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虚无颜和陆随风在所有人的眼中,一下就便成炙手可热大人物,几乎日日应酬不断。尤其是陆随风更是活得更累,他虽已突破到金仙初期,但在这些活了上千年的老家伙眼中,仍还是不够看。再加他那飞升者的身份,不得不将姿态放低,尽管有城主这棵大树,也不敢摆出太大的架子来。
每每还虚心的向各位前辈讨教些修炼方面的问题,以及仙界的一些地理风貌,说不出礼贤下士,倒也博得不少好评,逐渐被那些眼高于顶的老家伙们认可。
在这些人舒坦的同时,陆随风也受益非浅,对仙界有了进一步的清晰了解,直到此时也算是真正的融入了这个仙界。
妖族领域。
狮王端坐在王坐上,下面列着两排妖将,修为最低的也是罗天上仙。狮王阴沉着一张脸,这次派去秘境寻宝的妖族,竟是一个都没有回来,这令它感到十分愤怒和心痛。
大殿内的气氛变得十分压抑,一众妖将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而就在此时,一个妖兵急匆匆的从大殿外走了进来,跪倒在地的出声道:"拜见狮王!"
"讲!"狮王皱了皱眉,不耐的沉声道。
"回禀狮王,据刚获得的消息所报,绝龙城出动了百万仙军,对天月城发动了战争,连克三城之后,受阻于流云城外,双方都是伤亡惨重,如今仍处在相持阶段。"
狮王挥了挥,妖兵便恭敬的退了出去,大殿内又再度陷入了沉寂,但一众妖将的脸上都是隐现兴奋之色,一双双妖目就像发现猎物般闪闪发光。
"狮王……"一个狼将跨前一步,拱手说道:"如今的天月城刚换新城主,內部势必动荡不稳,绝龙城也是趁此机会夺得了几城,这也同样是我们妖族的大好机会,如果……"
狼将话中的意思,是头猪都听得明白,那就是趁火打劫,攻城掠地,抢夺资源。一众妖将都将目光望向狮王,只待一声令下,立刻杀向人类的城镇。
王座上的狮王,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当它舒展开来的时候,目中金光爆射,沉声道:"虎将,这次由你率领五十万妖军征伐,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大量的掠夺资源。"
"是!本将这次绝不会令狮王失望,为那死在秘境中的同袍报仇血恨。"虎将声如宏钟的厉声道,浑身透出凶残的气息。
狮王满意的点点头;"本王近来有些感悟,需要闭关一阵,族内的一切事物就暂由狐军师负责管理。都散了吧!"
"是!"一众妖将纷纷退去,只剩下那位狐军师仍站立不动,一双狐眼微眯着,透出一抺洞察世事毫芒,嘴角微微掀起,勾勒出一个讳莫如深的淡笑。
"老狐,你这眼神看上去怎么如此阴险……"狮王竟是被这种目光看得有些心里发虚,讪讪地道。
狐军师眨了一下眼,带着些许戏谑的望向狮王,压低声音说道:"狮王当真是要闭关?"
"这个……呵呵,果然什么也瞒不过你这只老狐狸。"狮王神色一肃,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你是想秘密潜入天月城,趁其新政未稳,内忧外患之际,寻机将那新任城主掳回来,狠狠的勒索一把吧?"狐军师摸着胡须,狐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华。
"正是!却不知有多少成功的机会?"狮王凝重的问道,它此去也只是见机而行,并沒有抱多大希望,至于危险,并沒怎么放在心上,以它金仙后期的实力,全身而退还是沒问题的。但,对这个妖族第一智者的意见,却还是很十分看重的。
狐军师凝眉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道:"听说他一直在天月殿中闭关,如此一来,只怕连半分机会没有,就算有足够的耐性等他闭关出来,谁知道修为会到什么境界?所以,要想无声无息的生擒活捉,可能性几乎为零。不过……"
"不过什么?"狮王也意识到自己想得有些简单了,急切的出声问道。
"据我所知,这位新城主有两位最信任,最在乎的人,修为都只有金仙初期,只要带回其中的任何一个,结果也是一样,如果能带回两个,那就是双倍的惊喜了。"
"对呀!我怎就沒想到这点?"狮王狠狠的一拍脑门,兴奋的纵声哈哈大笑道:"这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了!"话音落下,空间一阵荡漾,大殿內便已失去了狮王的身影。
天月城,天月殿内。
虚无双负手立在一株散发着异香的仙树前,仰望着苍穹,有了足够的顶级资源支持,以他的修炼天赋,很快便从金仙初期提升到了中期,由于心境上沒有跟上,一时之间很难再有所精进,继续闭关下去,也是徒劳无益。
在他的身后,此时正有一个身着仙甲的亲卫单膝跪地,口中禀报道:"自从那几位从秘境中回来以后,大多的都显得很安份,唯有大长老一脉活动频繁,那位三爷的更是在暗中拉拢,收买,威逼利诱那些刚上任的官员。据查实,到目前为止,已有四位身兼城卫要职的官员被收买了过去。接下来该如何做?"
"让隐卫继续监视,尤其是那些身兼要职的官员,稍有异常,立即禀报。"虚无双挥了挥手,仙甲亲卫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原地。
此时的陆随风,正在距天月城千之外的一处大峡谷内,头顶的上空乌云滚滚,雷电密布,大团大团的劫云笼罩着三十七道人影,正是隐龙戒中的三十六个金龙卫,以及陆随风的契约兽龙飞在渡仙劫。
这许多人一起渡仙劫的场面十分恐怖,唯恐动静太大,陆随风才选择了一处人迹罕见深山峡谷。
身形一动,陆随风落下一个十来米的深坑之中,望着一身几乎裸体的龙飞,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啧啧不已的道:"金仙初期……这怎么可能?"
"切,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龙飞鄙视的瞥了他一眼;"谁让你小子如此妖孽,来仙界不到一年便飙升到了金仙境,你我本是生命共同体,如此便宜自然是要均沾了。哈哈……"
"我可是九死一生才有如今的成就,你丫竟是不劳而获,就连一个谢字都舍不得说出口!"陆随风郁闷的道:"不知那些金龙卫的修为达到了什么境界?"
"应该不会弱到那里去!"龙飞撇了撇嘴道:"你的隐龙戒內已成一方世界,随着你修为的不断精进,里面的灵气已全部蜕变成了仙气,而且浓郁程度绝不比外界差。"
"哦,有这种好事?!"陆随风的确是很久没有关注隐龙戒内的变化,闻言也是心中大喜过望;"走,我们上去看看!"
一个时辰之后,三十六个金龙卫都逐一渡过了仙劫,齐刷刷的单膝脆地,朝着陆随风拱手拜道:"参见主上!"
声如雷动,气势冲霄,直令刚散去的劫云翻卷滚荡不已。陆随风目光扫过众人,也是禁不住深吸了一口气,他心中的猜测最多已只是天仙境,已经是过高的估计了。
殊不知,其中最弱的一个也拥有罗天上仙初期的修为。而风,雨,雷,电,四位统领的修为更是惊人达到了罗天上仙后期巅。
如此一个恐怖的阵营,就算放在仙界也足以震慑一方。陆随风忍不住仰天长啸出声,有了这份强大底蕴,自己终于不会再孤军奋斗,被人满天下的追杀了。掘起已经势在必行,这仙界,必有我"天外楼"的一席之地。
所有人都被这冲天豪气所感染,每个人都是腰背坚挺,眼哞中涌动着兴奋和激昂的辉光。
波!陆随风身上传讯玉简在这时发出一声轻微的震荡,用神识扫了一眼,嘴角掀起一抺诡异的弧度。
"呵呵,已经很久沒有杀人了!"龙飞兴奋的舐了舐嘴唇,他与陆随风可是信息共享,所以能感受到对方的所思所想;"我已在里面憋够了,别指望我再回去!"
"好吧!你的身份也沒有什么见不得光的!"陆随风想了想道:"至于你们,如果这许多人一下突然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定会引来各种无谓的猜疑,还是暂时回到隐龙戒中去,我会找一个恰当的机会,让你们纵横仙界!"
入夜时分,天月城蜿蜒高耸的墙头上一片灯火通明,来往巡视的仙军更是个个气息强大,明岗暗哨也明显地比往日增多了一倍。
尤其是城卫军副统领曾浩的府邸,气氛更是显得有点紧张,给人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夜,无星,无月,有些迷蒙的夜空开始飘着纷纷洒洒的细密雨絲,一缕浮云从高高府邸墙头上空悠悠地飘过,没人会在意这雨夜中的雾气浮云,更没人会想到这不起眼浮云中包裹着死神的镰刀。
一道幽灵般的黑影悄无声息地落在一处精致的庭院中,一间屋内透出一絲灯光,隐隐传出一对男女阵阵诱人的粗重喘息声,荡人心魄,不用想都知道里面定是有人在耕田犁地,这也是人警觉性最低落,最脆弱的时候。
庭院中黑影只是略微地犹豫了一下,继而便像风一般消失在庭院中。下一刻,娇吟粗喘声也随之嘎然而止。紧接着,透出的灯光下骤然绽放出一蓬殷红的血花。
"曾浩住在那间屋?"一道冷若寒冰的语音响起。
一个女子的声音颤抖地回应;"在东院……"
"真够背运,这种事怎会总被我撞上!"黑影击昏了那女子,重新回到庭院中,低咕了一声,身形再闪,瞬间便失去了踪迹。
夜,沉黑如墨,府邸的东院內有一座小山丘,四周却是刀枪林立,戒备森严,令人望而止步。小山丘的内部似已被人工掏空,里面隐有灯光透出。
"沒想到一个副统领的府邸中,还利用地势修筑起一处隐秘的基地,难怪寻了这么久都沒有发现目标。" 黑影隐于一株大树上,倨高临下,能在幽暗的雨夜中将四周的情形收入眼中。
小山丘周边的守卫至少有十来人,要想在悄无声息地在第一时间全部解决,难度太大,强行闯入势必会惊动整个府邸。
黑影不断地在脑中演绎着各种潜入的预案,唯一的可行之法,便是凌空越过守卫的防线,直接掠上对面小山丘的顶部,再顺着陡峭山势悄然滑下。
黑影谋定而后动,深吸了一气,骤然脱离树枝拔空冲天而起,同时虚空滑步,借空间之力,乘微风之势,似若夜空中飘飞的烟云,从一众守卫的头顶上空无声无息地划过。
黑影在山丘顶部静伏了片刻,见无任何异动之状,这才顺着陡峭的的山势悄然滑行下去,一众守卫都是背朝山丘,对黑影人突然出现竟是全然毫无所觉。
进入洞穴的门虚掩着,并无人把守,黑影迅速地微一侧身便窜了进去,顺手将门关闭严实,以防里面一会发出的动静会传出去。
洞穴内的一间封闭的密室内,副统领曾浩斜躺在一张床榻上,左右环抱着两名半裸的绝色女子,满室尽是无边春色。
哗啦!密室的门忽然开启,一个身着灰色长衫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面对两名半裸女子视若未见,像是早已习惯了这种场面。
“大人,大长老那边又有传讯过来,让我们明天去接收南郊的那条矿脉。”灰衫中年男子道:"一旦接下了这份重礼,就再无退路了。"
副统领曾浩闻言一把推开两女,翻身坐起,脸色阴沉地道:“一边是狼,一边是虎,每个人都要选边站队,沒有中立可言。换着你该会如何做?”
“这个……在这之前,你还只是个万夫长,而如今的这个位置却是新城主给的,至少我不会辜负这份知遇之恩。”灰衫中年男子坦然地道,语调中隐含着嘲讽的意味。
“你这是在说我见利忘义了?”副统领曾浩主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带着不屑的口吻道:"你可知道,拒绝了大长老拉拢会有什么结果?"
“我只知道做墙头草的下场,通常都很惨。你今日能背弃城主,明日自然也会背弃大老长老。如此浅显之理,连我都能看明白,更何况……"中年男子苦涩地提醒道:"所谓鸟兽尽,走狗烹,这就是我们最后的结果。"
“哼!简直就是危言耸听,我又岂会是省油的灯,让人任意摆布,要做就要做那堤岸观的渔人。好了!你去吧,明日只管去接收那条矿脉,我自有计较!”
灰衫中年男子闻言轻叹一声,悄然退出了密室。
洞穴内的空间很高,像是一间会议大厅,装饰很十分豪华气派,正中悬挂着一盏巨型的吊灯,灯火通明。
一道黑影像一阵风般地掠入大厅中,此刻,那灰衫中年男子恰好从一道密室中行了出来,那道黑影也恰好在此时出现,两人正好照了个对面。
“什么人!啊……”灰衫中年男子只是惊呼了一声,便戛然而止,眉心处渗出一滴血,接着便仰面倒了下去。
隐于大厅四周暗处的高手闻声,顿时纷纷显出身形,将黑影团团围住。
锵!一声长剑出鞘的清响,一抺刺目的精光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瞬间爆闪出一片璀璨的星光,分袭向正欲上前围杀的八名高手。每人的眉心间突觉一阵刺痛,俱皆渗出一滴鲜血,随即便接二连三扑身倒下,自始至终都再没有听见一声呼唤。
哗啦!密室的门再次被开启,黑影骤然出现在室内,手中握着细长的剑,剑锋仍在滴血。
那位副统领此刻正裸露着全身,沉浸在无边的春色中,黑影的突然出现令其瞬间惊魂出窍,脸色刷地变得苍白,手脚一时无措的呆立当场。
黑影的面罩下露出一双精光闪烁眸子,森冷无比,锐利的目光犹似一柄出鞘的剑,仿佛欲将对方洞穿。
那位副统领心神猛地一震,像是突然从噩梦中转醒过来,一股属于罗天上仙后期的气息勃然迸发,随即又忽然意识到自己全身上下一絲不挂,看上去其丑无比,那里还有心思与对方一搏,猛地将搂在手中的两女掀向黑影,两女猝不及防之下,身躯直朝黑影飞撞而去。
那位副统领趁势掀开身旁一道暗门,正欲转身朝里面投去,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抹紫电精光划向自己的颈项,这一剑分明是冲这颗头颅来,惊骇间头一缩,便朝着暗门内猛地钻了进去,只觉下半身传来一阵撕心的剧痛,暗门便随之轰然闭合。暗门旁的床榻之上,却骇然出现了一条齐根而断的血淋淋大腿,还在微微抽搐着……
黑影并追逐,眼中散发出一道冷冷的笑意,闪身让过两女飞来的身躯,随即便从密室内消失。
呼!黑影顺着原路悄然地离开了这座府邸,这才摘下黑巾面罩,吐了一口浊气,这黑影竟然是陆随风。他的此行自然是奉虚无双的指令而来,仔细回想了一下整个行刺的过程,觉得并无任何漏洞,虽没割下对方的头颅,却留下了一条大腿,这位副统领几乎已变成了一个废物,勉强也应该算是达成了使命。
与此同时,另一间精致的房舍内透着明亮的灯光,三个两鬓斑白的男子围坐一张摆满了酒莱的桌前,把盏轻饮慢品,神色间却是堆满了一种淡淡的忧色。
"唉,人生最艰难的事,莫过于选择,就像是一场豪赌,而我们此番的赌注,却是整个家族的未来命运。真是让人倍感忐忑呀!"一人饮尽杯中之酒,脸上的愁绪犹存。
"即然你我都不看好那位新任城主,选择上了大长老一脉的船,也唯有同心协力,孤注一掷的推那位虚三爷上位了。"另一人的眼中闪过绝决之色;"成则功厚,败则亡!"
"不错!以大长老的睿智,早已布局了多年,一个嫩头青城主又岂会是他的对手。我们得对自己的眼光判断有信心,而且要守口如瓶,一旦有絲毫风声泄露出去,大家跟着一起玩完。来!喝了这一杯,大家赶紧回去小心防范。"
三人举盏一饮而尽,却发现桌前的另一方空位上,忽然多出了一个人来,黑衣裹身,黑巾罩面,冷冽的眼中含着一抹戏谑的笑意,接着便看见一道璀璨的光华,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三人惊愕地张着嘴,欲待说什么?却发现桌前的黑衣蒙面人又一下没了踪影。
再接着,三人几乎同时做出一个同样举动,抬手捂住脖子,因为那里多出了一道血线……
迷蒙的雨夜中,天月城的墙头上的仍是灯火仍然通明,刀剑闪亮,看上去戒备森严,固若金湯。殊不知死神的镰刀正在黑暗中,肆意地收割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许多角落都同时在无声无息的上演着情节各异的血腥埸景。
一夜之间,天月城内竟有二十七位德高权重的大人物,无声无息的死于非命,而这些死者几乎全是大长老阵营中的铁杆人物,以及刚转投过去的墙头草。其中的任何一人走出去都可威镇一方,却尽数被人悄无声息的在自己的地盘上给轻易厄杀,甚至连一点搏杀争斗的迹象都没留下,俱皆是一击毙命,或被集体被秒杀。
如此诡异的事件竟然发生在藏龙卧虎,高手云集的天月城,当真是匪夷所思。是何方神圣具有如此大的能量?一时间,顿时在天月城中引起海啸般的震荡,尤其是大长老阵营的人,更是一个个风声鹤立,人人惶恐自危。
尤其是那位心机深沉的大长老,一时间也失去了往昔的沉稳和冷静,显得有些方寸失守,这种冷酷的血腥杀伐,竟是全都发生在自己的阵营中,而城主城方面的人却是无人损,俱皆安然无恙。这绝不可能是一种巧合,而是一次有预谋的清剿异己行动。
几乎可以肯定,这绝不是任何外来势力能做得到的。但,据掌握的信息情报,城主府内并未发现有任何异动,一切都在严密的监控中,稍有风吹草都会在第一时间获悉。
如此诡异的事件竟然发生在藏龙卧虎,高手云集的天月城,当真是匪夷所思。是何方神圣具有如此大的能量?一时间,顿时在天月城中引起海啸般的震荡,尤其是大长老阵营的人,更是一个个风声鹤立,人人惶恐自危。
尤其是那位心机深沉的大长老,一时间也失去了往昔的沉稳和冷静,显得有些方寸失守,这种冷酷的血腥杀伐,竟是全都发生在自己的阵营中,而城主城方面的人却是无人损,俱皆安然无恙。这绝不可能是一种巧合,而是一次有预谋的清剿异己行动。
几乎可以肯定,这绝不是任何外来势力能做得到的。但,据掌握的信息情报,城主府内并未发现有任何异动,一切都在严密的监控中,稍有风吹草都会在第一时间获悉。
然而,除了城主府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俱备这种胆魄和能力?答案似乎已呼之欲出,但,这也仅仅只是一种最合理的怀疑和猜测而巳,对方的行动干净利落,甚至连蛛丝马迹的证据都没有留下。如果就此便对城主府大兴问罪之师,实在难以服众。
事到如今,无论是与不是,如找不到最佳的应对方法,阻止这类事的继续发生,大长老的阵营便会人心浮动,精心谋划了数十年的局,便会自行崩盘,其后果不堪设想。
所幸这种血腥杀伐的情节沒有继续上演,那种惶恐不安的情绪,很快便被善忘的民众抛之脑后,繁华的天月城一如即往的繁华,歌舞升平。
而制造这场血案的始作甬者,陆随风和龙飞两人此时正在大街上闲逛着,随意的走进了一家酒楼,点了几样精致的小菜,一壶仙酿,在一处临窗的位置悠闲的品尝着。
酒楼通常都是收集情报的最佳地方,可以从这些杂乱的言谈中捕捉到许多有价值的信息来。陆随风两人的眼睛虽望向窗外,耳朵却是竖了起来。
"你们听说了吗?昨夜,司马家的家主,司马长空被人秘密的抓走了,居然沒有做出一点反抗来,这是不是很诡异?"
"那可是十大家族之一的司马家主呀,是什么人有这种手段,令其毫无反抗的束手就擒?这也太邪门了!"
"还有,据说连华家的碧雪仙子也被人带走了。还有……"
"这些被抓的人怎么都是支持城主府的,难道是大长老在清除异己,想要……"
"嘘,慎言,当心祸从口出!"
"哼,这都什么时候了,绝龙城仙军来犯,妖族大兵压境,魔族也在蠢蠢欲动,天月城已然危机四伏,还在这里窝里斗,再如此下去,只怕……"
"我操,这大长老一脉真他妈的不是东西,就这副德性还想篡权夺位,我第一个不服!"
呯!传来一声拍桌了的震响,一众食客都听得身子一抖,纷纷凝目朝着声响发出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黑衣仙士从角落的一个坐位上,猛地一下站了起身来,嘴角挂着冰寒彻骨的冷笑;"啧啧,几位好胆色,居然连做奸细都做得如此肆无忌惮,果然不同凡响!"
"奸细"这个两字一出口,刚才还在那里热议的几个食客,脸上顿时色变,一旦被坐实,绝对的有死无生。一时间,竟是被吓得连为自己申辨都忘了,只是惶恐的傻望着那黑衣人。
"你们是准备束手就擒,乖乖跟我回去受审,还是意欲反抗,然后被就地格杀!"黑衣人翻手亮出一块牌子,上面清晰的印刻"监察司"三个字。
这黑衣人居然是监察司的人,陆随风记得应该属于大长老直接管辖的机构,其权限是专职监察在职的官员,以及在册的仙军将领。这段时间,竟是给许多支持城主府的官员,罗织一项项通敌卖国的罪名,逐一展开秘密抓捕,摆明了是针对城主府反击行动。
陆随风也正是为此事而暗中走访,沒想到这监察司已搅得这天月城人心惶惶,民怨沸腾,若再如此坐视下去,只怕不等外敌入侵,已然发生民变了。
如果虚无双不是城主,他早就拂袖而去,离开这座混乱的城市。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只有虚无双的安定,才有他的一席之地。所以,此时正好借着这件事,狠狠的敲打一下这个嚣张的监察司,趁势为那些无辜的官员翻案。
事实上,这几个食客都不是弱者,其中修为最差的也是天仙中期,甚至有一个还是罗天上仙初期。而这个黑衣人也不过罗天上仙中期,如果几人联手,还真未必会输给这个黑衣人。
只是忌惮这黑衣人的身份,才会变得如此畏惧,甚至连一絲反抗之心都提不起来,足见这监察司已经是赫赫凶名在外,到了谈其色变的程度。
"哼!什么时候,监察司的权力已大到可以一手遮天了?"陆随风冷冷的出声道。
"嗯?"那个黑衣人满脸都是诧意,而是非常的诧异,他监察司这段时间来,已嚣张到人人避而远之的地步,就连那些位高权重的大人物,都是毫无忌惮的说抓就抓,什么时候敢有人跳出来多管闲事了,这不是在自取其祸吗?
黑衣人慢慢的转过头来,一脸戏谑的望向陆随风,发现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并不是什么足以令他忌惮的大人物,嘴角的笑意更欢了。
陆随风的身份,只有那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才认识,一个小小监察司人员又那有资格见到他,不认识也在情理之中。
黑衣人目光一扫,便看清了陆随风的修为,区区一个天仙中期而已,也敢出头乱管闲事,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眼中闪过一抺怜悯之色,冷冷的道:"居然是一伙的,那就跟着一起走吧!千万不要生出反抗和逃跑的念头,否则会死得很惨!"
"哦?你监察司就是这样办案的吗?"陆随风撇了撇嘴道:"原来那些官员都是这般,随意被你们罗织一个罪名,就这么莫名的被扔进了大牢,你们到是拿出一点通敌卖国的证据来公之于众呀!分明就是欲加之罪,简直一群祸城殃民的垃圾败类。居然还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厚颜无耻的指鹿为马。真怀疑你丫是不是在猪圈出生的,否则怎会如此脑残?"
这货的嘴简直太毒了,黑衣人的一张脸都变成了猪干色,差点沒气得一口逆血喷出来;"你小子敢在这里祸乱视听,绝对摊上大事了,而且是灭绝九族的大事!"
"是么?在我看来,摊上大事应该是你,还有那群污良为盗的监察司。"陆随风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目光,冷冷的望着黑衣人,直看得这货心中莫名的一抖,一股极度的羞怒顿时腾起,"哗啦"一声,从蓄物戒中取出一条锁仙鞭,鞭梢飞扬,就欲将陆随风锁拿住,像拖死狗样的拖回监察司去严刑逼供。
锁仙鞭呼啸着缠向陆随风的脖子,陆随风的眼中闪过一道冷芒,屈指一弹,一缕剑气从指尖绽射而出。
叮!一道金属撞击声响彻,那道蜿蜒扭曲的锁仙鞭被撞击得倒飞回去。陆随风同时衣袖一拂,一道凌厉的劲风席卷而出,以陆随风金仙的修为,又岂是一个罗天上仙中期可以抵挡的。
轰然一声爆响,黑衣人根本沒想到他监察司抓人,还有人敢反抗,而且还是个天仙中期的小子,沒有絲毫防备的被轰飞了出去,身体狠狠的撞击在墙上,又反弹了回来,重重的砸落地上。
被撞的墙体泛起一层光华,很快便隐去,陆随风一眼便看出那是一个隐匿符阵,心中不禁暗自惊叹,这七级城市果然与众同,连一个酒楼都布有防御符阵。
陆随风的出手很有分寸,那黑衣人只是喷了一口血,便很快从地上爬了起来,用一副看死人的目光瞪着陆随风,一脸狰狞的道:"你居然敢拒捕,攻击监察司的人,这绝对是灭族大罪,有权将你击杀当场!"
话落,黑衣人罗天上仙的气息狂涌而出,手中的锁仙鞭光芒爆闪,那是要将人一鞭抽爆的节奏。噗!鞭梢宛如出穴的毒蛇,直朝着陆随风的面门电奔而去。
"哼!"陆随风一声冷哼,探手便一把抓住了袭来的鞭梢,手腕一震,一股潜劲顺着鞭身震荡而去。
黑衣人口中传出一声闷哼,手上传来一股大力,本能的松开握鞭的手,虎口处竟是炸裂开来,鲜血淋漓。霍然抬起来,惊惧的望着陆随风,眼中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良久才回过神来,猛地一下冲下楼去。
砰!一道炽亮的火球冲天而起,在空中轰然炸开,如同烟花绽放,那是黑衣人释放的求援讯号。
"这位小兄,你这祸可是闯大了,趁这机会,还是快逃吧!"酒楼内有人同情的出声提醒道:"再迟就来不及了!"
"监察司的讯号都已经发出,只怕这一带都被封锁了,还逃得掉吗?"陆随风摇了摇头,回到坐位上,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然后和龙飞一起站起身来向楼下走去;"你们几位还在等什么?走吧!"
"走……去那里?"那几位祸从口出的热议食客,一脸愕然。
"自然是各回各家了,总好过在这里等死!"陆随风头也不回的说道,根本沒有一点大祸临头的觉悟。
几位食客相互对视了一眼,也急忙跟在陆随风两人身后,惶恐不安的朝着酒楼外走去。
陆随风几人刚走出酒楼大门,便见到那黑衣人横挡住去路,一脸怨毒的厉声道:"想逃,简直就是做梦!"
陆随风顿住脚步,戏谑的撇了撇嘴道:"简直就是用词不当,作奸狂科之人才叫"逃",我等良善之辈叫着"走",正大光明,施施然的走,懂吗?没文化!"
"哼,你等是什么货色,得由我监察司说了算。"黑衣人恶狠狠的道:"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了!"
嗖嗖嗖……就在这时,街道的两头人影掠动,只在眨眼间,已有数十道人朝这里聚集过来,至少有五十多人,都是一色的黑衣,个个气息强大,神情冷厉。将陆随风几人紧紧围在中间,身上的杀意滚荡。
陆随风目光环视,眉头微凝,这些黑衣人的修为大多都罗天上仙初期,为首之人竟是有着罗天上仙后期的实力。如此阵容,陆随风和龙飞两人如不暴露实力,还真是不宜脱身。
"曾荣,发生了什么事,竟然发出了紧急求援讯号?"为首的黑衣人目光在陆随风几人身上扫过,发现只是一些寻常的天仙境,而这聂荣可是罗天上仙,就算以一对五,也不至会逼得发出求援讯号来,脸上不禁泛起一絲疑惑。
"这几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诡言生事,属下怀疑是绝龙城派来祸乱天月城的奸细,故而想带他们回去审查一下,不仅遭到了他们的集体拒捕,而且还……"聂荣用手指着陆随风,支唔着,沒好意思说出自己被虐的事。
为首的黑衣人见到他嘴角上的血渍,便猜到了一二,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目光冰冷的定在陆随风身上;"你隐藏了实力?"说话间,突然出手一掌拍出,一道金属性的仙元力,呼啸着从掌心喷发而出。
一旁的龙飞跨前一步,挡在陆随风身前,直接一拳轰出,硬撼向对方击来的一掌。
轰!拳掌交击,爆出一声轰然震响,竟是拼个势均力敌,直看得一众围观者耸然动容,尤其是那些黑衣人都是同时祭出了仙器法宝,场面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大有一触激发之势。
"监察司的人果然够嚣张霸道,居然不问青红皂白,动赢便欲取人性,真不知谁给你们的这个权力,谁给你们的这个胆?"陆随风神色冰冷的道:"我等如果是他口中的奸细,还会儍乎乎的站在这里等你们来抓?"
"是啊!世上怎会有如此脑残的奸细?分明就是像被冤枉的!"
"听说这监察司最近抓了不少人,有许多还是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不会都是这般被胡乱冤枉的吧?"
为首的黑衣人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再看到陆随风那副不卑不亢,正气凛然的模样,说出来的话更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这种气势绝不是装出来的,非寻之辈所能具备,连他都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这种感觉只有面对那些大人物时才会出现。
"你或许说得有些道理!"那位为首的黑衣人态度略有缓和;"不过,这是非常时期,为了防患于未然,还须几位去一趟监察司,自会还你等一个清白。"
"监察司是什么地方?"陆随风双手环抱胸前,鄙视的撇了撇嘴;"那是一个白都能变黑的所在,几乎与森罗地府沒多少差别。你认为进去了还有命活着出来吗?如果有证据的话,就直接拿出来抓人,否则就是滥用职权,祸城秧民,罪该万死!"
"你小子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当众抵毁我监察司,就凭这一点就能灭你满门。"那位为首的黑衣人正愁找不到理由出手拿人,陆随风的这番义正辞严的话,顿时就成了抵毁监察司的罪名,于是大手一挥;"拿下!如敢反抗,就地格杀!"
"等等!"陆随风脸色一沉,对着那位为首的黑衣人道:"你确定,不验明身份就要出手拿人吗?只怕到时候,请神容易,送神难!"
"什么意思?"见到陆随风这副有恃无恐的淡定模样,那位为首的黑衣人皱了皱眉,有些惊疑的道,不过还是决定先弄清对方的身份后,再动手也不迟。
陆随风取出一块紫金色的令牌,对着那位为首的黑衣人亮了亮;"你确定还要抓人吗?"
"城主令!"那位为首的黑衣人面现惊色,语音微颤的道;"你就是那位……"
"不错,你猜对了!"陆随风收起令牌,身上的气势一变,一股属于金仙的威压弥漫开来,令人感到窒息,尤其是那些监察司的黑衣人,更是个个面现惶恐之色。
"误会,这绝对是个天大的误会!"那位为首黑衣人的额头都有冷汗渗出来,眼前的这位爷,可是连他们的司长都不愿招惹的存在,反手就是一巴掌煽在那个叫曾荣的黑衣人脸上,这个耳光沒有絲毫留情,直接将那个曾荣煽得就地打了一个圈,口鼻喷血摔倒在地上。
陆随风懒得看他们做戏,回过头去对着那几个食客说:"你们可以走来,以后当心祸从口出!"
几个食客连连称是,然后感激的对陆随风施了一礼,便匆匆的急速离去,不约而同向着城外方向而去,不敢再在天月城稍作滞留,唯恐遭到监察司的报复。
"替我带句话给你们司长,如果监察司还想继续存在下去的话,如果沒有真凭实据,就不要莫须有的给人罗织罪名,我希望能在日落黄昏前,看见那些无辜的仙官从监察司走出来。否则,后果会非常严重!"陆随风冷哼一声,便与龙飞拂袖而去。
陆随风的话狂得离谱,直听得一众监察司的人个个愤怒不已,不知道这小子那里来的这份胆气,简直就是在找死的节奏。
唯有那位为首的黑衣人完全沒点脾气,之前的嚣张霸气荡然无存,反而恭敬有加的连连点头称是,再见到陆随风两人身形一掠,直朝着空中的天月殿飞掠而去,这才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目光冰冷的看着那个曾荣,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回去为你的家人准备后事吧!"
陆随风的话有多少份量,沒人知道?只不过,太阳尚未落山,监察司的地牢中已是空空如也,再也见不一个囚犯的存在。
此时的陆随风和龙飞正在自己的居所中,悠闲的品着悟道茶,面前放着一张精致的请帖,里面的內容很简单,就是请他这个城主身边大红人去赴宴,诸如此类的请帖大多都是直接忽视,唯独这张请帖却不能视而不见,因为这是大长老府邸送来的,这就要慎重对待了。
陆随风的眉头微微皱起,手指在请贴上有节奏的敲击着,足足一柱香时间,嘴角才勾勒出一个玩味的弧度;"果然是好心机……"
"不会是一个鸿门宴吧?"龙飞撇了撇嘴道:"你三翻五次的破了这老家伙的局,终于忍不住要对你出手了!"
陆随风摇了摇头;"算是吧!只不过,就算明知道这是个杀人不见血的局,却又不得眼睁睁的往里钻。如果不去,那就是对大长老一脉的蔑视和羞辱,这个理由足够让他们不再有所顾忌,可以明正言顺的对我直接出手。如果去了,他们就算什么也不做,也已达了目的。"
"也就是说,只要我们一走进大长老的府邸,无论如何解释,彼此的关系已经是有嘴说不清,如此一来,势必会引起新城主的无端猜疑……"龙飞有些豁然的说道;"那我们去还是不去?"
这局棋还沒有开始,似乎就已经输了,而明知道前面有个坑,却仍旧沒有选择的要往下跳,世上最大的郁闷和悲哀,也莫过于此了。
大长老负手立于一轮明月之下,若有所思,他的一张脸在如水的月华下显得半明半暗,一双鹰目在幽光中熠熠生辉,让人望而生畏,不敢直视。
在他的身后,静静的站着一个英挺的青年,一身白袍,气质优雅,手中一把折扇轻摇慢摆,说不出的洒脱倜傥。这人正是在血域中,差点被陆随风打残的那位虚三爷,虚无涯!
"爷爷,这个陆随风仗着有新城主撑腰。三翻五次的破坏了我们的计划,为什么直接干掉他,反而还要降尊邀他前来赴宴?"
"呵呵,这个小家伙可不简单,你能想到的,他又岂会想不到。所以,他根本不会给你出手的机会,除非想要将这天月城弄得血雨腥风,这绝不是我们想要看到的场面。"大长老摸了摸如雪的长须,玩味的道;"你认为他会来吗?"
"这个……"虚无涯思索了一下;"以当下的情形而言,彼此几乎已状如水火,大有一触即发之势。此时冒然前来,无疑有自投罗网之嫌,所谓宴无好宴,若是换着我,定是不会前来。"
"正常情况下,你的决定无可厚非。"大长老的嘴角掀起一个诡异的弧度,淡淡的道:"但,你不是他,你想不到看不到的东西,他却看得细致如微,所以你不如他,甚至连爷都不敢对他稍有小视。"
"我知道!"虚无涯点点头道:"所以他必须死,否则……"
"这是自然!不过,不是现在!"大长老的眼中闪过一抺森冷的杀机;"如今的天月城正处于内忧外患之际,我们需要的只是城主之位,不想见到一个自相残杀,血雨腥风的天月城。唉……"
这一声叹息在空中回荡,盘旋,逐渐消失,重新归于沉静,很静,静得似乎连云气的流动声都能听见。
"妖族的大军已逼近了风岚城,那司马天不是已在暗中投靠了你吗?"大长老若有所思的道;"这种见利忘义之辈,可靠吗?"
"他已沒有了退路,至少目前还不会有什么问题!"虚天涯也是露出不屑的神色。
"这就好!城主府正在商议派出一支五万的精锐仙军,前往风岚城增援,我会举荐你领军统帅前去。"大长老的眼皮抽动了一下,目中闪过一道狠厉之色。
"爷爷的意思是想趁此机会彻底掌控风岚城?"虚天涯有些惊讶的猜测道:"这是要和城主府撕破脸了,那个司马天如何处理?"
"时不我待!"大长老冷哼了一声;"如果等到你那位大堂兄的根基稳固之后,你认为他会轻易放过我们这一脉吗?答案是否定!所以,这风岚城就是预留的后路。至于那个朝秦暮楚的司马天,最好能让他死在妖族的手中。"
"爷爷放心,我知道该如何做了!"虚天涯狠狠的一展折扇,脸上的表情都显得有些狰狞。
大长老又恢复了负手而立的姿态,微昂着头望向夜空中的一轮明月,背负在身后的双拳逐渐的握紧。
"世事风水轮流转,精心谋划了上百年,也是时候该轮到我这一脉掌权了。"大长老嘴角的笑意在逐渐的放大,右手平平的探出,虚空中的一缕云气被吸了过来,在他的身前形成了一方权印的虚影,在他的掌心中逐渐凝实,眼眸中散发着狂热的光芒。
此时,在距大长老府邸不远的一座宅院內,四处落满了灰尘,清冷的月光洒落在凄清的院落中,映出斑驳的阴影,倍感悲凉。
一道英挺修长的身影静静的站在院落的一株树下,月华轻落,透过枝叶的缝隙,洒在他的身上,宛如披上了一层青霜。微风掠过,掀起一袭黑袍的衣袂微微拂动,地上的影子也在随之蠕动……
人影望向大长老的府邸方向,喃喃出声;"那虚无双一直躲在天月殿闭关,根本不知道何年何月才会现身,看来只好对那个小子动手了。"
任谁也想不到这道英挺修长的身影,竟会是凶名赫赫的妖族狮王。狮王静静的立在庭院中,神识蔓延出去,虚悬在大长老府邸的上空,向下俯瞰……
豪华的酒宴上,正在与大长老以及一群权贵推杯换盏的陆随风,心中突然浮起一絲烦躁,声称要去方便一下,便带着一身酒气离席而去。漫步在月色下的石径小道上,清凉的夜风拂过,心神为之一阵清爽。
石径小道的尽头,是一片小镜湖,陆随风负手立于湖岸边,略微昂首,望着夜色中的一轮明月,嘴角渐渐的向上掀起;"居然在酒中下了迷幻情药,这是想要做什么?难道以为一个女人,就能控制我吗?"
夜色下,月光中,陆随风的身后,一道人影无声无息落在楼阁的飞檐之上,一双略带邪异的眼眸,饶有兴趣的凝视着湖岸边的一袭青衫。
霍然回首,陆随风的目光猛然投向那处高高屋脊之上,迷惑的眨了眨眼,缓缓回转头去,微微垂下眼帘,望向如镜般清亮的湖面,倒映着一轮明月,以及身后那高高的屋脊飞檐,一道如雾般的身影时隐时现……
"唉……"随着一声轻叹从陆随风的口中悠悠发出,身前水波轻漾,摇碎了一湖月光。陆随风负在身后双手回到了身前,多了一支玉笛,横在唇边,悠扬的笛音在夜空中荡漾,带着几许离情别愁,人生不应有恨,为何常向别时圆?
吱呀!一间女子闺房的门被推开,一个年过四十的妇人带着惨白的月色走了进来,反手将门轻轻关上,也关上了月光。
"云儿……"那妇人走到一张床前,伸开双臂将一个蜷曲在床上的人影搂在怀中,目光落在床单的几点梅花状的殷红之上,那是处女的落红。
屋内传出女子的抽泣声,良久,抽泣之声才渐渐平息,那妇人轻叹了一声;"云儿,委屈你了。希望那小子能顾忌颜面接受你,我们母女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可能吗?"那个云儿的声音透着凄楚,异常的冰冷,幽暗中瞥了一眼躺在身边的男子,正侧着身子呼呼大睡。
"放心!家族早已安排好了,夺走了你的初夜,自会向他讨过说法!"那妇人冷哼道,狠狠的看了那男子一眼,下一刻,却是全身突然一僵,然后探过身去将那个男子身体翻了过来……
"这……怎么可能?"那妇人的声音在颤抖,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娘,怎么了?"云儿诧异的道,目光也望向那个男子,这一看之下,也是全身一颤,整个人竟是在簌簌发抖;"表……表哥……"
啊!随着一声凄厉的惊叫,那个叫云儿的女子晕了过去。这个夺走了她初夜的男子,竟会是她的表哥虚天涯,虽然还谈不上*,但这个事实也有若晴天霹雳,根本让人难以接受。
她清楚的记得,是虚天涯扶着一个男子进了自己闺房,还是她亲自将人送到了床上。而且,虚天涯临走时还认真的叮嘱过她一番。可是,怎会突然就……
事实上,区区迷幻情药又怎可能奈何得了一个五品仙丹师?这大长老府邸对于陆随风来说,绝不压于进入了龙潭虎穴,本就将危险级别提升到一个从未有过的高度,这酒杯的药性,尚未入口便已察觉了出来,只是暗中服下了一枚化毒丹。然后,喝下数杯之后,便装着药性发作,被虚无双扶了出去。
直至来到这云儿姑娘的闺房门前,这才突然出手击昏了虚天涯,而后同样给他服下了一枚催情丹,再将彼此的衣衫互换过来,易容成了虚无涯的模样,上演了一幕移花结木的桥段,算是便宜了这个虚天涯。再然后,就施施然的重新回到酒宴上。
萧声悠扬低沉,如诉如泣,隐在高高屋脊飞檐上的狮王竟是听得有些沉迷,似乎忘了涉险来此的目的,身上的气息也絲絲缕缕的逸散出来。
"这是……妖族的气息!"大长老刚端起一杯斟满的酒,脸色微微一变,端坐着的身形突然变淡,然后便消失在了大厅中。
夜空中,一团云气包裹着大长老的身形,在月色下飞快的移动。最后,虚悬在高空,在他身下的一处屋脊飞檐上,一絲妖气缭绕……
感受到这一絲妖气中蕴含的恐怖能量,至少也是妖将级别,大长老的瞳孔微微一缩,顿时打消了生擒活捉的心思,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妖将的修为或许不如他,但战力却是毫不逊色,想要生擒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几乎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所以,大长老直接就出手了,大袖一拂,上百道水箭凭空迸发,疾若奔电,夹着强劲的破空之声呼啸而出,每道水箭都闪射出冰冷的光泽,锋芒杀气凛然迫人,令人根本无从闪避抵御。
"找死!"妖气缭绕间,一个冰冷彻骨的声音传出,妖气滚荡,瞬间便形成了一道黑幕。
嗖嗖嗖!上百道水箭瞬间全数没入黑幕之中,却恰似泥牛入海,黑幕一阵轻微的颤动间,上百道犀利的水箭顿时化为无形。
黑幕消散,大长老倨高临下的望去,那道人影扬起脸来望向他,月光映射着一张刀削般的面孔,肃杀而冷酷,一双眼眸中闪着凶唳的精芒,令得大长老那颗古井无波的心也是微微一颤,生出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全身仙元力顿时迸发而出。
湖岸边的陆随风也感受到了这股恐怖的气息,回转身来,看到大长老的身影遮住了月光,如同一片乌云覆盖在头顶,大长老的五指散开,就像抚琴一般挥洒出去;水幕天华!
空间随之一阵扭曲,滚滚洪流仿佛从天际深处倒悬席卷而下,天地顿时变成一片汪洋,无边无际,浩瀚无涯。
吼!一道如雷咆哮响彻虚空,声波滚荡间形成了一只百米长的巨型狮身,肋生双翼,扇翅一展,漫空云层破碎崩裂,肉眼可见地迅速汇聚成一股青色飓风,呼啸着席卷天地汪洋。
一方天地倾刻风云色变,风卷惊涛汹湧拍空,纵横交错,层层叠叠地相互冲击碰撞,爆裂之声不绝于耳。
青色飓风肆虐地掀江倒海,汪洋不断沸腾奔湧,似若万马千军自相搏杀廝拼,汪洋的面积也随之不断地萎缩……最后竟然只剩一池清水,寂寂无声无波。
只是一个简单的试招,便弄出如此大的威势来,可怕的水幕天华,更恐怖的巨型青狮,孰强孰弱?
大长老领脸上的最后一点淡定彻底的消失了,眼角的肌肉狠狠地抽搐了几下,他之前的试探,虽然只用了五成实力,也不是普通妖将可以轻易化解的。但,却被对方云淡风清的接了下来,看上去还显得有游刃有余,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一个妖王会潜入自己的府邸。
"呵呵,天月城果然藏龙卧虎,一个小小的府邸也有这般强者,倒是本……眼拙了!"那道人影也收敛起轻视之心,无疑已承认了对方强大也不输自己多少。
"你是青狮一族,深夜潜入我府邸,意欲何为?"大长老冷冷的问道。
"切!亏你活了大把岁月,居然连这种白痴的问题也说得出来!"人影一脸鄙视的撇了撇嘴;"我会脑残的告诉你吗?"
"呵呵,老夫也只是随口一问而已。"大长老的养气功夫不错,毫不动怒的道:"即然来了,那就留下吧!"
大长老说话间,深遂的眼眸中有黑白转轮浮现,蓦然喷射而出一道黑白光束,这是蕴含着灵魂攻击的仙瞳术,无声无息,却有若实质,杀人于无形。
啵!殊不知这诡异的黑白光束刚一岀现,就被人影眉心处散发出的一蓬青光给湮灭了。论灵魂攻击,这头狮王还真不怕任何人。
"你果然不是普通的妖将!"大长老的脸色终于变得凝重起来,仍沒有出手,仅仅只是闭上眼睛,再次睜开时,四周的空间一阵扭曲,一个绿色的领域结界迅速地扩展开来,由虚化实的呈现出一方郁郁葱葱的木之世界,一株株古木参天的大树,犹如一柄柄可以切割苍穹的擎天巨剑林立,仅是其中弥漫四溢的犀利气息,就可以将人撕裂成肉屑残渣。
一般的领域都是由仙元力制造出的虚幻场景,只能达到迷惑和限制对手的作用,几乎沒有什么杀伤力。但到了大长老这个层面,却能自成一方真实无虚的领域结界,绝不是仅仅削弱对手战力那么简单了。里面的一花,一草,一木,甚至一阵风,一片云,都可以伤人于无形。
狮王的整个身形都被一层绿色的氤氲雾气笼罩住,仅仅是其中散发出来的气息,远在数百米外的陆随风都会感到肌肤如割,心生恐惧,神魂颤栗。
"如果你还沒有进入那个层面,那就赶快束手就擒吧!否则,便会被切割得支离破碎,血肉横飞……"一道虚无飘浮的声音,在一方郁郁葱葱的木之世界荡响。
"看不出你这冷漠的老头,还有悲悯的一面,倒还真让本……刮目相看了。只不过,你也未免太坐井观天,小看我妖族了!"狮王的嘴角勾勒出一个坏笑的弧度,身上的黑衫无风自舞,点点青辉从那双狮目中纷至逸出,呼吸间便四下幅散扩展开来,每一点青辉中生出一只如钩似刃的爪印来。
这些爪印的中心,都有一缕火焰像精灵般的跳跃着,令这方一方郁郁葱葱的木之世界,开始变得炽热起来,仿佛连空气都会被随时点燃……
"这是……火之领域结界!"见到这些小火焰都变成了一只只血色火狮,大长老的声音含着一絲颤抖;"不好!火克木……",
噼里啪啦!但见整个郁郁葱葱的木之世界中,漫空都是巴掌大小的血色火狮在振翅翻飞狂舞,无数古木参天的大树释放出凌厉的剑气,不断地切割着这些飞扑而来的血色火狮。
怎奈这些血色火狮层层叠叠,数不尽数,毁之不绝。只要两者一接触,顿时宛如勾动天雷地火,瞬间爆发出剧烈的轰鸣,腾起一片滔天火焰。
不过片刻功夫,这一方郁郁葱葱的木之世界,便已变成了一片火焰空间,炽烈的高温就连精金玄铁都会被融化。
"可恶!"大长老收起快要崩塌的木之领域结界,满脸通红,额头见汗,整个人像是从火焰冲逃出来的一般,空气中还隐隐散逸出林木被灼烧的味道。
"老头,被烧烤的滋味如何?"狮王望着有些狼狈的大长老,戏谑的纵笑道:
"哼!少得意,如不是老夫轻敌大意,又怎会被你所阴?"大长老羞恼的怒哼出声。
"算是吧!"狮王十分干脆的承认道:"不过,貌似你也未尽全力。如果你不想让这座府邸变为一片废墟的话,那就以纯粹的武道一决生死胜负,如何?"
府邸中发生了如此大的动静,顿时有无数道人影冲天而起,很快就将这片区域封锁了起来。
"可以!"大长老沒有任何异议的回应道;"如果你赢了,便任由你自行离去!"
至于输了,不用说都知道是什么结果。就算是以武道对战,释放出的威能也十分可怕,挥手之间都可削平一座山峰。
两人的身形徐徐的升上了虚空,清冷的月色下,彼此相距百米,衣衫猎猎的遥遥相对,神情一片肃然,都不敢稍有小视之心,因为双方都有着威胁对方的能力。
狮王的实力虽比大长老略高一线,却也不敢有所托大,手中握着一柄剑,剑身乳白,三指宽,剑尖比一般的剑长出了许多,看上去并非金属所铸,更像是一根妖兽的骨骼打磨而成,通体泛着莹莹的幽碧光泽,充斥着阴森暴唳的气息。
轻抚着剑身,温柔得像是在抚摸一个少女的身体,口中喃喃道;"渴了吧?很久很久,沒有饮血了!"
"这是龙骨,其中还蕴含着一絲残存的龙息……"大长老惊咦了一声,第一时间已敏锐的察觉到这柄骨剑,是以罕见的龙骨打磨而成。
"嗯,有点见识!"狮王也是有些讶异的出声道,是柄骨剑沒错,稍有点见识的人都看得出来,但能一眼认出是龙骨的人,却是绝无仅有。
大长老的手中也多了一杆幽黑如墨的长枪,枪长两米有二,枪身带着玄奥的飞云图案,枪刃呈三棱形,棱与棱之间有明显的凹槽,乍一看上去,枪尖仿佛像是一朵螺旋火焰在绽放,浑然天成,绝对的一杆七品之上的仙器。
"好枪!其中似有器灵的存在?"狮王感受到自己手中的龙骨剑在轻微的震颤,充满了炽烈战意,感染了他的情绪,点燃了身上的狂暴热血,手腕一抖,虚空中顿时呈现出无数个手持龙骨剑的身影,每一个的姿态各异,相同的是挥出的每一道乳白色剑气中,都有一条龙影破空而出。呼吸间,便极有规律的组成了一个细密的龙形剑网。
这一剑像是蕴含着一絲空间奥义,百米外的距离瞬息即至,让人连一絲闪避的时间和机会都沒有,已将大长老的整个人笼罩在其中。
大长老的脸上露出一抺凝重,却看不见絲毫惊色,也沒有一点想要闪避的意思,手中的幽黑长枪当空划了一个整园,空间随之扭曲成了一个惊人的弧度,整个龙形剑网竟是被拉扯得变了形,一条条的龙影竟然诡异的折向反转,直朝对方席卷而去。
噗噗噗……狮王一脸惊愕,手忙脚乱的化解着自己发出去的杀招,郁闷得想要开口骂娘。一道龙形剑气几乎贴着耳际划过,几缕发絲飘落,险些就变成了独耳狮王。
太诡异了!居然可以让时空扭曲,改变了剑势的轨迹,以至于差点被自己发出的杀招所伤。
才一个照面就险些受创,羞怒之下的狮王顿时发飙了,整个人化着一道流光,直着大长老绽射而去,每一次虚空闪烁,都让人有种要喷血的冲动,因为其中蕴含着时空错乱的感觉,根本无法锁定这道流光的具体方位。
一束束乳白色的龙形剑气激射,每一道都有着空间之力,其速度和攻击力恐怖到一种匪夷所思的程度,寻常手段根本无法阻挡。
"这妖将居然也领悟一絲空间之力!"大长老尤自低咕道,手中的幽黑长枪同时泛起一道道螺旋火焰,火焰中呈现出一只朱雀的虚影,看上去要比对方的龙形虚影要凝实得多。
虚空中,一道道的龙形剑气和朱雀枪影,相互交击,缠绕搏杀,传出一阵阵仿佛泡沫破碎的声响,无数火花银星四溅纷射,在夜色下宛如烟花璀璨夺目。
狮王同样阴沉着一张脸,本以为凭着这招时光剑势,便能出其不意的重创对手,沒想到对方的枪势中居然也蕴含着空间奥义,似乎能尅制和抵消自己的时空剑势,看上去像是还有所保留,隐藏着实力。
同为站在金仙后期的巅峰,也有着强弱之分,自己看不透对方的修为境界,只能说明一个简单的问题,对方比自己只强不弱。这位狮王那里还敢生出小视之心,身上的气势节节攀升,一道郁闷的低吼,从喉咙间滚滚喷出;"吞天葬魂术,朝如青絲暮成雪!"
手中的龙骨剑隔空斩出,一道低沉的龙吟响彻,这次却与之前的剑势有所不同,其中蕴含着时光奥义。这一剑,是葬送光阴岁月,当然是葬送对手的光阴岁月。
大长老顿觉眼前的空间一阵拉扯扭曲,全身的血气一阵沸腾,仿佛连灵魂都在燃烧,令人生出一种口干舌燥,肌肤收缩绷紧的感觉,仿佛自己的光阴真的在飞速流逝,这种感觉让人惊惧颤栗,只要是人,沒有不恐惧光阴的飞速流逝,更何况活了上千年的垂垂老朽,像是已听到了死神的脚步声。
似乎已看到了对手逐渐老死的过程,狮王的嘴角勾勒出一个残忍的弧度。
大长老毕竟活了悠悠岁月,经历过太多凶险和生死一刻,所以,那种高堂明镜悲白发的情节,注定不会在他出现。用仙元力护住神魂同时,手中的幽黑长枪虚空一抖,一只火焰朱雀的虚影从枪端浮现而出,发出一道高亢的嘶鸣,声波滚荡,四周的空气泛起圈圈涟漪,冲击着扭曲的空间。
良久,这方扭曲错乱的时空归于平静,明月当空。
狮王面部肌肉抽动,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可是他引以为傲的本命技能,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化解了?
目光死死的盯着那只火焰朱雀,心中揣摩着,应该是那杆枪的器灵,对这吞天葬魂术有着剋制龙的作用,但器灵的潜力也是有限的,不可能无尽的利用,只要消耗殆尽,就再难尅制自己的吞天葬魂术。
一次,二次,三次……狮王反复的施展这招本命技能,大长老只是化解,并沒发起反击,像是对这吞天葬魂术颇感兴趣,一次次的抵挡,细细的领悟着个中的玄奥,只要获得一絲精髓,便能触內旁通的窥其全貌,为我所用。
第五次,狮王几乎全力而发,那怕数百米外的陆随风,都能隐隐感觉到头顶的空间在拉扯扭曲……
噗!这一切都像是徒劳无功,一声朱雀的啼叫,月华如水,空间再度恢复平静。
连续施展五次吞天葬魂术失败,固执的狮王终于放弃了这种无谓的攻击手段。然而,就在他收招的同时,突然发现对方的人和枪,都在这一瞬间消失了,幻化成了一个梦幻泡影,整个世界仿佛一下静止了下来。
到了金仙后期这个层面,已经很少有看不清的东西存在,所以,明知道对方出招了,自己却看不见,只能说明对方的这一击速度,已到快了连光影都完全消失了的程度。
即然看不见,又如何闪避?当下唯一最正确的应对方法,就是站着别乱动。
狮王的选择无疑是对的,静静的立着,惊人的妖灵力波动扩展开来,强大的气场使得他一头的长发飞舞飘扬。只见他横在胸前龙骨剑闪亮了一下,无数龙影剑气环绕周身,首尾相连的形成了一层层的防御,看上去严絲合缝,无懈可击。
对方的这次反击,看似简单的一枪,却是无影,无声,无息,正是这种不带一絲烟火气的攻击,才最为可怕。你不知道这致命的一击何时出现,在什么方位角度出现……
如果修者要分类,有人似狼,坚㓞不拔,冷酷狠厉。有人如蛇,不动则已,动则一击必杀。有人如狮似虎,气势威凛,先声慑人。而此时的大长老,无疑就像是一条蜇伏的蛇!
噗噗噗……无数火焰朱雀枪影,快如暴雨般的撞击在狮王护体的龙形剑气上,发出一连串轰鸣炸响。面对铺天盖地的火焰朱雀枪影攻击,狮王反倒是松了口气,未知才最令人害怕
狮王神色冷漠的伸出一只左手,沒有人知道他这是想做什么?难道他准备以一只血肉之掌,去抗衡那些暴雨般的朱雀火焰?
要知道这些火焰,是由朱雀之火凝聚而成,可以焚尽天下万物。大长老同样看得很疑惑,目光紧紧的锁定对方,又是一枪再次刺出,消失在虚空中,快得不可思议。
噗!狮王竖起食中二指,一缕刺目的金色剑气突现,随着手指划动的轨迹,延伸拉扯开来,将四周的空间切割成一块块,纵横交错,原本只有指拇粗的金色剑气,现在宛如钢絲,闪射着耀眼的毫芒。
噼噼啪啪……无数火焰朱雀枪影几乎已将狮王淹没在其中,但从另一个角度看,而些火焰朱雀枪影,都被那钢絲般的剑气,切割得分崩离析的溃散开来,沒有一星半点沾身。
狮王的右手也沒闲着,龙骨剑斜下一挥,剑气裂空,斩向前方的一片火焰朱雀枪影。
大长老保持着攻击的姿态,手中的长枪当空一划,溃散的火焰凝结成一只巨大的朱雀,飘浮在虚空,微微一颤,喷射出千百火焰流星。
如果说之前的火焰枪影是暴雨,那此刻的火焰流星就是洪流,瞬间冲涮在狮王龙布下的龙形剑气护罩上。
噗噗噗……呼吸间,狮王自己都不知道经受了多少次打击,龙形剑气护罩摇摇欲坠,布匹撕裂的声音一道道响起,虚空腾起一片火海……
"可恶!"狮王怒骂一声,身形一闪,空气涟漪荡漾,宛如水中之月般的破碎消失无踪。
"居然是幻道!"大长老长枪斜指脱离火海的狮王;"扰其心,乱其意,却不知你是否能动摇老夫的心神意志?"
幻道诡异,且扑朔迷离,却是幻也真。看似防守,实则却是在攻击。看似攻击,其实是防守。攻击与防守相互转换,变幻无常,沒有明确的分界线。这就是幻道,以幻为主,让对手迷失在其中,一旦露出稍许破绽,必败无疑。
"是么,那就先接一招;鱼戏花影水摇月!"狮王的身形凌空飘起,左手轻飘飘的一掌拍出,掌风呼啸,空气折叠如水荡漾,摇碎一轮明月,破碎的光华虚虚实实,幅射四方,笼罩一方天地空间。
"哼!你以为老夫会儍儍的去捕捉你的招式?""大长老垂下眼帘,心如明镜,纤尘不染。
如果此时执着的去见招拆招,那就直接落了下成,等于陷入了幻道,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真正的巅峰强者,是要让别人跟着自己节奏走,不是我来防你,而是你要时刻提防我的攻击。
大长老身形飘浮闪动,身随枪走,所经之处,弥漫的残月光华荡然无存……
狮王的眼中闪过一絲惊讶,他的这招"鱼戏花影水摇月",不过只是一次试探,却不乏虚实变化。殊不知,对方竟是不为所惑,不管不顾的按自己的节奏行事,与之前的战斗风格截然不同,竟是后发先至的主动发起攻击。
铿锵铿锵……一连接串金属交击的声波响彻,呼吸间,龙骨剑和朱雀枪已碰撞了数十次。而这数十次碰撞,仅仅只是一招而已。
幻月诡刺!狮王冷哼一声,破碎的残月流光瞬凝聚成了一根金色诡刺,一闪绽射,穿透弥漫的枪影。
水波幻月只是明面的招式,其中蕴藏的诡刺,才是真正致命的杀机,这就是幻道中的诡道。不知有多少至强的修者,都在这一刺之下倾刻陨落。
"区区幻术诡道,又岂瞒得过老夫的真实之眼!流云飘过,天空还是天空。"大长老低沉的语音飘浮不定的响起,侧身挪步间,枪尾倒转,挑飞了袭来的诡刺,顺势抖手一枪飞甩而出。
"什么?"狮王的嘴角一抽,身形急转,好似一抺折射的流光,瞬间脱离了原位,偏离了大长老攻击的轨迹。
"妖族的卑鄙人尽皆,什么样的下着手段都用得出来,畜生就是畜生,当真是高估你了!"大长老语带鄙视的讥讽道。
"哼,所谓修者诡道也,用什么手段并不重要,要的只有结果,何来高低卑鄙一说?"狮王不屑的冷声道;"如果说妖族是真小人,那人类就是伪君子!"
大长老也被狮王的这番说辞,弄得有些语塞,一时间还真找不到理由驳斥,怒哼一声,手中长枪连连点击而出,虚空火焰红莲绽放,杀机暗藏,枪芒划过之处,空间都被撕裂。
"啧啧,这算不算偷袭?人类的无耻果然不同凡响!"狮王鄙视的讥讽道,手中龙骨剑挥出一波波幻影剑芒,宛如洪流一泄千里。
大长老的确有偷懒的嫌疑,装着充耳未不闻,脚踩"踏云步",也是战斗之步。每一步踏出,脚下便会出现一片浮云,随之崩裂开来,化作片片刀锋利刃,切割四方。
"水月洞天!"狮王一声沉喝,整个身躯斗然四分五裂的破碎开来,如同水中之月,一触即碎,化为无形,消失在星空下。
大长老脚下的踏云步连连迈出,枪锋横扫八方,天上地下,沒有一处不在打击的范围內。
狮王的身影不断的闪烁变幻,每到一处都会瞬间再度挪移开去,避免被那些云气化成的利刃所伤,一时间弄得上窜下跳,左闪右避,看上去还真是有些狼狈。
堂堂妖王竟被人逼到这个份,当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狮王衣袖虚空一拂;"幻象凝实,斩!"
破碎的月光骤然汇聚归元,鱗鳞波光闪烁,一轮明晃晃的园月倒映其中,清凉的光华渲泄四溢,如梦如幻,正因为这种梦幻到了极致,反而生出一种无比真实的感觉,甚至真实得让人不忍去破坏,更容易迷失在其中。
而虚中生有,乃是幻道的至高境界,需要拥有无比强大的神魂力,才能触摸到化虚为实层面。但,狮王却是做到了,原本虚幻的水月竟是化作一个飞速旋转的轮盘,切开前方空气,直朝大长老一往无前的奔射而去。
踏云步施展,大长老的身形虚空横移出去,星空下拉出一道清晰的云痕,云痕如刃,配合着火焰朱雀枪,形成了一股杀势,沿途的月色光华皆被搅碎。
噗嗤!两道身形在虚空中交错而过,有血喷溅,好似有两道血线抛洒而下。枪收剑隐,双方互换了一个方位,凌空遥遥相对。大长老的肩部衣衫裂开了一道缝,有血溢出。狮王的腿部同样有血溅出。双方强强一击,彼此见红,可谓两败俱伤,势均力敌。
"你的幻道居然到了以虚拟实的程度"大长老看了看肩部的伤口,惊嘘的出声道:"沒想到这幻象中,竟藏着真实一击,老夫差点被阴了!"
"这都被你化解了,看来是不能再藏着掖着了!"狮王也在腿上的受创处点了几下,止住了流血的伤口。
眼眸中冷电绽射,雄浑霸道的气息席卷天际,只见他的双手结出一个怪异的手印,头顶星空顿然一暗,一只无比巨大的爪影出现,闪烁着幽黑的金属般光泽,弥漫出一股暴戾的凶残气息,仅仅看上去,就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
狮爪裂天!狮王凶意沸腾的厉喝出声,结于胸前的手印一翻一转,遮天巨爪当空一颤,铺天盖地狠狠抓落。凶悍的爪影覆盖一方天地,让人无处遁形。
噗嗤!狂暴凶戾的爪影落下,漫天空气顿时都像是被撕碎开来,连百米下方的地面,都被恐怖的气劲狂流撕裂出道道沟槽,如此的破坏力,直看得不少观战的人瞪目乍舌。
望着抓落下来的遮天巨爪,大长老发出一声冷哼,手中长枪宛如一条出海蛟龙,扶摇直上,直接扎在巨大的爪影之上,如同一根擎天之柱。天空都是一阵颤抖,遮天的巨爪直接悬浮在半空,再也难有寸毫挺进。
就是这样一支长枪,却是足以撼动一座山岳,自然能顶住这遮天巨爪。这一幕,更是惊得下面观战的人大张着嘴,合不拢口来。
轰隆!在无数道惊颤震撼的目光注视下,长枪突然一抖,直接带着一片巨大的阴影,强行的飞掠而起,而后,呼啸着狠狠地朝着狮王反向席卷而去。
巨大的轰鸣,自天空中传荡开来,仿佛连星光都被掩住,整个巨大爪影当空爆炸开来,可怕的气劲余波,将远处的山峰都是轰得百孔千疮。可以想象,如果直接砸在身下的这座府邸之上,将会是一个怎样的结果?
漫空的乱流扩散开来,这位狮王却是面沉如水,毫无惧色,一道道爪影抓向那些激射而来的强劲乱流。
大长老的身形此时已化作一道流光,不失时机的电闪般冲向对方,人在途中,已是曲指弹出一道锐利的风刃,直接斩向狮王的前胸要害,如被击中,就算金钢也会骨断肉裂,不死也是战力大降。
尽管妖族的性情暴唳,这位狮王的眼眸中虽充满了杀机,却仍能在愤怒中把控住自己的情绪,而不为情绪所左右,微眯的眼眸怒睁,毫不退避的一步踏出,五指箕张如爪,如钩似刃,一爪直接捏碎奔至胸前的风刃,另一只怒爪同时铺天盖地抓向电奔而来的大长老,这一爪足以撕裂一座山岳坚岩。
噗噗噗……两道身影忽高忽低,纵横交错的爪影,风刃,不断的电闪碰撞,劲气狂流漫空四溅飞溢。石火电光间,已交手了上百招,双方的攻势都异常凌厉而凶猛,单纯的武道搏杀,全是硬踫硬撼的毫不相让的招式,稍有势弱,顿时便会被压制得落在下风。
这种以攻对攻的激烈搏杀,纯粹是实打实的强强碰撞,到了现在,陆随风也不得不承认,这两位的强悍战力,绝不当下他可以抗衡的。
砰! 爪影,风刃砰然交击,轰鸣声中,一圈惊风气浪席卷开来,双方身形都是一震,各自都是朝后爆退十来步,方才稳住自己的身体。如此激烈迅猛的交锋,没人稍占上风,至少表面看上去乃是一个势均力敌的局面。
毕竟这里是人类的地盘,狮王有所顾忌,乃是有所保留,沒有全面爆发。他能感之到此时的四周已是高手强敌环绕,若不是大长老有过承诺,只怕早就一涌而上的将他宰了。若不是关乎着妖族的尊严和声誉,他自然也早就一走了之了。
此时的狮王双手闪电般的变幻着一道道怪异手印,澎湃的妖灵力如浪涛般的从他体内滚滚席卷而出。
头顶的星空,风云卷动,隐约间像是浮现出一只青狮虚影,携带着一股无与匹敌凌厉气息,可怖的霸道威势缓缓散逸开来,让无数人心生颤栗,大有当埸窒息的感觉。
"这是妖族的秘法,本命技能!"这些暗中观战的高手都和妖族强者交过手,望着头顶上空的青狮虚影,眼中都有着浓浓的震惊之色涌现,纷纷惊嘘不已。
庞大无比的青狮虚影逐渐凝实成形,浑身上下青芒缠绕,狮口怒张,狮爪如钩似刃,仿佛连山岳巨岩也会被撕裂成碎片。巨大的狮身一动,遮天蔽月,挟裹着可怕的飓风呼啸席卷,直朝大长老俯冲而去。
大长老的眼眸中终于透出一抹凝重,显然已感觉到这只仿佛来自荒古的凶兽威胁,尽管这只是凝聚出来的虚影,也不敢有所小视。
以狮王眼下的修为,想要用操控这只以神魂凝聚出来的青狮虚影,也是显得有些吃力。没见他一张冷脸已变得通红如血,额头的青筋也是一根根突起,面部肌肉不停的抽搐,眼眸中却是涌动着疯狂的神光,置于胸前的手印颇为艰难地移向大长老……
伴随着他手印的的移动,这只青狮虚影像是突然拥有灵智一般,竟是仰天发出一声震天狮吼,而后如同一道青色的闪电划过天际,以无比霸道的可怕威势,直朝着大长老俯扑了过去。
吼!百米之下的地面在这种可怕的冲击力下,竟是龟裂出道道深沟痕纹,暗中同时传出一片倒吸气的声响,却不知这位大长老将如何抵御这般恐怖攻击?
所有的视线目光都是同时移向大长老,却惊愕发现,面对俯冲而来的荒古青狮,大长老并没有选择退避闪让,而是脚下一踏虚空,整个人再度拔起升空,看上去像是要硬撼这荒古青狮。
"这也太疯狂了!"众皆一片惊嘘,哗然,都认为大长老此举太冲动了,简直就是在找死。
而大长老此时的身形,犹如一缕云烟,施展出"踏云步"的奇异身法,在虚空中留下一道道飘浮不定的残影,这些残影看上去都真实不虚,令人一时之间难辨虚实真伪。
每道残影的身上都绽放出炽亮的光芒,犹如一轮明月,冉冉升起,净化一切能量元素。每道残影的手中都同时握着一条银色锁链,与此同时,一道沉喝响彻天际;"荒古青狮又如何?给老夫破!"
语音响起的同时,数道银色锁链呼啸奔射而出,宛如飞驰的流星,拖出长长的炽亮光束,在无数道震撼的目光下,几乎同时狠狠地轰击在俯冲而下的荒古靑狮之上。
这一瞬,大地星空仿佛都是在颤抖起来,所有人的听觉顿时一静,而后便突然响起一阵如雷轰鸣,一股充斥着毁灭般波动风暴,滚荡,呼啸开来,可怕的风暴中心,两道身影如遭重击般,同时倒射而出,各自都是传出一道闷哼,显然都遭到了不轻的波及。
这种场面显然已超出普通武道比拼,却仍局限在武道的层面內,属于奥义武道的范畴,双方都不算违规。
狮王稳住身形,手背擦过嘴角,有些许咸味,上面却带着一抹血渍。
大长老的脸庞上略微泛起一抹淡淡的潮红,却是没见到一点受伤的迹象,挥动了一下手臂,将体内的那股震荡波消散出去,淡淡地出声道:"荒古青狮果然恐怖,可惜以你的能力还无法完全掌控,否则,老夫此时或许已败了。"
狮王闻言,眼瞳顿时一缩,似乎从中察觉到了一种极度危险的气息,一股庞大恐怖的能量波动,看来这老家伙也要动用自己的绝学底牌了。
果然,只见大长老衣袖虚空一拂,星空中飘飞的云气顿时纷纷汇聚,呼吸间便形成了一片炽亮的光幕,远远望去,宛如一张纤云编织的一帘光网,覆盖着一方天际,折射出千万道纵横交错的绚丽光束。
"哼!雕虫小技而已!"冷哼声落下,狮王双手结印,荒古青狮的影像是比之前显得更加凝实,一股霸道的威压顿时铺天盖地的蔓延开来,一双眼瞳如同两枚红宝石般的开合闪烁,蕴含着灵性的辉光。
吼!一声咆哮狮吼响彻天际,利爪箕张,有若金钩银刃,直接疯狂的撕扯着云气编织的光网。一阵仿佛金属撕裂般的尖锐刺耳之声响彻,闻之令人头皮发麻。
悬浮在天空的光网一阵颤动,一絲絲交错的云气间闪烁着无数古老的符纹,隐含着一股大道规则气息。尖锐的利爪疯狂切割,撕裂着光网,随着古老符纹的闪烁,被撕裂的光网又瞬间愈合复元如初。
此时的狮王却是满脸肌肉颤抖,扭曲,将全身浑厚的妖灵力转化成精神力,变换着手印操控着天空中的荒古青狮,只要能撕裂这光网笼罩,便会对大长老的精神力造成反噬,轻者重创,重则变成白痴的可能都有。
然而,毕竟还是低估了这老家伙上千年的底蕴,庞大精神力又岂是寻常修者可以媲美,就算是普通的金仙后期巅峰,也是有所不及。
大长老的嘴角勾勒出一个不屑的冷笑弧度,不动声色的将精神力提升了几分,一股君临天下的气息顿时降临。天空上的光网一阵颤动之下,像是拥有灵智般的从四面向内席卷,收缩,疯狂撕扯光网的荒古青狮顿时安静了,一缕缕的云气,似若光索絲带般的将其牢牢束缚住,越是挣扎,束缚越紧……
庞大的荒古青狮在束缚的光网中,激烈的挣扎抗争着,埸面像是暂时陷入了一种僵持的状态,一时间,竟是有些难分高下的味道。
这种暂时僵持状态,同时也在考验着双方的实力底蕴,那位狮王的全身衣衫猎猎鼓荡,面色血红,满头齐肩的长发飞掦倒竖,看上去倒像是一尊威武不凡的战神一般,却不知这种状态能够坚挺持续多久?
相形之下,大长老的表现却显得没有那么夸张,整个人宛如一潭波澜不惊的池水,看上去显得相当的从容淡定,眼眸中还带着絲絲玩味的神光,望向一脸青筋突起的狮王思忖着,如果掏空了这货的妖灵力,是否比痛虐他一番更能让人解气?这种杀人于无形的恐怖惩戒手段,也只有这种活了上千年的老家伙才想得出来。
在实力底蕴的较量抗衡中,时间分秒流逝,狮王那挺拔的身躯,开始在微微的颤抖起来,幅度越来越大,嘴角已有絲絲殷红溢出,脸上的颜色渐渐变得苍白起来。
最后,在无数双惊颤的目光注视下,那只庞大的荒古青狮,体积却是在逐渐的缩小,光网也同时在向内不断的收紧,能够移动的空间也是越来越狭小。
尽管光网中的荒古青狮在一阵阵疯狂的蠕动,似欲想要挣脱束缚,破网而出。
然而,成了精的大长老又岂会给它这个机会,光网的絲索仍在进一步收缩,狠狠的勒入荒古青狮的身躯之中,一双利爪竟是被寸寸的分解撕裂开来,化作大片的青色光点纷洒而下。
狮王的口中发出一声闷哼,整个人禁不住地向后暴退了数步,体内的妖灵力不顾一切的疯狂贯注在手印之上,荒古青狮失去的了一双利爪竟是再度重新生出,如此反复的毁而再生,狮王的身体已是开始颤抖得搖晃起来,由于妖灵力不断大量消耗,已是几欲见底,修为也同时在迅速的向下滑落,已从金仙后期巅峰,滑落至后期,尚且还浑然不知。
轰!狮王的妖灵力像是再也无法支撑巨大荒古青狮,体积不断的萎缩,最后被一道道光索絲网撕裂得轰然爆炸开来,化作无数流星雨倾泄纷洒。
失去荒古青狮的对抗,僵持了许久的局面顿时被打破,狮王一下便陷入劣势,大长老可是没有一点就此放过他的意思,强大的精神力直接操控着天空中的光网,铺天盖地朝着他呼啸而下的当头罩去。
"可恶的老家伙,逼人太甚!"望着飞罩而下光网,根本没有任何闪避退让的空间,若是被光网束缚,必然会重伤落败。
狮王冷漠的面孔扭曲得无比狰狞,眼眸中却是带着一抹凶戾阴狠之色,双手急速的变幻着手印,一道隐约可见的毫芒,突然地从他的眉心处暴闪而出。
一道微不可觉的毫芒掠出,竟是迎风而涨,呼吸间,顿时化为一个磨盘大的园轮,一半黑一白,其上有阴阳魚流转。园轮当空微颤,发出一声清脆的震响,音波有若惊涛拍岸,汹涌滚荡,时而又如涓涓细流,润物无声,其中更是蕴含着一种极为特殊的能量波动,凛然的杀气悄然弥漫。
这是妖族的秘宝阴阳轮,可以在白昼和黑夜之间,任意的转换色调,轮出无物可挡,无坚不摧。如不是被大长老逼入了劣势之境,狮王定然不会轻易施展出来。
望着那悬浮在狮王头顶的阴阳轮,大长老的眼神也是一凛,这妖族的奇学秘术果然玄奥诡异无比,虽然从未有人真正见识过这阴阳轮的利害,以及攻击力有多恐怖?但从这阴阳轮上散逸出的能量波动,让人生出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显然应该很难对付。
嗡!狮王的眼眸中有疯狂的神色涌动,悬浮在头顶的阴阳轮微微一抖,随即发出一道震颤的嗡鸣之声,一圈圈的黑白光晕从园轮上折射出来,似若水纹涟漪般荡漾四方。
此时,天空中的云絲光网铺天盖地般的覆盖下来,恰好遭遇荡漾开来黑白波纹,阴阳轮的光芒愈发浓郁,一圈圈的黑白涟漪连绵不断穿梭于云絲光网之中,彼此都是仿佛深陷泥沼之中,相互的缠绕卷动。
颠倒乾坤!狮王面目一阵扭曲,手上的印法变幻,口中喷出一声低喝,黑白相间的光波突然逆转倒旋,只见一缕缕的云絲光网都是一颤,继而纷纷被撕裂碎断开来,直接被浓郁的黑白光波尽数融为一片光雾,继而转化为一道炽亮电流,竟是折向反转的朝着大长老奔射而去。
没想到这阴阳轮居然还能将对方的攻击化为己有,并且迅速的反弹回去,当真有些令人始料未及。
大长老的眼眸中充斥着惊悚之色,面对这阴阳轮,虽是已有所防范,却仍被这诡异的变化吓了一跳,尽管惊悚,方寸却是絲毫未乱,仍是在第一时间作出反应。
衣袖中探出一只枯瘦如柴的手掌,五指箕张凌空一抓,精准的揑住射来的黑白光弧源头,抖手呼啸甩出,一道银蛇般的电芒,直接嵌入了远外的山峰巨石之中,爆出一声轰鸣炸响,掀起一道石屑风暴,触目惊心。
"哼!好诡异的阴阳轮,但想要击败老夫,似乎还差了些火候!"大长老拍了拍有些发麻的手,心中震惊,面上却是带不屑的冷哼道。
"无知的人族,又岂会知这阴阳轮的利害?"狮王语气变得尤为阴森,冷笑连连,手印一转,阴阳轮当空一颤,黑白相间的光芒诡异无声的闪射而出,其中蕴含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大长老见状,也是面色一沉,像是有些忌惮这束诡异的黑白光束,竟是不敢正面抗衡,身形一扭,直接展开"踏云步"身法,瞬间闪避飘移开去。
"想躲,躲得了么?"狮王冷哼一声,伸出一只手掌抵在阴阳轮上,只见一道道黑白相间的光束呈扇形的幅射掠出,所幸他此时的修为已大幅滑落,导致光束的攻击力削弱不少,否则,这位大长老真的有难了。
面对如此大面积的光束攻击,大长老也是脸色惊变,心念一动,雄浑的精神力蔓延开来,顿时形成了一个道密不透风的光罩,护住全身。
噗噗噗!无数道黑白相间的光速不断冲击在光罩上,看上去似乎不怎么凌厉,大长老却骇然发现,那一束束光芒像是拥有灵性般,当触及到光罩时,并没有溃散而去,而是紧贴在光罩上,并在不停的蠕动着,迅速地向内旋转,渗透进去,借此达到侵蚀攻击对方精神力的作用,诡异得令人难以防范。
这些黑白相间的光速像是拥有了一定的灵性,蕴含着一种特殊的能量,会对精神力造成极大的损害。
"你的火焰朱雀枪或许可以尅制这些光束,不妨一试!"在地面上观战的陆随风,虽对这位大长老沒有任何好感,但这是人族和妖族之间的战斗,还是遥遥的对着大长老传音提示道。
大长老闻言,豁然的微点了点头,忽然想到自己的火焰朱雀枪还有一个妙用,大手一掦,长枪在手,当空一抖,枪锋之上顿时出现一个伞形物状,伞面一展,璀璨夺目的炽焰绽放四溢,纷纷朝着粘贴在光罩上黑白光束席卷而去。
嗤嗤嗤……空气中响彻出一连串刺耳的破碎声,无数光束明灭爆闪,光罩像是顿时被净化了一般。
"哼!强弩之未而已"狮王嘴上这般说,内中却是惊诧无比,眼眸中的疯狂之色更盛,突然深吸了一气,双目之中的色彩在不断的变幻,显得极为的诡异。
大长老顿时察觉到,狮王眼眸神光变幻的同时,体内本已消耗殆尽的妖灵力,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不断攀升,体表泛起一层淡淡的青色光泽,这阴阳轮非旦能攻善守,还能迅速恢复消耗的体能,简直就像是在作弊一样,让人头痛无比。
狮王体内的妖灵力再度上升,稍稍低落的气势又沸腾了起来,强者之间的搏奕,比的就是深厚的底蕴,没有雄浑的能量支持,任何精妙的武技招式都无法完美的施展出来。所以,狮王对接来的战斗,更是充满了无比的信心。
尽管对方的妖灵力得以迅速恢复,并没让大长老感到多大的威胁,一旦发现这火焰朱雀枪,似乎还能尅制住这诡异的阴阳轮,就再也沒有什么顾忌了。
大长老的眼眸中同样闪过一抺狠厉之色,隐于枪锋之上的伞面"唰"的一下铺展开来,天地间仙灵之气都在一阵沸腾,化作一道洪流汇聚于伞面,宛如霞光般的璀璨夺目。
"这……"狮王嚣张的表情突然凝固了,心中却是猛地一颤,居然可以吸收天地仙灵之气,这不会也是一件秘宝吧?
"别认为有件妖族秘宝,便可以纵横无忌了!"大长老说话间,手中的火焰朱雀枪一阵旋动,一片金光顿时幅散而出,笼罩着一方天地,直接掩盖住阴阳轮射出的诡异毫芒。
伞面金光涌动如波,继而形成了一个金色漩涡,似意将欲整个阴阳轮席卷了进去。
轰!一道浩蕩如雷音般的轰鸣响彻天地,光芒暗淡的阴阳轮挣扎着,猛地从金光翻卷的漩涡中飞窜而出,直接掠回狮王的眉心处,噗!阴阳轮钻入体内的同时,一口鲜血从他的口中喷溅而出。
"好,好!大长老威武!斩了这个胆大包天的妖孽!"无数声浪纷纷吶喊叫好,对妖族都是深恶绝。
"也太小看这个妖族了,这秘宝绝不简单。"陆随风喃喃地道:"如果这个他不甘认输,接下来还会施出更大的杀招!"
这位狮王虽然口喷鲜血,以大长老对妖族的了解,知道对方不会就这么轻易的认输,自然更不会给他稍有喘息的机会。
穿云指!大长老毫不迟疑的一指点出,速度却是极为缓慢,天空中仿佛传出一声细微的"咔嚓"声,无数人抬起头来,只见星空下出现了一道裂纹,就像是一面镜子突然的破裂了开来。这一指,仿佛洞穿了这片天际。
大长老的嘴角微微向上掦起,手指猛地一抖,那道裂纹顿时破碎开来,一根晶莹如玉的手指像是从云际深处探出,以一种视线无法跟上的速度,似若流星般,狠狠地朝着狮王电奔而去。
这一指,携带着铮铮的凛冽杀气,急速的在狮王的眼瞳中飞速放大,显然没想到战至此时,对方竟然还有余力发出这惊天一指,所幸自己急时的恢复了体能,否则根本无力接下这一击。
这一指已将狮王牢牢的锁定,没有任何闪避退让的可能,心下虽然震惊,这个时候更是容不得有一点慌乱,唯有硬拼硬撼,没有多余的选择。
嗡!狮王的眉心处再度涌出一抹毫光,迎风急速的膨胀开来,眨便化作一尊玲珑金钟,宛如一座巨岩悬浮在头顶,将狮王的整个人笼罩在其中,散发出一圈圈的青色光晕。
"乾坤震天钟!"狮王的喉咙间有一道震喝滚荡喷出,双手结印,一股股的妖灵力顿时从体内奔涌而出,尽数灌注于乾坤震天钟内,再度膨胀了数圈,继而一阵剧颤,一道凝练的青色光束,从乾坤震天钟中內猛地喷射而出,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直接冲向破空击来的晶莹玉指。
嘭!宛如两道飞逝的流星轰然遭遇,空中掀起一阵可怕的灵力风暴,隐约可见那束金光,死死的抵御着那根晶莹玉指,彼此都是稍退即进,不甘势弱,再度陷入一种僵持的之局。
"嗯,体内居然拥有两件秘宝!"大长老也是颇感惊讶,如果知道眼前这个妖族的身份,也就不会奇怪了。
尽管狮王借助着乾坤震天钟之力,由于之前耗损太大,后续的之力却是有些跟不上,那束青光已在开始频频退却。
"你虽有秘宝助力,怎奈自身妖灵力已耗损过多,难以发挥其威能,所以,此战几乎沒有多少胜算可言。"到了在这种时候,大长老居然还能轻松的开口说话,足以说明他的底蕴浑厚无比;"相信你不会无故潜入老夫的府邸,如果你能说出来此的目的,或许能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妖族化形潜入人类的城镇并不奇怪,但敢只身潜入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府邸,那就绝对的不寻常了。以大长老的精明,自然能意识到这一点。只不过,要想从妖族口中问出东西来,却不是那么容易,得动点心思。
狮王闻言,心中也是微微一凛,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是来抓人的,却是一战斗起来竟是将正事忘得一干二净,本以为可以轻松的干掉这个老家伙,沒想到会如此难缠。虽然并不认为自己会输,但人类的承诺未必可信,更何况暗中高手环绕,情形实在是有些不妙,看来得尽管寻机离开此地。
"呵呵,以老夫的身份,你一个小小妖将,输了也不算太过丢脸。"大长老不断的开声骚扰激怒对方,心境一乱,乾坤震天钟的光芒就会黯淡了几分,甚至还隐隐有"嗡嗡"的悲鸣之声钟内发出,像是在忍受着不小的伤害,那束青光也在不断的回缩。
"休要得意,想要击败本妖……只怕也会惨烈的代价!"狮王像是真的被激怒了,脸上顿时杀机密布,呼吸顿时显得有些急促,大长老捕捉到这瞬间的战机,心念一动间,穿云指没有絲毫停顿,呼啸着直接朝着乾坤震天钟轰击而去,沿途的空间被撕裂开来,连空气都是纷纷在爆炸。
"哼,那就玉石俱焚!"狮王的神态间完全是一副豁出去的疯狂之状,双手猛地打出一道道诡异的印法,旋即整个人突然地化作一道虹芒,直接冲入了乾坤震天钟塔内。
乾坤崩裂!震吼声中,一道巨大的嗡鸣由乾坤震天钟内传出,原本逐渐黯淡下来的金光,顿时泛起一圈圈浓郁无比的璀璨光晕,极度的耀眼眩目,许多人都是以手遮掩视线,闪避强光的刺激。
"这货居然施展出这种两败俱伤的杀招,像是要拼命了!"有人惊呼出声。
"简直疯了,这攻击一旦相撞,后果不堪设想,整座府邸都会变成一片废墟!"
所有人也都是露出了无比震惊的表情,这种两败俱毁的搏命手段,这已超出了武道的界限,绝对是毁灭性的大恐怖,只怕这百里方园都会倾刻崩塌。
"快阻止这疯子!"无数人都是惊呼出声,却无一人敢冒然的冲上去阻挡这种碰撞,俱是目瞪口呆的干着急。这种层面的战斗,又岂是寻常修者可以干予的。
冲天而起的乾坤震天钟,飞速地旋转着,最后爆射一道浓郁无比的青色光芒,一股毁天灭地的能量波动,疯狂的席卷开来。
这道青光不断的浓缩成了一道光柱,飙冲向电射而来的晶莹玉指,恐怖的毁灭气息顿时笼罩着一方天地,所有人的都感觉到了一种极度恐怖的毁灭气息,这一碰撞的结果,很可能会导致山崩地裂的后果。
到了此时,就算有心出手阻拦,冒险的做点什么补求,似乎都已经来及了,因为星空中的两道光柱已飞速的闪掠而过,不可避免的即将狠狠相撞在一起。
这一刻,时间,空间都仿佛一下凝固了,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涌起一抹惊恐之色。
乾坤震无钟与那穿云指,如同两枚携带着毁灭气息的陨石,在无数双惊颤的目光注视下,正在已匪夷所思的速度疯狂接近。
此时的大长老也意识到了相撞之后的可怕后果,就算他可以让击出的穿云指立即解体,而人钟归一的狮王,已如同一根离了弦的箭,根本已经彻底失控,即便此时有心想要脱离战斗,也是力所不能。
一切似乎都为时已晚,望着这一幕,无数在暗中观战的高手强者,都在开始纷纷四下退避,寻找安全的藏身之处,这是人在遭遇危机时的一种下意识表现,与胆气和勇敢无关,沒有人愿意枉遭这种鱼池之秧,作那无畏的牺牲。躲闪不及的人也是纷纷祭出仙器法宝护住自身,准备抗衡即将爆发的毁灭风暴。
唯有陆随风却是一脸笃定,波澜不惊,他倒要看看这位大长老将会如何应对这种状况。作为一个枭雄,不仅需要卓越不凡的实力修为,更要拥有处变不惊的绝世才智,否则,又岂敢处心积虑谋夺城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