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应酬喝高了，现在直晃悠，肯定是码不成字了，实在对不住书友了，还有不许提小狗那个梗，今天是意外
哗啦啦～～～
几米外，卫生间水箱的上水声在寂静的夜晚里显得额外的清晰。
扭开身前盥洗盆上的水龙头，李莉薇用掌心接了些冷水轻轻的拍在额头上。
冰爽的寒意从前额渗入高速运转中的大脑，因思绪活跃而过于亢奋的情绪开始缓缓地回落。
看着眼前宽大化妆镜里映射出来的白衣丽人眼波流转、双颊绯红，李莉薇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轻声低语道：“明明是商业谈判嘛，怎么搞得老娘像刚刚偷过汉子一样。”
噗哧～～～
一声轻笑从李莉薇身后转角处传来，另一个穿着乳白色西式套裙的佳丽从走廊转进卫生间。
“艾薇儿，我可不是有意偷听，相对于环境，你抱怨的声音还是大了一点。”
宫芸边笑边走近盥洗盆的另一个水池。
“蒂娜，看看你在镜子里的自己，比我能好到哪去？”
蒂娜是宫芸刚刚取了不久的美国名字，由于宫芸即将赴美协助香格里拉北美公司的张剑新组建大型研发机构的缘故，宫芸和远赴欧洲的李胜安一样，都要求同事称呼自己的外文名字，以便提前适应语言环境。
自从梁远正式开启了远嘉的国际化进程以来，集团内部起欧美化外文名字的风潮已经成了流行。
比如在港基集电内部，称呼苏良宇早年在美国的名字——汤姆的人与日俱增。
当然，对于某人来说，汤姆苏这个奇异的称呼和宁婉嘉那句××姐姐，你比我漂亮都是近期爆笑的炸点，每次听到某人都会暗搓搓的自娱自乐许久。
“明天让小薇把中央空调的温度在下调十度，冻死那些和黄来的王八蛋。”
宫芸一边发牢骚一边学着李莉薇的样子，扭开水龙头，掬起少许的清水轻轻拍在额头上。
自从过完农历春节开始，在和记黄埔同怡和之间，关于怡和收购香港电灯一事的秘密谈判已经持续了两个月有余。
双方在刚刚接触时足以用一见钟情、郎情妾意来形容，远嘉对香港电灯势在必得，和记黄埔同样对怡和旗下的香港置地垂涎三尺，可惜和大部分闪电情感一样，随着接触的深入双方之间的分歧越来越大。
眼下谈判已经走进了死胡同
对于远嘉来说，控股香港电灯是拓展集团产业链必须前提，香港电灯是华晨动力将触角正式伸入透平产业的基石，肩负着华晨动力从实验室研发到工业化生产的关键环节。
换句话说，香港电灯将为华晨动力的产品从不成熟不先进到成熟先进这个过渡过程付出利益上的真金白银，除非远嘉以控股大股东的身份强推，否则成熟的上市商企向来对这种额外的成本支出与风险敬谢不敏。
同样，在CM100支线客机交付使用之前，香港置地是维持商飞日常营运的现金源头。
经过一年多的不懈回购，远嘉手中的香港置地股份已经超过60%，在董事会上纽璧坚独断专行，打着提升下个世纪的集团竞争力向高新科技转型的旗号，将香港置地的全年利润尽数投入到联邦德国。
当然，相关投资最终会转化为香港置地对商飞的持股，可就算如此眼下香港置地的董事会，数量众多的小股东代表与纽璧坚无一日不处于撕逼之中。
而这种日子至少需要维持五年，直至CM100支线客机的销售数量超过盈亏平衡点。
为了未来，香港电灯需要付出，为了未来，香港置地同样需要付出，和记黄埔同怡和之间谈判的主要分歧就在付出这点上。
在李同学的规划里，全部的港灯股份加现金换置地的控股权是可以接受的选项，部分港灯股份换部分置地股份，和记黄埔派人进入置地董事会同时修正纽璧坚主推的向高新科技转型议案也是可以接受的选项。
同样，和记黄埔可以接受怡和注资香港电灯，但对怡和提出的更改港灯的战略营运方向毫无兴趣。
李同学经营香港电灯的思路是做一个合格的电力网络营运商，经营香港置地思路是做香港地产行业的领头羊和标杆性企业。
而在梁远眼中，香港置地只是一头现阶段较为重要的现金奶牛，香港电灯将和华晨动力、香格里拉电气相互渗透，未来的港灯将成为集电力、电气装备研发、生产和电网营运于一身横跨整个能源电气产业的巨无霸企业。
虽然梁远和李同学在能源开采方面有着一致的共识，但在其他方面两者的思路基本是南辕北辙，和黄对同置地和港灯紧密相连的CM100支线客机项目、E级先进燃气轮机发电机组项目持否定态度，认为相对于成熟的香港地产行业的投资，怡和主导的进入欧洲宇航产业、亚太电力装备行业的收益同风险不成比例。
既然双方没能对未来的追求达成一致，对于远嘉来说将一切不稳定因素掌控在自己手中肯定会成为必要的选择。
目前，和黄同怡和双方依旧维持着谈判，只是寄希望于在欲望和压力之下对方忽然做出重大让步而已。
“蒂娜，好歹你就快脱离苦海了，张总在美国那边等急了吧。”
李莉薇绕着圈子向宫芸询问着小道消息。
宫芸也算是祁连山一手带出来的嫡系，在远嘉大会议层面消息要比李莉薇灵通许多。
“谈了两个多月死了几千万脑细胞，连个结果都没有，我就这么灰溜溜的去美国还不被张总笑话死。”
原本年前的远嘉大会议开完，宫芸应该去美国给张剑新作副手，为香格里拉（北美）公司的业务范围扩大做准备。
倒是梁远考虑对香港电灯的收购是远嘉正式在香港商界发声，为了避免给香港商界留下咄咄逼人的印象，在收购港灯一事上梁远否决了祁连山+纽璧坚的谈判组合，临时调宫芸替代祁连山进入谈判组。
可惜，媚眼白瞎了。
“和黄不信任我们，我们更看不上和黄，这些天纽董同和记黄埔的马世民从老友谈成了仇敌，昨天马大班三十年前的工作失误都被纽董翻出来了，这个死结越来越结实了，蒂娜，我感觉好前途凄凉啊～～～”
李莉薇半真半假的抱怨着。
从七十年代开始崭露头角，同为怡和服务的纽璧坚和马世民就被誉为怡和双璧，两人之间的恩怨情仇简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眼下马世民在和记黄埔另起炉灶干得春风得意，纽璧坚更是惊爆一地眼球上演了现实版的王者归来，两人背后所为之服务的企业，经营理念更是不在一个位面上，这场谈判最终变成了针尖对麦芒也是情理之中。
“放心吧，单纯就时间来说无论如何我们同和记黄埔都谈不成乌拉圭回合的。”宫芸笑着说道。
从八六年开始，关贸总协定于乌拉圭埃斯特角城决定开启组织成立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多边贸易体制谈判，远嘉旗下所涉及的航空、电子、电信、金融、贸易等产业都是焦点中的焦点。
上一年度的远嘉大会议，梁远特意组织人员就乌拉圭回合谈判的相关议题做了深入研讨，某人还神棍般的在会议上笑言，新年度完不成预定工作计划的，统统发配乌拉圭去搞谈判，没个十年二十年的别想着结束出来。
因此，乌拉圭回合谈判所涉及的内容、消息，也成了有志于晋升远嘉高层管理人员所必须了解的知识储备。
“蒂娜有什么好消息透露一点嘛，振奋一下我频临颓唐的人生观。”
“艾薇儿，昨天，我和祁总汇报谈判工作时祁总接了大少的电话，祁总在电话里和大少提及了我们所面临的现实，大少怎么回的祁总我没听到，只是在通话快结束时，祁总一脸震惊的冒出来一句星际航行，这个调门也太高了～～～。”
李莉薇一脸懵哔的看着宫芸，我艹，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我只是要个小道消息你就给我整出来一个星辰大海。
宫芸同样一脸懵哔的看着李莉薇，心说要死一起死好了，老娘除了卖身什么法子都想遍了，也没从祁连山那边套出来星际航行的调门是个神马玩意。
调门这东西如果用新时代的网络术语来解释很近似于立FLAG，或者叫做竖大旗也可以，和打完仗我们就结婚一样，堪称人类史上最大的迷之诅咒。
古往今来神州海外，无数英雄豪杰都一头栽进这个大坑再也没见爬出来。
但是，大旗不竖还不成，抢钱、抢粮、抢女人肯定不如替天行道、除暴安良听着有底气，干起来有前途。
当然，大旗下边到底是个什么鬼最后只有老天才能知道。
比如，太平洋东岸的自由国度当初是竖着反抗“横征暴敛”的大旗才建立起来的，结果不到200年，大旗下却长出了一家吊打全球所有人类现存组织的暴力机构——美利坚税务局。
又比如太平洋东岸曾气吞山河的号称我们都是光荣的共产主义接班人，结果还没到50年，大旗下只剩下了嘿嘿、呵呵、233～～～～～～。
对于梁远来说，既然自己的名字在未来注定要和一连串的奇迹相连，当然要立个无比NB的FLAG才成。
毕竟，时光已经不可阻挡的步入到九十年代，距离第三次科技浪潮的核心实物——万维网的诞生只剩下不足十个月。
虽然梁远为了这一刻已经准备许久许久～～～，但导致大旗诞生的直接因素却是某人荷尔蒙爆表时被双胞胎诱惑所许下的诺言。
在科学的超导电磁炮被中科院的大牛枪毙之后，面对柔媚入骨、清丽无双的双胞胎某人曾信誓旦旦的承诺要搞个比电磁炮还大的大新闻，眼下距离还债的日子——青科赛的举办只余半年多。
过完年开学之后，梁远去少年班上课时，书包里的内容可比上个年度高大上了无数个层次，物理、化学、高等数学等教科书被引力论与宇宙论，多粒子系统的量子理论，多重宇宙与超弦理论等NB了无数个层次的自然科学专业书籍所替代。
搞得两个丫头每次给梁远收拾书包，两对黑白分明的眸子都会变成看起来就要发光的小星星，比看到成捆的美金时兴奋了无数倍，不得不说，两个丫头还是有理想的共青团员，三观可比某人正规多了。
“小远，你看了一半的那本光学原理要不要带啊？”宁婉嘉拿着一本拇指厚的英文书，有些纠结的在背包入口处比划着。
很明显，最近受某些看起来高大上、屌炸天的书籍影响，猪头暂时进化成了小远。
“嘉嘉，这次去小叔那边搞不好都是在荒郊野地游荡，随身带的东西越少越好可不要把书架都搬过去啊，除了公文只带最新一期的激光工程杂志就成。”
半弧形的原木大班台上除了两盆绿植之外，摆满了书籍和堆成小臂高的各色文件夹，梁远坐在一把棕色的宽大转椅上，埋头在桌面上时不时的手持钢笔写着什么。
半年前梁海平接手北车之后，自铁道部总工程师赵铁民、副部长刘智高开始，一波一波的部内大小头头分局局长如过江之鲫，乌泱乌泱的打着学习考察参观等旗号穿梭在北车建设中的产业园内。
这股风潮于数日前到了最高潮，大部长傅恒宇在一年内第二次视察北车，期间傅大部长除了深入了解长征三号燃气轮机车的优化改造进度之外，对盛局路安即将上马的传呼项目更是兴趣十足。
可惜，已经阔起来梁土豪正琢磨着收智商税的事儿，也没心思接待傅大部长，连面都没露一个。
五月一日，代表着工人阶级荣光与伟大国际劳动节，共和国迎亚运的重点交通项目，京秦快速铁路最后一个工区即将合拢贯通，心里压着无数问号的梁海平终于可以空出时间来考虑未来。
京秦快速铁路的贯通，是某人更改共和国铁路发展方向第一手试探，目前阶段性成果即将诞生，幕后黑手梁土豪自然得第一时间到场研究下果子的成色到底如何。
这次连同两个丫头，三人借着五一假期顺延多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去秦皇岛和京城两地参加京秦快速铁路完工通车仪式。
当然，两个丫头除了参加完工仪式之外，更重要的还是督促某人尽快拿出那份据说至少可以震撼地球一百年的新年度青科赛的参赛项目。
“自从小叔当了北车的总经理，每个月能看到人影次数都是个位的，盼盼前几天还问过我和菲菲，铁路上到底有没有押车的总经理。”
宁婉嘉把手中的光学原理放进梁远身侧的一个开放式多格书架，然后从大班台一角翻出一本十六开的中文杂志在梁远眼前晃了晃。
“小远，是不是这本？”
梁远抬起眼皮扫了一眼，点了点头，说道：“自从去了复数次的香港之后，盼盼现在人小鬼大，我都不敢和她聊天了，上个月盼盼还偷摸的问过我，是不是每个国内的总经理都会配个好看的翻译姐姐，我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很明显，梁盼提起这个茬和当年远嘉刚刚创业时梁海平在美国结识的那位临时翻译谢娜有关。
虽然长辈的事情梁远不好打探，但梁远隐约知道随着交往的加深谢娜很可能对自己小叔产生过什么想法，只不过梁海平持身甚正，两人之间没发生过什么也就是了。
“这有什么难说的，不光国内的总经理，欧洲的总经理也配好看的翻译姐姐呢。”
宁婉嘉一边向背包里装杂志一边似笑非笑的盯着梁远看了又看。
听着少女把翻译姐姐这四个字咬得格外清脆，梁远哪能不知丫头其实是在翻两年前民主德国大胸姐姐的旧账，这算不算是引火烧身自寻死路，不过话头无论打死还是打不死都是绝对的不能接啊。
先发动每日一次的意念石肤术，梁远竭尽全力固化着自己的面部表情，使其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猪头，眉毛都会跳了，在憋着就面瘫啦。”
宁婉嘉娇笑着捏住梁远的脸颊，向左右轻轻拉扯着。
皮太厚，法术抵抗+10，某人施法失败。
“菲菲呢，你俩东西那么少，怎么还没收拾完啊，飞机还有一小时就到点了。”
下载猫不停的圈阅着文件，梁远做出一副我很专注我很忙的样子，继续装作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有心思担心菲菲和飞机，还不如好好想想你那个震惊人类一百年的大牛皮，再拖你也拖不过这个假期了，按去年的约定过完五一猪头就要开始写计划书了。”
宁婉嘉媚眼如丝的盯着梁远，一副我看你还能得意几天的模样。
由于梁远青科赛战绩过于辉煌的缘故，关于梁远在新一届青科赛要搞个大新闻的事情，虽然没在科技园架上高音喇叭播八遍/日的广而告之，但就远嘉大会议级别的高层来说也是人尽皆知。
过完年之后借着成立1000所的由头，梁远打着吴忠华徒子徒孙的名号，就广义相对论、高能物理、引力、时空等物理学前沿问题，咨询了数位相关专业的中科院大牛。
对于梁远来说，能和上一世耳熟能详的“大神们”书信往来，在生活的闲暇时间里讨论着多重宇宙之类的屌炸天话题，梁远自觉自己生活的逼格已经爆炸了，生命的层次更是远远超出了巴菲特午餐之类的交际沙龙，感觉最近随便来股风都能上天。
要不要以自己为蓝本写个短剧啥的，两个丫头出任制片和导演，主角就叫梁耳朵，梁远不止一次暗搓搓的思索着，当然，所谓的讨论确切的说是学科大牛给科技小白做专业性稍强的科普更为恰当。
梁远拉着七、八个大牛院士给自己做科普，又问了无数个能“成仙”的问题，就算想隐瞒也不可能瞒住，结果短短的十余天，梁远和两个丫头之间的约定在远嘉高层传得人尽皆知。
先别管成果是啥，单看某人折腾的前奏就值回票价了，无数知情人士都瞪大眼睛，满怀好奇的看着梁远上窜下跳，等待这个震惊人类一百年的大新闻生猛出炉。
为了大新闻的保密，过完年之后梁远没少被双胞胎收拾，从美少女的迷之诱惑到大萝莉的正义之拳，某人的精神和肉体被两个丫头轮了个遍。
“离五一结束不是还有七天呢么？以我的人品来说，说过完五一拿计划肯定能拿得出来，嘉嘉要是不相信我们赌点什么好不好？”
梁远停下笔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目光从少女的唇瓣上溜来溜去。
还没等宁婉嘉说什么，一阵轱辘辘的声音由远极近，宁婉菲拖着一个大号的旅行箱从客厅拐进书房。
“小远要赌什么？我刚刚听了个尾巴，旅行打赌什么的都是最喜欢的了。”
宁婉菲把旅行箱靠在大班台的前端，纵身一跃坐在梁远的办公桌上，半扭着小腰笑吟吟的盯着某人看。
眼看着一个不稳定因素来到身边，梁远哪敢继续这种高危话题，连忙埋首办公桌，说着看完这个文件我们就出发去机场之类的话，好歹把事情糊弄了过去。
90年京城亚运会水上项目的主赛场，被亚组委放在了号称京城后花园的旅游城市秦皇岛市，
作为亚运会的配套项目，京秦铁路改造早在四年前就已经通过国家相关部门的审批。
在铁道部原本的计划里，京秦铁路改造项目并没有在列车的营运速度上提出相关的技术要求，整条线路的改进标准只是要求京秦全线实行轨旁信号电气化、干线道岔电气化、干线道口电气（立交）化等三方面改造，换句话说，就是在京秦全线淘汰此时在共和国铁路系统内还广泛存在的有人值守的信号、道岔、道口等设施设备。
在铁道部下发的公文中，京秦改造项目也被路内人士称之为三电改造。
由于京秦铁路改造项目技术难度不高的缘故，在亚运配套工程中属于开工较晚的项目，铁道部原计划于89年春季开工，秋季改造项目结束，运行一年后刚好迎接于90年9月底10月初召开的亚运会。
计划总是没有变化快，随着共和国的铁路第一速在长大线林盛堡站成功诞生，铁道部的京秦三电改造项目也随之变成了京秦三电一速改造项目，多出来的这个一速项目对京秦铁路的既有线路提出了不少新要求，比如全线范围的线路重新勘探，大曲率故线全部截弯取直、利用激光设备重新平整干线路基、全面加固沿线既有桥梁等等。
在全新出炉的京秦快速铁路项目中，京秦全线的轨旁信号系统来自盛京路局下属的通信信号厂，高速编组的牵引机头和营运车底采购自铁道部直辖的共和国北方车辆集团，长距离无缝钢轨则由鞍山钢铁集团提供。
项目整体施工由中铁第六、九、十、十三、十四、十六、十八、十九、二十二等九个工程局联合施工，项目于八八年国庆节起始，预计九零年劳动节全线通车。
在长征三号燃气轮机车的诱惑下，傅恒宇领导着铁道部提前数年开始试探建设完善共和国自主的高速铁路标准。
说来有趣，一般来说有大型城市参与的共和国大型工程项目，其完工仪式肯定会被放在大型城市之中，按理来说，京秦快速铁路的通车仪式应该放在京城才更符合方方面面工程参与者们的面子以及利益需求。
不过由于整个项目技术来源全部国产化，燃气轮动力技术路线图更是全球罕有的缘故，铁道部的底气不是十成十的足，因此京秦铁路项目不单没有冠以高速或准高速头衔，还模棱两可的搞出了让人想入非非的京秦快速铁路这个项目称呼。
但不管称呼上怎么变换，平均营运时速125公里、最高速度155公里的京秦快速铁路终究是共和国向高速铁路系统发起的独立冲锋。
项目的第一当事人铁道部做了好与坏两手的充分准备，如果项目大获成功，那么自五一劳动节起，京秦快速铁路将随之开启试营运，庆祝项目成功的大仪式将放在七一这个特殊的日子，为共和国最大牌的组织献礼。
如果项目磕磕绊绊的坑了，那么这次较为低调的全线贯通暨试营运就算是项目完成的纪念，在拍摄足够多长征三型燃气轮机车飞驰的雄姿用于新闻播放的素材之后，在京局机头大库严阵以待的东风四型内燃机车将随时替补上岗，为京秦线亚运期间运行的列车班组提供牵引服务。
当然，得益于燃气轮机车和内燃机车一样随车自带动力，而不用拉扯那些脆弱精密十分难搞的沿线供电设备的优势，燃气轮编组的测试是随着分段铺轨工程的完工而逐步延伸。
眼下，京秦线最后一个施工分段秦皇岛卢龙工段完工在即，因此，这次京秦快速铁路通车仪式的庆典压根就没有放在人山人海的京城，而是低调的安排在了京秦线另一个终点——秦皇岛市。
盛京，白塔堡，下午二点三十分，一辆挂着黑底白字牌照的黑色奥迪车稳稳的停在了桃仙机场的候机大厅入口。
奥迪的三个车门几乎同时打开，三个穿着黑色风衣藏青色铅笔裤的少年男女从车厢内走出。
两个少女回身从车的后座上拎出了两个灰色的水洗布双肩包，一边单手斜挂在肩膀上，一边一叠声的催促着从奥迪后备箱里拿旅行箱的少年快点。
“猪头还以为自己住的事香港富豪酒店，下楼就是机场呢。”
马尾上拴着一朵紫色蝴蝶结的少女小声抱怨着。
“从小到大，要不是我们看着，猪头哪有准时的时候，早就不可救药了。”
另一个少女边说边摇头，马尾上拴着的银色铃铛随之轻声作响。
“这不是还有十五分钟起飞嘛。”
少年抬手看了看腕表。
“再说这机场我熟，换牌加安检三分钟搞定，剩下的十分钟就算变成毛毛虫都能爬上飞机了。”
“小周叔叔，告诉我妈，我晚上过了九点再给她去电话。”
“小远，你这个恶心的家伙，要变你自己变好了。”
两个少女抡起粉拳，将少年捶进了候机大厅。
在值机小姐有些焦急的微笑中，三人顺风顺水的办完登机手续，熟门熟路的过了登机通道从候机大厅来到了停机坪。
“我去！”
“哇啊！”
看着停机坪上等待起飞的盛京至秦皇岛CA711号航班，梁远和双胞胎不约而同的发出了惊叹声。
九十年代初期的桃仙机场远不及日后繁忙，在广袤而空旷的机场跑道衬托之下，一架白绿相间、带着黑色条纹的超小号客机孤零零的停靠在机场的3号停机坪。
穿着宝蓝色制服的民航空乘，站在位于飞机尾部的登机门处都显得额外高大。
梁远目测自己眼前这架有着两个螺旋桨的上单翼小型客机，哪怕算上轮子撑死也就三个空乘的身高。
“哇、哇，居然是肖特360，这是小远安排的惊喜么？”
“咦，怎么是民航的标识啊，为什么不是联航的飞机呢？”
“小远，你是什么时候把肖特360弄回国的？我们怎么不知道呢？”
“猪头，你跟着惊讶什么，装得好像自己不知道似的。”
两个丫头也没登机，而是站在登机通道的出口处连珠炮似的问出了一大堆问题。
在航空产业上，远嘉在欧洲的高管们集体和英、德两国扯皮了一年多，甚至为了搞定这两个难缠的货色，梁远还在香港弄出了收购怡和的大新闻，在这种持续的高密度信息轰炸之下，无论肖特飞机公司的过去和现在两个丫头都知之甚详近乎倒背如流。
在时间步入九零年之后，心怀鬼胎的德国人兴致勃勃的参合到了商飞和麦道的眉来眼去之间，商飞、麦道、MBB三方情投意合的混在一起，愈发向着干材烈火滚地板的方向发展，这下装作傲娇英国佬彻底坐不住了。
早在半个月之前，扯皮了一年多的三方比梁远预期早两个月在伦敦达成了统一共识，联邦德国CMB宇航对英国肖特飞机公司的收购要约也正式送抵英、德两国的相关部门进行审核，按照两国相关领域的法律规定，截止九零年五月十五日，两国政府如果没有以书面公文通知的形式表达出异议，那么CMB宇航针对肖特飞机公司的收购将在两国范围内自动生效。
也就是说如无意外，在半个月之后，三人眼前这架袖珍的肖特360螺旋桨支线客机将正式成为远嘉旗下的产品之一。
对于逛自家的商场坐自家的飞机什么的，两个丫头向来是最有兴趣的。
在CMB宇航入主肖特将成定局的敏感时刻，看着这架突然冒出来的肖特360客机，双胞胎真以为这是梁远动用商飞的影响力从欧洲搞回来的试用品。
“嘉嘉、菲菲，这飞机真心不关我的事啊，如果我真的把肖特360弄回国，宁姨怎么可能放过扩充联航机队的机会，你们两个又不是不知道，联航机队一水的都是BAC1-11，结果改组之后一条支线航路都没开通过。”
由于旗下机队都是窄体干线客机的之故，联航对类似盛京飞秦皇岛这种航空支线没有日常营运的航班，三人眼前停着的这架肖特360是共和国民航南方管理局于八十年代中期批量采购自英国。
眼下肖特360支线客机已经在共和国国内服役了五六年，主要服务于此时铁路网建设较为稀疏的共和国南方地区。
不过这架肖特360之所以出现在盛京至秦皇岛的航线上，不仅和共和国民航系统的内部大变动有关，和梁远也有着一定的牵连。
在九零年，共和国民航分拆成国际、东方、南方、西南、西北、北方六大骨干航空公司一事已经尘埃落定，六大航企最迟将于年底完成原共和国民航所有的资产分拆。
作为共和国地区改革的排头兵，地处南粤的南方航空公司经营思维异常的活跃，在北方航空公司忙于组建之机，南航悄悄的将触手深入到了竞争对手的主场，毕竟在民航的分拆计划中，北方航空公司的主基地将设立在盛京，在成立初期，北方航空的主要航线网络以东三省为主。
这架肖特360就是南航利用民航资产陆续分拆时的管理错位与时间差，打着即将消失的民航旗号，在竞争对手的地盘进行市场与航线等方面的摸底调查。
由于共和国东北铁路网建设较为完善之故，共和国北方特别是东北地区支线航空的客流量远不如共和国南方，因此此时正在组建中的共和国北方航空公司都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和自己拥有一个主基地的联合航空身上，对南航小动作基本忽略不见。
当然，由于远嘉意外崛起的缘故，盛京的航空客流开始了爆炸式增长，联合航空陆续开启的盛京—香港、盛京—吴淞—广州、盛京—京城航线只用五个月就从航线开启之初的每周一班进化成隔日开航继而又变成了全年无休的日航班次。
可以说自八九年八月份开始，盛京桃仙机场每月旅客、货物吞吐的增长速度令人瞠目结舌的达到了60%以上。
过年时唐婉曾和梁远笑谈，以远嘉的发展速度来看，桃仙机场达到设计年吞吐量九十万人次的客流通行顶峰，绝不会晚于九三年年底。
在曾经的历史中，盛京桃仙机场的二期扩建工程启动于九七年，而由于远嘉横空出世之故，眼下盛京的大市长付启立正在组织精干力量密切监测桃仙机场的客货运流量，一旦确认今年机场的客货吞吐量增长超过50%，那么盛京市将在农历年之前正式向国家申报启动桃仙机场的二期扩建项目。
也正是因为这种种因素合在一起，桃仙机场的月客流增长率已经连续九个月冲进全国前五，这也是南航偷偷摸摸的把肖特360弄进盛京开通支线航路的最主要因素。
毕竟机场的占地面积有限有效的勤务区域就那么大，作为服务基地桃仙已经容纳了两家大型航空公司的主基地，给其他航空公司留下的空间绝对不多了。
看起来很像本次航班最后没有登机的三位旅客忽然在登机通道出口处停步不走了，对着客机的方向时不时的说着什么，暂时还挂着民航名义的南航空姐有些着急了。
难道是旅客看着飞机小担心飞行的安全问题继而犹豫不决？肖特360这飞机虽说小是小了点，不过飞行的安全性能方面和B737、A320之类的大型客机没什么差别的。
眼瞅着距离航班的起飞时间越来越近，执飞本次航班的飞行员通过驾驶仓打开的侧风挡频频向这个方向看过来，南航的空姐把焦急的情绪压在心底，做了个深呼吸，然后满脸微笑的对着梁远三人挥了挥手。
“三位～～～，旅客同志，飞往秦皇岛的CA711航班在这里。”
梁远和两个丫头虽然看起来都是一副标准的少年少女模样，不过三人一水的黑色长款风衣和风衣领口处夹着的金属银框墨镜，终究使空姐溜到嘴边的小同志换成了更为普通成熟的旅客同志。
“别在原地站着看了，再看飞行员该跳下来薅人了。”
梁远笑着拍了拍两个丫头的肩膀，然后用眼神示意两个丫头注意从飞机驾驶舱方向频频张望过来执飞机长。
“居然可以提前体验集团自己生产的产品，这个假期的开始还是蛮让人期待的。”
“小远，肖特360也是螺旋桨驱动呢，该不会和前两年我们坐过的那个空中拖拉机一样吧？”
很明显，当年南沙之役打完，唐婉用专机的名义把三人忽悠去了湛江，两个丫头对那次长距离空中之旅的印象额外的深刻。
“那怎么可能，你们俩也不看看八老爷的血统，没有军机出身的底子哪有充当拖拉机的资本。”
看着三人拎包起行说笑着来到肖特360的后舱门，南航的空乘明显长出一口气，所有旅客全部抵达航班终于可以准时起飞了。
忽然想起来个事儿，和大家唠唠。
一般来说满楼恢复更新的时候，大家都会使劲刷屏，什么诈尸啦，棺材板都压不住之类的冒出来过不少。
前几天，满楼又一次恢复更新了，按惯例不少书友们又刷了一遍，结果满楼悲剧了，恢复更新那天晚上满楼一直在做梦，和不知道哪里来的粽子战了个痛，各种黑驴蹄子，糯米啥的乱飞，而且还有个面目模糊无法分辨男女的队友一直在满楼并肩作战。
重点来了，满楼记得最后遇到了一个黄毛的大号粽子，结果黑驴蹄子啥的呼啦啦招呼上去发现不好使失灵了，被黄毛粽子追着屁股跑，累得呼哧呼哧的。
关键时刻满楼问那位一直不知道男女的战友该咋整，队友一边跑一边回头瞄了半天，最后说这个粽子是tm老外变的，国产的黑驴蹄子不好使，得上美洲野驴的，队友话音刚落，满楼就醒了，睁眼一看都天亮了，居然和粽子干了一宿。
爬起来一个人在床上回味了半天，觉得这个梦虽然无厘头但视觉效果简直酷毙了。
事后满楼也没怎么往心里去，该干啥干啥，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来个念头查了查美洲野驴的资料，结果惊奇的发现，这玩意tm在史前就灭绝了，满楼有些不知道说啥好了，美洲野驴都tm灭绝了，那个老外粽子岂不是无敌于天下了。
忽然有点担心那位在梦境里和我并肩战斗的队友了，我半路掉线跑掉了，在美洲野驴已经灭绝了的现在真不知道那位队友该如何搞定那头老外粽子。
肖特360是一架典型的标准小型通勤客机，机舱后门的离地高度也就在梁远的腰部往上一点。
大约是从过年开始一直就陪着梁远在盛京呆着，丫头憋得久了，宁婉菲径直忽略了那个只有三阶段的登机悬梯，快到机舱门口时少女一个垫步，轻捷的跳上了客机。
梁远只感到眼前一花，再看时宁婉菲已经站在机舱口弯着大眼对着自己勾尾指，还没等梁远说点什么少女得意的转身进了飞机。
“要不是我拎着旅行箱也能跳上去的。”看着宁婉嘉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梁远弱弱的辩解了一句。
“恩，我知道，我知道，要不是我拉着，猪头可以跳到飞机尾巴上呢。”
宁婉嘉没给某人发挥身手的机会，轻笑着推着梁远上了飞机。
三人登机虽晚，但机票却定的很早，预留的位置刚好在机舱的第三排。
梁远对肖特360的技术文件简易图纸看了不少，不过实物还是第一次见到。
和大型客机椭圆形的舷窗不同，肖特360的舷窗近似于方型，搭配着整个机舱乳白色的色彩基调，倒是和后世高铁的二等车厢有些类似。
当然，机舱的宽度远不能和高铁车厢相比，小型通勤客机的定位决定了肖特360的横排座位布局只能是1+1或是1+2式。
九十年代的共和国航空明显处于运力紧张阶段，小型通勤客机的卖点更不是豪华、舒适什么的，南航也没对航班进行分舱，整个机舱从头到尾都是1+2的座椅布局。
理所当然，某人的座位变成了单独的那个1，更过分的是系着铃铛的少女半点没有充当电灯泡的觉悟，乐呵呵的坐在中间的位置上对着梁远眨眼睛。
不过对于见惯了这种状况的宁婉嘉来说，这些全都不是事儿，压根就耽搁不了丫头和梁远聊天的欲望。
伴着普惠pt6a-45涡桨发动机嗡嗡嗡的发动声，肖特360缓缓离开了航站楼，向跑道起飞点驶去。
“小远。”
梁远刚刚翻开一本关于半导体方面的技术期刊，宁婉菲笑眯眯的递过来了一本夹着钢笔的天蓝色笔记本。
在丫头的示意下，梁远翻开钢笔夹着的那页，发现这个笔记本很有意思。
和几乎所有常见的笔记本都不一样，b5大小的页面页眉上统一印着一排浅灰色的QUOVADIS艺术体字母，看起来很像是某个品牌的标识。
笔记的页面上没有常见写字格线或行程标示，而是类似漫画格子一样均匀的分成了四行两列八个长方形空格，在每行空格内的左侧印着一栋卡通的小房子，房子上方有一架圆头圆脑的卡通飞机晃晃悠悠的飞过，而在右侧的空格内则印着一个胖乎乎的猪头，猪头的鼻子附近还飞起了几个大小不一的鼻涕泡泡。
在印着房子和飞机的格子里，宁婉嘉用梁远十分熟悉清秀字体写着:猪头，这个笔记是小叔从法国带回来的呢，是我们专门用来传纸条的。
看着房子、飞机和猪头几乎瞬间梁远就明白过来。
梁远忽然记起前几年远嘉刚建立时自己东颠西跑整月不见人影，那会嘉嘉生气时说过半个月都不和自己不说话，不过想联系时还会传纸条的模样。
转头看了一眼巧笑嫣然的两个少女，想着前几年还是青稚模样的红颜，在甜蜜之余，梁远心底还有了少许闺女长大了的感触。
我这也算是养个女儿当老婆了吧，梁远有些自嘲的想着，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当年也是一副标准的正太模样，一只正太养两只萝莉当媳妇顶天也就是个早熟嘛。
把心底那点不好意思丢在脑后，梁远继续看两个丫头传过来的东西。
在宁婉嘉下边的格子里，宁婉菲先画了一个只有三人才常用的后世颜文字，来表达自己对这次旅行的心情。
╭（＾?＾）╮，猪头我还是喜欢第三版的颜文字，这个比第二版的Y(^_^)Y，和第一版的:-)都要形象可爱。
在个人通讯装备刚开始普及的九十年代初，萌暂时还处于卡通的范畴之内，新新人类更没进化到书写┉?星伩┈的程度，信息时代对人类表达方式的影响，还处于721、521之类的简单时代。
对比未来能清楚直观显示激烈情绪的Σ(っ°Д°;)っ，那些腰挎寻呼机手持大哥大的数码潮人在梁远眼里暂时和依靠结绳记事的原始人差不多。
当然，脱离了技术基础谈新潮和耍流氓无异，不过潮人们表达自己与众不同的装13核心从未变过。
眼下共和国的传呼产业刚刚诞生不久，梁远就见过不少强人硬生生的记下了贴在数字寻呼机后边那一大片姓氏代码，比如00代表女士，01代表姓邓或是姓艾等等。
几年后，这股风潮在亚太区域到了顶峰，一位香港知名歌手甚至出了一首叫做《数字恋爱》的歌，来描述新人类的装13语言。
那会，简单的721、521已经进化成了12825、14551、1564335，梁远估计未来那些能写┉?星伩┈的新新人类看着这些17868、18056之流该蒙圈一样蒙圈。
毕竟，每个时代的13都有着鲜明的自身特点，都是不一样地，当然，装过之后这玩意注定会被丢进历史的垃圾堆，盖满尘埃，被更新一代的新新人类所遗忘。
就人类文明来说，除了代表着探索真实宇宙的科技，绝大部分依附于某些批次人类自身的艺术与人文想要谈长久简直和笑话无异。
未来的乔帮主曾说过，大众都是迷茫的，天才把符合自己审美的东西弄出来，大众负责抢购就是了，当然比大众更迷茫的那部分还可以负责去卖肾。
某人虽然不是真天才，但继续冒充个十年二十年的绝对比所有真天才更吓人。
虽然梁远比任何人都明白在未来的二十年里，intel联盟是如何的强大，但梁远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挣扎一下，万一资本市场觉得自己有抢救的价值，历史的墙角搞不好就被刨倒了呢。
颜文字这玩意就是某人搞出来的，试图搭建生态圈，引领信息时代风潮的一块微小拼图。
颜文字弄出来之后，梁远甚至让苏良宇派人在美国注册了一家新公司，结果苏良宇把注册好的新公司名字放在梁远眼前时某人吓了一大跳。
faceords！！！
我艹，我该不该起个叫做比尔.扎克伯格的英文名字，梁远纠结的想了许久至今还没下定决心。
不过在faceords中间再加上good会不会看起来更屌一点，facegoodords，微软谷歌脸书，硅谷老中青三代一起齐活。
可是这玩意该怎么翻译，按信雅达的标准视乎可以翻成––颜值高，字就好，这算是看脸时代的提前开启么。
不管怎么说，这家叫做faceords的北美新公司成了远嘉在硅谷科技圈的新触角，梁远从记忆中翻出来的颜文字也以电子表情及文字的名义注册成了相关专利。
对于一个合格的奸商来说，好东西肯定是不会一次放出去的。
因此，在港基集电新投产的传呼机中，数字传呼只预装了第一、二版颜文字字库，汉显到是预装了目前的完全版颜文字字库，不过这两种产品都被港基集电用技术手段屏蔽了一部分，暂时只能显示类似:-)，:–P的第一版。
梁远给出的解释是，以后每隔一段时间港基集电都会定期放出字库补丁，为老客户提供刷机服务，每次刷机补丁不光会解锁部分字库表情，还会把新出的字库写入传呼内部。
给传呼刷机打补丁？这事儿在全世界都是新鲜，在苏良宇等人眼中，梁远这建议好比是港基集电蓄意向市场提供了一批残次商品。
梁远动动嘴很简单，港基集电的开发部门却要疯掉了，按某人的要求，传呼的内存得从原本大批量使用的低成本rom转成刚刚发明不久的英特尔nor或是东芝nano，因为相比电脑上常用的可擦写存储设备eeprom所需的高电压，后两者类型芯片的擦写方式十分简单，就算眼下处于数码产品的上古时代，但一根特制的数据线在加上一块砖头大小的辅助设备，就足够满足某人提出来的刷机要求。
当然，刷机接口自然得港基集电自己开发，某人到想多嘴一句把自己熟悉的usb接口提前弄出来，不过瞅了瞅传呼机那个小身板，梁远最后啥也没说，看着技术部门在传呼上开了个探针式接口了事。
港基集电开发部门对梁远这种脱了裤子放屁并增加成本的行为深恶痛绝，若非某人顶着战无不胜的光环外加企业创始人、控股股东的地位搞定了苏良宇、简志康、方兴东这三个大佬，下边早就造反了。
三个大佬也问过梁远这番折腾到底是为啥，梁远有些发愁的用手指抵着额头，说事情太复杂，等过些天理出头绪再开个会，暂时先这么干，营运一段时间看看用户反响再说，反正传呼这玩意通讯实验室已经搞透了，没达到想要的效果就进行产品换代，再说远嘉从整条产业链获得的利润异常丰厚，暂时成本高些影响也大不到哪去。
眼下除了内存、震动电机、橡胶按键等极少数零部件，搭建传呼行业所需的传呼发射基站，传呼专用交换机，计算机录入系统及编码服务器，自动寻呼中继服务器，语音信箱等所有设备港基集电都能提供，甚至连生产传呼壳子的原料都是远嘉的关联企业兰化提供的，梁远所说的利润丰厚可是半点无虚。
两个丫头常年跟在梁远身边，对集团内的种种变故甚至比大会议的老总们知道的更多更详细，对全套的颜文字和梁远后续的心思自然是知之甚详。
梁远也没瞒过两个丫头什么，把未来信息时代的种种实物用科幻的方式和双胞胎说了无数，梁远手中的这个笔记本明显是两个丫头按梁远所说的即时聊天软件的界面仿造出来的。
非常自觉的，梁远在有着猪头标记的方格里写下:你俩这个笔记本的布局，明显是在抄袭少爷我的创意啊，简直没有天理了，不过本子页眉上的字母我怎么看着眼熟呢，小叔这是从法国哪里搞来的本子？
梁远写完，然后转手把本子递给两个丫头。
卡通房子(飞机用笔划掉了):少爷你个大头鬼，这么可爱的猪头标记除了本姑娘一百年你都想不出来呢(?????)，我们想要的本子格式根本没有成品，听小婶说是小叔从法国订做的。
卡通飞机(房子用笔划掉了):老爷，臣妾只是听了一耳朵，看都没看一眼呀，怎么能叫抄袭呢，好伤心，嘤嘤嘤～～((ノ*T_T*)ノ┴—┴。
冒泡猪头:日子没法过了，一个笔记本居然也要去国外订做，以后怎么养得起(╥╯^╰╥)，菲菲说人话。
卡通房子:小叔送的，送的，送的，重要的事情说三遍，笑死我了，真期待猪头说的那种未来呢。
卡通飞机:人家很好养活呢，一年给块月亮就好，小梁子，最近活腻歪了是不是？
冒泡猪头:最多七，八年，我打算努努力看看能否把时间提前到五至六年左右，另，严重晕月亮，菲菲娘娘饶命，千万别提这茬。
卡通房子:小远都说努力了，怎么居然才提前一到两年？？
卡通飞机:小远你说是努力，不会是在划水吧？？
冒泡猪头:丫头们，时代不同了啊，蒸汽时代的竞争是按年度来安排的，电气时代的竞争是按季度来看的，信息时代的竞争则是论月的，再往后，移动信息时代更夸张很可能是按星期算的。
卡通房子和飞机:啊哦，未来的生活听起来很紧张啊，小远这次坚持要弄刷机补丁，难道是打算按月放出去，想提前适应下信息时代的市场竞争节奏？还有，再敢叫丫头你会死得很难看，我们保证。
两个丫头这个判断也不能说是不对，最起码未来的国产手机梁远若不在相关领域伸手，以后十之七八还得死在国外手机大厂以月来发布新品的机海大战里。
冒泡猪头:适应竞争什么的不是重点，我打算围绕港基集电建个全球范围的软件生态圈，这事一言难尽过一阵子我自己想明白了会和老苏他们开个会，你俩要是有兴趣提前多关心下超算技术和电子游戏方面的消息，我想从电子娱乐的方向入手。还有丫头，丫头，丫头们，重要的称呼要说三次，这次可没猜对我想得是什么，嘿嘿，有能耐钻出网线来打我呀，嘿嘿嘿。
某人明显是聊得嗨了，等意识到自己是用钢笔在纸质的笔记本上手写聊天，而不是在平板电脑上聊天时，手中的本子已经被双胞胎拿了过去。
其实，人生就是一张巨大的茶几上边摆满了杯具～～～
肖特360的巡航高度仅在3000米左右，不过好在最近几日春光明媚、天朗气清来自蒙古高原的大风也销声匿迹，一路上飞机飞得平稳无比，没遇到气流颠簸之类的事情。
两个小时之后，肖特360降落在秦皇岛山海关机场。
看着一架白蓝相间的小型螺旋桨客机从天而降缓缓减速后，从跑道末端拐进滑行道向机场航站楼驶来，秦立川转身过了马路走到一辆黑色的奥迪车前。
“梁总，梁总。”
秦立川敲了敲半掩的车窗，梁海平的注意力才从手中的文件收了回来。
“飞机到了？”
梁海平问了一句，把文件随手放在身边的座椅。
“嗯，盛京来的航班刚降落。”
“走，一起去接机，王越，你不用跟着，原地看车就好。”
梁海平示意司机别动，揉了揉脸颊，使自己看起来更精神一些，推开车门走下车。
“梁总，虽然大部长临时决定参加全线贯通的完工仪式，不过集团在北戴河的接待能力还很宽裕，我先留了两套靠海滩的房子”
在原本的计划里，京秦快速铁路的全线贯通仪式部里原打算低调的办，不过由于升级后的20版长征三号燃气轮机车实在是太给力了，在前期的沿线测试中跑出了极佳的状态，因此国务院隐约透露七一献礼时，新一代核心可能出席在京城车站举行的京秦快速铁路正式通车仪式，这下大部长坐不住了，临时决定过来看看，表示部里的重视。
本来随着亚运的临近，京秦快速铁路的关注度就在逐步升，在这个节骨眼又传出新核心要出席通车仪式的消息，结果梁海平力主的低调举行完工仪式的减压行动彻底泡汤。
参与施工会战的各大工程局一把手不约而同的带着各自单位的直属媒体赴秦皇岛参加完工仪式，打算蹭蹭新核心关注这个热点。
京城的媒体也是倾巢出动，大大小小来了数十家，再加秦皇岛地方政府跟着凑热闹想趁机搞个大新闻，导致了短时间内秦皇岛市内的宾馆爆满，各种条子更是乱飞北车在秦皇岛的疗养院所也人满为患。
作为梁海平的大秘书，秦立川对梁远和两个丫头近期要来一事知之甚详，替梁海平安排好这类家务事自然是秘书的份内之责。
“先不用，小远他们去不去北戴河还两说。”梁海平想了想说道。
“提前留着好了，前些天盼盼打电话不是吵着要过来么，这眼瞅着都要六一了。”秦立川笑呵呵的说道。
“别听那丫头叫得欢，今年过六一盼盼肯定得去乐高玩，才不会想着过来看我呢。”
跟在梁海平身侧，随意的聊着天，秦立川心里却在琢磨着这次另自己感到有些古怪的接机。
无论中外，对于真正的秘书工作来说，摆在首要的是获取服务对象的信任，其次才是工作水平、是否能干之类的其他因素。
秦立川的背景很简单，共和国西北的普通农家子弟出身，恢复高考后第一批铁路专业毕业的大学生。
北车组建之后，没有任何体制履历的梁海平轻装阵，参考远嘉的管理制度和唐婉在联合航空所进行的人事改革，一次拿出三分之二的北车中层管理岗位，在整个集团内部推行差额竞聘团队负责制。
有些类似后世共和国铁道部撤局划段的体制改革，梁海平架空了自己原本负责的东北机车厂厂长这个级别的权利，而是把责权向车间这个级别下沉，虽没有对外投资合作等权利，但在核算，北车内部的每个车间都是独立的财务主体，类似生产车体，车厢座椅，车体发电机之类的具有相同主业的多个车间会彼此展开竞争，竞争失败者从车间领导到车间职工将彻底失去岗位和收入，由北车总部收编进行分流再岗培训。
如果用国际标准的管理学来解释，梁海平在新北车推行的是一种变异的适合共和国本地情况的事业部制。
在竞聘之初，梁海平划下铁律，要求北车所有新岗的中、低层管理人员，必须具有一线工作的履历，当然，对于自己的秘书也不例外。
梁海平这等一脚踢开原本管理层的行为自然会惹起极大的反弹，不过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梁海平对体制内部的位置从来都没留恋过，当初接手北车时就和部内高层约好，要么按我的方法来，要么另请高明。
此时，春风得意的傅大部长眼中盯的是政治局里边的那几个有限位置，部里下边七八位厅局级别下属变炮灰也就变炮灰了，再说炮灰们的级别待遇都在，梁海平在北车搞不好，炮灰人马自然会主动出击收复失地，梁海平如果搞得好，北车的新经验推广也会从炮灰中择优而取，将来奔赴新岗位继续为人民服务只差了一个由头，眼下只是暂时性的组织考验而已。
对于北车的绝大部分干部、职工们来说，刚刚过去的一九**年足够很多人铭记一生，很多人的职业生涯家庭生活随着铁道部的一纸文件变化得翻天覆地。
秦立川就是其中的一员。
董事长秘书兼董办办公室主任处级，这个职位仅北车内部就有两千人报名应征，秦立川能从千军万马中脱颖而出，无论业务素质还是为人处世可以说都是顶尖的那种。
共和国未来的贪官们下瞒妻儿，欺组织，但绝对没有欺瞒自己秘书和司机的，这两者的工作性质就决定了，这两份职业是必须深刻了解自己所服务的对象才能干好的职业。
因此，别看秦立川给梁海平当秘书的时间不长，但对梁海平在工作的习惯和为人做事的风格都有着深刻的了解。
虽然梁海平只是十分正常的和秦立川提起，自己的侄子和侄女五一期间要来秦皇岛参观长征三号车组，让秦立川记得提前提醒自己去机场接机。
但是，在大部长甚至新核心都惊动了的情况下，身处风暴中心的梁海平有无数的事情等着处理，有无数的客人等着接待，自家晚辈放假时来玩长长见识，怎么看都不值得梁海平在百忙中抽出时间，专程来机场处理。
别说梁远这种侄子，就算张怡带着梁盼来探望此时的梁海平，由秦立川亲自出面接待也就够了。
更何况在来机场之前的头一天，梁海平居然找出长征三号宝石动力核心包近期的运行记录好一阵补课，秦立川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头，按道理就算为了应付临时下来的大部长，也应该看关于长征三号整车测试的文件才对。
为北车提供动力核心的华晨动力是蛮不错的，背后的罗尔斯罗伊斯也是全球顶尖的动力系统供应商，但铁道部的合作伙伴哪个名头比罗罗弱了，美国通用，法国阿尔斯通，日本东芝，西德西门子随便拎出来一个都不比罗罗差。
特别是三天前，打着为日本体育代表团提前考察亚运场地场馆的旗号，日本向秦皇岛派出了一个规格极高，人数精干的代表团，代表团由三井物产牵头，川崎，东芝，富士，日立，东洋电机等日本知名大企业代表都在其中。
想起这事，秦立川更觉得梁海平琢磨不透了，面对日本这个高规格的经济代表团，秦皇岛地方政府已经先**了，市长亲自带队组织接待，眼下正满秦皇岛的转悠，不过面对日本代表团给北车发来的考察见面请求，梁海平居然干脆利落的拒绝掉了，可以说惊爆了一地眼球。
别看北车在路内算是响当当的头排企业，但和日本考察团的成色相比差距可远去了，就算部里的大部长面对日本代表团的请求，也要慎重考虑，现在大部长马也要到秦皇岛了，北车内部的气氛这几天十分的诡异，无数人都在看着梁海平如何收场。
这算是过江龙对坐地虎？面对日本考察团近乎一水的全球五百强标准或许北车够不坐地虎的资格，但梁海平个人应该能撑起这个架子吧？秦立川有些兴奋，有些好奇的想着。
梁海平在北车内部的评价异常复杂，好的坏的赞的骂的都有，但就胆大nb这两条来说是全集团公认的。
任伊始，刚并入北车各厂的原一把手，二把手还没搞清怎么回事就直接被梁海平一刀切的架空，去搞北车股份和母公司北车集团的协调工作去了，这已经让下边的干部职工傻眼了，继而波及到整个新北车的竞聘，给北车员工带来的冲击更是天翻地覆。
整个竞聘工作的复试工作，在北车的新总部盛京展开，最终参与的人员接近千人，梁海平从联航借调了六架客机，花了一夜时间把竞聘人员从长春、大连、大同等地运到盛京，如果按日常几地往返的民航票价计算，单单机票就价值百万，这手笔在九十年代初期堪称爆炸。
唐婉领导的联合航空在一众央企中那可是大名鼎鼎，反正敢和国务院翻小账的央企绝对不包括铁道部就是了，能跨系统的调飞机，能在铁公鸡联航身蹭到便宜，梁海平的口碑形象一夜之间大变，北车的所有员工都认识到自家这位新老大的背景绝非简单。
所谓事出反常多有蹊跷，很多事秦立川不能明着问，但通过细致的观察最终秦立川认为都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跟在梁海平身侧走进候机大厅，秦立川的心思却早早飞到了明日大部长抵达秦皇岛的一刻。
秦皇岛山海关机场不大，虽然顶着机场的名头，但从候机厅的大小看去到和一些铁路上的二等站相仿。
进了候机大厅几乎可以透过登机通道的出口看到机场跑道。
肖特360客机顶天能装40人，从停机坪到出口这段距离的长度足够全部旅客排成一排富富有余。
隔着老远，秦立川就看到两个带着墨镜，穿着黑色风衣的少女对着这边挥手，在少女的后边还跟着一个穿着同款风衣，手拉旅行箱，左右肩膀都斜挎着灰色背包的少年。
少年到是没带墨镜，样子长得普普通通，不过走近之后，秦立川注意到少年的眼睛很灵动，看人的时候总给人一种活力无限的感觉。
“小叔怎么来接机了。”
脆脆的嗓音从前方传来，好似清冷山谷中溅在苍石上的清泉，带着蝴蝶结饰品的少女边说边摘下墨镜。
站在梁海平身侧的保持微笑的秦立川，刚打算快走几步去接风衣少年手中的旅行箱，忽然觉得眼前一亮，一张宜喜宜嗔的颜容忽的出现在眼前。
好漂亮的少女！秦立川的脚步一滞，虽然知道很不礼貌，可眼神还是控制不住的在少女身上快速转了一圈。
“施工马上结束了，也没什么事儿，小叔就过来了。”
“怎么，小远这是打赌输了还是又犯大错误了？”
看着后边拎包民工一般的某人，梁海平笑呵呵的问道。
“小叔你问小远自己好了。”另一个少女也摘下了墨镜，结果刚刚收拾好情绪打算迈步上前的秦立川脚步又是一滞，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忍住伸出手指在眼前晃几下的欲望，秦立川用力眨了眨眼睛，发现自己的视力没什么异常，眼前的场景也没什么变化，不过秦立川到是十分敏锐的发现第二个少女的马尾上系着一串银色的铃铛。
这也太像了，简直就是重影一样，怎么可能有长得这么像的姐妹，秦立川心里仿佛不相信的大吼着。
“小叔，别提这茬了，全是眼泪啊。”刚刚在飞机上作了个大死的某人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
看着梁远极为少有的蔫头巴脑的模样，梁海平到是乐不可支，自己这个侄子平素里简直都要成精了，能看到少年人该有模样的时候可不多见。
见惯了三人之间从小到大的那些破事儿，梁海平笑过之后也没追着问，而是转过头对着秦立川说道:这是小叔在北车的秘书小秦，人不错，踏实肯干，业务能力强，恢复高考后第一批铁路专业毕业的大学生。
梁海平这话若是把第一小段换成:大部长这是北车的小秦，人不错～～～～～～巴拉巴拉，简直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被两个丫头容貌震慑了的秦立川刚刚缓过来，虽然觉得眼前的场景似乎哪里非常的不对劲，但还是微笑着和三人点头打招呼。
“小远，嘉嘉，菲菲欢迎来秦皇岛玩。”
已经整理好情绪的秦立川快走一步，伸手接过梁远手中的旅行箱。
“秦哥好。”
梁远也笑着对秦立川点了点头。
“梁总，我们各论各的。”
还没等梁海平说什么，恢复平日素质的秦立川笑呵呵的紧接着梁远说了一句。
关于梁远的称呼问题，梁海平早就没辙了，关于某人不喜欢称呼别人叔叔阿姨这个习惯，在远嘉高层几乎成了笑话，用苏良宇的话说，大少把公司什么的都弄得有条不紊蒸蒸日上，就是在辈分称呼这个问题上简直太乱了。
在科技园，称呼李远玲的除了李总就是李姐，而按某人的分类，女性一律姐姐，男性一律大名，能叫秦立川秦哥多半还是看在梁海平的面子上。
几人出了候机大厅，让秦立川意外的是，梁海平决定自己开车回市区，把司机王越和秦立川都撵到和奥迪同来的海狮面包上。
把旅行箱丢上海狮，两个丫头的背包放进奥迪的后备箱，企图混进后座的梁远还是被两个丫头赶进了副驾驶的位置。
发动了汽车，梁海平一边倒车掉头一边和两个丫头开玩笑的说道:“嘉嘉可不要怪小叔，小叔可不是故意把司机撵跑不让小远去后排的。”
“小叔，哪有你说得那个样子嘛，我今天才不想和猪头坐一排呢。”
“还好还好，只是今天，要不小叔的罪过可大了。”梁海平大笑着说道。
从小到大被两家的长辈们打趣惯了，宁婉嘉虽然有些绯意上颊，到是不怎么害羞。
梁远从梁海平亲自驾车的行动中发现了什么，有些好奇的问道:“小叔，怎么弄得和敌后接头似的，我刚才听你的语气对那个秦秘书挺满意的啊。”
梁海平挂上三挡，把车速控制在四十公里，回答道:“和小秦没关系，有些事情他现在知道还是有些太早了。”
“小远可能还没看到详细文件，最近这三个月一以来长征三的运行相当稳定，早在去年刚入冬，京秦线的铺轨过了唐山之后，长征三就开始拉着满编组的25s模拟重载状态上线测试，刚开始的时候大家心里都没什么底，从时速60公里开始跑，结果早晚一次京城唐山连跑一星期，整个编组从机头到车底连个c类故障都没遇到。”
一般来说，在共和国铁路系统的测试中，a类故障是最严重的，属于危及行车安全必须马上停车检修的故障，b类则是车体可以暂时带故障运行，但回车库后必须第一时间处理解决掉，而c类更轻微，属于发现了也不用管，等到机车进行例行的定期维护时集中处理即可。
“慢慢的车厂技术部的信心越来越足，平均时速也从六十加到七十，八十，九十，直到四个月前速度加到165才遇到连续性的b级故障，眼瞅着亚运在即没时间让车厂继续改进冲击极限，部里决定留出百分之二十以上的速度冗余，把编组的平均时速稳定在130公里开始拉力式高强度测试，结果三个月下来累计出现b类故障6起，c类21起，这下事情麻烦了。”
两个丫头本来听得津津有味，梁海平忽然说起事情麻烦了，双胞胎觉得十分诧异。
“小叔，长征三跑得这么争气，可以说都能满足正式营运的标准了，怎么能成麻烦了呢？”宁婉菲好奇的问道。
还没等梁海平回答，梁远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小叔，是不是日本人来了。”
哪怕梁海平见惯了梁远的战略眼光和精准判断，也知道自己正在开车，还是忍不住扭头看了梁远一眼，苦笑着说道:“小远，你改行去算命好了。”
“长征三和日本人有什么关系？整个编组都是小远和小叔当初从欧洲引进的啊。”
两个丫头暂时还是没理解梁海平和梁远刚才那几句对话。
“小叔在开车，让小远给你俩说好了，小叔也听听小远算得准不准。”
对于梁远来说，警惕以三井为代表的日系铁路生产商，好比后世那个楼上半夜扔靴子的那个笑话，有种不管好坏我终于是等到了，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煎熬它到底什么时候来了。
长征三号燃气轮编组如果是失败了还好些，眼下长征三大获成功，看起来共和国有独立冲破高速铁路樊篱的迹象，以三井物产对共和国市场的关注程度而言，这消息肯定会被上达至财团高层，三井在商业上的敏锐和老辣更不可能对共和国的这种突破视而不见，来北车求证顺理成章就成了第一反应。
“从远嘉创建的第一天起，我就和管理层说过要警惕三井，全球范围内，只有三井才是远嘉真正的对手。”
“可惜早期远嘉形象不太好，顶天就是个称霸中俄边境的大号二道贩子，他们都把我的话当做耳边风。”
某人先装了一个大13，表示自己的先见之明。
梁远也算是一杆子掀翻了一船人，连梁海平都被一网打尽。
“小叔，这次日本来的考察团真有三井财团的？”
看着梁远马上就要装先知成功，宁婉菲试图挣扎着打击一下。
“代表团的副团长就是姓三井的。”开车的梁海平回了一句。
“小远，你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都是猪头成精啊。”
听着梁远在那里扯淡灌水，宁婉嘉忍不住伸着小手掐了几下梁远，让某人赶紧说正文。
“其实这事儿与其说是我有先见之明，还不如说是三井过于强大更为准确。”梁远有些感触的说道。
“现代文明是建立在现代科技的基础之上，如果对现代科技进行简单分类，大致可以分为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天文，光学，声学等十余门大小不同的基础学科，而三井的业务范围几乎覆盖了整个基础学科，除非远嘉自寻死路，放弃爬科技树，去玩纯地产，纯贸易永远混在食物链的底层，否则必然会和三井发生冲突。”
“我随便举几个例子，现代核能是物理学的顶尖应用之一，三井成员企业东芝是世界排名前五的核能设备供应商。化学影响着现代人类的衣食住行等许多方面，三井旗下的东丽化学在高分子，有机，生物化学领域都是具有一流水准，说个就在身边发生的事儿，若非我让商飞的老周在中间作梗，去年cm100客机用于机翼的碳纤维材料就会选择日本东丽的产品。”
“其实单单东芝，索尼，丰田这三家企业几乎就把和我们衣食住行息息相关的科技范围一网打尽，收购怡和之前，集团内部有声音认为远嘉铺的摊子太大了，横跨了电子、金融、建筑、交通、通信、贸易、动力、电力等十多个领域，我们现在看看，哪怕是收购了怡和之后，远嘉涉及的行业领域更加繁多，但是只要我们沿着科技树或是产业链往上爬，都会看到三井的触手。”
“对手看起来蛮强大的，远嘉要放弃自身的发展计划么？当然不是，日本的人口一亿多，三井的老总也算是亿中挑一，共和国的人口十二亿，如果按十年一代人，单独算我这个年龄段，我也算是亿中挑一，三井老总能办到的我当然也能办到，好歹我比三井的老总还多挂着一个天才少年班的名头呢。”
听着某人得意洋洋的自吹自擂，梁海平实在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梁海平万万想不到自家侄子看待事物的看法是如此的独特，不过想着某人此前的种种丰功伟绩，又不得不承认，天才的脑袋当真是和凡人不一样的。
当然，梁海平不知道的是，想装这个13的难度是极为苛刻的，首先你得是穿越来的，而且穿越的时间点还得在信息大潮爆发之前，如果错过了这波风口，顶天也就在信息产业内部当当山大王，想和三井这类庞然大物进行跨产业的全领域竞争无异于痴人说梦。
两个丫头到不认为某人是在吹13，想想近几年所闻所见，倒是对梁远这番话十分认同。
按梁远最近的规划，祁连山正在珠江口附近寻找适合的船厂进行收购，远嘉的业务范围即将全方位的贯通海陆空三个维度。
单论业务范围，哪怕是此时此刻的远嘉在全球都能排得上号，但是不论上天下地还是入水，不论开采冶炼还是运输根本找不到没有三井触手的地方。
“三井在去年的全球企业排行榜上还是第一，算上前两年已经三连冠了吧，小远真打算带着远嘉和三井这种创立了百年的巨无霸企业竞争？”
“小叔，不是我们愿不愿意的问题，而是人家什么时候打上门的问题，小叔把三井来了这事儿告诉刘长河，在部里好歹他也算是燃气轮技术路线的推广中坚，让他多盯着点沪局那边，北车成立之前，刘大局长用25s车底把沪局折腾的欲仙欲死，小心人家拉个财大气粗的外援回头找他报仇出气。”
“日本代表团会南下找沪局的大局长张金钟？”梁海平有些难以置信。
“小叔答应和日本人见面洽谈了没有？”梁远问了一句。
“当然没有，两年前就开始听着小远在耳边说着三井的狡猾奸诈，小叔怎么可能引狼入室。”
“小叔你看，北车拒不合作，三井又不会被～～呃～～那啥憋死，人家好歹挂着世界最nb企业的名头，除了小叔这里到哪儿不是大爷啊。”
“既然有了北车，为了更快的改革竞争和国际接轨，南边和日本合资搞个南车有什么难的，连名头都是现成的。”
“小叔都要愁死了，小远还有心思开玩笑，这心可真够大的。眼前这事小远想个法子处理吧，小叔也省省心，小远你要是真想不出好办法，还不如让北车和三井合作，等钱和技术进了小叔的手，小鬼子还能翻出花来。”
“小叔，你就不怕梁伯伯把你和小远直接大义灭亲了。”
听梁海平说了馊主意，宁婉嘉笑着问道。
“小叔现在这级别要是真论起来怎么也是个正厅，可比地方分局的一把手高多了。”
“小远还是世界五百强企业创始人呢，看到梁伯伯还不是一样打怵。”
“呃～～～。”梁海平没声了。
早年间，梁海平的工作婚姻都是梁江平一手安排的，颇有些长兄如父的意思，梁海平对自己这个大哥，和梁远对自己老爹一样，挖了社会主义墙角之后都有些打怵面对。
“小叔将来可是要在铁路史上留名的人，怎么能自找个大污点抹黑自己，老祖宗当年都说过，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三井能来国内搞三搞四的，远嘉自然也能去日本国内折腾。”
梁海平自然不知道，未来三井牵头成立了针对共和国高速铁路计划的铁道游说团，游说团的费用一年就有5000万人民币的预算，日本铁道游说团连续在国内活动了八年多，直到新世纪之后日本新干线获得了铁道部抛出的高铁采购大单才销声匿迹。
三井能不能玩出花，梁远不知道，但梁远知道，5000万经费若是由自己砸下去，就算让相关人士上演花式跪舔也能快速的培育出一个加强连。
梁远又不是没有光明正大整翻三井的法子，自然不需要梁海平自毁形象和对手一起去搞低级趣味。
“小远从年前就开始琢磨的大计划弄好了？”
听梁远如此说，梁海平兴奋了起来，去年的远嘉大会议开完，梁远就和大会议级别的老总们打过招呼，通知各位老总只有半年的时间整合部下和手中分公司的资源，从下半年开始集团很可能开启跨越式发展的节奏，让各位老总做到心中有数。
当时的梁远先在办公白板上划了一条上斜线，在斜线的旁边又划了一条垂直的竖线，然后某人敲白板指着那根垂直的竖线给远嘉的未来发展下了定义。
用某人的话说，远嘉以后十年的业绩增长在图表上绝对不会是斜线，而是爆发的火箭式增长，对比着梁远这几年战无不胜的出手记录，当时全场震撼，拉风到了极点。
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小半年，知情的远嘉高管在琢磨远嘉到底怎么做才能开启爆发式增长的同时，也在翘首以待梁远最新的商业计划出炉。
虽然远嘉的大会议梁海平没有参加，但远嘉高管梁海平少有不认识的，年前年后很多人都找梁海平探探口风，结果梁海平也成了等待的知情人士之一。
“小叔还不知道，前些时法国那边出了点意外，我注意力都被牵扯过去了，不久前才处理完，年前开会时我说的那个大计划还没想利索，不过先拿一部分出来试试水也不会耽搁什么。”
“要小叔这边做点什么？”梁海平兴奋的问道。
“和北车没什么关系，我打算做的事儿和铁路行业半点不沾边，不过关于长征三小叔这边倒是有件事能帮帮忙，就是难度不算小。”
“小远说说看。”
“考察团硬拦是拦不住的，也没啥意义，不过我想让日本人产生误判，认为长征三的技术远未成熟，京秦快速铁路是北车在硬撑。”
“这么做日本人能撤回去？”梁海平问了一句。
梁远摇了摇头，说道:“怎么可能，三井怕是早就把国内铁路设备的更新当做自己盘子里的肉了，既然来了就不会缩回去，只是长征三若是不太堪用，为了追求最大利润，日本人的叫价自然会高上许多，部里又不是没有我们的盟友，到时候把水搅浑拖着就是了。”
“我最怕长征三大获成功，日本人受了刺激，启动oda贷款先把新干线卖进来占坑，同时提出和我们合资建厂几年后逐步国产化新干线200g甚至新干线200的要求，那可就毁了。”
对于此时的共和国来说，一旦日本启动对华低息贷款(oda)同时合资生产眼下担任日本铁路骨干运输的200系列车底，这样的条件在高层眼中相当于日本提供资金技术替共和国升级老旧的铁路系统，吸引力极强。
至于将来会不会有坑什么的将来再说，毕竟，以此时共和国所面临的国际局势而言，能和日本搞好关系怕是求之不得。
一旦新干线提前入华，未来共和国高铁技术路线之争肯定会更加激烈，梁远打算干掉轮轨推广磁悬浮的计划搞不好会提前夭折，共和国的铁路发展史又走上原本的老路。
对于梁远来说哪怕没有自己，未来共和国的轮轨高铁也是全球一流水准，但轮轨毕竟是快淘汰的技术，磁悬浮才是铁路发展的最终方向，推动共和国铁路系统实现弯道超车一步到位，这才是自己人生价值的体现。
“要是大部长明儿不来就好办了。”
听梁远说完，梁海平先感叹了一句，然后把大部长临时要来，新核心关注等消息和梁远说了一遍。
听梁海平说完，梁远也觉得难办，让日本人轻视错判的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人为制造长征三故障的假消息，问题是眼下长征三已经成了热点中的热点，和无数人的官帽子隐隐相连，人为制造负面消息简直就是人民公仆的公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