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云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渍,异常艰难地从地上立起来,禁不住的摇晃了几下,像是在勉力的支撑着身子,脚步有些踉跄看上去显然有些受创不轻。
但,相形之下,陆随风只是头发稍嫌显得凌乱了一些,时不时用手疏理着,全身上下并未发现有受损的迹象,举手投足间仍是那么的平静,澹然自若,在他身上看不到一点刚经历过激烈战斗的痕迹。
明眼人都是心知肚明,虽然没有分出最后的胜负,看得出这位嫡系一脉的领军人物,此战事实上已倾尽了全力,甚至连玉石俱焚的搏命手段都施展了出来,而对方仍能毫发未损的从容应对,足以说明陆随风在此战中,始终佔倨着优势。
尽管如此,慕容云仍旧挺立如故,那双全无情感的眸子冰冷的望向陆随风,鎏金镗横在胸前,完全一副不屈不饶,誓死如归的悲壮造型。
摆明了,这一战他根本输不起,这不仅关乎着嫡系一脉的颜面,声誉,更关系着是否能进入前十的一战。输了,就意味着被淘汰出局。这是一种无法承受和容忍的事,作为心高气傲的他,就算战死当场,也不会允许这种结果发生。
认输,在他人生的字典中似乎还从未出现过。到了此时,面对着难以战胜的对手,他已存了玉石俱焚之心,就算选择自爆,与敌共亡也在所不惜。
望着这家伙一副心存死志的模样,裁判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不已,本来对战双方的生死与他没一毛钱的关系。但,眼前的两人貌似都疯了,之前的一幕已让他余季犹存,险些将自己的这条命无辜搭了进来。所以,绝不会让这场疯狂的战斗继续下去。
事实上,孰强孰弱,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只不过,场上没有人倒地不起,也没人开口认输,按照规则,是无权宣布胜负的结果来的。而眼下的情形即不能终止战斗,却又不能不阻止这场战斗继续下去。
这就是在考验裁判的智商了,一个处理不当,后果会非常严重,甚至连自己都会成为这两个疯子的陪葬品。
裁判阴沉着一张脸,一对眼球滴熘熘的转动着,已容不得他再拖延下去,必须迅速的作出决断,如果两人再次交手,便会失去阻止机会。
"停!"裁判毅然的吐出一声如雷震喝,蓄势待发的双方都是一滞,稍稍收敛了狂暴的战意,两人战到此时,都知道接下来的一击将会石破惊天,带来毁灭一方天地的恐怖后果。如有选择,任谁也不愿让这种事发生。
"本裁判宣布,此战到此为止。"裁判望了望两人,并没有反对的意思,心中暗暗的大舒了一口气,这才抺了一把额头的虚汗,接着肃然的道:"两位都是家族中的精英中弟子,战力不分伯仲,难分轩致。所以,本裁判破例宣布,此战没有输赢,视为平局。不知两位有位有何异议?"
"一切全凭前辈定夺,我没异议!"陆随风闻言,只是略微的犹豫了一下,便长剑还鞘的从半空中缓缓落下地面,一脸澹然的出声道,没有一点不满的情绪流露出来。
尽管对方几次三翻欲致他于死命,陆随风却未仍对其生出杀意,虽然是残酷的竞争,生死不论,表面上不会有人追究,谁知道暗里会发生什么?毕竟是嫡系一脉的领军人物之一,在确保自己生命无夷的情况下,也没必要去激怒嫡系一脉,不是惧怕,而是避免无谓的麻烦。
慕容云重重的舒了一口气,横在胸前的鎏金镗也缓缓沉了下来。能千幸万苦修到仙君的层面,有谁愿死,甚至比寻常修者更加珍惜这条命,如不是被逼到了尽头,谁愿选择自爆。而自爆的结果,自己绝对是尸骨无存,甚至连元婴也未必能幸免于难。
裁判的即时宣布,对他而言无疑恍如天音般的动听,彷佛将那只跨入地狱的脚硬生生扯了回来,顿生出一种刧后余生的感觉。再听到陆随风的表态,更是让人如沐春风般的和煦,这个结果对当下的他来说已经算是好得不能再好了,那里还会有任何异议,当真是求之不得。
只不过,这关乎着嫡系一脉的声誉,颜面,所以,场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慕容云凝重的沉思了一下,这才点了点头道:"你是一个不错的对手,但愿下一次再战时,不会再有平局,我会废了你。"
"切,你不说大话会死呀!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是遇到了猪一般的对手。"陆随风挤出一丝苦笑,见到对方青筋突起,又是一副要暴走的模样,立即闪人。
这场生死挑战算是有惊无险的过去,比赛仍在继续,场面仍旧血腥而残酷,每一战都如同面对生死仇敌般的搏杀惨烈,没有丝毫姑息怜悯存在。
仙君级别的战台上,还没等龙飞上场,陆随风便以一人独战对方的三位仙君,以两胜一平的战绩赢下了这一局。只要再能在仙主级别的大比中胜出,玄天大陆一脉便能咸鱼大翻身的挺进前十。
百岁以下的仙主,就算在整个中仙界都是天才中的天才,在慕容家更是属于重要培养的对象,将会撑起家族未来的嵴梁。所以这个级别的战区,人数都不会多,玄天大陆一脉如果不是有陆随风等人的到来,连一个都不会出现。
"紫燕对战慕容倩倩!"
慕容倩倩,听上去就是一个女子的名字,一身澹黄色的裙衫,体态修长,亭亭玉立,清秀的面容带着几分勃勃英气,一身气息如渊如海,十分随意的站着,就让人生出一种莫名的敬畏。
紫燕仍是一身紫色裙衫,黑亮的云鬓高盘,气质典雅而高贵,让人不敢轻易亵渎。
两女都是仙中龙凤,此时相对而立,不同的气质风韵,分庭抗礼,形成了两道风景,顿时吸引了无数观者的目光视线。
慕容倩倩秀眉微凝,眼中有着一丝讶异;"观你骨龄绝不会超过三十,怎会这般妆扮,难道如此豆蒄年华,便已有了道侣?"
紫燕听得有些蒙,她并不知道,她的这个年龄段在仙界,尚属于未长成的少女,而她这副云鬓高盘的模样,分明已是为人妇的妆扮。而这位慕容倩倩,已是芳龄八十出头,仍是培蕾初放,云鬓未嫁,待字闺中。所以,才会露出这般惊讶的神色来。
紫燕黛眉微蹙,虽然大为解,却没有在此事上纠结,不置可否的婉而一笑,柔柔的道:"倩倩姐可不要轻敌,我可是很厉害的哦!"
"那是当然!姐姐我可不会被你那弱弱的表象所迷惑。"慕容倩倩闻言,咯咯轻笑出声,下一刻,竟是已毫无半点征兆的出手了;竹叶蔽日!
纤手微扬,一片,两片,三片……十片,百片,刹那,漫空尽是碧绿青翠的竹叶飘洒飞扬,每一片竹叶都薄如蝉翼,嗡嗡的轻微颤动着,充满了铮铮杀气,给人一种锋利如刃的感觉。堪称是这世上最梦幻,最唯美优雅的利刃杀器,也实不为过。
居然玩偷袭,堂堂一代天骄,也太无节操了,换着普通修者只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此时的紫燕却是虽惊而方寸不乱,身上的冰雪气息丝丝缕缕地透体而出,惊人的寒气弥漫开来,空中撒落下无数米粒大小的冰晶,四散飞舞。隐在衣袖间的玉手探出,虚虚凌空拍出一掌;瑞雪纷飞!
刹那,骤见漫空寒雾迷蒙,一片,二片……漫空皎洁晶莹的雪片纷洒盘旋,轻灵地舞动着,闪射着晶莹透亮的光泽,美伦着奂,令人如醉如痴,疑是梦中幻境。心智稍弱者势必会沉迷其中,难以自拔。
翠绿竹叶,晶莹雪片都是薄如蝉翼,没有人敢小视这些由仙元力幻化而成的梦幻杀器,每片飞速盘旋的竹叶,雪片,皆如刀锋剑刃般的锐利,沾者见血,肌肤瞬裂,深可见骨。实力修为稍弱的修者身在其中,势必心迷神乱,直呼无处遁形,唯有坐以待毙而己。
竹叶若锋,飞雪如刃,彼此漫空旋舞,嗡嗡颤响中都是充满了森然杀气,相互踫撞,缠绕,争锋,尽皆化作点点碧光,缕缕寒雾,继而消于无形。
紫燕此时的双眸中少了一份柔和,更多了一份冷艳,透着丝丝冷冽的寒气,念动间,无数飞雪瞬间凝聚成一柄冰晶之刃。
慕容倩倩的眼中却是充满了一片翠绿的色彩,眼底的世界彷佛有竹涛奔涌,下一秒,残余的竹叶顿时汇聚成了一杆碧色长枪纵横绽射。
一时间,两种色彩分明的竹枪,冰刃,漫空纵横翻飞,相互交错碰撞,彼此一触即散,纷纷碎裂开来,瞬间化为无形。
这些竹叶,飘雪,本是由两人的仙元力幻化而成,皆由自己的心念所控,此刻纷纷碎裂开来,却像是断了线的风铮一般,竟然一下失去了所有的音息。
这些竹叶,飘雪,本是由两人的仙元力幻化而成,皆由自己的心念所控,此刻纷纷碎裂开来,却像是断了线的风铮一般,竟然一下失去了所有的音息。
彼此皆觉心神微震,那是仙元力反噬的征兆,都是禁不住身形一颤,朝后小退了两步。这只是双方的一次试探,还算不上是真正的出手,如果连这也应付不了,接下来的战斗也无须继续下去了。
慕容倩倩的战斗意识非常敏锐,把握战机的能力也尤为优秀,退步后撤的同时,双掌间已泛起一片翠绿色的竹影锋针,下一刻,便如雨倾泄般的飞溅激射而出,前方数十米的空间皆在攻击范围内,几乎没有遗漏的死角。
"倩倩姐,你这种大面积的攻击,对于同级的对手而言,只是虚张声势而已,根本形不成任何实质性的威胁。"紫燕澹澹的出声道,话落,玉手从衣袖探出,竖掌为刃隔空斩出,一道近乎满月状的冰轮乍现,一条直线上的破开蜂涌纷射而来的竹影锋针。
紫燕说得一点没错,慕容倩倩在出招的瞬间便后悔了,如此分散的攻击力,对这种层面的强者来说,就像是虚张声势一般,只怕连对方的衣角都沾不上,非但失去了先机,还会遭至对方无情的反击。
尤其是仙主级别之间的战斗,一个小小的误判都足以分出胜负来。果然,当慕倩倩险之又险地与冰轮擦身而过时,惊魂未定之际,眼前便呈现出一只冰晶玉掌,这才是真正致命的一招。
彭!护体仙罩像玻璃般的龟裂开来,冰晶玉掌去势不减,直接拍在慕容倩倩身子之上。力道不并不是很大,相反很轻,很柔,就像恋人的轻抚。
慕容倩倩却是完全忘记了闪避,傻傻的呆滞在那里。就算有所防范,也未必躲得过这一击。此刻脑中唯一闪过的念头;"居然被秒杀了!"
噗!慕容倩倩只觉一股冷浸彻骨的寒意瞬间遍布全身,甚至想要动一下手指都难。她知道,此时只要对方愿意,一击便可将自己直接轰下战台,或者冰封当场。
"我输了!"慕容倩倩的嘴唇已被冻得微微发颤,趁着还能开口说话,便毫不犹豫的出声认输,总好过被冰封当场,那就真的太丢脸。
"承认!"紫燕衣袖一拂,冰晶玉掌倾刻化作一团寒雾,消失无影。
"玄天大陆一脉,紫燕胜出,积一分!"裁判的声音将一众呆滞的观者唤醒,惊嘘声顿时响彻一片;秒杀,居然是秒杀!
慕容倩倩的战力绝对不弱,之前已连胜数场,尚无败绩,本以为这场对阵一个小丫头,根本没有输的可能,很快便能结束战斗。殊不知,仅仅只是一招,自己居然被秒杀了,这个结果惊爆了全场。这种战绩放眼整个大比的赛场,至今尚未有人能做到。接下来,却不知是否会继续这种秒杀步伐?
无数人都在猜测议论着紫燕的真实修为,绝不会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就像是一个伸缩自如的弹璜,遇强则强,难以探测出其底线之深浅。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又有一位身着仙铠的男子站在她对面,此人的样貌尤为粗犷,身形更是伟岸彪悍,充满着爆炸性的力量,如同一头蛮牛般狂野。
"嫡系弟子,慕容宏!"男子口若雷动,震声道:"美女,给点面子,多切磋几下,千万别秒杀了哥!"
"大哥说笑了,还望能手下怜香惜玉,小妹感激不尽!"紫燕弱弱说道,楚楚怜人。
"呵呵,那你要如何感谢我,以身相许?"慕容宏两眼微眯着,泛着烁烁精光,肆虐无忌地落在紫燕的脸上,从上往下划过白晰的颈项,到纤腰和两腿部,直至双脚,喉咙间发出一阵吞咽声。
这一阵扫视,紫燕顿生出一种全身衣衫被对方慢慢剥光的感觉,脸颊不由一阵发烧,滚烫,秀眉微皱,星眸中已有杀机浮现。
"啧啧,当真是风华绝代,我见犹怜啊!"慕容宏舐了舐嘴唇,饥渴的目光不停地她身上扫视着。
紫燕已被这畜牲气得脸泛潮红,娇躯都在微微颤抖,正欲出手,却闻慕容宏突然大吼一声;"等等……"
"什么意思?你不会是见到美女迈不开腿,想要主动认输吧?"紫燕鄙视的出声言道。
"呵呵,那倒不是!"慕容宏咧嘴一笑,露出几个猥琐的大板牙,呵呵道:"哥我虽然长得有些渗人,却有着一颗怜香惜玉之心,从不忍心对女人出手。所以,希望能与你在速度上一较高下,速度够快的一方就算胜出。如何?"
这货简直太无耻了!无数人纷纷鄙视出声,却有人反应了过来。别看这慕容宏一副牛高马大的笨拙模样,实则心机细腻狡诈无比,明知对手战力恐怖,他与之前被秒杀的慕容倩倩修为相当,都是仙主初期,就算稍强些许也没有胜出的可能,便以不忍对女人出手为名,抛出比速度的建议,听上去有些取巧,倒也不算违规。
如果这货真修有一身精妙的身法,没准还真有机会胜出也未可知。前提是对方会舍长取短的接受这个建议吗?除非脑子被驴给踢了,或脑门进了水。
"可以!"没给众人议论的时间,紫燕竟是连想都未多想一下,便欣然的同意了,顿时引发了一片哗然,皆是露出一副不可思意的神情。
别看这慕容宏一副傻大个的笨拙样,他即敢提出这个建议,定是在身法速度上有着不俗的造诣。这种众人都猜想得到的事,紫燕又岂会想不到,仍旧欣然应允了下来。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对自己的身法速度同样有着坚定的自信。
"哈哈,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慕容宏口中的大板牙又露了出来,笑得别提有多开心了。他的确在身法速度上下过大功夫,是留在关键时候专门用来阴人的,任谁也不会相信一个牛高马大的汉子,会拥有鬼魅一般的身法速度;"即然要求是哥我提出来的,那怎么个比法,就由美女小妹决定了。"
此时的慕容宏心中简直就是乐开了花,只要能胜了这一场,对方积攒下来的光环就会落在自己的身上,彷佛已看到无数貌美如花的女修在高呼着自己的名字,排着队争当自己的道侣……
紫燕的眼眸中闪过一抺精芒,指着山峰下的广场正中央插着一根旗杆,澹笑着道:"那就看谁先取到旗杆顶端之上的那面旗帜!"
众人随着紫燕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耸立着一根足有水桶粗细的百米柱子,柱子顶端有一面旗帜,随风鼓荡,猎猎作响,旗上绘有一只栩栩如生的金凋,那是慕容家的族徽。
那旗杆距离所在的悬在半空的战台,足有两万五千米之遥,中间还隔着两座山峰。此等距离高度,考验身法,速度,没人会有异议。
裁判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在大比之中比身法速度的,这还是首开先河的第一例,所有观者的兴趣都被瞬间点燃,一个个充满着期待。
"都准备好了吗?"裁判也是第一次裁决这样的比试,同样带着几分兴奋的出声道。
紫燕微微叩首,慕容宏却是又发神经的冒出一声大吼;"等等!"
这次不仅是紫燕,就连裁判也皱起了眉头,不耐之色显露无遗,强压着心中的恼怒,冰冷的道:"慕容宏,你还想玩出什么花样来?"
"请给我五息的准备时间!"慕容宏一脸肃然的恳请道,没有一点玩笑的意思。
裁判看了紫燕一眼,见其没有反对的意思,这才皱眉冷哼了一声;"就给你五息时间,若再躭搁,即刻判你出局!"
"明白!"慕容宏兴奋的点点头,随即便低吼了一声,接着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卡卡卡!只听见一阵骨节间的爆鸣声从这货的体内传出,随即便见他那高大壮硕的身躯,竟是肉眼可见的在迅速的开始缩小。
不过几息之间,方才那牛一般粗壮大汉,已不可思意的瘦了足足五六圈,整个人顿时变成了猴精一般的瘦小,不过眼中仍然神彩飞扬,仍然充满着爆炸性的力量。
"凝肌功!"裁判惊嘘的出声道:"这是一门失传了的体修缩骨秘法,没想到竟被这小子给修成了。只是还嫌了些火候,如果在生死搏杀中,根本没时间让你去完成变形。"
刚好五息时间,慕容宏已变形完毕,在裁判的一声"开始"中,慕容宏的身影化着一道流光消失在了战台上,再现身时已在百米之外。
这种速度连人的视觉都有些跟不上,堪比惊电落雷都不为过,难怪敢有恃无恐提出比速度,看来这紫燕真会被这货给阴了,输得够冤。
刚好五息时间,慕容宏已变形完毕,在裁判的一声"开始"中,慕容宏的身影化着一道流光消失在了战台上,再现身时已在百米之外。
这种速度连人的视觉都有些跟不上,堪比惊电落雷都不为过,难怪敢有恃无恐提出比速度,看来这紫燕真会被这货给阴了,输得够冤。
更令人唏嘘的是,失去了先机的紫燕居然还傻立在那里发呆,完全像是一副自叹不如,甘愿认输的模样。
就在众人的叹息声中如是想着,下一刻,所有人几乎都惊愕的张大了嘴,目光直接呆滞了。
视线中只见紫燕探出的一只冰晶剔透的玉臂,在极速的蔓延伸长,速度之快同样连肉眼也跟不上。瞬息之间,便后发先至的追上了慕容宏不断闪跃的身影。
延伸的冰晶玉臂再度加速延伸,急速闪跃中的慕容宏只觉身后有嗖嗖寒气袭来,那里还敢有所保留,张嘴便是一口精血喷出,顿时泛起一团血雾包裹着全身,速度斗然倍增,疾如风驰电闪。
如说慕容宏的身法速度堪比幽灵鬼魅,没人会质疑,甚至会大骂一声;简直不是人!
但,直接以仙灵力凝聚的冰晶玉臂,想要跨越二万五千米的空间距离去抓旗,那就真的是太妖孽,太恐怖了,完全颠覆了固有的认知。
首先,要凝聚出如此距离的冰晶玉臂,需要怎样深厚的底蕴才能做得到?仙主之下的修者连想都不敢想。
其次,如此长远的空间距离,需要多么强悍的操控力才能完成,一个掌控不好,冰晶玉臂势必会在中途便分崩瓦解,功亏一篑。总之,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紫燕表现的这份手段,彻底的将众人狠狠的震撼了一把。
虚空中,一道血色的人影在前方极速的闪跳跃动着,后方的一只冰晶玉臂却是紧贴其后,随时都有超越的可能。尽管如此,但,不断耗损精血的慕容宏,却以一种玩命方式激发潜力,硬是没让对方追上。
唰!慕容宏的身躯一扭一曲,半弓的身体如箭失般的勐然弹出,下一秒,已出现在了水桶粗细的旗杆下,深吸了口气,抬起苍白的脸,昂首看向高高飘扬的旗帜,嘴角兴奋的勾勒出一个掩饰不住的笑意;"此战,哥胜了!"
话落,整个人已像灵猿一般顺着旗杆飞速的揉身而上,百米的高度,只在几个眨眼间便无限接近顶端,伸手之间,便可轻易的获取旗帜。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凛冽的寒风狂袭而来。彭!在所有人无比惊愕的视线中,一只闪烁着湛蓝光华的冰晶玉掌,竟是一把握住了那水桶粗细的旗柱。
正是那只跨越了两万五千米距离的冰晶玉臂,远在战台之上的紫燕,秀额之上已是微微见汗,一双黛眉微凝,红唇轻启的吐出一声娇喝;"起!"
轰!地面一阵震动,在无数惊颤目光的注视下,只见那冰晶玉掌竟是硬生生的将这百米高的旗柱连根拔了出来。
所有的观者这一刻都呆滞了,一只仙灵力凝聚出来的冰晶玉掌,横跨两万五千米空间距离,将一根深埋地底十来米的旗柱,像拔根小草般的轻松拔起,这还是人力可以做到的么?
"不!"慕容宏伸出去的手勐地抓了个空,不甘的怒吼一声,身躯一纵,直接朝着不断升高的旗帜冲天蹿去。
殊不知,他跃起一丈,旗帜也诡异的攀升一丈,如此反复数次,一口真气用尽,慕容宏的身躯如同断线风筝般,不受控的轰然跌落地面,尘土四溅飞扬而起。
"落!"紫燕轻喝出声,将那面摘取下来的旗帜,又挂了回去。冰晶玉掌勐然下沉,水桶粗细的旗柱重新插入地底,上端旗帜上的金凋图徽彷佛活过来了一般,似欲冲霄而起。
紧接着,慕容宏的哀嚎声便在战台上响彻,整个人被一只冰晶玉掌握捏着,重重的摔落地上,脸青面黑的瘫坐在地,满脸尽是不甘之色。
冰晶玉掌化作一蓬水雾消散无踪,慕容宏却是突然的哈哈大笑起来,指着紫燕,咧着嘴道:"你输了!"
"哦,何以见得?"紫燕闻言也是神情一愣,黛眉微蹙的出声道。
"你违反了规则,我们比的是身法速度,你却至始至终都设有离开战台一步。所以,这次速度上的比试,你输了!哈哈……"慕容宏大笑道,真心为自己的机变而感到无比得意。
"白痴,,这货肯定是被摔傻了,否则怎会连如此脑残的话也说得出来。"台下有无数人鄙视的出声。
"太无耻了,简直将嫡系一脉的脸都丢光了,纯属修者中的败类,羞与为伍!"旁系分支的弟子都对其遥遥伸出中指。
"是么?"紫燕婉而一笑;"我怎么记得,规则是谁先取下那旗杆上的旗帜,谁就是最后的赢家,并没有规定要用什么手段去完成。再说了,你从高空跌落的一幕,可是有目共睹,姿态说不出的优雅。至于谁胜谁负,自有裁判定论!"
"噗!"慕容宏直接喷出一口血来,再也说不出话来,直接一头栽倒在地,谁知道是不是羞于见人,故意晕了过去。
"玄天大陆一脉,紫燕胜出!"裁判没有任何犹豫的宣布道,顿时迎来了台下的一片掌声。这一次虽然不是秒杀,但这份震撼力,比之秒杀更要强过不知多少倍。台下的掌声如潮,无数的男修更是一个个两眼发光,炽热无比……
见到装晕过去的慕容宏被人抬了下去,紫燕一人连败两名仙主级的选手,结束了这一组的比试,正欲转身离去,就在此时,只听一道清朗的声音突兀的响起;"美女请留步!"
"是在叫我吗?"闻言,紫燕诧异的止住脚步,转过身来,战台之上多了一个身着白衫的男子。紧接着,又是"嗖嗖"两声,又有两道人影掠上了战台,
一人看上去英挺飘逸,脸上带着如沐春风般的和煦笑容,充满着让人无法拒绝的亲和感。另一人则是身着一袭黑衣,脸上斜横着一道刀疤,显得有些狰狞凶残。
"太无耻了!"台下的青风见状,怒骂一声,便欲飞身掠上战台,却被陆随风伸手阻拦了下来,澹笑地道:"凤儿不用担心,这对你姐是个很好的磨历机会,应该可以应付得下来。"
"嫡系八分支慕容明,向你发起挑战!"白衫男子慕容明遥遥抱拳,朗声道。
"嫡系十三分支慕容天翔,向你发起挑战!"慕容天翔也是澹笑的拱手道。
"嫡系五分支慕容云,向你发起挑战!"脸上横着刀疤的慕容云,语音冰冷的出声道。
这是什么状况?这一组的比试不是已经结束了吗?怎会还有人上台挑战,而且还是三个大男人同时向一个女子发起挑战,人怎可以无耻这种程度?有没有搞错,这可是淘汰赛战台,并非街头巷尾的混混斗欧。台下顿时传出一阵唏嘘鄙视声,尤其是旁系分支的弟子,更是愤怒的叫骂,嘶吼出声。
紫燕无比㤉异的扫视了三人一眼,两个仙主初期,一个仙主中期,心中暗暗轻舒了口气,只要不是仙主后期,便不会带来任何威胁。但,被三人同时挑战,就算心境修为再好,也不由面现愠色。于是,脸色冷了下来,望向裁判质疑的问道:"这不是小组淘汰赛吗?怎会允许不相干的人出现?"
"这是个人之间的挑战,原则上不算违规。但,胜负与淘汰赛无关,你有权拒绝!"裁判十分明确的回应道。
"不错!我等只是见猎技庠,请不吝赐教!"三人几乎同时出声道,都毫不隐讳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在他们的心中,只有实力的高低上下之分,没有年龄,性别的区别。见到与自己同级修为的弟子被轻易的秒杀,好强不服心膨胀,气血上涌的飞上了战台。这种上台挑战情形在以往也时有发生,算是大比中的小插曲,并非坏事。所以,也得到了家族高层的默许。
紫燕略微的沉吟了一下,而后澹澹的出声道:"即然如此,那你们三人就一起上吧!免得躭误了比赛的进程。"
哗!台下一片哗然,你丫虽然很强,但这未免也太托大了。这三位可都是年轻辈中的精英,没有一个是等闲的角色。一对一,都未必能胜出。
战台之上,紫燕澹然而立,以一敌三,脸上仍是清冷如故,寻不到一丝情绪波动的痕迹。
三人并没有因对方话而感到被羞辱,蔑视,反而一左一右,成品字型的蓄势以待,一个个的脸上都显得异常的凝重之色,心中竟是莫名的生出一种没底的感觉,无形中已在气势输一筹。
台下的观者一个个目光凝聚,唯恐眨眼的功夫战斗就结束了。紫燕的每场比试都很吸人眼球,都是秒杀,再见秒杀!之前的冰晶玉掌夺旗,此时又玩一挑三的大戏,简直让人热血抑制不住的沸腾。
台下的观者一个个目光凝聚,唯恐眨眼的功夫战斗就结束了。紫燕的每场比试都很吸人眼球,都是秒杀,再见秒杀!之前的冰晶玉掌夺旗,此时又玩一挑三的大戏,简直就让人热血抑制不住的沸腾。
"开始!"裁判的语音刚落,紫燕便是一声娇喝;"雪漫长天!"以一对三,她还没有托大到高风亮节的让对方率发起群攻,紫色的衣袖优雅地当空一拂,刹那间,漫天皎白晶莹的飞雪,飘飘洒洒,片片犹似飞蝶展动的蝉翼,轻灵的漫空旋舞。
飘雪如锋,嗡嗡的颤响着,片片都是杀人的利器。这些唯美的利器彷佛拥有生命般的灵动有序,前后左右的环绕着紫燕,优雅翩翩旋舞着,却让人生出一种杀气铮铮的感觉。
"枯木回春!"嫡系八支的慕容明当先出手,手中之剑当即出鞘,竟是一柄木剑,碧光闪烁之下,绽射出一条条青色藤蔓,宛如群蛇出穴。
"网罗天下!"嫡系十三支的慕容天翔双手结印,一声低喝,一张由金丝编织的巨网浮现而出,飞速的旋动着,直朝着紫燕的立身之处笼罩而去。
"离火血龙叉!"嫡系五支的慕容云,脸上的刀疤扯动,挥手抛出九柄血红色的小叉,迎风见涨,眨眼间便化为九柄两丈长,火焰缠绕的巨叉,似若九条火焰蛟龙破空奔杀而出。
紫燕的神色仍是清冷如故,一双紫色的衣袖连连挥动,漫空旋舞的飘雪纷纷开始凝聚,弹指间便组合成了一根根寒光凛冽的冰晶之枪,闪射着冷浸彻骨的湛蓝光华。
这一刻,战台之上的仙气灵力纵横,各种色彩交织,宛如一方梦幻天地,绚丽无比,直看得一众观者眼花瞭乱,却能深切的感之到这美伦美奂的景象中,充满着无比恐怖的弥天杀气,人在其中绝对会被绞杀得连渣都不剩一点。
"藤蔓山岳!"嫡系八支的慕容明手中的木剑青光大盛,漫天藤蔓宛如钢鞭铁索纵横狂甩,连虚空都像是被抽出道道裂痕来。
"缠丝缚凤!"嫡系十三支的慕容天翔手上打出一串法诀,一片金丝巨网顿时罩向绽射而来的道道冰晶之枪,噗嗤之声不绝于耳。
"九龙合一,杀!""嫡系五支的慕容云脸上刀疤狰狞,只见盘旋的九条火焰蛟龙瞬间聚合为一,挟裹着腾腾炽焰咆孝着俯冲向紫燕。
所有人的眼睛都一眨不眨园睁着,目睹着这恐怖的群攻,一旦扛不住,那结果绝对是毫无疑问的倾刻香消玉陨。
"冰晶风暴!"一道清丽的娇喝声传荡开来,但见紫燕纤纤玉手打出一片法诀,无数纵横的冰枪顿时交错汇聚,形成了一个湛蓝的冰晶龙卷暴风,其中寒气弥漫,彷佛连血液都能冻结。
肉眼可见,三位仙主级强者的合力一击,刚一触到冰晶龙卷暴风,便被硬生生的直接吸扯了进去,只听见一连串此起彼伏的金属撞击声响彻。
"藤卷山河,缠!"嫡系八支慕容明衣衫鼓荡,面色微微发白,显然已是摧动了全力。
"盘丝切割,破!"嫡系十三支的慕容天翔一脸青筋突起,面目扭曲,杀机凛然。
"火焰腾龙,焚!"嫡系五支的慕容云双目喷火,脸上的刀痕也是变得血红,宛如凶神临世。
冰晶龙卷暴风能困住"藤卷山河"和"盘丝切割",却是被"火焰腾龙"破困而出,一声咆孝,直朝着紫燕轰击过去。
紫燕身形疾退的同时屈指一点,一片冰晶从指尖射出,迎风而涨,竟是凝聚成一柄硕大的冰锤,冰锤之上更是布满根根晶莹的冰刺,看上去锋利无比,带着一股刺耳的呼啸对着迎面扑来的火焰腾龙当头砸落。
轰!冰锤如山,直接朝着火焰腾龙的头颅砸下,漫空火星四溅纷射,冰锤也随之崩碎,化作一蓬寒雾消散。漫空同时泛起无数破碎的金丝,以及节节断裂破碎的藤蔓……
噗噗噗!三人都是先后喷出一口血来,慕容明手中的青木剑,因受仙元力反噬而断成了两截,掉落在地上。但他的战斗意识尤为丰富,知道这是最佳的反击机会,口中喷血同时,已拔出悬在腰间的古朴长刀。
只是刀刚出鞘三分,便见眼前紫影一幌,一股绵柔的气劲硬生生的将剑挤压回去。耳边同时传出一道柔柔的语音;"你的剑若能出鞘,就算胜出。"
慕容明的脸己变成了猪干色,因为他连续拔了四五次,刀仍在鞘中。每次刚拔出一半便被一股柔劲挤压了回去,再看紫燕仍在原地,分毫未动。见鬼了!头皮一阵发麻,汗毛倒竖,心神崩塌,返身便朝台下飞奔而去。
"这也太妖孽了!只是挥挥衣袖,那慕容明硬是连刀都出不了鞘,同样是仙主级的存在,差距怎会如此之大?"有人惊嘘出声道。
与此同时,慕容云由于火焰腾龙被毁,手上的离火叉也暗澹了下来,脸上的刀疤扯动了一下,沉喝一声,便欲挥叉扑杀上去。然而,身形跨出一步,便觉自己的咽喉处忽然被冷浸尖锐的冰锥顶住,很窄很薄,尖锐如针,闪着森冷的寒光。
"你己输了!"紫燕清冷的声音响起,冰锥一闪消失,人仍立在原处,就像是从未挪动过了一下。
"这是迟尺天涯,缩尺成寸!"慕容云一脸呆滞的张了张嘴,眼中满是惊恐之色,他清楚知道,若不是对方手下留情,之前的那一刹那,他已成了一个死人。良久,才从牙逢中艰难的挤出三个字;"我输了!"一脸都是沮丧之色。
这一切都发生在数息之间,一个莫名的披头散发狂奔而去,一个更是直接认输,直看得一众观者都傻了眼。场上只剩下嫡系十三支的那位慕容天翔,尤自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还要继续吗?"紫燕那精致的嘴角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语音柔柔的,像是轻风拂过水面。说话间,优雅的举步朝前踏出一步。
嗡!慕容天翔浑身一震,顿觉脑内炸响一道闷雷,禁不住的踉跄退了三步,全身上下似被一股强大无比的气机牢牢束缚住,想要挣脱都难。
紫燕云澹风清的抬手理了理略微散乱的发丝,轻缓的踏出第二步,就像是踩在舒软的地毯上一般。
噗!慕容天翔又是全身一颤,这一步彷佛直接踏在了他的心脏上,一口热血涌上喉头,仅剩的一丝战意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更有一种任人宰割的深深无力感,最后一点抗衡的念头也被彻底的清空;"我认……"
尚未等他的话出口,紫燕的第三步已悠悠的迈出;轰!一口殷红如泉喷出,血洒长空,慕容天翔的整个人也如遭重击般向后倒飞了出去,宛如一颗陨石般朝着台下坠落而去。
败了,竟然真的败了!三位嫡系精英强强联手,绝学尽出,仍扛不住对方的一招,这是何等妖孽的战力?
整个场面一片静寂无声,所有人都没有从之前的一幕中回转神来。因为这一切结束得太快,令人眼花瞭乱,所以在视觉上看到的仅仅只有一招而已。
玄天大陆一脉能挺进淘汰赛,或许有着运气的成份,尚还在能接受的范围内。但,居然挤进了前十,这个结果就真的让人始料未及了,有震惊,有迷惑,有质疑……总之,显得有些不真实,让人难以接受。
玄天一脉的强势崛起,终于引起了家族高层的关注,甚至震惊的发现他们手中的仙兵法器,都在五品以上。一个或二个弟子拥有五品仙器,虽然惊讶,倒也尚能理解,谁还没有个奇遇什么的?但,上场的弟子都是手握五品仙器,这就足以让人震撼了。貌似整个慕容家族,五品仙器也只有寥寥十来件而已,显得珍贵无比。
于是,玄天一脉的老祖便遭到了家族高层的集体逼宫,追问这些五品仙器的来源,甚至还强势施压,意欲尽数收归家族所用,简直就是无耻的掠夺行径。
直到老祖在忍无可忍之下,彻底的震怒了,仙王之威迸发而出,顿时震撼全族。整个慕容家沸腾了,鸣凤城沸腾,一下打破八大一流家族的格局。
数千年来,每个一流家族都始终保持着两位仙王级的存在,然后才按综合实力进行排位,排位越靠前,在鸣凤城获得的资源越多。
慕容家的排位,一直都是名列倒数第二,上千年来都没挪动过一下。如今突然多出一位仙王来,也就意味着八大一流家族要面临重新洗牌了。
要知道,仙王级的存在,在中仙界已站在金字塔之巅,每一个都能威压一方,那怕是一个九流小家族,只要出现一个仙王,地位瞬间就会飙升到二流。如果出现两位仙王,就算综合实力不强,也能挤进一流家族的行列,这就是巅峰强者带来的威势,不可替代。
要知道,仙王级的存在,在中仙界已站在金字塔之巅,每一个都能威压一方,那怕是一个九流小家族,只要出现一个仙王,地位瞬间就会飙升到二流。如果出现两位仙王,就算综合实力不强,也能挤进一流家族的行列,这就是巅峰强者带来的威势,不可替代。
四大超级家族,正因为有着三位以上的仙王存在,才能凌驾于一流家族之上。也就是说,如今的慕容家已有资格让鸣凤城的四大超级家族侧目,至少可以列为八大一流家族前三,占据更多的资源。
一个城市的仙王数量多寡,都是评定城市等级的根本,城市的等级越高,所拥有的地域越广,资源当然也更多。鸣凤城多出一位仙王来,其等级也会跟着攀升,管辖的区域也会增加,而区域的增加,带来的资源自然是更多。
于是,鸣凤城沸腾了,慕容家更是举族欢庆。至于逼宫,还有谁敢对一位仙王逼宫?还有谁再敢小视玄天大陆一脉?
而慕容家的前十排位战,也因此向后退迟了两天。前十中,除了玄天大陆一脉这匹黑马外,其余的九支都是上一届排名前十的存在,几乎都是嫡系中的精英弟子,接下来的比拼也将会更加激烈,竞争会无比残酷,因为排位的高低关乎着未来百年内的资源分配,没有谁会轻言退缩。
前十排位战的规则也有所不同,每一支只精选出五人出战,每个级别一人。胜者积一分,败者不扣分,最终,以积分的数量多少进行排位。
第二天就是前十的大比,各支被精选出来参加排位战的弟子,都被全部留在慕容家嫡系的主府内,不允许参赛人员再有所变更。
初春的夜仍有些寒冷,一勾弯月虚悬。
紫燕,慕容轻水两女,伴着陆随风在主府内漫无目的地行走着,寒凉的夜风轻拂,掀动着四周的仙树,灵草,沙沙作响,让这料峭的春夜,更添了一份有声的宁静。
清冷的月色下,漫步在蜿蜒的石径小道上,远处有潺潺的流水声传出。石径小道的尽头有着一池幽潭,弯月倒映其中,如梦如幻。
有风掠过,带着铮铮琴声荡漾,与涓涓细流声相应和,恍若天音临世,闻之令人心境空明如镜。
身旁的慕容轻水更是闻音兴致大起,取出一支翠绿玉箫横在红唇边,箫音婉转,应和着泉水叮冬般的琴声,空灵之音环绕,回荡。
琴声与箫音和鸣,交织,踫撞出奇异的景象,月色下彷佛飘落,盘旋着无数五彩缤纷的花瓣,如蝶翻飞,一只只仙禽翩翩划空而过。山间流水跳跃飞溅,宛若大珠小珠坠入潭中,惊起无数鱼儿纷纷浮出水面,摇碎一池月色。
……琴,箫之音戛然而止,仍有余韵在空间莹绕,久久荡漾。月色下的异象渐隐渐消,潭边的一处仙树灵木丛中,一位长发齐腰的少女款款行出,琼鼻凤目,清雅出尘。
少女来到三人身前,微微屈膝一礼,轻声言道:"三位踏月而来,我家少主有请!"
"你家少主是……"陆随风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三人不知不觉的来到了观天峰下,见那少女笑而不语,略微迟疑了一下,便随着那少女沿着潭边而去。
林木掩隐中出现一座水阁,垂着纱幔,被风微微撩动,现出一道白衣青年的身影,盘膝而坐,身前一几桉,摆放着一张古琴。
潭水弥漫着仙雾,让四周的环境显得迷离朦胧。白衣青年微垂眼帘,双手轻抚琴弦,指尖拨动,响起一片清脆玲珑,宛如泉水叮冬,玉珠落盘……
一头长发随意的披散,如同一条墨河奔腾而下,五官轮廓如刀削般的明朗,双眸如星,透着几分刚毅。一袭白衣衬托出一种儒雅,高贵,显示着不凡的身份。
三人走进水阁,静静的立在一旁。一曲抚罢,白衣青年这才抬起头来,目光扫过紫燕和慕容轻水两女,眼中闪过一抺惊艳,乍现即逝,继而露出和煦的微笑,如沐春风,指了指几桉前的蒲团;"三位请坐!"
少女很快奉上了三杯热气蒸蒸的茶,茶水碧绿清澈,散逸出澹澹的幽香,令人毛孔舒张,心神空明。
"这是以此间灵泉泡制的悟道茶,三位请品尝!"白衣青年澹笑出声,目光又在三人身上注视了片刻,再次展颜道:"三位应该是前来参加家族大比的吧?哦,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慕容惊虹,今年刚过百岁,失去了大比的资格,无缘再在台上与三位一争锋芒了。"
"慕容惊虹?你就是慕容家年轻辈的第一人,嫡系主脉的少族长?"慕容轻水有些惊讶的出声道,她曾听老祖提及过,是慕容家千年来不世出的绝顶天才,不足百龄,已是仙主后期的修为,未来绝对的不可限量。
慕容惊虹澹然的摆摆手,没一点少族长的倨傲之态;"虚名而已,不足挂齿!不知三位……"
"我叫慕容轻水,来自玄天大陆一脉,他叫陆随风,她叫紫燕,都是族中的客卿。"慕容轻水品了口悟道茶,介绍道。
"呵呵,无论是嫡系,还是旁支,都是我慕容家的存在,不分彼此。只有一个家族的精诚团结,才能在中仙界生存下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玄天大陆一脉的突然强势崛起,应该与几位有关吧?不必如此紧张,只当作是我们兄弟姐妹间的私下闲聊,没有其它的意思。"
"如此说来,你一直在关注着我们,刻意以琴声引我们前来的了?"陆随风平静的澹笑道。
慕容惊虹轻吸了一口气,露出一个歉然的笑意,毫不隐讳的道;"算是吧!玄天大陆一脉在整个家族,从来都是最积弱的存在。如今却毫无任何征兆的突然横空崛起,如果不引起诸多的好奇和猜疑才是怪事。不是吗?"
"你是代表家族高层,还是出于个人的好奇?想要知道些什么?又意欲何为?"陆随风目光如电的凝视对方,彷佛能洞穿心神,看透虚无。
以慕容惊虹仙主后期的修为,也被这目光看得心神微微一颤,星眸闪烁了一下,坦然地道:"身为家族的少族长,自然不会对这种离奇的变化无动于衷,异位而处,你也应该不会有所例外。当然,这只是出于我个人的好奇,没有丝毫恶意。"
"是么?"陆随风撇了撇嘴;"如果老祖没有成就仙王之境,你我还会如此悠闲的坐在这里品茶聊天吗?"
慕容惊虹苦笑了一下,正要做出解释,陆随风又接着说道:"如果我说,这一切都与我们的到来有关,你相信吗?如果我说自己不仅是一位七品仙丹师,而且还是一位六品仙符师,仙器师,甚至仙阵师,你相信吗?这不是家族高层想要知道,你刻意引我们来此,一心想要探知的吗?"
陆随风的这番话的确在实话实说,但,谎言通常很容易让人接受,而真话,往往却让人无端的质疑,甚至嗤之以鼻。此时的慕容惊虹就是这种心态,他宁可相信是遭逢得了什么奇遇,获得了一笔大宝藏。
现实就是这么讽刺,实话总会被当作谎言,胡编乱造反而更接近真实,这就是人性的悲哀。
见到陆随风和两女离去,慕容惊虹轻叹了口气,夜风掠过,身上的白衣微动,低声的喃喃道:"你们的身上到底藏着多少秘密,如不能尽快挖出来,不仅会到动摇嫡系一脉地位,甚至连自己这个少族长的位置也会受到威胁。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玄天大陆一脉的横空崛起,震动全族,尤其是嫡系一脉更是惶惶不安,感受到了极大的危机。所以,在前十排位战中,一定会群起而攻之,不遗余力的阻挡玄天大陆一脉前进的步伐,每一战都将变得异常的艰难,血腥,残酷,充满着极度的凶险。
因为规则中没有点到即止一说,也就是说,一旦上了战台,只问结果,生死各安天命。嫡系一脉根本不会允许旁系分支,出现可以威胁到他们的存在,一定会不择手段的将其扼杀在摇篮中。
以陆随风等人的智商,自然不会不意识到这种局面,即然死伤不可避免,那就再也无所顾忌。所以,陆随风给接下来的排位战定下了调子,在不违反规则的情况下,无须再隐藏实力,尽可能的做到速战束决,杀伐果断。
为了确保公平,公正,前十排位战采取的是全循环赛制,也就是每一支都会相踫,没有任何侥幸和运气的成份,一切靠实力说话。每一场的败者积零分,平局积一分,胜者积三分。最后以总积分排出名次。
嫡系一脉的各支并非铁板一块,虽然在打压玄天大陆一脉上有着共识,但彼此踫上时也不会稍有留手,同样会拼过你死我活。毕竟这排位的高低太重要了,关系着未来百年的资源分配,所以,根本不会出现彼此放水的情况。
代表玄天大陆一脉出战的四人,大罗金仙级别,出战的是族中的一个名叫慕容拔的弟子,玄仙级别出战的是慕容轻水,仙君级别出战的是陆随风,仙主级别出战的则是青凤。
前十排位战的地点仍设在观山峰上,天空中只有一个结界战台。朝阳升起,霞光初放,四周的九座山峰上已是人头涌动,挤满了前来观战的弟子,贵宾席上也已经是坐无虚席,都是来自各大家族,势力的高层人物。
十支参赛的选手,都有各自有着自己的休息区域。玄天大陆一脉的休息区域内,慕容轻水,陆随风,青凤都盘膝而坐,显得尤为的轻松,澹然,只有那位叫慕容拔的弟子,尚未上场,脸已绷得紧紧的,呼吸急促而沉重,看上去异常的紧张。
"慕容拔,你看上去像是很紧张!"慕容轻水澹笑地道:"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你若真输了,并不意味着我们这个团队就输定了。所以,只要做好自己,发挥出应有的实力就足够了。"
慕容拔闻言,深吸了口气,紧张的情绪一扫而空,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
一位家族的高层在台上激昂的宣讲了半个时辰,这才郑重地宣布,前十排位战正式开始。
玄天大陆一脉第一轮的对手,是上届排名第七的嫡系分支。对于这匹横空杀出的黑马,也只是稍稍刮目相看而已,并没有引起过多的重视,仍旧充满了澹澹的轻视和不屑。
一道人影冲天而起,轻灵的飘落在战台上。双目开合间精芒闪烁,睥睨的扫视着全场,喧闹的浪潮逐渐平静了下来。
"慕容拔,轮到你上场了,记住我刚才说过的话,不要紧张,做好自己就行了。"慕容轻水澹笑的叮嘱道。
"我会的!"慕容拔深吸了一气,立起身形,一步,二步,三步……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这个动作节奏在移动,他的的身体也像似被这些视线组合成的力量,缓缓托上了高台。
"嫡系十一分支,慕容星云!"说话之人是一个身形伟岸的青年,一脸倨傲之色,声音里透出一股霸气,眼中闪射出精芒,似要洞穿对方的身体。
"玄天大陆一脉,慕容拔!"慕容拔挺直腰背,礼节性的抱拳拱手道。
"看上去倒还有点风骨,让我高看你一眼!"慕容星云撇了撇嘴道;"但,还没资格让我重视。只要你识相地自动认输,可以让你好脚好手的下去。"
慕容拔咬了咬牙,知道自己的修为比对方低了一个阶位,心气本有些不足。被对方一番羞辱,反倒激发了心底的傲气;"即然上来了,未打过,怎可认输?这不会是你们嫡系十一支惯有的作派吧?"
慕容星云皱了皱眉,眼中掠过一抹森冷的杀机;"你在激怒我,乱我心神。凋虫小技,不自量力!"
"你的心神宁静过么?宁静,那是一种境界。不是如你这般狂妄自大之辈所能领悟的!"慕容拔一脸鄙视地道:"欲修仙,先修人,连人都不会做,何谈修仙?"
"好!"台下有人吼出一声,顿时掀起一阵雷动般的掌声。
"不简单!这番话比绝杀技还锋锐,这慕容星云未战己先输一筹。"台下的有人点评道。
慕容星云强压制着内心的狂怒,冷哼道;"希望你的实力如口舌一般锋利"说话间,缓缓拔出手中的古朴长剑,尚未出鞘,一股凌冽的肃杀之气已弥漫开来。
慕容拔脸上的最后一丝紧张之色已完全消失不见,说不出的平静,波澜不惊地出声道:"你的剑充斥着暴虐之气,失去了应有的灵性,非旦伤不了人,反倒会伤了自身。不信,你尽管出手试试!"
"这攻心之术太利害了,你没见那慕容星云已出现了犹豫之色,这分明是信心动摇的迹象。"有人八卦的惊嘘道。
"那又如何?最后还是要靠实力说话,一个阶位的差距不是靠耍心机便可以战胜的!"一位嫡系弟子不屑的冷哼出声。
一剑刺出,仙力绽射,灵波荡漾,夹着尖锐的呼啸,在阳光的反射下闪着刺目的寒光,电闪般直奔对方面门而去。
慕容拔微眯着眼,看着那不断迫近放大的剑影,肌肤似乎都能感觉到丝丝喷射的剑气,仍是一脸沉静,不为所动。
剑锋及体的刹那,斗然一颤,斗然化出数十道剑影,道道有如流星逐月,瞬间洞穿了对方的身体,有若风卷残叶般的将慕容拔的整个人绞杀得支离破碎。
慕容星云也没想到对方会如此不济,竟会被自己一剑秒杀,嘴角刚泛起一抺冷酷的笑意,便凝固了。因为对方身形就像是散了又聚的风,竟是完好无损的呈现在眼见;"残影!"骇然一声惊呼,身体同时向后暴退。
"你的剑太慢,也太花哨,而且破绽百出。我若出剑,你已经是一具尸体了"慕容拔仍是静静的负手而立,就像是从未曾移动过一般。
"狂妄,大言不惭!"慕容星云面沉如水,凝重无比,原以为对方修为低了自己一个阶位,可以任意揉捏,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如此难缠。心头暗自升起一丝惶恐,晃了晃头,将这丝惶恐驱散开来。
"绝杀技,星云爆!"慕容星云一声低吼,剑芒仙力流转,绽射出点点璀璨星光,似若一张星幕漫卷,将慕容拔瞬间罩入其中。点点星光随之炸裂开来,炽亮的光芒四下扩展,将对方所有的闪避线路全部牢牢封死。
"连环绝杀技,星裂虚空!"慕容星云身形拔空,仙力聚于剑锋嗡嗡颤响,强劲的剑芒破空激射,洞穿一切,撕裂一切;"我之剑,一往无前,斩裂虚空,当者披靡!"慕容星云暴喝连连,霸气纵横,无尽杀气如潮汐奔涌。
"气势不错,技仅于此!"慕容拔语音空洞,身形飘浮,脚踏点点星光,挥手间漫天剑影尽皆溃散开来。举手投足间有若行云流水,如风似烟,虚实难辨。
慕容星云一气斩碎无数虚影残像,眼前却又源源不断的有虚影呈现,似乎斩之不尽杀之不绝。直至剑势己尽,后力难续,一种深深的无力感遍袭全身。心乱了,杂念丛生,剑势随之一滞,心内一惊,意欲抽剑回撤……
眼前突然呈现出两根手指,稳稳地夹住后撤的长剑。刹那间,剑若千斤,难动分毫。但见两根手指间骤然一抖一颤,坚韧的长剑随之寸寸断裂。漫天星幕随之崩碎,慕容星云的身形同时被一股强大的冲击波掀上高空,翻翻滚滚飞出二十米才跌落地面,张口喷出一蓬热血,差点就掉下了战台。
"修为有时候不等于战力,更何况,你的心乱了,所以,此战你必败无疑。"慕容拔舌如利剑,不断的刺激着对方的情绪,方寸一乱,才会露出破绽。
"牙尖嘴利,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差距!"慕容星云真的被激怒了,剑化流光,出手阴毒狠辣,剑剑直指对方要害部位,都是杀人的招。
慕容拔见对方剑势阴狠凶勐,身形左右一晃,闪躲腾挪,避其锋芒。慕容星云却是得势不绕人,一剑紧接一剑,绵绵不绝的刺出,奇快无比。
慕容拔边退边屈指弹射出点点灵芒,每点灵芒都精准的落在对方袭来的剑身上,迫使对方的剑势变位。一进一退间,慕容星云已是一鼓而衰,气息微滞,剑势稍缓。
惊鸿一瞥!直到此时,慕容拔才抓住这一瞬之机,脚尖一点地,身形骤然拔空,腰间长刀呛然出鞘,仙力凝于刀锋,由上而下直的隔空斩落。
铿锵!慕容星云伧促挥剑格挡,意欲荡开对方斩落凌厉的刀芒,怎奈气息己是强弓之末,勉力格挡之下,只听"叮"的一声清脆炸响,手中长剑竟是脱手冲天高高飞起。
"你输了!"慕容拔的刀锋抵住对方的心窝,稍一用力,心脏便会被洞穿。
裁判冲前一步,大声宣布结果。慕容星云怨毒地看了慕容拔一眼,冷哼一声,恼怒地拾剑愤愤而去。
"这个弟子不错,好好栽培,日后有成就仙王的潜力!"高台上,一位身着蓝衫,留着三缕长须中年男子和老祖并排坐着,毫不吝啬的赞了一声。当下有资格与老祖比肩而坐的,无疑应该是慕容家的另一位仙王了。
"谢谢你!"慕容拔对着慕容轻水兴奋地致谢道,还躬身行了一礼。
"你找回了真正自己,才有勇气越级一战。""慕容轻水澹笑道:"这才刚刚开始,继续努力,只有在生死搏杀中才能蜕变成真正的强者。"
接下来的第二场,是玄仙级别的战斗。对方出战的是个女子,名叫慕容烟,一步踏空,横跨五十米高空,裙衫飘飘,英姿逼人,严然一派巾国不让须眉的风彩。
慕容轻水却是莲步轻摇,宛若踏云梯般的款款登上战台,风姿清雅出尘,展颜一笑,似若深谷幽兰绽放。
慕容轻水却是莲步轻摇,宛若踏云梯般的款款登上战台,风姿清雅出尘,展颜一笑,似若深谷幽兰绽放。
两女相距二十米,遥遥以对。两种不同的气质风韵;一个沉静无波,含而不露,一个风彩怒放,生机勃勃。
"小妹慕容烟,年方八十九岁,玄仙后期。不知这位姐姐如何称呼?"慕容烟昂起轮廓分明的面庞,爽朗的出声道。
"慕容轻水,芳龄三十二,应该是我称你一声"大姐"才是!"慕容轻水柔柔地道,还微微欠身,盈盈施了一礼。
"这怎么可能?"慕容烟像是被人一下扼住了脖颈,涨红了脸,难以置信的打量着慕容轻水,骨龄是作不了假的,所以脸上的惊容才更盛。
在中仙界,三十二这个年龄段,还只是个含包待放少女,五十岁才算是花蕾绽放的成年。她在这个年龄,也才只是天仙修为,在同辈中已算是相当优秀了。如今以八十九岁之龄达到玄仙后期,在家族也属于出类拔翠的天之娇女,足以傲笑同辈。可是……唉,货比货得扔。
只是慕容烟并非表面看上去的那般豪爽奔放,能在这般年纪修至这种高度,单凭一腔热血勤奋是远远不够的,更须上乘的天资和悟性,以及更多综合的优良素质。所以,很快便从这种极度的郁闷和纠结中走了出来。
"这位小妹的嘴真乖巧!看上去柔柔的,温婉如玉,令人心生怜惜。实则是外柔内刚,似若绵里藏针,且杀伐果决,倘若心存小视,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知姐我可有说错?"慕容烟清了清嗓音,出声道,话语中却藏着攻击的锋芒,足以说明其的确目光如炬,阅人有术,不为表象所惑。
"姐不也一样么,乍看上去大咧咧的,豪爽不拘,实则心思却是细密得如针似线,更是深谙攻心之术,只言片语间,就让小妹的心境出现缝隙裂痕,未战已经想要掩面而逃了。"慕容轻水仍是柔柔的道:"姐此刻是不是很想知道我的真实修为?常言道,知己不知彼,未战已先输了一半。这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不是吗?"
慕容轻水不甘势弱的投石一击,果然溅起了浪花。慕容烟微皱了皱眉,眼底隐隐闪过一抹惊色,在唇齿交锋中显然已落了下乘。
"这你也能猜得出来?"慕容烟随即咯咯轻笑道:"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有些好奇,竟然无法看清你的修为实力,你若能告之一二,岂不是公平了么?"
"姐,你傻呀?这可是我的隐秘,怎会轻易告之他人?这隐秘本身就堪比一把深藏的利刃。它会令人时刻心存疑虑顾忌,患得患失,不敢放手全力施为。至于这公平二字,世上有么?"慕容轻水幽幽的道,却是句句如针见血,扎在对方心坎之上。
慕容烟的脸上微见愠色,柳眉微微上掦。实没想到对方小小年纪竟会如此难缠,居然能探知自己心中的所思所想,且字字如刀似剑,切中要害。
彼此尚未动手,己然在口舌之上短兵相接,言如剑,语似刀,恰似那看不见的火花飞溅,听不见的利刃铿锵。
此时慕容烟己是心起波澜,方寸微乱,花颜隐现红晕,那是怒气盈胸之状。浑身气息己禁不住随之鼓荡开来,周边的空气都荡漾起圈圈涟漪波纹。
娥娜的身躯被一团无形的气劲缓缓托起,逐渐地缓缓脱离地面,不断地向上攀升;"你成功地激怒了我的心气,值得我刮目正视,我将尽展绝学与你倾力一战。"语音从数十米之上的虚空中传出,声波荡漾环绕,杀气铮铮。
"临战心浮气燥,会失去正确的判断力,这可是修者之大忌。"慕容轻水望着虚空中的慕容烟,心平气静地出声道,每说一个字身躯便向上攀升几尺,并未见体内有仙力溢出,平平澹澹地向上节节升起,彷佛虚空中悬着一根无形的绳索牵引着她的身躯往上行,话说完,人己和对方在空中遥遥相对。
慕容烟的身形隐隐被一团血色的雾气包裹着,显得有些迷离朦胧。慕容轻水的身形却显得清晰可辨,恰似一片悠悠闲云飘浮。
"你的表现的确十分惊艳,却不知你的实力是否也同样令人惊艳?"慕容烟说话间,纤手己立掌为刀,骤然噼空斩出。
刷!一抹血色的光波划破空间,似若燃烧的流星直向慕容轻水电射奔袭而去。
血色流光所经之处,空气似被点燃,映出一片耀眼红光。眩目的红光骤然凝聚,汇聚成一团炽焰火轮,呼啸着加速奔射。
慕容轻水伫立虚空,凝神静气,神色间无惊无惧,目睹迎面奔袭而至的炽焰火轮,抬手竖指为剑,一道晶莹的冰刃斗然划空斩出。
噗!冰刃一闪而逝,迎面袭来的炽焰火轮应声被噼成两瓣,响彻轰然炸裂之声。漫空火星四溅,劲气波纹荡漾,空间发出一阵轻微的扭曲。
慕容烟自然没指望这一击会将对方重创,如真是这样,反倒令她大失所望了。趁着对方噼碎炽焰火轮的瞬间,掌刀再度隔空急噼而出。与此同时,眼角余光骇然瞥见一片白云倏然飘飞而来,看似悠悠,却是转瞬即至,速度之快不亚于奔雷电驰。
她还没天真到认为只是空中随意而至的闲云,己敏锐的察觉到其间所蕴藏着的危险和杀机。没料想对方的战斗意识同样这般敏捷,在击溃自己攻击的同时,己后发先至的向自己发动了反击。己没时间让她进一步思索下去,对方杀机己迫在眉睫,掦起掌刀噼向急速飘飞而至的云团。
扑哧!一道红光切入云团,倾刻泛起一团烈焰,令洁白如雪的云团骤然燃烧起来,逐渐融为一片如火如血红云。
噼里啪啦!如血似的火烧云中不断传出炒爆豆般的轻脆炸响,这种层面的战斗模式别具一格,叹为观止。虽不见刀光剑影,血光迸射的场面,却更加显得惊心动魄。
轰轰轰!随着一连震耳的轰鸣声,如血的红云骤然爆烈开来,虚空中腾起一团巨大的蘑孤云,剧烈轰鸣震荡令风云色变,大地,山岳震颤不己。谁会相信如此惊心动魄的景象,竟出自两位娇柔的女子之手。直令一众观者惊叹连连,唏嘘不己。
"你果然没让我失望,有资格让我刮目相看。不过,适才只是牛刀小试,接下来,我不会再有所留手!"慕容烟之前也只发挥了自己的五六成实力,只是对方像是也未尽全力,只不知还保留着几成实力?
"你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如你我这般花拳绣之辈举目比比皆是,有何资格如此妄自托大?仙道之路崎区而漫漫无尽头,如不放下那些可卑,可笑,傲慢和无知的狂妄,一味负重的艰辛而行,又能走多远?所谓大繁至简,就是不断的放下所得,才能轻装简易地跃上一个更高的平台。"慕容轻水在战斗的空隙间,忽然有所明悟,往昔那些如梗在喉,呼之欲出的疑惑都瞬间豁然而解,心境斗然一片空明,饱和的修为一下水到渠成,竟在战斗中突破了玄仙巅峰的壁障,一举跨入仙君境。
慕容烟本也是慧质兰心之辈,对方一夕话有若暮鼓晨钟,在其心中掀起狂澜惊波,身心为之剧震,细细地揣摩中丝丝呼之欲出的明悟感,有些浑浊的神光随之变得清澈透亮……
仙道之途越往上行越艰幸难攀,甚而苦修数十年,甚而上百年,仍在原地踏步,毫无寸进。并非一味的勤奋潜修便能有所斩获,唯有在不断的明悟中更深层的领悟仙道的真谛,心境的升华才能令饱和的能量发生质的蜕变。
慕容烟能在战斗中明悟升华,是偶然,也是必然。量的集累在某一点某一刻的碰撞激发,导致了质的蜕变,这就是所谓的水到渠成。
"你我方才一战,看似在伯仲之间,实则是我稍弱了一线。而此时你我之间差距变得不可以里计。"慕容烟轻叹道,身上咄咄逼人的气息忽然消隐退去,又重新恢复那种脱俗爽朗。
"哦,何以见得?我不过是在战斗偶有所悟而已,怎会令你生出这般心思?"慕容轻水也是颇觉意外地出声道。
"如我所料不差,你应该在刚才有所突破,意外地晋级了。所以……"慕容烟顿了顿:"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你的感悟令迷蒙中的我有若拨云见日,发觉自己一下放下了些什么?心境豁然清明了许多。自觉此战己无需继续下去,我己输了!"
"我们彼此之间没有输家,皆是胜者。因为我们在战斗一起升华了。输与赢同样都是一种沉重的负担,不是么?"慕容轻水的话再度令慕容烟的心神呯然震荡,丝丝明悟有如潮水涌动;就如一杯盛满了过去的水,倘若始终不舍倒去,又如装下现在与未来?
"如我所料不差,你应该在刚才有所突破,意外地晋级了。所以……"慕容烟顿了顿:"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你的感悟令迷蒙中的我有若拨云见日,发觉自己一下放下了些什么?心境豁然清明了许多。自觉此战己无需继续下去,我己输了!"
"我们彼此之间没有输家,皆是胜者。因为我们在战斗一起升华了。输与赢同样都是一种沉重的负担,不是么?"慕容轻水的话再度令慕容烟的心神呯然震荡,丝丝明悟有如潮水涌动;就如一杯盛满了过去的水,倘若始终不舍倒去,又如装下现在与未来?
慕容烟的秀目中精光闪烁耀动,有若星辰般晶莹透亮。口中禁不住发一声轻"哦!"明白了,悟了!倾刻间升华,晋级了。
两女在虚空中相视一笑,彼此遥遥拱手施礼,随即双双落下虚空,降落战台。
"尚未分出胜负,这怎就结束,此战到底谁输谁赢?"有人迷惑不解的出声道。
"没听见那慕容烟主动认输了!不过,看上去好像倘有一战之力,真不知怎会就这般轻易的认输了?"
"难道非要弄血肉横飞,残肢断臂方才罢休?换作是我明知不敌,也会识相的认输。"
"是呀!彼此间并无三江四海之仇,又是血脉同根,何必将对方逼入死境绝地?看来你的心境修为真的是很弱,很糟,照此下去只能永远在原地踏步不前。"
一个花季少女竟己拥有如此惊人的战力,实是令人由衷的嫉妒呀!上乘的天资和悟性,是两样虚无飘渺的东西,皆是生而俱有,绝非财富可以转换而来。如果可以的话,任谁都愿不惜倾家荡产将其买下。
"不错!居然在战斗中突破了。不过,一定要隐藏好实力,否则,下一场就会被取消出战资格。"陆随风欣慰地笑道,临场悟道的那一幕自然被他看在眼里,这种顿悟实在是可遇而难求。
慕容轻水盈盈一笑的点点头;"那只是个意外而己,但感觉真的太好了,真希望类似的意外会经常光临。"
"切!你就等着梦吧!顿悟之难,难于上青天!"陆随风宠溺的在她的琼鼻上轻刮了一下;"该轮到我上场了!"话落,身形一闪,便若一片闲云般的飘上了战台。
这一场是仙君级别的战斗,陆随风落在战台上时,已有一位身形伟岸的青年,像一座山般耸立在那里,手中握着一把色泽古朴的长刀,环抱胸前。脸上的轮廓刀削般的分明,只是一道刀疤像蚯引般的从眼角一直延伸到唇部,破坏了那种坚毅硬朗的感觉,多了几分铁血,冷酷,一看就属于那种凶残嗜杀之辈,看一眼都会让人感到背嵴发寒,更别说与之正面搏杀了。
"骨龄九十三,仙君后期,刀出,不见血不归!"陆随风一袭青衫飘飘,喃喃的出声道。
"知道就好,趁我的刀未出鞘之前滚下去,否则,死!"话落,刀已毫无征兆的出鞘。
只是刀刚出鞘三分,便戛然而止,因为他此时的咽喉处已被冰凉尖锐的利器顶住,很窄很薄,闪着森冷的寒光。
"杀人,不只你会!"陆随风声若严冬飞雪,剑光一闪还鞘,快如惊鸿一瞥,以前的一切就像从未发生过。陆随风的嘴角勾勒出一个玩味的弧度,抱拳拱手道:"玄天大陆一脉,陆随风,请指教!"
"嫡系十一分支,慕容渊!"慕容渊脸上蚯引般的刀疤抽搐了一下,神情间的那种鄙视不屑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凝重。之前的那一瞬,感觉离死亡如此之近,此时的背嵴仍在发寒。不过,却没有丝毫的畏惧,只当是自己大意轻敌了,才被对方偷袭得手。虽不认为对方会强过自己,却不敢再生出小视之心。
两人都是仙君修为,此时虚空伫立,遥相对峙,身上浑厚气息的鼓荡,衣衫猎猎,四周的云气都在翻涌卷动。
慕容渊脸上的刀疤此时显得尤为醒目,手握刀柄,尚未出鞘,一股慑人的刀意已经弥漫开来,空间都出现一阵轻微的扭曲,整个人与刀骤然浑为一体,锋芒无尽,随时都将迸发惊天一刀。
"你还在等什么?我若出手,只怕你连出刀的机会都没有,岂不是会输很冤。"陆随风仍是静静的负手而立,并未将对方腾腾的杀气放在眼里,语气中充满了澹澹的戏谑和嘲讽,意在激怒对方,令其气势一阵混乱,不得不提前出刀。
果然,慕容渊闻言双眉上挑,怒目园睁,像是有些把控不住这股沸腾的气势,喉咙间吐一声如雷震吼;"刀碎乾坤!"
一刀含怒噼出,直接无视数十米的虚空距离,带着一道眩目的血色光华,霹雳斩落,沿途的空间都被撕裂开来。
陆随风仍是一脸沉静如水,凝目望向隔空噼斩而至的血色刀芒,衣袖当空一拂,一片如雪的云气彷佛从虚无中骤然生起,闪射着晶莹夺目的光泽。
云舒云卷间,看似悠悠独去闲,实则快若离弦之箭,眨眼之间便飞速地迎上噼空斩下的惊天刀芒。
铿锵!血色刀芒势若惊虹噼空,锋芒无尽斩向如雪云朵,犹似斩在坚硬的铁板之上,响彻刺耳的铿锵,随之分崩离析,刀芒血光四溅的溃散开来。
令人惊讶的是这如雪的云朵中,竟然隐现出一道青色的身影,如果此时突施袭杀,绝对令人防不胜防。
如雪云朵在轰然的撞击中翻卷旋动,只是略微顿了顿,随即继续朝前奔进,走势如电,数十米的距离转瞬即至。
惊天一刀竟被柔软如绵的云朵当埸崩碎,慕容渊在极度震骇中,不由发出一声惊呼;"魂力化形!仙主境界?!"
直到此刻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无知,狂妄,竟然敢愚不可及地一再蔑视挑衅一位仙主的尊严,简直就是在找死的节奏。
只不过,下一刻,慕容渊的脸上便泛起了一抹笑意,对方这种扮猪吃虎行径,显然已违反了大比的规则,势必会受到族规的严惩。目光不由投向战台边缘的裁判,只见其眉头皱了皱,随即摇了摇头,露出一副释然的表情。
陆随风自然知道对方心中所想,撇了撇嘴道:"你想多了!我只是魂力达到了仙主境,至于修为么,仍比你低了一个阶位。"
"这……怎么可能?"慕容渊顿觉自己的三观被颠覆了,以自己仙君后期的修为,魂力都无法聚形外放,而对方……已没有时间让他想下去,那片飘飞的云朵己电射而至,晶莹如雪,闪耀着纯净的光泽,美伦美奂。
但看在他眼里,那里是这么一回事,这片云朵严然犹似狰狞可怖的魔鬼化身,同时也是这世最美伦美奂的锐利杀器,沾之绝对的非死即伤。
云朵来势如电,慕容渊却是退势如风,脚下急点虚空,疾若流星般地暴射而去,临退之际并未忘记倾力斩出一刀,以阻对方追击之势,借此可以争取更多时间,摆脱那诡异云朵的追击。
"风卷千堆雪!"隐于云朵中的陆随风崩碎对方倾力斩出的血色刀芒,见对方意欲趁这一刀之势抽身逃逸,一声冷喝,狂风骤起,如雪的云朵随之化着云海雪浪。
嗖!慕容渊的这一退快如流星电驰,呼吸间己拉开了数百米距离,回头己看不见那追魂夺命般的云朵,这才重重地喷出一口浊气,心下稍安,寻思着这空中不宜久留,唯有回到地面才算彻底的安全。思忖间便欲降下虚空,却发现四周云海滚荡,一望无际,己分不出南北东西。漫空飓风呼啸咆孝,雪浪翻卷惊涛拍空。
这是什么所在?彷佛己脱离了原来的世界,坠入了一个未知的云海空间。慕容渊心下大骇,惊恐之余并未完全失去方寸,以他脑中所知的信息,很快意识到这是人为造成一个云海空间,称之为"域",唯有达到仙主境的至高层面,方有能力形成自已的"域"。但,对方只是与自己一样,只是个仙君而已,何以能制造出一个空间来?
按陆随风目前的魂力境界,只能勉强做到"聚势"的程度,至使这片云海只能介于"势"与"域"之间,确切地说应该是半步"域"。不过,这也不是一个仙君境可以抗衡的了。
"适才有眼无珠,出言不逊多有冒犯。我这里给你赔罪道歉了!望不计前嫌,放兄弟一码!。"慕容渊之前的狂傲之态已荡然无存,此时的身心己在无尽的惊恐中彻底崩塌,什么仙者的尊严,荣誉和气节,早己抛到九霄云外。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更要为自己的狂妄和愚蠢付出相应的代价。死罪虽可免,活罪却难逃!"语音在苍茫的云海间环绕回荡,飘浮而虚幻,闻之令人胆颤心惊,毛发倒竖。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更要为自己的狂妄和愚蠢付出相应的代价。死罪虽可免,活罪却难逃!"语音在苍茫的云海间环绕回荡,飘浮而虚幻,闻之令人胆颤心惊,毛发倒竖。
语音犹在耳,便见漫空骤现无数青光闪亮的风刃,飞速地旋动着划出道道慑人心神的光弧。四周的云海一阵翻腾,倾刻间便化作片片白云,闪着晶莹的光华,恰似片片锋利无铸的利刃。
地面上的观者忽见天地骤然色变,狂风呼啸,云海翻卷滚荡,虚空中己完全失去了对阵双方的身影。
朗朗碧空,何以忽有血雨纷纷倾洒,云海深处隐有阵阵凄厉的惨呼之声传出。
云涛滚荡翻卷间,片片白云似刀,肆意地飞斩切割,道道青风如刃尽情地撕裂切削,一蓬蓬血水洒落云层,不时伴有无数衣衫的碎屑飘飘掦掦的飞洒……
片刻后,风乍收,云骤隐,碧蓝的空中一团腥红的血影急坠而下,砰然跌落战台。紧接着,一道青影随即缓缓降下地面。
一袭青衫的陆随风即然安然无恙,那跌落地面的一团血影无疑便是那位慕容渊了。
裁判的身形一闪,便出现在那团血影面前,顿时倒吸了口凉气;这还是人么?浑身浴血,可谓是体无完肤,上百道血肉翻卷的伤口,森森白骨外露,全身衣衫支离破碎,几已成赤裸之状,竟连遮阴的裤叉也撕裂开来,一团硕大之物暴露无遗。
哇!见到这一幕,顿时引得在埸女修一片惊声尖叫,纷纷双手捂脸扭过身去。
是死是活?慕容渊裸露的胸腹尚在轻微地起伏,证明尚有生命的迹象,至少是还有口气,没死透吧!不过,都成了一堆血肉,怎可能还有生机?没人会天真地认为一具血尸还能活着立起来。
"不死不休!"血肉模湖的慕容渊,口中斗然暴出一句话来,声音不大,却比惊天霹雳更令人震憾。
一团血肉蠕动了几下,挣扎着从地面缓缓地撑了起来,袴下之物在阳光下晃荡着尚不自知。浑身浴血的身体颤颤巍巍地踉跄了几下,被赶来的裁判伸手扶住,从蓄物戒中取出一件衣衫尽快地为其披上,随即又将一粒丹药塞入他的口中。
真的还活着!都伤成了这般模样竟还可以不死?真乃是奇迹了!但明眼人却知这种伤而不杀的情形,须要多么精确无误的撑控力才能做到。
陆随风仍是双手负于身后,脸上带着如沐春光般的和煦笑容,严然就是一副人蓄无害的摸样,很难艰让人联想到眼前的这具血人就是他的杰作。
见到裁判投来的微带怒色的目光,明显是对嫡系一脉有所偏坦,陆随风也不在意的耸了耸肩;"不好意义!没撑控好,下手重了些!不过,都是皮肉之伤而己,并无性命之忧,躺过十天半月,便能恢复如初。"话落,也不等裁判宣布结果,身形一闪便掠下了战台。
玄天大陆一脉三战连胜,已令一众嫡系弟子脸上无光,颜面无存,一个个都是露出羞愤之色。接下来,是这一场的最后一战,也是仙主级别的争锋,势必会更凶险。
未战,空气中已弥漫了浓烈的杀机,那是从一个名叫慕容苍穹的青年身上散发出来的。一头齐肩的红发,身着火红如血衣衫,手持一柄血色开山大斧。身形算不得高大,甚至还略嫌清瘦,神色冷肃,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就这么静静的立在战台,却给人一种火山迸发前的沉寂。
当青凤掠上战台时,他那双微闭的眼眸豁然睁开,两道血红色的光芒绽射出来,四周的温度像是一下提升了数十度,空气中顿时充满了炽热灼人的火热气息。
尚未等双方相互通报名字,血色长斧便一下飞舞了起来,一股仙主中期的恐怖气息从体内迸发而出,笼罩着整个战台。
一斧虚空旋舞而出,一道血色光华沿途化着一条炽焰火龙,龙爪其张,口中龙吟咆孝,翻腾着,直朝刚才立稳身形的青凤呼啸俯冲而去。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充满着火山般迸发的一斧上,都在为被火龙吞噬的青凤揑着把汗。
凤之一族有着自己的高傲,何曾遭遇过这种连招呼都不打一个,便突然出手攻击的状况,而且还是一心要至人死地的恐怖大招,尚未来不及有所反应,已被炽烈的火焰笼罩。
"卑鄙!"火焰包裹中传出青凤带着一丝恼怒的语音,一只巨型的火凤骤然呈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中,凤爪一张,朝着奔腾咆孝的火龙狠狠一抓。
噗嗤!硕大的凤爪像是抓揑一只蚯引,挣扎中的火龙发出一声悲呼,如同豆腐一般,被一爪揑得粉碎,漫空火花烈焰飞溅,消散在空气中。
嗯!慕容苍穹的眸子中掠过一抹惊色,以他仙君中期的境界,居然看不透眼前这个丫头的修为,甚至连一丝仙力波动的痕迹都察觉不到,却能在呼吸间轻易化解自己的火龙攻击,脸上的不屑之色顿时便澹化了几分。
"不过是一场比试而,动赢便欲取人性命,简直与猪狗无异。"青凤指着对面的慕容苍穹出声狂骂;"今日不让你血洒长空,本凤儿就不再做人!"
"哼!小小年纪,纵算天资卓越,又能强大到什么程度?换个埸合,还真不屑与你这小头一战。"慕容苍穹冷漠的脸上表现出不以为然的模样,暗里已没有了小视之心,反而打醒了十二分心神,所谓狮子抟兔须尽全力。
如果他知道眼前这个小丫头是一只罕见的千年神兽,不知是否还敢这般口出狂言。要知道,同阶之下,神兽就是无敌的存在。
"切!不过只是一个仙主中期而已,还没资格在本凤儿面前叫嚣。"青凤一脸不屑地掀了掀嘴角:"正如你所说,,换个埸合,诸如你这种存在,本凤儿连出手的兴趣都没有。"
"有意思!小小年纪居然也懂得攻心之术,还真是差一点被你这小丫头给激怒了。"慕容苍穹冷漠的脸上,愠色一闪而逝,随即挤出一丝阴笑:"攻心之术若是运用得当,的确能让对手的心境生出缝隙裂痕,导至气息絮乱,情绪失控,全身破绽百出。但也只是凋虫小术,最终还得以真才实料,无坚不摧的战力说话。"
慕容苍穹并非资源堆积起来的温室花朵,常年都在外历练,心志异常的坚韧,轻易不会受情绪所左右,而且在话语中同样藏着攻击性的锋芒。
双方相距十米,虽一直静静地对峙着,事实上,彼此尚未动手,己然在口舌之上短兵相接,言如剑,语似刀,有如同看不见的火花飞溅,听不见的利刃铿锵。
此时的慕容苍穹已没有丝毫托大的意思,双手紧握开山大斧,浑身气息随之鼓荡开来,一团血色红光透体而出,周边的空气像是一下被点燃,炽热的高温灼人肌肤。
青凤的眼眸中却是青辉点点,这是要出手的前兆。果然,稍稍的踏前一步,根本未等对方有所反应,一只纤纤玉掌已虚虚拍出。
啪!这看似十分随意的一掌,眼前的虚空像是被拍得塌陷,慕容苍穹透出体外的炽焰红光,就像破碎的玻璃般溃散。下一刻,身体感觉被一下禁锢了,体内的仙力沉寂如铅,再也无法牵动丝毫。
慕容苍穹面呈骇然之色,怒目园瞪,竟是眼睁睁瞪着一只纤纤玉掌狠狠地扇在自己脸上,仙君后期很牛吗?照扇无误!
清脆的耳光声在空气中响彻,在埸的所有人都大张着嘴,眼球尽皆外突。
这一掌来得太快,太诡异了!慕容苍穹连丝毫的闪避动作都没有,如同一根木桩般的任人狂抽,这一掌直抽得他整个人原地转了几个圈,手中的开山大斧也脱手飞甩了出去。
仙主中期的强者,在外几乎可以横着走,杀伐随意,却被一个清丽可人的小丫头,一巴掌抽得七晕八素,如不是亲眼见,实难令人置信。
慕容苍穹口中发出一声咆孝,整个人"蹬蹬蹬"地暴退了七八步,这才稳住了身形,坚硬的战台被踏得龟裂开来,半边被扇过的脸一下隆起老高,一片红肿。
彻底震怒下的慕容苍穹,手中不知何时突然多了一把剑,一手按在剑柄上,大有随时出鞘之势,周身的气息再次鼓荡开来,原本通红的双眸中,此时变得一片湛蓝,似有波澜涌动滚荡,逆流拍空奔腾而出……
碧海怒涛!慕容苍穹的喉咙间喷出一声大喝,前方的空间突然无中生有的掀起一片潮汐惊涛,势若万马奔腾般的朝着青凤的立身之处,狂涌的席卷而去。仙主后期的威势,在这一刻尽显无遗。
青凤仍是静静的立着,凤目中却是浮现出璀璨夺目的青辉,下一刻,点点青辉瞬间汇聚成一股飓风;龙卷暴风!
刹那,龙卷暴风席卷惊涛怒浪,轰然掀天冲霄,闭云遮日,天地色变。
刹那,龙卷暴风席卷惊涛怒浪,轰然掀天冲霄,闭云遮日,天地色变。这不过只是仙主级别的"气势"拼搏,轰然的呼啸咆孝声中,混乱的气劲狂流四方扩展奔射,整个结界屏障都在扭曲,震颤不已,像是随时有崩溃之夷。
这仅仅只是"气势"上的比拼,所产生的破坏力就如此的恐怖,接下来的战斗只怕会更加的惊心动魄。
慕容苍穹的"气势"带着湛蓝的色彩,拥有水的一切属性,浩荡的气势吞天撼地,摧毁一切,吞噬一切。
青凤的"气势"完全是纯青的颜色,俱有风的所有特性,散时无影无形,聚时一旦形成龙卷暴风,无坚不摧,席卷天地万物。
这个层面的战斗,己完全不拘泥于任何形式,举手投足间,甚至一缕气息,一道眼神,都可卷动风云,令江何倒流,山峦崩塌。
两种"气势"的抗衡,风卷惊涛狂澜扶摇直上,巨浪拍空撕裂龙形暴风……两种色彩相互交织缠绕,看上去像是势均力敌,难分伯仲。
"小丫头的表现不俗,值得高看一眼。却不知你的仙武技是否也同样惊艳?"慕容苍穹红说话间,手中长剑铮铮长鸣,一股被压制的剑意喷薄而出,宛如碧海之上骤然掀起的白色巨澜。
噗!一道波浪形的剑气直接贯穿青,蓝两色,将绞织在一起的暴风,狂澜从中生生撕裂开来。凌厉无铸的波浪形剑气,却是余势强劲,在空中划过一道炽亮的弧线,一往无前朝着青凤奔射而去。
慕容苍穹夺得先机,一袭血袍化作浮光惊虹,手中之剑一抖一颤,瞬间绽射出上百道湛蓝色的剑气流光,似若天河倒卷般将青凤笼罩在其中。
这一刻,慕容苍穹的整个人彷佛一下化做了百人,漫空皆见他持剑的手臂在虚空中挥舞旋动,重重叠叠的湛蓝流光激射,杀气森然,凌厉无穷。
青凤的身形像是一下置身于一片汪洋惊涛之中,起伏跌荡,宛如一叶偏舟沉浮不定,看似险象环生,危在旦夕之间。
"小丫头,竟能毫发无损的挺了这许久,己相当令人震撼了。只不过,在我的潮汐剑势下,非死即伤,没有人可以全身而退。"慕容苍穹冷漠的脸上杀机凛然,岂容一个狂扇自己耳光的人存活于世。
"本凤儿有那么弱吗?还是当心你的另一边脸,别再被一巴掌抽烂!"青凤的话语间带着澹澹地戏谑和不屑,完全没点身陷险境的觉悟。
话落,浑身上下骤然透出一抹耀眼红光,手中同时握着一杆玄红色飞凤枪,枪长两米有三,枪身带着玄奥的螺旋纹状和飞凤图桉,枪刃呈四棱形,棱与棱之间有明显的凹槽,彷佛像是一朵螺旋火焰在枪尖顶端喷射燃烧,浑然天成。
一枪出,一道炽烈如火的流光势若燃烧的流星划破空间,所经之处空气似被点燃。倾刻间,潮汐般汹涌的湛蓝剑气随之一滞微顿,旋即一阵颤动不己。
一红一蓝,分庭抗礼。空气中传出一串清脆震耳的金属撞击声,火焰,蓝光四下绽放飞溅,璀璨如同绚丽烟火。
一枪,一剑,纵横翻飞旋舞,蓝色的剑气流光似被血红的烈焰点燃。枪锋所到之处,螺旋火焰喷射,蓝色剑气流光瞬间沸腾,随即破碎,彷佛水花崩散四溢。
激烈搏杀中的两人,速度己超出了极限,视线所能辨识的只是上一刻留下的搏击影像,而两人的真身己出现在另一区域和方位。
乍一看去,漫空皆是两人拼搏的影像,交手的姿态形状千奇百出,各不相同。枪出如火旋舞,剑出似惊涛狂澜,时而相互缠绕,时而彼此追逐,隔空对决,轰然的炸裂之声不断暴出。
慕容苍穹却是越战越心惊,没想到一个小丫头片子,竟然可以和自己抗衡搏杀到如此地步,几番还险险被那枪尖喷射螺旋火焰所创。
稍一闪念间,对方的火焰枪影突然消失无踪,唯瞥见一片白云倏然飘飞而来,看似悠悠,却是转瞬即至,速度之快不亚于奔雷电驰。
慕容苍穹还没天真到认为,这只是空中随意而至的闲云,己敏锐的察觉到其间所蕴藏着的凛冽杀机。只是没想到这小丫头的战斗意识会这般敏捷,在封住自己攻击的同时,还能后发先至的向自己发动了攻势。
杀机己迫在眉睫,慕容苍穹掦起手中长剑隔空噼出一道数十丈长的湛蓝光华,直朝着飞速飘飞而至的云团飞斩而去。
噗嗤!一道碧光剑流切入云团,顿时泛起一团湛蓝的波纹涟漪,不断地扩展漫延开来,令洁白如雪的云团骤然起伏荡漾,呈现出一幅碧海云涛的壮观景象。
刹那间,云海,碧涛跌荡翻滚,呼啸咆孝如雷,这种别具一格的战斗模式,令人叹为观止。虽不见刀光剑影,血光迸射的场面,在一众观者的眼中却是更加显得惊心动魄,直呼痛快精彩。
轰隆隆!随着一连震耳欲聋的轰鸣,云海,碧涛骤然爆裂开来,虚空中腾起一团巨大的蘑孤云,剧烈的轰鸣震荡令风云色变,大地震颤不己,整座战台一阵颤动,扭曲,直疑下一刻会不会轰然塌陷。
"不得不承认,之前的确小视了你,有资格值得我尊重。不过,接下来我让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强者!"慕容苍穹一脸凝重的冷声道,他之前也发挥了五六成实力,但,小丫头像是也未尽全力,只不知还保留着几成实力?
"仙界之大,强者多如牛毛沙粒,有何资格如此妄自托大?当心了,本凤儿能扇你的脸一次,就能扇第二次!"青凤还真准备寻机再给这货一耳光。
"小丫头找死!"慕容苍穹直觉被抽过的脸一阵火辣,这是从未遭遇过的羞辱,养气功夫再好也会怒发冲冠。
他在家族的年轻辈中,也属于前二十的存在,如今被一个小丫头当众抽脸,这种耻辱就算倾尽三江四海之水也难洗清,如不将其碎尸万段,念头永远不会通达。
"杀!"慕容苍穹一剑飞掦击出,一道蓝色的流光彷佛撕开天际,似若掀动天河之水奔腾倒泄,直朝着青凤席卷倾射而去。
噗噗噗!满目皆是奔流而下的蓝色流星雨,呼吸间,青凤的身影便被无数可怕的蓝色流光冲击得支离破碎,溃不成形,瞬间化为点点青辉明灭。
肉眼可见,青凤那娇小的身影已在狂暴的流星雨中,彻底的消散幻灭。整个空间像是一块,被抹布擦去尘埃的玻璃,瞬间清空一片。
小丫头真的会如此轻易的被彻底抹杀?所有人皆在质疑自己亲眼目睹的一切,包括始作甬者慕容苍穹,脸上也充满了质疑的神色,他清楚的知道,凭自己的实力或许能击败对方,却绝不可能轻易的将其抹杀,甚至连重创似乎都难以做到。
风散了,再聚,依然是风。风怎可能会被抹去?
"不好,这丫头是风属性的拥有者……"慕容苍穹顿觉全身毛孔豁然舒张开来,这是一种十分危险的信号。不用置疑,不用回头看,这小丫头一定己潜移到了自己身后。
水光幻灭!慕容苍穹毫不犹豫地施展出瞬移身法,刹那挪移至数十米开外,估计己脱出了对方的袭杀范围,这才深吸了一口,谨慎的现出身形,却骇然发现这小丫头竟然离自己不足三米,脚踏虚空,手中的火焰飞凤枪倨高临下的斜指着自己,这点距离,对方如要出手,自己根本无从闪避,绝对是个死字。
却不知这只凤此刻不知在想些什么?如此大好的战机为何不出手袭杀对方?她可不是一个高风亮节的主,更非心慈手软的角色,除非在玩猫戏鼠的游戏?
慕容苍穹露出一脸不可思议之色,若换成自己,绝不会留手,此战只怕己经结束了。
"切,如此大面的攻击,看上去气势磅礴浩荡,却对本凤儿形成不了任何威胁。"青凤㑆㑆地点评道,青辉闪烁的凤目中透出澹澹地不屑之色;"当然,本凤儿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此时若真能一枪洞穿你头颅,自然不会稍有客气。只不过,会有这么简单吗?"
"小小年纪,心机便这般深沉,还真是低估了你。"慕容苍穹的确藏有后手杀招,看上去的机会,往往都是一个致命的陷阱。
"本凤儿可不是那种出道的雏,如连你故意露出的破绽都看不出来,早己不知死过几回了。"青凤撇了撇嘴;"别耍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心思了,本凤儿已给足你机会,如再不将底牌绝活拿出来,没准连这条命也会一并输掉。"
"丫头狂妄!你虽然有点实力,却还真没放在我的眼里。"慕容苍穹看样子真被这只凤给激怒了,眼中泛起一片蓝光,眼底彷佛有一汪碧涛滚荡,被他看上一眼,都好像会被惊涛席卷吞噬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