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远皱着眉头纠结的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如何不被人民公仆集火的好法子，此时的长征三万众瞩目，委实没有某人悄悄放火偷偷溜走的空间。
到是车进了秦皇岛市区，宁婉菲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听着女魔头不走寻常路的思维梁远不得不感叹，简单粗暴有时候就是tm有效。
宁婉嘉向来知道，太平洋里的居民才是梁远食谱上永恒的最爱，少女只有在烹饪水煮海鲜时才能享受到自己在厨艺方面游刃有余的感觉，既然到了海边自然要亲自弄些渔船上的新鲜货色练手。
在宁婉嘉的坚持下，某人去工地现场溜达的计划无疾而终，老实的窝在市区等待晚间丫头对自己投食，秦立川在北车疗养院预留的海边房间终归派上了用场。
隔日，天公作美，万里无云，连晚春时节经常从蒙古高原呼啸而下的风沙也销声匿迹。
距离秦皇岛城区二十余公里的抚宁区茶棚乡热闹非凡，在靠近乡政府几百米远新组建的四等站––茶棚乡火车站站前更是停满了挂着京、辽、翼等牌照的外地车辆。
作为四等站的茶棚车站算是共和国铁路系统内最为微小的组织细胞，整个车站由一栋十余个房间的米黄色二层小楼和一栋红色平房组成。
车站二楼屋顶的房檐上挂着––热烈欢迎各级领导莅临我单位检查指导工作的大红条幅，另一条––热烈庆祝京秦快速铁路全线贯通的条幅挂在了小楼的一楼，还有一条––热烈欢迎路局兄弟单位来我站参观的条幅被挂在车站的平房上，不过由于没固定好的缘故，写着热烈两个字的那段条幅从墙上脱离了下来，颇有些蔫头巴脑的模样。
一辆挂着辽01-0101牌照的墨绿色Lc80越野车稳稳的停在出站口的正前方，从越野车的前风挡望去，坐在副驾驶位置的中年男子半扭着身体正在回头说着什么。
“菲菲，要不换个办法吧，长征三的技术故障还是北车或是华晨背这个锅好了。”
坐在越野车里的梁海平有些犹豫的说道。
“小叔，负责技术工作的又不是你，无论北车背锅还是华晨背锅，实际受影响的肯定是技术团队，这事儿是猪头起的头，总不能伤及无辜只好我来嘛。”
梁海平看着振振有词的宁婉菲，眼眸里流露出一丝笑意，心说这话宁婉嘉说自然是名正言顺，可宁婉菲说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
三人的关系从小到大早就扯不清了，梁海平也没心思琢磨三人之间的破事儿，看了看时间估计大部长快到了抬手拉开了车门。
“小叔先去现场了，整个工程最后一颗固定铁轨的螺丝要大部长动手紧固，拧完螺丝施工部门各部门的一把手会登上长征三参观，故障这锅赶在大部长的公务车启程前丢出来就好。”
梁海平简单说了下完工仪式的行程，看了看坐在后排的三人哈哈一笑下了车，宁婉菲难得的被梁海平意味深长的笑容弄得有些害羞，伸出小手习惯性的揪了揪身边梁远的耳朵。
“你们三随意，熊叔下车抽根烟。”
清晨刚刚从京城开车来秦皇岛熊伟信憋着笑意，从车门的储物格里掏出一包烟晃了晃也抬腿下了车。
“整个人都不好了，猪头，都是你的错。”宁婉菲掐着梁远的脸颊发脾气，可神态语气到是像极了恋人间的撒娇。
感受着掐着那双脸颊小手的细腻肤质，看着两个中老年暗搓搓的下了车，梁远也觉得好像哪里有点不对。
好在坐在梁远身边另一侧的宁婉嘉正挂着耳机用alkman听英文朗诵练习听力，到是没发觉两个中老年弄出来的气氛异常。
“菲菲，你知道这地方为啥叫茶棚嘛，我和你说这可老有历史了，能上溯到一千年前唐太宗征高丽的时候......”
梁远开始满嘴跑火车的胡扯，总不能被两个带节奏的中老年一说就跟着下车，为了自证清白，某人坐在车里不动如山，习惯性的和宁婉菲拌嘴口花花，自然又挨了不少美少女的制裁之拳。
半个小时之后，零零散散站在车站站前小广场里的人们忽然向梁远车前的进站口涌动过来，梁远知道大领导应该是到了。
拍了拍身边努力用功的宁婉嘉，三人一起下了车。
“伟信叔叔，要不要进去看看？”梁远笑着问熊伟信。
熊伟信摇了摇头说道:“小远，打算在这边玩几天？”
“哪有机会玩啊，青科赛快要交作品了，计划我还没出呢，她俩说了今年青科赛在不得奖弄几个零花钱，我会死得很难看的。”
熊伟信才不会管某人死得难看不难看，看了一眼左右没什么人注意，凑在梁远身边说道:“明天熊叔开车送你们三个回去好了。”
这年头京哈高速公路连计划可能都没诞生呢，要说回盛京自然是飞机最方便，俗语有云:上杆子的都不是好买卖。熊伟信百里迢迢的从京城赶来肯定是打着什么主意。
“大清早的从京城过来，伟信叔叔一定打着什么不好的念头来忽悠小远。”宁婉嘉笑着说道。
“小远难得来一趟北戴河，熊叔琢磨着这不是顺路么。”
梁远也不说话，笑呵呵的看着熊伟信，一副再不交待我可走了的模样。
“回盛京的时候正好路过锦西，以前熊叔常去，那边的海鲜比北戴河还好。”
“好啊。”梁远点了点头。
梁远麻利的点头把熊伟信噎得一愣，看起来这家伙居然半点好奇心都没有，熊伟信才不信梁远能相信去锦西只是为了吃点海鲜。
“先去车站，我们晚上就去锦西，伟信叔叔可得把那边的海鲜安排好了。”
梁远挥了挥手边笑边和两个丫头进了车站。
铺着红绸的长桌在简陋的露天站台上排成一大溜，车站二站台的股道上停着五辆轨道公务车，上次长征三破纪录时梁远见过的那辆蓝白相间的大部长坐骑也在其中。
和京秦快速铁路工程开工奠基时没有大领导出席不同，安放在长桌后边的椅子已经坐满，梁远估摸了一下路内路外参与单位的数量，在对比着椅子的数量发觉最起码也得正厅级才能在长桌的后边混上一个座次。
到是梁海平地位比当时长征三破纪录时上涨了许多，距离大部长傅恒宇的位置只隔了两个人。
不比长征三速度测试时对时间段要求的严格，发言领导们的致辞格外冗长，半个多小时以后，傅恒宇等大佬才纷纷从座位上起身，迈步下了站台站在早已铺好的铁轨上。
京秦快速铁路整个工程还有四颗螺丝没有拧，能混上台面作秀的大佬也只有四人。
大部长傅恒宇自然是第一个，参与完工仪式的秦皇岛市市长则代表了参与活动的路外企业，施工企业的代表由最大的施工单位中铁一局出面代表，最让梁远意外的是梁海平居然代表北车也得到了一个位置。
路内一把手，路外一把手，基础施工，设备供应，这次完工仪式很是面面俱到，充分照顾了完成整个项目的各大关键环节。
“北车这是要变身骨干央企的节奏啊，嘉嘉，菲菲我敢打赌，一会肯定是小叔拧得最快，那几位估计七八年没用过扳手了吧，小叔四年前还自己修理院里的大门呢。”
梁远看着拎着扳手站在铁轨旁的梁海平笑呵呵的和两个丫头吐槽。
这年头央企还没正式兴起骨干与非骨干一说，两个丫头也没在意，到是和梁远吐槽秦皇岛的那位大市长拧螺丝的姿势怎么看怎么别扭。
拧完螺丝，一大群人乌央乌央的回了站台，片刻之后，数声嗡––嗡––的低沉车笛声从远处传来，双机重联蓝白涂装的长征三牵引着同色系涂装的25S编组，在无比热烈的掌声中缓缓驶入了车站。
按照梁海平给梁远的庆典流程，整个编组在茶棚车站停留二十分钟，大佬以及接近大佬的十余位主要人物可以上牵引机头慰问大车顺便参观下全球独有的高科技动力核心，数量众多的人民群众则可以选择搭乘编组回秦皇岛车站。
连当初从民主德国进口的车底都算上，25S编组下线至今投入营运的不会超过一百组，如果跑典型的省会至京城这种具有一定政治意义的长途线路，一条线上至少需要四到八个编组才能满足。
可以说眼下共和国已经服役的25S双层编组的数量，连维持京城至各个省会的特快列车换装都做不到，属于典型的稀缺资源。
京秦线代表了目前共和国铁路的最高水准，投入营运的编组自然也是北车最新改型的车底，机械结构这种看不见的地方不提，新车底的座椅就是和商飞CM100客机座椅共线生产，都是源自德国的顶尖座椅生产企业––Recaro(宝得适)。
可以说航空产业相对于其他产业的优势地位已经开始给远嘉带来好处，为了垄断商飞全系列客机航空座椅的订单，宝得适正在同北车以及远嘉旗下的丰远物贸谈判，打算三家联合共同投资，在共和国新建一家高标准的座椅生产基地。
面对这种稀奇的准子弹头列车，广大人民群众的围观属性极大爆发，除了另有要务的寥寥数人，近乎全部参与完工仪式的各单位员工都打算乘坐25S编组回秦皇岛市区，算是提前体验高速铁路的风采。
看着刚才还熙熙攘攘的车站站台转瞬而空，梁远拉着两个丫头的手笑着说道:“能否成功忽悠鬼子就在此一举了，一会等大佬们快出来了，你俩进去开怪嘲讽，我去找科技园的技术力量准备搞破坏。”
三人掐着表，五分钟后两个丫头大摇大摆的来到长征三的牵引端，看了一眼驾驶室里密集的人头，拉着机头的登车扶手敏捷的上了车。
梁远则鬼鬼祟祟的四下张望了下，然后从挨着车厢的机头车门处蹿上了车。
刚刚把过来参观的一干大佬从长征三的动力室送到驾驶室，看着不算宽大的驾驶间挤进了十多人，顾海云也没去凑热闹，毕竟从组织上看不管过来参观的官多大，也管不到顾海云头上。
打开一本关于离心式压气机空心叶片内应力问题的技术文件，顾海云打算验算几组这几天推理出来的经验方程，提笔还没写全一组数列，一个人影突兀的从车门附近冒了出来。
“咦，大少，你怎么过来了？”顾海云惊讶的问道。
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梁远长出一口气，说道:“还好还好，居然是顾哥跟车维护，这下可方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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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传闻长征三连新核心都惊动了，华晨动力哪可能半点反应都没有。
这次为了确保长征三首次公开营运的万无一失，宝石涡轴发动机国产化各个重要子系统的首席工程师也纷纷走上一线，在近期跟车维护近距离观察动力系统的运行情况，这次刚好赶上顾海云值班。
在梁远来看只有李远玲直接领导的燃机实验室中的老资格骨干，才会被某人冠以某某哥的称呼，不过这类骨干老员工基本都知道梁远才是远嘉创始人的事实，对于某人预谋中的破坏行动来说到是一件好事。
“大少打算做什么？”顾海云笑着问道。
随着真相在南湖科技园里慢慢流传，叫小远的越来越少，喊某人大少的越发多了起来，去年年会开完，连喊了两年小远的顾海云都改了称呼，眼下对这种事某人已经懒得吐槽了。
“顾哥，我打算把这个丢在发动机的进气口里。”
梁远笑呵呵的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条镶嵌了不少碎钻的束发丝带。
“没问题，呃呃呃～～～”
顾海云先随口应付了一句，然后才反应过来梁远说的是什么意思。
“大少，今天做发动机叶片的异物冲击实验，好像不太适合吧。”顾海云十分郁闷的问道。
“顾哥，长话短说，日本人来了，有可能是推销新干线200的，我不打算让鬼子发现长征三实际运行良好的数据，这样鬼子就算有心推销叫价也肯定不低，我们搅黄的机会很大。”
“大少，编组公开营运后真相想瞒也瞒不住啊，只要花上一个月时间天天买票跟车跑自然能统计出编组大致的营运数据啊。”
“日本经济横扫北美，鬼子眼睛都要长到天上去了，哪有心情长时间关注我们这种穷困潦倒的欠发达地区，秦皇岛有个日本的大型经济代表团，按日程进京的日期刚好和京秦线试运行重合，我估计代表团内部应该有人打算亲自评估下长征三的效果。”
“长征三要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及时掉链子，代表团里的大佬亲身体验之后，就算以后从国内拿到真实数据，也有很大概率认为我们是在吹牛，我也没打算争取太多时间，能忽悠鬼子一年就足够了。”
日经指数去年年底就已经达到了历史最高，眼下正在反弹––下降的循环中震荡着下跌，一年之后日本经济的泡沫会正式炸裂，土地价格开始急转直下，日本国内一片哀嚎，银行业受到重创转眼间烂账死账诞生无数，那会包括三井在内的日本财团应该都在忙着整改救市，就算财团内部存在有识之士呼吁，可在经济困难时期，一个看起来搭钱搭技术的海外大型低息贷款项目绝对不会缺乏反对之声。
等三井收拾好日本国内的一地鸡毛，三两年的时间肯定是有的，按梁远的预计日本铁路及金融企业重新抱团卷土重来最快也得九三年，那会连商飞的CM100客机都上天了，远嘉的实力肯定又上了一个台阶，哪怕和三井面对面的丢板砖梁远也是不虚的。
梁远在商业领域的才华早已公认，虽说没有困难创造困难这种事顾海云无法理解，但还是按着梁远的意思带着某人来到长征三的动力间。
和另一个位面共和国所产的东风11G略有不同，双机重联时长征三非驾驶室一端连接后虽然也是无法通行，但两块二十厘米高四十厘米长的方形玻璃观察窗却可以看到少部分另一台机头的动力走廊。
梁远和顾海云先到车尾互联的观察窗处看了一眼，没发觉有人注意这边，顾海云走到宝石动力包前在一个有着液晶界面的立式操作柜上按了几个按钮，一段低沉的嗯嗯电机声过后，从车顶处延伸而下连接着动力包的进气道缓缓的缩了回去，梁远探头看了看，宝石发动机锅盖大小整流罩旁栅栏般的进气口赫然在目。
“大少果然土豪，丝带是从嘉嘉，菲菲那里拿过来的吧，上边镶嵌的钻石也是真的吧？”顾海云好奇的问道。
“十分都没有的碎钻，不值钱的。值钱的东西我也不敢扔啊。”
看着梁远掏出一把瑞士军刀，准备把丝带剪断，顾海云忽然说道:“大少先等等，按菲菲的说法，绑头发的丝带断了，碎钻掉进了发动机的进气道，反正就算有人过来看也没法现场拆机器证实，还不如我把设备直接锁死，大少真扔进去维护时肯定拆机又得好一顿折腾。”
“哈哈，设备锁死这个功能不会是你们留的后门吧，顾哥不提我都忽略了，我和她俩计划这事时没想到是顾哥跟车维护，怕遇见不认识的只能现场向里边丢，光作案工具我们三人手一件，谁有机会谁扔。”
“大少真遇见不认识你的，哪可能收回进气管路，让你看发动机的进气口。”顾海云没承认设备后门不过也没否认。
“遇到不认识的我准备打着我妈的幌子吓唬人。”梁远得意洋洋说道。
顾海云打开设备柜下方的柜门，悉悉索索的摆弄了一会，液晶屏下边的一盏红灯忽然亮起，开始闪烁起来。
“好了，一会我回驾驶室准备开机，大车那边的设备自检肯定通不过，到时候自然知道这边出问题了。”
长征三双机重联时，两台机车的数据是联网运行的，在某站长时间停车时一台机头会关掉所有动力核心节省燃料，另一台机头则视情况决定。
当然，涡轴发动机可以短时间启动并达到最大负载的特性，才支撑着长征三视情开关动力核心的功能，换成必须预热的内燃机想都不要想。
看了一眼腕表，估计在另一机头参观的大领导们也快走了，梁远打算过去冒个泡。
刚从动力室回到驾驶端，梁远就看到傅恒宇等人从车窗下走过，稍等片刻梁远跳下车刚好看到梁海平和两个丫头从前边的机头上下来。
刚刚陪大部长参观，梁海平看见顾海云作为技术支持跟车后，就知道丢锅制造困难这事准成。
看着梁远过来梁海平问道:“没想到今天是顾工负责技术支持，小远事情都安排好了吧？”
梁远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后边的机头被顾哥锁死了，钻石到没真丢进去，不过小叔还是按约好的和大部长说，把锅丢给菲菲好了，就说她俩参观时不小心把镶钻的束发丝带掉了进去，动力包过不了自检没法启动。”
由于宝石是航改机的缘故，每次启动之前设备都会对进气道进行自检，以免飞鸟大型昆虫之类的异物打坏叶片。
听梁远说完，梁海平无奈的摇了摇头，刚刚两个丫头忽然出现时现场那个热闹，傅恒宇关怀备至是问东问西，直接把现场技术会变成了向革命老同志问好的交流会。
就算一会傅恒宇知道实情，大约也是和梁海平一样，只能感到无可奈何造化弄人，毕竟在傅恒宇眼里华晨动力像极了两个丫头自己家的企业。
“小叔，我和嘉嘉菲菲坐伟信叔叔的车回市区，伟信叔叔可能有什么事极力忽悠我去锦西转转，我就不跟着编组去京城了，一会从宾馆取回东西就去锦西，今晚在那边过夜。”
“随你，早上我看伟信从京城过来就知道他有事情找小远。”梁海平笑着说道。
“到锦西之后记得给家里打电话。”叮嘱了梁远几句注意安全之类的话，梁海平追着一干大佬的背影上了25S编组。
不提长征三的大车无比蛋疼的处理了2号牵引机头“断然装死”的事儿，伴随着几声长征三特有的嗡～～嗡～～车笛声，整列编组缓缓的驶离了茶棚车站。
对于一个新成立距离市区不远的四等站来说，在可以预见的二十世纪，除了遇到晚点待避之类的事件，注定牵引特快列车的长征三，再次停靠在茶棚车站的几率近乎于零。
25s车厢里车厢里热闹非常，出席了完工仪式的各路媒体记者拎着相机，一路小跑的从车底的楼上拍到楼下，一反刚才拍摄领导讲话作秀时吝啬胶卷的态度。
虽然三年的时间开发出高速列车不太现实，但三年的时间足够梁远推动着北车搞定高速列车内饰。
除了列车速度、Led灯组、部分产品模块精密程度等技术达不到的地方，北车最新的25s车底和共和国未来的动车组没有什么不同，甚至从单纯的从座椅上比较，25s装备的航空座椅还要远好于后世满地跑的动车组二等座。
全自动车门，人造大理石的盥洗台，感应式水龙头，触摸式热水箱，航空等级的可调式座椅～～～，对于记者们来说，新型25s车底的报道点简直太多了，特别是很多没出过国的记者面对一水的高科技设备颇有些麻爪的感觉。
“馨馨，这卫生间你都拍了一卷了，刚刚拍领导看你才用了半卷，我看你这思想境界有问题啊。”
“燕子，你在胡说八道下一盘英语听力的磁带就不要想了。”
两个烫着大波浪齐肩短发，穿着大拉毛白色编织衫，酒红色微喇叭裤，装扮成典型九十年代初期的时尚青春女性一前一后的站在车厢卫生间的门口。
拿着海鸥相机叫做安馨的年青女生正对着25s卫生间里的设施猛拍。
安馨和肖燕燕都是共和国《人民画报》的采编记者，不过两人之间的分工略有不同，安馨主要负责摄影，肖燕燕负责文字方面的采编。
在九十年代中期之前，《人民画报》被誉为共和国第一画刊，和《时代周刊》在美国国内的地位类似，都是国家级的顶尖期刊。
官场如筛子，新核心关注京秦快速铁路的消息，早就如台风般刮遍了京城各大衙门，作为顶尖的国家级媒体，《人民画报》及时出动自然在情理之中。
“馨馨，我刚刚注意了下，这次跑新闻央视起码来了十个人，看起来应该是准备在二套节目做个高速铁路的专题，真头疼我得怎么写才能不被央视的节目比下去啊。”
“知道这期内容难做还说风凉话，没看我正拍主题呢么。”
“馨馨，快说说思路，我都要愁死了，刚刚在六号车厢二楼还看到了世界知识画报的王主编，这次报道京秦铁路的新闻单位这么多，我们得想个与众不同的角度才成啊。”
“燕子，从细节方向入手啊，别的不说，就这个卫生间，达到国际一流水准的设施我就发现了不少于十个。”
“居然有这么多，我只发现了好多东西看起来都不知道怎么用。”
“水池是人造大理石的，水池上边的化妆镜自带照明的，水龙头是感应的，我试了试居然是最先进的长流自动关闭那种，旅客列车采用坐便这个也肯定是国内首创。”
安馨把相机挂在脖子上，走到坐便器附近，从坐便器水箱上方的凹槽里拿出了一个塑料袋。
指着凹槽上方的铝制表示牌，安馨笑着说道:“一次性马桶圈纸垫，据我所知连宾馆都算上全国范围内卫生间里配备这东西不会超过十家。”
“馨馨，这东西该怎么用啊，这些设施你在日本做交换生时应该都见过吧？”
安馨点了点头，说道:“没见到日文标识，看起来所有设备都是国产的，不过不少细节和日本新干线相似度很高，比如手纸盒的位置，坐便器侧方应急扶手的样式还有化妆镜上方自带的方形照明灯。”
“虽然看北车的材料上写着，25S的原型车是从联邦德国引进的，可能后续改进时同日本进行了不少技术合作。”
肖燕燕和安馨自然不会想到，全新25S车厢设施的设计思想完全来自梁远，而在后世梁远熟知的动车车组恰好是在共和国北方地区营运数量最多的CRH2型，CRH2的原型就是日本新干线E2-1000型疾风号列车，当年在日本坐过新干线的安馨自然看着某些细节有点眼熟。
当然真正的新干线E2要在21世纪才会服役，单从车厢内部设施上看，眼下的25S改型绝对是全球最顶尖的车底。
安馨边说边拆开一次性马桶圈纸垫的包装，其间又对展开的过程拍了几张相片，最后把纸垫放在马桶圈上，转头笑着问道:“燕子，要不要试试。”
“真想不到，上个厕所都这么讲究，国外简直太奢侈了，等下次出差我在试吧，不过馨馨纸篓在哪呢？”
“应该是水溶性的纸，直接丢到下水道里就好。”
安馨拿下纸垫，随手一团丢进了坐便器，然后按下冲水按钮，短促的哗哗声之后，纸垫消失的无影无踪。
“馨馨，你刚刚想起来的报道方向真恰当，单单这个卫生间国内好多人都应该都是不会用的，我们的报道正好能填补这个方面，不过馨馨你可不许嘲笑我土气。”
安馨笑着摇了摇头，心里却有股说不出来的感觉，当年安馨出国做交换生时，还因为卫生间一事丢过人。
限于技术原因，八十年代共和国水溶性的卫生纸产量极少，当时不少讲究的单位为了避免下水道的堵塞，都在卫生间内设置了纸篓，用来放置使用过的纸张。
出国后，安馨按国内的卫生习惯，为了避免下水道堵塞将用过的纸张丢进纸篓，结果没过几天管理宿舍的老师在宿舍门前贴了告示，提醒同学们要养成良好的卫生习惯，一定要将用过的纸张丢进卫生间的下水道。
幸好安馨宿舍的卫生间是公用的那种，没人发觉那事是安馨干的。
听着同宿舍的日本同学吐槽乱丢使用过卫生纸的低素质人群，给安馨的记忆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安馨充分的意识到，良好的教养不光和个人素质相关，科技基础更是其建立的基石。
“燕子，这有什么土气的，北车的新车厢早晚会全国的普及，多用几次熟悉了就好。”
不过，目前的安馨绝对想不到，若干年之后，发了财的共和国人民在日本列岛开启爆买模式，结果许多第一次出国的民众犯了和安馨同样的错误，然后，日本舆论炸裂了。
那会无数公共知识分子愤天愤地的呐喊，国人的素质算是彻底没救了，建国大半个世纪不少人民居然连翔都处理，不好丢人都丢到外太空去了，制造这种素质的破国破制度吃枣药丸。
没人想到，其实，科技的发展程度才是支撑某种个人素质的基石，什么制度啊，文化啊啥的都是基石上的附属。
当然，这个锅丢给破国来背也不算太冤枉，都二十一世纪了，要是早点淘汰落后产能，早点强制全国的卫生纸成品都是水溶性的，这等丢脸丢到国外去的事件自然就不会发生。
安馨和肖燕燕定下了报道方向，两人开始留心查看车厢里的种种细节，二十分钟后，慢悠悠的长征三终于牵引着编组抵达秦皇岛车站，两人也没急着下车打算越过几节车厢去找找餐车卧铺之类的功能车厢。
安馨打头穿过九号车厢时，发现前方车厢里依旧停留着不少人，靠近了几步才看到大部长傅恒宇依然没下车，正和身边的北车老总说着什么。
越是留心细节，安馨对北车老总梁海平的佩服就越多，此刻安馨已经意识到，单从车内设施的豪华、舒适、科技感的程度论，只要产品的耐用性满足标准别三天两头的坏掉维修，25s双层车底的内部设施已经超越了日本新干线的设计水准。
安馨已经计划好了，回到杂志社之后就申请出差去日本拍新干线，把这个车厢设施对比系列做细做大，争取一战成名在中央大领导的耳朵边挂个号。
这个念头可不是安馨瞎想，《人民画报》是共和国少数可以直达中央大领导案头的几种期刊杂志之一，想当年大运动时期，包括报纸全国只剩下了四家媒体，《人民画报》就是其一，底子的硬实可见一斑。
安馨看了看傅恒宇的周围，发觉不少人都在闲聊，先把脖子上挂着的相机盖上镜头盖，暗示自己处于非工作状态，然后才笑呵呵走到傅恒宇身边说道:“傅伯伯好。”
“馨馨什么时候过来的，你们王社长派你过来跑这条新闻？”傅恒宇略带惊讶的问道。
安馨的母亲是傅恒宇爱人最小的表妹，俩家的亲戚关系不算远。
“昨天刚到，我刚刚拍了好多相片打算做个关于高速列车的系列题材，不过伯伯这次好厉害，如果单看车内的设施，北车完全可以适应欧洲市场竞争。”
看着自己大力提倡“朝发夕至”特快列车的实现就在眼前，此刻的傅恒宇颇有些志得意满的意思。
只要技术问题能解决掉，单纯的投资问题对于铁道部来说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按铁道部规划朝发夕至的概念，以共和国最为典型的京沪铁路为例，每个车次投入两列编组就足以满足营运要求，相比目前京沪间每个车次至少投入四列到六列的实情用飞跃形容都不过份。
双机重联的长征三1400万一组，最新型的25S改车底的采购价格有点小贵，北车给出的报价为RMB420万一节，一个满编18节的采购价格高达7500万，如果算上牵引机头，开通一个朝发夕至的特快车次需要1.78亿
不过看梁海平的意思如果采购量大也不是没有研究的余地。
对于铁道部来说采购一百个编组，开通三、四十座城市的直达特快耗资还不到二百亿，部内自筹三分之一资金，国有四大行加上国开、交通两家，每家贷二十多亿，应该是非常轻松的事儿。
铁道部本身的盈利能力在九十年代非常强势，如果部里亲自出头去银行找钱，在不涉及外汇的情况下国内六大行绝对会给面子大量放款。
“哈哈，馨馨还是蛮有国际视野的嘛，给你介绍一下，我身边这位就是共和国高速铁路的先行者，北车的董事长梁海平。”傅恒宇拍了一下梁海平的肩膀亲热的给安馨做了介绍。
傅恒宇的措辞十分有趣，如果一线冲锋的北车是共和国高速铁路的先行者，那么规划共和国高速铁路指路人的位置自然就是部里笑纳了。
安馨虽然参加工作不久，但在央企级别的期刊工作自然对体制内的规则十分熟悉，看着梁海平相对于北车老总地位年青得过分的脸，原本心里就存在的佩服不可避免的转化出了一丝好感。
“早就对梁董闻名已久，没想到这次有机会相识见面，姨夫可能还不知道，梁董在海外的知名度也很大，被誉为共和国第一探险家呢。”
很明显，安馨对工作的敬业程度绝对是一流的，当年因为购买f14战斗机的缘故梁海平在某人的阴谋下赴美圈钱，一部《香格里拉》纪录片在搞定了启动资金的同时也给梁海平带上了探险家的名头。
虽然国内对这件事知道的不多，但随着香格里拉电器在海外不断的攻城略地，梁海平的名字一直没长时间脱离海外媒体的视线。
严格的说如果在北美做个社会调查，北美民众认识傅恒宇是谁的可能没几个，但提及梁海平，很多人都能想起共和国探险家，香格里拉发现者的名头。
由于涉及到f14战斗机入华的因素，梁海平这段海外经历在共和国-军方的授意下被刻意淡化不提，就算傅恒宇也不知道梁海平的早年经历居然如此多姿多彩。
安馨能知道梁海平的事迹，还是得益于当年事情发生时安馨正在日本做交换生，当时的日本报纸也不知道转载了美国同行的第几手新闻。
由于汉语人名音译误差的缘故，老外把海平翻译成了happy，拿着报纸的安馨看着日本媒体上的共和国第一探险家梁欢乐同志一脸懵逼。
最后，对国内第一探险家名头兴趣大起的安馨翻了无数的报纸足足花了一年时间，才在海外留学生互助组织的帮助下找到了当初给梁海平做翻译的谢娜，进而搞清了梁海平到底叫什么，来自哪里的事实。
某种程度上说安馨也算是梁海平在这个年代的真爱粉了。
傅恒宇还真没听说过梁海平在海外居然有着这么一个名头，当下好奇的说道:“难得从京城出来一趟放松，馨馨给姨夫说说梁董当年的辉煌往事。”
接下来的聊天一时气氛大好，在安馨这个真爱粉的介绍下，梁海平在傅恒宇心目中的形象高大了不少。
听着安馨和梁海平类似谈话采访的半正式半闲聊的侃大山，顾恒宇颇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难怪老宁家当初选择梁海平出面打理自家产业，如果今天没听安馨提起这段往事，傅恒宇还真不知道自己这个看中的手下居然还有如此低调的一面。
经此一事，傅恒宇愈发坚定了拉拢梁海平的心思，原本傅恒宇拉拢梁海平是为了保证长征三的顺利开发和及时服役，现在天知道梁海平背后的老宁家在海外还藏着什么关系和实力，梁海平这个沟通管道自然要维护好。
虽然傅恒宇、梁海平坐在一处已经聊了半个多小时，不过两人都有秘书在外挡驾，因此也没遇到不开眼的过来打搅。
到是梁海平看了一次腕表，然后苦笑着对傅恒宇说道:“大部长，刚刚在完工仪式上发生了件事儿，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您提起。”
在万众瞩目之下，长征三的二号牵引机头果断装死了，这么大的事情大车哪敢隐瞒按说早就该报上来了，不过在梁海平的授意下，秦立川压下了这个消息，可以说眼下除了阴谋的参与者，驾驶长征三的大车司机以及梁海平，秦立川之外，在无外人得知这个坏消息。
看着梁海平一言难尽的模样，安馨和肖燕燕都很有眼力见的打算起身告辞，不过梁远早就和梁海平定下了各种真假信息一起放，努力制造小道消息搅混水的计划，梁海平哪能放着眼前现成的机会不用。
“安馨，这事儿是涉及长征三的，不是什么涉密消息，不用瞒着国家媒体的。”梁海平说道。
记者群体本来好奇心就严重，一听消息和眼前大热的焦点长征三有关，梁海平这么一说，安馨和肖燕燕也不提离开这个茬了。
“海平，长征三怎么了？”
虽然梁海平说和长征三有关，但傅恒宇也没把事情看得有多严重，毕竟这几个月下来，长征三的真实数据能给人以巨大的信心。
“大部长刚才也看到菲菲和嘉嘉。”
听梁海平提及双胞胎，傅恒宇笑着点了点头。
犹豫了一下，梁海平用一种硬着头皮的无奈语气说道:“刚才嘉嘉和菲菲在二号牵引机头参观时，好奇燃气轮机动力核心的样子，工程师就打开了动力包，结果在菲菲参观时不小心把束发的丝带弄断了，丝带上镶嵌的碎钻有不少都掉进了宝石发动机的进气道，眼下二号牵引机头暂时不能用了，得回京城的车务段做个中期维护～～～。”
傅恒宇倒是反应的极快，梁海平话音刚落，就哈哈一笑说道:“海平愁眉苦脸的样子可真少见，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不是还有一组机组正常么，这种情况连机破都算不上，最多也就是个晚点罢了，京秦线第一天通车本来就是试运行，晚点也在情理之中嘛。”
“当年，我去联邦德国考察高速铁路时，经常看到铁路系统和德国中小学联动，青少年活泼好动，其中也出过不少乌龙事故，这种事在国外还真算不得什么，现在，我们国家也快有自己的高速铁路营运了，有时间海平和教育系统商量下，做个规范出来，车坏了到没什么，主要考虑的角度是青少年的安全问题。”
大部长的水平就是不一样，高屋建瓴的从国际惯例谈到行车安全，聊聊几句话就把某个女魔头的责任摘了个一干二净。
在傅恒宇看来，整个华晨都是两个丫头家里的产业，别说动力包没坏，就算搞坏了也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儿。
都自认知道内幕的傅恒宇和梁海平没把这事当回事，旁听的安馨和肖燕燕却咂舌不已。
傅恒宇刚刚这几句话的意思根本不难理解，哪怕不考虑长征三首次试运行所产生的社会影响力，把价值1400万的设备搞到维修，然后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连面都不露，铁道部的大部长却亲自找了一堆理由开脱，梁海平口中这个叫做菲菲的少女的背景简直硬的无法直视。
除了极少数人，没人知道长征三的牵引动力已经废了一半，京秦快速铁路的完工仪式和长征三试运行仪式紧密相连。
时至下午，由秦皇岛市委主办的京城至秦皇岛临2次直达特快列车的试运行仪式正式开始。
比起上午以路内企业为主的完工仪式，下午的通车仪式要热闹许多，在秦皇岛游荡了好几天的日本经济参观团也出现在了现场，并兴致盎然的参观了整列车厢。
傍晚五点二十分，满载了2048人的L2次秦皇岛至京城的直达特快列车正式从秦皇岛发车，短短的五分钟之内，车厢两端电子显示屏上的时速就变成了80Km。
坐在餐车柔软而宽大的座椅上，安馨和肖燕燕各自手捧着一瓶棕色的可口可乐，望着车窗外广袤无际的燕赵平原，两人都没心思整理刚刚得到不久的各种采访资料，而是八卦着那位叫做菲菲少女的背景。
而被八卦的女主角则在距离两人二百多公里的锦西市，坐在一辆墨绿色的越野车里，刚刚越过一个挂着锦西渤海造船厂牌子的大门。
如果单独论起地理人文，锦西市绝对是辽西地区最土的一个，甚至连梁远刚刚去过的茶棚乡都比不上。
茶棚乡好歹和华夏历史上最顶级的帝王李世民同学有过关系，那是人家征高句丽时补充天然矿物质水份的地方，后世的文艺青年看来那可是满眼的历史厚重感。
而锦西这地的得名只是因为锦西位于一个叫做锦县大农村的西边，这名到是很像女魔头给起的--简单粗暴，直接有效。
作为辽西地区较大是行政区域单位，可能政府也觉得锦西这名字委实无趣的很，于是在九十年代中期锦西市最终改成了葫芦岛市。
当然，政府最终选择了葫芦岛作为这一地区行政称呼的原因，多半是因为葫芦岛有着福禄到的谐音。
可惜政府万万想不到的是，葫芦岛谐音福禄到这事儿几乎鲜为人知，反而在民间二人转的舞台上，葫芦岛永久性的和老毛子的巴库，内蒙的察里盟干，泰国的曼谷连接在了一起，成了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日常段子，长久的驻留在了东北人民的记忆中。
“猪头，想什么呢，笑得那么坏～”
看着梁远有些猥琐的笑容，宁婉嘉的嗓音细细的，最后的尾音还带着一点点拖长。
刚刚暗自傻笑的梁远哪敢说我正琢磨着，怎么给你俩讲从葫芦岛到曼谷的故事。
“嘉嘉昨天做的辣炒皮皮虾太好吃了，我正回味呢。”
即使是面对着宁婉菲怀疑的目光，梁远依旧面不改色的满嘴跑着火车。
智商瞬间矮了一节的某少女，开始不厌其烦的追问开车的熊伟信，海鲜到底准备成了什么样子，辣椒是不是四川的，皮皮虾是不是刚下渔船的。
熊伟信打着方向，操作着Lc80转过厂区道路上的一个急转弯，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三人，笑着说道:“皮皮虾和蛎蝗都是下午四点到港的，辣椒有没有四川的不知道，不过湖南的肯定有。”
转过这个急弯，厂区车道旁致密的黑松开始疏落起来，一大片银色的海面出现在风挡右侧，哗哗的海潮声猛的大了起来，在车厢内清晰可闻。
熊伟信指了指不远处坐落在车道左侧的三层小楼，说道:“小远到了，我们晚上就在这里住宿。”
这栋看起来很像是船厂内部招待所的小楼，从路边缩进去了一块，恰好在楼体前形成了一个小型停车场。
熊伟信把车停在靠近小楼门厅的位置，然后对堆放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三个双肩包努了努嘴，笑着说道:“包里没有远嘉的秘密资料吧，都带上去还是放在车里占座位，安全方面小远放心好了，哪怕随便扔在厂区的马路上，也半点问题都不会有的。”
听着熊伟信语带调侃，宁婉嘉的眸子里泛起了一片水汽，从秦皇岛出发时，梁远手脚麻利的把三人的背包丢在副驾驶的位置占地方，然后笑嘻嘻的和两个丫头一起挤后排。
这小半年梁远难得的不出国不出差，和两个丫头一起上学放学成天的腻在一起，三人间的关系早就好得和当年上小学时类似，梁远惯着两个丫头，两个丫头也由着梁远的性子，这种一起挤座位的小事自然不在话下。
“丰田尾门的开启一定次数之后要整体换掉的，背包放前边还不是为了给伟信叔叔节省经费。”
宁婉嘉不光理直气壮的黑了丰田一把，更隐约流露出少许早年上幼儿园时，信誓旦旦的宣布我就是小远小媳妇的风采。
“只拿装着洗漱用品的包就好，其他都放车里吧，晚上要吃嘉嘉做的好吃的，没啥时间看文件的。”
丫头这么给面子，脸皮堪比城墙厚的梁远更不怕秀恩爱了。
熊伟信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在和两人斗嘴。
四人下了车，熊伟信先把三人领到三楼已经准备好的房间安顿，然后自己下楼去食堂看看海鲜准备的如何。
船厂的招待所自然不能和专业的酒店相比，别提套间、露台、浴缸、冰箱什么的了，连卫生间都是大走廊两侧分男女公用的那种，室内除了两张对面放置的木质单人床，剩下的家具就是一把椅子和一张配备了台灯的写字台。
两个丫头把东西简单的放好，宁婉嘉歪着头打量了一圈房间，有些感触的说道:“小远，这房间你说是不是有点像大学宿舍。”
梁远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不过伙食可比大学强多了，东大食堂哪有新鲜的海鲜拿出来卖。”
宁婉菲站在窗口，看着海岸线不远处挺立的红色龙门吊，有些纳闷的问道:“猪头，伟信叔叔把我们拉到船厂来做什么啊，我看了看那边龙门吊附近的船坞，距离生产国安缉私船的大小远着呢。”
熊伟信终归还是对梁远口中全通甲板的特种缉私船动心了，忽悠好了事不关己的宁雷袖手旁观之后，熊伟信遗精在珠江口附近已经帮着远嘉找到了一家历史悠久技术实力不错的大型船厂--广州黄埔造船厂。
眼下的黄埔船厂可没有新世纪共和国六大船厂的风采，目前黄埔船厂技术含量最高的造船水准是替共和国海军建造大型导弹艇，民用方面建造6000吨级及以下的近海、江河客货轮。
如果梁远不参合，未来服役于驻港部队的037--2型导弹艇，将在今年于黄埔船厂开建。
目前，由国安做中介，远嘉负责收购的团队和黄埔船厂到是谈得不错，经过大半年的酝酿，耿清华自然知道，1000所背后的远嘉有进军军工领域的牌照，收购一家大型船厂无非是做准备而已。
以黄埔船厂眼下的规模实力技术水准来说，1000所对其进行收购压根算不得敏感，在一家可以研发超级计算机，主战坦克，航空发动机的企业面前，造船还真没什么高科技含量。
当然，为了打消黄埔船厂的疑虑，同时描绘下被收购之后的美好未来，在某人的授意下，收购小组花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用计算机合成几张056护卫舰CG图，然后明确告知黄埔船厂，只要双方合资成功，这款针对各国中小型规模海军的新世纪换代产品将是黄埔船厂的第一个主打船型。
在1000所提供给黄埔船厂的技术材料中，这艘压根没改名字直接被命名为056级别的护卫舰采用国际领先的模块化设计，船只吨位视船东的战术要求从1400吨跨越到2000吨，船只按功能分为直升机模块，拖拽声呐模块，强化防空或强化反舰模块等数个分段可以视情况组合增减。
当然，由于1000所对武器系统不熟的缘故，056的舰炮，导弹，雷达的具体型号在文件上都没有标注。
056的动力系统主要由一台华晨动力在研的17000马力E130型燃气轮机，和一台5500马力的F55型燃气轮机组成燃燃交替驱动的动力系统。
056全舰预计乘员60至80人，最高航速28节，自持力15天，续航力7000--8000公里。
黄埔船厂拿到056的CG和技术参数的第二天，共和国海军的相关部门就爆炸了，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情绪振奋高兴得不能自己的，怀疑1000所是吹NB大骗子的。
三天后争论被捅到耿清华案头，耿清华哈哈一笑爽快的借鉴了中航技那份投资三百亿，攻克变后掠计划上的批语，写下了合作可行，资金自筹，项目可试十二字的批语。
海军最大Boos的批示都下来了，按说事情到了这一步远嘉收购黄埔船厂的动作早该结束，问题是熊伟信被海军爆发出来的热情吓住了，一个撑死2000吨级的小船，虽说先进了一点，可八字还没一撇，连计划都不完善的时候，南海舰队的司令员居然带着十多个手下浩浩荡荡的驻进了黄埔船厂，对着1000所拿出来的那几张CG和技术数据，光研讨会就开了七、八场。
才2000吨的船海军就爆发出了这么大的战斗力，如果被海军知道熊伟信正打算把一艘最少40000吨的大型平顶船变成国安专用的缉私船，这事儿一旦露陷，以熊伟信胆量都不敢想象，事情到底会变得多糟糕。
因此，熊伟信有点后悔了，早知道还不如找个地方船厂进行恐吓了，最起码国安的牌子能镇住，换成干了许多年军品的黄埔可就不好说了。
最坑的是，平顶船这事儿严格的说算是国安不讲究，就算事情露陷，熊伟信也不能拿泄密的人士怎么样。
现在，熊伟信拖着远嘉的收购小组和黄埔船厂扯皮，同时在矛盾着是否搅黄这买卖，换个能吓唬住的船厂合作。
梁远倒是对远嘉和黄埔之间的谈判进度和国安隐藏的小心思一览无余，本着时间充裕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态度，梁远啥也没说任由熊伟信在南边发挥。
听了宁婉菲的问题梁远忍不住心头发笑，造导弹艇的黄埔国安都不敢保证彻底搞定，造攻击型核潜艇和战略导弹核潜艇的渤海更不会在国安的计划之内了。
不过梁远也有些好奇，护食的熊伟信把自己折腾到锦西船厂到底是为了个啥。
“伟信叔叔看起来神神秘秘的，我也猜不出来他把我们三个拉到这里到底打着什么什么主意？”
梁远想了想才回答宁婉菲的疑问。
“你要是不想一想，我就相信你了，不说拉倒，明天我就和妹妹张罗着回家，我看伟信叔叔说还是不说。”
宁婉菲皱了一下鼻翼，白了睁眼说瞎话的梁远一眼。
只要两个丫头留心，某人瞎掰成功的几率向来不高，不过宁婉菲这次有点冤枉某人了。
虽然梁远还保持上个位面的记忆，对这个厂子到底有多么的NB重要心知肚明，但是就算梁远站在了历史巨人的肩膀上，眼下对这个厂子实际情况的了解也绝对比不过熊伟信。
梁远只是隐约知道，眼下共和国水下核力量的发展，在目前这个时间段是处于停滞状态的，随便联想一下都能猜出渤海船厂此时的经济状况肯定不太好就是了。
如果没有明显庞大的外力因素介入，要到九四年渤海船厂才能赢来无比微弱的一线曙光，至于整个船厂重新受重视迎来第二春，那得在共和国于南斯拉夫挨了一记无比响亮的耳光之后。
当年炸馆时梁远正在大学读书，也正值人生中最为血气方刚，理想飞扬的年纪，不提当时民间情绪如何的沸腾，对于共和国武装力量来说这种加诸于身的羞辱要比民众感受到的更为刻骨。
用美国人自己的话来形容，九八年之后，共和国像疯了一样在全球购买用于提升自身武装力量的技术和装备。
在九八年，炸馆事件发生之后，共和国-军方翻遍家底，发觉除了少数无法移动的东风洲际导弹之外，唯一能对美国海军和美国本土产生威胁展示力量的装备就是被美国人嘲讽的，一出港洛杉矶都能听到噪音的水下核力量。
在炸馆之后，中美通过外交渠道磋商时，共和国水下核力量越过岛链封锁前出到太平洋关岛附近洋面游弋。
细节的消息当年的梁远限于身份地位无法得知，梁远唯一知道的就是九八年之后，攻击型核潜艇和战略导弹核潜艇成了共和国海军第一发展序列，彼时已经改名为渤海重工的渤海造船厂，成了共和国船厂中最为璀璨的那颗明珠。
不过纵观核潜艇的发展史，梁远知道核潜艇是一个比航空发动机还大的坑，凡事拥有这东西的国家都认为这玩意是个光进不出的钞票粉碎机，这也是一个即便是穿越者也觉得束手无策的坑，航空发动机除了军用之外，好歹还能用于运输，发电等领域产生经济价值，核潜艇的经济价值在哪里？
极端点说，作为一种无比昂贵的武器装备，当拥有她的武装力量挨揍时，核潜艇很难用于战场上的正面抵抗，当拥有她的武装力量出去扫场子收小弟时，核潜艇所带来的威慑感依旧比不上雄伟壮丽的水面舰队。
但是，水下核力量虽然有着这样或是那样的缺陷，她却是支撑起一个民族，一个国家，最为核心最为牢固的那块安全与生存的基石。
这点在未来共和国北方邻居的身上，体现得极为明显，只要俄罗斯水下核力量一日不亡，不论俄罗斯衰败成什么模样，俄罗斯都有在这颗星球上打滚撒泼任性耍赖的资格和本钱。
要么，你们听我说，要么你们一起去死，不信你们可以试试，可惜连星球上最牛逼的大美利坚也不敢真露头说试试就试试。
真能打得过谁tm和你讲和平崛起啊，真能出去抢来钱谁tm喜欢当世界工厂啊，在人类目前的生产力水平下，针对个人实现共产主义的方式换个低俗的说法就是能不劳而获罢了。
大量的核潜艇虽然不能保证全体人民进入共产主义，但进入到社会主义的中级阶段还是没啥问题的。
如果有一天我们有能力拉着整个世界一起陪葬，那时诈骗岛的问题和全球安全问题比起来可能连沙砾都不如。
站在此时此地梁远对渤海造船厂的感觉十分微妙，既熟悉又陌生，还掺杂着一点历史的巨浪已经掀起，早晚要砸到自己头上的战栗感。
看两个丫头都是一脸的鄙视，一副我静静地看着你胡说的模样，梁远总不能把自己此时此刻所想透露出来。
和两个丫头肩并肩站在窗前看海，随手抓过双胞胎的小手放在身前无聊的对比着有没有哪里不一样，又胡扯着即将到来的青科赛，梁远总算转移了两个丫头的注意力。
片刻过后，熊伟信上来通知三人海鲜已经准备好了，两个丫头欢呼一声拉着梁远去食堂分别充当大厨二厨和全自动食物回收装置。
虽说宁婉嘉的厨艺水准和冲泡咖啡相比毫无可比性，但应付简单的海洋食材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一个小时之后，船厂食堂单间的圆桌上摆满了来自海洋的各类居民。
温柔俏皮的女魔头抱着梁远的手臂施展美少女的迷之诱惑，只用了三分钟就让某人的荷尔蒙战胜了某人的智商，成功的混到了两大瓶红色的葡萄类发酵饮料。
三人兴致勃勃的端着红色葡萄饮料干杯，搭配着半点不搭调的麻辣海鲜吃得十分欢乐，把有着满肚子话想说的熊伟信丢在了一边。
直到酒足饭饱，两个丫头喝得小脸微带绯红嚷着明天回家做青科赛的计划，熊伟信看着梁远依旧一副老神在在不着急的模样，终究忍不住开口说起了正事。
“小远，明天要不要在厂子里转转。”熊伟信说道。
梁远知道渤海造船厂眼下正式最艰难的时刻，熊伟信不提梁远也只能装做什么都不知道，毕竟核潜艇这玩意的敏感程度堪比装了氢弹弹头的洲际导弹。
“伟信叔叔直说好了，刚刚我和嘉嘉和菲菲在楼上看海时就发现，船厂的船坞和船台距离造缉私船还差好远，伟信叔叔应该不是想在这里造船，我猜，伟信叔叔很可能是想把缉私船的某个分段或是子项目包给渤船。”
熊伟信哈哈一笑，说道:“原来小远早就猜到了，我还琢磨着怎么说呢。”
自从进了渤船厂区，知道渤船这几年和未来大概情况的梁远判断出熊伟信想拉渤海造船厂一把心思不难，问题的难点在于核潜艇的零部件都是十万级别起跳，梁远这种造船的技术白痴根本就想不出，核潜艇哪个方面的子系统或零部件能和平顶船联系到一起。
“按1000所的保密级别，小远到有资格知道渤船的一些事情。”
听着熊伟信起了个头，梁远心想共和国的国家干货大黑鱼马上要露头了。
“渤船的主营业务虽然是造船，但和绝大部分船厂不同，渤船造的主要是在水下活动的船舶。”
“伟信叔叔，在水下活动的船舶应该是潜艇吧？”
梁远身边的宁婉嘉问了一句。
熊伟信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嘉嘉说得很对，不过渤船建造的潜艇和一般潜艇还是具有很大的不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渤船造出来的潜艇都是核动力的。”
“居然是ssn和ssbn。”梁远生怕自己不小心冒出来几句东风，巨浪，094什么的，索性用核潜艇的英文称呼代替。
“小远，ssn和ssbn是什么？”宁婉嘉追问了一句。
由于平日里梁远从未提过核潜艇之类话题，第一次接触这玩意的两个丫头，自然不知道ssn和ssbn代表着什么。
“嘉嘉ssn也叫攻击型核潜艇，主要作战用途就是用来追踪敌对势力的ssbn，而ssbn则是负责毁灭地球的弹道导弹核潜艇。”
“哇喔，居然这么厉害。”两个丫头异口同声的感叹了一句。
不过，转眼两个丫头感叹这么厉害的对象就转移到了梁远身上，按两个丫头的理解，核潜艇这么厉害的东西都得梁远来帮助，明显还是小远更厉害一点。
三个人在一起混得久了，梁远对两个丫头的各种小心思都能猜得八、九不离十，看着双胞胎微仰着头脸上露出一点小骄傲的神色，梁远觉得十分的好笑温馨。
“伟信叔叔，核潜艇和缉私船有技术重合的地方？”梁远纳闷的问道。
“怎么没有，重合的领域相当大呢，比如造船最重要的材料钢材。”
“钢材？”梁远重复了一句，隐隐觉得好像抓住了什么，不过暂时还是还没想透彻。
“远嘉业务渗入钢铁领域不多，小远不了解也是正常。”
看着梁远一脸思索的样子，熊伟信笑呵呵的说道。
这几年远嘉金属实验室虽然一直处于扩张状态资金项目都不缺，但研究方向都是以航空方面的材料为主，比如用于发动机叶片的耐热合金，用于飞机机身的铝锂合金等等。
金属实验室唯一和钢铁领域有交集的地方就是以CrMo7系列牌号钢材为首的用于高速铁路轮对，轴承等方面的低碳合金钢，金属实验室的成果可以说是长征三和25S车底稳定运行的基石，目前金属实验室已经把CrMo7系列的钢材性能提升到满足全列编组营运时速200公里的程度，完全能肩负起共和国高速铁路的前沿发展。
“熊叔说个例子小远就明白了，去年法国启动了戴高乐号核动力航空母舰的建造，据我们了解其飞行甲板用钢和联邦德国209型潜艇用钢基本等同，都是HY80系列的超高强度合金钢。”
难道渤船还能藏着媲美于HY80系列的高强度合金钢，梁远不由得兴奋了起来，上辈子可没听说过这种事情，据梁远所知共和国16号渔政船的航母用钢好像是源自宝钢，不过眼下宝钢二期工程还没建成，因为一期工程的设备原料等问题和日本人的撕逼正处于高潮时期，看起来也不像能生产出航母用钢的样子啊。
“小远，远嘉和德意志银行的关系还不错吧。”
熊伟信先转移了一下话题。
还没等梁远回答，宁婉菲似笑非笑的说道:“伟信叔叔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哦，菲菲怎么会这么说？”熊伟信兴致盎然的问道。
远嘉和德意志银行之间岂止是关系不错，简直就是狼狈为奸。
“伟信叔叔，自从小远入手了怡和之后，集团开始启动股份回购计划，到现在整个计划已经执行了大半年，单纯就计划的效果而言相当诱人。”
“一般来说在非经济危机时期公司回购股票，肯定是看好自身未来发展，打算得到更多的利益，在持增时公司的股价肯定会上升。”
“香港置地的股份集团从36.8%持增到55%，奶牛国际从58%持增到65%，怡和太平洋从63%持增到70%，我们在香港上市的四大旗舰公司唯一启动没有持增计划的就是文华东方酒店集团，总部依旧把持股比例保持在70%。”
“按正常市场价格收购，远嘉最少要动用，60亿到90亿港币才能完成持增，不过在德意志银行和汇丰的帮助下，远嘉完成所有持增计划时只用了32亿港币。”
宁婉菲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转头看了坐在自己身边的梁远一眼，那满是水意的眸子里全是亲密和崇拜简直和宁婉嘉如出一辙，坐在三人对面熊伟信甚至以为自己今天又认错了两个丫头身份。
“为什么远嘉的持增计划能这么省钱，我给伟信叔叔说个在香港比较火的话题，从过完年不久，香港八卦报纸和财经媒体就开始疯传香港最著名的炒股大师，股市吹风机刘栾雄破产了，直到上个月月底，风扇刘本人才确认了这一消息，伟信叔叔一定猜不出这位名满香江金融天才是怎么完蛋的。”
国安在香港的力量多集中在政治，科技，反碟，安全等领域，熊伟信虽然知道风扇刘破产的新闻，但这条消息根本不在国安的关注范围之内，听宁婉菲的意思，这位名满香江的富豪破产很可能和远嘉有关，熊伟信顿时兴趣大起，把脑子里刚刚升起来的小远和嘉嘉、菲菲将来可得咋办这个念头丢在一边。
到是梁远很是得意洋洋的坐在座位上一脸的满足，对于某人来说，某些惊天地泣鬼神的事迹当然要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才更有传奇的味道，当然从宁婉菲的小嘴里说出来比别人更爽就是了。
宁婉嘉看着梁远自嗨，哭笑不得的用小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掐着梁远的腰肉，也没打断宁婉菲接着替梁远吹嘘。
在香港，远嘉没收购怡和之前，以祁连山的地位身份压根够不上汇丰银行的董事。
当初远嘉刚到香港购买半山宾馆时，由于涉及到分期支付的问题，是在汇丰银行办的验资与担保，当时汇丰出面负责经手业务的只是一位普通的大客户经理。
短短的三年后，远嘉搞定了怡和，顺手把德意志银行引狼入室的弄进了香港，在远嘉收购怡和之前，香港置地等企业的商业贷款、周转营运都是以汇丰、渣打两银行为合作伙伴。
远嘉入主怡和之后，不光把置地的主要资金流动都转去了德意志银行香港分行，更是动用集团的储备资金投入了37.5亿港元将原本香港置地在汇丰抵押的25%的股份提早赎回，然后转手抵押给德意志银行获得了48亿港币的流动资金。
除了已经落入德意志银行口袋里的香港置地贷款业务之外，怡和太平洋在汇丰抵押了32%的股份，奶牛国际抵押了18%的股份，文华东方酒店在汇丰抵押了40%的股份，整个体系在汇丰的抵押贷款多达60亿港元，
当然，为了控住风险凯撒克家族手中依旧掌握着足以控制一家上市公司的股份额度，比如除了抵押给汇丰的股份之外，怡和太平洋，奶牛国际，文华东方都有30%的股份没做任何商业性的抵押业务。
当初远嘉接手怡和时，怡和控股旗下四大港股上市公司账上的现金就接近百亿港元，如果抽干企业的现金流动基本能还清所有的商业贷款，否则梁远也不会充当怡和的接盘侠。
对于汇丰来说，上百亿港元的业务虽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香港有无数小企业仰仗着怡和过活，一旦怡和把整个结算体系转移出汇丰，哪怕是为了方便等因素，跟风过去的中小企业可能都是一大堆。
如果其间德银在冒点坏水跟着浑水摸鱼放点不利消息，大势压下汇丰破产到是不至于，可这一闷棍若是真挨结实了也足够汇丰缓个三年五载的。
银行届的嫌贫爱富向来是明目张胆顶顶有名的，不差钱的企业都是银行的干爹，银行基本都是上门跪求大爷多少贷点吧，差钱的企业哪怕你管银行叫干爹，都会被银行一脚踹开，视野有多远最好就滚多远。
远嘉差钱么，如果不考虑某人的野心，最起码从账面上看那是一点都不差，除了联邦德国的那份等于白捡的贴息贷款，整个远嘉的负债率百分比还是个位数，这种蒸蒸日上的企业从数据上看当然是银行的爹。
德意志银行对远嘉的了解远远超过汇丰，面对同等比例的香港置地股份，抵押时开出的价格超出汇丰估值的三分之一还多，汇丰又不是傻子也知道德银不可能是傻子，那么唯一的因素就是收购怡和的母公司相当的强大，能给整个怡和系企业带来足够的支撑和美好的前景。
此事一出，汇丰银行董事会的反应极为迅速，在汇丰得知消息的当天，无法推脱老友请求的纽壁坚带着汇丰银行的独立董事来拜访祁连山。
祁连山也没客气，当即把德银扯下水，三方在怡和大厦密谋了足足一周有余，然后汇丰发了一个不痛不痒的公告，表示汇丰看好香港经济的发展，将一如既往的支持本港企业的发展，在公告的最后简单的写着为了更好的服务香港经济，即日起汇丰将向怡和旗下怡和太平洋、奶牛国际、香港置地等三家企业提供累计30亿港元的商业信贷额度。
事实上汇丰针对怡和集团所增加的30亿商业信贷额度，怡和没有提供任何新的抵押物，还是原来那些东西，汇丰如果不对怡和重新估值，德意志银行乐得充当接盘侠。
搞定了香港两大银行之后，远嘉开始在香港股市兴风作浪，随着远嘉规模越来越大，两个丫头注定会面临许多普通人不用考虑的问题，商业上的种种技巧理论实在是太多了，梁远无法一一教给双胞胎，因此梁远选择了股市这个近乎充斥着人类所有情绪，所有欲望的地方给两个丫头上一堂十分直白的人生课程，不谈技巧，不谈道德，只看人性。
香江股市天才风扇刘就是梁远给两个丫头上课时的第一个牺牲品。
八、九十年代，共和国内陆企业在港上市，属于不用炒只要买到就相当于捡钱那种，不做假账，超低价发行，按时分红，只涨不跌简直就是一朵真正的圣母白莲花。
消息灵通的风扇刘也从汇丰银行那边隐隐得知，怡和同大陆企业有着很深的关系，将来很可能成为大陆在港企业的旗舰。
随着汇丰银行悄悄的推波助澜，股市的消息场上各色小道消息乱飞，刚刚沉寂下去不久的怡和跑路事件又热了起来。
面对记者的围追堵截，背锅侠德银大义凛然的站了出来，表示所谓的怡和跑路事件德银不了解，在德银看来这无非是正常的商业交易而已，至于收购了怡和的南非1024投资公司是否深具大陆背景，德银表示这个问题你们可以去问当事人，不过德银还是慷慨的透露了一个消息，就是德银同南非1024集团战略合作之始，早在三年前就开始了，双方合作的目的其实是打算联合竞争共和国宝山钢铁集团的三期扩建工程，拿下怡和只是一个意外的插曲。
接着德银开始巴拉巴拉的介绍起共和国的钢铁产业的发展前景，认为将来这是一个千亿级别美元的市场，德银又一次拉仇恨成功。
随着各种真假消息的放出，怡和的股价难免开始波动起来，风扇刘虽然认为来自汇丰的消息应该足够可靠，但还是十分小心的只动用了五倍杠杆，赌怡和系上市企业的股价会大涨。
当然，有做多的自然有看空的，梁远就是最大的那个空头，本着大鳄鱼已经饿了好久的念头，梁远通过短期授信协议，从汇丰和德银处拿回了所有怡和股份，转手通过海外注册的一系列投资公司大笔抛出大笔买入，制造了一起人为性的小型股灾。
连续三日，怡和在港股上市的四大公司，股价单日震幅波动都骇人听闻的高达50%至60%，不管是做多的还是卖空的，无数动用了资金杠杆的机构和散户被强行平仓，三日内全港跳楼事件突破二十起，整个香港股市一片哀嚎。
在市场恐慌性的气氛中，怡和系股票的大量抛单堆积无人敢碰，股价也随之腰斩，看着在没人跟风逆势而行梁远施施然指挥着联合信托开始大量吃进，等联合信托吃得差不多了，四大上市公司开始陆续发表救市声明，打算动用公司的储备金回购股票稳定股价，最后还不咸不淡的谴责了大量搅乱股市秩序的游资散户，呼吁港府出台政策打击这种金融炒作行为。
风扇刘在消息酝酿时期在汇丰抵押了自家公司华谊置业60%的股份和分别位于半山、浅水湾的两套豪宅，调集了八亿港元的现金后，动用了五倍杠杆打算在怡和身上大干一场，然后，金融天才风扇刘悲剧了。
在动用五倍杠杆的情况下，炒股者最多能承受在自己进价点位上百分之20的震幅，某人进场的第一天被誉为香港股市第一大鳄的风扇刘净赔八亿光荣出场。
足足用了一个星期，怡和四大上市公司加上联合信托毫不掩饰的大量吃进行为，才打掉了人为制造的恐怖气氛，四大上市公司的股价开始回升，一个月后，事情彻底平息，四大上市公司的股价比照股灾之前足足上涨了三成多。
当然，这次股灾有跳楼的，自然也有发财的，比如怕梁远怕得要死的那位香港绿色环保组织主席欧阳文辉同学。
知道梁远手腕是欧阳文辉坚信怡和肯定会涨，但和梁远打交道多了知道这等大鳄的心思根本无法猜测，欧阳文辉选择了最笨的炒股方法，不用杠杆，有多少闲钱就买多少股票，长期持有不涨到满意的价格绝不撒手。
一番股市风云下来，差点把欧阳文辉吓尿，单日超过50%的振幅实在太凶残了，除了极少数幸运者只要动用杠杆就是必死无疑。
看着自己账户里的三百万只用了一个月就变成了四百万，欧阳文辉还是有点小激动的，想着祁连山不久前所说的，有个大买卖近期要交给欧阳文辉和他的便宜妹夫韩道本，欧阳文辉不由得得意了起来，觉得人生在世抱对了大腿才是最重要的。
事后，梁远把这场人为股灾前前后后的所有报纸和远嘉的行动计划都收集到一起然后给两个丫头留了个名为财富、贪婪、人性的命题作业，交待两个丫头随意发挥字数不限一年内写好就成。
听宁婉菲足足说了半小时，熊伟信知道不久前，导致香港发生小型股灾的罪魁祸首就坐在自己对面。
想着当时香港报纸上报道的三天摔死二十人，看着梁远波澜不惊神色，熊伟信居然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远，有没有过内疚？”熊伟信试探的问了一句。
还没等梁远说话，宁婉嘉有点不乐意了，脆生生的说道:“伟信叔叔，小远不久前给我和菲菲留了一个关于这次股灾的社会调查，调查的题目就叫做财富与贪婪。”
宁婉嘉十分狡猾的把人性给隐藏了，毕竟人性这东西哲学味太浓了，有些看透一切的意思，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少女的历史可是杠杠的，做人太犀利了难免让人亲近不起来，少女可不想这些细节影响宁熊俩家多年的交情。
“伟信叔叔应该知道，劳动是创造财富的唯一方式，小远在香港筹划这件事其实就是为了给我和菲菲补上这一课，事情发展到了的最后，只要内心强大靠自己劳动所得炒股的肯定都赚钱了，至于动用杠杆的，不管冠以什么名头，都改变不了试图不劳而获的事实，成年人做事就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如果想任性，想走捷径，要么靠实力要么靠运气。”
看着宁婉嘉振振有词，熊伟信觉得事情越发有趣起来，顺着宁婉嘉的观点追问了一句说道:“嘉嘉的意思是说小远当然有着任性的本钱和实力喽。”
“才不是呢，小远说过知道自己吃几两饭才是最重要的，伟信叔叔免费给你个发大财的机会，集团判断隔壁日本股市在三年内会降到低谷，大约得砍去三分之二变成目前三分之一的样子。”
“伟信叔叔去银行贷上一个亿，海外的杠杆开到100倍都不是问题，做个长期的卖空三年后伟信叔叔最少能赚60个亿。”宁婉嘉笑眯眯的说道。
“嘉嘉，你当熊叔真傻啊，一只股票价格上的小幅震荡每天都得发生个三五十次的，100倍的杠杆随便来个百分之一的震幅就亏空老本被强行平仓了，看小远在香港弄出来的股灾，50%的振幅都出来了，除非不用杠杆老老实实的长期持有，长期持有三年时间才赚6000万而已。”
“所以嘛，认清自己比了解外界更重要，现在整个集团的流动资金极为庞大，过年之后有人提出是否可以在海外成立一个金融基金，提高集团的资金利用率，远嘉大会议原打算讨论一下的，不过小远在香港搞出来股灾之后，这声音就彻底没了。”
熊伟信自然不知道，除了教育双胞胎之外，梁远搞出来的这次香港股灾也是梁远在验证自己的一个想法。
日本经济泡沫基本是每个合格穿越者必备的捞金机会，眼下远嘉在某人眼中穷得要死，自然对这种千金难换的机遇蠢蠢欲动，好在梁远还有些理智，知道去别人地盘搞风搞雨之前得先验证下。
验证之后，某人彻底死心了，日本财团又不是傻子，梁远也没神奇到把三年内所有日本股票每次股价震荡的幅度和时间都记下来的程度，发财大计彻底泡汤。
当然如果用笨办法，比如刚刚坑了香港第一金融天才的五倍杠杆，在不影响现有项目生存的情况下，梁远估计远嘉能抽调出二十亿美元，五倍杠杆相当于百亿美元丢进日本股市三年，除掉税务和本金大约能收获三十至三十五亿美元的纯利润，不过这笔利润想从日本市场洗出来也得花上两年时间，五年赚了三十五亿美元，也就是看起来挺美的，真有二十亿美元五年都够烧个雅虎出来了，就算在笨一点去买诺基亚的股票，也能轻轻松松变二百亿美元，干点啥都比战战兢兢的做空日本股市强。
在金融行业，一等人都是玩天使投资中长期持有的，只有民工才是玩对冲基金的，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巴菲特和索罗斯之间的对比。
当然，梁远自认自己这种穿越的才是最牛逼的，专门吊打各种天使投资投资的企业。
“远嘉这么大，在可以预计的未来还会更大，我们这种人是注定当不了一个守规矩的好人的，香港发生的一些事情我很抱歉，不过小远说哪怕是人民币也不会所有人都喜欢的，做事情只要问心无愧，能推动着科技进步一点点，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能给守规矩的好人创造出一个公平的环境也就心满意足了。”
宁婉嘉说完情绪少许低落了一下，不过丫头转瞬就正常了起来，相比梁远在少女心中的地位而言，什么法律道德社会规则全都不是个事儿。
熊伟信是从尸山血海的战场上下来的，如果不是好奇梁远到底教给了两个丫头什么世界观，那些主动按下结束按钮的人连提都不会提。
梁远听着这话题都歪到没边了，笑着拉了回来说道:“伟信叔叔还没说德银的关系和渤海船厂之间有什么联系呢，据我所以德银对独家揽下宝钢三期工程有着极大的兴趣，祁连山那边已经被德银骚扰了一年多了，德银打算拉着远嘉一起投标宝钢三期，如果真和航母用钢有关，远嘉到是可以先从德国那边活动下，试试能否把HY80高强度钢的转让和宝钢三期捆一起。”
事实证明，梁远想多了，熊伟信虽然拿钢铁材料举了例子，说出来的事情却压根和钢铁材料边都不挨着，以梁远的定力都差点吓尿。
“伟信叔叔，你得先让我冷静冷静，消化的太快刚才吃的皮皮虾有点不够用了。”
梁远满嘴的胡言乱语很明显被熊伟信说出来的消息给刺激到了。
不光梁远这样，两个丫头看起来还不如梁远呢，双胞胎一水的小嘴微张，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着，表情好似看到了一只会飞的科多兽，人还处于呆滞状态。
“说实话，熊叔也觉得不可思议，刚接到消息时还以为是开玩笑呢，要不是小远去年搞出了1000所，用于弹头的超级计算机项目又成功攻克在即，这事儿别说落在远嘉头上，恐怕小远连旁听的资格都不会有。”
是啊，这种事情无论是谁，知道了之后还能淡定才是真奇怪呢。
“伟信叔叔说得虽然是一件，但真细细琢磨其实是两件。”
梁远停顿了一下，做了深呼吸继续说道:“我们先按技术路线来，可控核聚变是这次交流名义上的主题，第一条线路是托卡马克构型的实验装置，中科院那边的意思，老毛子之所以肯拿这个东西出来，主要是惦记上了我和嘉嘉菲菲发明的AKBK，这真tm是个大笑话。”
这几年，梁远和两个丫头看星球大战、星际迷航这类具备太空歌剧属性的作品时，到是经常讨论歼星舰之类的玩意，宁婉菲对这种纵横星海的巨舰大炮有着超乎寻常的迷恋，一直在满世界的寻找同类作品。
这次来秦皇岛玩，两个丫头的背包里就带着科幻文学史上最顶级的著作之一《银河英雄传说》。
此时的银英刚刚完本不久，根本就没有中文版，不过为讨两个丫头开心翻译这等小事对于梁土豪来说完全不是事，直接买回日文原著在共和国地区的发行版权，然后委托香格里拉基金会去京城外国语大学立个项目，私人订制先行版的银英只用了一个月就全新出炉。
当然，当梁远拿到银英成书翻开第一页时，没看到上一世自己所熟知的那位共和国国际知名大导演根号二同学所做的序言时，心情还是蛮复杂的，对不起田中老贼了，您老人家在某个群体中提升逼格的机会没了，梁远默默地道了个歉。
千亿星辰、千亿光芒，银英向来是多炮塔神教隐蔽的传教圣物，梁远乐观其成的看着两个丫头沉迷在书中，向着太空多炮塔神教的不归路上闭眼狂奔。
太空战舰讨论多了，作为适合星舰动力的可控核聚变自然而然的就会被经常提及，这也是两个丫头听到可控核聚变之后，直接呆掉了的原因，两个丫头都十分清楚的明白可控核聚变对整个人类文明到底意味着什么。
“可控核聚变啊，苏联的科技可真强大，小远换这个应该很划算吧。”
宁婉嘉的情绪终于从震惊中缓了过来。
梁远心说托卡马克可控核聚变实验装置，如果光看看名称这玩意都NB上天了谁都拦不住，要论实际的价值么，基本等用于绥芬河大市场仓库里价值四百万的商品，上辈子这货就是这个身价来共和国的。
虽然AXBX不是好道来的也没啥成本，不过自己得多大脑袋去用AXBX去换，忽悠完GE梁远还打算去忽悠飞利浦呢，怎么可能给老毛子。
“怎么说呢，虽然托卡马克的实物我没见到，但听伟信叔叔的简单介绍，这东西采用的是磁约束等离子体的原理来实现可控核聚变。”
“嘉嘉、菲菲还记得我们做得那台超导电磁炮不，当初之所以把墙都打穿了不就是因为我计算时没考虑线圈热损耗么，同样，托卡马克想要成功用超导体建立强磁场几乎是唯一的选择，否则单单磁场线圈的热损耗就是工程上近乎无解的难题。”
“老毛子想得倒美，丢个概念出来就想换到真金白银纯属做梦。”
梁远给事情下了定义。
“不过第二条技术路线么，简直太疯狂了，无法评价。”
苏联科学院核物理研究院和共和国中科院的大牛们开了个脑洞，决定用炸氢弹的方式实现可控核聚变的发电。
简单地说就是在地下或山里挖个大洞，用水泥钢材加固密封之后在洞里注入大量的液态钠然后爆破氢弹，核爆的高热将迅速把钠加热到蒸汽状态，将钠蒸汽导入到换热器加热换热器中的冷却水至沸腾推动转子发电机发电。
当然具体的工程还涉及到放射性元素的回收，增值，爆破安全等一系列难关，但就工程难度来说远远小于托卡马克。
以大型火电站典型的百万装机容量来对比，同等装机容量的爆炸式可控核聚变每月炸掉150-180颗超微型氢弹就足以满足发电系统的运作需要。
梁远终于明白为啥科学家推动了人类社会的发展功劳最大，却要坑爹的政治家来负责人类社会的运行了，听起来真TM刺激啊，科学家疯起来连地球都哆嗦。
按中苏两国院士大牛的预估，建一个爆炸式可控核聚变发电站的预算在35亿美元左右，不过此时的中苏两国一个比一个穷，大哥别指望二哥，哪可能放在这种类似打水漂的项目上。
自打地图头访华之后，中苏关系的解冻速度快得像开了高火的微波炉，现在不仅恢复了民间的全面交流，军事上的合作更是如火如荼，若非梁远大猫在手心有定计早就跟着参合进去了。
1000所虽然还没正式找地方挂牌开业，不过筹备中的几个庞大计划足够中科院的大牛们意识到，一股雄厚的资金正在注入共和国的科研领域。
比如中科院电子研究所自从过完年之后就一直处于亢奋状态，6英寸集成电路全自动单晶生长炉，6英寸1.5-1微米集成电路硅片多线切割机，6英寸1.5--1集成电路微米硅片抛光机，6英寸1.5-1微米等离子刻蚀机，1.5-1微米投影光刻机，一连五个概念设计与开发规划由共和国国家火炬计划办公室发给了电子所。
这个共和国国家火炬计划，就是1000所在共和国明面上的马甲，马甲背后是共和国国家科委，远嘉大会议办公室，共和国数据司三家联合管理。
其中，远嘉主要负责掏钱，国家科委负责人力资源，国家数据司作为独立的第三方对未来火炬计划的所有项目进行项目监管与评估。
当然，火炬计划所涉及的保密与反碟工作自然由国安负责。
彭珏西是共和国国家物理学院的副院长，爆炸式可控核聚变就是不久前彭珏西出访苏联时，作为中方科学家代表和苏联科学家进行交流时擦出来的火花。
虽然七十年代美苏科学家都提过爆炸式可控核聚变的概念，但进行深入论证开始考虑工程问题的，还是以这次中苏合作走的更远，此时地图头正高唱着和平之歌，满世界的呼吁销毁核武器，爆炸式可控核聚变能在这个时间段诞生，某种意义上也是目前苏联版的政治正确，把用于毁灭人类的核武器变成服务于人类的电力，简直太符合地图头的新思维了。
彭珏西回国后，把行程和讨论内容写成了报告上交，如果按正常情况这份报告只能被尘封，就算出一半此时的共和国也没有十七八亿美元的闲钱去搞这玩意。
爆炸式反应堆自然越不过共和国-军方，这份报告自然出现在了耿清华的案头，和梁远接触得多了耿清华也知道远嘉是企业理念就是推动科技进步，改善人类生活，恰好又赶上披着远嘉马甲的共和国国家火炬计划面世，耿清华顺手就把这份请求投资爆炸式可控核聚变报告丢给了刚刚成立的国家火炬计划办公室。
国家科委哪有能力决定十多亿美元的投资，由于涉及到战略核武器，国家科委又没法和远嘉大会议办公室联系，最终这事儿落到了熊伟信头上。
熊伟信刚刚看到这个核爆式电厂时也被吓了一跳，不过转念熊伟信就发现这是一个好机会，一个接触苏联核工业的好机会。
然后，熊伟信匆匆离京就把梁远拉到了渤海船厂。
熊伟信的意思是，远嘉配合着国安出面拿爆炸式可控核聚变当幌子，先立个项目考察组吊着老毛子的胃口，然后获得和苏联核工业接触的机会，机会有了能不能倒腾回来点什么就看天意了。
在梁远的支持下，国安这两年发展的极快，再加上绥芬河大市场在苏联的人际关系网络一年前就已经和国安行动处做到了实时分享，国安兜里有钱胆子自然也大，路子野更不在话下。
当然，熊伟信之所以打算从北方邻居哪里弄点什么回来，也是初见了后世俄罗斯倒爷们无所不能的风采。
“伟信叔叔其实我对这个爆炸式可控核聚变项目里的弹头兴趣更大，随便捞几个弹头拿出去卖最少能解决远嘉两三年的研发费用。”梁远一脸向往的说道。
当年卡大佐手握数十亿美元求购大伊万未果，买主都是现成的。
“用于电厂爆炸的弹头装药和武器级完全不同，发军火财小远你是别想了，如果真涉及到武器级别的弹头，这文件根本不可能到你这里。”
熊伟信笑呵呵的打断了某人美好的畅想。
“伟信叔叔打算弄什么回来我猜不出来，不过既然远嘉作为出钱的主力提个小要求应该很合理吧。”梁远说道。
熊伟信点了点头。
“伟信叔叔和宁叔在南沙打了两仗，当初的借口之一就是南沙有大油田早解决早得利，这事儿远嘉敲了边鼓做了学术上的保证，现在两年都过去了，油田有没有先不说了，勘探的样子得先做起来，总不能一副当初我就在胡说八道的模样。”
“过完年，刘文岳一直在挪威那边常驻，大上个月刘文岳在挪威收购了一家海床作业和水下施工方面的企业--挪威Subsea 7，这家企业在深海钻井平台动力定位和水下工作站方面非常有实力。”
“前几天，我看欧洲那边送过来的文件，Subsea 7打算借鉴潜艇技术研发下一代深海钻探技术，简单地说就是在海底工作面和水面钻井平台之间加一个大型的潜水平台作为二次指挥中心和支援中心。”
“要是可能的话，伟信叔叔最好留意下苏联的退役核潜艇，那东西的改装潜力可比新建一个大型潜水平台划算多了。”
“其实挪威Subsea 7那边已经试探着和苏联接触了，不过暂时还没回信，资本主义那头的道路目前走不通，试试伟信叔叔这边的阶级兄弟也不错。”
“改装核潜艇？？”
这几年熊伟信越发觉得，事情到了梁远手里之后，总是向着无法想象的趋势发展。
“这么大的事情，小远怎么不报备一下呢”
熊伟信抬手指了指屋顶。
“报废的东西有什么好说的，再说收购核潜艇这个建议也不是远嘉提出来的，这个计划完全是挪威人搞出来的，刘文岳在Subsea 7公司技术部听取技术部门的发展报告时，才知道在我们收购之前，挪威方面和苏联询问过相关方面的事宜。”
在九十年代初期，随着深海采油技术的发展，一种水下大型工作站在海洋工程领域被提了出来。
一般来说，海上钻井平台只是解决了勘探钻探和油田打井的问题，真正的资源开采是个十分庞大的水下生产体系。
一个合格的海上油田生产区域包括水下井口、水下采油树、海底管汇及跨接管、脐带缆、海底增压与分离设备、控制监测设备、生产立管等等。
水下生产系统开采出的油气资源，不但原油和天然气混合在一起，还包涵了极大的水份，在油田开采后期油井出油是含水量往往会突破百分之八十，而工业应用上标准原油的含水量不高于百分之五。
哪怕在新世纪全自动分离处理油气资源的水下处理模块也没有彻底成熟，因此类似于超级油轮的复式储油卸油船（FPSO）就成了技术上唯一的选择。
从水下生产体系开采出来油气资源，通过FPSO进行原油脱水，天然气分离之后，经过计量装置把处理好的原油打入储油仓，等待穿梭油轮将原油运输回陆地。
海上采油有一点和陆地上类似，就是在油田区域不停的打井，在陆地上这事很简单一部磕头机，一段管线直接搞定，在海上这事儿的难度被极大提高。
钻井平台打个洞然后拍拍屁股走了，水下建立井口，铺设管道，首次油气分离设备的安装，各种阀门控制等水下工作都由辅助支援船只进行施工。
单位时间内完成更多的油井，意味着更低的成本更多的产量和更多的金钱，不过海洋和陆地最大的不同就是季节性多发的台风给正常生产施工造成了极大的困扰，核潜艇就是这样走进了海洋工程师的视野。
在挪威Subsea 7公司的发展计划中，打算把漂浮在水面生产体系施工支援船舶体系彻底水下化。
水下化的好处除了避免因天气问题影响施工之外，靠近工作面可以带来更快的施工速度，更低的施工事故率，更少的耗材，最重要的是能给企业业主带来更多的利润。
在海上产油井的施工费用多达四万至六万元/米，一口油井或气井的施工费用基本都是亿元级别起跳，花掉二三个亿打好一口油井是非常普遍的事，而用核潜艇改建的水下工作站在节省施工成本上有着很大的优势。
心里有鬼的梁远详细的和熊伟信说了一遍核潜艇改水下工作站的来龙去脉，先把自己打扮成了一朵无暇的白莲花。
“海洋石油勘探一口井居然要上亿元，远嘉搞海洋石油开采不会赔钱吧？”
熊伟信有些担心的问了一句。
此时的国际油价还不到三十美元，而以海洋石油八十年代国际平均的开采成本来看，没有低于三十二美元的，看起来搞海洋石油开采的都是赔掉裤衩的节奏。
在石油天然气开采领域，每桶原油的成本可分为三大部分，勘探成本，开采成本，开采成本以外的其他成本，以各种设备设施折旧为主。
勘探成本是指在资源勘探队伍在各种玄学的武装下，对着地球到处打眼钻洞，蒙对了就发财了，蒙错了就玩完了。
一般来类似壳牌，BP，美孚这类大型石油集团每年的玄学费用都多达百亿美元，其中大部分钱都相当于丢到水里，只有极少数资金才能发现有商业价值的结果，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共和国大庆油田的发现史，十一区号称大鸟萌妹可以自攻自受的自大非酋偷渡欧洲失败被大美利坚吊起来打，连五彩小蘑菇都被喂了两颗，不是主角怎么信玄学都是没用地。
这种情况分摊下来导致了油田的勘探成本居高不下，陆地上每桶石油的价格中有十五至二十美元，海洋上每桶石油的价格中有二十五到三十五美元都是勘探费用的成本核消。
原油的生产成本相当于确定油田产量之后，开始上各种设备上各种人员把石油从地底搬运出来，当所有设备，人员就位之后，开始把石油从地底搬运到地面，在完成这个过程中所产生的一切费用都是开采费用，这个费用海上比地面略贵一点，在整个九十年代地面开采成本都保持在五美元/桶左右，海上开采成本保持在六美元/桶左右
其他成本就是各种开采设备设施的投资折旧，如果以海洋开采为参考，一般来说分摊到中小型油田的储量上，大致保持在八美元/桶至十二美元，如果分摊在大型或是巨型油田上，很可能下降到一两美元。
如果不考虑已经产生过的投资，单从现金流流入的角度考虑，对于已经投产的油田而言，所谓跌破成本价都是骗人的，只要国际油价高于六美元/桶，只要油田不停产就会有源源不断利润到来，这也是后世欧佩克组织逐渐瓦解不在具有号召力，美国页岩气，老毛子西伯利亚油田怎么搞也搞不死的关键因素。
油田的设备一旦建好，哪怕国际油价跌成二战之后的历史最低点九美元一桶，对于拥有油田的产油国来说都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对于梁大仙而言，石油工业中成本非常高的勘探成本只不过是用手指头在地图上戳戳画一个圈而已，成本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荔湾油气田的储量完全可以看成大型油气田，如果考虑的海洋石油装备可以随开采地点便捷的移动，远嘉在南海开采石油天然气的成本不会超出十二美元/桶。
以目前国际二十七美元/桶的石油价格参考，完全是打着滚的赚。
“伟信叔叔，你要是不问我就不说了，给你透露个绝密消息，上个月月底，Subsea 7租赁的地球探索者号钻井船，在距离香港三百公里左右的南海海域珠江口盆地打出了一口高产气井，根据Subsea 7发来的报告显示，在该区域很可能存在一个超大规模的天然气气田群。”
自从某人嚷嚷着开发南海油气资源，已经过去了两年多，围绕着某人这个大理想连战争都打了两场，眼下终于到了收获的时节。
这两年远嘉虽然没对海洋石油领域进行高强度投资，但持续性的投入一直没断过，这次收购挪威Subsea 7水下作业公司之前，双方已经在海洋石油领域有过合作。
当初南沙一仗打完，组织很讲究给梁远丢来了两块储量千万吨级别的近岸小型油田，这块小油田的开发方案就是Subsea 7做的。
某人收到组织的礼物之后，心怀鬼胎的退掉了一块开采难度较小的油田，而是选择把珠江口以南二百至四百公里的所有有谱没谱的区块全都划拉到了碗里。
当时熊伟信还问过梁远因由，某人极其装13的说了句这颗星球的海洋面积远远大于陆地，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干总得有人去提前考虑，不是我就是别人。
不过梁远为了把荔湾气田名正言顺的摆在明面上也费了不少心思，国内的海洋石油施工勘探队伍压根就没有在水深1000米以下海域施工作业的能力，此时具备这种深海作业能力的国家只有英，法，美，苏，挪威这寥寥几国，后世海洋工程装备相当发达的韩国和新加坡暂时都没离开新手村的范畴。
共和国虽然限于技术能力没办法开采，但进行地质勘探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梁远大笔一挥打着看看自己圈的地到底是啥模样的名义，先租了一艘海洋玄学，啊，是海洋科研考察船对远嘉圈下来的地块进行大范围科考，研究地质构造是否具备储藏油气田的特征。
梁远圈下来的区块在地理上有个学名，叫做珠江口盆地。
广义的地理位置上，珠江口盆地位于东经113°10’—118°00’、北纬18°30’—23°30’之间，是一块东西长800公里，南北宽400公里的矩形区域，整个盆地面积超过二十万平方公里，相当于共和国湖南省大小，盆地从属于南海北部大陆架和陆坡上的一个大型新生代为主的沉积盆地，沉积岩厚度大于10000米。
在这么大的面积上找油田和当年11区开发大庆差不多，基本是大海捞针全靠命，不过梁远之所以对荔湾油气田念念不忘，根源在于梁远准确知道荔湾气田位于位于南中国海珠江口盆地29/26合同区块（19°54'43.4“N，115°24'54.4“E，区块面积约3，965km。
当年荔湾投产时，梁远正在玩模拟飞行，当时有论坛技术大牛打算以共和国的海上油气田为背景做一个海上任务的MOD，梁远为了这个MOD做了一些外围工作，荔湾油气田的准确经纬度就是那时候记下来的。
一般来说盆地构造很容易沉积下煤，石油，天然气等资源，明显具备生成油气田的客观环境。
一圈考察下来，为了证明海洋科研考察船存在的价值，交上来的报告自然写着从地质构造方向考虑珠江盆地具备大规模油气田生成的物理环境～～～巴拉巴拉～～～一大堆。
但真有还是假有，是否具备开采价值就看业主是否氪金验证了。
“啊！”
“这怎么可能？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南海真的出油出气了？这么大的事情小远怎么半点口风都不透露呢？”
听着梁远轻描淡写的说出了南海发现大规模气田的消息，熊伟信觉得简直万分的难以置信，一连串的疑问脱口而出。
还没等梁远说话，听熊伟信提起南海发现大型油气田的事情，两个丫头忽然无法抑制的笑了起来。
“伟信叔叔，南海发现气田这事小远不是不说，而是应该还没想好怎么和大家说才能不那么搞笑，才能继续维持某人一直以来保持着不错的早熟形象。”
宁婉菲小手拖着下巴，把手臂支在桌面上，杏眸弯成了一对好看的月牙儿，很明显的乐不可支。
“菲菲不是说好先不说的么？”梁远叹了口气，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
“猪头，消息可是你自己先透露出来的，和妹妹的约定当然作废了。”宁婉嘉十分少有的在边上帮着宁婉菲补刀。
熊伟信十分疑惑地看着三人，觉得事情好像又是向着某种不可能想象的方向划去。
“伟信叔叔这事还得从那支中挪联合南海地质调查队说起。”
看着熊伟信满脑袋问号的样子，宁婉嘉强忍着笑意，很有良心开始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
其实，这只中挪联合南海海洋地质科考队所上交的文件只是一份很宏观的东西，仅仅是大体上说明我们转过的这圈地皮下边肯定有资源，建议业主在如下区域（至少数万平方公里）打两口井试试，言下之意万一一发入魂氪金改命了，不就直接发家致富奔小康了么。
这两年多在石油能源领域，远嘉通过国内国外渠道，经过梁海平、祁连山、刘文岳等不同人手安排出去的各类地质调查队和科研考察队伍不下七八支，形成的各类报告资料少说也有一人高。
所有报告的最终结论都在梁远这里汇总，可以说除了梁远没人能总览全局，知道远嘉对南海海域的调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当然，这种看起来混乱情况的产生，压根就是为了某人方便自己塞私货，否则梁远真没法解释荔湾气田的详细坐标到底是怎么来的。
在平均水深高达千米的海域钻探，一口井的造价最少都是亿元级别起跳，远嘉现金虽然不缺，但用钱的地方也是超级多，梁远可也没富裕到四处打井装样子碰概率的程度。
由于这次中挪联合科考队建议打井调研是区域已经包涵了荔湾气田所在的范围，所以当时梁远是真的闭着眼睛用笔在一比二十万的南海地图上凭感觉用力胡戳了几下。
在一比二十万的地图上，钢笔尖点一下区域的大小也有数平方公里，对于钻井来说别说差了好几公里，某些时候就是差了几百米可能都是出油和不出油的区别。
中挪联合科考队在南海圈下来的重点氪金区块在东经114度至116度，北纬18度至20度大致五万平方公里的区域，刚好占据了整个珠江口盆地地质构造面积的四分之一，换句话说就是三分之一个辽宁大小。
这在正常的地质勘察领域中完全是粗得不能在粗的报告，一般来说这份报告只是开启一次长期、大型地质勘探的基本钥匙而已。
如果按国际上的惯例，先列出一份十亿级别美元的勘探预算，花上三到五年的时间，慢慢锁定资源所在的区域，然后才到了开启密集氪金模式的环节，也就是说十亿美元的前期预算只是获得了氪金的资格而已，如果前期勘探一切顺利随着高强度的投资，另一个十亿美元级别的钻井预算丢进去才到了能否按照事先预想出油的最终环节。
当然，如果没出大型油气田而是连续出了没什么开采价值的小型油气田群，在海洋石油勘探领域基本可以判定氪金失败，数亿甚至数十亿美元的预算都打了水漂。
中挪联合地质调查队是按照国际惯例给业主发了调查报告，以便得知业主是否决定启动下一步的工作，哪能知道这位业主其实是个作弊开挂的货色。
当时双胞胎看着某人眯着眼睛嘴里咕囔着天灵灵、地灵灵、急急如律令～～赦～，然后在地图上拿笔乱戳，早就笑得不行。
彼时梁远振振有词的说着反正下一步精确调查的伊始都要从打下第一口探井开始，与其让别人蒙还不如自己蒙来得划算。
到是宁婉菲一贯挤兑着梁远提起既然某人要自己蒙第一口钻井，一定要在地图上确定好精确位置，免得第一口井啥都没打出来某人推卸责任，毕竟在大比例地图上钢笔尖大小的地方足有上百平方公里。
宁婉菲所言对于梁远来说简直就是天籁，几句话的功夫，梁远就决定把自己记忆中荔湾气田的精确位置弄出来。
想着荔湾气田北纬19°54'43.4“N，东经115°24'54.4“E的具体坐标，看着地图上自己笔尖的落点正在北纬19度、东经115度附近的区块面积之内，梁远转了转眼睛一个好主意冒了出来。
拿起电话，让周恒送五个打麻将常用的骰子进来，反正下一步都没有大于6的数字，荔湾气田的精确坐标就说是自己扔骰子扔出来的好了，未来事情真相大白之后这种举动只能使自己身上传奇的味道更浓些。
骰子拿到手之后，梁远先把企图看热闹的周恒撵走，然后又无耻的用被两位漂亮可爱温柔体贴的小姐姐盯着，扔骰子有些害羞这个扯淡的理由让两个丫头先转头二十秒，接着手脚麻利的把五个骰子连投两次，在骰子骨碌碌作响和钢笔快速划过纸面的簌簌声中，某人几乎明目张胆的完成了开挂大业。
梁远完成所有的作弊环节之后，最后的执行还是祁连山接的手，梁远也没瞒着祁连山，把自己用远嘉正式开启南海油气钻探第一口井和两个丫头打赌的事情说了一遍。
然后为了加深祁连山的印象，免得半路出了什么差错和岔头，梁远严肃着脸强调让祁连山必须放弃所有专业方面给出的建议，保证自己写出来的坐标作为钻探队伍第一次作业目标。
甚至梁远还提出此时的远嘉已经不算是自己是独资企业，远嘉大会议成员和科研骨干都已经是远嘉众多的股东之一，为了保证所有人的利益不受损害，梁远可以私人出资负责第一口钻井所产生的费用。
能在开启了国际化之后竞争激烈的远嘉立足，祁连山的为人处世自然不用说，梁远虽然话是那么说，不过不算梁海平、双胞胎等人在远嘉的交叉持股，仅仅某人自己就控制着远嘉超过七成的股份，远嘉只是名义上不是私人全资企业罢了，祁连山哪可能让梁远另外出钱。
为了保证梁远的决断执行，把事情放在心上的祁连山通过CMB宇航紧急从联邦德国合作伙伴MBB直升机公司采购了一架现货BO105增程型通用直升机，用于往返位于荔湾区域的钻井平台和香港之间。
三月初，共和国刚刚过完农历年不久，在南海东部被命名为荔湾勘探区块的海域，作为业主的全权代表，祁连山压下无数专业方面的提议，通过全球海洋卫星定位系统再三核对了梁远给出的精确坐标之后，祁连山亲手启动了钻井平台的钻探钻头。
然后，时间忽忽悠悠的过了一个月，再然后，在地底高压环境中呆了上亿年的天然气在某一天沿着忽然出现的低压管路一路狂奔，再亿万年的时光之后还没来得及见识一下久别的蓝天白云，瞬间就变成了一大把熊熊燃烧的烈焰。
在已经被命名为荔湾的海洋钻井平台上，包括紧急从香港赶来的祁连山在内，所有人都看着平台气体回收管路端口处激烈喷射出的火焰彻底呆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