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雷借快反部队组建之际，重塑共和国军品订购渠道的动向根本瞒不了人，其他人不知道和想不到的，只是宁雷下了大决心，要彻底的抛弃苏标靠拢美标而已。
以共和国的体制而言，军品用户和军品产商差不多就是两条平行线，没有行政组织上的隶属关系。
加之在九十年代初的共和国，市场经济很大程度上还是个概念性东西，军品用户约束军品厂商的办法委实不多。
比如在梁远搞到F14战斗机之前，不管遇到啥情况，宁雷都得“真香”共和国的空中蔡国庆（官媒钦定外号）——火箭八爷。
在不了解远嘉到底是个什么货色之前，几乎没人看好宁雷对军品订购渠道的整顿预期。
没行政组织上的隶属关系，没市场竞争导致的财政联系，除了挂在口头上的大义和良心宁雷是真没办法对共和国的军品厂商产生实质影响。
虽然快反部队很重要，能代表共和国军事组织的未来，但快反部队一家代表不了共和国军事组织的现在，更代表不了共和国军事组织的全部。
军品苏标转美标对于许多技术人员来说差不多等同于回炉再造，相当于重考一次高考再修一遍大学，以人的主观能动性来说，这绝不是什么能感到幸福的东西。
在了解远嘉之前，虽然氪金石设计所已经彻底采用了美标生产体系，但王伟华依旧不看好宁雷对军品体系的整改。
在王伟华得知的信息里，氪金石船舶设计所只是一家改革的试点船厂而已，相比共和国其他类似沪东、大船等骨干船厂黄埔还是个小字辈。
当王伟华在文件的最后不出所料的看到自家氪金石船舶设计所的名头之后，王伟华终于明白宁雷整改共和国军工体系的底气到底是源自哪里了。
有这么一家横跨电子、航空、金融、贸易的超级财团做后盾，其他的不了解的领域王伟华不敢说，但单在船舶领域宁雷所推行的新政绝对无可阻挡。
原因很简单，没了张屠户照样不用吃带毛的猪，比如目前在船厂收获好评无数的ED120系列燃气轮机组。
想着自己手中驻港056型护卫舰那高得有点不像话的技术指标，王伟华算是彻底搞清那份指标的来源与底气是来何方了。
宁司令这是打算实行明晃晃的技术碾压啊。
合上宁雷手写的文件，联系着日常工作中所遇到的总总状况，王伟华算是看清楚了宁雷的套路。
“电子宠物的宠物概念只是为了区别于同类竞品，快速打开海外市场，塑造远嘉品牌形象的方式而已。宠物蛋的本质就是一台便携式的电子游戏机。”
王伟华看完全部的资料不久，梁远已经科普完了关于电子娱乐的种种，正把远嘉最新的发展方向做汇总。
“我透露下远嘉港岛情报部门所调研出来的海外电子娱乐市场预期，目前电子宠物和电子游戏的市场大致在三十亿美元左右，如果远嘉没有搞错海外消费者的喜好方向，电子宠物极其后续产品会在两年内占领这个新兴行业的百分之六十到七十。”
“重要的是这个市场目前正处于超高速增长的前夕，根据远嘉战略部门分析出来的数据，随着芯片技术的高速发展，经过五到八年时间，全球电子娱乐市场会从三十亿美元发展到三百亿美元以上，这是一个完全空白的领域，近两年，没有任何传统的海外大型财团转移兴趣于此。”
“如果单纯说电子游戏，在座的诸位可能会不以为然，但电子娱乐产业所需要的技术，绝对不是游戏娱乐这两个字所能简单概括的。”
“远嘉为了开拓这个空白市场，刚刚建立了一家叫做倾城互娱的新企业，打算动用整个集团的力量，高度垄断这个快速发展的新兴产业。”
“作为集团的基干企业，港基集电已经开始着手研发娱乐产业所需的专用芯片。”
“全新的显示解码芯片，全新的声音解码芯片，全新的数据处理高速芯片，这些芯片如果应用在电子娱乐行业之外，就是新一代的数字家电——家庭多媒体互娱中心。”
“数字家电这个市场的全球容量哪怕保守预期也会超过万亿美元，如果港基集电能充分利用好在电子娱乐产业所构成的技术垄断，将大大有助于远嘉旗下的香格里拉电气甚至整个共和国家电行业，在这个超过万亿美元的丰厚市场上掠食发展。”
“整个远嘉近期的发展计划大致就是这样，其他的寓军于民什么的就不用我这个非专业的说了，宁叔是更清楚的。”
梁远虽然结束了话题，但会议室里依旧是寂静一片，哪怕是两个丫头也是第一次听梁远把宠物蛋的前因后果产业链关联说得如此透彻。
章任天和陈广汉都是聪明人，纵观全球的军工体系，都少有能达成盈利性的自我循环。
远嘉虽然有南沙的油气田资源打底，但和军工体系关系密切的电子和航空都是吸金无数的超深坑，站在这两个坑边，单纯的千亿美元在手还真不是什么有底气的事情。
看看太平洋对面和共和国北边的每年军费规模，绝对有助于理解这一点。
由于整合共和国军品采购体系的缘故，快反部队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吊死在远嘉这颗树上了，更深入点说，就算快反部队没吊死，但以宁雷为代表的部队主官的仕途绝对和远嘉息息相关。
万一远嘉坚持不住跑路了，梁土豪可能只是事业小挫，章任天和陈广汉的事业抱负搞不好就凉凉了。
固定的千亿美元资产在手和盈利性的千亿美元资产在手绝对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梁远虽然没明着说，不过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把章任天和陈广汉心中所忧虑的问题解答了大半，剩下的只是等待现实演变，看看梁远吹过的牛会不会变成现实。
电子行业在九十年代还是十分神秘，有着极高B格的未来产业，九十年代的共和国少有人能结合着事实把跨行业的未来说得如此清晰透彻。
涉及到万亿美元规模的经济概念，就算其他年薪数百美元的共和国大牛有能力分析未来，但说服力和自带闪瞎眼光环的梁土豪相比压根就不会是一个位面。
我是蝙蝠侠我有钞能力不服憋着爱咋咋地。
.。m.
梁远把远嘉近期的发展目标讲完，等了片刻，发觉会议室里的其他人要么深思眼么继续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用手指抵着额头想了想，梁远忍着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要么，我在说点去火星的问题？”
宁雷早就从唐婉那里知道，如果不考虑火箭领域，去火星根本是个另类塑造远嘉品牌的超大号幌子，和共和国军工产业的联系几乎是没有。
“看起来王所已经看完文件了，小远讲讲056吧。”
宁雷笑着摇头，看了看把文件合上的王伟华。
说起来氪金石船舶设计所完全是个共和国船舶体制里的怪胎。
作为共和国船舶行业的资深从业者，王伟华早就察觉种种违反常理之处。
如果说郭万军领衔的凤凰通用导弹研发计划还可以理解的话，驻港056级护卫舰完全颠覆了王伟华的认知。
相对于共和国九十年代初的技术水准而言，那指标都高得简直了。
特别是宁雷所强调的不限量的研发资金，又不彻底明晰资金的来源渠道，这种细节不但没让王伟华体验到幸福，反而汗流浃背的感到一阵阵发凉。
哪怕是改革试点，哪怕是看不懂的合资，但花的总归是国家的钱吧，这钱是那么好嚯嚯的？别人眼红的高待遇是那么好拿的？
高指标的计划一旦完不成，自己这个实际上操盘的总师会不会被关进去呆到退休？
没人是傻子，一旦事情的状况超出了人生经验的预期，王伟华觉得自己搞不好会沦为快反部队竖起来的靶子。
你看，钱我们磕绊不打的都花了，高标准也提了，奈何攻城狮不给力，没装备我们也很为难啊，快反部队没成军可不是军事主官的责任。
哪怕宁雷在人情来往上有点不靠谱，但有唐婉盯着攻城狮那点隐藏着的小心思完全瞒不过去，因此为了尽快理顺快反部队自家的新阵营，宁雷早就想把梁远这个藏在背后货色推到前台。
梁远这个最重要的环节不和身边的同志解释清楚，内耗揣摩真不是一般的大，也不能怪别人谨慎，在1990年，满打满算共和国大运动那股子风才过去十年而已。
作为混建筑行业的业务油子，梁远这货色眉毛都是空心的，唐婉能察觉的事儿，梁远当然也能察觉。
透过小狗就是小狗版的真·056护卫舰战略决定型，梁远也大致猜出来了激烈争吵后背的因由。
不过056这事儿梁远打定主意借用法国人的力量，也没太把争吵和研发进度放在心上，结果一拖拖到了现在。
所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王伟华也知道氪金石船舶设计所在056型护卫舰上的激烈争吵，并不完全是技术上的分歧。
现在随着远嘉这部分资料的公开，资金来源彻底明确，王伟华心中最大的忧虑已去，换句话说金主自己好高骛远不差钱，作为技术人员强调过风险之后，努力去肝也就是了，哪怕失败也只是涉及职业生涯，起码不会有法律和政治意义上的替罪羊风险。
“技术都是资金烧出来，有港基集电的例子作证，哪怕在更为高精尖的集成电路行业，共和国工程技术技术人员的素养一点都不比海外的差，所以，056护卫舰的标准我给出的很高。”
虽然梁远一点都没提其他什么的，但王伟华自己心里怎么想的还是有数的，联系起上午接机时熊伟信一些含含糊糊的言论，王伟华倒是明白早先自己的判断有点歪了。
“按道理，作为氪金石船舶设计所的实际出资人，我早该对核心管理层明确身份阐明企业的发展方向，不过王所也看到了，我这个情况属于有点异常。”
梁远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笑。
王伟华也尴尬不失礼貌的回了笑一笑。
“现在话都说开了，我在重复一次，驻港056型护卫舰的技术标准不会变，研发资金没有上限，056A、B两型先放在一边，我是技术外行，056C型的吨位王所看着办就好，只有一个要求，前期型号的吨位一定不要对北边的兄弟单位产生太大的刺激。”
随着氪金石船舶设计所幕后的最大谜团一揭开，王伟华心中的迷惑一一迎刃而解，而梁远这话王伟华也听就明白了。
氪金石的目光又哪里是什么驻港轻型护卫舰，联想到没有上限的研发资金，那份高标准的研发要求完全是剑指大驱甚至是巡洋，护卫舰只是幌子和练手而已。
王伟华想着文件里远嘉集团所蕴涵的经济实力，怕是港基集电今年的利润拿出来一半就足够解决056目前所遇到的所有问题了。
“梁～～总～，这个简单，标排两千多满载不超过三千吨任谁也说不出其他的。”
王伟华磕绊了一下，没学宁雷叫小远，也没学章任天和陈广汉叫小梁同学，毕竟是老板，如果不是年龄有点尴尬这声梁总绝对是合适的。
梁远也知道自己早晚都得总，总就总吧，只要远嘉别虚胖就好。
不过理工男耍起无赖来也真让人牙根痒痒，王伟华卡着3000吨这数值简直上可攻大驱下可受护卫，这跨界也太大了一点。
梁远听王伟华近乎第一时间直觉的给出答案，明显这事儿早就琢磨透了，现在所有的问题都掰开了，梁远估计056的研发也快步入快车道了。
梁远的腹诽说起来也是好笑，056注定得用华晨的动力核心，下海斯贝改燃气轮机的功率就在那放着呢，想跑30节的高速，大致上就是一台推千多吨，两台并车推两千多吨，四台推三千多吨，船大还是小差不多就是个定数。
“我再给王所交个底，远嘉的公共关系部门正在法国海军武器建造局（DCAN）活动，在056的设计上氪金石很可能会得法国人的帮助。”
“可是设计了拉斐特级隐身护卫舰的那个法国DCAN。”
王伟华的眼睛都瞪圆了，万万没想到远嘉在海外居然有这么大的能量。
法国DCAN的全称是法国造船管理委员会，这是一个二战之后为了复兴法国海军，法国政府所整合出来的超大型国有机构。
如果上溯历史，DCAN的源头可以追溯到十八世纪，算是这颗星球上最早开启工业化造船的企业之一。
二战之后，一贯傲娇的法国人没有加入北约，虽然保持了独立外交和自主国防的自由，但法国的军费开支相比英德要高出许多。
特别是步入七十年代之后，随着英法老牌殖民体系的彻底崩解法国国力大降。
而冷战巅峰时期以三位一体核威慑为代表的大国基石更吞噬了无穷无尽的经费，庞大的国防开支压力迫使法国军工行业的目光投向海外。
这个时代的法国人彻头彻尾的贯彻了有奶就是娘这句民间大俗话，只要有钱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卖的。
比如在和某大国交流核武库的同时，也向某大国的地方政府出售军火，可谓是节操丧尽。
法国向某大国地方政府出售军火一事除了经济需求之外也有着很复杂的政治背景。
自从共产主义明灯否掉全球工人是一家，打算独自一国建立社会主义之后，渐渐的，欧洲资本家和其他地区工人阶级从敌对关系变成了合作伙伴，欧洲工人阶级和其他地区的工人阶级从革命同志变成了竞争对手。
所谓异端永远比异教该死，法兰西共和国的血统里第二共产国际的基因占了很大一部分，然后好端端的在二十世纪被钢铁老爹扣上了修正主义的帽子，彻底开除于国际社会主义大家庭之外。
共和国权利构架师从于谁不用多说，纵观共和国世纪之交的外交历程，和大资本家所代表的海外右派政府打交道时往往都是你出钱我出力的和谐融洽，反而同有着第二共产国际基因的左派政府打交道时经常被指着脑门吊起来骂。
轰轰烈烈的全球共产主义运动浪潮褪去之后，在世纪之交，革命终于华丽丽的从伟大的主义基因突变成了实在的生意。
其实，如果层次到了很多天堑都会变成坦途，相比当初白手起家时，要靠超级大市场一鸣惊人才艰难搭上的东德和驻欧红军的高层人士，刘文岳勾搭法国军工机构根本就没费什么大心思。
在能量大佬的圈子里，米特朗总统放在巴黎工业界的那朵法兰西之花，就差在脑门上手写着这里可以P～Y交易。
虽然彼此立场不同，但在个人生活上，这个位面的梁土豪还是很羡慕这位二十世纪法兰西历史上数得着的社会主义活动家。
梁远自知，自己这辈子肯定是毁在某丫头手里了，片叶不沾身那早是上辈子的事儿了。
按资本主义世界的商业惯例和资本的尿性，在非绝境的时刻止损才是最重要的，少有鱼死网破的挣扎，有着4V背景又看似替共和国做事的刘文岳找上门，根本就没出乎法国人的预料。
有些话，明面上的外交场合是没法说的，这几年的进化下来，刘文岳花钱腐蚀的能力明显渐长。
在刘文岳提交给梁远的报告里，明显借鉴了由梁远发起的，最近很火的某些游戏概念，比如1p、2p什么的，来借此表达自己的与时俱进与年轻的心。
由于大老板过于年轻，远嘉大会议成员也都以装嫩为荣。
然后，活动于巴黎工业界的安妮·格莱丽斯被刘文岳命名为代号1p，就职在大西洋圣纳泽尔船厂的薇拉·潘诺代号是2p，在亚洲外交领域有着很大影响力的玛蒂尔达·莫勒代号是3p，这份文件在远嘉大会议内部被正式称之为法兰西3p系列。
梁远虽然无法直视这个看起来很有艺术气息的名字，不过总不能把未来的某些忌讳搬到现在来解释，只能无可奈何的委屈自己。
从半年前的接触开始，法兰西3p系列已经花掉了二百三十六万美金，替1p圆了艺术电影梦，替2p圆了巴黎模特梦，替3p圆了米兰时装梦。
某种程度上，刘文岳已经成了圣诞老人的化身，德意志之光的某些附属服务也第一次让梁远觉得，这玩意用在人性化的腐蚀领域简直超值到爆炸。
通过细致的沟通和努力，刘文岳已经成功的传达了共和国内部有人很生气，现在正在以法国人能理解的模式来试图影响DCAN的决策。
由于身为老牌帝国主义的缘故，该立法的都立得差不多了，法兰西很有些法无禁止则可的意思，自由竞争更是个很有意思也很正确的命题。
国内八十年代的思维，还沉浸在领袖挥挥手，人民往前走的语境之下，很难理解法国各部门内部错综复杂的关系与话语权，共和国往往认为明明领导人一道命令甚至一句话就能搞定的事儿，怎么就不诚心搞定呢，李们似不似故意为难我胖虎。
这种思路上的差距使得共和国回归国际社会之后，和海外的交流颇有不畅，往往导致在某任海外领导人身上下注或是期望过多，最后鸡飞蛋打甚至影响当时的外交环境。
在梁远指使下的刘文岳，本着生意归生意，不往敌国卖军火不是合格资本家的优秀态度，暗示有大单和海峡对面的地方政府竞争。
比如4V只能采购拉菲特护卫舰和幻影2000，而刘文岳除了对拉菲特也表示出了兴趣之外，甚至还隐约透露了核动力平顶船的采购念头。
这年代的法国海军正被戴高乐航空母舰的高造价搞得欲仙欲死，冷不丁出来个大脑袋暗示可以分摊成本，简直是天上掉下来救世的白色鸟人。
说起来梁远搞得AXBX还真有些蝴蝶翅膀的意思，由于AXBX的缘故，直接导致以美国为首的制裁协议上出现了一个梁远原本位面所没有的漏洞，就是之后的新计划不批，之前的原计划不变。
当然，这只是美利坚特意给自己开的后门，其他盟友想走肯定会被美利坚拎出来掂量掂量，不过法国人向来不鸟美利坚，北约管天管地管空气就是管不到法国人脑袋上。
共和国和法兰西之间关于海军舰艇、幻影战斗机之类的谈判已经持续了十多年，成果也能称得上累累，比如未来共和国军迷无比熟悉大亚湾、直九、海响尾蛇导弹，涡轴6发动机等等。
只可惜梁土豪不是幻影的粉，倒是大猫后发先至光速的进入了共和国海空军服役，幻影却一直是只见楼梯响没有人下来。
相比单纯的卖海军护卫舰和战斗机，卖航空母舰编队少说也能多赚上十倍，傻子才不干。
当然，顺带，刘文岳也提及了公共关系润滑费这个话题，只是顺带，没深谈，双方刚刚确认过眼神，都有点矜持，没侃大瓜的价。
看遍江湖，所有的骗子骗人总会先给些甜头，核动力平顶船就是梁土豪丢出去的甜头，在采购核动力平顶船这类重大的玩意之前，先循序渐进的搞些小东西试试手都是很正常的事儿，比如隐身护卫舰啊，比如两栖救灾船啊。
又不是不给钱。
梁远先简单描述了下和DCAN之间的接触程度，然后总结道。
“虽然还没开启正式谈判，不过已经确认过彼此的意图，原则上没有任何政策上的障碍阻挡在氪金石船舶设计所和DCAN之间。”
“呃，绿色的富兰克林除外。”
由于事情发展的顺利程度大大超乎梁远的想象，梁远最后甚至还有心情皮了一下。
不管是真好笑还是假好笑，有没有get到笑点，梁远语气里的轻松俏皮是显而易见的，尴尬的场面没出现，会议室里及时响起了会意的低笑声。
倒是梁远听着这笑声忽然有点出神了，说起来也就是梁远战无不胜的光环晃瞎了旁观者的眼，未来的某些文化被梁远不管不顾的硬推了下去，貌似～～也被接受了，难怪都愿意当人上人，甚至于不择手段，这感觉真是～～～。
“有没有再具体点的？小远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些叔叔伯伯～～～，都眼巴巴的等着呢。”
看梁远有散场的意思，宁雷笑着补充了一句，这话也就宁雷能问得出口。
这反了吧？这是～～，梁远心里疯狂的吐槽。
看着章任天和陈广汉热切的眼神，梁远想了想，说道：“心里没太大的把握，本来不打算提前说的。”
“哦，我就说么，小远不会空着手来看宁叔。”
“和空手也没差哪去，宁叔可别抱太大期望。”
“不过这事儿陈叔应该知道，和暹罗有点关系。”
梁远笑着回到。
“不管造什么船，肯定是造得越多成本越低，据我所知暹罗经济这些年日渐增强，王室有意更换海军装备，甚至连大型两栖登陆舰都提上了日程表。”
“远嘉在香港的情报机构从公开的消息中分析出这次暹罗海军装备换代的可能性极高，甚至给出了一份大致的预算清单，这份海军换代单子的预算约为五到六亿美元，由于暹罗对物美价廉的要求十分高，因此远嘉打算卖卖苦力赚点辛苦钱。”
关于远嘉卖苦力这个口号如今真要成了某种梗了。
在了解远嘉发展史的知情人眼里，远嘉之所以能爆炸式的膨胀，当初给联邦德国卖苦力所得的那六亿美元至关重要，现在梁远又提起这个理由宁雷本能的觉得好像哪里有问题。
想了想远嘉预估暹罗那边的采购预算也是微妙的六亿美元，想着联邦德国还在第二个六亿美元的坑里趴着，宁雷不对劲的感觉愈发强烈。
“056C型标准的拔高，小远是打算把暹罗、老巴和我们的护卫舰单子都统一在056一个型号之下么？”
陈广汉倒是知道梁远所提的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梁远点了点头。
在亚洲金融危机爆发之前，在经济领域，亚洲四小龙、四小虎的名头可比穷飕飕的共和国响亮多了，国内媒体提及东南亚，压根没有后世那种不屑的俯视，多半都是用羡慕的口气。
八十年代的最后一年，暹罗遭受了其建国史上最大的一次海啸风灾，数十万人流离失所，近千条船只沉没，英国BBC对这场灾难的报道，甚至用上了地毯式轰炸这个极具毁灭性的字眼。
在共和国崛起之前，整个亚洲除了东洋，陆地上压根就没有成体系的高速公路系统，因此有着广阔海岸线的暹罗，当时的救灾压力都压在了暹罗海军身上。
由于暹罗海军装备老旧船舶吨位过小，在紧急救灾中所表现出的无能为力在暹罗国内掀起了极大的舆论风暴。
在目前暹罗蒸蒸日上的经济氛围影响之下，更新海军装备成了全社会的共识，有着强悍登陆救灾能力的两栖登陆舰就是这样进入了暹罗的军方视野。
当然，暹罗海军原计划里的两栖登陆舰被忽悠成多用途航空母舰，最终变成港口的展览公园那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由于暹罗酝酿海军大单的缘故，共和国也接到了一些大单前的开胃菜，比如百多吨的巡逻艇什么的，话说这巡逻艇黄埔船厂还分到了一艘订单，目前已经交付给暹罗海军。
不过由于此时的共和国不重视人机工程的缘故，这艇在暹罗海军内部评价不高。
“还真别说，056C这船要能按图纸设计造出来，拿下暹罗海军的单子还真没什么问题。”
陈广汉有些恍然大悟，这年头，欧洲海军装备的报价都是以亿美元为单位来报价的。
“如果情况理想，巴基斯坦的采购数量不会低于四艘，暹罗不会低于四艘，未来的港岛特区不会低于两艘，宁叔加南海舰队这边打底也得四艘吧，哪怕不管东海和北海舰队，这都十多艘的采购，稍微乐观点056级护卫舰二十艘以上的销量根本不是问题。”
实际上，二十艘这个数量已经是梁远非常非常保守的说了，巴基斯坦海军目前护卫舰的需求量至少也得十艘以上，暹罗在九十年代也计划扩大海军规模，护卫舰的采购数量也在十艘以上，受邻国效应以及宗教历史等因素影响，彼此领土领海接壤的大马、印尼、越南甚至连孟加拉在九十年代都有扩大海军的计划。
东南亚那地历来是某大国的后花园，不过那会某大国在打盹呼呼，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不外如是。
不过没有梁远开挂位面的共和国实力不行，造不出物美价廉符合客户审美的东西，欧洲那些货色又TM贵到天顶星上去了，结果一直拖拉到亚洲金融危机爆发，东南亚区域的各国海军集体大扩军才彻底凉凉。
“远嘉情报部门的效率还不错嘛，关于暹罗、老巴的军购虽然没刻意保密，不过知道的人应该不多。”
章任天赞了一句远嘉在港岛的情报部门。
远嘉在港岛的情报部门大致可分为商业体系和一千所体系两个部分，为了保证集团的航向商业体系梁远插手较多，一千所那个几乎是熊伟信的自留地，拿着远嘉差不多没设上限的费用，AIA都要爽飞了别说公开的消息，只要不涉及共和国自身哪怕不公开的绝密梁远都照样看得到。
“南沙战区的订单好说，小远打算怎么进入暹罗的军购体系，改制后的黄埔算是从造船体系里独立出来了，类似暹罗巡逻艇的单子上边应该不会主动拨付了。”
陈广汉好奇的问道。
既然连大黑鱼都敢硬氪，执行056计划的梁远就没打算和国内的同行们进行同质竞争。
说起来共和国的情报部门甚至巴基斯坦和暹罗这样的直接当事人，都不见得有梁远对东南亚海军装备市场理解深刻了解的多，毕竟开挂和不开挂完全是天差地别的两种体验。
在梁远回头的示意下，两个丫头从背包里拿出了几张报纸，分别递给宁雷、陈广汉等人。
港岛日报，宁雷低头快速浏览了一遍手中报纸的标题，港岛八卦，岛内经济，环境保护，经济分析等等栏目～，宁雷没看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异常。
“经济板块，亚洲经济分析栏目，纽约海外贸易研究所费尔.迈克尔教授专栏。”
梁远及时提示。
《大步前行的东南亚》，一个看起来很有气势的标题映入宁雷的眼帘。
大致浏览完整个文章，宁雷知道这是一份极度看好亚洲经济发展趋势的经济研究，在文章里费尔迈克尔预计东南亚各国会迎来一个至少二十年的黄金时代，费尔迈克尔甚至用美国战后二十年的黄金时代来比喻东南亚经济的发展前景。
“这是远嘉赞助的研究？”
现在的宁雷已经能搞清不少梁远惯用的套路了。
“费尔迈克尔是美国顶尖的经济学家，在亚洲宏观经济领域有着非常大的影响力。”
梁远笑着点头，补充强调道:“是至少两三年的系列研究。”
梁远可没瞎掰，这货在亚洲金融危机之前，比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保罗.克鲁格曼还牛，然后因为和克鲁格曼就亚洲的经济发展预期唱反调的缘故，九八之后彻底凉凉，当年受这位影响跳楼的富豪甚至可以用车载斗量这个形容词。
“暹罗的经济发展很不错，但总体的绝对体量不大，一次性拿出来的钱不会太多，小远花钱吹这个，难道是想用当初铁道部25S编组采购的故事？”
宁雷想了想，猛的灵光一现觉得自己抓到事情的主干了。
“现在居然连宁叔都能看穿了，我这天才的光环可真的挂不了几天了。”
宁雷懒得搭理梁远的吐槽，想了又想觉得这事儿还真可行。
有法国DCAN作技术上的背书，有共和国作低廉生产成本上的兜底，宁雷还知道最近在港岛快速扩张的亚洲发展银行就是远嘉自家的钱袋子，用来搞出口信贷都是现成的。
更别说还有个不差钱的德银和亚行关系密切，五、六亿美元的信贷规模亚行自己搞可能很困难，如果联合德银简直比吹气都容易。
远嘉这路子已经和某些帝国主义国家一毛一样了，宁雷都不知道说点啥好了，这是要上天的节奏。
宁雷明白了远嘉的套路，会议室里的其他小伙伴还迷糊着呢。
宁雷也没客气，先把铁道部当年租赁25S编组的故事拿出来和众人说了一遍。
距离当年签署的25S编组租赁计划已经时过三年，得益于央妈新闻，刘长河的大名最近已经响彻全国，铁道部固定资产三年暴增二十亿这个大瓜被刘长河成功笑纳，江湖传闻，待转年的人代会开完，刘长河将获超常提拔进京接替傅恒宇，出任共和国铁道部第八任部长，轻松越过副部长的门槛一步登天。
借着刘长河这个例子，宁雷指着自己手写文件上的亚洲发展银行把梁远的套路解说了一遍。
最近的央妈红人刘长河在座看过七点新闻的都以熟知，听宁雷讲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和远嘉打算采用的手法，就算在座众人已经知道梁远的妖孽程度了，可还是忍不住盯着梁远看了又看。
这货三年前才多大一点，这胆子、这脑回路都简直了，现在看远嘉成功进化到帝国主义的高级阶段还真不算意外。
“小远这个计划的关键是成本。”
终于跟上梁远思路的宁雷意气风发，很兴奋的继续发表自己的看法。
“都被宁叔摊开说了，我就一点都不藏着了。”
梁远笑着说道。
“先不谈国内订单，056海外找金主最大的问题有两个，一是采购资本，这个可以靠出口信贷解决，二是采购成本，这个可以靠氪金石设计所来解决。”
“采购成本和采购数量息息相关，关于采购数量我给王所交个底，在远嘉真正的海外市调预期里，056这个级别的护卫舰建造数量肯定会超过四十艘，海外最终用户以东南亚和中东客户为主。”
“远嘉情报部门已经确认的消息，巴基斯坦和英国关于海军装备出口的谈判已经陷入僵局，英国海军六艘21级护卫舰的退役后打包报价超过两亿美元，巴基斯坦一来觉得贵二来觉得数量不足。”
“暹罗军方已经确立在未来五到十年的时间里，把暹罗海军的护卫舰规模扩充到十四艘以上，由于预算的缘故，暹罗正在和南韩接触试图在南韩蔚山级护卫舰的基础上大改，起码得改掉那个易燃的铝合金上层结构。”
除了东南亚大国老巴、暹罗、大马、印尼等国，梁远算是彻底放开了谈，连打酱油的缅甸、孟加拉、斯里兰卡啥的都没放过。
梁远深知，钱这玩意有没有，其实在国际贸易里也就是那么回事，没钱可以出资源顶账没资源还可以出海域的专属经济区顶账，中帝渔民和大吃货帝国国民的强悍程度完全不用解释，别说欠几个056编队，哪怕欠几个美帝的航母战斗群一年也能给你吃光光。
左手出售军舰获得他国海域专属经济区的开发权，右手大建远洋渔捕捞船提升共和国人民的物资生活水平，这期间的好处完全不用多说。
由于经费和某些历史遗留问题的缘故，二十世纪，共和国情报组织在东南亚的存在十分薄弱，有些消息还真没有着明确调查目的，甚至有能力从结果倒推事件未曝光时种种蛛丝马迹的远嘉情报机构来得可靠。
至于056护卫舰的最终成本。
九十年代美利坚开始步入拉链顿领导的繁荣时代，彼时一加仑牛奶大约在一美元左右，而到了梁远翻越位面之墙的前夕，一加仑牛奶已经涨到了四美元，美元的购买力大约缩水了四倍。
同理，巴基斯坦海军在购买英国退役的21型护卫舰每艘大约花掉了一千二百万美元，老巴到手之后由于旧船不符合巴海军实际作战需求的缘故，又花掉了比买船还多的价钱更换了火控，雷达，干扰，导弹、反潜等一系列设备，最终巴基斯坦版本的21型护卫舰成本价超过三千万美元。
如果换到未来共和国056时代的船舶造价，每艘旧船的采购价格超过1.2亿美元，换句话说，远嘉版056护卫舰A、B两型号的报价在九十年代肯定不会超过三千万美元，哪怕是C型号也不会高过四千万。
用056新船替换掉英国21级旧舰这事儿的可行性相当的大。
哪怕采购十艘056C型的大编队，五亿美元也足够打滚花了，如果远嘉允许分期付款，以出口信贷8%左右的利率来说，分摊到五个财政年度每年的综合成本不过1.4亿美元，以东南亚目前8%以上的经济增长速率来说，这钱相当于没利息的白借。
至于舰艇入役之后能否养得起，东南亚的小国哪会考虑得那么周全，其建国史上还没体会过所谓的经济危机呢。
以目前东南亚的发展势头来看，分批入役的056战舰绝对不会给其持续上行的国家经济带来什么压力。
对于远嘉来说，船卖出去了就完了，其他的干我屁事，踩着东南亚渡过共和国海军装备下饺子之前的这段苦日子，就是研发056型号的最大收获。
除了宁雷、熊伟信、双胞胎这几个远嘉的基本盘，剩下的还是第一次看梁远处理某件事，结果都惊了。
梁远在整个056护卫舰的推广计划里，充分借用了未来互联网时代天使投资的某些特点，相当于拿相关国家的经济发展指数做担保，再将相关国家的海军需求打包上市融资，然后自身抓住最核心的制造端借此壮大自身的技术实力。
等梁远最后提及，相关出口信贷将作为己方优势的谈判筹码，远嘉一分钱都不用掏完全可以靠法德两国的大型银行解决之后，会议室里寂静一片。
五亿美元级别的出口信贷，百分之八的行业惯例利率，每年四千万美元的纯利润，这是任何一家大型商业银行都不可能忽视的业务，再深入联想下商飞在欧洲错综复杂的业务关系，这年头，哪怕是共和国精英也没见过如此恰到好处的跨国资本操作。
这操作可真没谁了，简简单单的你买我卖被梁远搞出了如此多的花活，如果不解释完全跟不上脑电波，这个世界太复杂了城里的坏人好多。
宁雷突然想起当年梁远忽悠自己时曾说过的，又不是拿共和国空军出去上市，现在好了056护卫舰的推广计划虽然没拿相关国度的海军出去上市，但这套路怎么瞅怎么都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都说见面不如闻名，放在远嘉身上刚好反过来，有小远这样厉害的创始人，难怪远嘉能获得如此高速的发展。”
章任天深有感触的打破了会议室里的寂静。
“厉害的不是我，厉害的是包括在座每一位的共和国人民，整个计划最最核心的部分就是物美价廉，全世界能做到这一点的，除了共和国人民再没有其他任何人可以办到。”
在这个问题上，知道历史走向的梁远，比章任天的感触还深。
梁土豪这个回答虽然极为讨巧，但效果却比最新鲜的鸡血疗效还佳，想着梁远描述中那至少二十亿美元的大饼，会议室里的士气肉眼可见的高昂了起来。
懂得见好就收的梁土豪顺势宣布交流会到此结束，考虑到该说的都说了，收获满满却觉得意犹未尽的众人只能散会去干活。
等不相干的人都出了会议室，房间里只剩下宁雷和两个丫头时，宁婉嘉轻笑着用手指捅着梁远肋下的软肉。
“猪头好坏，打完鸡血就赶紧把大家赶去干活，生怕时间久了效果差，连海外都没见过你这么黑心的资本家。”
梁远近期的痒痒肉不知怎么变得有点敏感，只能边笑边说边用一只手和丫头的小手打架。
“污蔑瞎说信口雌黄，嘉嘉，你最近这个捅人的习惯可真不好，小心我学会了报复回去。”
纯洁的大萝莉虽然猜不出老司机的代码表，不过看着梁远的笑容怎么都觉得和平素里有些不同，邪气的很。
宁婉嘉傲娇的扬了扬粉颈，顾盼生辉的眸子水意盈盈，做出一副才不怕你的神情。
“反正小远都打不过我和妹妹联手的，妹妹快把猪头的那只手固定住。”
由于这个笑容没怎么看懂，有点心慌的纯洁大萝莉决定寻找外援。
殴打梁远这种事宁婉菲向来是随叫随到，转眼梁远的身侧就成了两丫头小手的战场。
早就见惯了三人胡闹，宁雷也没心思搭理，把手中港岛日报上《大步前进的东南亚》的评论文章看了又看，才合上报纸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三人身上。
这会儿的双胞胎已经成功的控制住了梁远的手臂，正试图把梁远的胳膊压在会议桌的桌面上，然后方便的对梁土豪为所欲为。
看着梁远半死不活的挣扎反抗，宁雷好笑的叹了口气。
“嘉嘉，菲菲，从小到大你们就知道欺负小远，这什么时候是个头。”
“没头。”
“永远。”
虽然词语不同，俩丫头的意思倒是惯有的一致。
“好了好了，爸爸要和小远说正事了，这局先暂停还不好。”
“猪头，算你运气好。”
“猪头，记住这个进度和造型，我们找时间再继续。”
“哈哈哈，好，呵呵呵，好，嘿嘿嘿，好～～～”
梁远虽然被俩丫头弄得差点笑岔气，不过都自觉占了便宜的三人，都顺势收手。
“小远，法国那边没问题吧？”
法国在整个056护卫舰推广计划中属于基石级别的存在，不过跑关系那种事儿又没法见天，宁雷只能私下里确认。
“嘉嘉和宁叔说吧，法国那边的文件最近都是她们两个在帮我处理。”
某个丫头最近开启了新技能，已经知道吃飞醋了，生怕梁远跟着那位花花总统学了什么不得了的坏东西，主动把法兰西3P计划的后续工作都揽了过去。
宁婉嘉小脸绯红，用一种极为不屑的口吻说道:“欧洲的刘文岳总裁花掉了二百三十六万美元的经费，已经彻底搞定了其总统的大老婆、二老婆、三老婆，同时还保持着对五、六、七、八号目标的观测。”
“额～～～ε=ε=ε=( o｀ω′)ノ”
宁雷被宁婉嘉的回答惊住了。
宁雷盯着梁远看了一眼，o(￣皿￣///)混小子，你让我姑娘帮你处理这个?
梁远的嘴角都要瘪到下巴上去了，想了想，梁远起身趴在桌子上，主动做出双胞胎刚才把自己摆弄出来的造型。
苦着脸抬起头，梁远对宁雷挤出一个异常难看的笑容，（〒﹏〒），宁叔你看，这事儿，我说得不算，我也无奈啊！
两个男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晌，一阵脆生生的笑声猛的从房间里响起。
啊哈哈哈哈哈!○(＾皿＾)っHiahiahia～～～
两个丫头都要笑岔气了！
“小远原本是想把法兰西3p计划交给别人处理的，是我和妹妹威胁了小远好久才接过来的，和小远无关呢。”
宁婉嘉边笑边替梁远开脱。
“妈妈说过，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必须明白世界的下限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我们就想知道，男人的下限到底会坏到什么程度。”
倒是宁婉菲的视角还是一惯的清丽脱俗，让人惊讶赞叹，就是地图炮开的有点大。
在两个丫头清脆的笑声中，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结束了视觉上的尴尬对视，房间里焦点也从大人物的花边新闻转向正常的方向。
“小远，法国那边没什么问题吧？”
宁雷重复了一遍刚才问过的问题。
“事情顺利得有些出乎意料。”
看着宁雷疑问的目光梁远继续解释着。
“某种程度上，法国DCAN职员也算得上是为国贪污。”
为了更好更灵活的应对日渐复杂的全球军火市场，也为了避开国有企业监管过多的缘故，DCAN的前身，法国央企中央武器建造局于七十年代开启了部分私有化之路～混改。
混改之后的DCAN下限极低，在国际军事采购的竞争中，采用的手段无所不极，行贿什么的简直是小菜一碟。
可以说从八十年代起，所有DCAN所达成的大额武器交易，基本都伴随着种种幕后丑闻。
不过，在这些美利坚竞标失败的军购丑闻里，实力兼职纪委的美利坚中央情报局居功至伟。
当然，最牛的还是中东某王子，在世纪之交的某段日子里，先被中情局针对性的反腐败法兰西为之辩护，几年后又被法兰西七局针对性的反腐败，然后美利坚为之辩护，睿智的操作简直溜得飞起。
好比太平洋东岸喜欢瞎黑太平洋西岸一样，太平洋西岸也会瞎黑太平洋东岸，比如太平洋东岸没有行贿罪之类的谣言在新世纪一零年代之后依旧相信者众多。
很多人都不知道，在互联网草创时代的世纪之交，正是太平洋东岸针对自家药企的某些自洁行为，直接导致了共和国高官子弟牺牲了一条颇有钱途的就业渠道。
美国立国的根基就是自由竞争，因此美国国内的反腐败态度极为严格，虽然黑色权利裙带关系之流无处不在，但其运作方式早就超越了经济不发达国家鳖到了渣的打招呼行为。
举个最明显的例子，好莱坞二代虽然裙带，但也没狂妄到对着剧本念12345基本的敬业态度还是得摆出来的，涉及到公共资源背景再深厚也得按早先定好的规矩来，而不是某某人的嘴就是规矩。
这个星球上，对于法国来说有大规模军购需求的，很多都是嘴就是规矩的不发达国家，为了维护法国本身的国家形象，刚刚脱离纯国企身份不久的DCAN就成了某种意义上的白手套。
在法国国家角度，大额军购订单就是一切，其他什么的都是可以忽视的细节，毕竟法兰西早已经不是世界警察了，没资格也没实力用自家的国内法来替代国际法。
梁远花了不少语言，才和宁雷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解释清。
“法国这可真是～～，小远，海外那一套可不许你用到国内来。”
宁雷先感叹了一句，忽然想起了这个关键问题。
“有宁叔罩着，我敢送也得有人敢收啊。”
国内的破事儿梁远懒得和宁雷吐槽，索性直接把球踢了回去。
宁雷是军方，地方上的事儿也很无奈，看梁远一副懒得解释的样子，宁雷也知道自己这方面除非和唐婉捆一起，否则肯定搞不定梁远，提了一句也就没继续。
正事儿说完，从梁远这边得到了确定的答复，宁雷的心情轻松了起来，一边收拾桌面上的文件资料一边和梁远闲聊。
“我听伟信说，小远在收集丰田陆巡在国内的车况和司机的使用心得，远嘉这是打算要跨界产车么？”
“爸爸，这件事情我知道。”
心情很好的宁婉菲就差跳起来举手回答了。
“菲菲和爸爸说说。”
宁雷笑吟吟的看着自家闺女。
“考察是真的，打算跨界到汽车行业也是真的，前些日子小远打赌输给我们一个车厂呢。”
宁婉菲很是兴奋的宣布了自己十多年来难得的大战果。
这事儿的起因还是梁远荷尔蒙上头答应俩丫头去蹦极，早在参加青科赛之前，被双胞胎撒娇迷住了的梁远不小心答应了暑假蹦极之后，就一直挣扎着试图翻案反悔。
这其间梁远和双胞胎爆发战争无数，打打谈谈了两个多月，梁远用修个好看的汽车厂给下一部变形金刚提供素材这个诱惑和俩丫头达成和平协议，口头上梁远认输了，不过放暑假陪俩丫头玩大滑梯时可以选择去蹦还是不蹦。
能顶住诱惑就不蹦，实在顶不住就破罐子破摔爱咋咋地。
俩丫头之所以一个车厂就满足了，除了明白梁远早晚会指挥着远嘉进入汽车行业这个心思之外，更好奇梁远吹嘘的自己能拿出改变现代汽车产业的伟大技术。
截止目前，梁远吹过的牛虽然不少，但都基本以实现而告终，双胞胎实在是好奇，改变现代汽车产业的技术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面对一双美少女渴求的勾人小眼神，相当于打了500000cc兴奋剂的梁土豪只用了十多分钟就把未来丰田汽车混动技术的看家专利，学名动力分配器的行星齿轮组草图给画了出来。
面对双胞胎的疑惑，梁土豪大言不惭的曰道，这玩意的未来市场规模堪比南沙的荔湾油田，不过画这个可以当初丢骰子累多了。
话说电动汽车在二十世纪发展缓慢这口锅，完全可以扣在丰田的脑袋上，一点冤枉都没有。
丰田混动技术到底有多NB根本不用多说，在电动车领域，无论从可靠性、便捷性还是省油性哪个方面比较，丰田混动都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
如果考虑到世界大部分电力都来源于煤炭，再刨除远程输电的线损等因素，纯电动车的能源利用率还真比不上可靠混动技术的能源利用率，所谓的电动车环保，如果去掉错综复杂的政治因素彻底较起真来，怕是被戳破的可能性极大。
世界最顶尖火电厂的能源利用率为48.92%（共和国上外高桥三），世界最顶尖的特高压输电线损大约为5%，电机的效率问题比较复杂，如果不考虑成本，最顶尖的能做到97%，如果综合成本考虑在90%左右。
大致计算，电动车的真实能源利用率40%就顶天了，除非发电端在未来获得重大技术突破，例如永远五十年的核聚变。
至于内燃机的热效率都不用看海外发达国家，日后的共和国奇瑞长城等车企，都能突破海外的内燃机技术壁垒，有能力生产出热效率在38%以上的内燃机，如果搭上混动技术提升3%一点压力都没用。
在未来，新能源汽车大致被分为三个阵营，油电混动，插电混动，增程混动。
油电混动的代表就是丰田，其以行星齿轮组为核心技术基石的强混动技术，是唯一不改变现有汽车服务体系和驾驶习惯的新能源技术，唯一缺点就是丰田心黑良心坏，开价死贵死贵的。
插电混动相当于纯电动车，需要部署极高密度的充电桩和不耐严寒都算是致命缺点，部分高端品牌还会额外加配上一套传统的内燃机体系，用于没电时驱动汽车，这车自重可比传统车大多了，车重耗油多这是没法更改的地球物理真理，除非该人类的环保幻觉异常强大，否则这种选择无非是被丰田专利壁垒逼得没办法，还得蹭环保这个全球大热点，不得不脱裤子放屁的技术路线。
增程混动和插电混动的高级版类似，相当于随车自带发电厂，内燃机负责发电，电动机负责驱动，不过用屁股思考也能想到，随车内燃机发电系统的热效率有可能高过无敌于天下的上外高桥三么？如果不能一样是被丰田专利壁垒逼得没办法，不得不脱裤子放屁蹭全球环保热点的技术路线。
被丰田命名为动力分配器的行星齿轮组，虽然是未来新能源汽车领域最为关键的那块基石，但这个设计的根本完全是机械思维上的火花，没有任何高端技术门槛。
简单解释，丰田混动的行星齿轮组合，从一个水平截面上看，可以分为外圈环形齿圈（2号电机驱动轴），中间行星齿轮（内燃机驱动轴），内圈轴承齿轮（1号电机驱动轴）这三套装置的驱动轴恰好构成了大小不一的同心环，这三个同心环依靠齿轮组环环相扣，刚好在一个圆形截面内完成了电机和内燃机的连接与驱动。
问题是越简单的东西道路越少越难颠覆，比如同心环就是同心环，哪怕你变出花来也是跑不出同心环的圈子，坑爹丰田把同心环这玩意给专利化了，由于轮子轴承什么的需要转归纳起来都是圆周运动，同心方块或是同心三角什么的根本没法自由转动，结果新能源技术最关键的这条路算是彻底被丰田堵死了。
丰田搞定了新能源技术最重要的基石之后，将动力分配器技术视为决定丰田生死存亡与未来希望的核心技术，拒绝掉了无数欧美车企的引进要求，试图吃独食。
然后，丰田惹众怒了，从九十年代后期开始，以丰田全球第一汽车大厂的实力开始在全球力推以普锐斯为代表的新能源汽车，业界反应极为冷淡，丰田努力了十多年可以说成绩了了，付出和回报完全不成比例。
直到新世纪一零年代之后，丰田动力分配器技术面临专利到期，新能源汽车才慢慢的火了起来。
在未来，就算动力分配器技专利到期丰田还有其他附属技术可以续命，不过既然最重要的那块基石已经丢了，死翘也是早晚的事儿，这也是日后全球新能源汽车概念越来越火的最大背景因素。
当然，在丰田为自家技术垄断拼死续命的阶段，一堆脱了裤子放屁的技术选手，在强大媒体近乎洗脑的宣传下成功上位，已经彻底的搅混了新能源市场，实力演出了一场关于技术、宣传与智商的社会实践，算是给人类汽车发展史书写了一个有趣的花边。
其实，就算两个丫头不缠着梁远，算算日期，梁远也得找机会把丰田的动力分配系统发明出来。
不过既然双胞胎自己主动跳到坑里来了，梁土豪有哪能放过填土的机会，为了防止两个丫头看出什么，梁远还极不愿意的和双胞胎打一个多月的嘴仗，最后借机连荷尔蒙上头时欠下的城下之盟都赖掉了。
听着两个丫头你一句我一句小嘴不停的和宁雷说着关于梁远最近在汽车领域中所做的种种前期准备，梁远颇为自豪的想着，自己从小养大的“托”就是不一样。
宁雷看着两个丫头给自己画的梁远最新大作，混合动力行星齿轮组有点方了。
这东西比南海油田还值钱？？？
一根带着外牙的轴承算是同心圆的轴心，一个内牙的大号齿轮铁圈在最外层，四个可以连接最外层大号齿轮铁圈和最中间那根外牙轴承的行星齿轮，组成了一个超简易的同心圆驱动体系。
就宁婉嘉画的这个截面简图，全加起来零件都没超过十个，这也太简单了，这玩意将来能值上千亿美元
扯淡呢吧～～～。
如果不被新能源汽车基石性技术，这个无比高大上的号头唬住，所谓的动力分配器的机械构造，看起来远比二十四速山地自行车的变速机构来得简洁。
新世纪前后，关于这个动力分配器的专利价值，在国际汽车行业有个相关的真实商业笑话。
话说德国大众觉得东洋丰田这几年卖力吆喝的普锐斯有点看头，自家也打算赶赶环境保护的时髦，于是决定插一小手。
好歹当时的丰田挂着世界第一车企的号头，为了表示重视，德国大众派了个全权授权的高级副总裁去东洋谈判。
通过几天的交流，双方增进了了解交换了意见，开启了谈判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双方对动力分配器的专利价值预估。
大众副总裁郑重的伸出两根手指，在自己身前有力的顿了几下，示意自己开价足够高，对达成交易充满信心。
丰田代表看了大众代表的开价后眉头紧皱，伸手拍了一下桌子转身气呼呼的走掉了。
人都跑了，这次谈判自然不欢而散，有趣的地方来了。
事后，面对新闻媒体是采访无论丰田还是大众都是大吐苦水指责对方傲慢毫无交易的诚意。
大众代表面对本国媒体采访时，曰：“我为丰田的动力分配器技术开出了高达两千万美元的技术转让费，丰田的谈判代表居然没有任何表示扭头走掉了，巴拉巴拉，一大堆苦水～～。”
丰田代表面对本国媒体采访时，曰：“这次谈判中，德国大众为丰田新能源技术体系中基石性的动力分配技术，仅仅开出了两亿美元的技术转让费，这廉价的价格几乎是对丰田研发人员的侮辱，德国大众毫无诚意的谈判态度～～巴拉巴拉，一大堆苦水～～。”
等到新闻见报，这两家大公司才知道，双方的心理底线起码比地球到月球的距离还遥远。
宁雷的心态和梁远曾经位面的德国大众谈判代表差不多。
“小远，就这个，一、二、三～～～六、七～～～八～，算八个零件好了，这八个零件将来能赶得上南沙的荔湾油田？”
宁雷一副我读书少，你可不要骗我的怀疑模样。
由于宁婉嘉画的简图实在是太简单，上千亿美元的价值又实在是太庞大，这种巨大的落差，连梁远战无不胜的天才成功光环都难得的失灵了。
梁远笑了笑，正打算开口和宁雷解释，旁边的宁婉菲一脸得意的看着自家老子，说道：“爸～～，我问你个问题，如果汽车轮子被我们注册成专利了，考虑全球范围内的车轮市场价值，这个专利价值千亿美元值不值。”
“车轮当然值了，没车轮车连门都出不去，车轮对车来说属于强制性的必须装备，小远画的这个零件，难道在将来也会成为汽车的强制性必须装备？”
宁雷虽没什么经商天赋，但对事物规律的判断还是顶尖的，听宁婉菲稍稍解释就直接抓住了事情的核心重点。
丫头今年明显长大了，宁雷这问题要是搁在一年前，对梁远发明向来持否定态度的宁婉菲肯定顺势贬低，把梁土豪的发明批得一文不值。
现在么，虽然嘲讽还是开的，不过都是三人私下里斗嘴时居多，有外人在场哪怕是宁雷、唐婉、李远铃、老梁同志，宁婉菲也半点诽语皆无。
“发动机和车轮圆周运动的特性就决定了小远画的这个东西压根没法从物理意义上替代掉或者绕过去，当然，内燃机和电动机联动时也可以选择类似轮毂电机、曲轴驱动、传动杆什么来替代，问题在于以家用车紧凑的体积而言，替代方案要么难度过大要么系统体积过大，单就家用汽车而言，小远这个专利坑没人能避得过去。”
宁婉菲对机械上的东西很喜欢，听过梁远吹牛后，早就试图推翻过梁远的方案，努力了一个多月，丫头决定把这个账先放下，以后有时间再慢慢算。
宁婉菲现在把结论拿出来应付宁雷，说得十分的遛。
宁雷和老梁同志类似，可不是半点机械基础都没有的人士，两人的职业出身就决定了两人的动手能力极强，低头考虑了几个常用的传动替代方案，宁雷发觉宁婉菲果然没说错。
只要选择电动机内燃机联动，在有限的空间里，梁远这个机械草图就是最直接简便的。
“小远这个设计倒是有点门道，不过内燃机和发电机的转数都不一样吧，这零件附近的空间太紧凑了，可找不到安装变速系统的地方。”
哪怕是在此时的共和国，电动汽车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比如现在全国各大城市满地跑的无轨大辫双节电车。
“宁叔，这个动力分配系统就相当于大厦的防盗门，进门后离目标还远着呢。”
“宁叔说的内燃机和电动机转数不符的问题，其实港基集电一直在解决中，那点地方搞机械传动是不可能，无论电动机还是内燃机都只能采用电子调速的方式，内燃机先放在一边，电动机的电子调速，是港基集电成立以来唯一没有任何变动的研发计划，现在虽然距离成功还早，但曙光已经能看得见了。”
“如果选择小功率电机，内燃机和电动机的速度协调问题，港基集电现在就能拿出一套具备实际可行性的解决方案。”
梁远赌博性质的指挥着港基集电死磕电机控制体系的好处已经开始显现，不久前刚刚试车成功的精密雕刻注塑生产线，或是目前已经符合未来轻混标准的电动机控制系统，都是能称得上是丰硕的可口成果。
就算梁远知道自己的成功源自开挂，但这么短的时间里，很多上个位面看起来异常高端的技术都被自己带着远嘉解决掉了，和宁雷谈起这些成果时，心里的自豪和激动还是有着那么一点点的。
“小远的信心很足啊，不过小远看好这个，难道小远认为将来汽车的发展趋势是内燃机和电动机联合驱动么？”
“虽然电动机扭矩大，对提高车辆的反应速度帮助十分的大，不过车载的电池容量也是个问题。”
“小远，如果远嘉进入到汽车行业，开启内燃和电力联合驱动的技术道路，要不要宁叔给你介绍几家靠谱的电池厂？”
宁雷接手南沙战区可不光光只接手了战斗部队，按目前共和国的国情，附属的军工厂部队小企业什么的也接了一堆，由于镍氢电池技术不高的缘故，归南沙战区管的电池厂就有七、八家，除了军标改制，目前宁雷第二头疼的就是解决南沙战区下边各类厂子的亏损问题。
梁远听着宁雷这像极了前几年老梁同志在段里改制时，找自己要空调扇生产份额时的语气，很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触。
不过随口闲聊的话题都已经扯到这了，梁远决定把自己的想法都透露给宁雷，看看能否有机会提前拯救，那个二十世纪的共和国唯一有能力成长为真正顶级汽车品牌的品牌。
看着宁雷收拾完文件打算带着三人去船厂宾馆，梁远笑嘻嘻的往宁雷身边挪了一个位置。
宁雷一看梁远的表情就知道这货怕是转着什么不好的心思。
“小远最近不错，有事就说吧，不违反原则，宁叔肯定帮忙。”
梁远倒是干脆，先竖起手指顶了顶屋顶的天棚方向，然后开口问道：“宁叔，这都过去一年多了，现在尘埃落定结果应该没变动了吧。”
听梁远忽然提起这个，宁雷没说话有些疑惑的点了点头。
“那我让宁姨找人把红旗放出来也没什么问题了吧？”
这几年宁雷看着梁远这个共和国最大号的奸商覆雨翻云，哪怕是光看也学会了不少奸商套路，更别说梁远还刚刚吹了一波火星立品牌什么的，因此宁雷听梁远提起红旗转念就意识到了品牌价值这个问题。
“小远你倒是打的好主意，国家这么多年的红旗形象广告算是给你白打了。”
“如果宁姨不插手，单靠东北这地方，现在哪个有胆子敢把红旗品牌放出来。”
宁雷被梁远这句话说得无言以对，人情往来对官场的分析，如果没唐婉帮着宁雷自认没梁远看的清楚辩得分明。
不过梁远这话扯起来可就长了，共和国建国之后，红旗辉煌年代的那些历史暂且不提，对于红旗这个品牌来说改开之后反倒陷入了很大的困境当中。
在红旗无往不利的那些年代，面对的都是国内的竞争对手，以共和国当时幼弱的汽车产业而言，背靠当时共和国唯一重工业基地成长起来的红旗，其对手的技术水准也就是和公园碰碰车相似的那种水平，红旗自然能把对手顺利碾压，还为自己赢得了“大”红旗的美誉。
改开之后，红旗的竞争对手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对比大批各显手段入境，海外同时代的蓝鸟皇冠公爵王等车型，红旗技术落后，车载装置老化，日常毛病过多，生产设备落伍等问题一一暴露了出来，长汽自家统计每生产一台红旗平均要亏二三十万，长汽生产红旗的车间陷入了严重的亏损之中。
长汽一直都是骨干级别央企，地方根本没权限参与管理，因此关于红旗的未来前途问题被上报到国务院。
在彼时建立市场经济深化改开的语境下，当时的共和国当家人在关于红旗未来应该如何的文件上直接批示：既然生产赔钱亏损以后就不要在生产了。
然后红旗在八十年代直接停产了，时光幽幽如水，十来年的时间转瞬而过，虽然此时共和国的政局早已面目前非，不过就算面目全非按政界传统而言，这个节骨眼上也没人去翻这个，万一三起三落了，拍板复产的领导以后是不是要被吊起来打。
不过在浩瀚的历史大潮面前，无论个人的烙印如何如何深刻，被冲刷殆尽是必然注定的结局。
世纪之交，随着共和国高级领导人退休年限等政策的落实，所谓的起落再也没了理论上的可能，长汽终于有人想起来自家这个在共和国有着庞大品牌影响力的大红旗。
和新世纪一零年代之后，被誉为五百亿土豪的大红旗完全不同，世纪之交的红旗品牌除了红旗这两个字，旗下已经没有任何的实际资产来支撑，没团队、没资金、没技术、没车间，差不多是白手成家的再创业。
不过长汽又不是傻子，共和国的市场经济都走到了新世纪，哪怕是钢筋混凝土浇筑的脑袋也整明白品牌的重要性了。
对于红旗的复出，长汽还是蛮重视的，直接拿出了长汽当时能拿出的最好技术，奥迪100作为红旗复生的原型车。
公平的说，面对奥迪A6、帕萨特等新一代行政级别汽车的竞争，源自奥迪100的红旗世纪星天然就处于弱势。
哪怕是未来已经进化成宗教的索尼大法，情怀的价值一块砖头也就足够打发了，用数十万rmb来为情怀买单，不是没有，但全世界都少有这种铁粉。
当情怀支撑不起红旗这两字之后，红旗世纪星的销量也理所当然的不温不火。
这时候的红旗团队还很穷，但也很有上进心，为了拯救红旗品牌的销量，红旗团队决定按国际惯例研发下一代新车。
当然，这时候的红旗也没有五百亿可浪，本着艰苦朴素的优良作风，一顿猛如虎的操作之后，红旗拿出了基于奥迪100的最新款红旗改型——红旗半截美。
看着红旗捣鼓出来的这个传新玩意，先不说市场反响如何，长汽的合作伙伴德国大众首先炸裂了。
话说半截美这东西是东北地区对皮卡的代称，用人民大众的俗话点评，三厢小轿车那是从头美到尾，皮卡这玩意前半截轿车后半截光杆，典型的顾头不顾腚，属于西装领带拖鞋裤衩四大配，谓之半截美。
半截美在实际语境使用中多属于贬义性词汇，大致可以类比成新世纪的穷X强行装X装成傻X。
皮卡在海外多用在农场、矿山、建筑等重体力劳动的传统行业，比如拉点小猪小牛羊羔子之类的小牲口，装点铜铁煤铅之流的矿物渣，运点割草锯木修房子的机械设备，属于彻彻底底的底层劳动人民工具车。
作为长汽的技术合作伙伴，奥迪那是德国大众旗下唯一树立成功了的超豪华品牌，将来注定会纵横星海，成为宇宙王的企业。
现在突然他喵的冒出来了一个农场版的皮卡奥迪，在德国大众眼里，这和用劳斯莱斯运送生猪有什么区别？
一旦红旗半截美在共和国铺开生根，以当时共和国民众对海外的推崇来说把长汽标换成四个圈肯定是大概率事件，大众高管都不敢想象，装着各种牲口各种矿物各种工具灰不秃噜破破烂池的各种冒牌奥迪奔驰在共和国广袤的土地上。
这种情况一旦发生，大众花费半世纪心血，所奠定的奥迪超豪华品牌形象搞不好会毁于一旦，emmm~~起码在共和国毁于一旦。
别说在世纪之交，哪怕在后推二十年，海外和共和国的脑回路都不在一个频道上。
红旗团队压根就不明白德国大众好端端突然炸裂的根源，在红旗团队所调研的市调里，红旗半截美那绝对不是什么狗屎的工具车，而是红旗为广大处科级公仆所设计的专用坐骑。
在某部共和国公车改革条例出台之前，行政级别和配车等级成正比的挂靠十分明显，一般来说神车桑塔纳，可以约定俗成的在公车采购文件上归属于局座座驾，级别再往下属于灰色地带没有一个具体点的执行标准，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
红旗研发半截美，就是盯上了这块还没有具体政策明确的市场。
太平洋东岸经常把太平洋西岸黑成C长比C女还多的国度，这句话的准确程度放在二十年后的未来不好说，但放在世纪之交绝对可以归属到谣言那个类别里。
虽然这句话是谣言，但考虑到共和国那无比庞大的人口基数，红旗所盯上的这块专有市场也绝不能说小了。
不过局座的官面配置才是桑塔纳，处座科座总不能超出局座不是，把奥迪100切半截，来攻略这块特殊是市场，从行政级别的角度看这个技术解决方案绝对是天才之作，简直美滋滋。
至于德国大众所忧虑的工具车什么的，完全是杞人忧天，红旗半截美压根就没打算卖给大众预计中的客户群体。
如果沿着未来大金链子小手表一天三顿小烧烤，投资不过山海关，外贸别跑平沈丹的东北气质往回摸，以世纪之交的红旗审美搞出奥迪半截美这东西绝对是偶然中的必然。
既然合作伙伴有大意见，红旗团队只好暂时放下项目进度开始沟通，双方通过坦率的交谈充分交换了意见，虽然沟通是有益的也增进了双方的了解，但距离协商出成果还有无数个日子要等待。
然并卵，扯了一个多月的淡，在双方耐性越来越少的关口，共和国恰好开启了新一轮的公车改革，从明面上否掉了科座配专车的可能，处座虽然没明确否掉，也加上了不少工作环境的条框限制，红旗预期中的市场灰飞烟灭，半截美计划戛然而止。
如果把眼光放在体制内部，红旗半截美这款车绝对抓住了消费的痛点，解决方案也足以用精妙来形容，如果没有那一纸公文搞不好半截美这车还真能火到天上去。
假如不考虑普罗大众眼中这市调歪没歪，产品定位是否荒谬，世纪之交的红旗好歹还算是动脑筋干实事的，远比未来的ppt五百亿接地气。
梁远原位面的红旗虽然是烂账一堆，但九十年代的红旗品牌在共和国民间的美誉度，完全是阳光闪闪的那种，可以代表共和国汽车产业的最高水准。
假如红旗汽车的技术、管理、生产能跟上国际车企的主流水准，在共和国国内红旗品牌甚至不用营运，德国三剑客BBA都不够看，天生就能和劳斯莱斯这种真·超豪华站在一个水平线上，绝对属于自带流量的那种顶级明星。
关于启动红旗品牌这事儿，宁雷被梁远强大的理由给堵住了。
如果面对一般人关于红旗品牌的疑问，随便找个什么资金、技术之类的问题就能完美的搪塞掉，不过这完美的搪塞理由面对梁土豪是肯定失灵的。
宁雷又不能干巴巴的喊口号，想了半天没找到说服教育的好方式，最后，宁雷只能放弃了对梁远世界观的灌输与修正。
“小远，看你收集陆巡在国内的运行情况，难道小远打算从丰田引进技术复活红旗品牌？”
梁远笑着点了点头。
“宁叔总坐着212也不是那么回事儿，等国产陆巡下来了，我送一打过来，宁叔帮我做测试好了。”
自从两家的屋顶花园建成之后，宁雷就对接受新产品测试这个互动方式十分喜欢，听了梁远这话宁雷乐的眼睛都眯了，连连点头。
熊伟信整天开着丰田大吉普到处浪，宁雷来船厂时倒是蹭过许多次，和212那玩意一比简直全是眼泪。
这几年梁远的三观么啥变化，倒是宁雷和老梁同志潜意识里的越穷越光荣思维，被梁远给消灭得点滴皆无，来自对梁土豪的孝敬虽然偶尔还会口头教育下，但对结果却已经默默接受了。
“不过小远，汽车行业的审批好像不太容易吧？还有丰田能转让陆巡的技术？”
远嘉崛起这几年，梁远虽然已经尽量避免树敌了，不过类似港岛纪书记、机场黄晓明之类的人物还是得罪得一干二净，联航在岭南白云机场收购飞机大库的事儿还卡着呢，上边出点幺蛾子否掉远嘉的汽车准生证实在太简单不过了。
毕竟汽车产业不比远嘉目前搞的电子与航空，属于独一份的买卖无可替代找茬的想BB都没地方下嘴，在桑塔纳卖20多万还需要加价抢购的时代里，离了远嘉共和国国内的车企照样能赚得盆满钵溢。
“最近中日关系不是不错么，沈城金杯已经和丰田谈妥了关于海狮面包车的组装合作，市里也打算把汽车产业当做新的支柱型产业来抓，不过市里没资金扩大同丰田的合作规模，早就把主意打到过科技园头上。”
“车辆的生产资格可以借壳金杯，扩大产品系列总比获得汽车牌照容易，想来市里对这种事儿也是喜闻乐见，肯定会出手向上边要政策。”
“再说宁叔啥时候看远嘉指望过单独的一颗树？国内不批我就把厂子建港岛去，怡和在港岛的活动能力堪比国家计委在国内的地位，从九龙那边弄块大土地建个汽车工业城，再从国内移民十万高级产业工人，回头走进口路线照样啥都不耽误。”
“如果玩航空的远嘉都没资格生产汽车，我倒是期待下一个能在国内获得合资的车企会优秀到什么程度，再说等97之后，港岛企业自然就是国内企业了，我看当初不批的货色，在那时候还能给我摆出个什么嘴脸来。”
收购怡和之后，远嘉可真是龙入大海虎啸山林了，现在的梁远还真不太在乎国内产业界的种种条框与许可。
宁雷听梁远已经做好了汽车产业在国内暂时得不到许可证的准备，话里话外也有着你可别让我揪住什么小辫子的报复意思，有点尴尬的点了点头，张了张嘴最后也没把劝说梁远的话语说出口，只能叹了口气了事。
“丰田的管理也相当先进，如果引进技术能成，小远别光盯着技术，相关的管理制度最好也参考一下。”
宁雷用管理把这个略显尴尬的汽车准生证话题岔了过去。
在罗大仙的锤子科技建立之前，丰田的精益管理就是这个星球上最好的管理制度，没有之一，在九十年代初这个时间点，包括共和国、美利坚在内的全球各大工业国，学习丰田的精益管理已经成了风潮时尚。
“丰田的精益管理真找个爹出来，和鞍钢还能靠上谱呢，想当初国内还是有些东西能拿出手的，只是后来全国都变修了，真真是可惜了~~。”
共和国在抗美援朝之后是真的狠狠的震撼了一把世界，没有外星人降临，人还是那批人，从食草到食肉的转换实在是太快了一点。
无数研究机构试图从制度和管理层次找到共和国脱胎换骨的奥秘，当时作为共和国极稀少的特大型现代企业，鞍钢就这样走进了国际管理学界的视野。
鞍钢是共和国唯一一家从废墟中靠捡破烂建起来的现代大型钢铁企业，那个时代的工人阶级才配得起主人翁这个后世已经滑稽（手动斜眼）化了的词汇。
鞍钢精神的核心两参一改三结合，如果剥掉那个年代特有的累赘物——领袖语录，剩下的就和丰田精益制造的核心差不多了。
未来共和国引进丰田精益管理的企业，都把什么零库存，看板管理，即时生产放在前几条，高管在上边BB着什么高度落实看板管理，主抓生产浪费，间尔还会塞上一些引以自豪的罚款改良，巴拉巴拉~~
而精益管理的真正核心以人为本，几乎少有企业去重视。
丰田精益管理最重要的就是人！别戴有色眼镜，了解下东洋的终身雇佣、一亿总中流的来龙去脉，才能更好的理解丰田能始终贯彻精益管理的动力源泉，在约定好的生产权限内，任何一线丰田员工都有资格停掉整个生产线对不合理的部分进行改良，而不受高级管理者的制约和事后惩罚。
这条做不到，其他都是放屁，这条不落实，学一万年都照样学不像，限于共和国的国情，后来的鞍钢精神沦为那啥斗争的武器，已经彻底歪的没法看了，想让我堂堂公仆听一线的，额哈哈哈哈哈（笑出猪叫声）。
新世纪真正NB的企业，或多或少都会在管理实践中应用到当年鞍钢精神的核心。
比如华为“让听得见炮火的人来决策”，比如阿狸“员工离职要么委屈要么钱给的少”，比如海尔“人单合一人人创业”。
如果去掉工人阶级这个已经符号化的指代，某种程度上，远嘉也在执行着鞍钢精神，在按时完成生产任务的前提下，远嘉高管对手下员工的个人人身约束权限小的几乎没有。
大资本家——梁，拼命的缩减自己的权限，着魔似的强调平等放开，为啥？
说白了都是为了激发远嘉员工的“主人翁”意识，主动当“社畜”并自豪的沉迷其中。
当然，远嘉能这么干的最大基础是钱给到位了。
梁大喷子一点都不客气，直接开启了地图炮式的强力嘲讽。
看着宁雷打算反驳梁远关于全国都变修了的地图炮，宁婉嘉直接把自己老子没出口的言语堵了回去。
“爸~，虽然小远的历史政治成绩向来不好，我可是专门研究过近代史的，为了拿到真实材料，中央档案馆我都去过七八次，现在和刚建国那会相比究竟修还是没修爸爸这种主业开飞机的还是别参合了。”
听了自家姑娘的话，宁雷先是愣神，继而苦笑着摇了摇头，拿起已经收拾好的文件利落起身。
“这世界早晚都是你们的，有看不惯的就自己去改吧。”
“没宁叔这种大树靠着，我哪敢改造世界，被人改造还差不多。”
梁远的节操一向不高，从来都不会被热血什么的冲昏头脑。
“关于责任的话，这几年宁叔说得太多了，总强调人都显得磨叽了，看小远这几年领导着远嘉的动作，还是把话装心里了，以后只要小远能不忘初心，让你宁叔当大树宁叔就给你当大树。”
宁雷话虽然是对梁远说的，倒是说话时瞄了自家姑娘好几眼。
梁远这货色的觉悟那还用说，直接笑着接口。
“宁叔给我当大树，我给嘉嘉当大树，一辈子无怨无悔的那种。”
虽然从小宁婉嘉和梁远就青梅竹马，早就被人当成小两口，但听梁远如此保证宁雷心情还是很不错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倒是丫头忽然听话题转移到了自己身上，脸颊绯红的掐了梁远一把。
“爸爸，我们住哪里，船厂还是一会回市区的那个家？”
宁婉菲果断的把秀恩爱这个话题岔开。
“今天又是飞行又是开会的，直接在船厂休息吧，明天早起带你们三个去看一个有趣的东西。”
宁雷一脸的神神秘秘。
宁雷早知道三人暑假时要来船厂，因此订房间时要了两个双人间，还是挨着的。
如果除掉类似南湖科技园这样的异类，共和国九十年代企业所属的宾馆还是叫招待所其实才更合适些。
船厂的招待所双人间其实就是一个长方形的屋子，然后靠窗的地方摆了两张单人床，不过黄埔船厂毕竟靠着特区观念进化了不少，卫生间倒是成了房间标配，比渤船招待所走廊里那种公用一条大水沟的串串式卫生间强出去很多。
可怜的梁土豪从国色天香的大萝莉左右陪伴，直接退化成和中年大叔对床相望，然后晚上闲聊时还得花心思应付宁雷的问题，避免挖社会主义墙角的本质暴露太多。
一夜过去，梁土豪的眼圈都有点黑，不过丰盛的早餐很好的拯救了梁远因颜值落差而产生的低气压心情。
远嘉接手船厂之后，对于普通职工来说体会最深的还不是计划中的工资涨幅，而是船厂的食堂直接从路边摊进化成国宾馆。
日常的季度职业体检过后，据熊伟信统计，自从船厂的食堂体系被远嘉后勤接手，船厂职工人均月涨肉一公斤，全厂累计增重三点五九吨，涨幅冠盖全省。
早点是典型的粤式早点，海鲜肠粉、叉烧包、虾饺，宁雷、梁远和两个丫头都是北方物种，若是分开就餐还不算显眼，聚在一起就有点那啥了，光肠粉四人就干掉了九份，再加上边上摞得老高的叉烧包笼屉，几乎成了食堂一景。
四人刚刚准备放下碗筷，不知去哪里忙了一夜的熊伟信冒了出来，然后桌子上的景观又高了许多。
吃过早饭，看起来宁雷早就安排好了时间，也没来自部队方面的公务搅局，熊伟信充当司机，LC80拉着五人直奔江边。
船厂的食堂距离江边不算远，骑车大约需要十五分钟，开车七八分钟也就够了。
由于厂区突击绿化的缘故，江边的厂区公路两旁栽了不少高大乔木，不到近前看不到珠江的景色。
转过一个直角弯，浩瀚的珠江出现在梁远的视野里，梁远正在和两个丫头闲扯着过几天去港岛看那条被双胞胎命名为大白的大白鲨，一个梁远无比熟悉的船体线性突兀的跳进了梁远的眼帘。
“卧艹。”
被严重刺激了的梁土豪爆出了一句共和国国家级语气助词。
一艘银灰色的056型护卫舰稳稳的停靠在江边的简易码头上，那高昂的76mm炮口，那流畅内倾的船首楼，刺激得原本在梁远记忆中已经慢慢模糊了的056型猛的清晰了起来。
“哎哎哎~~别掐别掐~”
虽然丫头的小手比摸稍微重了那么一点点，不过刚刚爆出语气助词处于情绪激荡中的梁远，恰好用夸张的语调来掩饰自己的心情。
妈呀，难道老子翻墙时把最大的金手指双向位面传送门给弄丢了么？这船是宁叔从哪个时代哪个位面偷来的？
梁土豪的脑回路已经突破了银河系，正向着异次元的平行位面进发。
宁雷和熊伟信都带着一点得意的笑容从后视镜里看梁远难得的情绪失控，实力演绎着目瞪狗呆。
喝多了，看错了，这绝不可能。
em~，莫非刺激别人多了终于遭报应了。
熊伟信刚刚把车停稳在056的登舰引桥附近，早就急不可耐的梁远打开车门嗖的窜了出去。
咦咦咦~~~，有点不对~！
随着海拔的升高，梁远眼前这艘056型护卫舰的表面细节一点一点的展现在梁远眼前，也和梁远记忆中的056显示出了数点巨大的差别。
在隐身舰炮和船首楼的中间的位置上，梁远首先看到了横排摆放的八块方形垂直发射口，梁远猛的恍然大悟，这家伙肯定是个大壳子，完完全全的唬人货色。
心有成见的梁远几步跑到垂发的发射口上作死般的狠命蹦了数下，脚下传来的那种微妙空心感彻底证实了梁远的猜测。
证实了自己翻越位面之墙时没丢下什么零碎之后，满血复活的梁土豪扭头走到登舰引桥附近，看着爆笑的双胞胎和微笑的宁雷、熊伟信正站在下边仰头看着自己。
“是我坏事做多遭报应了！”
梁远站在船舷上，一边说一边对下边的四人无奈摊手。
“猪头猜出来是假的了？”
宁婉嘉从来都是良心满满，哪怕梁远还有些怀疑，听丫头提这么一嘴，现在也能明白怎么回事了
“我去垂发上使劲的蹦了几下，觉得下边整个都是空的，完全没有被管子支撑住的那种踩不动的实心感觉。”
“哈哈哈，小远，你这验船的技能可真稀奇，以后不当军代表可惜了。”
看着梁远上当，平时被梁远刺激最多的熊伟信十分欢乐的补刀。
说话间四人也上了船，不过让梁远没想到的是，自己身后一个看起来应该是假舱门的舱门忽然被人推开了，王伟华从里边走了出来。
我去⊙??⊙！
梁远扭头看了几眼王伟华身后的船舱过道，发觉漆着各种颜色的管线管路之类一应俱全，这模型精度很吓人啊，梁远暗自在心底嘀咕着。
“宁军长好。”
“大少，过来了。”
王伟华招呼过宁雷之后，冒出了一句梁远无比熟悉的称呼。
看着梁远愕然的目光，熊伟信低声说到，叫大少一个是熟悉和远嘉那边统一，一个是目标小。
梁远恍然大悟，厂子里还有个精神美利坚呢，自己装成纨绔子弟肯定好过天才少年一万倍。
虽然和时代周刊交流过后，这个纨绔子弟的形象很可能维护不了太多时间，不过想来时代周刊和精神美利坚之间也不会产生什么信息交流，短期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宁叔，这船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空壳子？难道我妈那边打算把这个当成动力验证船？”
梁远跺了跺脚，好奇的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是啊是啊，爸爸赶快交代，这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建出来，我和妹妹在文件上都没发现一点痕迹呢。”
俩丫头也七嘴八舌的帮腔。
“先说这船小远觉得怎么样？和小远想象中的样子是不是一样？是不是觉得隐身做得很漂亮。”
宁雷没回答三人的问题，而是笑呵呵的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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