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大排量引擎的咆哮过后,带着刺耳的响胎声,凌月影的那辆深橙色阿斯顿?马丁消失在白加道的绿荫之下。
纽璧坚站在窗口,回头看了看办公桌上摆放的那份由凌月影带来的,又把目光投向了远处的海湾。
作为自家关联企业的作品,无论多忙碌纽璧坚每期必看,在凌月影拿出这份报纸之前,纽璧坚早已在早餐时浏览完了整份报纸。
“伯父,这家报纸上的那位首席评论员联合光子最近发出的关于现代民主运动起源、成因和意义的一系列文章伯父看了没有。”
“匆匆看过,不过伯父就是俗人一个,囫囵吞枣也没看出来什么所以然。”纽璧坚注视着凌月影有些莫名的眸子,不动声色的把这个话题滑了过去。
“我听父亲说过,伯父和父亲一样,早年间都在苏格兰的圣?安德鲁斯大学主修欧洲历史和国际关系学……。”
不论凌月影如何试探,纽璧坚摆出一副年纪大了,知识早就还给老师的模样,除了冠冕堂皇的废话任何倾向性和提示性的语言都没有透露,最后把凌月影气得粉脸潮红,临行时又是响胎又是轰油门的发泄着自己的小性子。
纽璧坚眯着眼睛,盯着维多利亚湾里一艘看起来怪模怪样的厢式货轮船看了一会,微微叹了口气。
虽然有心人不难查证,自己服务的企业和大陆资本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不过凌月影还是过于年轻,若是老凯特就不会在局势酝酿激荡时试探自己如此敏感的问题。
在顶级商人眼中,变乱规模有多大就代表着利益收入有多丰厚,这类决断的判断正确与否,甚至可以主宰汇丰这种巨型企业的兴盛衰亡,能做出正确论断的人士无一不是人中精英,又岂是言语能打动的。
纽璧坚收回目光拿起花架上的喷壶,给窗台上的盆栽淋上水。
这位自家关联企业找来的首席评论员,纽璧坚原本还没有在意,作为苏格兰顶级大学的毕业生。无屡典的历史还是罗马帝国的执政官、元老院政治体制构架。或者法国大革命时期现代民主制度的萌芽纽璧坚都是信手拈来、了如指掌。
虽然联合光子旁征博引在文章中塞进了部分中国历史上的政治制度构架,不过在纽璧坚看来这系列文章无非是略有新意,骨子里依旧是一篇中规中矩的介绍现代民主制度发展史的简略文章。
问题出在联合光子对民主制度的结论上,在对未来的展望。联合光子一改平和冷静的笔锋。用近乎狂热的口气盛赞现代民主制度。认为选票可以将解决一切,所有的社会不公、所有的贫困问题、上至国家运行下至邻里纠纷只要投票就会得到完美的解决。
现代民主制度的核心就是满足所有人的愿望、通过投票人民可以选择最能代表自己利益的政治家,每个人的利益都会得到保证。没有贪污,没有贫困,没有歧视、没有不公,人人平等……,联合光子用及为抒情和浪漫的笔调描述着民主社会到来后的景象。
在这系列文章的末尾,联合光子构筑了一个远比共产主义社会还要理想的人类社会存在模式,最后联合光子摘录了共和国执政党19401946年机关报纸、的一系列社论,用历史的先声、庄严的承诺结束了整系列文章。
的社论刊发之后,一时间洛阳纸贵,那句“历史的先声、庄严的承诺”无比迅速的变成了流行热词,连同共和国执政党当年的社论,铺天盖地的出现在上街队伍所举着条幅中。
借助这篇无比犀利的社论在日销量上一举干掉历史悠久的、,暂时居于领跑地位。
以纽璧坚的见多识广也对社论最后的那份摘录佩服无比,这简直就是一击必杀,就眼下的气氛来说,不会有比这个更加辛辣的语言了。
身为联合信托的行政总裁,纽璧坚已经接触到远嘉核心体系的边缘,对远嘉背后所代表的力量有着大略的认知。
在纽璧坚看来,远嘉之所以在的报道上如此放肆,无非是大陆内部的站队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彼时的共和国说是风雨飘摇绝不为过,党的现任总书记打算改旗易帜做中国的戈尔巴乔夫,其幕僚甚至认为哪怕共和国分裂成十余块,只要埋葬了这该死的人民民主专政也是值得的。
透过摩天大楼的缝隙,中环的道路断断续续的出现在纽璧坚的眼底,如不考虑海拔的高度差,半山宾馆距离中环的直线距离也就三、四公里的样子,这个距离上,中环道路上涌涌的人潮清晰可见。
纽璧坚望着道路上无数穿着白色体恤的游行人潮定定出神,人群统一着装的浅灰色工装长裤提示着人潮所拥有的特定身份港九集装箱码头工人。
作为当年共和国大运动时期,香港“六七风暴”的亲历者,纽璧坚对港岛历次工人运动无比熟悉,但这次,所有的已知经验都无法解释自己亲眼看到的一切。
除非有来自大陆核心领导层的命令才能在港岛的左派阵营里掀起如此大的波澜。
要知道,自六十年代的那场六七风暴过后,由于炸弹、武装斗争等一系列因素,香港左派势力受到了沉重的打击,这次能造出如此大的声势绝对是尽起精英全力以赴。
难道那个庞大的国家在统一不到半世纪之后,又将陷入纷乱?
这个念头一起。纽璧坚首先感到的是一阵寒意,六十年代的那场前车之鉴不远,当时的共和国只是打了个喷嚏,香港街头就出现了地雷炸弹。
这么庞大的有核国家一旦陷入混乱,香港注定会殃及池鱼,最起码眼下港岛的支柱产业房地产对安全的要求不是一般的高。
香港开埠百多年,房地产业的大发展还是共和国建国大陆社会进入稳定之后的事情,在此之前香港无非是个货物中转港而已,共和国军阀混战、抗日和内战时期,途经香港远走海外的资金、人员近乎无数。也没见香港房地产有什么发展。
在纽璧坚眼里。大陆一乱香港或许适合做生意,但绝对绝对不在适合居住。
难道自己这次返港工作,所谓的收购香港置地只是一个幌子,或者那个国家的内部人士想通过自己将财富转移至海外。未雨绸缪般为家族留下一条后路?
一时间各种念头在纽璧坚的脑海里翻滚不休。此起彼伏。
慢悠悠的踱回办公桌前。纽璧坚轻轻翻动着桌面上那份已经读了数遍的。
历史的先声、庄严的承诺,在政治领域自扇耳光果然最狠的,这位的首席评论员莫非也出身于大陆。否则这等刁钻的视角和冷僻的资料真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
虽然对联合光子关于民主社会的狂热不以为然,但出身于西方的纽璧坚依旧对这位评论员充满好感。
日后局势稍稳,定要找个机会去报社见见这位天资横溢联合光子,纽璧坚用指节敲击着桌面凝思不语。
东方文华酒店a号总统套房。
被纽璧坚视为天资横溢的那位“联合光子”正腰背笔直的坐在沙发上,无比老实的听人训话。
“小远,你不是和宁姨保证过,所有的社论都要宁姨看过之后才可以发表吗?这个历史的先声、庄严的承诺又是怎么回事?”
“呃……”
“呃什么,你这个小混蛋还想打马虎眼糊弄宁姨是不是?”
“呃……”
“还没想好怎么糊弄是不是?你这个小混蛋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你知不知道,香港的印刷厂正在加班加点的印刷港岛日报今天的社论,宁姨得到的消息第一批就印了二十万份,你这个小混蛋还嫌国内不够乱是不是?”唐婉乒乒乓乓的拍着身边的矮几。
“二十万份,好多啊,妈妈,到底哪个家伙在偷印?为什么不去买报纸,我们是不是应该去起诉他。”宁婉嘉抱着一瓶酸奶,转着乌溜溜的眸子好奇问道。
“报纸需要的是影响力,这种事情哪能去起诉……”唐婉说过了几句忽然住口不语,瞪了宁婉嘉一眼又把目光转移到梁远身上。
梁远看着丫头隐蔽的对自己摊了下小手,作出一副我就只能帮你这么多的模样,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
被宁婉嘉这么一打岔,唐婉也绷不住严肃的模样了,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说道:“早知道现在这个样子,宁姨说什么也不会支持小远经商的,若按我和你妈当初的打算,这个暑假刚好把你们三个送到京城读书,那得多省心,那像现在成天跟着你这个小混蛋提心吊胆的。”
看着唐婉的表情不再严肃,梁远的胆子又大了一点,狗腿的倒了一杯苹果汁,屁颠屁颠的递了过去,说道:“宁姨,我这不是狡兔三窟么,不管多大的事儿,早晚都会变成历史,按宁姨的看法改开还得继续,还得和外国人打交道,既然已经知道了结局,多我这篇文章国家又不会垮掉。”
“听伟信叔叔说,这场变故台湾出力第一,美国出力第二,事情过去之后肯定不会完,有些事情放任他们乱活动,还不如来试图收买远嘉,这样不就翻不出宁姨的手心了。”
唐婉被梁远给气乐了,此时的远嘉无论主业还是副业都同国外联系紧密,一旦共和国重现当年的闭关锁国,用损失惨重都不足以形容远嘉的惨状。
“你这个小混蛋为了自己赚钱,就不要打着为国为民的幌子,否则被你爸和你宁叔知道了保证吃不了兜着走。”
“宁姨的主要工作是收购香港置地,偶然有些舆论上的小失误也不算什么嘛,再说那些文字又不是胡编乱造出来的,这个世界聪明人如此之很多,就算我没看到,也会有人看到的。”梁远笑嘻嘻的说道。
以唐婉的老辣听梁远絮絮叨叨的说了这么多,哪能不知道梁远的真实意图,在唐婉看来,梁远如此做无非是两面下注、见风使舵,不管共和国国内争斗的哪一方胜利,都有机会利用名正言顺的借口顺竿子爬上去,站在胜利者的一方。
当然梁远这话也就敢和唐婉说说,换成梁江平或是宁雷一旦知道某人的这些龌龊心思,恐怕挨顿胖揍都是轻的。
一阵纷乱之后,唐婉去了乘车去深圳汇报工作,免得国内措手不及。
躲过一劫的梁远哼着小曲,摇头晃脑的站在文华酒店的露台上看着酒店下方的汹涌的游行人潮。
“菲菲,苹果削好了没有?”
前几天,宁婉菲刚刚和梁远达成协议,每天帮梁远削一个苹果,每凑够三十个梁远就瞒着唐婉和李远玲去搞葡萄酒,虽然宁婉菲试图把苹果的数量变成三个,可惜宁婉嘉不肯帮忙,不动用功夫单挑又打不过梁远,无奈之下女魔头只好委屈的签下这份丧权辱国的协议。
“上个月小远还同我和妹妹说,京城的那些人如何如何不好,要不是听到小远今天和妈妈的谈话,都被你这个混蛋骗了。”
“前阵子小远还在嘲笑李超人吃里爬外,这立场转变的倒是够快,小远未来的行为书上已经总结过了,都叫做买办,小远以后不要自称土财主了,改叫买办会洋气许多。”宁婉菲拿着一个削好皮的苹果走进露台。
鉴于某人糟糕到了极点的历史、政治成绩,双胞胎这两科的成绩好得出奇,宁婉嘉学习的动力是为了帮助梁远,宁婉菲却是为了打击某人。
不过不管学习的目的如何,以双胞胎的聪慧倒是把这两科学得十分透彻,虽然太深的东西理解不了,不过许多日常现象倒是能做到理论联系实际了。
接过宁婉菲手中的苹果,梁远得意的咬了一大口,然后指着跟在宁婉菲身后进入露台的宁婉嘉说道:“菲菲,你看嘉嘉就没你这种疑问。”
宁婉菲转过头,发觉宁婉嘉果然满脸笑意的看着梁远。
“妹妹没留心小远的小动作,这个家伙和妈妈说了那么多,最起码一半是胡扯。”宁婉嘉弯着眸子笑眯眯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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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远看着小妖精弯着水色的眸子,一副唇红齿白巧笑嫣然的模样不由得心头发热,隐蔽的勾了勾尾指,宁婉嘉白了梁远一眼,还是慢慢的靠了过来。
“你这个家伙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前些时小远说京城里的那些人都是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是顶坏顶坏的一批,我知道小远说得是心里话,不过这次小远为什么要帮助他们呢?”宁婉嘉靠在梁远的怀里,半仰着小巧的头颅,好奇的问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共产主义社会真能实现,嘉嘉认为好不好?”梁远注视着怀里那双澈见底的眼眸,低声问道。
“当然好了。”宁婉嘉轻声说道。
“那么,有人打着实现共产主义的旗号,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嘉嘉认为这样的人是什么人?”
“小远认为那些人会在首都杀人放火?”宁婉菲敏锐的问道。
梁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继续说道:“那些人所提倡的民主自由嘉嘉怎么看?”
听梁远如此问,梁远怀中的少女有些纠结了起来,很明显梁远不太待见此时在共和国国内搞风搞雨的那批人。
宁婉嘉皱着细细的黛眉想了片刻,还是很坚定的说道:“我听爷爷说,在建国之初,我们的国|长|风|文学 [c][f][w][x].net家差点就叫做中华人民民主共和国……,我们也在课文里学过,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的短诗……,我们立国的核心就是人民民主专政。也就是人民当家作主,这些都是靠民主精神来实现的……。”
少女说完自己的立场,忽然转过身,仰着粉颈用额头亲昵的蹭了蹭梁远的下巴,有些微羞的说道:“刚刚那些只是看法,不过小远,我对那首短诗的第二句很不赞同呢。”
察觉宁婉嘉把看法二字的音节咬得额外的重,梁远心有所感,轻笑着说道:“我当然知道嘉嘉的心思,不论我做什么嘉嘉都会在身边的。”
听梁远准确无误的说出自己的心思。宁婉嘉眉开眼笑的嘟起嘴巴。重重的在梁远脸颊上亲了一口
“猪,你还是没说为什么要帮助那些人呢?”宁婉菲倒是对眼前两人之间的亲密视而不见,提示着梁远。
“我给你们讲个小故事好了。”梁远说道。
听到有故事可听,两个丫头高兴了起来。回到客厅搬了两个休闲圆凳坐在梁远身边。
思索了许久。梁远才开口说道:“在一个小山村里。一个美丽的女孩落水了,一位过路小伙子把这个女孩救了上来,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女孩对这个小伙子以身相许了。”
“可惜这位救人的小伙子非常非常的穷,已经变成女主人的女孩只好精打细算的过日子,古语云贫贱夫妻百事哀,两人虽然感情不错,但也因为柴米油盐等问题爆发了不少争吵,清贫的日子就这样过了很久……”
“有一天小伙子忽然发现,自己有几位年老的远方亲戚忽然阔了起来,一打听才知道,这几位亲戚拿着山村的特产花费了很大的代价走出了山村,去了一个叫做郭即的大城,看着自家亲戚富裕了起来,小两口都坐不住了,小伙子决定出去看看……。”
“外边的世界很精彩,很有吸引力,年轻力壮的小两口决定修一条更好的路把小山村和大城联系起来。”
“路修好之后城里人纷纷而来,黄世仁、刁得一、瓦德西、西摩尔等有钱有势的大家族也都涌进了资源丰富的小山村,不过城里的许多风俗都和山村里不一样。”
“比如城里不讲究婚姻这种东西,在郭即城里,流行的都是情人没有婚姻,每个家庭的男主人和女主人都在不停的变换,甚至还有更开放的,打着炮友的旗号号称炮友无界,自由流动,谁最强势谁就能得到最多的炮友。”
“小远,小远等等,炮友是个什么样的关系?”宁婉菲一脸天真的打断了梁远的故事。
情人这种关系,不论褒义贬义,两个少女都能理解,不过梁远冒出来的这个新词,两个丫头就十分迷惑了。
“呃……”梁远光顾着把角色对号入座,却忘记了这个时代哪有陌陌、**之类的东西,炮友这种专有词汇压根就没有诞生。
“呃……,炮友…,就是…,前一阵子国家地理关于南极动物的那个纪律片你们两个还记不记得?”梁远灵机一动。
张凯刚的那部纪录片被福克斯广播公司买下版权之后,放在了其旗下的国家地理频道播放一举轰动全美,连带着香格里拉电器一起火爆至今。
两个少女对买下纪录片的国家地理频道很好奇,当年揪住梁远不放嚷着要看,一看之下那时还是萝莉的双胞胎被国家地理那些千奇百怪的记录片迷住了,以至于这几年只要有时间梁远都得充当免费的全自动人形字幕机陪着双胞胎看纪录片。
两个丫头满脸好奇的频频点头,想不出炮友和南极动物有什么关联。
“就是介绍南极海狗的那集纪律片,每年繁殖季节一到,无数的雌性海狗冲上海滩,在那里,已经提前登陆早已做好准备的雄性海狗会大打出手,最能打的那只会占据很多很多雌性,不能打的海狗只能当光棍。”某人笑嘻嘻的说道。
两个丫头听梁远提起这个话茬,隐约感到事情有些不妙,一丝绯红同时漫过脸颊,当时由于某人的同传翻译实在不堪入耳,两个丫头还结结实实的胖揍了某人一顿。
“在整个繁殖季节,成功的雄性海狗每天都在和不同的雌性海狗交配,一天高达三十多个,每次接近二十分钟,当时我把这种关系翻译成性解放还被你们两个打了一顿。”梁远委屈的说道。
“雄性海狗交配时的样子扑通扑通的,很像部队里打炮时的声音,早知道被你们打那会我就翻成炮友了……。”
“小远,你这个混蛋!”
“小远,你这个恶心的家伙!”
羞涩的双胞胎再也无法听着梁远满嘴跑火车,双双扑了过来,七手八脚的把梁远按倒在露台的大号摇椅上,招呼了一阵粉拳后,翻起梁远的t恤蒙住梁远的脑袋,免得某人看着姐妹俩如漫天晚霞般的脸颊贼笑连连。
过了好一会,三人总算把炮友这个插曲彻底的笑了过去,梁远拿下盖住脑袋的t恤,继续讲了一半的小故事。
“面对这种认知以外的新关系,山村里的小两口都花了眼,男主人不光自己为那些城里来的大家族打工赚钱,还怂恿着女主人放弃掉家里的一切跟他一起去为大家族打工,不过女主人多了个心眼,在正式为这些城里来的大家族打工之前,打听了这些大家族在打工者中的口碑。”
“通过调查,女主人知道这些家族的口碑都不是很好,一旦打工者年老体衰没有了价值,就会被这些家族彻底的抛弃掉,出于对不确定未来的恐惧,女主人对男主人的建议不太赞同,打算谨慎行事。”
“不过已经被外边世界迷住了眼睛男主人根本不考虑女主人的话,甚至高傲的对着女主人说,当年你的命都是我救的,没有我就没有现在的你……。”
“两人之间因为这些问题爆发了无数次争吵,无助的女主人很苦恼,被迫跟着男主人一起为那些大家族服务。”
“一段时间之后,一位居住在城里的大律师知道了这个消息,这位律师坚定的站在了女主人的一方,认为男主人的挟恩图报是不成立的,女主人有权利选择自己的道路,两人的生活目标如果不一致,女主人把男主人一脚踢开重新选择新生活也是合理合法的”
“这位律师甚至拿着当年男主人求婚时许下的那些美丽诺言,质问男主人还有没有信用……。”
“那份美丽的诺言,就是历史的先声,庄严的承诺,那位律师……”梁远说道这里猛然住口不语,抬头看着两个丫头。
“那位律师就是。”宁婉菲眼神一亮,接口说道。
“考虑到国内的局势,故事里的男主人和女主人……。”宁婉嘉吐了吐舌头,对着梁远嫣然一笑,说道:“猪头的胆子倒是不小。”
“嘉嘉和菲菲的历史、政治果然厉害,我刚刚憋了好久才想出来这个不太靠谱的故事。”梁远笑着说道。
“我就说嘛,这种事情上我和猪头才不会出现看法分歧呢。”宁婉嘉骄傲的挺着粉颈。
两个丫头被梁远捧在手心里,除了学校的正规教育和梁远的言传身教,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接触的很少,刚刚步入少女时代的两个丫头正义感十足。
“现在我知道小远为什么发表那篇社论了,不过小远在香港发表这些东西有用么?小远到底打算在香港做什么?”宁婉菲好奇的问道。
梁远的目光在两个丫头如初雪般的脸颊上转了片刻,神色缓缓的肃然起来,半晌才凝声说道:“嘉嘉和菲菲很快就会看到,书本上所描述的政治在现实到底是什么样面目,还有历史会不会被人类刻意塑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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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在外,除了手机就是平板,起点帐号的密保卡在家里的电脑和笔记本上,老娘去旅游也不在家,起点无法登陆请假,对不住大家了。
最近忙得昏天暗地,国外接连跑了两次,刚回来,人都累成渣渣了,请假休息两天,最晚13号恢复更新,没tj,还是爷们
手中那份薄薄的数张a4纸恍若重如千斤,欧阳文辉的双手无法抑制的抖动着。
几道汗迹从额头蜿蜒而下,在欧阳文辉略显肥厚的下巴上汇集,沿着下颚的尖端滴落在文件的纸面上。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欧阳文辉的嗓音已经嘶哑。
“欧阳先生,虽然事实让人感到遗憾,不过重复不可能这句话无益于事情的最终解决。”
一位穿着深灰色正装的律师带着职业化的平静面容坐在欧阳文辉办公桌的对面。
“个人能力有限,除了庭外和解,就目前的局势来说个人找不出更适合欧阳先生抉择,当然,欧阳先生也可以解除我们之间的法律委托,另行寻找得力人士或许能创造一场经典的法庭辩论也未可知。”
“张律师,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管。”欧阳文辉下意识的站了起来。
有着一位混社团的大舅哥,欧阳文辉对司法行业的总总猫腻心知肚明,听到律师张路有抽身而退的意思,欧阳文辉吓了一大跳。
哪怕欧阳文辉不是学法律的,面对手中文件标注的,有着德意志银行背书的8.79亿美元全年利润,欧阳文辉也知道自己这场官司绝无半丝胜诉的可能。
一旦张路离开欧阳文辉清醒的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找到辩护律师都在两可之间,若是沦落到只能选择法院提供法律援助的地步,自己所付出的代价只会更为惨痛。
毕竟随着时间的流逝,欧阳文辉需要支付的代价只会越来越多,眼下和解才是当务之急。
“张律师,我流年不利踢到铁板实属罪有应得,只要能快速和解让对方满意,只要我能做到,无论什么条件都可以商量。”
欧阳文辉虽然咬碎牙根,心里把那个少年土包子大骂了无数遍,不过源自典型小市民的无赖心态到使得欧阳文辉光棍了起来。
冷静下来的欧阳文辉已经意识到,双方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在整个八十年代,香港电影最繁荣的年景,年度总票房也不过10亿港元出头而已,8.79亿美元,换成港币就是68亿,这个数字的金钱如果投入香港股市,足以获得香港任何一家上市公司的实际控制权。
提供相关金融材料的德意志银行的专业性毋庸置疑,哪怕欧阳文辉心中有疑问,也知道能推动德银这种企业造假的人是绝非自己能对抗的,看看汇丰银行在香港的地位就知道这家和汇丰一样强大的企业碾死自己怕是比碾死蚂蚁还要简单些。
“只要能使对方满意,三刀六洞剁手剁脚都可以商量,能给文辉留条命就成。”韩道本决然说道。
欧阳文辉的财力证明还是韩道本给开的,动用了社团的财务力量加上造假,给欧阳文辉弄出了九亿港元的利润,原以为胜券在握哪成想只及对方的一个零头。
社团可不是韩道本的私人企业,虽然眼下事情还在韩道本的掌控之中,不过一旦事情闹大,以对方目前表现出来的能量,整个社团的经济力量被连根拔起都是有可能的,届时被社团扔出去当弃子清理门户可就不是剁手跺脚那么简单了。
张路对韩道本略带血腥的决然话语没有任何异样,沉吟了一会才开口说道:“韩先生既然是包律师的朋友,我也不好半途放手,此事我当尽力而为,这等身价的业主所争得无非是口气而已,韩先生那种较为专业的处理手法应该用处不大。”
交代了几句自身对案情走向的判断之后,张路在韩道本和欧阳文辉的不停感谢中离开了永胜的办公大厦。
“连三刀六洞都出来了,嘉嘉,我长得有那么可怕?”梁远把双手放在额头上作出一副犄角的模样。
看着梁远的双手弯成鸡爪模样,抵着自己的额头不停的乱晃,小妖精抿嘴娇笑着,伸出小手揪了揪梁远的鼻子说道:“猪头,你的手应该放在这里拉着才对。”
“小远,三刀六洞是什么,听起来很有意思的样子?”宁婉菲在边上唯恐天下不乱的问着。
自春秋战国百家争鸣以来,千年以降黑社会也越来越不成样子了,春秋时的泼皮游侠儿可以二桃杀三士,因为没吃到桃子就能使得豪勇之士羞愧自尽,待到汉代就变成了大丈夫可忍胯下之辱,当然就洗白这点来说倒是千古如一从未变过。
三刀六洞这种从清末传下来的庄重社团家法,到了近代香港却被*一行祸害一行的国_军将士活学活用,打洞的地方从躯干转进到四肢最后变成了手掌,在未来会不会变成指甲也是很难说的事儿。
自从收到德银开具的财力证明之后,张路就知道自己接手的这起案子十死无生,也知道对方肯定早把欧阳文辉清查得底掉。
面临诉讼绝境张路索性揪住欧阳文辉的社团背景,极力贬低欧阳文辉的人格与能力,试图使梁远意识到和一滩上不得台面的烂泥较劲实在是很无聊的事儿,因此获得和解授权的张路没有任何隐瞒,直接说出了韩道本和欧阳文辉的原意——任杀任打,留口气就成。
祁连山十分好奇当日梁远所说的闲子到底是什么,约见律师后倒是第一时间把韩道本请求和解的消息送了过来。
祁连山听梁远给两个丫头简单说了三刀六洞的由来以及近代的演变不由得暗自佩服,一件比较正式的事情经过梁远这么一加工变得极为搞笑,再无半点血腥气息。
“小远,那个家伙为啥不选择赖帐呢?如果他跑回加拿大我们应该没什么办法了吧。”宁婉嘉嘟着嘴巴问道。
“哪能那么简单。”梁远好笑地捏了捏少女的脸颊。
“香港和加拿大可是有引渡协议的,一旦香港法院作出判决完全可以申请冻结这个家伙在加拿大的所有资产用来支付赔偿。”
“真没看出来,那个家伙居然还有当守法良民的潜质。”宁婉菲感叹的说道。
韩道本和欧阳文辉可以不把大陆的高官、土豪当作一回事,但对外国人却害怕到了骨子里,香港人敢艹共和国开国领袖以及现任领导人的娘,但对港督、女皇却不敢吐露半字不敬,这点在香港演艺、文艺圈尤为明显。
周润发、梅艳芳等人敢在公众场合大骂共和国丧尽天良推行暴政,甚至在集会上搅动数千人整齐的呼喊“大鸟,我艹你妈”,却对一手造成香港演艺圈黑社会势力横行的港英殖民政府视而不见。
就算因为拒拍电影导致脑袋被人塞进坐便忍无可忍的上街游行,也只敢把矛头指向少数和黑道勾结的警界败类,连警务处长都不敢稍带更不用说港督了。
对富有的强大者奴颜婢膝,对贫穷的弱小者冷酷无情向来是许多香港人成功人士的人生信条,迎高踩低已经彻底的渗进香港人的血脉。
结果不论,正宗的理想主义者当年都留在大陆在建设新中国了,能跑到香港去的基本都是没啥原则的现实派,港人这点毛病有些突出也不算意外。
梁远解答两个丫头的问题向来是以点带面,直言核心,聊聊数语径直把整个香港社会自己绝口不提的一面扒得一干二净。
“自己的刀削不了自己的把,对自身的缺点视而不见是所有群体的本质。”听梁远说完宁婉菲冒出了一句家乡本溪的土话俗语。
梁远听着丫头如此感叹轻轻晃了晃头,未来批量出现的种族逆进化者会刷新两个少女对人类复杂性的全新认知。
“这个欧阳已经放在菜板上了,大少所言的闲子又是什么?”祁连山好奇的问道。
“呵呵,很简单,让欧阳文辉去干老本行,老祁告诉他先去港督府附近申请拍摄电影的片场,把这件事做好我就基本同意和解。”梁远微笑着说道。
祁连山倒是知道眼下的双胞胎对拍电影之类事情兴趣极大,第一反应就把梁远要求片场的事情和两个少女联系到了一起。
不过转念之间祁连山就推翻了自己的结论,梁远虽然和两个少女之间青梅竹马感情极佳,但在大事上从未有过因私费公儿女情长之类的迹象。
想了半天祁连山终是不得其解,看了看缠住梁远不放追问因由的两个少女,笑着回了联合信托在香港九龙的办公楼。
张路接到消息后倒是大喜过望,虽然祁连山对片场之事提出了无数要求,但这种事情对于在演艺圈厮混的欧阳文辉和韩道本来说基本没什么难度,完全可用惊喜来形容。
三天后,香港启德机场。
一只纯正的萝莉正牵着一位白衣丽人的手走向机场快速通关口。
萝莉穿着水粉色的无袖泡泡裙,乌黑的长发扎成两个马尾在背后摆来摆去,不过有趣的是萝莉的一个马尾上系着一只银色的铃铛,另一个却系着一只乳白色蝴蝶结。
很多机场上往来的旅客都对这只可爱俏皮的萝莉展颜一笑。
“妈妈,妈妈,我们一会能看到爸爸和小远哥哥么?”萝莉的嫩稚童音清越异常。
“你在飞机上已经问过妈~长~风~文~学~www~cfwx~net妈好多次了,当然会看到,不过盼盼为什么不问问嘉嘉和菲菲姐姐呢?盼盼穿的好多衣服都是两个姐姐送来的呢。”
双胞胎还是萝莉时,梁远大包小包的卖了无数衣服饰物。除了少数梁远喜欢看的风格,很多衣物两只萝莉还没来得及试穿就因为发育问题淘汰了。
虽然梁海平跟随梁远经商后家里的经济能力大为改善,但张怡依旧保持着当初勤俭持家的习惯。
双胞胎的过季衣物都被张怡打包拿走,当时张怡还笑言直到梁盼上初中之前,都不用再买衣服饰物了。
“她们两个总让我扎两个辫子,可我不喜欢扎两个辫子,她们还不许我随便选头饰,要不是小远哥哥,我早就不和她们好了。”萝莉撅着嘴巴说道。
以双胞胎热衷于当人姐姐的喜好,梁盼这个确凿无比的妹妹哪能逃过荼毒。打着姐姐的名义。两个丫头倒是把梁盼当作会活动、会说话的大型智能玩偶,装扮梁盼时格外用心。
当然许多事情都是某个女魔头顶着宁婉嘉的名义干的,梁盼哪能分辨出双胞胎之间哪个是哪个,结果连带原本十分喜爱的嘉嘉姐姐也变成了萝莉的敌人。
“早上系头发的蝴蝶结和铃铛可是盼盼自己要求的呢。”张怡牵着女儿的小手轻笑着说道。
“是嘉嘉姐姐要求的。嘉嘉姐姐是小远哥哥的媳妇嘛,嘉嘉姐姐说了。我要是不听她的以后就不让小远哥哥陪我玩了。”萝莉纠结的说道。
张怡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知道这话十有八九是宁婉菲冒名顶替说的,随手捏了捏女儿的小脸,道:“我家盼盼牺牲很大呢。”
想着宁雷的一战成名。梁远这几年突然显露出来的商业能力,以及梁远从小到大和双胞胎之间那些乱七八糟的往事,此时的张怡倒是格外理解梁海平曾说的对于梁远来说以后的日子麻烦着呢。
两人转入快速通道,隔着老远就看到通道口处一位穿着正装的壮年男子和三个少男少女等在那里。
梁盼看到来人顿时高兴无比,大叫着:妈妈,快点快点,牵着张怡一路小跑。
梁海平自从春末出国,眼下已至初秋,被梁远指使着在海外足足晃了小半年,目前国内的局势一触即发,无论从哪点考虑梁海平把妻女接到香港都是不错的选择。
一家人见面自是亲热,能逃脱幼儿园魔掌的梁盼更是兴奋得小脸通红,和自家老爹撒娇过后逮住梁远不放,像树熊一般挂在梁远腰上说什么也不撒手了。
一行人纷纷扰扰的回了文华酒店,考虑到梁海平一家团聚,梁远乐呵呵的搬到了唐婉和双胞胎居住的套房,虽然只能睡沙发,但对某人来说绝对比睡舒服的大床来得高兴。
有了梁盼这个无比折磨人的小尾巴,和熊伟信商量过后,梁远带着两个少女和梁海平一家再加上祁连山的家人一起去海洋公园疯玩了一天。
除了宁婉菲念念不忘的和梁远栓在一起蹦极,其他人倒是玩得十分开心。
梁远从海洋公园回来的次日,欧阳文辉终于搞定了港府的审批程序,在港督府位于下亚厘毕道侧门附近申请到了拍摄日期。
祁连山看梁远把手中关于片场审核文件的放在茶几上,满意的叹了口气,笑着说道:“大少这迷魂阵足足绕了一个月,现在该说想干什么了吧。”
“老祁,既然把片场弄了下来,当然是拍电影了,不然还能干什么。”梁远靠在沙发上轻笑着说道。
“小远,你要拍电影?”
“猪头,你还没睡醒?”
双胞胎你一言我一句的问着。
“那当然,没看我们的女主角都风尘仆仆的从国内赶回来。”梁远随手把腻在自己身边的梁盼抱在怀里。
“给盼盼拍电影?”张怡惊讶的问道。
梁远点了点头,用双手轻轻扯着梁盼苹果似的脸蛋,说道:“就是不知道我家盼盼喜欢演悲剧还是喜欢演喜剧。”
“小远哥哥,我喜欢大风车还有白雪公主的动画片。”
纯洁的幼生萝莉暂时还分不清电影和电视的区别,更别说悲剧和喜剧了。
“我们三个合拍一部电影好了。”梁远转头对双胞胎说道
“主演就是盼盼,菲菲担任导演,嘉嘉做摄影师,我来当编剧,明年进军好莱坞冲击奥斯卡。”梁远微笑着满嘴跑火车。
“好啊。”宁婉菲第一个答应下来。
以宁婉菲对梁远的了解,这种看似天方夜谭的事情绝对绝对会很有趣,对于宁婉菲来说,越是刺激越是热闹才越和自己的性子
唐婉去了深圳,香港能管住梁远的人压根就不存在,梁海平和祁连山虽然没问出来梁远到底想干什么,不过听梁远的意思,剧本一出来自己的目的就彻底暴露,也不急这十个八个小时了。
ps: 介回真日更了,杂七杂八的事儿,都搞完了,年前时间多多,每日最少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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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督府位于下亚厘毕道上的侧门,向来是香港民众爆发社会运动时喜好的游行终点。
一般来说,香港无论工人运动还是艺人反黑,基本都是把中环天星小轮的码头处作为示威行动的起点,而活动的终点就是港督府位于下亚厘毕道上的侧门。
不得不说,韩道本和欧阳文辉在香港社会的关系还是非常深厚的。
面临此时香港支援大陆的民主示威潮,也不知道两人动用了什么关系,硬生生的把每日都不停歇的游行队伍的终点弄到了港督府的正门。
往日里人潮涌涌的港督府侧门人丁奚落,近百名身着黑色西装带着深色蛤蟆镜的大汉在道路两旁拉起了数条尼龙隔断。
数十个摘掉眼镜的青年男子拦截着过往的车辆行人,不时有喝骂声此起彼伏。
看着一辆蓝色面包车从街角处转过来,韩道本摘下墨镜,喊过正在指挥维持秩序的欧阳文辉,指了指那辆让其悔恨交加的海狮面包。
大概是考虑到梁远的恶趣味,祁连山把公司的海狮面包都调了过来。
一连九辆海狮面包,不仅装着梁远一行人和不少道具之类的东西,熊伟信在香港的部下就占用了六辆。
当唐婉看完梁远那份让人目瞪口呆的剧本之后,马上意识到这个所谓片场的内部警戒需要绝对的可信可靠,在香港,没有比熊伟信更适合做这份工作的人士了。
任何人都没想过。熊伟信能把国安行动队的扩张速度弄得如此惊人。
此时正值共和国的百万裁军大潮,限于共和国的经济能力和政策失调,许多退伍军人的日子困苦难熬,彼时响彻香港的大圈仔中有相当一部分人的原职业就是军人。
特战大队在这种大势之下也不例外,所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熊伟信送走的无数老部下中,很多人的日子也过得不尽人意,平时通讯中难免会和熊伟信这个老上司老领导诉诉苦,特种兵这职业听起来很酷,可惜在现实中和养家糊口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技能树。
得到梁远支持的熊伟信意识到国安发财之后意气风发。一时间电报电话发了无数。若非还有着那么一丝冷静,在短时间内,熊伟信都能把京城的国安行动处本部扩张成旅团级。
熊伟信虽然看起来粗豪无比,半点没有鬼心眼的模样。实则粗中有细。虽然京城在编的国安行动队规模不大。但熊伟信效仿着当年**接收时的往事,身带委任状把这次招呼来的人员统统塞进了翁承基名下的那个东南亚分部。
整个东南亚至少分布着十多个国家,每个国家一百人丢进去相当于杯水入沙漠。无论怎么看都不会显得扎眼。
光杆的翁大处长来港时孑然一身,短短的月余时间手下就暴涨到连级规模,这次唐婉提出自己人警戒,翁承基正好闲得发慌手痒无比,乐颠颠的和熊伟信申请接下了这个任务,顺带还以权谋私打算实际考察一下老战友的业务水平还剩下多少。
所谓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韩道本一干看起来很唬人的大汉,在熊伟信的部下下车之后顿时矮了一截。
同色的衣物,类似的眼镜,两伙人的气度简直天壤之别。
陆续下来七八个人之后,熊伟信拎着一杆乌黑的巴雷特阻击步枪从第三辆海狮面包上跳下车。
“你们这些地头蛇还不错,附近的香港警察居然真被你们糊弄走了。”熊伟信满意的拍了拍欧阳文辉的肩膀。
韩道本的眼睛瞪得恍如一个大号的乒乓球,常年厮混社团的经历告诉韩道本,眼前这位彪形大汉手中拎着的绝对是杆真家伙。
这个人到底是做什么?拿着大口径狙击步枪堂而皇之的出现在香港街头。
还没等韩道本开口疑问,车上下来的另一位大汉手中的家伙彻底使得韩道本当场石化。
虽然韩道本没认出具体型号,但深绿色的军品涂装,成人脖颈粗细的弹筒以及弹筒上的简易观瞄设备,使得拍摄过金三角贩毒片的韩道本清楚知道,那是一部单兵反装甲设备。
“我..地...妈....呀.....呀!你,你..们..该不是要攻打港督府吧。”一个无比颤抖的声音迟疑着响起。
欧阳文辉也发现了翁承基手中拎着的那部英国陆军———劳80式94mm口径火箭筒。
“你觉得,香港怡和集团的前任总裁,会让你们帮着我们去攻打现任港督所在的官邸?”
虽然话比较绕口,但熊伟信还是清晰的对欧阳文辉的智商表示出十分不屑的态度。
这次官司以及事后和解,韩道本和欧阳文辉之所以能老实听话,半点小心思不敢琢磨,除了德银所开具的那份财力证明之外,纽璧坚出头卷进事件也是极为重要的因由。
韩道本和欧阳文辉都是香港本岛土著,对于香港社会的本质,已经隐约触摸到那个圈子边缘的两人实在是再了解不过,因此,怡和的当家人在两人眼里根本就是苍天般的存在,哪怕是前任也足以把两人震慑得麻爪。
“连一个塑料道具都认不出来,现在的社团越来越堕落了。”熊伟信摇晃着脑袋,叹了口气。
韩道本敢用关二爷的名字发誓,这两个人手里的东西绝对是真家伙,只要视力和智商正常,都能分辨出钢铁和塑料两者间那种截然不同的质感的反光。
不过看着稀落散布在自己手下人群里的那些面无表情的人士,韩道本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这里我们接管了,你们,把外围在扩大一些。”熊伟信对着自己过来的街道弯角处指了指。
这段路的周边一面是港督府的花园,另一面也没什么人来人往的大型商业设施,暂时性的隔断还是有可能的。
扯了扯还在原地发呆的欧阳文辉,韩道本咧嘴挤出一个生硬的微笑,对着周围的手下挥了挥手,拖着欧阳文辉走开了。(未完待续
以宁婉嘉的聪慧自然看出某人利欲熏心,伪造动乱祸害香港股市的真实用心。
不过对待梁远,宁婉嘉向来不会带上智商这种多余的东西,你跳,我就跳,只要能追逐着你的身影,我管它下边是刀山火海还是九重炼狱。
宁婉菲更是唯恐天下不乱的货色,只要姑娘我高兴,香港股市是洪水滔天还是一泻千里与我何干。
出于爱好,两个丫头最近买了无数本摄影指南之类的东西,甚至还从香港电影协会找了一个正宗的职业摄像师进行入门培训。
这次来港督府侧门,还是两个少女第一次接触正规片场之类的东西不由得大为兴奋。
不得不说双胞胎在布景上还是蛮有天赋的,更没白瞎这么多年三人之间建立起来的默契,对梁远的行事风格以及龌龊心思把握得极为深刻。
在两个丫头的布景中,作为道具的英国陆军装备根本没有全景镜头,只是在构图的边角隐约露出一段武器设备的背带,一小截英式行军挎包,一小段枪管等等。
梁盼的脑门的还被彩绘上了简单的米字旗,脸颊上也被书写上民主两个大字。
忙完布景和化妆后,把好奇心高涨的唐婉、张怡等人都赶到一边,清场结束的宁婉嘉似模似样的把一块黑白两色的场记版递给梁远。
“小远,一会你一定要注意我的手势和菲菲的指令,等我准备好设备会打个响指,菲菲若认为现场条件满足就会下达开拍的指令,到时你要用力合上场记版。发出咔的一声。”
梁远看着眼前的红颜转着秋水般的眸子,一本正经的和自己卖弄着刚刚学会不久的拍摄流程,只能强忍着笑意频频点头。
“好吧,好吧,向毛主席保证。肯定会出现大大的咔、咔声。”梁远接过场记版作出几个快板数来宝的标准动作,故作严肃的说道。
以宁婉嘉对梁远的熟悉哪能看不出梁远眼中那根本掩饰不住的笑意,少女有些娇嗔的嘟起嘴巴,轻轻掐了梁远一下,说道:“要是因为你这个猪头ng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提骨头已经轻了二两的梁远在那里准备咔咔场记版。第一次拍摄的双胞胎近乎所有环节都做得尽善尽美,却独独忘记考虑女主角的心情了。
逃学成功的梁盼得以在香港撒欢游玩正是最高兴的时候,哪里还能哭得出来,连眼药水的大招的都动用了,不过觉得好玩的梁盼腮边那两个笑意嫣然的酒窝压根就没下去过。足足拍了半个小时,ng无数,梁远咔的手都酸了依旧没有造假成功。
宁婉菲看着梁盼脸上用粉彩所绘的民主二字,在大量眼药水的冲刷下已经十分模糊了,只好打出暂停的手势。
“换人,不能用小远放场记版,盼盼总是看着小远发笑。”宁大导演铁口直断,粗暴的把某人从片场开除了。
为梁盼补上妆。梁远连围观的资格都没混上,被宁婉菲打发去了片场外围,沦落到同韩道本、欧阳文辉等人为伍。
看到梁远从片场外围拉起的布质围栏中走出。熊伟信把手中的狙击步枪交给身边的国安队员,向梁远这边走了过来。
“小远怎么出来了?”熊伟信问道。
“菲菲说我有当笑星的潜质,在里边影响气氛,被赶出来了。”梁远摊了摊手,略显无奈的说道。
熊伟信对剧本内容和梁远的图谋知之甚详,闻言拍了拍梁远的肩膀哈哈一笑。
梁远伸了个懒腰。游目四顾,发现翁承基正在港督府的墙下靠着。研究着那具劳80式反坦克火箭筒。
“伟信叔叔的准备好全面啊,难道打算让翁叔翻墙进去再来一次认祖归宗?”梁远笑着对翁承基的方向努了努嘴。
“许多队员业务丢下好几年了。刚好这次小远提出来的事情强度不大,熊叔打算让他们稍微活动活动。”
半眯着眼睛盯着港督府的围墙看几眼,又瞧了瞧周边的环境,指来时路边的一个弯角熊伟信匝着嘴巴说道:“熊叔带了五部英国陆军制式反坦克火箭筒,只要在那里、那里和那里设伏,以驻港英军的设备和训练水平,一个班至少能顶三十分钟,有这时间足够熊叔带着你们撤到公海了。”
“要熊叔说,小远打算在香港弄出点问题打击股市,真不如现在派两个人翻墙进去,几颗手雷丢过去,管保明天香港没心思弄什么游行股市乱成一锅粥。”
恩,歼灭大英帝国驻香港的第27任总督以及驻港英军的一部听起来的确蛮带感的,梁远要能确定明儿就穿回去,说不定就对熊伟信的建议动心了。
看着梁远的脸抽成一团,熊伟信哈哈一笑,说道:“熊叔也就是说说罢了,那种烂摊子怕是超出外交部那些嘴炮们的处理能力了,再说熊叔这局长刚刚做得有点滋味,可不想现在挪动地方。”
“不过瞧着这东西耀武扬威真是耻辱啊。”
熊伟信看着不远处那幅随风飘扬的米字旗,浓眉皱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
熊伟信和宁雷、梁江平年纪相仿都是一批同龄人,当年宁雷和梁江平在珍宝岛苦战顶峰时代的苏联红军,熊伟信却在越南的丛林中指挥着北越军队和美国人打游击。
那个时代的共和国血战连场,无数共和国军人用钢铁般的意志,在这个星球的生存丛林中为初生的共和国开辟着日后的立足之地。
以熊伟信的个人经历,看这块共和国建国后保留下来的最大号的殖民地不顺眼,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了。
听熊伟信如此说,梁远如释重负,共和国的细部历史已经被自己踹进岔道,自己一不小心支持熊伟信把原本孱弱无比的国安行动组整成如此模样还真不知道以后是好是坏。
也就是此时的共和国内部已经乱成一锅粥,否则熊伟信把国安的力量扩建的如此强大绝非易事。
除了歼灭港督这种让人崩溃的想法,别的事情梁远的胆子还是蛮大的。
转了转眼睛,梁远笑眯眯的说道:“港督是肯定不成的,不过拿驻港英军练手的机会伟信叔叔说不准过几天就会遇到。”(未完待续)
“现在这个局势下,小远认为,英国人一定能派兵镇压民主运动?”熊伟信有些好奇的问道。
虽说梁远把打压香港股市计划的骨架都已经搭建起来,不过对于事情演变能否按梁远的剧本行事,很多人都犹有疑虑。
“伟信叔叔,那份历史的先声、庄严的承诺可不单单是写给国内看的,目前为止,能面无愧色、心安理得的面对那份宣言下的政权,在这颗星球上是不存在的。”
“别看香港人跳得欢,实则没有半点的政治权利,香港最高法院的席位,纯正盎格鲁-撒克逊人的比例超过90%,华人占据席位不超过1%。”
“行政上香港总督由香港女王直接委任,全权负责香港各项事务,不要说反对,港人连发表意见的权利都没有。”
“作为维护政令畅通的执法或者暴力机构,驻港英军全部来自英国本土,香港皇家警察的高层中,华人能占据一半的职位已经很不容易了。”
“伟信叔叔觉得,一旦参与游行的港九总工会祭起不论贫富、全民直选、一人一票的大旗,港英当局会如何对待?”
“小远,若是英国人答应了呢?”熊伟信故意挑刺。
不论贫富的全民直选,其实就是打土豪分田地的委婉说法,这种要命的条件英国人哪敢答应,英国人若是真如嘴巴上所说的那般开明,当年的香港就不会闹出五月风暴了。
“先要名,名正后要实权,有权后要求港英道歉。道歉后直接清算。”
“若英国人一退再退,还可以要求大英博物馆退赃,为了忏悔两百年来英格兰人在这片土地上所犯下罪孽,英女王是不是该考虑退位让贤?”
梁远的语气从平静到森然,说道最后已经冷若刀锋。
“如果这些要求英国人都能做到。远嘉能否收购怡和已经无关大局了。”
熊伟信彻底听傻了。
过了半晌,熊伟信长长吐出一口气,苦笑着说道:“小远,你宁姨说你最好去从政真是无比正确的事情。”
“伟信叔叔,近代国家、民族意识崛起以来,无论中外。为何街头运动少有成功的例子,大多以失败为最终结局?因为不失败街头运动根本就停不下来,宁姨之所以让我在香港为所欲为、放手折腾,也不过是看透了这点罢了。”
“小远还不错,看起来在东大倒不是天天混日子。”唐婉的声音从梁远和熊伟信背后响起。
梁远扭过头。看到唐婉和和张怡也从片场的布幔中走了出来。
“我们两个也被宁导演赶了出来。”张怡笑着说道。
梁远闻言嘿嘿一笑,对着张怡说道:“小婶,看样子一会就能拍好了,盼盼的靠山都被赶了出来,这会应该笑不出来了。”
当年,幼生期的梁远都被女魔头收拾的死死的,若非此时的梁远已经换成货真价实的大叔内核,现在还应该对宁婉菲犹有余悸呢。
对付梁盼这种单纯的标准萝莉。宁婉菲至少有一百个法子。
“小远竟会胡说八道,嘉嘉和菲菲哪能向你形容的那个样子。”张怡瞪了一眼梁远。
港督府外终究不是讨论正经问题的地方,唐婉倒是没和梁远继续刚才话题。几人闲谈转移到了片场里正在拍摄的三个丫头身上。
果不其然,还没到三十分钟,满脸泪痕眼圈红肿的梁盼大哭着从布幔里跑了出来,出来后的梁盼也没看张怡,一头扎进梁远的怀里,呜呜的问道:“以后小远哥哥结婚了。是不是就不搭理盼盼了。”
“那怎么可能。”梁远从兜里掏出手帕,轻轻搽掉梁盼那条已经快要过河的透明鼻涕。
梁远对这个妹妹可是宝贝得很。两世为人无论哪一世,梁盼和梁远之间的感情都极为融洽。上一世梁远宁死不结婚在各色女人堆里鬼混,梁盼倒是担下了李远玲的大部分职责。
不仅负责把自己认为不着调的女人从梁远身边赶走,还不停的张罗着为梁远相亲。
不论是在东大上学还是毕业后开始接手梁海平的事业,只要看到好人家的优秀女孩,梁盼都会下意识的过去套近乎,然后开始吹嘘自己的哥哥如何英俊潇洒、年轻有为……。
不论梁远掉了多少次链子,故意搞砸了多少次相亲,梁盼依旧无比执着的为梁远脱单努力着。
当然,上一世梁盼就对造成梁远玩世不恭的宁婉嘉深恶痛绝,提起梁远这个青梅竹马从来都没有半点好脸色。
这一世还是萝莉的梁盼对抢走哥哥大量时间的双胞胎依旧没什么好印象,历史的顽固倒是在某些细节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看着梁盼的大眼睛里满是忐忑,梁远好笑的亲了亲梁盼的脸蛋,凑到梁盼的耳朵旁小声说道:“盼盼,你看,哥哥的媳妇可以换,和谁结婚谁就是媳妇,妹妹就不一样了,不管哥哥的媳妇换了多少个,妹妹却只能有一个,盼盼说一个和很多个哪个更珍惜。”
听梁远这么说,梁盼终于破涕为笑,抱着梁远的脖子,用力的亲了一下梁远的脸颊,高兴的大声说道:“当然是妹妹了。”
梁盼高兴了,梁远却吓了一大跳,自己这番话万一被这位小姑奶奶口无遮拦的说出去,自己肯定是要多惨就会死得有多惨。
张怡看着梁远在梁盼耳边嘀咕了几句,梁盼马上眉开眼笑的频频点头,笑着对唐婉说道:“盼盼对小远这个哥哥崇拜的不得了,现在我和海平说盼盼,盼盼总把小远的事情搬出来反驳,经常弄得我俩头大无比、哑口无言。”
唐婉深有感触的点头说道:“你家盼盼还小,你和海平好歹还能拿拿家长的样子,我家这两个现在我连说都说不得了,我和宁雷加一起都赶不上姐妹俩赚钱的一个零头,前一阵子宁二伯家的安然打算出国留学,少的六十万学费缺口还是两个丫头出的。”
几人说话间双胞胎结束了片场的收尾工作,扛着摄影机的宁婉嘉打头走了出来。
“效果怎么样?”梁远有些热切的问道。
“无与伦比。”宁婉菲自豪的说道。
倒是宁婉嘉看着依旧有些气呼呼的梁盼一丝绯红爬上脸颊,很明显是想起刚才宁婉菲在片场里的胡言乱语了。
“好了,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们先回酒店庆祝下嘉嘉和菲菲的首部电影杀青。”梁远拍了拍手,接过宁婉嘉肩上的摄影机,对众人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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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 ..
方安生走出警队博物馆,亮黄色的阳光从天穹上翻滚而下,直入眼帘。
下意识的眯起眼睛,方安生用右手遮住眉头向停车场走去。
打开丰田佳美的车门,一股热浪席卷而出。
无奈的摇了摇头,方安生迅速的发动汽车打开空调,然后关上车门,回到停车场边缘的树荫下,等待车内空调起效。
香港皇家警察的博物馆位于寸土寸金的香港太平山,大约四千米之外,转过三个山包,就是港督和香港富豪阶级喜欢居住的半山社区,那里豪宅林立名流如云。
站在停车场外缘的山崖处极目远眺,山顶道标志性的建筑物半岛宾馆映入眼中。
半岛宾馆的白石围栏已经消失不见,原本翠绿色的草皮也尽数翻开,四、五台挖掘机正冒着淡淡的青烟忙碌着,一个上百米宽的大坑已经略显雏形,暂时还看不出是建筑的基础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看着山顶满眼的绿色在半岛宾馆处戛然断绝,变成一大块土黄色的大斑点,方安生厌恶的摇了摇头。
真搞不懂希尔达爵士为什么要把产业卖给北边来的大圈仔,那些大陆来的土包子刚接手就大兴土木,看样子香港这处历史名胜很有不保的可能。
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刚刚午时一刻警队还在午休时间还很富裕,找了一块树荫下凸起的青石,方安生坐了下来。
“警队政治部这周的工作重点就是彻底搞明白那家《港岛日报》的背后势力。还有弄清那个首席评论员联合光子到底是什么人!”
“我需要的彻查!是彻查!!我不希望在报告上看到空洞无味的来自大陆势力这些废话,如有可能,那个联合光子穿什么颜色的内裤你们都要给我弄清楚,都明白吗?”
虽然会议已经结束了二十分钟,不过警务处查理副处长的怒吼声恍若仍在方安生的耳边游荡。
自八月末起,一股潜流自香港媒体圈汹涌而起,前些时靠犀利社论强势崛起的《港岛日报》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忽然掉转矛头将批判的火力引向港英政府。
刚开始,港英政府也没在意,虽然眼下的华洋关系不比七十年代尖锐。但华资报纸批几句港英政府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港岛日报》的首席评论员联合光子在介绍完现代民主运动的起源成因发展之后。销声匿迹了几天,然后于八月二十日开始连续发表了《香港——亚洲的民主灯塔》,《自由——从我做起》等一系列文章,号召香港市民走上街头争取属于自己的权利。
至此。香港支援大陆民主运动的风向就地转向。
在港九总工会的紧急动员之下。在《港岛日报》发表了《自由。从我做起》的隔日,以码头工人,手工业者。小商贩,各大企业基层员工为主体的游行队伍越过平时集会的终点——下亚厘毕道的港督府侧门,直接占据了港督府的正门。
作为英**情五处在香港的分支机构,香港皇家警队政治部虽然一直在关注港九总工会一反常态,加入到支持大陆民主运动的游行中去。
但由于事情的改变毫无先兆过于突然,等隔日政治部的高层反应过来港九总工会已经决定在港督府正门常驻,日夜不停的向港督递交促进香港全民直选,彻底还政于民的提案。
此次港九总工会吸取了十多年前的搞暴力抗争的教训,事先声明将采取和平请愿的态度,杜绝暴力抗争,还准备了数个野营帐篷邀请《港岛日报》、《明报》、《东方周刊》等媒体记者常驻现场,以及时报道请愿活动组织者的动态以及港英政府的答复。
此时的《港岛日报》销量稳居香港前三,对于这种突发性的事件第一时间就派出了大批记者,还把港九总工会提出来的那份全民直选的政治改革框架用增刊的方式免费附送,并派出了大批记者就这份方案对各行各业,各种身份的人士进行了大规模专访,征求其对这份政改文件的看法。
只用了两天,港九总工会突然搞出来的这起事件,在香港就变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时间港人真治港、还政于公民在《港岛日报》的竭力煽动之下成了全香港最热门的话题。
港九总工会这份政改文件出自梁远之手,梁远把后世某类知名人士对国外政体的赞美与憧憬完完全全的表达在这份文件之中。
比如,医疗免费、教育免费、廉价住房、低廉税收、所有本港职位都由香港本地人出任,市民可以随时参观最高行政长官的官邸,保证人民的言论自由、自由的组建政党,允许人民持枪以反抗暴政等等等等。
这份计划的核心,就是打造一个不用担负任何责任,具有极大自由的高福利社会。
梁远唯一没有解释的就是运作这样一个政府,其资金来源到底靠什么。
当时宁婉菲看过梁远捣鼓出来的初稿之后兴趣大起,还曾好奇的问梁远文件上的东西能否实现,梁远倒是光棍,径直在纸上画了一个冰激凌样的东西,递给宁婉菲笑言拿去吃吧。
自从大陆进入民主运动开始,在各家传媒的疲劳轰炸之下,香港社会对整套民主概念已经耳熟能详,所谓谎言说了一千遍就是真理,在香港各方传媒的竭力鼓噪中,换套制度就富强转眼上天堂的气氛一直在潜移默化的酝酿着。
虽然港九总工会的突然行动另港英殖民政府措手不及,不过作为老牌殖民主义者,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第二天港督府派人在偏厅接待请愿代表后,要求总工会撤离港督府的正门,否则政府将出动警队以妨碍公务为由进行清场。
港九总工会没有在这点上进行坚持,在第一次正式沟通结束之后,游行人群离开港督府正门。
不过在撤离之后,港九总工会随即发表声明,声称在港英殖民政府答应全部落实政改条件之前,总工会将彻底占领中环部分地段以敦促港英殖民政府正视全香港市民的要求和呼声。
当然所谓的部分占领,其实就是占领怡和名下的所属物业,彻底瘫痪香港置地的正常营运,至此绕了无数个圈子,把整个香港社会搅得天翻地覆的梁远终于把尾巴悄悄的露出了一小段。(未完待续。。)
放下手中的,林玉阳轻轻抚摸着报纸首版上那个挺拔锐利的战机剪影久久不语。
身后,一副标准的青天白日旗悬挂在雪白的墙壁上,清晨的阳光透过房屋外的树荫,在旗帜上留下数个大小不等的光斑。
林玉阳已经七十五岁了。
自一九四九年,从香港搭乘女王荣耀号邮轮来到加州已经接近半个世纪。
曾几何时,那些青春的理想、革命的意志、漫天的战火、坚守的道路全部在滚滚向前的时间洪流中化作历史的尘埃。
林玉阳蠕动了一下早已干瘪的脸颊,按下手边的召唤按钮。
“老爷子,您有什么吩咐?”一个系着深灰色围裙的中年妇人轻手轻脚的走进书房。
“让小三准备好飞机,半小时后过来接我。”林玉阳的声音斩钉截铁利落异常。
半小时之后,皮鞋敲击地板的声音在书房外的走廊里轻轻响起。
房门响动,一位带着金丝眼镜、身着黑色西装、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爸,飞机已经准备好了,您…这是打算去哪里。”中年男子低声说道。
“允和过来了。”林玉阳看了一眼中年男子。
*长*风*文学 “去勒莫尔。”林玉阳边说边拿起躺椅旁的手杖,手中的那份却一直没有放下。
“去加州?”林允和低声重复了一句,自己父亲自打退休后除了养花弄草颐养天年很少有外出的时候。怎么忽然想起来去勒莫尔?
勒莫尔?感觉听起来很熟悉,林允和纳闷的想着。
看着自己父亲抬腿要出门,手里还拿着一张报纸,林允和连忙伸手,试图接过报纸搀扶自家老爷子。
林玉阳轻轻甩了甩手,手中的也随之哗哗作响,说道:“我还没到老到那时候。”
林允和憨憨一笑,知道自家老子戎马半生性子刚强向来不服老。
林允和的目光从林玉阳手中报纸上扫过,那架足足占据了半个版面的f14战斗机图像映入眼帘,转眼间林允和就知道了自家老子去勒莫尔的用意。
共和国那位享誉世界的空中战神赴美进行军事交流。早在美国华裔圈掀起轩然大波。早在北约老虎会正式开始之前的半个月,华资报纸就开始对这个新闻热点进行预热。
刚刚过去不久的两场南沙之战又被华资报纸翻出,不论战前、战中还是战后,每个正确或是谣传的细节片段占据了报纸的大部分版面。
在回味胜利之余。越南人无比拙劣的表现也被放在聚光灯下慢慢审查、细细放大。完美的演绎着垫脚石或是愚蠢反派的角色。
世间之事向来有人欢喜有人忧愁。对于在美的大部分华裔来说,这是一场让人欢呼的盛宴,而对于在美的越南移民来说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虽然在美越裔大部分都是当年南越阮氏政权支持者的后裔。对那个自身眼中残暴、冷酷的北越政权不报什么好感,不过无论队友如何猪也挂着队友名号不是。
华资甚至大部分美国主流媒体可没去特意标注北越人打败仗,谈起南沙之战从来都是越南人如何如何。
也不知道哪家报纸或是哪一方起得头,越资控制的媒体开始质疑南沙之战,从造谣宁雷击落数造假到把功绩彻底算在美国人头上,种种手段不一而足,再加上部分湾控的老牌反共媒体兴风作浪刻意搅浑水,转眼间媒体圈硝烟弥漫。
随着北约老虎会的临近,部分美国主流媒体也都参与其中,一时间这个刚刚过去不久的新闻热点在美国西海岸又有死灰复燃的趋势,甚至在洛杉矶,连华人黑帮和越南黑帮之间的冲突火拼也比平常时节多出了许多。
这么大的媒体事件林允和自然知之甚详。
虽然,五十年前的那场战火对于林允和来说根本遥不可及,不过林允和深知自己父亲对待三民主义的坚定立场却从未变过。
当年国~民~党政权败走大陆,林玉阳对蒋氏小朝廷彻底失望,拒绝了岛内的邀请带着旧部远走美国,历经半个世纪的开拓之后,终于在美国西海岸扎下了根基。
林玉阳自七十年代起担任加州华人商业会长一职足有二十年,直至退休方才卸任,此时的林氏集团横跨商业地产、交通运输、化工设备等数个行业,是华人在美国西海岸最大的企业集团之一。
由于林玉阳的因素,林氏及其商业盟友对共和国的改开抱有极大的疑虑,向来是共和国驻美大使馆统战工作的重点。
林允和跟在自家老爷子身后走向别墅的房门,心中却思绪翻滚起伏不定。
林玉阳退休之后,五个子女陆续接手了整个林氏企业的运作,和所有的家族企业一样,当一个声音分裂成五个之后不可能还是一个方向。
林允和向来认为过去的事情早已成历史,政治归政治,经济归经济,哪怕前些年东、西方两大阵营之间冷战正酣恨不得毁灭对方时,双方的经济往来也没彻底断绝过,再说已经在美国经济界扎下根的林氏和那个民国之间的关系,更是比纸还要薄上几分。
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因素放弃共和国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空白市场,在林允和看来是一件无比愚蠢的事情。
不过林允和的观点无论在家族会议或是林氏的董事会上都不占优,林玉阳虽已退休,但创业者的意志依旧影响着整个林氏。
老爷子能放下脸面,主动要求去勒莫尔,肯定是为了那位共和国的空中之王,快走几步,扶着林玉阳进了凯迪拉克的车门,林允和的脸上浮现出了几分笑意。
无论是企业也好国家也罢,力量都是有边界和极限的,这边多一些,那边就注定要少一些,对于林允和来说,一旦自己一直以来所坚持的进军大陆的投资计划能成功,那么未来主导顺势整个林氏集团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ps: 俺回来了,正式恢复更新。
感谢书友们不离不弃的等待,真的不是作死遁啊^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