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基斯坦其实和印度类似，在南亚历史上其实只是个地理概念的大集合，英国人撤离之后，从土邦文明直接催化成现代国家，并因为世界观不同与印度成为了死敌。
不过印度作为人口大国，早年在国际社会那是相当的吃香，刚建国不久就成了不结盟运动的领袖，第三世界国家的头号代表，成了一个有声有色的大国。
严格滴说共和国建国后一直和印度人在一个叫做第三世界的群里划水，只不过这个群比较特殊，没群主但有管理员，印度，南斯拉夫，埃及就是经常在线的三个。
可惜六十年代第三世界群的管理员印度，看人家华约群和北约群的群主靠卖给群成员各种VIP资格发家致富，小日子过得蒸蒸日上有点眼馋，觉得自己也该时髦的进行一下商业化改革，于是把不交钱还最能灌水浪费服务器资源的共和国逮住，试图强行摊派个超级会员啥的立个榜样～～～。
然后，在二十世纪管理员印度同学就没有然后了。
当然，在共和国这里摊派费用失败的印度在巴基斯坦边境获得了很大的成功，虽然超级年费VIP没弄出去，但蓝钻绿钻啥的摊派出去不少，搞得巴基斯坦差点灭国。
最艰难的时刻巴基斯坦也想离开第三世界群加入北约群或者华约群，不过考虑的印度虽然不是群主但好歹也挂着管理员的名头，看起来也像是统治阶级的一员得给面子，另外两大群主直接拒绝了巴基斯坦的要求，最后还是共和国及时出手，把巴基斯坦从亡国边缘拉了回来。
经此一事虽然两国社会文化完全不同，但还是建立了非常铁的外交关系，考虑到美苏两大国关键时刻掉链子的行为，巴基斯坦三军的骨干装备来自共和国军工行业的产品是相当的多。
在九十年代初期，限于印度阿琼坦克的巨大压力，巴基斯坦决定拿出十亿美元的预算更新其陆军装甲力量。
巴议会做出决定之后，巴军方本着惯例先到共和国这边看看，找找有没有物美价廉的好东西，然后直接被朱雨生拉到了铁岭坦克基地。
海湾战争和车臣战争没打之前，燃气轮机上坦克那是相当高端的发展方向，作为全球唯二的两个超级大国一起选定的技术拿来震住巴基斯坦还是没问题的。
后世共和国在网络上有个“土鳖”绰号常常用来自嘲，实际上共和国在军工领域相当的潮。
比如还没进京城建国呢，就开启了核武器研发计划，比如五十年代开启了反导系统研发，六十年代启动激光武器计划，七十年代共和国从法国进口海豚直升机不久，就把其中一台直升机用的涡轴发动机拆下来改装到一辆六九型坦克上做测试，在京城装甲兵工程大学获得了良好的口碑。
这也是朱雨生得知华晨顺利开启宝石发动机国产化工程之后，不惜停摆共和国主战坦克研发的关键原因。
梁远这次混进技术总结会会场，还是打着翻译的名头，在九十年代，巴基斯坦的社会精英基本都有英美留学背景，个人英文相当流利。
在铁岭基地的华晨技术长赵天时也是吴忠华在清华的弟子，博士毕业之后被吴忠华直接丢给了大师姐李远玲做苦力，跟着李远玲经过一年多的高强度锻炼之后，李远玲觉得赵天时可以试着完成些单独任务，为将来担任项目总工积累经验，然后被派到铁岭基地负责宝石发动机上坦克项目的技术长。
当然，技术长这个称呼也是李远玲拷贝了港基积电的管理制度，直接借用过来用来区别项目总工和子系统总工，眼下燃机系统顶着总工程师名头的只有李远玲一人，其他分项目比或者子系统的负责人都暂时被称之为技术长，算是总工程师的预备队。
这次苏联访问团虽然没有知名的坦克设计师随程，但乌拉尔车辆厂和马尔舍夫车辆厂都出动了一名负责技术的副厂长，然后出于对等招待的原则，朱雨生从包头赶到了铁岭基地接待了客人，顺便处理基地这边的事务。
活动板房所构成的开会现场环境自然和香格里拉酒店不能比，也没有专用的同传间什么的，梁远在体恤领口上别了一个大号的墨镜直接坐在了赵天时的身边。
华晨内部还好些，有的人见过梁远，就算没见过听赵天时简单介绍了几句也都一脸的恍然大悟，原来听旁人谈起过的大少就是这货。
当年某人用电磁炮一炮轰塌了科技园的围墙，在人民群众的口口相传中早已成了确凿无比的事实，再加上身边经常陪伴着两个一模一样漂亮到扎眼的双胞胎，最后又配上大少这个纨绔气息十分明显的称号，梁远的大名起码在南湖科技园这片知名度很高。
到是不少和赵天时相熟的三代坦克项目组研发人员，对梁远能坐在赵天时身边十分好奇，在朱雨生和巴基斯坦军方代表没进来之前，有好几位笑呵呵的过来和赵天时打招呼，顺路打探梁远是谁。
“我大师姐的儿子，在东大少年班念书，这次来坦克基地玩，听说巴基斯坦外宾英文都不错打算锻炼下听力和口语，给我客串翻译。”
同华晨合作这么久了，三代坦克项目组成员早就体验过李远玲的巨大能量，反正是老巴的项目，也没人提及保密什么的，梁远到是狐假虎威了一番。
当然，作为能和共和国国家安全局特别行动处处长熊伟信一起给老毛子挖坑的货色，梁远如果想要证件还真不缺，熊伟信甚至还和梁远笑言，少年班毕业了不想去军校也可以直接在东大当个部队委培生，将来三军或四总部都随便选。
可惜，还没等梁远说什么熊伟信就被宁婉嘉给怂了回去，丫头从小就见惯了唐婉替宁雷提心吊胆，自然对熊伟信忽悠某人参军这种事十分反对。
梁远参加会议一事只是个小小的浪花，转眼就消失在一片技术讨论中。
大概一支烟的时间，活动房的铁皮门被推开，朱雨生打头和两位巴基斯坦军官以及燃气轮机五九改的驾驶员陆续走了进来。
发觉大佬登场，会议室内嗡嗡嗡的讨论声顿时一静，朱雨生走到椭圆形会议桌的长端坐好，巴基斯坦军官和坦克驾驶员也以此落座。
朱雨生目光扫过坐在赵天时身边的梁远时，微微点了点头，梁远回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这位老爷子和自家老娘的老师一样都是中科院知名的大牛院士。
梁远这次参会还是吴忠华和朱雨生打的招呼，名义自然还是用熟悉英语当借口，否则以梁远的年纪和社会经历在不暴露企业创始人身份的情况下，很难参与到这种内部的技术会议中。
“现在开会！”
朱雨生的言语十分简洁。
“从去年十月二十日起截止目前，实验车组五九R型的累计运行时间已经突破了两千个小时，样车的实际越野行程也已经超过两万公里，我们联合华晨的同志攻克了超过二百个技术难题，收集了大量有价值的数据，可以说燃气轮机项目的前期准备工作已经圆满完成。”
朱雨生话音刚落，觉得已经成功玩坏了历史的梁远兴奋得下意识的啪啪啪鼓掌庆祝，在有些寂静的会议室里额外突兀。
到是已经步入华晨后备核心科学家的赵天时，在去年年底远嘉开大会议期间知道了梁远就是整个远嘉体系的创始人与控制人的事实，惊讶之余早已对这个挂着天才名头的少年老板佩服得五体投地。
看着某人高兴的拍手庆祝赵天时总不能扫了大老板的兴致连忙跟上，结果赵天时一动连带着参会的华晨员工一起鼓掌，最后把整个会议室都卷了进去，连两位身负考察任务的巴基斯坦军官都笑呵呵跟着鼓掌。
片刻之后，看众人情绪散得差不多了，朱雨生伸出双手向下压了压，笑呵呵的说道:“万里长征第一步，油耗问题的解决难度十分的大，要戒骄戒躁，要戒骄戒躁。”
朱雨生虽然嘴上说着戒骄戒躁，不过那种连眉毛里都藏不住的笑意，说明了老爷子的真实心境。
三辆改装了宝石发动机的五九R改坦克，合起来运行了两千个小时以上，平均每台接近七百小时，这个使用寿命已经超过了共和国所有装甲车辆动力核心的全寿命，已经达到国际一流柴油坦克发动机的全寿命，这是共和国建立之后在装甲车辆动力领域第一次站在国际主流水准的标准线上，期间的付出一言难尽。
朱雨生之所以这么高兴，大部分因为就算宝石不符合巴基斯坦军方要求项目最后黄掉了，但共和国三代坦克的动力核心已经有了，共和国陆军未来的作战区域沙漠戈壁环境只处于很小的比例，有得是时间来慢慢完善宝石的耐热防沙技术，根本不像巴基斯坦那么急。
梁远自然不知道，朱雨生早就对国外的燃气轮机上坦克项目羡慕已久，别看共和国眼下经费，工业基础能力都不足，但在老爷子的抽屉里混合动力坦克搭配电热化学炮，全电动力坦克搭配超导电磁炮的方案都不止一套。
至于某人费心费力弄出的柴燃交替，柴燃联合这两个其他选项，从来就没入过朱雨生的视界。
对于已经在共和国装甲车辆领域工作了一辈子的朱雨生来说，共和国再穷也不至于连几个主力集团军都换装不起，燃气轮机耗油量再高共和国也不至于几个主力集团军燃气轮机坦克都养不起。
国家需要的是足以致命的铁拳，性能越高越好，其他都是次要因素，共和国所面临的战略压力急需高性能的陆战装备，至于节俭什么的那是老牌帝国主义国家，没有太大国防压力的发达国家国家的选择。
不得不说，梁远被自己曾经的记忆局限了，某人知道未来没人敢大规模入侵共和国，弯县虽然有段时间跳得欢但也没蹦哒几年就蔫了，梁远自己当然是底气十足，直接把共和国带入到发达国家的角度考虑问题，结果自然和共和国军方眼下的战斗力第一的战略需求南辕北辙。
不过老于世故的朱雨生对华晨在柴燃交替和柴燃联合领域所表露出的热情没有露出反对的意思，而是顺着华晨的意思一视同仁的对这三者展开测试，进行最实际的对比，打算用最实际的事实来证明一切。
“我们先来听听坦克的实际使用者，五九燃甲系列的试车员高舜和李文博对三种改型车体的评价。”
朱雨生微笑着示意坐在自己身侧的两名坦克驾驶员发言。
这种类似武器定型会的程序梁远哪参合过，自然是兴致高昂的等待两个直接用户的评价。
由于整个团队已经磨合了许久，两位坦克试车员也没说什么客气话，直接进入了主题。
“由于项目的原因，五九R系列三种改型坦克都没装备火力与装甲系统，所以只从坦克的操控与可维护型这两点来谈对比。”
看起来是驾驶员的李文博首先发言。
“从坦克的操控性能上看，单独装备了宝石动力包，没有采用任何联合驱动手段的五九R甲可以名列第一。”
在项目小组中，单独燃机驱动的五九改被基地命名为五九R甲，柴燃联合驱动被命名为五九R乙，柴燃交替驱动被命名为五九R丙。
听着坦克试车组把宝石单独驱动排在第一位，赵天时隐蔽的看了梁远几眼，在远嘉有资格参与大会议的后备科学家间传闻，在巴基斯坦坦克项目中，燃气轮机单独驱动不提，貌似梁远最喜欢的技术路线就是柴燃联合驱动的，虽然三个技术方案明面上都出自李远玲之手，但提现的意图都是梁远的思想，如果没有梁远坚持，柴燃联合驱动和柴燃交替驱动压根不会有露头的机会。
发觉梁远的表情没什么异常，依旧一副好奇心十分严重目光闪闪的等着李文博的发言后续，赵天时有些轻松的长出一口气。
对于这些在巴基斯坦主战坦克项目中实际摸爬滚打了大半年的华晨技术团队来说，柴燃联合驱动的坑实在是太大了，变速器、离合器两套标准完全不一样的齿轮箱已经要把技术团队搞疯了。
“在余下的两种型号里，柴燃交替驱动的五九R丙型可以排到第二，五九R改乙型只能第三，下面我从实战的角度详细论述下排名产生的具体原因。”
“坦诚的说，别看我开了九年的坦克，开过的坦克型号更不下七八种，不过我还是第一次在五九R改甲上找到了开坦克的乐趣。”
李文博的话语在会议室里引起了低低的笑声。
“虽然已经是一名驾龄丰富的老驾驶员，但我在开其他熟悉的坦克型号时，注意力的集中程度要远远超过还不熟悉的五九R甲。”
“比如，基地上周进行的随机模拟战场对抗，虽然只是三对三的小型简单对抗，我们的胜利也包含了一定的运气，但动力系统的改变会给坦克兵带来截然不同的细节体验。”
“当时模拟战场上的各种障碍和炮弹坑都是你们挖的，我们参演人员对场地全都是两眼一抹黑，真正进入场地之后，我完全不用向驾驶其他坦克那样，必须时刻的盯着道路或是前进方向，翻越一些无法避免的弹坑、水坑、陡坡时集中精力小心翼翼的操控坦克，免得造成战场上的发动机熄火。”
“驾驶五九R甲时，我只需大概注意一下无法翻越的巨石或是树木，某个坡或者弹坑没冲上去随便补一脚油就够了，来自燃气轮机的大扭矩根本不用我操心熄火的问题，多出来的精力可以让我帮助车长或炮长对四周环境进行整体观察，也可以把精力放在寻找适合的隐蔽地点上。”
“如果形象点说，我们车组其实是有六只眼睛在索敌或是隐蔽，而对面的对手只有四只，借用现在一个时髦的军事概念，我们占据了电磁优势，胜利也是理所当然。”
李文博所言三对三对抗，在半月前开始举行，三辆老式五九一组，三辆五九R甲乙丙一组，在限定范围的随机场地上进行猎杀式对抗，为此基地还特意从南方某个组建不久的合成战术训练中心搞了数台激光模拟器安在六辆对抗的坦克上。
在梁远看来，对抗的规则很有趣，不光借鉴了空军战斗机之间的狗斗对抗，还开创性的建立了一个类似未来网络游戏Roll装备时的数据判定，用来模拟火炮的命中率和装甲反弹率。
和飞机锁定目标类似，炮长通过加装的激光瞄准镜锁定对抗目标超过五秒就会触发激光模拟器的数据判定，启动程序已经设定好区间的乱数选择之后，要么目标被判击毁冒烟，要么对方坦克内部警铃大作，表示被敌军击中，赶紧找目标或是择物隐蔽。
正如李文博所言，同等功率燃气轮机比柴油发动机高出百分之五十的扭矩和不易熄火的特性，决定了驾驶者可以用更轻松的状态完成工作，或是把精力集中到其他方向。
战场优势从来都是由微小的细节优势积累或是强大的运气优势所构成，新世纪之后，人机环境越来越被重视，轻松友好的驾驶环境绝对有助于士兵发挥装备的最大潜能，美国陆军在主战坦克上之所以视天下柴油机如无物，可以说除了油耗大之外，从性能上考虑燃气轮机的优点实在是太大了。
各种车辆手机啥的测评梁远见得多了，可从没听过有人对开坦克这个方向进行过点评，自然是听得津津有味聚精会神。
虽然坦克看起来无坚不摧、无所畏惧，但也只是看起来罢了，在实际使用中坦克属于很脆弱的一种机械设备，某种程度上甚至比开A证的拖挂车还要困难，一不小心柴油坦克驾驶员就和新手开车陡坡起步那样，很容易的把坦克的柴油发动机弄熄火。
比如后世俄罗斯搞坦克两项大赛时，坦克越野半路熄火啥的属于高概率事件，更坑的是高功率坦克柴油机的寿命和可靠性也不咋地。
比如，一个坦克旅装备一百二十辆坦克，在靠坦克本身进行自力机动时，如果一次昼夜突击能前进百公里以上，与此同时还能保证装备完好率六到七成，就已经是全球一流的陆军水准。
也就是说，一个坦克旅进行一次24小时的昼夜战场突进之后，哪怕没遇敌因为各种故障掉队的坦克少于48辆都是优秀水平。
在不久之后的海湾战争，美陆军第三装甲师曾在海湾战争战后骄傲的宣布，全师在执行了一次长达三百公里的战场突击机动之后，装备完好率达到90%。
美陆军第三装甲师这种成绩已经是笑傲全球吊打一切不服了。
新世纪，共和国的99式坦克装备部队之后，曾进行过九昼夜合成装甲旅全员全装对抗演习，当时共和国99式坦克集群创下了两昼夜突进237公里的记录，距离巅峰时代苏联红军创立的两昼夜突进240公里的只差了3公里，彼时237公里的突进之后，99式坦克的装备完好率是80%。
共和国陆军之所以和海湾战争时代的美军差上10%的装备完好率，主战坦克动力核心的选择不同就是差异产生最为关键的因素。
相比高功率坦克柴油机，燃气轮机机组在操控和可维护性上有着近乎压倒性的优势。
燃气轮机组操控简单轻松，便于维护这个特点在九十年代瑞典招标其陆军的主战坦克时，有过极为详细的测试记录，新世纪之后，随着时过境迁瑞典国防部对一批文件进行了解密，终于在互联网上公开流传。
就算海外顶尖的柴油坦克发动机，最多十个摩托小时就得进行常规维护，而燃气轮机如果不遇到热带沙漠这种坑爹的环境，别说跑十个摩托小时，再来十个都无所谓。
当时进入到瑞典陆军招标项目最后环节的有美国M1A2，德国豹2，法国勒克莱尔三种全球知名坦克，虽然瑞典陆军最终采购了德国豹二，但在操控和可维护性能上，M1A2巨大的优势获得了最高评分。
在瑞典国防部的测试中，豹2A5百公里油耗才71升，M1A2则高达148升，以瑞典的国土面积和国际地位而言，M1A2擅长的长距离大突击几无用武之地，最后落选自然在情理之中。
可惜梁远对陆军装备关注度不高，上网灌水时也没注意过瑞典国防部解密的文件，自然对竞标这件事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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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博说完，高舜则对五九R改的乙丙两型号做了总结，用高舜的话形容，如果不打野外的遭遇战而是在城市环境下打攻坚战，无论柴燃交替还是柴燃联合甚至纯柴油都比纯粹的燃气轮机要好。
原因无他，燃气轮机实在是太费油了，往往柴燃联合，柴燃交替的乙丙两型的坦克油箱还有三分之一甚至一半燃油，五九R甲就得呼叫后勤车进行燃油补给作业。
但是，乙丙两个改型的可靠性实在是太坑了，柴燃交替的丙型还好一点，柴燃联合驱动的乙型改款简直就是维修车库里的住户，基本没有一天不出毛病的。
在高舜的评价中，燃气轮机单独驱动的五九R甲型可靠性可维护性最佳，油耗大是最大的缺点。
乙型和丙型虽说很大程度上解决了甲型油耗过大的缺点，但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具备了柴油机维护频繁，驾驶不易的特性。
特别是由于共和国工业能力问题所导致的柴燃混合动力的传动系统可靠性很低，实际应用起来感觉很糟糕。
两位坦克测试驾驶员就事论事的把梁远寄予厚望的联合驱动批的一文不值，会议室里其他人都没怎么在意，就是赵天时有点提心吊胆的不时转头看看梁远，生怕这位年少气盛的大老板拍案而起。
梁远过了好一会才发觉赵天时不时的看自己，想了想猜出了事情所在，梁远从没认为自己能算军事方面的专家，顶天也就是个见多识广的军迷，哪有赵天时想象中的那些乱七八糟，觉得这位自家老娘的小师弟总看自己也不是个事儿，拿笔写了张纸条沿着桌面串了过去。
敲黑板！注意听讲！再溜号这月扣一半的补助。
赵天时看着纸条末尾勾勒出的简笔笑脸，心情彻底松了下来。
两位测试驾驶员之后，又有负责其他部件的技术小组发言总结，一个技术会直接开了接近两个小时，直到三点多所有小组都过了一次，这个技术会才算开完。
期间来着巴基斯坦的两个军官一直在和身边的翻译交流，并用笔在随身的笔记本上快速的书写着，明显是在记录会议上的一些关键信息。
朱雨生宣布散会之后，大部分人都陆续离开了会议室，不过赵天时，两位巴基斯坦军官，朱雨生，主战坦克团队里负责传动，行走机构的技术小组都没离开。
看人走的差不多了，朱雨生在身前的信纸上抬笔写了几个字，然后笑眯眯的传给梁远。
小梁同志，我听老吴说你的英文很棒，可以试试同传翻译么？
吴忠华在电话里把梁远的语言能力夸上了天，朱雨生知道吴忠华的性子实在有一就是一，也对梁远的英文水准很信赖。
梁远考虑都没考虑，在纸上写下需要和巴方交流二十分钟，熟悉下对方的用词习惯。
朱雨生从梁远这里得了准信对着两位巴基斯坦军官和翻译一笑，说道:“今天基地来了个英文很棒的年轻人过来参观，一会我们可以试试同传翻译提高下交流效率。”
梁远也没客气，站起身和会议室里人点头致意，然后很专业的和两位巴基斯坦军官聊了起来。
一般来说，梁远对美式英语很熟悉，甚至了解很多美国人专用的俚语，而这两位巴基斯坦军人当年都是英国留学生，如果不交流一下用词习惯，虽然都是英语也很容易搞砸的。
半个小时之后，原来团队的翻译配属给两个老巴，梁远负责共和国这边，为了方便传译，剩下的人都坐在了椭圆型会议桌的中段。
朱雨生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虽然，前期测试已经圆满完成，拉赫曼上校和塔里克上校也即将回国，但前期测试完毕不代表项目可以暂时缓行歇一歇，在巴方同志离开后项目不仅不会缓行还会进一步加速。”
“两位巴方同志回国后一定要强调这一点，共和国陆军装备燃气轮机坦克的意志决无更改，巴方在讨论是否更换燃气轮机引擎的议题上，不用担心燃气轮机技术的后续发展问题。”
“朱总师，我可以把您的发言理解为共和国陆军下一代主战坦克的动力系统，必将在我们这些天看到的这三辆改型坦克中选出。”
拉法赫.沙阿一字一顿的问道。
这个问题拉法赫·沙阿问得很关键，燃气轮机这玩意在全球都属于高科技，巴基斯坦虽然喜欢高科技，但对共和国能否搞定这个高难度的货色半信半疑，生怕自己成了试药的白老鼠，如果共和国陆军自家也打算装备，巴基斯坦除了放心之外更能蹭到大批量生产后成本下降的便宜，这对于预算有限的巴基斯坦来说是个很大的利好，有助于下决心跳坑。
更何况以国际军火贸易的惯例而言，一般情况下出口版肯定比不上自用版，能有八成的性能都算良心，但是如果这种军火只有出口版没有自用版，那么有极大极大的几率将会变成巨大的坑，那时候就不会是还剩几成实力的问题了，而是还能不能用的问题了。
虽然中巴关系一直不错，共和国不会蓄意坑巴基斯坦，但如果共和国陆军自身不用，难免会给巴基斯坦留下这种技术很不完善的有缺陷的印象。
朱雨升明显和共和国陆军以及华晨都有过沟通，没有半点犹豫的点头说道:“除非遇到无法逾越的难关，否则共和国下一代主战坦克中必定会出现燃气轮机这种动力核心。”
梁远一边翻译一边心里吐槽，心说这消息我怎么都不知呢。
某人前些时候要么在弄那个震惊人类一百年的曲率引擎，要么在搞远嘉火箭式发展的规划，李远玲哪能把这种八下还没一撇的事情告诉梁远，毕竟巴方暂时还没决定接受共和国的建议，讨论燃气轮机上坦克这个问题。
至于共和国陆军都要穷疯了，哪有闲钱搞什么新装备，下一代主战坦克就搭了个架子，先进的子系统还等着老巴投钱蹭技术呢，反正新型坦克柴油机也是蹭燃气轮机也是蹭，都比共和国手头那套520马力的陆军动力核心强。
“就算坦克搭载燃气轮机动力核心，以贵我两国陆军庞大的采购数量，我想大批量生产之后，燃气轮机在价格上不见得比高功率柴油机贵多少。”
“当然，考虑到燃气轮机技术难度较高，可能在研发期间会增加一些费用，这点我不会隐瞒，希望巴方在研讨是否采用燃气轮机设计时考虑到这一点。”
别看朱雨生说了不少，核心意思就一句，我们要上更吊的技术，也得花费更多的资金，原来巴方准备的研发费用不够了，为了避免钓鱼这个不名誉的称呼，提前把话说在前边。
朱雨生强调完研发费用上涨之后，开始丢枣，免得老巴信心不足最后黄了买卖。
招了招手，一位带着眼镜的技术人员拿出一张A0大小的图纸，在挂在椭圆会议桌长端的墙壁上。
梁远盯着这张简略线图看第一眼时就被下了一大跳，就算梁远不怎么关心陆军装备，但除了会数轮子之外，对共和国坦克炮塔的几个标致性的外观还是能分别清的。
眼前炮塔的线型压根就不是在85—2型基础上焊接了楔型前装甲的MBT2000型或者叫VT1型，共和国出口到巴基斯坦的85-2型坦克炮塔明显能看出苏系坦克椭圆型铸造炮塔的痕迹，MBT2000型坦克的炮塔外观基本是在85-2型的基础上焊接了两块前斜装甲，远远的咋一看挺唬人的，但仔细一瞅其实就是两块反应装甲对折后焊接在85炮塔的表面，简直吃粗暴的不能再粗暴了。
如果梁远没认错的话，图纸上这货绝对是VT4的炮塔复生，虽然坦克的观瞄设备没办法在图纸上体现出来，估计也肯定和VT4型不一样，但“
梁远本打算开口说告辞，不过看着朱雨生沉吟不语以梁远对老一辈技术大牛的尊重情怀，怎么也不会把人就这么硬生生的丢下不管。
足足两分钟，朱雨生也没说出个一二三四五出来，到是让梁远彻底知道，这位大牛很可能是有求于自己或者更准确的说是有求于远嘉。
“朱老，您有话就直接说好了，虽然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带个话或是转达一些不好公开的意图还是能胜任的。”
“真不太好意思说，不过不说又没办法交差。”
朱雨生一边说一边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肩头。
梁远笑了笑，说道:“您老这个动作让我感到十分的熟悉，小时候父亲在铁路工作，半夜起来加班巡线时经常和母亲做这个动作，责任在身无可躲避。”
朱雨生闻言哈哈一笑，终于把事情和梁远说了。
当然，在朱雨生看来这是很难开口或者说有些过分的事，但在梁远来看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严格的说巴基斯坦项目是北方工业的客户，这次巴方上门也是直接同北方工业联系，如果不是朱雨生横叉一脚，根本就没有一千所什么事儿。
在北方工业的体系内部，位于内蒙的866所是巴方新坦克动力系统的承包商，如果没有华晨半途截胡，巴方的坦克订单理所当然的落在866所头上。
江湖上最大的铁律从来都不是什么功夫高低正邪道义，而是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866所眼瞅着天降横祸自家的饭碗凭空而飞，这还了得！
这么长时间过去866所没组织队伍开着五对轮上南湖科技园找场子，已经是在朱雨生铁腕压制下难得的克制了。
再说任谁也不敢打包票说866所研发不出下一代1200马力的坦克发动，1000所如果真是全民企业还好说，哪怕因为订单和866所开着五对轮斗殴，上边也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各打五十板和稀泥了事。
可1000所压根就不是人民的企业，而是放在前二十年还挂着反动权威号头所弄出来的腐朽玩意，由于梁远的缘故1000所内部经过牛棚认证的多得数不胜数，一旦事情闹大那冲击力简直是嫌共和国的太平日子过得太安稳。
虽然所有人都心知肚明866所独立研发1200马力坦克柴油机前景不乐观，但这话是也不敢挑明，再说上边给1000所的批示上写着资金自筹，项目可试，1000所压根就不是北方工业体系的内部人员，自然就不应该享受由北方工业订单所带来商业机会，换个委婉的说法这也是国有资产流失的一种。
至于因为动力系统不成耽搁了巴基斯坦的新坦克竞标，866所自然能搬出85-2现成的例子反驳，国际局势谁都明白，眼下不光美苏拉拢印度，哪怕论钞票的厚度在欧洲那一票国家心里印度依旧吊打巴基斯坦，老巴不来共和国买别的地方他也买不到。
除了梁远没有人知道，自二战以来国际局势巨变就在眼前。
包头那边道理论了一大堆，连续吵了好几个月，朱雨生也没协调好866所的问题，毕竟事关饭碗生活，别说朱雨生如果没钱就是中央下来人也是白扯。
到了最后，燃气轮机测试的前期工作已经全部完成，朱雨生只能把这件无法协调的事情通知1000所，想参与巴基斯坦的新坦克项目没问题，毕竟高层有文件1000的技术能力又摆在那里，但是巴方所提供的研发资金华晨没有共享的资格。
在前期的中巴两国的谈判中，对于新坦克项目巴方打算视研发进度陆续投资1500万到2500万美元，用于新坦克上的技术攻关，现在这笔钱规划给动力部分的，只能由866所独享和1000所拜拜了。
华晨被扯进巴基斯坦的新坦克项目，完全是朱雨生主动上门，如果没有朱雨生一直坚持，李远玲对宝石涡轴发动机上坦克根本就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
在李远玲眼里，军用轴流式涡轮风扇发动机、民用大涵道涡轮风扇发动机极其系列衍生品燃气轮机，才是华晨动力正面攻坚的主战场，单论宝石上坦克这个项目顶天也就是敌后游击队水准，重要程度甚至还不如华晨同铁道部在长征三上的合作。
再说李远玲已经知道浪潮那边超级计算机突破在即，作为配套工程单单用于超级计算机后备电源保障和未来浪潮高性能工作站后备电源保障两大块领域，给宝石带来的订单数量将数以万记，别说巴基斯坦陆军那点装备数量，就算再加上共和国铁道部这个大客户，在后备电源这无比巨大的采购数量面前，也只能充当零头。
朱雨生虽然不知道梁远引进宝石涡轴发动机的最大市场已经实际上已经成功诞生，但铁道部的项目还是知道的，随着亚运会的临近京秦线早就通过七点的央视新闻搞得全国皆知，用央视的话形容，在共和国第八个五年计划中铁道部将在展开第一次全国范围的铁路大提速，同时开行二百列由长征三牵引的夕发朝至直达特快列车，单单铁道部牵引机头给华晨带来的宝石订单至少能有2000台。
相比铁道部2000台宝石订单，巴基斯坦新坦克采购数量未知，能不能拿到合同未知，在一连串未知面前，华晨能免费提供宝石涡轴发动机和出资金出人员搭建维修测试线配合朱雨生的前期研发计划，也算得上诚心诚意仁至义尽。
如果巴方一分钱不投还好说，现在独独把华晨排挤在领取巴方的研发费用之外，相当于既让马儿跑又不给吃草，要是都饿着也就算了，结果是干活的饿着，假装干活的吃的油嘴滑舌，怎么看怎么都不是那么回事，如果一气之下华晨掀桌子说不玩了基本没啥损失，朱雨生这边可就损失大了。
所谓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在土豪眼里都不是问题，等梁远弄清楚了老爷子吞吞吐吐的真相，根本就没当回事儿，别说在1500-2500万美元里分一部分，就算老巴豪气的丢出2500万美元，都不够商飞准备挖角的空客机翼团队一年的工资。
“朱老，钱不钱的我们先不谈。”
“小梁同志，钱怎么能不谈呢，没钱拿什么开发技术，项目人员吃喝拉撒是万万离不开这个钱字的。”
朱老爷子一听梁远的口气不谈钱，还以为某人要越俎代庖的替自己老娘认下这个吃亏然后回去就掀桌子不玩了，没等梁远说完就急急忙忙的打断。
梁远这种鬼精鬼精的货色既然知道了前因后果，猜出朱雨生的心中所想自然十分简单。
等朱雨生说完梁远没绕圈子径直笑呵呵的说道:“朱老，我又没说华晨撤出项目，而且回盛京之后我也不会劝我母亲撤出这个项目，现在我们不先谈钱这块好说了吧。”
朱雨生闻言先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事儿在心里憋了挺长时间了，直到巴方代表回国在即，再也没有给朱雨生协调的时间余地，现在话说出口，从梁远的反应来看好像还不错，朱雨生一直紧绷的神经和烦躁的心情终于轻松了许多。
原本朱雨生打算通知自己的老朋友吴忠华院士代为转圜协商，不过又觉得实在难以开口，刚好某人身份特殊主动上门，再加上吴忠华和朱雨生通话时曾再三强调，千万别把梁远当普通少年或是普通的那种少年班天才对待，甚至还看开玩笑说，如果能摆脱心理偏见把梁远当同龄人对待都无所谓。
朱雨生和吴忠华都在中科院工作，巴基斯坦项目又不比共和国自家项目，保密程度有限，有都是军工口的大牛，彼此之间自然有渠道知道对方大致在做什么，吴忠华知道朱雨生眼下的困难处境，也知道梁远绝对是解决朱雨生困难处境的最佳人选，不过吴忠华又不能直截了当的把梁远的真实情况卖了，只好变着法的给老朋友提示。
经过提示的朱雨生虽然不可能想到，眼前少年能自由调动的资金或许比国务院里的财政部长还要雄厚，但朱雨生觉得梁远做个优秀的传声筒还是很恰当的。
毕竟男孩都喜欢武器什么的，天然就对坦克这种东西有好感，先通过梁远把事情的经过起因带过去，这么隔着一层处理总好过李远玲当场掀桌子，然后朱雨生可以视华晨的反应再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办。
“其实严格的说，866所的做法没什么不妥。”
梁远开口就把朱雨生吓了一跳，穷惯了的总师无法跟上土豪的思路自然不奇怪。
“1000所介入巴基斯坦的新坦克项目算是半路拦截，在866所前期做了许多工作的情况下，属实有违商业道德。”
梁远这句话可不是客气，而是真理解866所的情况，所谓衣食足而知荣辱，仓廪实而知礼节，以共和国九十年代军工厂所的境况和小气程度，除非老子挂掉否则谁也别来动我的小钱钱。
866所唯一让人说道是非的地方，就是技术能力不足以研究出1200马力的坦克柴油发动机，有占着茅坑耽搁办事的嫌疑，但新坦克是给老巴用的梁远才不关心项目是坑还是不坑呢。
这几天，宁雷回家待的时间虽短，但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已经足够的大了，再加上宁雷所言1000所要有共和国军工基石的担当，虽然别人还不知道，但梁远自认总不好跑到穷困的同行嘴里抢食吃，这也太丢份了。
江湖真言所谓后边被干，前边发型不乱，当老大总得有个老大的样子。
看着朱雨生一脸的惊讶和无法相信，梁远决定透露点震撼性的消息出去，反正自己再怎么藏也藏不了几年了。
“我不知道吴爷爷有没有同朱老提过，有些事情母亲为了锻炼我的能力，给了我很大的权限，恰好，同巴基斯坦军方合作的宝石项目就在其中。”
“这个问题的可信度朱老完全可以和赵天时求证一下。”
梁远微微扭头示意自己身边坐着的赵天时出来背锅。
“呃～～～”
朱雨生难得的发出了一个无意义的音节，觉得梁远所言的每个字都清楚了，就是连成句子之后，有些无法理解。
不管朱雨生的潜意识如何抗拒，但事实就是事实，赵天时直接忽略了朱雨生满脸不可思议的神色，用无比坚定的口气证实了梁远所言。
想着吴忠华打电话时再三的强调和叮嘱，朱雨生终于理解了吴忠华说出那些话的根源与依据。
土豪的世界你永远不懂，朱雨生虽然不知道这句话，但相似的情绪一直在心怀中翻滚激荡。
梁远之所以这么直白的跳上前台，也和宁雷即将推行下去的军改有关，以梁远的精明自然明白无论如何远嘉都必须配合宁雷把三把火烧好。
当初华晨参与巴基斯坦新坦克项目，只是为了1000所能有个名正言顺的军火开发名头，完成从人人喊打的军火贩子到引领科技的防务承包商的华丽转身。
自从梁远知道了宁雷打算从装备采购入手之后，就在琢磨如何在短期内弄个利好的大新闻出来。
不过无论共和国海陆空三军，研发全新装备的时间怎么也得五年打底，想要见效快老装备改装就是最好的出路。
看着朱雨生冷静了下来，接受了某人特别不差钱的全新人设，梁远决定把自己前不久刚刚冒出来的一个有趣想法和朱雨生摊牌，毕竟这位老爷子才是专业的，自己这个想法看起来不赖，但能不能行还得专业人士亲自认证。
“朱老，我们先把巴基斯坦的项目放在一边，其实朱老的心情我理解也明白，华晨虽然不拿巴基斯坦新坦克的研发资金，但不代表华晨会减缓在这个领域的投入，其实在参与巴基斯坦项目的同时华晨内部也有一个看起来不错的坦克改造计划。”
“既然华晨从北方工业的角度参与巴基斯坦项目受阻，那就换个方向把自己的改造项目提出来好了，反正华晨提供的动力系统都是模块式的，只要朱老有兴趣在巴基斯坦的新坦克上应用宝石，华晨这边的后备技术支持不会改变。”
“当然，为了企业声誉着想，华晨研发中的宝石上坦克改造项目，将放在华晨提出的新计划下边。”
梁远说完示意赵天时去外边的车里找周恒要个编号0510的深灰色文件袋。
“华晨提出的坦克改造计划？在哪款坦克上改进，国内坦克动力舱经过改装能装下宝石动力包的可不多。”
“朱老稍等片刻就知道了，这个改造项目很奇特，我无法把整个改造计划的关键点用几句话概括出来或许是全世界独一份也不好说。”
梁远虽然笑呵呵的把这份自己拟定的计划吹上了天，不过梁远所言无法用简短语言概括改造计划的重点还真没瞎掰，因为某人设计改造计划时借鉴了未来流行的用互联网思维造车的概念，打算用互联网思维造坦克，目前国际互联网还没正式诞生呢，短时间里梁远还真没办法重新起个恰当的名头。
在未来，如果有人打算对互联网的主要特点进行统计，相信收集到的答案里虽然注定会千奇百怪，但廉价，开放，共享，普及，先进，智能这些特点绝对会排在收集答案的前列。
如果把这些互联网的特点提炼出来，贯穿到产品是设计与开发之中，就会得到一批和传统产品截然不同的东西。
在没有互联网或者互联网还没普及之前，传统工业产品的设计与开发是依靠功能，制造，质量，当下市场需求等因素为指导原则。
如果互联网思维带入到传统的工业品设计与开发之中，指导原则会起到非常大的变化，比如从注重产品功能到注重产品体验，从关注制造本身到关注制造所带来的科技感，从注重质量建立品牌，到产品明星拟人化引导粉丝的建立，从关注当下市场需求到引领未来发展潮流。
在新世纪之后，巨无霸企业诺基亚、摩托罗拉的猝死，苹果快速称王，小米崛起等一系列事件都演绎着互联网思维在传统产业典型应用。
当然，由于梁远穿过来时间较早，根本不可能知道由于某人甩锅跑路，互联网造车差点成了人人喊打的骗子项目。
如果把这些互联网思维带入到坦克产品的设计与制造之中会得到什么？
会得到廉价，好用，智能，先进，多功能，平台化，节点化，信息化等一系列冲突或是不冲突的特点。
比如智能先进必然和廉价会在某种意义上产生冲突。
虽然互联网思维对传统行业产生了巨大影响，但还远远算不上颠覆，甚至影响的行业也局限在和电子产业紧密相连的关联产业，后世网络上对于一哄而上的各种或真或假的互联网产品还总结出了一个知名笑话，科技以换壳为本。
但恰恰这句有点抱怨有点调侃的笑话带给了梁远真正的灵感。
好吧，先把激光测距，稳像式瞄准，125火炮，反应式装甲等等都丢在一边，先给坦克换个壳会得到什么？
你说会得到一个球？
说球这个拉出去毙了，球形坦克那是苏联人玩过的货色，哪能够上互联网思维这么刁刁的充满诈～～呃～～科技感的词汇。
这个可以换的壳，外形必须是雷达隐身的啊，总体必须是分散模块的啊，维护必须是便于安装拆卸的啊，成本必须是造价低廉的啊，功能必须是降低红外的啊～～～。
如果这些都能达到，这个壳就有发展价值，至于真正和互联网相关的，那就在坦克里边的电子设备了，暂时和梁远琢磨的这个外壳搭不上边。
得益于当年铁面教授的威压，虽然放下了多年，但梁远的工程制图水准还维持在能让人看懂的水平上，当梁远展开这个壳子的简图，巴拉巴拉的把自己的设计思想和预计功能一说，朱雨生整个人都有点蒙。
这年头只听过长虫蜕皮王八换壳的，坦克换壳这玩意从来没有听过啊，这脑回路简直清奇得不着调啊。
当然，朱雨生之所以没第一时间干掉某人的想法，还是因为梁远画在图纸上的那辆轻型坦克三视草图。
某人爽快的借鉴了后世英国BAE防务集团和波兰联合开发的PL—01隐身坦克的样子，虽然梁远所画的线图肯定不可能当工程图用，但这种经过超级计算机验证，基于二十多年隐身技术的高速积累下所体现出的成熟设计风格，给朱雨生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自从计算机开始进入飞机设计行业之后，在飞机设计行业有句话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有变成真理的趋势——真正性能优秀的飞机都漂亮得好似工艺品，这个观点在三代战斗机和四代战斗机上都得到了真实验证。
美国也还欧洲也好，在隐身概念诞生之后不是没想过应用到坦克设计上，但由于计算机性能局限，隐身理念不成熟，没有任何参考目标等条件限制，使得设计出来的成品压根就没法看，七八十年代美国联合防务公司推出的隐身坦克样车，给人第一眼的印象与其说是坦克还不如说是卫生间的坐便器成精。
共和国军工行业有个人所共知的技能，叫做瞪一眼就能怀孕，这句话可不是瞎掰的，至于打着展会的名头把人家送来的参展样品大卸八块就地抄袭的黑历史都不好意思提。
隐身的概念对于朱雨生，李远玲这类在科研前沿科学家来说根本不是什么机密，机密的是设计原理和具体设计数据，基于多年的坦克设计经验，朱雨生直觉就感到梁远画的这个基于PL01隐身坦克的草图有戏，不是凭空瞎想而得来的。
严格的说PL01隐身坦克算是人类在新世纪之后，第一次正经八百的采用成熟隐身技术所研发的全新坦克，而不是各种基于在七十年代冷战古董平台上的改型，朱雨生的敏锐直觉当然不会错。
好比老饕遇到了绝世美食，航海家发现了地图上没有的陆地，朱雨生直接把梁远丢在了一边，盯着这张简单的三视图看了又看，恨不得直接能看出设计数据和设计原理。
由于梁远也没瞒着赵天时的意思，结果别说朱雨生了，旁观的赵天时也被这张三视草图惊得够呛，虽然类似赵天时这种高层都隐约知道集团涉及过军火买卖，正在筹备军工研发机构，但PL01这种在新世纪都被誉为科幻坦克东西在九十年代初期给赵天时带来的震惊可想而知，赵天时一下子就放大了远嘉在军工领域的实力，真以为集团属于深藏不露的大鳄鱼，压根没想到，这图纯属某人练笔抄袭，赵天时想象中的大鳄鱼完全是不存在。
“小梁同志，这张纸是哪来的？”
许久过后，朱雨生一脸严肃的问道。
赵天时也满脸好奇的等着梁远回答。
“当然是从家里拿来的。”
“我是指这图是谁画的？”
“我画的啊，我都说了就是我随手画的啊！”
某人一脸的天真，朱雨生沟通失败。
由于没有和梁远打交道的经验，朱雨生决定先把问号放在心底，收起原本随意的态度，开始仔细阅读梁远拿来的这份薄薄的异想天开的设计文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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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格的说，梁远写得这份改型坦克设计文档一点都不正规，不仅没按常见的设计书格式正确书写，涂抹的地方还特别多。
从某些潦草的涂抹痕迹看，那些被遮蔽掉的幼稚观点，验证了做这份设计的主人绝对没接受过坦克设计相关专业的任何培训。
但是，就这样一份凌乱而不成熟的文档朱雨生看得津津有味，每页翻动的异常缓慢。
在设计的开篇，梁远直接写下了自己对坦克换壳改造项目的主要想法认知，所有的技术手段都是为了设计开篇的核心思维而服务。
梁远压根就没去论证火力，通讯，机动等方面的知识，直接把自己想法的核心定义在坦克的综合防护和生存上。
梁远十分直白的写下了自己对坦克防护体系的认知:
一、尽量做到避免被发现。
避免车辆被敌方所装备雷达、热像瞄准具或光学装置探测到。
二、如果被发现，尽量避免被击中。
车辆应当装备形成悬浮屏蔽烟幕和实施干扰的设备，应当具有迷惑敌军激光制导或红外制导的反坦克导弹以及观瞄设备的能力。
三、如果被击中，尽量避免被击毁。
提高车辆的主被动装甲系统、三防系统及自动抑燃/抑爆系统的能力。
四、如果被击毁，尽量避免产生人员伤亡。
基于卫星定位、实时遥控等技术手段，发展无人战斗车辆，在编队行进前列设置前导无人车或者进行城市攻坚时设置强火力支援无人车。
在这个设计核心思想下边，则是某人大开脑洞的种种胡扯，比如毛子以后大吹特吹的等离子隐身啊，新世纪之后发展出来的光学隐身啊，无数点子被梁远写出又被随手删掉，最后换壳这个方案被梁远保留了下来。
坦克换壳既然是基于开篇前的防护思想，那么设计方案就比较好出了。
首先外形隐身是针对武装直升机，要知道武装直升机的别称就是坦克杀手或是树梢杀手，由于飞行高度地面干扰等问题，武装直升机的索敌方式主要以雷达为主，红外用于攻击制导，比如未来被弯县吹嘘成神物的长弓阿帕奇就是武装直升机的典型代表。
其次，外形隐身对于对抗预警机也有很好的效果，法国勒克莱尔，英国挑战者，德国豹式都做隐身修型的测试获得了理想效果，不过那会苏联坟头的草都老高了，德国的主战坦克装备数量从四千下降到三百，欧洲根本没有改进陆军装甲力量的需求，使得测试也仅仅止于测试而已。
相对来说外形隐身在这个换壳计划中不是难点。
其他的类似模块化，提高可维护性都是设计思想问题而不是技术难度问题，朱雨生大概的看看一掠而过。
然后朱雨生在翻页之前，很正式略带着一点点仪式感的做了一个深呼吸，对于老爷子来说，坦克降低红外信号这个问题，在全球也是难题中的难题，虽然不知道梁远会如何处理这个问题，但从那些凌乱被删涂掉的笔迹来看，这个少年的思维用天资横溢，活跃异常来形容绝对没有夸张，使得朱雨生对下边内容的期待感越来越高。
梁远基于一时兴趣和脑洞搞出来的这份设计说明很薄，换壳技术的关键指标如何降低车辆的红外信号，已经是这份文件的最后一页。
朱雨生翻页之后，在新页面的第一行就看到了比别的字体都大上一圈的几个大字——热电效应。
在热电效应这几个大字前还有几个明显是后添加的小字——半导体。
半导体热电效应？
朱雨生只是微微琢磨了一下，眼神继续看了下去，果然在后边梁远详细的写了如何利用基于热电效应的半导体温差发电片来降低坦克的红外信号。
热电效应也被称之为塞贝克效应，科学的术语就是当受热物体中的电子（空穴），因随着温度梯度由高温区往低温区移动时，所产生电流或电荷堆积的一种现象。
热电效应的应用始于二战之后，最先用于宇航，军事等用途，比如大名鼎鼎的旅行者一号飞船上搭载了基于热电效应的同位素温差发电机，直到新世纪之后，旅行者一号飞到了远离地球的太阳系边缘，温差发电机依然在兢兢业业的工作。
冷战时期，由于温差发电机使用原始木材获得的火焰就可以发电的特性，被美国军方视为绝密，部署给冷战前沿的精锐部队。
冷战结束之后，类似组装温差发电机的半导体发电片开始渐渐用于民用项目，比如世纪之交利用人体发热作为发电动力的温差手表曾风靡全球。
眼下冷战还未结束，半导体温差发电片这东西不但是军事上的绝密，也是巴统组织对共和国禁运高科技商品。
朱雨生当然知道温差发电这东西不错，也知道国外应用这类技术降低过坦克的红外效应，问题是共和国压根就没有研究这玩意的人才，而且这东西在九十年代初期哪怕再国外也是天价，和后世已经烂了大街的25RMB一片截然不同。
叹了一口气，朱雨生的心情有些复杂，事情到了最后即在预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以梁远的年纪和学历而言，能写出这个方案已经算得上绝对意义上的天才了，虽然计划具有工程上的可行性，但技术获取难度大，经济成本难以承受是这个计划无法改变的硬伤。
一般来说热电材料的优值每提升一，可以近似的认为半导体发电片的热效率提升3%—5%。
据朱雨生所知，从五十年代开始，全人类的科学家就开始寻找热电系数更高更适合温差发电的半导体材料，结果四十年过去了，当年和热电材料一起成为研究热点的高温超导材料人类都已经获得了巨大的突破，而热电材料仿佛时光凝固一样只在原地踏步，已知的热电材料优值达到1仿佛就是极限，无数科学家的努力都如镜花水月般毫无意义。
因此，梁远的这个建立在半导体温差发电材料上的计划已经被朱雨生在心里暗自枪毙掉了。
问题在于朱雨生不可能知道，所谓人类在超导材料领域的突破就有某人手笔，而热电材料和超导材料在新世纪之后，这两者的处理加工工艺居然有部分雷同，更有趣的是某人作弊捣鼓出的那个二硼化镁简单化合物的超导机理，和热电材料未来突破优值1的纳米掺杂机制十分类似，都是改变费米能及附近的电子结构，可以说搞出来二硼化镁之后，只要梁远稍微给点提示，热电材料的突破就在眼前。
当然，由于AXBX的因素，梁远暂时被耽搁住了，总不能AXBX没处理完又有苹果砸到头上，牛顿的苹果树又不是专门给某人种的，因此这个算是二硼化镁近亲的新理论梁远一直憋在心里。
不过眼下因为AXBX，科技园和GE长达一年的扯皮即将结束，梁远觉得是时候弄点压箱底的货色出来给科技园压舱用，热电材料可不比二硼化镁一嗓子就外泄了，那玩意的技术难度主要在加工机制，同样的材料新工艺和老工艺的优值能相差一倍，就算出口到海外，单凭检测材料就算想到下个世纪也不会想明白原因出在哪里。
而且就算没有梁远提示，美国GE在95年也会发现这个基于全新理论的热电材料掺杂机制，既然时间不多了捞一笔大的才是正路。
梁远这个换壳计划是建立在全新热电材料的基础之上的，两人假设的基础条件不同，得出的结论自然会不一样。
以目前国际上唯一进行了工业化生产的Bi2Te3碲化铋为例，包括美国在内，在发现掺杂机制之前，碲化铋的热电转换效率视加工工艺在2%—3%徘徊，不是说没有应用价值，问题在于应用价值属于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
拿美国陆军现役装备的M1A1主战坦克为例子，以M1A2履带两侧裙板作为构成温差发电机的搭载构件，如果把梁远的换壳计划套进去，以美国目前半导体发电的技术水准，这个壳子型的温差发电机利用M1A1主战坦克高热尾气所发出的电量不会超过25K，造价不会低于100万美元，以目前M1A1坦克不到300万美元的采购价格来说，在一个战场消耗装备上加上这么一个代价如此高昂的系统，除非国会山的老爷们都疯了。
而梁远这个壳子型温差发电机所依赖的技术基础是新世纪之后的标准。
还是以目前唯一进行了工业化生产的碲化铋为例，依据掺杂机制原理经过新工艺加工而成的碲化铋已经不是单纯的Bi2Te3，而是结构变异成了Bi2Te2.85Se0.15，元素硒掺杂进去之后碲化铋的优值得到了极大提升，原本在2%—3%徘徊的热电效率可以视加工工艺提升至6%。
如果换成新世纪之后才发现的锑银镁系列合金，采用全新工艺加工的新材料的热电效率会达到8.5%以上。
如果按梁远依赖的技术基础来设计M1A1主战坦克的温差发电机，哪怕采用传统材料新工艺的会Bi2Te2.85Se0.15也会得到不低于50K的发电量，若是采用新世纪之后的新材料温差发电机的发电量会提升至惊人的80K以上。
以M1A1土豪一般的1100K的发动机功率，面对超过7%的热效率提升也不敢说不动心，这几乎是再造一个中冷回热系统。
燃气轮机的中冷回热系统视设计水准也就在7%—12%之间。
当然电厂或船舶那种超大形的中冷回热系统可以把动力系统的热效率提升15%以上，问题是坦克哪有那么大的空间让设计师浪费。
新世纪第一个十年之后，热电材料的大发展曾吸引了美国陆军的注意力，陆军实验室和GE曾对M1A2的尾气利用产生过兴趣，前期实验也获得了良好的效果，问题在于新世纪第一个十年之后，大国之间大规模装甲对决的几率大概比互扔核弹高不了哪去，美国陆军没有需求直接导致了M1A2的各种补丁版本还得继续战斗个二三十年，新技术应用什么的2030年之后看情况再说吧。
热电材料虽然属于国外禁运，但由于久久没有突破原地踏步的缘故，朱雨生也对国际热电材料的顶级水准有着大致有着了解。
看完整份文档，朱雨生眯着眼睛顺着梁远的思路把这个计划在脑海里前后过了一遍。
梁远所谓的这个隐身外壳除了外形上具备降低雷达反射这个指标之外，也是半导体发电片的安装地点，通过整体设计，这个具备一定厚度的外壳可以视为坦克发动机的超大号排气管，发动机高温尾气经过由温差发电片所组成的排气烟道降温发电之后才排放到大气之中。
梁远还充分利用了自己老娘导师吴忠华院士招牌一般的能量梯度运用准则，对坦克发动机高温废气进行分段式利用，选用高温，中温，低温三种类型的半导体发电片依次对发动机的高温尾气进行降温处理。
按梁远的设计，温差发电机主要在坦克履带裙板处组成，以共和国大量装备的五九式坦克为例子，假如把作为坦克温差发电机的裙板平放在地面，通过坦克废热的排气通道采用上下两面的双通道设计，中间的单通道冷却夹层刚好冷却温差发点片的冷端，这样每块裙板会得到裙板表面积乘以二的温差发电片实际布置面积。
五九坦克的侧裙板宽度在0.6至0.7米之间，不过长裙板有助于防护水准提升，梁远直接选用了0.7米这个数值，五九坦克的车身长度为6米，根据梁远的设计五九式坦克用于安装温差发电片的面积约在16平左右。
当然，梁远只是为了方便计算，如果不把温差发电片布置在坦克的侧裙板而是布置在车体上也没什么关系，16平的表面积看起来很大，只要采用叠层设计实际上可能连四平米都不见得用到，至于到底多大这就要看设计师的热力学功底了。
坦克红外信号的产生大部分来自发动机所不能有效利用的高温尾气，根据能量守恒定律，温差发电装置所产生的电力越多，坦克不能利用的能量越少也就是外泄的红外信号越少，这是从根子上解决问题，可比通过大量空气换热方式降低坦克排气温度的方案有效多了。
通过理论计算，梁远以宝石涡轴发动机为例，以共和国五九式坦克为改装基础，在文档的最后得出结论，经过三段式温差发电充分处理过的坦克高温尾气最终排放到大气时的温度不高于五十度，整套温差发电体系所产生的电力不低于30K。
梁远没标出这套体系的采购价格，在热电材料的效率上直接套用了老产品新工艺的数据，新材料新工艺那个步子太大有点吓人，梁远没有选用，就算如此朱雨生依旧感到梁远算出来的这个温差发电机的效率十分偏高。
不过由于某人涂抹过多，朱雨生虽能看出梁远设计思路的各种变更，但那些包括了光学，电磁，甚至等离子写得乱七八糟的各类方程式，朱雨生一时间也理不出个头绪，只是认为梁远选错了某个原始数据。
当然，如果不考虑经济成本和技术难度，单从思路上看朱雨生认为梁远这个换壳技术还蛮不错，不仅考虑到了老旧坦克升级改造的空间，还能借着改造工程为下一代坦克验证和储备技术。
“从这份设计文档所体现出来的设计者思想来看，小梁同学的思维不仅非常的活跃，阅读量也远比同龄人大上许多，能看出小梁同学在少年班的学习还是很刻苦的。”
朱雨生虽然已经给这份设计文件判了死刑，但就算朱雨生不相信李远玲会把巴基斯坦坦克项目的决定权放在梁远手中，通过这份文件也能知道眼前这个少年对李远玲的影响怕是会很大。
文档上的核心设计思想根本就是吴忠华的专业范围，这份文件朱雨生认为李远玲和吴忠华必定帮助了梁远很多，以共和国的国情和梁远年纪，家长能放任梁远某种程度上的不务正业去搞什么坦克设计，可见梁远在家庭里已经脱离了子女晚辈这个单纯的概念。
听着朱雨生夸赞某人在东大的读书态度，赵天时好悬没笑出来，得益于两个丫头的宣传，现在梁远这几年在东大的期末成绩补考记录，已经成了远嘉中高层平日里谈论某人时的主要笑话。
天资纵横经常让人自我怀疑人生的大老板，难得有这么一个看起来十分搞笑的缺陷，再加上两个丫头在期间搞风搞雨的没个好作用，使得知情员工都觉得十分有趣，抱着喜闻乐见的态度看某人的每次期中期末考试，甚至不少部门还发展出了某人挂几科的小小赌局。
梁远看着赵天时弯起的嘴角就知道这货在想什么，没好气的瞪了赵天时一眼，笑着说道:“朱老，根据我从小到大的生活经验，先挨批其实是好事，意味着事情成了怕你骄傲翘尾巴先打击一下，而先用表扬开头的十有八九没什么好事，先给颗枣安慰下，免得被下边的巴掌打击得了无生趣。”
交流个这么长时间，朱雨生有点抓住梁远的性子了，哈哈一笑说道:“那好，我就不来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了，从老吴那边论以后我就叫你小远了。”
梁远嘿嘿一笑没有接话，等着朱雨生点评自己这个有些扯淡的脑洞设计。
“小远这个给旧坦克换壳的创意还是很优秀的，客观的说，这份文档上的坦克防护思想和三视隐身线图对我正在进行工作都小有补益。”
“可能是小远没真正从事过开发工作的缘故，在成本控制和某些热电材料的参数选择上体现出了新手的典型不足，据我所知小远这份计划哪怕以欧美的技术基础来实行都会困难无比，比如计划核心之一热电材料的优值已经四十年没有突破过了，小远选择的数据很可能有误，同样半导体发电材料在国外的成本也十分高昂，按小远这份计划去改进旧坦克还不如从欧美采购新一代坦克。”
“当然，随着技术的不断发展热电材料的效率早晚会被科学家突破，成本也会随时间下降到普通水准，那时小远这份改造计划就会有用武之地了。”
“朱老，您的意思是说，一旦技术条件满足，从工程应用的角度论证，我这个计划是完全可行的？”梁远高兴的问道。
“思路没什么问题，实施线路和工程原理也没什么问题，举个例子，假设明年技术发展的程度满足了文档中的条件，这个计划完全可以作为很有潜力的正式项目而发展延续。”
朱雨生点了点头，认可梁远的脑洞。
对于梁远来说，只要设计思路正确没跑偏就好，其他的都是小事一桩，梁土豪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技术有技术，只要方向对了，飞上风口还不跟玩是的。
看着朱雨生拿着那张隐身三视图不打算放手，梁远也没打算要回来，笑着说道:“只要朱老不嫌这份文件乱七八糟，直接给您留下好了。”
朱雨生高兴的连连摇头，都没顾得上照顾某人的心情，连续说道:“不乱，一点都不乱，小远我和你说，这份文档里就这张图价值最大，等我会包头好好验算一下，搞不好马上就能用上。”
梁远脑补了一下，觉得朱雨生真把隐身技术提前用到九九项目上也不错，颜值高的科幻版九九主战坦克除了有助于吸粉之外，想来战斗力也不会低于原版。
“刚刚被我这个异想天开的计划岔过去了，有件事我和朱老提前说清楚，免得在外交领域造成什么误会影响就大了。”
朱雨生看梁远说得很正式，把注意力从手中图纸上那个PL01隐身坦克的草图上转回来，郑重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在听。
“既然华晨不会得到巴基斯坦新坦克关于动力领域的研发资金，那么宝石动力包和巴基斯坦新坦克项目的关联也就到此为止了。”
“朱老，赵天时技术长可以作证，华晨在巴基斯坦新坦克项目上的决定权真的在我手里，我也不瞒老爷子您，铁道部和华晨的合约只是宝石订单极小的一部分，最多两年您就会知道宝石的主力市场在哪里，巴基斯坦军方有限的采购数量我妈妈真不想华晨牵扯太多的精力来应付。”
虽然梁远不知道超算还有多久下线，但就快好了这种话听得多了，梁远也觉得真快成功了，提前**关于宝石未来应用领域的模糊消息出来也算不得什么。
本来宝石上坦克这事儿，就是李远玲根据梁远那种尽力扩大技术应用范围的思路接下来的活，虽然相比长征三的动力包要做出不少改进，但技术基础都是现成的，比如香格里拉电气已经成为北美市场上空气净化器行业的巨头，眼下正向高等级的食品、电子、医疗等空气净化方向深入，相对坦克的防尘防沙问题刚好在自身的领域之内，虽然巴基斯坦的采购数量可能不多，但接这个活完全是顺路，而不是李远玲对这个领域产生了兴趣。
现在听朱雨生说完866所的种种，华晨自然不会因为一个不受重视的项目牵扯精力浪费资源，哪怕梁远不管划清界限也会成为李远玲的第一选择，甚至更进一步把精力都放在了新风扇上的李远玲，直接砍掉这个项目也在两可。
“当然，我刚刚那给您的计划也都看过了，我说的华晨继续在这个领域投入也是真的，就以五九改项目的名义，而不是巴基斯坦新坦克的名义，如假如巴方没选择宝石动力包一切休提，如果巴方打算把宝石动力包应用在新坦克上，只能由巴方自己出头去找民用航空进出口公司去谈，为了避免牵扯华晨的研发精力，宝石动力包的出口业务代理将被赋予给民用航空进出口公司。”
梁远直接和北方工业来了个一刀两断，就此切割，然后把项目丢给了海、空两家和远嘉合开了两年的民用航空进出口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