“美元”在全球众多流通使用的国家中更被习惯的称之为“美金”,20世纪的“美元”可不是新世纪那种让整个星球民众爱恨交加已经发滥了的绿纸,而是跨越了意识形态真正流通于全球的货币黄金。

    最简单的例子共和国刚刚到手不久的f14战斗机从立项的第一天算起,历经f14a、f14a+、f14b、f14d等诸多型号,直到停产之日,格鲁门在f14系列战斗机上的所有研发成本,也仅仅花费了30.59亿美元而已,就算f14战斗机的性能比f35战斗机整整落后一代,不过对比着f35战斗机那恍若天文数字般的研发费用,此时美元强大的购买力可见一斑。

    虽说在梁远的强力坚持与推动之下,远嘉把mpc75项目作为集团立足航空工业的战略核心,但除了梁远以外的所有远嘉高层都对mpc75项目的未来持保留态度。

    若非梁远从罗马尼亚弄到了bac111客机的生产技术和生产线,集团的一干中、老年们早就开口质疑远嘉立足航空工业的战略规划了,毕竟从远嘉目前的财务状况考虑,每年超过一亿美元的纯粹性投入而且要连续投入十年左右,期间的风险用巨大这个形容词都不足以形容。

    目前资本对于远嘉可真是久旱的甘露,因此联邦德国这个意向性的询价才使得远嘉的高层欣喜若狂。

    就商业谈判来说不怕双方分歧过大。就怕双方没有共同的利益,只要目标一致能坐下来谈,所有分歧的解决只是时间问题罢了,可以说直到现在,在远嘉高层眼中,梁远为远嘉未来规划的那条无比激进的道路才露出一线可能实现的希望之光。

    “我要说我一直呆在本溪估计你们也是不信,不过通讯不畅真是一件让人挠头的事情,早知道先让老简他们引进移动电话的技术了。”梁远笑着说道。

    “我看报纸上说,盛京的移动电话通讯网要明年才可能组建,短期来看大少还是配个传呼比较现实。”祁连山说道。

    “大少。电子研究院那边的汉字传呼项目进度如何了?”听祁连山提起传呼这个话题。周远航好奇的问道。

    由于简至康的爱人卫慧出身于摩托罗拉研究院,梁远索性成立了一个以卫慧为核心的移动通讯实验室,负责从摩托罗拉引进同传呼密切相关的无线电射频技术,以及开发能显示汉字中文传呼机。

    “基于摩托罗拉技术的汉字传呼样机已经开发出来了。不过还在为其他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打嘴仗。”梁远有些无奈的说道。

    作为世界上一流的通讯行业巨头。摩托罗拉可不仅仅在无线通讯行业处于生态链的顶端。在半导体产业摩托罗拉同样是行业中的巨人,此时的摩托罗拉可不是新世纪被谷歌收购后如风中残烛随时可能断气的悲惨模样,目前摩托罗拉在半导体行业的影响力。还在后世一统桌面微处理器江湖的英特尔之上。

    相对于无线寻呼来说,卫慧和摩托罗拉关于引进2.0微米晶圆生产线的谈判才是大头。

    “早在前几年,摩托罗拉就有考虑在国内投资兴建晶圆厂的想法,不过由于风险、市场等等因素的影响,摩托罗拉内部一直就投资与否的问题争吵不休,现在我们主送上门去倒是提供了一条摩托罗拉以低风险进入国内市场的道路。”

    梁远停顿了一下,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又继续说道:“老苏他们这次集体赴美,除了把r2000处理器技术带回国之外,还一件事就是和摩托罗拉就是否合资兴建晶圆厂的事情进行协商,不过正式的谈判还没进行,年前集团的简报上就没说这件事。”

    “我说老苏他们知道这个消息后怎么比我们还兴奋呢,原来还有这码子事情,不过大少引进2.0微米的制程技术要花不少钱吧?”周远航问道。

    “老周,放心吧,德意志银行既然敢开出三亿美元的价码,就意味着老刘当初那三十亿美元的报价是合理的,有德意志银行这个大金主在,别说2.0微米的制程技术了就算老苏他们搞回来1.0微米的制程技术,也不会影响到集团在航空产业的既定发展计划的。”梁远哈哈大笑着说道。

    “大少这漫天要价的能耐都要大过天了,三十亿美元,想想我都头晕,当初硬着头皮和西德民主基金会的人开出这个价码时,对方那表情完全是看到了一个疯子,没有当场摔门而去算是修养极佳了,真没想到德意志银行居然正经八百的做出了回应动作,我看就算敲不出三十亿,十亿八亿的估计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刘文岳也笑着说道。

    倚在沙发上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梁远又拿起身边那本筹建中国实验大学的资料晃了晃,说道;“老刘,这个东西不是说不能实现,不过一定要大改,加假如我们出大头办学,那就得体现远嘉的利益和意志,这所大学可不能办成国内人才赴美读博的快捷通道,培养符合集团需求的人才才是根本。”

    “实验大学可以办这个大方向老刘暂时可以答应下来,不过不要党委那个就不要提了,如何在国家教委或是科委的直接领导下,争取到最大的自治权利才是值得努力的方向,详细的事宜等老苏他们从美国回来大家坐在一起开个会,看看把实验大学办成什么样子才最大化的符合集团的利益。”

    先不说梁远有没有闲心去推动共和国的教育改革,几个月后的那场事件犹如一个超大号的火药桶。某人唯恐避之不及眼下又哪能一头扎进“要不要党的领导”这个漩涡的正中心去,无论在美国还是共和国,无论是经营企业还是参与社会活动,除了某些别有用心者,政治正确永远都是第一位的。

    梁远先和远嘉的高层对筹建实验大学的事情达成共识,然后打着接风洗尘的由头让刘文岳去请一直呆在房间里等消息的陈树柏用餐,席间刘文岳把远嘉的要求大略的做以介绍,陈树柏倒是没提出什么反对意见。

    本来陈树柏已经对中国实验大学的筹建几乎不报什么希望了,哪想到这次回台过年能遇到刘文岳使得事情峰回路转,有着远嘉这种有钱有人脉的地头蛇推动。实验大学的建立看起来要靠谱了许多。陈树柏又哪能提出什么反对意见,因此一顿饭下来到也是宾主尽欢,气氛融洽无比。

    接下来的几天,祁连山和陈树柏去找特区政府的相关部门。恢复实验大学筹建事宜同政府部门的沟通和联络。周远航和刘文岳启程赴德。就德意志银行注资丰远物贸的事情讨价还价。

    梁远在客串橡皮图章之余带着唯恐天下不乱的两个小丫头溜去了香港,打着参观考察香港科技大学的旗号,在香港海洋公园整整玩了三天。又顺带和两个小丫头在香港美美的过了一个情人节,直到2月15日才晃晃悠悠的返回深圳。

    2月17日,广州白云国际机场,看着载着两个小丫头的银白色波音737客机缓缓的消失在蔚蓝的天际线上,梁远收回目光揉了揉有些发紧的脸庞,长长吐出一口气说道:“小叔,我们得加快工作进度了,前几天老刘打来电话,罗马尼亚那边问我们替换bac111的新客机还要多久能到。”

    “加快工作进度的应该是你才对吧,要不是等着你们三个盖章签字,两天前注资协议就敲定了。”梁海平毫不客气的揭穿了某人的偷懒耍滑。

    “不过小叔还是很好奇,你是怎么说服那两个丫头乖乖回北平去的,前天菲菲还在大喊一定要去苏联来着。”梁海平有些八卦的问道。

    “保密。”梁远白了梁海平一眼,干脆的说道。

    三人刚刚在香港过了一个无比温馨的情人节,宁婉嘉正和梁远好得蜜里调油,哪能放任梁远一个人跑去苏联,两个小丫头自然是揪着梁远不放非要跟去不可,不过此时的苏联频临变乱的前夜,梁远哪舍得带着两个小丫头去冒险,自是找出种种两个小丫头不能跟去的借口和理由。

    真论斗嘴扯淡两个小丫头加起来也不是梁远这种老油条的对手,几轮交锋下来被挤兑在墙角的两个小丫头直接采取了暴力手段,试图让梁远认清现实,少女们的粉拳绣腿对于梁远来说根本就是极致的享受,三人和以往一样在房间里打成了一团。

    可惜梁远乐极生悲,忽略两个小丫头睡裙纽扣的质量,当某人在反抗中不小心作死的扯掉了两个小丫头吊带睡裙的纽扣之后,看着眼前白皙微隆的胸脯和豆粒大小泛着水粉色的一点凸起当场死机……。

    凄惨的后果是可以预料的,因羞涩而暴怒的少女战斗力瞬时爆表,梁远在少女的尖叫声中结结实实的被胖揍了一顿,后背和胳膊青痕处处,使得某人不得不丢掉t恤,人模狗样的换上长袖衬衫。

    羞意大起的两个小丫头哪能继续缠着梁远去苏联,看着梁远满是邪气笑容逃难似的返回了北平。

    三人间的这种烂账梁远哪敢透露半分,白了梁海平一眼之后,想着两个小丫头满是绯色的颜容忍着满肚子的笑意说道:“小叔,后天总该彻底完成注资程序了吧,我俩先去订票好了,搞定注资后我们马上启程去苏联。”

    ps:呃,今天或许还有一章^_^

    2月份的北平依然是春寒料峭,清洌的寒风卷着散落的雪粒打着旋掠过北平火车站的6号月台。

    北平乌兰巴托莫斯科的t3次国际联运列车旁,两个穿着咖啡色风衣,深蓝色牛仔裤,一水柳眉大眼的少女,正一左一右的站在一个肤色微黑的少年身旁,两个少女粉润小巧的嘴巴撅得老高,两双白皙秀气的纤手不停的轻扯着少年的脸颊。

    “去苏联那么远的路程,放着飞机不坐却跑来乘坐国际列车,小远,你这个混蛋一定是故意的。”一向温婉的宁婉嘉难得的嘟着嘴巴和梁远甩着小性子。

    “早知道是坐火车去苏联,我和妹妹说什么都要一起去的,小远,你说我们可不可以现在上车补票呢。”宁婉菲先是给了梁远一个媚媚的笑容,然后故意眨着一汪清水似的眼眸,可怜巴巴的看着梁远。

    因为吊带质量不大好的原因,不小心走光了的两个小丫头在大羞之下径直跑回了北平,连梁远去苏联的交通方式都没有追问,直到梁远启程在即两人来送行时才发觉,某人居然选择了乘坐国际列车去苏联。

    梁远放弃了快捷的飞机航班选择乘坐国际列车赴苏,最根本的目的还是打算切身体会一下苏联解体前,整个社会主义阵营社会的真实状况,也是为了未来远嘉大肆挖墙角做准备,毕竟梁远前世关于苏联的种种记忆都是源于报纸、电视和各种文献,哪有个人身临其境体会一下来得印象深刻。

    看着左手边少女弯着眼眸。眉宇间散发着诱人媚意,若非额前秀发上倌着的那串精致的小铃铛提醒着梁远,梁远几乎都要把眼前的少女当作和自己撒娇时的宁婉嘉。

    看了一眼右手边马尾上系着米色蝴蝶结,正嘟着嘴巴,气呼呼的扯着自己脸颊的宁婉嘉梁远觉得自己就快崩溃了,这两个丫头是不是早上出门时系错了饰品?

    “好了,火车就快开车了,赶紧放开小远吧,你们两个都要坐下午的飞机回盛京的,附小马上就要开学了哪里还有时间去苏联。”唐婉笑吟吟的揪住两个小丫头白皙的手腕。把梁远解救了出来。

    “宁姨最好了。”梁远狗腿的拍着马屁。

    “嘉嘉、菲菲、苏联那边很乱的。一点好玩的东西都没有的,要不是绥芬河大市场提出来今年继续扩大双边贸易额的报告,我才不会选择坐火车考察苏联的真实市场状况呢。”梁远半真半假的胡扯着。

    响亮的“呜呜嗡”的汽笛声从列车车头处响起,一阵柴油机热机试车时的巨大轰鸣声也从车头的位置传来。月台大喇叭里响起了北平车站播音员温柔的提示声。不断的重复着t3次国际特快列车马上就要开车了。送亲友的旅客请及时下车。

    听着列车风管响起了松开制动系统时的滋滋排气声,两个小丫头的眼圈忽地红了起来,依次搂了搂梁远的脖子。齐齐柔声说道:“猪头,早去早回,一路顺风。”

    站在列车的车窗旁,看着唐婉和两个小丫头不停挥手的身影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梁远刚刚有些莫名叹了一口气,回头就看到梁海平带着一脸暧昧的笑容站在自己身后。

    “小叔,我有些晕车,你睡上铺好了。”某人难得的面皮微红、信口开河的胡说八道着。

    梁远和梁海平订的是带有沐浴设施的软卧包间,据梁海平吹嘘这是刘长河拜托老同学,挤掉了部里去东德考察的一位司长才得到的,在整列国际列车上只有两间。

    八十年代乘坐北平至莫斯科这趟国际列车的,除了少部分先知先觉的国际倒爷和共和国赴苏联及东欧各个社会主义国家公干的公派人员之外,剩余的大部分都是通过西伯利亚铁路大动脉取道苏联远赴西欧各国的留学生及其家属。

    刚刚打开国门不久的共和国,少有人能负担得起共和国和西欧各国之间以万元计算的机票,而t3/t4次国际列车北平至莫斯科全程还不到八百元的车票费用,就成了共和国大部分民众赴欧的主要通道。

    正是因为如此,这趟国际列车为共和国预留的四节车厢基本处于爆满状态。

    列车启动后刚刚离开北平车站两个多小时,数个留学生模样的男男女女拎着瓜子、花生之类的零食敲开了梁远包厢的房门。

    所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在这个拥有16节编组的国际列车上,来自共和国的人员只有四个车厢从数量上看属于弱势群体,剩下的都是白皮老外。

    面对这种情况,初次出国的菜鸟们难免心中忐忑,串联一下抱个团,万一旅途中发生什么意外大家乡里乡亲的也算有个照应。

    不久前被两个小丫头绯红的眼圈,弄得心境微乱的梁远半倚在卧铺上,抬头看了一眼走进来两男两女留学生模样的青年也没开口,继续看着手中刚刚出版不久的。

    梁海平从包间的沙发上站起来热情的招呼留学青年,攀谈了数分钟之后才面带笑容的把一行人送出了车厢。

    “小远,要不要去餐车吃点什么?我的钱包里还有四百多块昨晚忘记拿出去了。”梁海平说道。

    由于共和国的金融市场极不完善,因此国家明文规定共和国的货币禁止出境,不过在共和国申请亚运会成功之后,刚刚在两年前把公民携带人民币出入境限额调整为200元,梁海平钱包里多出来的200来块搞不好会被没收的。

    “小叔,你也是有身份的大老板了,怎么还在惦记这点小钱。”梁远放下手中的飞行器年鉴,扁着嘴巴说道。

    “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才受穷,刚刚那几个学生说,晚上过了二连浩特餐车可就换成蒙古的车皮了,到时候想吃中餐你都吃不到了。”梁海平笑呵呵的说道。

    想着后世俄罗斯那足以砸死人的大列巴面包和土豆、番茄、土豆泥为三餐主菜的菜谱,梁远还是跟着梁海平去了餐车大吃了几顿,花光了身上所有的多余现金。

    t3次国际列车抵达二连浩特时早已夜深,此时的二连浩特还是一座人口不满六万的边陲小城,透过车窗梁远看着城区里稀稀落落的点点灯火想了半天,也没弄明白前几年的共和国领导人到底在二连浩特看到了什么,才能挥笔写下“南有深圳、北有二连”的豪迈题词。

    虽然梁远在前世听说过蒙古国的海军实力在这个星球上首屈一指,但还真没听说过蒙古有哪座城市可以和香港比肩的。

    轻轻响起的敲门声把神游天外的梁远拉回了现实,梁海平从沙发上站起身打开了包厢的房门。

    “梁同志,国际列车要在二连浩特换轨,需要停留四个小时以上,换轨期间旅客不能在车厢内停留以免发生意外。”负责梁远这节车厢的女列车员笑容满面的说道。

    “好的,好的,我们一会就下去。”梁海平说道。

    走出车厢,呼啸的北风卷着细碎的雪尘扑面而来,处于蒙古草原二连浩特的气温明显要比北平低上七、八度,梁远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也不知道是哪个小丫头身上的香气随之窜入鼻腔。

    站在月台上抬头北望,隔着老远就能看到一幢由数吨水泥砌成的方形框架伫立在中蒙的边境线上,据t3次国际列车的乘务员介绍。那个就是共和国的北大门,门的北侧就是蒙古国的国土。

    “二连浩特除了以北疆大门闻名全国之外,还有一样东西也是非常的稀罕。”女列车员热情的同梁海平聊着二连浩特的风土人情。

    对于列车员来说,能住进这个包厢的出国人员就算不是体制内呼风唤雨的大神,也是体制外先富起来的猛人,因此服务就额外的周到。

    “王姐,那是什么?”梁远好奇的问道。

    不久前梁远才得知,负责梁远这节车厢的列车员叫王梅。

    “恐龙听说过没有?”王梅笑眯眯的问道。

    这回梁远可真的被镇住了,打死梁远也想不到,二连浩特的特产居然是这种逆天的玩意。

    “……。最大的一个恐龙化石高6米。长21米,据说是整个亚洲最大、最完整的恐龙化石,……。”

    这个消息要是被两个小丫头知道了,一定会吵着来看的。梁远想着双胞胎非常喜欢大白鲨这种奇特的爱好。

    本来国内的旅客就集中在相邻的四个车厢里。随着王梅的讲解不少留学生都兴致盎然的凑了过来。津津有味的听着。

    看着身边已经围了一大群的旅客,王梅爽朗的一笑,拍了拍手说道:“二连浩特的美丽将来大家有机会亲身体验一下就知道了。下边我说几点国外旅行的常识和注意事项。”

    清了清嗓子,王梅继续说道:“列车换轨之后就将离开祖国的国土,在以后四天的旅程中有件事我特别强调一下,大家务必牢记,否则你会面临无比困难的局面。”

    “通过一天的旅行和交流大家都认识了不少朋友,我要说的是不管你是单独出国还是结伴出国,列车离开国境之后,在沿途车站停靠时一定不要走得太远,国外许多车站和城市之间都是没有围栏的,走得远很容易迷路的,还有一定要随时观察列车的情况,你们手中的那份t3次列车时刻表在出国后完全可以丢掉了,无论是在蒙古还是苏联,火车都是没有准点的,根本说不好什么开车。”

    “因此,在列车有了启动迹象之后,一定要清点身边的伙伴,万一有没回来人员也不用来找我,不要犹豫,直接拉下车门附近的紧急制动闸,否则你的同伴将被丢在人烟稀少、语言不通的西伯利亚荒原上,对个人来说这会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听着王梅介绍着国际列车出国后的种种注意事项,完全颠覆了梁远对铁路“安全、正点”的良好认知,这还是正常的旅行么,应该是西伯利亚大冒险才对。

    “王姐,这种情况要不要通知一下外国友人。”一位具有国际共产主义精神的留学生指着不远处三三两两的白人旅客问道。

    “不必了,他们基本都是游客,就算被意外的丢在哪个城市也只是一段旅行中的小插曲罢了,而且国际列车停靠的都是蒙苏两国的大城市,市内都有相关国家的代办处或外交使馆,他们完全可以到那里求助的。”

    “王姐,我们万一被落在半路,可以去找我们国家的使馆求助么?”一位留学生模样的女孩开口问道。

    “不要指望了。”王梅脸上抹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些无奈的说道。

    “自由世界的人民生活真幸福。”一个带着眼镜的青年男子有些羡慕的说道。

    此时国内的青年们还不习惯将大洋对岸叫做民主的灯塔、希望的光芒、人类的良心,统统以自由世界一言概之。

    “王姐,我们国家的使馆为什么不管啊?”众人七嘴八舌的问道。

    “每年这条线上被意外丢下的国内旅客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前几年不论我们还是使馆都尽心尽力帮助过,借钱借物,不过国家对这种意外情况没有拨款,使馆人员和我们都是花费的自己的工资来帮助发生了意外的旅客,可惜许多人留的联系地址都是假的……。”

    转眼间,周围的气氛一滞,再无半点说话的声音。

    “自由世界的人民素质真高尚。”带着眼镜的青年男子又感叹了一句,在一片寂静中分外的清晰。

    “大哥,你去国外学习什么专业啊?”一个少年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我去联邦德国的海森堡大学学习文学。”带着眼镜的青年男子有些自豪的说道。

    八十年代的大学生可是真真正正的天之骄子,基本相当于后世的各种学霸,同各种普通大学毕业的种种“学渣”完全没有相似性。

    梁远看着眼前这张洋溢着自豪和飞扬笑容脸庞轻轻一笑,点头说道:“呵呵,文学真好,呵呵……。”

    那个列车员口中庄严肃穆的北疆国门明显不是一个吸引人的景点,月台上的众人看了几眼后纷纷走进二连浩特火车站的候车室躲避草原上刺骨的冷风。

    跟随着人流走进候车室的梁远同梁海平和一大群留学生天南海北的胡扯着,梁远甚至通过那位去联邦德国学习文学的男青年,认识了三个居住在其他车厢做穿越欧亚大陆旅行的瑞士老外,倒是梁远一口流利的外语让众人惊奇不已。

    在没有psp,没有智能手机,没有平板电脑的20世纪,等待是一件非常消耗耐心的事情,国际列车的换轨足足花费了四个半小时,当二连浩特候车大厅的时钟指针指向零点时,候车室的大喇叭才传来登车提示。

    而此时的文学眼镜男青年已经从文化、历史、科学、人种、制度、社会、艺术等数个方面表达了对自由世界的向往,文学青年口中的自由世界公平、正义、没有贪腐,特别没有让目前国人痛恨的倒爷,太子党之类的权势裙带,没有城市户口农村户口之别,每个人都得到尊重,都会享受到无比充分的人身自由。

    “你们知道吗,美国的贫苦线标准是年收入3340美元,个人收入少于这个数字的政府就会发放大笔的救济,假如换算成国内的收入按北平民间汇率计算,相当于你月收入在2200块以下,政府就必须救济你。”文学男青年一脸向往的总结着。

    对于梁远来说,这种思想、话题或是这种人在共和国迈入新世纪之后比大白菜还要常见。早已习以为常,到是还怀着朴素爱国主义情操的梁海平忍不住反驳了几句,可惜文化程度不高的梁海平哪里会是这种文艺哲学青年的对手。

    文学青年只是随便拎出了几句林肯、孟德斯鸠之类人士的格言,结合着发达国家的事实就说得梁海平哑口无言,毕竟从外表上看,此时的共和国扔在这颗星球上比那些惨不忍睹的国家强不到哪去,而时常出国的梁海平对这种国力上的落差更是深有体会。

    t3次国际列车再启动时已是下半夜的一点,梁远跑到包厢的沐浴间里冲了个热水澡,然后打开卧铺自带阅读灯翻出打算看一会在睡觉。

    “小远也不帮着小叔说几句,我总感觉那个留学生说得有些不对劲。”梁海平看梁远没有睡觉的打算。提起了刚刚的话题。

    “那位大哥说得很对啊。现在国外本来就比我们强很多么,人往高处走,水向低处流,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和向往是人之常情嘛。”梁远懒洋洋的随口说道。

    “你这个小混蛋还以为小叔听不懂英语是不是。你和你身边的那个老外可不是这么说的。”梁海平大笑着说道

    “老外问你。中国人对国外的看法都是这个样子么。你说不,他这种情况只是少数特例,类似于什么。有可能导致什么和什么功能受损,那几个词组小叔都没听明白,快和小叔说说,那几个词组是什么意思。”梁海平好奇的问道。

    看着梁海平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梁远轻轻叹了口气,插上书签把手中的放在卧铺旁的小桌上,然后笑着说道:“什么什么叫什么,那叫系统发展的慢性妄想症,有可能导致判断和社会功能受损。”

    “系统发展的慢性妄想症?”梁海平重复了一遍梁远的言语。

    “这是什么病?”梁海平疑惑的问道。

    “系统发展的慢性妄想症在医学上被称为偏执狂,最常见的就是夸大、被害或对某种事物有着异常的妄想,而且不伴有精神病常见的幻觉或者分裂症样的思维紊乱,这类人基本和正常人无异,因此医学界对这种现象到底是不是病症的争论很厉害,短时期内还看不到结论。”梁远详细的解释了一遍。

    梁海平无语的看着梁远,张了张嘴还是啥也可没说出来,自己这个侄子果然和常人不同,看待事物的观点实在是独特,不过梁海平对梁远这个解释到是满意的很,是不是病先丢在一边,最起码梁海平自己亲身接触的国外,和刚刚文学青年所描述的自由世界的差距就十分巨大,用偏执来解释还真是恰如其分。

    半晌过后,梁海平才继续说道:“既然青年没有得病,小远也不认同那种观点,刚刚怎么不帮着小叔说说。”

    “小叔,不是我不帮你说,而是根本没有办法沟通,对于那位文学大哥来说,他所有的观点都是自洽的,你要驳倒他就得帮他重新树立世界观和人生观,这种事情太艰巨了。”梁远苦着脸说道。

    “哦?有这么困难?”梁海平兴致盎然的问道。

    “好吧,好吧,都被小叔弄精神了。”梁远翻出两个小丫头从北平准备好的零食,咔咔的吃了几片薯片才继续说道:“就拿那位大哥口中的自由世界人民素质高尚来举例子说明吧。”

    “小叔搞过243型电力机头,也知道我妈她们正打算把燃气轮机弄到机头上去,我想小叔应该体会到就算243型机头的设计速度是160公里每小时,但我们真正想把速度提升到160公里每小时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了吧,钢铁的强度,刹车的性能,各部件温差的位移,而我妈那个燃气轮机头更麻烦,单单一个中冷回热的设计看起来就像幻想一样。”

    “我想这两个项目无论那个将来出现了突破,小叔都会由衷的欢喜,同时也会感叹科研的不易吧。”梁远看着梁海平问道。

    梁海平点了点头说道:“小叔虽然念的书不多,但科技和知识的伟大还是能体会到的,不过这个和自由世界人民素质有关系么?”

    “虽然看起来没有但其实关系很大,刚刚那位文学大哥虽然也读了大学,看起来一副高素质人才的模样,不过他的知识是残缺的,他对整个世界的认知也是残缺的。”梁远无奈的叹了口气。

    “哦?小远这是什么意思?”梁海平兴趣大起,自己这个侄子的思维常常异于常人,不知道这是要冒出什么有趣的言语。

    “回到自由世界人民素质高这问题,小叔在国外呆过,应该知道国外发达国家的个人信用记录早已普及联网,通过护照的号码你可以在计算机中查询护照持有人的信用记录,而且信用记录不好的人士在国外根本寸步难行,而我们连最简单身份证都是从去年开始普及,至于完善的信用记录更不知道要等到哪年去了。”

    “残酷点说自由世界人民素质高,还不如说是自由世界违法违规的成本太高,而完善的信用记录是搭建在高度发达的计算机网路上的,可是科技园搞芯片有多么费事小叔应该知道吧,十来个亿的资金砸进去,除了无叶电风扇和空气净化器的控制系统,小叔还看到啥了,从目前看短时间内构建国外发达国家那种计算机网络根本就是天文数字的投资。”

    “现在问题出来了,在我看来从来都是科学技术引领着人类社会的进步,当科学技术对人类生活作出足够大的改变时,相应的规则制度就会产生,书上把这个叫做生产关系会随着生产力的发展而改变。换句话说就是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文化、制度等等自然而然的会做出改变。”

    “可是由于专业上的原因,那位文学大哥极可能理解不了科学技术进步的艰辛和不易,在他看来火车越跑越快,飞机越飞越高是件天经地义的正常事情,正是缺少这种对科技发自内心的敬畏,他就很难理解国外自由世界人民高素质的背后,到底需要怎么样的物质和科技来支撑,他掌握的知识告诉他,自由世界人民素质高都是文化,历史,制度等等方面的原因而不是其他。”

    “从人类的有文字以来的历史来看,人文学科从来都是从过去的历史中总结经验,根本没有引领未来的时候,从原始社会起人类社会的所有变革都是科学技术的进步来推动的,可惜的是无数学习人文学科的人士都认为,科学只能给人类力量,只有人文才能指引人类前进的方向。”

    “小叔,你说我俩一个是唯物的,一个是唯心的,有可能通过三言两语的沟通达成共识么。”梁远扁着嘴巴说道。

    梁远一番长篇大论下来还真把梁海平唬住了,思索了半天梁海平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紧张的说道:“小远,集团不是决定资助陈树柏教授兴办中国实验大学了么,我看资料里实验大学也要开办人文学科的,小远可得和陈教授说好,千万不要把学生培养成那个文学青年的样子。”

    梁远哈哈一笑说道:“小叔看到的文科指的是新闻系吧,我和老苏他们强调过了,除了专业知识实验大学不分文理,基本的物理、化学、生物、高等数学都是必修的。”

    梁海平哪知道,某人对后世某些媒体从业人员的无知已经看不惯很久了,如今话语权在手哪能不由着自己的心意大改特改。

    “听小远这么说,难道实验大学规划中的文学院也要学习高等数学?”梁海平笑呵呵的问道。

    陈树柏带来的那份实验大学建校简述整个远嘉的高层人手一份,很明显梁海平曾仔细研究过。

    “小叔看得很细嘛,电机工程、计算机科学、机械工程、土木工程、工程管理这几大工科也要学习文学历史的,不过这个我忘记和老刘他们说了,应该都是彼此彼此。”梁远幸灾乐祸的说道。

    共和国教育部干得最为混帐的一件事,就是实施文理分科,人为的把国民的知识科学认知割裂成两个群体,在梁远看来,单纯学习人文会导致知识认识的偏差,单纯的学习科学不利于人生厚度的积累,腹有诗书气自华这句话可不是瞎说的。

    当然“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和e=mc2到底哪个更难理解,就要未来实验大学的学生自己去体会了。

    “难道小远将来不打算去实验大学读书么?”梁海平看着梁远一副明显的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模样好奇的问道。

    “香格里拉在东大已经花了上百万了,我不继续在东大读书岂不是亏了。”梁远懒洋洋的说道。

    打死梁海平也想不到,梁远能搬出来这么一个无耻的理由,要论花钱,筹备中的实验大学可是以数亿元的规模来计算。

    看着梁海平明显一副“你就在那胡扯吧”的表情,梁远嘿嘿一笑说道:“小叔。明天我还打算看看蒙古的首都呢,我要睡觉了。”

    梁海平去了沐浴间洗漱,梁远随手整理着列车上自带的卧具,脑中却胡乱的想着东大未来的种种。

    东大的湖对岸已是绿意葱葱的科技园,不再是原本记忆中那个荒草丛生的破落工地,而那个记忆中满是岁月痕迹的树桩,现在依旧是一颗生机盎然的大树,自己已经局部改变了盛京的城市历史,那个在自己曾经的生命中,印下了无比深刻烙印的女孩还会来东大读书么?

    一张清丽无匹的面容毫无预兆的从梁远记忆的最深处泛起。萦绕在脑中久久不散……。

    第二日中午。t3次国际列车难得的准时抵达了蒙古国的首都乌兰巴托,梁远和包括文学青年在内的几名留学生加上五六个瑞士老外,兴致勃勃的游览了乌兰巴托火车站。

    乌兰巴托车站是一幢满是蒙古和苏式风格混杂的两层会堂式建筑,整个火车站的建筑面积还没有盛京由日本人在20世纪初修建的盛京南站规模大。棕灰色的外观也使得整个车站看起来普通无比。

    看着这幢异常简朴的车站。刚刚从t3次列车编组那辆无比豪华极具蒙古特色的餐车上。体验到了浓浓异域风情的瑞士老外大失所望。

    看着没有任何围栏的乌兰巴托火车站,几个瑞士老外简单商量了几句,决定临时到附近走走。看看蒙古风情。

    得到了共和国列车员提示的文学青年,好心的提醒列车发车时刻问题,一位老外哈哈大笑着说道,我们这次做横贯欧亚大陆的旅行从起点日本开始,穿过整个日本和大半个中国还从来没遇过火车不准时的时候。

    老外言之凿凿的话语到是让文学青年跃跃欲试,也想跟着老外四处走走顺路强化下自己的外语,提前适应国外的语言环境,不过看着梁远和另外几人坚决选择相信列车员的警告,只在t3次列车附近活动只好放弃了自己的选择。

    二十分钟后,梁远正无聊的研究着车站商店卖的蒙古炒米,和眼下东北常见的大米花到底有什么区别时,乌兰巴托车站的月台上忽然响起了一连串响亮的哨子声,一名蒙古国车站工作人员拿着一个大喇叭用极为蹩脚英语大喊着列车马上就要发车了,还在车下闲逛的旅客赶紧上车。

    一阵乱糟糟的鸡飞狗跳之后,t3次国际列车于五分钟后缓缓驶离乌兰巴托车站,此时距离t3次国际列车时刻表上的标准发车时间足足还有四十分钟。

    梁海平看着梁远带着满脸的笑意走进包厢,放下手中的,好笑的问道:“小远,怎么了?出去溜达捡到美元了?”。

    “我倒是想呢,现在公司的流动资金紧张的要命,可惜我亲自出去逛了半天也没捡到一枚美国产的超级硬币。”

    此时的梁海平哪能知道,美国人日后会正经八百的打算发行面值一万亿美元的超级硬币赖账,自然也理解不了梁远的吐槽。

    “小叔,那几个瑞士老外还抱着在日本和国内旅行时对铁路的印象不放,忽视了列车员的警告被丢在乌兰巴托了。”梁远笑嘻嘻的说道。

    来自西欧的瑞士老外很不幸,在这个星球上铁路营运最为准时的地区就是西欧,日本和中国,在这三个地方呆的久了难免会把火车准时看成天经地义的事情,结果老外就难免悲剧了。

    看着梁远一副开心的模样,梁海平想了想还是没发现这事情有什么好笑的,不过看着侄子难得表现出一副少年该有的无忧无虑模样,还是莞尔一笑。

    蒙古国南北走向狭长,t3国际列车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穿越了整个蒙古国进入到苏联的境内。

    梁远再睁眼时已是天光大亮,列车撞击铁轨的咣当声依旧韵律般的在耳边响起,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还没起床,包厢的房门被推开,端着几个不锈钢餐具的梁海平从外边走了进来。

    “小远醒了,小叔刚刚从餐车弄的苏联红菜汤赶快趁热喝了。”

    “现在到哪里了?”梁远问道。

    “已经过了伊尔库茨克,火车在那停了将近一个小时,还以为你上午能醒呢。”梁海平笑着说道。

    “我的天,原来已经到了贝加尔湖,小叔怎么不叫醒我。”梁远揉了揉脸颊,转身掀开身边列车车窗的窗帘……

    窗外是一片洁白的世界,苍翠的松柏像深绿色的翡翠镶嵌在白色的大地上,而贝加尔湖的细小湖湾更是在车窗外随处可见。

    梁远发誓,从小到大自己还是第一次发现,色彩居然能和凝固这个词语联系到一起。

    冬季的贝加尔湖表面已经凝结成了一块巨大的水晶,呼啸的西伯利亚寒风卷去湖面的积雪,露出了大片大片的透明冰盖,极为深邃的湖水在透明的冰盖下静止不动,恍若已经凝固了的深蓝,泛着妖异而璀璨的美感。

    简直太漂亮了,梁远轻声的喃呢着,现在站在湖面上,应该就像把星空踩在脚下了吧。

    “很漂亮吧,真想不到,传说中苏武牧羊的北海居然如此美丽。”梁海平也站在车窗前感叹着。

    可惜,在历史上除了极盛一时盛唐帝国,华夏民族再有没有把这个美丽富饶的大湖纳入帝国版图的机会,而清世宗雍正在位期间,同沙皇俄罗斯签署的划分清俄中段边界的和,更是彻底标志着中原王朝最终丧失贝加尔湖地区统治权。

    自己要不要跟随正义的人类灯塔,趁火打劫浑水摸鱼彻底肢解掉共和国这个北方的强邻?,把其恢复成无数加盟共和国独立存在状态?

    别的暂时不好说,只是找机会让熊叔干掉那个正在莫斯科,准备给自己接站的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罗维奇?普京同志,估计未来的俄罗斯国家走向应该会变得有趣很多,梁远十分不着边际的想着。

    ps:给大家拜个晚年,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工作一马平川,好运马不停蹄,财富万马奔腾^_^

    满楼争取在新的一年里天天“码字”,尽力不断更。

    正在注视着贝加尔湖的梁远眼前一黑,列车驶进了一小段隧道,收回目光和脑袋里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梁远回身整理着卧铺上的卧具。

    “小远昨天说的,那几个被丢在乌兰巴托的瑞士老外,已经从伊尔库茨克车站上了国际列车,我刚刚在餐车吃饭时遇到了他们。”梁海平笑着说道。

    “老外的运气不错,真没想到乌兰巴托居然有航班直航伊尔库茨克,我还以为他们只能在莫斯科等着呢。”听梁海平提起被国际列车丢下的乘客,梁远也笑了起来。

    “小远还不知道吧,刚刚过去的伊尔库茨克市可是苏联在西伯利亚地区最大的城市,那里不仅是西伯利亚地区的运输中心,也是整个西伯利亚地区的工业及商业中心,市内的大型企业在全苏都十分的有名。”

    “这么说吧,伊尔库茨克在西伯利亚地区的地位,基本相当于盛京在东北地区的地位,和乌兰巴托之间有航班直航很正常的。”

    “哦,小叔什么时候对苏联这么了解了?不会是刚刚下车那会打听到的吧?”听着梁海平滔滔不绝的介绍着伊尔库茨克的风土人情,梁远随口问道。

    “停车那点时间够干什么的,小叔的外语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

    “伊尔库茨克市有个代号125造飞机的大型工厂,从去年开始他们常常有人过来从绥芬河大市场批量进货,这些事情都是我和你小婶在家里闲聊时知道的。”

    听梁海平125伊尔库茨克的飞机制造厂,梁远兴趣顿时上来了,虽然不论前世还是今生梁远都没同伊尔库茨克产生过半点交集,但这家代号为125厂苏联第二大的航空制造企业梁远还是闻名已久的,几年之后,共和国进口的苏27战斗机有相当一部分都是伊尔库茨克飞机制造厂生产的。

    “有代号,听起来很像军工厂啊,小叔。小婶怎么知道125厂是造飞机的,他们都过来买些什么?”梁远八卦的问道。

    “大市场刚开那会你不是说过么,对苏联那边的大型企业采购要重视,要搞好关系,你小婶早就拿你的话当圣旨了,凡是苏联大型企业找上门的,不管什么种类、单子大小、我们都没外推过。全是自己供货的,一来二去的熟悉了,大概就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了。”

    绥芬河大市场创立之初,梁远就特别强调过苏联企业采购的重要性,早就对梁远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张怡,没有半点折扣的执行了梁远的计划。特意在绥芬河大市场的下属部门里,独立出了一个团体采购办公室,专门为苏联来共和国采购的大型企业服务。

    此时的苏联正在深入推行戈尔巴乔夫的新经济政策,总书记如何顶层设计暂且不谈,下边的军工企业好不容易看到死板的计划经济产生了一丝空隙,自然是八仙过海各显其能,结果就是企业还没见怎么搞活。到是开启了后世以无所不能而闻名天下的俄罗斯倒爷们的黄金时代。

    “年前那会苏联人过新年,125厂过来买了一大批羽绒服和不锈钢的水壶,都是用铝锭支付的,你小婶原本打算把铝锭转给别的贸易公司来着,不过年末时你说要成立商飞,就中断了和其他公司接触,那批铝锭本来就是航空级原料,我想以后用在客机生产上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看着梁远点头说没问题。梁海平继续说道:“用代号的厂子当然是做军工的,详细的情况暂时还不知道,现在只知道125厂曾经生产过安-12和安24运输机,去年小远连夜去湛江坐的那个运八飞机,就是安12运输机在中国的仿制版本。”

    说到这里梁海平忽然住口不语,上上下下的看了梁远半天,然后凑到梁远身边压低声音问道:“小远。你和小叔说句实话,你早早的就告诉你小婶关注苏联的大型企业,是不是打着挖社会主义墙角的主意。”

    “怎么能叫挖社会主义墙角呢,那叫朝中有人好做官。我们在苏联人生地不熟的,不认识一批有能力的苏联人士,以后难免会有人内外勾结对大市场的渠道动歪歪心思,小叔还不知道吧,主管绥芬河边贸的黑省经贸厅头头就曾说过,个体户惯于以次充好,绥芬河大市场的边易规模做了这么大,万一作出有损国格的事情,谁来承担这个历史责任。”

    “要不是那两个丫头挂在大市场的大股东名册上,这种事关国家民族命运的大帽子扣下来,小叔觉得我们还能这么安稳的赚钱?再说苏联可不是社会主义国家,我爸可是一贯把苏联叫做苏修来着,就算是挖墙角也叫挖修正主义墙角才对嘛。”梁远用无比嘲讽的口气说道。

    宁建中在四野呆了十余年,共和国创立初期还曾担任过盛京军区的司令员,在东三省的军政两界算得上是故交无数,黑省经贸厅冒出来的这个“杂音”也禁止于“杂音”,没能为大市场的日常营运带来半分影响。

    梁远得知黑省经贸厅的言论,还是宁雷怕梁远年轻犯错误,当作劝诫和梁远提起的,不过某人前世在商场和信息大潮里滚了十余年,良心早已是大大的坏了,宁雷这番劝诫的本意直接就被某人丢进了下水道,反而对杂音的产生耿耿于怀。

    听梁远这么说,梁海平心有戚戚的点了点头说道:“小远当初幸好把大部分企业都弄到了部队和铁路名头下边,开年会那会香格里拉的老总何云伟还曾抱怨过,说在整个集团内部香格里拉盛京的规模是最小的,行政部的人员却是最多的,和地方政府打交道实在是件头痛的事情。”

    “我爸和宁叔当年差点把命扔在珍宝岛上,他们两个都是抹不开面子撺掇我们去违法乱纪,我估计只要我们不在苏联明目张胆的杀人放火,采用什么手段经商都不是重点。”

    思索了片刻梁远又继续说道:“苏联刚刚启动改革,国内情况和我们前几年类似,这次回去之后,小叔在大市场内部找些机灵的、胆子大、对社会上的门道拎得清的员工。专门负责对苏贸易。不过新成立的这个部门不是去弄基本的木材、钢材、汽车什么的,多把注意力放在那些大型、尖端的机械设备上,我们连f14战斗机都倒腾过还有什么不敢卖的。”

    “小远,你确定这么弄没问题?”梁海平有些疑惑的问道。

    “那当然,我爸和宁叔只是信仰**的凡人,又不是水米不进的神仙,人之好恶一样不少。去年我们在罗马尼亚搞风搞雨的也没见过年时他俩说啥。”梁远随口把自己老子和宁雷丢下水当垫背的。

    “中国古话讲究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不能卖的,早在七十年代,中东的利比亚就和我们商量过想买几颗原子弹尝个新鲜,去年我们向沙特出口了一批导弹卖了35亿美元现金,小叔又不是没做过倒腾军火的买卖。应该知道要论资金积累的速度,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卖这玩意来钱更快的行业么?”梁远越说越兴奋,忍不住把自己藏了许久的尾巴小小的露出了一截。

    听着梁远信口雌黄,梁海平的肠子都要悔青了,自己这不是吃饱了撑的么,好端端的和侄子聊挖墙角什么的干嘛,自己这个侄子说好听的叫思维天马行空不拘一格。说难听的就是利欲熏心、胆大包天,看着梁远双目放光的兴奋模样,梁海平可不相信梁远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梁远哇啦哇啦的把后世俄罗斯倒爷们无所不能的丰功伟绩,挑不那么可怕的和梁海平说了几件,然后才注意到梁海平愁眉苦脸的模样。

    “小叔,我又不是明天就去干这种事情,看把你愁的,我说这么多也是为了有备无患嘛。老外不是有句名言,机会向来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好比这次来苏联换图154,要不是我们在民主德国做的工作到家,哪能这么顺利就理清关系。”某人察觉到尾巴有些露得过多,赶紧把话题收了回来。

    接下来的几天,梁远只字不提军火走私。结合着已经成立的商飞,说了不少苏联在航空工业加工、材料等方面的强势设备和技术,才把疑神疑鬼的梁海平忽悠住。

    t3国际列车经停欧亚两洲的分界线时,去联邦德国留学的文学男青年招呼着同去欧洲留学的伙伴。高呼着自由万岁跳下列车,热情的亲吻着亚洲对面的土地,把欣赏那块平淡无奇,土气无比洲际分界石的梁远看得目瞪口呆,心里对即将到来那场风暴的纠结又深了一分。

    一周过后,t3国际列车终于跑完了近万公里长的里程,在午后的斜阳的映射下驶进了莫斯科火车站。

    拎着随身的皮箱走出车厢,刚刚在莫斯科车站3号月台上站定,梁远就看到前世那张在电视网络上早已熟悉的面孔,带着无比温和的微笑迎了过来。

    “我亲爱的朋友,欢迎来到苏联。”后世惯于已硬汉形象示人的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罗维奇?普京同志,给了梁海平一个大大的熊抱。

    对于克格勃任职,负责民主德国经济谍报业务的普京已经来说,眼前这位中国人算是自己在民主德国工作时重点监视的对象之一,不管怎样柏林联合购物中心已经从经济层面深深的影响了民主德国民众的日常生活。

    这位相貌平和的中国人在这个星球矛盾和敌意最为尖锐的地方,开辟出了一条奇迹般的商路,这中间的可不是光靠运气和胆略就能解释得通的。

    想着回克格勃总部远东局翻看资料时,梁海平这个名字和美国f14战斗机闪电入华,以及中国空军刚刚冒出的超级王牌宁雷都有着若隐若现的关系,普京就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个极为难缠的人物。

    可惜的是,无论什么主义都抵不住面包来的实在,面对国家日用品严重匮乏的现实,普京只能把那份满是疑问的档案丢到总部的资料架上,然后笑容满面的招呼着这个满身都是问号家伙来苏投资。

    伏尔加轿车沿着莫斯科河的岸堤飞速行驶着,梁远十分兴奋的坐在伏尔加轿车副驾驶的位置上,在八十年代末期,没有知道身边这位司机的未来将是多么的震撼人心。

    我现在也算是和美国总统一样的待遇了,看了一眼身边专注于开车的普京同志,梁远想着后世那张广为人知的里根访苏,普京冒充游客陪同的照片,要不要拍张相片下来,以后弄个大新闻,某人暂时性的忘记了自己此时的身份和干掉某人的想法,无比**丝的思索着。(未完待续。。。)

    莫斯科列宁格勒日光酒店始建于19世纪,原本是沙皇尼古拉二世的行宫之一,十月革命后苏维埃将行宫收归国有,原本作为高级干部的大型会议中心,斯大林去世后改成对外营业的宾馆。

    七十年代提倡干部终身制的勃烈日涅夫执政时期,日光酒店进行过大幅度的装修,恢复营业后成了当时全苏条件最好的顶级宾馆之一。

    虽然梁海平这几年走南闯北眼界大开,不过依旧为眼前客房的豪华程度惊叹不已,整套客房打通了两个楼层,房间的客厅是贯通了两层楼的挑高样式,两根天青色和两根草绿色画着宗教故事的圆柱支撑着客厅的圆弧状顶棚,顶棚上布满了带有繁杂曲线格子样式的包金栏杆,一盏宛若流淌中星河的水晶大吊灯从天井上低垂下来,数张雪白的北极熊皮随意的搭在布艺沙发上,地下是红棕色的长毛地毯……。

    “中国同志远道而来一路辛苦,我就不打扰了,有什么需要用电话随时通知服务人员就好了。”普京用极为流利的德语说道。

    梁海平热情的把普京送出客房,梁远随手把皮箱扔在墙角,然后把自己放在那张最大号的北极熊皮毛上。

    “小叔,这东西要是能带回国就好了。”看着送走的普京的梁海平好笑的看着自己,梁远在熊皮上翻了个身懒洋洋的说道。

    “如果修建购物中心,别说熊皮。就算是熊我估计你也能带回去几头的。”梁海平笑着说道。

    梁远嘿嘿一笑,从满是皮草的沙发上坐起,说道:“小叔,我们先去大使馆报个道。”

    这次来苏联,梁远名义上打着为空军联合航空换飞机的幌子,虽然此时共和国和苏联仍然没有恢复真正的大使级外交关系,不过宁雷还是以空军的名义把梁海平赴苏考察的事宜通知了共和国驻苏名义上的大使馆,希望使馆给予语言上的支持。

    “那里还能叫大使馆么,我看应该叫代办处才更合理。”限于年龄,在梁海平的认知里可没有苏联老大哥这一说。接受的都是苏修亡我之心不死之类的教育。

    “没听我爸说过么。我们和苏联老大哥的关系源远流长,早晚会升级成真正的大使馆的。”梁远摆出一副中苏友好万岁的嘴脸。

    两人拿着莫斯科的旅行地图,从服务台值班人员打听到共和国领事馆的准确地点,婉拒了宾馆派汽车的提议之后。在服务人员满面笑容的目送下离开了日光宾馆的大厅。转上通往领事馆的列宁大街。

    “小叔。一会翻译来了,我们先去逛逛商店,看看老毛子到底穷成什么样子了。”还没超过五分钟。某人就把老大哥变成了老毛子。

    “我刚才还纳闷呢,你在房间里怎么摆出那副模样,难道……。”梁海平用十分惊讶的目光看着梁远,脸上就差明写着隔墙有耳几个大字了。

    “去年年末在东德时,我跟着安吉姐姐在东德转了一大圈,听到了许多常人难以想象的事实,民主德国的国家安全机构已经关注我们好久了,不过限于我们的身份无法深入调查罢了。过年那会宁叔就提醒过我,远嘉现在在零售行业的地位对于民主德国来说已经有些碍眼了,若有可能尽量不在国外的建筑里谈论公司的核心业务。”梁远用最简洁的语言,把事情的由头推到了安吉丽娜和宁雷身上。

    严格地说,梁远没有忽悠梁海平,安吉丽娜确实忧心忡忡和梁远提过民主德国国家安全机构对东德远嘉的重点关注。

    不过除了安吉丽娜这种在谍报战线上的菜鸟,梁远踏上民主德国土地的第一天起,就没想过自己的所作所为能瞒过东德闻名天下的国家情报机构史塔西。

    梁远在民主德国肆无忌惮的垄断经营、扩大业务规模,根本就是欺负“史塔西”时日无多,虽然没有任何一家国家安全机构是善男信女,但远嘉规模声势搞得越大,民主德国短时间内就越不好下手,时限一到大浪袭来,无论多么强势的东德国家机构也只能是昨日黄花。

    但是梁远可以把史塔西当成空气视而不见毫不理会,换成克格勃可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好比梁远一直想把后世俄罗斯最具魅力的男人弄上天,除了这类强人在历史上向来都是开挂般的bug存在,其身后克格勃那如深渊般的阴影也使得梁远在动不动手这个问题上纠结无比,无论是打虎不死贻害无穷,或是面临克格勃的疯狂报复都是梁远头痛欲死的问题。

    对于某人来说,007那玩意看别人干当然是过瘾无比,真换成自己变作主角那才叫彻头彻尾的惨剧。

    “以远嘉在民主德国的影响力和所作所为,我想苏联人对小叔到底能不能来投资,或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赴苏投资一定是十分感兴趣去的,我才不信苏联的国家安全机构没在房间里弄花样,宁叔可是说过,国家安全机构里有着无数普通人想象不到的玩意。”梁远摊手说道。

    “所以你为了弄块熊皮连苏联老大哥都搬出来了?”梁海平哭笑不得的看着梁远。

    “我只是试探下苏联人到底有没有在房子玩花样罢了,小叔这种大老板好不容易来苏联一次,我估计表达两国人民友谊地久天长的礼物应该是不能少的,与其让他们头痛送啥还不如我们自己说来。”梁远十分不着调的说道。

    两人边走边聊,梁海平无奈听着自己这个侄子,最终把这件无比严肃的谍报问题弄得面目全非。

    列宁格勒日光酒店位于莫斯科著名的红场东侧,而共和国驻莫斯科的领事馆,在红场西侧的莫斯科大学对面,两人步行到共和国领事馆刚好要路过红场。

    莫斯科红场被誉为俄罗斯民族的精神家园,周边伫立着克里姆林宫、列宁墓、瓦西里大教堂,朱可夫元帅雕像等一系列历史的见证,这里不仅是苏联的象征,也是这个星球上权利最大的两个核心之一,哪怕是几年后苏联轰然解体也没能改变这种事实。

    莫斯科红场虽然只有共和国天安门广场五分之一大小,不过在这颗星球上的影响力远超后者,直到共和国进入新世纪的第一个十年之后,天安门广场才有了和红场并驾齐驱的声誉。

    梁海平和梁远慢悠悠的沿着红场边缘绕着弯子,不过两个人一个接受的是苏修亡我之心不死的教育,一个更是目睹了俄罗斯民族一落千丈的窘迫,因此两人神情都是平淡无比,到是和其他旅行者打扮人士面带激动的模样明显不同。

    “嗨,是来苏联做生意的吧?”一句极为纯正的东北话在梁远耳边响起。

    看着眼前这位拥有浅蓝色眼睛,淡金色短发的三十多岁男子说着流利中文和自己打招呼,无论梁远还是梁海平都是微微一愣。

    “呃,你怎么知道的?”转眼间回过神的梁海平就顺着杆子爬了上去。

    “看两位的神色就不像来红场游玩的。”中年男子笑着说道。

    “我叫安德烈?基里连科,大哥叫我安德烈好了。”

    “这位……,你的中文真流利。”看着眼前这位满身活力的中青年,梁远终究没把大叔叫出口。

    “小兄弟,人在江湖各论各的,叫我大哥好了。”很明显这个叫做安德烈男子,对共和国的国情了解精熟,转眼就猜到了梁远含糊称呼的因由。

    这个安德烈的汉语水准绝对完爆那个说相声的加拿大“大山”,梁远看着满嘴飘着大茬子味的的安德烈,用地道的东北土话和梁海平介绍着自己的身世。

    安德烈出生于共和国的哈尔滨,六十年代末期才举家迁移到苏联,父亲是苏联人,母亲确是土生土长的哈尔滨姑娘,算是中苏两国的混血。

    “海平大哥带了多少货过来?都是什么种类?”自报家门后,安德烈有些热切的问道。

    “我们带了六包风衣,两包,总共四个款式,三个花色,男女样式各半。”梁海平眼睛都不眨的跑着火车。

    “我全要了。”安德烈神情一震,也不问价,兴奋的说道。

    “大兄弟,这个……”梁海平用拇指搓了搓食指和中指。

    “现在人民币兑美元是一兑九,大家都是老乡,风衣我给你们200块一件,400块。”安德烈豪爽的说道。

    由于一直盯着安德烈的表情,梁远敏锐的察觉到,安德烈在说出报价之前又用眼睛扫视了一下梁海平和自己的衣着打扮,然后才说出了收购价格。

    风衣在国内的进价是二十元一件,四十出头,十倍的利润,换成一般的中苏倒爷肯定会对这个价格大为满意,不过作为绥芬河大市场的创立者之一,梁海平确清楚的知道,绥芬河大市场风衣在苏联远东市面上的零售价格高达五十卢布,以美元为参考换算成此时的人民币,用中苏两国民间公认的汇率衡量就是1600元一件。

    当然这种涉及到走私、货币地下兑换等见不得光的买卖,也只能用蚂蚁搬家之类的倒爷手段完成,若是绥芬河大市场亲自出手规模化运作,绝对是自寻死路,中苏两国高层都会在第一时间被惊动的。

    眼前这个混血毛子果然深得中华文化的部分精髓,老乡坑老乡真是毫不手软,利落无比。

    “既然大家都是老乡,至少能卖五十卢布的货物为啥我只卖二百人民币?”梁海平笑吟吟的揭穿了安德烈的老底,直接把市场上的行价抖了出来。

    让梁远意外的是,被揭穿的安德烈连半丝异样都没有,只是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梁海平的肩膀,伸出大拇指晃了晃说道:“看着海平大哥的穿戴打扮就不像普通商贩,我果然没有猜错。”

    听着眼前这个混血毛子这么说,梁远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眼前这个家伙的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实。

    “风衣四百,八百,真的不能在多了,当着明白人咱也不说假话。”安德烈拿出写满西里尔字母的苏联身份证摇晃了几下,继续说道:“海平大哥没有这个,享受不到非贸易卢布的优惠,就算冒着风险摆摊也没有什么办法按非贸易卢布兑换国际货币,我想海平大哥也应该没有定居苏联长期持有卢布的打算吧。”

    苏联的计划经济学在二战之后和资本主义阵营的市场经济学并列,成为这个星球上最为主流的两大经济理论之一,从文字的逻辑上来看计划经济学搭配着共产主义社会,应该是人类文明发展最为高级的模式,不过从实际执行的效果来说,却是二十世纪人类最渣的经济政策之一。

    用科学的观点来形容,计划经济学和目前人类真实文明水平的差异,好比一台可以实现曲率航行的星际引擎装在一辆靠畜力拉动的板车上。苏联人算是搞了一个无比疯狂的超大规模经济实践实验。

    非贸易卢布就是苏联在计划经济学指导下弄出来的奇葩产物之一,在苏联成立华约建立互经会冷战格局正式形成之后,市场、资本之类的概念变成了事关意识形态的重大问题被摒弃不用,苏联政府在互经会内部开始推行贸易卢布和非贸易卢布的新花样。

    除掉那些绕口的经济名词解释,简单的说,就是对苏出口国的商品假如能在苏联境内卖上八卢布,那么不代表出口国的商品具有八卢布左右的价值,这八卢布只能表示商品在苏联非贸易卢布的价格,换作贸易卢布结算的话只值一贸易卢布,换句话说就是别看你卖了八块钱。但你只能带走一块。爱哪哪告去。

    更坑爹的是,苏联政府主导贸易的对外结算只使用贸易卢布,当然苏联国内的私人贸易可以按非贸易卢布结算,不过在社会主义阵营还存在私人这个概念么。

    老毛子终究没有玩了上百年资本的美利坚狡猾。美国用债务、利率、资本、通缩等等软性手段剥削盟友。被剥削的还痛哭流涕的感恩戴德。苏联这个贸易卢布和非贸易卢布的新花招毫无技术含量,基本和明抢差不多。

    这种和打劫差不多的政策自然会激起华约阵营成员的强烈抵制,在苏联推出非贸易卢布和贸易卢布这个新玩法之后。通过互经会成员无数次的争吵与谈判,两者间的兑换比例从一开始的8.7:1一路下滑,到了八十年代末期两者之间的兑换比例已经变成了2.2:1左右。

    除了几年后苏联卢布会贬值成废纸,贸易卢布和非贸易卢布这项霸王政策,也是梁远一直没在苏联境内投资购物中心的关键所在,同样的五十卢布,在梁远手里就会变成贸易卢布,换美元只能换回80美元,在安德烈手里就变成非贸易卢布,换美元却能换回接近180美元。

    可以说在俄罗斯全力拥抱西方的年代,未来的俄罗斯寡头之所以都是俄罗斯本土人士,和苏联解体过程中一直维持着这项政策也有着很大的关系。

    无视了安德烈眼底隐藏着的得意,梁海平回手拍了拍安德烈的肩膀,说道:“大兄弟快言快语,不过据我所知在中苏贸易中除了使用卢布结算之外还有别的结算方式,感谢安大兄弟。”

    “别的方式?”安德烈有些疑惑的用俄语低声重复了一句。

    “比如以物易物。”梁海平边说边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名片夹,从后边抽出一张灰色的名片递给安德烈。

    “黑省绥芬河市中国城……,海平大哥您是?”安德烈脸上露出了无比惊讶的神色。

    绥芬河大市场在中苏边贸的圈子里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作为俄罗斯倒爷中的先行者,安德烈深知目前的中苏边贸与其说是两国,还不如说是一国一市场更为准确。

    “拿着这个,去找中国城的团体采购办公室,他们会给你钻石级别的会员待遇。”梁海平笑着说道。

    一丝血线从安德烈的脖颈升起,转眼就漫过了整张脸膛。

    梁远在绥芬河建立的大市场虽然用的是传统商业的外壳,不过内里的营运思路却用的后世互联网霸主淘宝的框架,唯一的区别就是目前所有的店铺都是大市场自己营运的而已。

    钻石级别的会员待遇除了更低的折扣、年度返利等优惠之外,还能获得可观的信用积分用于采购大市场内的日用商品,对于小本经营的各路倒爷来说,这个信用积分就是变相的小额贷款,对扩大倒爷们的营业规模有着极大的促进作用。

    这个级别的会员,若按个体作战倒爷们的贸易量缓慢积累,需要接近两年的时间才能获得,这些事情对于在倒爷堆里打滚的安德烈来说简直是在清楚不过的了。

    遇到贵人了、走路捡钱了、天上掉馅饼了……。

    挥手打断了安德烈要说出口的感激言语,梁海平哈哈一笑说道:“我马上要去领事馆,这批货物和大兄弟算是有缘无分了,不过大家都是同胞买卖不成仁义在,大兄弟有时间回国中国城那里还请多多关顾。”

    谢绝了安德烈领路的建议,留下安德烈在莫斯科的联系地址之后,梁海平和梁远绕出了莫斯科红场。

    由于共和国当年在社会主义阵营里份量极重,因此共和国大使馆同克里姆林宫相距不远,离开红场后两人步行了不到二十分钟,就来到了莫斯科友谊大街6号中国驻莫斯科领事馆。

    大使馆是一幢典型的粉灰色会堂式建筑,方方正正的楼体没有任何的曲线过度,七层高的大楼表面镶嵌着一排排整齐的窗户,唯一有些另类的就是大楼的建筑设计师把大楼的承重框架外凸了一部分,使得大楼的风格更加硬朗。

    推开大楼底层的旋转玻璃门,梁远跟在梁海平的身后走进了领事馆。

    可能是因为中苏两国还没恢复正常国家关系的缘故,使馆一楼的接待大厅悄然无声,只有两位看似接待人员的使馆工作人员坐在大厅左侧的办公位置上。

    梁海平拿出护照和从国内带来的文件,在接待人员有些好奇的目光中说明了来意,片刻过后,一位四十出头的中老年和三位三十左右的中青年从大厅右侧的楼梯上快步走了下来。

    “欢迎梁总来莫斯科考察访问。”离着老远,中老年就对梁海平伸出了双手,扑面而来的洋溢热情把梁远吓了一跳。

    “我们接到梁总赴苏的消息后和国内确认了几次,可惜都没得到梁总的具体行程,没能第一时间为梁总接风真是万分遗憾。”

    “孔大使太客气了,最近一直在深圳处理公司的业务,没法确认动身的时间,烦劳大使挂念实在惭愧的很。”梁海平微笑的说道。

    梁远看着梁海平和共和国驻苏大使孔华荣相互之间紧握着双手相互吹捧,略一思索才弄清了孔华容热情背后的真相。

    此时的共和国驻苏联大使馆绝对是个冷得不能在冷的衙门,中苏两国自珍宝岛冲突进入表面化对抗以来,双方的大使馆全都是有名无实,在断掉了任何层面的官方交流之后,基本沦落成对方国民出气的靶子。

    仅仅在七十年代共和国驻苏大使馆就被抗议游行的苏联民众砸了4次,每次风波过后大使馆的玻璃都会彻底更换一次,还能从院子里清理出几车的臭鸡蛋,砖头,墨水瓶之类的杂物,进入八十年代后虽说中苏关系略有缓和,不过对于大使馆来说也仅仅是代表着不用频繁更换玻璃罢了,距离恢复使馆的正常功能和业务依旧是遥遥无期。

    中苏关系解冻速度的明显加快,关键还在于不久前刚刚获得最高权力的苏共总书记戈尔巴乔夫,眼下大使馆的核心工作就是打破外交坚冰促进戈尔巴乔夫访华,进而为中苏关系正常化铺平道路,在这种背景下获得官方支持的梁海平打着买飞机幌子来到苏联,对促进戈尔巴乔夫访华有着十分明显的推动作用。

    对于苏联来说刚刚恢复基本交流就有钱赚,若是两国关系走向正常化岂不是更加财源滚滚。

    “这位小同志是……?”和梁海平寒暄良久的孔华容终于注意了站在大厅中间,正无所事事乱看的梁远。

    “亲侄子,我哥哥嫂子忙,他放寒假没地方去就跟着我过来了。”

    国内无论中小学还是大学,早在五天前就全部正式开学了,梁海平又不能说身后这个才是货真价实的老板,只好满嘴跑火车的胡扯。

    孔华容久经风雨,听着梁海平的胡扯不仅毫无异色,反而频频点头说着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摆出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

    孔华容又介绍了自己身后的大使馆参赞,然后带着梁海平和梁远乘电梯去了大使馆顶楼。

    大使馆八楼的布局和共和国一般办公机构有着明显的不同,由于整个空间被分割成大小不等的空间,联通各个房间的走廊款宽窄不一、曲折无比,孔华容领着梁远和梁海平转过五六个弯角之后,才推开一扇看起来平淡无奇的房门把两人让了进去。

    深红色的地毯,深红色的落地厚绒窗帘,数组打着清漆的红木沙发,浅黄色的天花板上镶嵌着几对长管日光灯,若非墙壁上挂着几张老一辈革命家的工作照,整个房间看起来和共和国国内的高层领导小会议间别无二致。

    “这个会议室看着不起眼,当年主席、总理、老帅们访苏,都是固定在这里开会的。”孔华容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

    梁海平虽然经商天赋不错,不过终究是混江湖日短接触的资讯有限,没听出孔华容的言外之音,到是梁远结合着前世得知的苏联克格勃。在各国驻苏大使馆的水泥墙里预埋窃听器的劣迹,听出了孔华容真正的意思。

    看起来通过空军给大使馆打了招呼的威力挺大的,使馆方面可能误以为自己身负什么特别任务呢,否则大使馆那么多会议室哪里会特意挑上这么一间。梁远转着眼睛片刻间就把事情蒙了个八九不离十

    现在大使馆和国内的信息联络安全也够差的了,应该不比筛子强哪去,梁远想着共和国八十年代末,驻香港新华社社长在新世纪写的回忆录吐槽着使馆的信息安全,当时新华社的保密规则是假如某个消息想让西方知道,就使用新华社在香港本地的电报或电话直接联系北平,若是不想则一律回深圳联系北平。

    “孔大使。我这次来苏。主要目的是采购图154客机,不过我对苏联情况是两眼一抹黑,希望使馆能在信息和语言方面给予支援。”梁海平落座后开门见山的说出了来使馆的目的。

    “没问题,支持祖国企业的快速发展本就是使馆的核心工作之一。只要梁总不嫌弃。梁总在苏期间。使馆的一秘小方就是梁总的工作助理。”孔华容指着坐在自己斜对面的使馆一秘方建杰说道。

    搞定了翻译,孔华容摆出推心置腹的架势和梁海平聊了一会中苏之间的外交走向贸易趋势,双方气氛大好之后孔华容才试探的问起梁海平赴苏除了买飞机还有没有目的。

    “不瞒梁总。我和外交部的驻民主德国大使黄家明是大学同学,从他那里得知了许多梁总当年在民主德国创建远嘉时的轶事,实在心向往之,真不知道日后能否有幸看到梁总在莫斯科重演传奇。”孔华容道。

    梁海平听着孔华容借吹捧的机会绕着圈子打探远嘉下一步动向,不由得心中苦笑,这事情哪里是自己能决定的,在墙边看开国元勋留影照的那个才是正主。

    对孔华容的心思梁海平也猜出了几分,就外交方面来说,使馆所驻国在国际地位的高低和使馆本身对所驻国影响力的大小,对该国大使的仕途有着决定性的影响。

    民主德国的国际地位不仅是社会主义阵营里的样板,在经济数据的统计上也是超越英国的发达国家,而远嘉在民主德国折腾出了这么大动静,深刻的影响着民主德国民众的日常生活,这些事情对于驻德大使黄家明的仕途来说无异于火箭推进器,孔华容对梁海平有所期待也是人之常情。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也不瞒孔大使,有关对苏投资问题已经纳入到集团的战略规划之中,不过具体实施的时间我是真的没法明确,毕竟目前中苏两国的外交关系还处于冰冻时期,许多事情都是无法做决定的……。”

    梁海平在保留美好希望的前提下,直接把东德远嘉用于糊弄普京的说辞,略做修改后拿出来应付孔华容。

    孔华容也知道这种涉及资金庞大的计划马虎不得,能从梁海平口中得知这种程度的答复,代表着远嘉对苏联市场是非常感兴趣的,也意味着远嘉在民主德国创造的商业奇迹很有可能在苏联进行复制,届时大使馆跟着水涨船高的机会还是存在的。

    梁海平和孔华容聊了一个多小时,直到下午三点多才和梁远离开了使馆,不过去的时候是两个人,回日光酒店时却变成了三个,使馆一秘方建杰也跟随梁海平回了酒店。

    隔日,在方建杰的带领下,梁海平和梁远在莫斯科逛了足有大半天,算是对苏联的商业氛围有了大略的认知。

    虽说梁远前世看过不少关于苏联解体前的资料,对苏联民生经济相关的情况有着大略的认知,不过让梁远万万想不到的是,真实的情况比文字所形成的历史还要荒唐数倍。

    莫斯科国立百货商场是始建于1893年,这片位于红场东侧,克里姆林宫对面的宫殿式商业建筑群,在后世被誉为全球十大商业购物中心之一,即使在苏联时代,也是全苏最顶级的商业中心。

    坐在莫斯科国立百货商场顶楼的休息长椅上,梁海平转动着手中装满了格瓦斯(注1)的玻璃杯,有些感慨的说道:“真想不到,苏联建国已有70余年,作为人民群众冬季常备的居然一直只生产男款没有女款,真让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梁总在苏联呆久了就知道了,苏联中央计划委员会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飞机、导弹、坦克、潜艇上,一款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式,哪怕是排上30年也不会进入委员会的工作日程安排的。”方建杰苦笑着说道。

    “看起来现在苏联的情况和我们改开前有些类似,一款产品的样式不仅数十年如一日的固定不动,而且产量很低,刚刚我们经过下边卖日用品的柜台,发现和民主德国差不多,很多东西都是剩下了几件样品,缺货现象非常严重。”梁海平说道。

    方建杰点了点头。

    “方哥,这里应该是全苏联最好的商业中心了吧,一般缺货的商品需要多久才能补上”梁远好奇的问道。

    由于某人的心理障碍,除了至亲,中青年人士被某人统称为某哥或是某姐,倒是让梁海平的辈份在无意中增长了好多。

    听着梁远极顺口的叫着“方哥”,梁海平只能略带尴尬看着方建杰笑了笑,倒是方建杰不以为意,微笑着说道:“我说个故事,小远就知道缺货的商品要多久才能补上了。”

    “有一个苏联小伙子辛辛苦苦的工作了五年,终于攒够了买汽车的钱,小伙子兴匆匆的来到汽车销售中心买车,交完购车钱款后小伙子柜台人员自己要什么时间来提车,柜台人员说十年以后的今天你来就可以了。”

    “小伙子点了点头,又问那我是上午来取还是下午来取,这回轮到柜台人员诧异了,问到上午和下午还有什么分别吗,小伙子说我家的水龙头也刚刚坏掉了,那天上午我要在家等着维修水龙头的。”

    听着方建杰一本正经的说完故事,梁远和梁海平先是大笑,继而相顾无言。

    梁远回想着前世老梁同志曾经仔细研究过的,苏联解体前几年的经济数据,慢慢的把记忆中枯燥的数据和现实对上了号,好比回光返照一般,19861988这3年,苏联经济有着较高的增长速度,不过有钱买不到东西,这种无法满足需求的现象依旧严重。

    此时的苏联社会正陷于经济增长,人民收入增多,商品供应矛盾加剧这种恶性循环,在1988年,仅仅事关个人生存、社会稳定的食品短缺总额就达210亿卢布,这一缺口相当于全苏食品工业年总产量的六分之一,而服装之类的轻工业品缺口更高达全年总产量的三分之一以上,以苏联3亿人口的购买力而言,这种商品短缺所造成的市场已经近乎于无限大。

    “梁总和小远下国际列车的时候有人接站,出站时走的是贵宾通道,没遇到莫斯科火车站站前的本土倒爷,下周t3次国际列车到站,梁总若有时间去站前广场看看,就知道苏联商品缺乏已经到了什么程度了。”

    “只要走出出站口,每个中国人都会被一大群人重重围困,会有无数人拉着你的衣服、裤子、皮带,旅行包问你卖不卖,什么价钱卖,去年休完年假我坐t3国际列车莫斯科大使馆,出站后连纽扣都被扯掉了两颗。”方建杰感慨的说道。

    梁远和梁海平终究没等到每周一次的t3次国际列车,三天后普京打来电话,说位于古比雪夫的图154生产线刚好有四架新客机下线,邀请梁海平和梁远去古比雪夫飞机厂看新客机试飞,并参观生产车间。

    注1:俄罗斯风格的饮品,战斗种族的“可口可乐”,部分体质敏感人群喝多了会醉_!

    古比雪夫坐落于有着俄罗斯母亲河称呼的伏尔加河中游,由于城市建立在伏尔加河支流萨马拉河注入伏尔加河的河口处,在沙皇时代古比雪夫一直被称之为萨马拉,十月革命胜利之后,新生的苏维埃政权为了表示自身和腐朽没落的沙皇王朝截然对立,将萨马拉改名为古比雪夫沿用至今。

    无论在沙皇时代还是苏维埃,古比雪夫是苏联的中部重镇和工业中心,在二战时期斯大林曾考虑过一旦莫斯科失守,苏维埃将把临时首都迁移至古比雪夫,由此可见古比雪夫在苏联城市中的地位。

    “古比雪夫不仅是全苏最大的民用航空飞行器生产中心,也是全苏最大的化学工业基地,位于萨马拉河口处的古比雪夫化工联合体,在国际上被誉为苏联的杜邦……。”普京坐在梁远的斜对面,好似共和国旅客列车的广播员,滔滔不绝的介绍着古比雪夫城市的大致情况。

    梁远慢慢的移动着手中的木勺,小心翼翼的把数十粒浅灰色的鱼子酱平摊放在乳白色的切片面包上,拿起另一块面包片盖住,先是轻轻的摒住呼吸,然后才送到嘴边大大的咬了一口。

    眯着眼睛,专心感受着口中轻柔的爆破感和洋溢着海洋清新淡爽的气息在味蕾上肆虐,这玩意才叫鱼子酱,难怪一贯不关心外物的大科学家爱因斯坦也盛赞里海的鱼子酱是人间美味,相比之下后世东洋鬼子推广的那种泛着红光的寿司鱼子酱。简直就是垃圾一般的存在。

    梁远腹诽了几句日本人,拿起餐桌上的香槟喝了一口。又在装着鱼子酱的盘子里挖了一勺直接丢进嘴巴,满足的叹了一口气,对于一个“吃货”来说,此时此刻就是人间天堂。

    负责接待梁海平的普京没有选择苏联民航或是高等级火车,来完成莫斯科到古比雪夫之间的旅程,而是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架经过改装无比奢华的图154专机,飞机上除了专门的会议室、休息室之外,居然还附带了一个装修精致满是俄罗斯宫廷风格的小型餐厅。现在的梁远就在上万米的高空之中。

    梁海平一边和普京随意的闲聊东德和苏联的种种风土人情,一边看着自己的侄子半眯着眼睛,一脸陶醉的靠在高背餐椅以上,好似无意识的看着飞机舷窗外快速掠过的朵朵白云,很有些哭笑不得。

    传说中的克格勃果然无所不能,登机后的普京直接建议去餐厅喝一杯,来打发莫斯科至古比雪夫之间接近3个小时的航时。当梁远听普京指着餐桌上的鱼子酱,说这是原料选自里海野生大白鲟鱼的苏联特产时,口水差点当场流了下来。

    进入新世纪之后,里海的大白鲟鱼已经是和大熊猫一样稀少的濒危物种,纯粹里海白鲟的年捕捞量不会超过100条,哪怕是对有钱的吃货来说。那东西也基本是传说中的存在,梁远真没想到能在苏联遇到这种东西。

    “看起来,您的侄子对我们的里海特产十分的满意。”普京看了一眼已经被某人清空了一半的盘子,微笑着说道。

    “我这个侄子未来别的成就暂时还不能确定,但美食家的这个称呼绝对是合格的。受他的影响在中国企业里,我们集团的食堂也是一流的。”梁海平也笑着说道。

    梁远目前唯一直接插手的管理。就是远嘉体系的食堂管理,仅国家级大厨,盛京的科技园就收罗了七、八个,除了服务于中南海的这种国家级涉外酒店,在八十年代的共和国,科技园厨师队伍的水平绝对横扫全国。

    听着方建杰翻译过来的俄语,梁远看了看和普京轻松交流的梁海平,脑袋里却想着不知道克格勃有没有眼色,过些天离境时,里海的鱼子酱和北极熊皮会不会作为献给苏维埃老朋友的礼物送给小叔。

    发觉梁海平如此形容眼前这个略显惫怠的少年,以普京身为特工的优良素质也不由得悄然多看了梁远几眼,暗自揣摩着梁海平身后看起来十分复杂的人际关系。

    很明显精明的克格勃发觉了远嘉对苏维埃经济短板的重要价值,图154落地之后,古比雪夫的机场上人头涌涌,当地的第一书记和古比雪夫航空联合体的负责人居然都在机场迎接,这种规格的接待远远超出了购买6架图154客机所能带来的利益期待。

    恍若国家领导人一般,梁远跟在梁海平的身后也享受了一次登机舷梯红地毯,少先队员献花和队礼的待遇。

    权势果然是迷人的毒药,梁远坐在苏维埃特产,最新款的伏尔加3102里看着前方数辆开路的乌拉尔m72三轮摩托,某人干掉普京的念头又产生了严重的动摇,和已知的俄罗斯强人拉上关系,或许会比面对无可预知的未来要好上许多。

    接待晚宴在古比雪夫市最好的伏尔加河宾馆举行,不过无论苏维埃或是俄罗斯式的接待总是和满桌的伏特加为伍,就算梁海平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也没压抑住老毛子对伏特加的高度热情。

    酒过三巡之后,还搞不清楚事情真相的古比雪夫市政接待人员渐渐活跃了起来,随着话题的宽松展开,中国同志钢铁般的友谊、社会主义兄弟之类的说法都招呼在梁海平这个大号资本家的身上,若非梁远看起来还不是青年,怕是也躲不过直白得吓人的苏式劝酒。

    梁远和梁海平两人回到房间已是夜深,酒量本是一流水准的梁海平已然微醺,梁远看着梁海平半眯着眼睛,满脸通红的靠在沙发上,拿起边桌上的暖壶倒了一杯开水递了过去。

    “小叔,还好吧?”梁远关切的问道。

    “老毛子酒桌上的战斗力可真强,集团换个人过来今天说不定就倒下了。”梁海平接过水杯压了一口,不过回答言语却明显有些喝高了。

    看着自己小叔略有自得的靠在沙发上,梁远想着几年后那个经典的“祖国需要你的胃”的任务苦笑不已,还以为苏维埃政府方面在酒桌上的战斗力弱些,没想到和苏联军方一样的强悍。

    不过几年后那场巨大的变动来临时,自己到是可以收购几家有历史的名气的伏特加酿造厂,哪怕是不赚钱,借着北极熊遭受巨大打击时倾销廉价的伏特加,合理合法的把北方邻居的平均寿命再拉低几岁也是相当喜闻乐见的事情。

    梁远一边和梁海平随口胡扯着苏联的酒文化,脑袋里一边转着无比邪恶的念头。

    隔日,天公作美,碧蓝的晴空好似水洗般干净,极目望去古比雪夫上空连一丝云朵都没有,明显是个适合参观航空器生产企业和进行飞行表演的好天气。

    位于伏尔加河畔的古比雪夫航空联合体明显比平日热闹了许多,厂内大型试飞跑道旁的观礼台也不复往日略显破落的模样,深红色的地毯、天青色的帆布遮阳棚把观礼台的水泥结构遮上了大半,数盆苍翠的常年绿色植物错落有致的摆放在观礼台四周,给人以视觉上的清新之感。

    试飞跑道尽头,一架银蓝白色相间的图154客机正在做起飞前的临检,三部索洛维耶夫d-30ku涡轮风扇发动机慢速运转时,发出阵阵低频的啸叫声无比清晰的灌进观礼台。

    “现在准备起飞的,是今年最新型号的图154m客机,我们不仅更换了全新的航电系统,增加了自动驾驶装置,还更换了推力更大的涡扇发动机,和原来的发动机相比新发动机推力更大、更安静、也更省油……。”古比雪夫航空联合体的党委书记,阿夫克先季耶维奇在梁海平的左手边滔滔不绝的介绍着图154客机的种种。

    “同美国资产阶级生产的波音和麦道飞机相比,苏维埃生产的大型客机成本更加低廉,只需美国客机一半的花销,就能得到和波音737、麦道80同等级的客机,而且苏维埃的飞机不像美国客机那么娇贵,只需要简单的维护就能保证图154客机持续飞翔在蓝天之上。”普京指着向起飞点滑行的图154,微露自豪的说道。

    很明显此次梁海平赴苏,克格勃应该是插手很深,作为克格勃的代表,普京站在了梁海平的左手边,而古比雪夫政府部门的官员只能在普京的身侧陪同。

    “苏联的工业品操作简洁、经久耐用在共和国国内有着良好的口碑,这次来苏联考察图154客机,6架飞机只是首批的采购数量,如果最终用户的使用体验不错,陆续会有第二批和第三批采购的。”梁海平冠冕堂皇的胡扯着。

    得益于罗马尼亚相对独立的立国国策,苏联对罗马尼亚渗透不深,除了罗马尼亚和远嘉高层的有限人员,谁都不知道这批图154客机的真实最终用户。

    伴随着三个涡扇发动机满负荷工作时的巨大轰鸣声,蓝白相间的图154客机快速的掠过观礼台,先是飞机的前轮缓缓离地,不过转眼间就高昂着机头直刺云霄。

    看着大角度爬升的图154,梁远不由得暗自咂舌,战斗种族的驾驶技能果然简单粗暴,负责飞行的乘务组一定是战斗机飞行员出身,这爬升角度目测已经超过60度,不知道一会改平之后会不会来个横滚啥的,某人唯恐天下不乱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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