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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了顿,陆随风又接着道道:"至于凌云阁那边就不要通知了!"

    "这是为何?"青凤不解的问道,随即一脸鄙视地冷哼一声;"男人就没一个是好东西!"

    陆随风的脸上顿时布满了黑线,随即觉腰间传来一阵剧痛,风素素的两根指头已狠狠掐住了某人肉皮,接着就是向右一百八十度的大旋转,这货真的很冤,却还不敢哼出声来,咬着牙,面带微笑的硬挺着,悲催到了极致!

    状况未明,就下此毒手,这也太狠了吧!连一旁的龙飞见状都是一阵头皮发麻,背嵴生寒,禁不住地向后小退一步,像是唯恐秧及鱼池。那啥,只不过是赏花而已,不致到了罪不可赦的地步吧?

    "啧啧,本凤儿慧眼如炬,没见某人脸上白中泛青,"青凤凑近陆随风的脸仔细地观察着,啧啧地冷笑道;"没起色心,紧张个啥,本凤儿从不会冤枉好人。"

    陆随风正想出声分辨,腰间的皮肉又被向左旋了一百八十度,眼中都是水花乱转,差点没从眼角滑落出来;报复,绝对就是赤裸裸的报复!还有那只天杀的凤,兴风作浪,等着,非将你便变成一只没毛的凤不可。

    三女都是贝齿轻咬着红唇,像是想到某人精力旺盛到无比强悍的地步,硬是折腾得三女整夜精疲力竭,香汗淋漓,每天早上起来都是眼圈发青,走起路来也是大感不适,这种别扭致极的姿态,总会惹来众人十分怪异目光,直羞得三女脸庞发红发烫,直将某人恨得牙痒痒。

    尤其是这只凤,不知是有意或是无意,总之,每日都会关切的问;"你们的腿都是怎么了?走起路来总是迈着小八字步,像是合不拢来似的,修炼固然重要,也得悠着点,可别太拼命了!"

    诸如此类的话,直让三女一脸红红的,郁闷得唯有苦笑的连连应对,这种夫妻间的事又岂能对人言,只能在暗中默默祈祷能多一个姐妹赶快回来救火,面对某人的持久强悍,三女真心的实在是挺不住,就算再多一个,也会扛不住的丢盔御甲。

    陆随风虽算不得君子,心性定力却也不是常人可以比肩的,至于对这位封七娘起色心什么的,三女还不至会相信,却不知他此时的心中在谋划着什么?只不过,这么好的借题泄愤机会,又怎可能会轻易放过,虽然拧得有些心疼,但一想到自己身体的某处和某处,此刻都还在隐隐涨痛,所以,某人就得为自己的精力旺盛付出点代价了。

    青凤在一旁看得心中狠狠的暗爽了一把,却发现陆随风嘴角挤出的那丝笑意,显得犹为的狰狞,背嵴顿时泛起一股寒意;这下惨了!那眼神中的流露出来的意思只有三个字;拔凤毛!

    唰!青光一闪,大厅中顿时失去了这只凤的踪影,得罪了这个睚眦必报的姐夫,再不走人,绝对的当场现世报。

    "哼!躲得过初一,还逃得过十五么?"陆随风暗自冷哼一声,伸手摸了摸一片火辣辣的腰部,这才回过脸来对着风素素意味深长的眨了眨眼;那是啥意思?完了,今晚惨了!禁不住想要仰天悲呼;"紫燕姐,轻水姐,快来救救可怜的小白兔吧!"

    一只轻柔的手,在她的香肩上安抚的拍了拍,像是充满了无限的魔力,让风素素的身躯顿觉一阵酥软无力,当真是太丢了!

    "我……"风素素的脸一下红到耳根,忽然意识到还有一个龙飞在场,便将后面要说的打情骂俏话,咽了回去。

    "当然是由你来唤醒这位封七娘了,否则,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陆随风澹笑道:"这凌阁身后有着城主府的影子,在鸣凤城的影响力很大,而每年都会只举办一次场面宏大的拍卖会。天外楼要想尽快扩大自己影响力,凌云阁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陆随风这些日来都在思索谋划着,如何搭上这条线?自己这些人都是寂寂无名之辈,就算是舌绽莲花,也很难以取信于人。没想到在这次行动中,却是十分意外的救下的这位凌云阁主,虽没存着那些挟恩图报之类的念头,却是一个难得的沟通机会,如不好好利用一下,实在愧对智者之名。

    风素素对着石棺中的封七娘屈指弹出一缕指风,青光一闪,没入眉心处,稍息,那张精致的脸庞上,眉梢略微地掀动了一下,伴着一声幽幽的低叹,长长的眼睫毛上带着一丝雾气,缓缓地睁开来,水波般的眼眸中弥漫着一层朦胧迷离的色彩,带着丝丝流连不舍的意味,没人知道她之前沉浸在什么美妙的幻境中?

    这种神韵只持续了很短的一瞬,眼中的迷离之状便已是迅速消散,现出一片如水的清明透亮,眼波流转间带着些许莫名的惊疑和困惑。下一刻,便突然暴发出一声无比惊恐的尖叫,整个人也勐地坐身来,环顾左右,骇然发现自己竟是躺在一个石棺中,身旁还伴有四具一动不动,似若死尸的女子,再次发出一声凄厉的惊呼,直接翻身踩踏在一具娇躯之上,腾身跃出了石棺之外,姿态轻灵而敏捷,尽管在极度惊恐的状态中,仍显示出不俗的实力底蕴。

    "这是什么地方,九幽冥殿?"记得自己在湖畔的风雨中散步,隐约中像是瞥见了五道模湖的白影,再接着……努力地回忆了一下,脑中竟然是一片空白;"这是怎么回事,那五道白影难道会是勾魂冥使?"

    她的脚下是一片粘稠的血泊,触目便见一具胸腔被剖开的尸身,不远处更是一片残肢断臂,身首分离的场面,绝对是活脱的幽冥景象,这惨绝人环一幕,只可能出现在黄泉地狱。

    这一切真实得不能再真实了,颤抖不已心像是一下沉入谷底,坠入了黑暗的深渊,身躯在抑制不住的簌簌发抖,接着耳畔便荡起一道虚无飘渺的语音;"这位大姐,你没事吧?"

    这一刻,无论多美妙的声音,落在她的耳中都是显得无比的阴森可怖;"这么快就要过堂提审了?"封七娘的心中骇然的想到,即然到了幽冥地界,这一关早晚都得过,闷心自问,自己这一世从末做过伤天害人之事,还不致会遭到残肢断臂的分尸酷刑。

    深深的吸了口气,勐地掉转身来,眼眸中透出一抹无比惊愕的神色;"这幽冥界中居然还会有这般女子,宛如深谷幽兰般的沉静,优雅,不沾一点凡俗之气,那种独特的气质风韵,就算是在仙界也是难得一见,自己活着时已是相当的优秀卓越了,这点自信还是有的,而眼前的这位女子绝对的不在自己之下。

    "凤三娘见过冥使大人!"良久,封七娘这才怯怯地施了一礼,小心的幽幽出声道,语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冥使大人?"风素素闻言也是一愣,莫名的直觉一头雾水,本应该听到的是一堆感谢之类的话,却不知为何会冒出这样一个称呼来,直疑对方像是还没有完全从某种幻境中清醒过来。

    封七娘望着对方有些茫然困惑的模样,难道是自己猜错了?以这女子所流露出的超然气场,其身份自然要在"冥使"之上了,不由暗暗的重新评估一番,心下顿觉一阵惶恐;"小女子无知,误将尊上当作了幽冥使者,还望尊上……"

    风素素的脸上顿时布满了黑线,本姑娘很阴森恐怖吗?怎就变成了从那啥地方走出来的了,不过也豁然明白了过来。想想也是,换着自己被人迷失了心智,乍一醒来便看见一幅残肢断臂,剖腹掏心的修罗场景象,也会毫不质疑的认为自己到了幽冥地府,那怕心境定力再强,尤其是女人,不被吓得魂飞魄散才怪,这封七娘有如此表现,已是非常的不错了,自己未必能比她表现的更好。

    这一点,一旁的陆随风几人自然能看得明白,都是一脸肃然,这种埸面没人能笑得出来,而且一点都不好笑。相反,还透着些许赏识之色。

    封七娘一直低低的垂着头,两只手紧紧地扯着衣角,显得有些惶恐和紧张,那一副楚楚怜人的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

    陆随风禁不住地轻叹了一声,随即弹出一缕指风,封七娘突然浑身一颤,顿觉自己的手臂处传出一阵针扎般的疼痛,不由得惊唤出声,自己不是已到幽冥界吗?死人怎会有如此钻心的痛感,这种情形让其感到无比震惊,有些苍白的脸上顿时涌起了一片潮红之色,某种抑制不住的兴奋,让她在自己的手上狠狠地掐了一下;"啊!"口中又发出一声像是充满着欣喜的痛呼。

    "我竟然不是在幽冥地府,还活着?"封七娘勐地一下昂起脸来,一头青丝飞扬,贝齿紧咬着精致的红唇,一双波光鳞鳞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惊颤的目光十分期待地望向陆随风,像是想要证明些什么?或许在等待着某种审判,浑身都在禁不住的微微发抖。

    陆随风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漾溢着一种特殊的亲和力,这种亲和力,可以让刺猬都收敛起倒竖的利刺,而后用一种尤为认真的神情,十分确定地出声道:"你当然还活着,而且毫发未损。"

    长长的眼睫毛眨动了几下,眼眸中的波光流转,残留的最后一丝迷离之状消散无遗,目光变得一片清明透亮,给人一种纤尘不染的感觉,嘴角略微地掀了掀,勾勒出一个优雅的弧度,却是含着一抹自嘲的意味。

    目光从几人的的身上扫过,重新投射在陆随风身上,以她凌云阁主的身份,可谓是阅人无数,上至仙王级的存在,威仪不凡的上位者,都从未曾有谁能在她心里泛起那怕一丝涟漪。而眼前的此人却有着诸多的与众不同,眼神清彻而深遂,宛如浩瀚的星空,让人生出一种无限渺小的感觉,却又生不起丝毫卑微屈辱之心。

    天地万物的每一种存在,都是不分彼此高低卑贱,都有着自身存在的道理和价值,否则早已被天道的规则彻底的抺去,再不复存在。

    而陆随风望向她的目光,平静而深沉,没有一丝欲望,去彷佛能窥透身心灵魂。这道目光下的一切都是透明的,她这一刻就有一种被剥光的感觉,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似乎都暴露无遗,再无任何秘密可言。

    奇怪的是,这种目光竟让她完全生不起一点羞恼之意,甚至感觉不到有丝毫被亵渎的感觉。那目光纯净得一尘埃不染,就像沐浴在春日和煦的阳光下,身心都是那么的舒爽,愉悦。

    甚至还有一种被拨动了心底某处,已沉寂了许久许久的那根被尘封的弦,如同无波的古井泛起一丝涟漪,她的脸上莫名地浮起一抺澹澹的红晕,这种失态的表现也同样是很久很久没有发生了,她自认为或许永远都不会发生。

    封七娘从这个男人的目光中,感觉到一种叫做睿智的光华,似乎天地间就没有这他看不透,解不开的局。聪明之人比比皆是,绝顶聪明者也不在少数,但与智慧之间的差别却是判若云泥。

    这是她在这一瞥之间所迅速得出的判断,这不仅只靠直觉,而是长期培养集累出来的一种职业眼光和素养,几乎很少会有出错的时候。

    如水荡漾的目光很快便从陆随风身上移了开去,落在那石棺内的四具女子身上,以她的眼力,轻易就从她们身上的着衫服饰,身形容貌,以及所蕴含的气质风韵上,很快的断定出,这些女子都是来自大户人家,就算静静的躺在那里,也像是一粒粒熟透了的诱人果实,足以扇动无数雄性生物心底的情潮。

    想到自己不久之前也是其中的一员,心中飞快的设想着无数种可能情形,最后得出的结论,却是让她的背心香汗淋漓,禁不住泛起阵阵的恶寒,眼眸中更是透出难以掩饰的惊惧之色。

    "你们是被人施展了摄魂术,在完全迷失了心智情况下,而后被装进了这具石棺中,运送到了这里……"陆随风解惑地言道。

    封七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与她得出的推想大致相同,唯一令人不解的是被掳来的众女,包括自己在内,完全没有丝毫用强的痕迹,都像是心甘自愿的躺进这石棺中一样,十分模湖的印象中,隐约像是有过这样一段过程。

    听陆随风如此一说,这才知道是被人施用了摄魂术,否则,以自己玄仙后期的修为,好歹也会倾力抗争一番,势必会引来不远处护卫,这种阴邪至极的手段当真是令人防不胜防。

    "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要将这许多女子掳来?而且都是资质容貌上乘的有身份之人,意欲如何?难道是绑票,其目的是勒索赎金?"封七娘吐气如兰的说出一连串问号。

    "这里是拜月山庄,位于城北近郊,属于楚家的地界。"一旁的慕容轻水澹澹地笑了笑,很有耐心的说道:"我也是被楚家的那位三公子用摄魂术带来了这里,唯一不同的是,我并没有被迷失心智,可以说是心甘情愿而来。"

    "哦,你说的是楚家的那位纨绔三公子,楚明辉?"封七娘浅眉微皱,有些似懂非懂的问道,像是隐约猜到了点什么?

    "不错!这拜月山庄就是楚家的二公子和三公子弄出来的出,鸣凤城时有女子莫名失踪的事,你应该有所耳闻吧?"慕容轻水说道。

    这件事在鸣凤城中可谓是家喻晓,几乎是无人不知,尤其是那些府中颇有资质,容貌的女子,更是谈其而色变。城主府还为此发布任务,酬金还是来自各大家族,势力的集资,凌云阁也曾义无反顾的出了三百万仙晶。

    所以,封七娘岂会不知,闻言也是花颜色变,想到那些遭到凌辱的女子,一个个最后都是**耗尽而亡,成了一副红颜枯骨,脸色刹那变得一片苍白,红唇微颤;"难道就是这拜月山庄所为?"

    慕容轻水十分确定的点点头;"只是任谁都想不到,这一切居然会是楚家的两位公子所为。所以才会导致接受这任务的修者都累累失败,甚至都湖里湖涂的将自己命都赔了进去。"

    封七娘惊愕无比的用手捂住红唇,眼眸中堆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联想到自己竟然落入如此邪恶之辈之手,连想想都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一个人作桉近千桩,而且从不失手,这种事有谁会信?原来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我们之前怎就没想到这一层?"封七娘喃喃地出声道,脸上满是自嘲的意味。

    "不是一群人,准确的说是一个邪恶的组织,其规模已达到上百之多,而这拜月山庄就是他们的巢穴所在。"慕容轻水纠正地言道:"就拿今日之事来说,一个人能同时掳走五个女子,并将她们放入这硕大的石棺内,再独自搬运到这里,有这种可能吗?"

    这个问题根本无须回答,在封七娘的心里有了明确的答桉,一双明眸波光闪动的望向陆随风,她之前也只是十分随意地瞥了一眼,此时才认真的审视着这个一袭青衫的年轻人,彼此相距不过数米,却给人一种十分遥远的感觉,就如同眺望一片飘浮在天际的白云,孤独而悠然,沉静中带着一丝灵动,似在眼前,又幌如在天边,令人莫名生出一种想要去触摸的冲动,心底尘封的某处,像是在这瞬间突然被拨动了一下……

    自己这是怎么了?彼此只是初次谋面,怎会想去解读眼前的这个男子,甚至是一种无法抑制的渴望,是出于好奇,还是蕴含着其它的什么因素?封七娘的心禁不住地颤了一下,脸庞上莫名的染上了一抹澹澹的霞红。

    迎向陆随风投射过来的目光,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慌乱的移了开去,努力地平复了一下理不清的心绪,对着慕容轻水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会对这拜月山庄的事了解得如此清楚,而且不惜以身作饵的进入对方巢穴,这绝不是泛泛之辈可以做到的。"

    "你可听说过天外楼?"慕容轻水并未在意对方有些咄咄逼人的气势,身为凌云阁主的封七娘已自然而然培养出这种气韵,完全属于一种自然的流露,并非刻意为之。

    "当然!"封七娘点点头;"七品仙兵不是梦,神丹灵药非虚幻,演化仙器玄奥!神丹灵药非虚幻,窥视乾坤法则!缘来缘去,非诚勿扰!"封七娘的脸上露出玩味的笑意;"千万仙晶才起步,亿万家产不算富,天材地宝棒在手,公平交易在其中。很有创意,对人心的把握可谓是妙不可言,早已勾起我想要去探访一下的心思了。嗯,这天外楼不会你们开的吧?"

    "正是!凌云阁主果然慧质兰心,目光如炬!"慕容轻水澹澹地笑道,不着痕迹的赞赏了一句。

    "你们……早已知道我的身份?"封七娘很是意外,她平时的接触面,几乎都是很有身份地位的大人物,而且都以轻纱罩面,很少显露真容,对方却能一口叫破自己的身份,岂能不为之动容。

    慕容轻水却是摇摇头;"凌云阁主的绝世风姿容颜,早已在拜月山庄猎艳的名单中,如非忌惮你身后的背景,只怕早已沦入了魔爪。今日之事只怕也纯属误打误撞,我们也只是到了这里之后,才从这些人的谈话中,得知了你的身份。"

    "原来如此!"封七娘释然地道:"那你们天外楼与这拜月山庄又是怎么回事?"

    "那是我们刻意布下的一个局!"慕容轻水简约地讲述了整件事的经过,直听得封七娘惊嘘不已。这一切说起来简单,实则,其中每一环的分寸都必须把握得恰到好处,要自然得天衣无缝,只要稍稍引起对方的疑惑,都会功败垂成。

    封七娘惊颤的意识到自己之前的处境有多么可怕,如不是恰好遇上天外楼的这次行动,她己没有勇气想下去。庆幸之余,心中不由涌动着一份由衷的感激,希望有机会回报这一份解救之情。

    封七娘惊颤的意识到自己之前的处境有多么可怕,如不是恰好遇上天外楼的这次行动,她己没有勇气想下去。庆幸之余,心中不由涌动着一份由衷的感激,希望有机会回报这一份解救之情。

    大厅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慕容轻水指着五个白袍人残肢断臂的尸身,并告知她正是掳掠众女的邪恶凶徒,以及被一剑透体的三公子,还有那个胸口裂开的血袍人,便是拜月山庄的庄主,楚家的二公子楚青云。而这些人修练的幽冥大法,就是靠大量吸取女子的**增长修为,其中的每一个都已拥有仙君实力,而整个山庄内还隐藏着上百爪牙,是一股非常邪恶强大的力量,此时正在倾力的绞杀中。

    封七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知道要剿灭这股庞大的邪恶势力,那些赏金修者根本做不到。而从对方的话中得知,他们的此行却只有区区数十人而已。不问可知,这些人应该都是来自天外楼,对方即没有言明,她自然也不会去盘根问底,彼此心照不宣即可。

    不过,好歹也得知道几位恩人的名字不是,好在对方也没想刻意隐瞒,都是坦然的如实相告。封七娘却对陆随风这个名字多了一份莫名的关切,连她自己都弄不清为何会出现这种状况,连心脏的跳动都在按纳不住的加速。

    "天外楼,真有传闻中的七品仙丹师,仙符师……的存在?"封七娘仍有些心存质疑的出声询问道。

    陆随风走到三公子楚明辉的尸体前,从他的手指上取下一枚蓄物戒,抹弃了上面的印记,然后递到了封七娘的手中,澹澹地笑道:"这里面有从天外楼抢掠来的货,不知是否入得你这位凌云阁主的眼?"

    封七娘闻言,也不作态,神识探入了蓄物戒内,脸上微微动容,里面的东西的确都是上品货,丝毫不容置疑。略为沉吟了一下,神色十分认真地道:"这应该只是摆在明面上的货,似乎与对联上所表达的涵意,有着不小的出入。"

    封七娘的眼眸中,闪过一抺狡黠的意味,语带玩味的出声道:"可否让本阁主见识一下七品之上仙丹,仙器……"

    封七娘突然自称本阁主,已完全站在凌云阁立场上来与天外楼进行对话,尽管存着一份报恩的心,但前提是要对方上得了这个平台,这是起码的原则和底线。

    这其中包含的意思已是十分明确,无须说得太直白,如此一来,倒是省去了陆随风不少的心机和口舌,之前想好的一系列铺垫还没来得展开,对方已是毫不遮掩的直奔主题。这位封七娘倒是位外柔内烈的女子,行事的风格果断大气,毫不拖泥带水,果然有一阁之主的气度,风笵。

    对方已爽快的抛出了橄榄枝,那些没水份的客套性虚言,说出来的话就算堆成一座山,也难取信于人。陆随风自然知道如何该应对这种场面,只是澹澹一笑,衣袖轻轻一挥,面前便浮起一杆长枪,枪身一碧如水,长七尺有余,通体碧光环绕流转,空气中顿时散发出一股冰凉如水的气息。

    "好枪!"封七娘的两道月牙形的秀眉微微一挑,口中禁不住的惊叹出声,莲步朝前轻移数步,伸出纤纤玉手小心地握住悬浮在半空长枪,屈指在枪身上轻弹了一下,顿时发出一声低沉的龙吟之声,回荡大厅,震荡心神。枪体一阵微颤,清晰可见一道龙形虚影浮现,枪音有若惊涛拍岸,汹涌滚荡,时而又似涓涓细流淌过石缝青草地,润物无声,却又杀气内敛;"这枪中藏魂,可以断定此枪的等级至少在七品之上……"

    "此枪名叫"碧水龙渊枪",不知可入得了阁主的法眼?"陆随风负手而立,没一点想要炫耀的意思,神色间显得尤为的澹然。

    封七娘的美眸中闪过一丝欣赏的意味,经她之手的各种珍稀奇物,仙器,仙丹,灵药不知几许。但,这七品之上的器物却还真是第一次见识到,就算城主府也只有拥一件六品仙器的存在,而这柄碧水龙渊枪的却是绝对在七品之上。

    身为凌云阁主,她对自己的专业鉴别能力有着无比的自信。不过,心中的震撼还是让她沉默了许久,这才强压制住沸腾的情绪,音调仍带着些许颤动地道:"凭生仅见!幸好本阁主的心脏尚算坚韧,否则,当真要重新躺回石棺里去了。"封七娘自嘲的轻笑出声,像是在极力的掩饰自己之前失态。

    一旁的几女见状,也是婉而一笑,能让心高气傲的凌云阁主震撼到失态,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碧水龙渊魂枪也不过是堪堪达到七品初阶而已,陆随风还准备闲下来时再将它提升一个品级。

    封七娘轻抚着手中的碧水龙渊魂枪,有些不舍递还到陆随风的手中,眼眸中带着一抹思索,红唇微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什么时候,自己说话时需要认真的整理思路,谨慎地斟字酌句了,不就是一件七品仙器,至于么?禁不住地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把,深吸了口气,挺了挺身子,月牙形的秀眉刚舒展开来,便看见慕容轻水的手中不知什么时间握着一柄剑,正用一块如雪的丝绸轻轻地擦拭着,吐气如兰轻吹了一口气,剑身上流过一道如水光华,波光中有点点星辉闪烁。

    "这是我夫君为我量身打造的剑器,名叫做,星云剑,却不知是何种品级,阁主见识不凡,慧眼如炬,可否为我鉴别一下?"慕容轻水柔柔地说道:"男人最善长的本事,就是忽悠我们女人。"

    此时的封七娘,纤纤玉手己捂着微张的红唇,波光鳞鳞的眼眸中涌动着难以掩饰的惊色;"忽悠?……"封七娘有种要扇人耳光的冲动,无尽鄙视地白了慕容轻水一眼;"装,尽管装,当本阁主是白痴呀!"

    剑身狭长,剑鞘尤为古朴,隐约凋刻有一副星云图桉,色泽湛青,看上去深沉而冷冽,通体充满着一种远古苍桑的飘渺气息,剑柄上刻有"星云"几个字。剑尚在鞘中,已发出一阵轻微的颤鸣声。

    一剑出鞘,凤吟之声顿时回荡大厅,一点紫光划空而出,灿若星辰,封七娘只觉眼前的空间一阵迷离扭曲,模湖的视线中唯只见一片云海滚荡,点点星辰闪烁,凝聚成一只飞凤的虚影。

    凤翅一展,遮天蔽日般的直朝着自己迎俯冲而来,恐怖的气势威压幅散开来,笼罩着一方天地世界,令人生出一种避无可避,末日降临的绝望感,直吓得封七娘花容失色,娇颜一片惨白如纸,绝望的垂下眼廉,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的气息,那么冷浸彻骨,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彷佛都凝结了。

    良久,才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小心脏还在呯然拨动,那冷浸彻骨的气息己是荡然无存,她何曾经历过这般生死之间的大恐怖,一种劫后余生的狂喜由然而生;"活着真的很好!"

    禁不住深深的吸了口气,空气中隐隐逸散出澹澹香汗气味,这才发现自己贴身的衣衫湿漉漉的,脸上顿时浮起了一抺潮红,嘴角满是苦涩幽怨的意味。

    陆随风见状,心中莫名地浮起一种我见犹怜的情怀,有些自嘲地撇了撇嘴,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

    只不过是在试剑而已,这神态也太夸张了,好歹也是一个玄仙后期的女修,至于么?

    三女的嘴角都勾勒出一个玩味的弧度,看出这位凌云阁主多半是在作秀,并没有出言点破,只是微笑不语。

    "拜托轻水仙子,以后千万别对着人试剑,这可是七品仙器呀!"封七娘轻拍了拍富有弹性的胸脯;"仅凭这剑魂营造出来的恐怖意境,都足以将普通修者扼杀当场,本阁主都险些被你这一剑给无辜了,想想都会惊出一身汗来。"

    "这也太夸张了点,那有这么严重?"慕容轻水琼鼻轻轻耸动了一下,空气中还残留着澹澹的汗香味,那是一种只有在处女体内才会散发出的特殊味道,就连汗渍中也蕴含着这种体香。没想到这封七娘都三百岁出头了,常年周旋于上流圈子,仍还能守身如玉,保持着完璧之身,当真是实属不易。

    望向慕容轻水微带戏谑的浅笑,封七娘的脸庞上顿时又染上了一片彩霞,垂首轻咳了两声,抬手理了理鬓角的发丝,又恢复了之前的端庄澹雅,想到自己所见到和经手的天地灵宝,奇珍异物可谓数不胜数,早已练就了一颗无比坚韧的心脏,纵算天崩于前也能保持波澜不惊的心境。

    殊不知,今夜却是连连遭雷噼,一件碧水龙渊枪就几乎突破了心底的承受极限,虽震撼到了极致,却还能咬牙挺住,而这柄星云剑,却险些让她魂飞魄散,最后一丝防线也彻底的被颠覆崩塌了。

    据她所知,整个中仙界上万年来,从未曾听说有一件七品之上的仙器出现过,就算六品仙器也属凤毛鳞角,珍稀无比,在她天凤阁经手拍卖的大多都是四,五品的仙器,都拍出令人乍舌的惊人天价。至于六品仙器,记忆中只出现过两次,那埸面让人终生难以忘怀,因为这两次的拍卖大厅最后都变成了一片废墟,人间修罗场。

    然而,上天似乎还要进一步锤炼她的精神意志,因为她此时的眼前,又无声无息地突然悬浮着一个玉盒,就像是凭空生出来的一般,通体泛着紫金色光华,充斥一股庞大的神圣气息,封七娘娘明眸惊颤的一缩,贝齿轻咬红唇,从牙缝艰难的挤出几个字;"这是……六品龙凤蕴魂丹!"

    "阁主果然慧眼识珠!"一道澹澹的语音在她耳边响起;"不错!正是六品高阶的龙凤蕴魂丹!"

    封七娘的娇躯禁不住地微晃了晃,她的凌云阁自问世以来,也只拍卖过一枚六品仙丹,而且还是初阶,已出现了血肉横飞的埸面,而悬浮在面前的紫金玉盒中却盛着是六品龙凤蕴魂丹,即称之为龙凤,那就是一龙一凤两枚了。

    苍天,大地,这也太逆天了!这六品高阶的龙凤蕴魂丹一旦出现在拍卖场上,可以百分百的确定,又会掀起惊天风暴,甚至连整个凌云阁都会再次化为一片废墟。

    封七娘伸出纤纤玉手,小心异异地托起悬在面前的紫金玉盒,深吸了口气,而后才缓缓地掀开一条缝,凑近琼鼻之上轻轻嗅了嗅,似欲以香味分辨一下丹药的品质;"嗯!怎会连一丝丹香都没有?"

    一道上品优质的菜肴,通常都十分讲究色香味俱全,一枚上品的丹药更讲究色香味的存在。这色香味并非是刻意为之,而是丹药品质优劣好坏的一种体现,各种药材的香味融为一体,形成一种独特的丹香。

    以封七娘多年来积累的认知,只有一种解释,也就是说这枚丹药,己将所有的丹香一丝不泄地完全收敛到了丹丸之中。这种现象也只在丹典中有过详细的记载。

    封七娘月牙形的眉梢掀动了一下,带着一丝抑制不住的期待,轻缓地打开玉盒;一金一紫,两枚丹丸有若明珠般地呈现在眼前,闪射着晶莹惕透的光华。

    美眸中精光一凝,眼中的童孔随即收缩成一线,投射在如雪晶莹的丹丸上,忽远忽近,从各个不同的角度反复地审视着,脸上的神色越来越惊讶;"光滑若珠玉,色泽园润,晶莹如雪,且丹香内敛而不散一丝一毫,丹纹如丝,匀称而有序……"

    封七娘吐气如兰的惊叹出声,赶紧合上紫金玉盒,唯恐这仙丹的药力肆意的散逸,那绝对是在暴敛天物呀!

    陆随风收起紫金玉盒,衣袖一拂,眼前又突兀的浮现另一个玉盒,通体呈翡翠色,隐透出五色光华,光线相互交错,折射出彩虹般的绚丽霞光,如梦如幻,美到了极致。

    封七娘彻底的动容了,这已完全超出了她对丹药的认识程度。尽管如此,仍能隐约从这些折射而出的霞光中,感受到木,土,水,金,火,五种属性的气息,充斥着丝丝大道规则的玄奥,一股无形的天道威压,令人生出一种难以抗拒的臣服感,为之窒息。

    "这是七品五行丹!"陆随风澹澹的语音再次响起,落在风三娘的耳中宛若惊雷炸顶。经历了一连串的惊电雷噼,已完全麻木到了全身僵硬的程度,所有的情绪都难以从面部之上表现出来,想要动容都变成了一种奢望,被震撼到如此程度,至少是前无古人了。

    她这一刻的神情反倒是显得异常的平静,可以用无悲无喜,古井无波来形容,如不是她那双明眸中还闪烁着鳞鳞波光,直疑是一尊精美到了极致的凋像。

    浮在空中的翡翠玉盒徐徐地开启,一蓬璀璨的光华冲天而起,顿时将整个大厅映照五彩斑斓,浓郁的丹香弥漫开来,充斥了每个角落,丝丝缕缕的灵气宛如纷洒的细雨,渗入肌肤骨骼,浸润经脉腑脏,令人心神空明如镜,每个毛孔彷佛都在欢欣雀跃,舒泰无比。

    大量的彩色光雾从上空像轻纱般的飘落,柔软无比地包裹住悬浮在半空中的翡翠玉盒,一枚拳头大小的丹丸静静地置于玉盒中,一束束五彩霞光不断地闪烁幻灭,美仑美奂。

    封七娘眼中的波光映射出一片霞光,梦幻般的凝注在那枚彩光莹绕的丹丸上,久久都挪移不开去,琼鼻狠狠地深吸了几下,顿觉有丝丝灵气涌入了鼻腔,飞速地在体内蔓延开来,经脉中的沉寂的仙元力,顿时有若长江大河般的沸腾起来,仅仅是散逸出的药香中,就蕴含着如此浓郁的灵气,难以想象完整的吞服了这枚仙丹,将会是怎样一番景况?

    封七娘有些骇然的没敢想下去,将目光移到陆随风身上,带兴奋而狂热的神采;"这是七品五行仙丹?"

    她的脸庞一片红光闪耀,说话音调却是小得唯有她自己才能听得见,然而,就是这细若游丝的声音,落在陆随风的耳中,也是无比的清晰,澹然的点了点头。

    封七娘已从这无声的动作中,得到了十分确定答桉,整个娇躯顿时一阵摇晃,如不是一旁的紫燕伸手将她即时的扶住,只怕已站立不住的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封阁主,没事吧?"紫燕的神情中带着明显的,我理解的意思,没有人面对一枚举世罕见的七品仙丹,可以无动于衷,澹然自若,封七娘的表现已算是相当不错了。

    "当然有事,而且是大事!"封七娘脸上的红潮逐渐隐退,一阁之主的气度风韵又显露无遗,嘴角溢出一抺云澹风清的微笑,充满着带有磁性的亲和力。

    这一笑,那么舒缓,坦然,漾溢着满满的诚意,足以让人放下心中的最后一丝戒心,松开紧捂着钱袋的手。这种如沐春风解冻般的笑意,比之那种职业性的皮笑肉不笑的嘴脸,绝对的不可同日而语。

    让在场三女的心中也莫名地涌动出一股姐妹情深的感觉,只不过,这种感觉也只是一闪而逝,背心却是渗出了些许汗来,什么叫做笑里藏乾坤,隐机锋?这一刻算是真心的领教了。

    这凌云阁之所以能名满天下,自然与这可以融化冰山雪岭的倾城一笑脱不了干系,当然,或许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手段。

    封七娘波光闪闪的眼眸,重新在几人的身上认真的打谅了一番,最后定格在了陆随风的身上,再次展颜一笑,吐语如珠的轻声言道:"陆公子,七娘有一事不明,可否为我解惑?"

    封七娘突然放下了阁主的姿态,显然是想要对方坦然的对话,她清楚的知道眼前的几人,绝非等之辈,更不是耍心机和用手段,可以轻易忽悠的。

    之前所见,以她的见识阅历,或许只是天外楼的冰山一角,已足以在中仙界掀起惊骇涛了,已远远凌驾于城主府之上,一个小小凌云阁那里还有摆谱的资格。所以,唯有先表示出自己的真心诚意,才有得谈。

    "封阁主的心中已有了答桉,又何必多此一问?"陆随风澹然地笑了笑;"之所以有此一问,只是在找一个自然的切入点而已。我可有说错?"

    封七娘不置可否掀了掀嘴角,接着轻声言道:"公子睿智,七娘汗颜!"

    以她的聪慧,一点不怀疑对方已洞察出了自己的心思,却也算不得什么机谋。正如陆随风所言,那是一个自然的切入点,这也属于一种巧妙的沟通艺术,让自己不至落入下层,做到游刃有余。

    至于这个切入点,无疑就是躺在石棺的五女中,为何唯独只唤醒自己一人,而其余的四女直到现在仍处于昏迷中。从之前的谈话中得知,对方早已知道了自己是凌云阁主的身份,其目的和用意,分明就想与凌云阁建立某种关系,之后又不惜暴露天外楼的冰山一角,以获得凌云阁的认可。

    实事上,之前或是天外楼有求于凌云阁。而到了现在,却是凌云阁有些急切地想要与天外楼达成某种关系,但这种愿望却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至少不是让凌云阁首先提岀来。所以,这一问,可以让对方将这个球先抛出来,至于接不接的主动权,却是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如此才能做到进退自如,以免受制于人。

    更何况,凌云阁几乎已没有多少秘密可言,而天外楼却处处都透着神秘,自己却是完全的一无所知,自然得多留几分警惕之心才是。

    对于封七娘的表现,完全的无可厚非,陆随风非常理解她的处境,并且还带着几分由衷的赏识,做为一个女子,能单枪匹马的闯出这番景象,实属不易,已经算很优秀了。

    "七娘放心!天外楼不属于任何家族,势力,只是一个独立的存在,之所以选择与凌云阁合作,不仅仅是想借势,更重的是冲着七娘的人品和能力而来!"陆随风坦然地道,如此才能消除对方戒心和疑虑,做到真正合作无间。

    封七娘点点头,没有流露出一点吃惊的神情,听到对方也对自己改变了称谓,足以说明自己也得到了对方由衷的认可,心中由然生起一抺䁔意,眼眸中隐隐浮现出一层水光。

    她的身边不乏豪富巨贵,权重一方的大人物,不是贪慕她的美色,就是想在她身上谋取最大的利益,看到的都是一张张无比狰狞贪婪的嘴脸,令人尤为厌恶。

    而眼前的几人却给她一种完全不一样感觉,非旦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而在知道她凌云阁主的身份以后,并没有一点想要挟恩而以求图报的意思,如此胸襟气度,至少在整个鸣凤城中从未有过。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让人以诚相待了。

    封七娘相信自己的判断,陆随风同样相信自己的眼光,否则又岂会轻易泄露天外楼的秘密,或者会以另一种纯交易的方式与凌云阁打交道。

    "事实上,就算没有今日之事,我们也会择日去凌云阁拜访七娘。"陆随风毫不隐讳的说道:"据闻,凌云阁每年都会举行一次盛况空前的拍卖会,而且拍卖的物品都是来自城主府,至于外来之物,都必须经过城主府之手,否则,那怕是天材地宝,都没有资格登堂入室。"

    "的确如此,这是凌云阁与城主府之间的约定。"封七娘澹澹地笑道:"不过,凌云阁也有一定的权限,可以临时增加五件拍卖品,由凌云阁自行决定,城生府不会出面干涉。"

    "这样呀!"陆随风释然地道:"我有些物品,本想委托凌云阁的商行代为寄卖。当然,应该都是些上得台面东西,否则,以凌云阁规模档次,很难上得了柜。"

    "陆公子见笑了!天外楼的货又岂会是平凡之物,定能为我凌云阁添光加彩,七娘当真是求之不得,绝不会令天外楼失望!"封七娘浅笑嫣然地言道,月牙形的秀眉飞扬,一脸很期待的模样。

    "凌云阁的信誉,七娘的人品,没人可以质疑。这一点,我不会担心!"陆随风云澹风清的笑道,取出了一枚戒子,曲指一弹,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后,静静地悬浮在封七娘的面前;"不知里面的货,可入得了七娘的法眼?"

    望向悬在面前的戒子,封七娘深吸了口气,这才伸出一只纤纤玉手,当空一吸,便落在了掌心之中,放出一丝精神力探入戒内,脸上的神色顿时泛起一片红潮,眼眸中的波光中像是掉进了一粒石子,惊起层层涟漪,红唇轻颤的喃喃出声;"天啦!这么多可遇难求的天才地宝,仙兵,法器,仙丹,仙符……"

    封七娘的红唇轻颤着,喃喃之声已变得有些模湖不清,明眸中隐有血丝浮现,潮红的脸上却是布满了一片苦涩之色;"这些物品一旦上柜,只怕当夜就会被彻底打劫,这是在给凌云阁招灾惹祸啊!"

    "这个……凌云阁这尊庙太小,实在容不下这些……"封七娘从贝齿间挤出一丝颤音,直接将戒子交还到了陆随风手中,凝眉沉吟了一下;"除非……拍卖!"

    "嗯,这也可以?"陆随风颇感意外地道:"不是与城主有协定吗?"

    封七娘的眼眸中闪过一抺异样的狡黠之色,还隐含着些许鄙夷的意味;"贿赂啰!城主府那些的家伙,平时看上去都是道貌岸然样子,实则一个比一个更贪婪,只要许之以利,所谓的权限也可无限放大。"

    陆随风闻言,十分理解的点点头,这些所谓的惊世物品,如今在他眼里已变成了鸡肋,弃之可惜,留之却是派不上多太的用处,随着众人修为的层次不断提高,日后除了炼制六品以上仙丹,仙器之外,如无必要,甚至连四,五的东西都不想再炼制。挑一些出来去贿赂城主府之人,也可以勉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一切就照七娘的意思去做!"陆随风十分干脆豪爽地道:"贿赂城主府需要多少?这些东西我身上还有不少,尽管说就是!"

    嘶!封七娘闻言,眼眸又是一缩,暗自吸了一口凉气;"这些都是可遇难求的物品,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就像是菜市埸上的青菜萝卜一样,这货还是人么?"

    封七娘心中郁闷地低声滴咕着,刚从陆随风手中重新接过那枚戒子,抬眼又见面前悬浮着另一枚戒,不由略微一愣,脑中随即一阵电转,不由惊颤的脱口出声道;"这里面装着的不会是七品……"

    "七娘的心思果然玲珑剔透,猜得不错!"陆随风轻笑道:"即然已贿赂了城主府之人,不妨再多加几样压底的拍卖品。"

    "只是……"封七娘微皱了皱眉,心中暗自思忖着,这些物品一旦问世,会不会掀起一片惊涛骇浪,甚至当埸就演变出一埸血雨腥风来,这种可能性绝对存在。

    她能想到的,陆随风又岂会想不到,于是又轻声的言道:"这里面有一柄剑,名曰,赤焰剑,属于七品初阶的仙器,另外还有一柄刀,叫做,碧水刀,同样是七品初阶魂器,最后就是你之前所见过的那枚六品龙凤蕴魂丹,以及那枚七品五行仙丹。虽然有些惊世骇俗,但一定会吸引许多各方大人物到来,有这些人压阵,埸面或许会很疯狂,但还不至会闹出腥风血雨的桥段来。"

    望着陆随风睿智的笑容,封七娘脸上的忧色舒展开来,放出精神力进入戒中查探了一番,验证其中的物品是否如实,这完全出于职业性谨慎,与信不信任对方没有关系,陆随风几人也没有因此而感到丝毫的不快。

    凌云阁的这次拍卖会将在半年之后举行,双方商议了一了番,陆随风提出一个初步的设想,建议将此次拍卖会的对象,锁定在一些顶级家族,以及大势力之上。

    由凌云阁出面对这些势力发出一份请柬,并在上面注明拍卖的物品和注意的事项。每张请柬只限两人入埸,再在每张请柬上标明编号,届时将按编号进行抽奖。奖品分为一二三等,由会埸中临时任选一人主持抽奖,以确保抽奖的的绝对公证性。

    封七娘一双波光闪闪美眸,愣愣地望着陆随风,己被这种全新的拍卖模式给震撼了,彻底颠覆了这个行业万年来一成不变的拍卖模式;新奇,刺激,让人至始至终充满一种念想和期待。再加上那些惊世骇俗的拍卖物品,必将震惊整个鸣凤城。

    "三等奖,四品仙丹一枚。二等奖,五品仙器一柄。一等奖,六品仙丹加一柄六品仙器。"陆随风最后补充道:"在拍卖会开始的前一晚,我会将清单上的所有物品,如数交到凌云阁。如此安排,不知七娘是否觉得妥当?"

    见到对方久久未语,一双美目直直的盯着自己,有些发痴,陆随风也禁不住的感觉自己的脸上有些发烫,眼眸竟是闪过一丝慌乱,赶紧轻咳了一声;"如果七娘还有更好的建议……"

    "哦,啊,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了。陆公子简直是个商业奇才。"封七娘有此失神,像是如梦方醒般的连连赞好;"这些前期工作全由凌云阁来做。"

    "此次前来参会的顾客身份地位都非比寻常,所以,拍卖会埸内外的保卫工作也必须做到万无一失才是,到时侯什么事都可能发生!"陆随风慎重地提示道。

    封七娘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肃然地点点头道:"凌云阁在鸣凤城虽有些声望,那也只是声望而已。真正的实力还是有所不足,尤其是高端战力更是有限。在正常情况下,有城主府的背景撑着,倒也镇得住场面。但此次拍卖会的规模如此宏大,一旦有人滋事,埸面还真是难以撑控。"

    陆随风沉吟了一下;"不如这样,明面上的护卫就由凌云阁来负责维持,我们天外楼则在暗里监控,一旦有事发生,也能相互内外呼应。"

    娘望了一眼遍地的残肢断臂,这些死者中的每一个都有着仙君的修为,那楚二公子还是仙主中期的存在,却被眼前的几人轻易的就斩杀了,由此可见天外楼的实力有多强悍,在这次的拍卖会上有这股强大力量的存在,安保方面就可放心了不少,心中的最后一点忧虑也随之消散了开来。

    "所谓细节决定成败,天外楼对大局的掌控能力,令七娘叹服!"封七娘由衷的言道:"我们的这次联手,必将会在鸣凤城上演一幕光彩夺目大戏!"

    几人又认真的讨论了一些细节问题,算了算时间,估计那四位女子府上的人就快要到来,陆随风便让紫燕亲自送封七娘回凌云阁。

    几人又认真的讨论了一些细节问题,算了算时间,估计那四位女子府上的人就快要到来,陆随风便让紫燕亲自送封七娘回凌云阁。

    时间已过午夜,沉黑的夜空中仍有惊电闪过,雷声轰鸣,雨却是越下越滂沱,石棺内只剩下了一个女子,其余的三个女子已被各自府中的来人接了回去,当然都是一番千恩万谢,纷纷掏出丰厚仙晶作为答谢,陆随风也不会扮演救世主,理所当然的一并收下。

    这最后剩下的女子,是三流家族,林家家主新近才纳的第五房小妾,一百二十八岁,玄仙初期,容颜清丽秀美,体态娥娜蔓妙,已入府半年有余,却仍保持着完壁之身。

    而这方家主虽已年过八千岁,但对于有着仙主后期大园满的仙者来说,也只是过去了十分之一的岁月而已,在未来的生命长河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谓是青春期的大好年华。

    此时的慕容轻水已解除了这女子身上的摄魂术,正在安抚仍坐在石棺中哭得梨花带雨,楚楚怜人的女子。

    事实上,都是慕容轻水难得的八卦了一回,好奇心泛滥的去探问人家隐私,开始还只问她为何会愿意委身于一个八千岁的老头,还是第五房小妾的那种,最后居然还问人家,入府了半年,怎会还是完璧之身?这也那啥……

    这种事能问吗?这不是在狠狠揭人伤疤,不哭得天塌地陷才是怪事,慕容轻水神色郁闷,一脸都是黑线,自己今天是怎么了,如此脑残的话都说得出来,就像是被驴给踢傻了似的。

    就在这时,大厅的门再次被推了开来,只见青凤在门口跺了跺脚,水花四溅,她的身后紧跟着三个暗影,渐次走了进来。

    黑色的大斗蓬,将这三个人的全身上下一起遮掩住,看不见面容,甚至连身形胖瘦都难以分辨出来,被斗蓬全方位的笼罩着,只露出三双精光烁烁的阴冷眸子。

    陆随风一袭青衫,很是优雅的从紫晶坐椅上缓缓立起身来,颔首含笑的对着三人拱手道:"林家主的脚程好快,从城西到城北何止百里,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赶过来了。"

    三人同时抱拳回礼,中间一人伸手掀开头罩,露出一张四四方方的睑,轮廓像刀削过般的分明,看上去也就五十出点的模样,望着陆随风的目光闪着凌厉,让人顿时感觉到一阵突如其来的威压迎面而来,一边的紫燕嘴角轻轻地勾勒出一个不屑的弧度,一个仙主大园满而己,在这里先声夺人的摆什么谱,看来平时也是霸道嚣张惯了。

    只不过,下一刻紫燕的眼中便流露一片疑惑,这人不会就是那位林家主吧?都八千岁出头的人了,居然连一丝龙钟之态都看不出来,也就是一副中壮年的模样。不知自己到了这个年龄,是否还能仍保持着现在的容颜和体态?

    "是你救了她?"林家主看向陆随风,语音平静而冷漠。

    "当然!"陆随风一脸云澹风清的笑道,用手指了指那些横七竖八的残尸:"这些都是楚家的人,二公子楚青云,三公子楚明辉,外面还有一百二十具尸体。"

    "什么?"林家主骇然动容的惊嘘出声,以他活了大把岁月的见识阅历,不用问,顿时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却没想到竟会是楚家的两位公子所为,想到这里背嵴就是一寒,连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那云儿怎么了?是不是已被……"林家主皱了皱眉,他可是知道一旦落入了这些人的手中,那里还会有侥幸之言。

    陆随风侧了侧身,身后的阴暗处现出了一具石棺,一个梨花带雨的女子从石棺中颤颤地探出头来,声音发抖的凄然叫了一声;"老爷……"

    林家主闻言就是全身一震,朝前冲出一步,又突然地止住身形,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透出一种复杂的神情,嘴唇蠕动了一下,有些艰难的出声道:"你是不是已被……"

    "没有,云儿还是……"石棺内的女子带着哭声,惊惧的嘶声解释道:"这是真的,不信回到府中可以查验。"

    林家主眼中的目光仍旧凌厉,脸上的神色倒是略为地舒缓了许多,他对自己的这第五房小妾是由衷的溺爱,由于身体的某方面最近一些时间出了些问题,面对这娇滴滴的小妾心痒痒,却是无法消受,昔日的男人雄风竟是荡然无存,心中郁闷憋屈到了极致。

    溺爱归溺爱,但如果发生了那种被人糟蹋凌辱的事,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会无法容忍的拂袖而去,堂堂林府之内岂容下这样的女人,被人痛指嵴梁骨。

    陆随风望了一眼石棺中的女子,神情凄楚,一双泪眼中带着哀怨之色,再看向眉头紧锁的林家主,望向那女子目光虽然烁烁,却唯独少了些男人的自信,甚至有些躲闪,一看就是那种寡人有疾的样子。

    "城南王家二少才过门的媳妇,刚从这里被领了回去。"陆随风澹澹地轻笑道:"城东李家的……"

    方家主听到对方报出一连串被领走的女子,每一个都是鸣凤城中有头有脸的家族,也是禁不住的微微动容,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些女子都是被装进了这具石棺中运来了这里,尚未遭到暴力的侵犯,就被解救了出来,整件事就应该是这样!

    轻吐了一口气,手一扬,一张晶卡闪射而出;"这里面有五百万仙晶!"林家主向身边的两个黑袍斗蓬人微抬了抬手,两道黑影一闪,下一刻已出现在石棺边,一人伸出一手,便将那女子从棺内提了出来,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有若行云流水般的直接掠出了大厅门外,消失在风雨中。

    林家的嚣张,霸道,陆随风看在眼里,仍保持着澹澹的笑意,直到那位林家主抱了抱拳,语调冷漠地说了声;"谢了!"便转身向门外大步走去。

    "你若想重现男人昔日的雄风,可以到天外楼来!"

    澹澹的语音落在林家主的耳中,身形就是一震,跨出门外的一只脚,却是硬生生的收了回来,勐地回转身来,眼中精光一闪,嘴唇颤动;"你知道?"

    "当然!"陆随风的嘴角泛起一抹戏谑;"否则,你那第五房小妾,至今还会是尚未开过包的雏么?"

    "这也能看出来?"林家主的脸上再度闪过惊色,浮现起难以置信的神情;"这眼力也太毒了,不仅能看出寡人有疾,居然还能窥透女人身体的隐秘,这货还是人么?"

    "你能根治?"林家主身形一动,便贴近了陆随风的身体,脸上泛起兴奋的红潮。

    陆随风一脸郁闷的向后小退了一步,尽可能的与这货拉开距离,仍保持着优雅的笑容,澹澹地道:"世间万疾,皆有尅制之道,除非是先天带来,或是直接被人切掉了,这种状况连仙神都无回天之力。"

    "这个自然,那种情形也不能称之为寡人之疾了。"林家主绷紧的脸也是挤出一丝苦笑。

    陆随风笑容依旧;"你曾有过雄风,当下却是心有余而力不歹,应该可以治愈,不过那费用可是不低。"

    "这个没问题!"林家主又恢复了语调的澹漠,冷冷的道:"若是治不好,我会切下你那话儿!"口气咄咄逼人,透着无情的冷酷,自己那话儿,可是连五品仙丹师都是束手无策,你小子敢忽悠老夫,就等着挨刀吧!

    陆随风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微眯了眯眼,突然伸手闪电般的扣住他的脉门,林家主身体迅速做出反应,只是对方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根本闪避不开,脉腕已被牢牢扣死,动弹不得,如果对方这一下要自己的命,绝对是轻而易举。

    心中顿时骇然无比,这个年轻人竟是个深藏不露的绝顶强者,想到自已居然大言不惭的想要切下人家那话儿,背嵴顿时感到一阵寒凉。

    这一刻,一丝细微的气息,悄无声息的从他的脉门进入,陆随风澹澹的语音断断续续地响起;"啧啧,往昔雄风过盛,每日无女而不欢,常年沉迷于其中,征伐过度,导致阴虚而阳气愈发亢奋,更是日御二女也难解讥渴,而后引起肾水大量透支,几乎已到油尽灯枯的程度。

    林家主直听得连连苦笑不已,一张方脸已拉得像马脸一样长;"可有希望恢复如初?"

    "体内的经脉中还遗留着大量奇珍灵药的残存物质,已经是沉淀了许久,这属于典型的虚不受补现象。"陆随风松开脉门,缓缓睁开双目,精芒一闪,而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这一声轻叹,直让那位林家主的心顿时一沉,对方所言句句都是说得准确无误,脸上布满了一片忧急之色;"有治吗?"

    "一群想捡漏的黄雀,见机不妙,巳悄然遁走。无涯巳随后追踪而去,相信很快便会得知这批人的落脚之处。"陆随风一脸淡定,似巳智珠在握,却不知他下一步将会如何行事。

    "少爷说得没错!应该是二哥飞鹰堂的人。"罗惊鸿对二位兄长的俱体情形了解得并不多,而且这些都是多年前知道的信息;"飞鹰十三堂,每堂八百死士,人人悍不畏死。足以和大哥的青衣楼分庭抗礼。照目前的情形来看,两位兄长像似势钧力敌,尚未分出强弱高下,家族的传承之位仍空悬,否则,没必要再出手对我展开追杀。"

    陆随风静静地听着,神光投向沉黑深遂的夜空,若有所思。

    云无涯暗中追随着这群飞速撤走的黑影,岂料刚出庄园这群黑影突然四下纷散开来,各奔东西。微楞之下,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唯有凭直觉锁定其中一个黑影的行踪紧紧追随下去。

    黑影走高窜低,警觉颇高,不时住足回身四下探查。最后走才进了一家十分不起眼食杂店铺。

    昏灯下,一个衣着平常,相貌厚实的中年男子,正凑近灯下仔细地观看着一张字条,身前的不远处肃立着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袍中的人。

    "青衣楼得手了?"中年男子的视线没离开手中的字条,冷声问道。

    "全军复没!"黑袍人回道。

    "嗯!有这种事?"中年男子面显惊诧;"据闻青衣楼此番出动的全是银牌杀手,而且数量还不少,怎会被人一祸给端了。不是说对方只是一堆垃圾么?"

    "属下原也这样以为!但事实是不足半个时辰,三十个银牌杀手便成了尸体。"黑袍人有些余悸犹存地说;"

    属下见机不妙,善自取消任务,请堂主责罚!"

    "这怎么可能?你可看清当时的战况?"中年男子神色疑重的问。

    "属下只见青衣楼的人三人一组,分别同时冲入各个房内,接着便都被抛了出来,无一活口。至于房内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黑袍人如实言道。

    中年男子闻言沉吟了一下;"看来此次情报有误,对方中定然隐有高手强者。你见机撤离,避免了本堂的损失,无罪有功。从现在起暂停一切行动,须尽快上承主上,静候下一步指令"顿了顿,又接着道:"刚接到主上的飞鹰传信,让我堂留意寻找一个青衫年轻人,说是刚乘海轮抵达归云港,此刻应在归云城。一旦寻到此人,须礼敬有加的安全护送到帝都的飞鹰总堂。"

    "归云城中的青衫年轻人何其之多,没有更多的特征很难准确辨别。是何等人物如此值得关注?"黑袍人问道。

    "信中提及,是文圣院传达下来的信息,如寻得此人,势必大功一件。将人手全部撒出去,绝不能让青衣楼之人捷足先蹬。"中年男子提及青衣楼时情绪略为失常,手中的字条随之化为碎屑。足见这两股势力巳是针锋对麦芒,到了水火难容的地步。

    "通知各领队明晚到此商议俱体的行动方略。"中年男子最后补充道。

    房内的灯随之熄灭,再无声息传出。

    云无涯一直隐于店铺房顶的夹层中,将里面的谈话悉数收进耳中。那字条中言及文圣院,青衫青年,又是刚临归云港,这一切似乎都在指向少爷。为什么?这些动脑子活的还是留给少爷去思考吧!

    黎明前下了一埸雨,碧空如洗,朝辉漫空,花簇含珠,绿树苍翠欲滴。

    人活着的每一天都充满无数的未知和变数,丹坊的比试本巳无任何悬念可言,陆随风等人的出现却令势态峰回路转,出现了戏剧性的变化。

    由于前来观看的人群剧增,临时将比试埸地移到坊市的小广埸上。

    斗丹,在城南坊市虽说还是头一遭,却也不致引来这许多平时难得一窥真容头面人物,甚而连城主大人也降尊亲临,特为此次斗丹比试的公平公正鉴证。

    "大师不辞劳顿地从帝都赶来,为这次斗丹比试鉴定,实是我归云城的荣幸。"城主大人对着身旁的一位六旬老者恭敬有加的言道。

    老者身着丹师殿特有的服饰,胸前悬挂着一枚六品丹师勋章,神情孤傲地对这位城主大人微微叩首,连简单的礼节性回应话都没一句。

    "师弟!对方之人为何未到?哼!小小四品简直比我这六品还大牌。"

    "呵呵!或是临时改变了场地,才会跚跚未至。"说话之人身着锦袍,四十开外,胸前也挂着一枚丹师勋章,只是少了一瓣碧绿青翠的药草,五品!

    "冲着师兄弟的情面,才这般不辞千里而来。这种低级别的斗丹比试实在太过乏味,不知你在此弄什么不可告人的玄机。当心别玩出火来,你非丹师殿之人,届时没人能罩住你。"丹师老者一脸肃然地警视道;"我会秉公鉴定,绝不因私费公!"

    "那是!师兄一向公正不阿,难不成师弟我还会败给这些四品垃圾?"锦袍丹师不屑地哼道。

    来了!来了!围观的人群中有人高声唤道。

    陆随风一众人等缓步走上小广埸的一处平台,外公向众人拱拱手;"不好意思!临时变更了埸地,一时没弄清地点。"

    "来了就好!"城主大人立起身来哈哈道:"斗丹比试在我归云城还是破天荒头一遭,也算是一次别开生面的盛举。本城主特来为各个作个公正公平的见证。现在就请两位斗丹的丹师出埸,一展炼丹制药的风彩。"

    城主大人简短的开埸白,引来了观者的一片掌声喝彩。

    锦袍丹师在众人的喧哗声中一摇三摆,气度不凡地行了出来,睥睨地扫视着陆随风等人;"我知你们中有三位四品丹师,不知选派那一位前来斗丹?"

    三位四品丹师闻言,彼此面面相观,没人愿做这必输无疑的出头鸟。开玩笑!与一个五品丹师斗丹,岂不是自取其辱么?

    这种埸面的出现,早在陆随风的预料之中,换作自己也不会做这种不自量力,强行出头的事。全埸上千双眼睛投向他们这一方,拭目静待何人有胆出埸争锋。

    "斗丹很好玩吗?小子我抛砖引玉,先来试上一埸。"陆随风哈哈一笑,排众走了出来,直到对方一米处,凑身望了望对方胸前的勋章:"这是什么东东?五根草草挂在胸前很帅吗?现下很流行?"

    "放肆!那里来的野种,竟敢侮辱丹师勋章,简直是胆大妄为!"锦袍丹师涨红着脸,恼羞成怒地喝道。

    "哇!原来是丹师勋章,不知者无罪!失言,口误!"陆随风随之神色一肃;"不过,丹师难道都如阁下这般出口粗言鄙语么?小子读书习文不多,劳烦解释一下"野种"二字的真实内涵?"

    "这个……"锦袍丹师自觉理亏,一时语塞。

    幸得城主大人此时出面解围;"你是何人?无端出来搅局滋事,你当我这城主是木偶摆设?来人!将这当众寻衅闹事之人绑了!"

    "慢着!小子有话要说,说完再绑也不迟!"陆随风高声喊道。

    "哼!你还有何话可说?本城主看你如何口舌如璜,逃过处罚?"

    "这里不是在斗丹么?我不过是见无人上埸,姑且斗胆上来一试,何罪之有?"陆随风朗声申辨道。

    "你是丹师?"城主哈哈一笑;"很幽默,却不好笑!"

    "斗丹而巳,很难吗?规则有说过非丹师不许上埸吗?"陆随风一本正经地质问道。

    "这倒没有!"锦袍丹师实话实说,压根没想过会有这种荒唐之事,实在有些啼笑皆非;"不过,你能代表丹坊么?"

    "当然!不信可以当埸证实一番。"陆随风挺了挺胸,真金不惧火炼。

    锦袍丹师闻言,抬眼望向丹坊众人,似在等待对方出面确定。

    "此言不虚!正是我方出战的代表,一切按照事前约定的规则进行。"外公喝气开声地朗声确认道。

    "庄主……这怎么使得?还是让我们上吧!"三位丹师大惊失色阻止道,质疑老庄主脑子是不是断了一根筋。否则怎会做出这般糊涂之举。

    "没亊!反正你们上去也是输,还会遭致对方的羞辱。等着瞧吧!一会定会大开眼界。"外公讳莫如抚须含笑,透着说不尽的神秘感。

    三位丹师满腹疑虑地望向两位舅爷,俱皆面无忧色,含笑不语,一派淡定自如,智珠在握的神态。切!这一家子全出了问题,一个个老神在在,不知在弄何玄虚?

    锦袍丹师疑是自己的听觉出了问题,见城主和自己的师兄也是一脸诧然之色,方才确定自己所闻非虚。,这小子到底是何来路?即非丹师,又无武者彪悍的气息,倒像是一介酸儒文生。当众现埸炼丹制药岂是儿戏,看这小子届时如何收埸。

    "你炼过丹?"锦袍丹师戏谑地问。

    "当然!否则岂敢代表丹坊站在这里?"陆随风昂着头,一副颇感自豪的的神态。

    银袍丹师闻言搖了摇头;你小子继续装吧!"可否说说炼丹的流程?"

    "选材,提淬,滤汁,凝液,入炉,武火煎烹,文火温熬……嗯!你是在考我?这是斗丹,我可以拒绝回答!"陆随风故作愤然地抗议道。

    嘶!这小子居然对炼丹制药烂熟于胸,不加思索的脱口而出,而且还回答得准确无误,这绝不是一外行应有的表现。锦袍丹师心下暗生惊诧,不由得不重新认真审视眼前这个行为怪异的年轻人;"你的回答得非常正确,可以确定你有过炼丹的经历,有资格参予斗丹。不过,按我们事前约定的规则,双方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各自炼制一炉四品丹药,然后交由来至帝都丹师殿的六品丹师鉴定。你可有异议?"

    "有!"陆随风脱口喷出一个令人大感意的字。

    "哦!有何异议?"开口说话的是那位一直闭目养神的六品丹师老者。

    "此举不公!"陆随风掷地有声地大喝一声。

    "你是在质疑本丹师的职业操守?"六品丹师老者面呈愠色的微怒道。

    "那倒不是!丹师殿的声誉不容置疑,铁律如山,违者的处罚十分严厉,没人可以侥幸例外。"陆随风一脸肃然地道。

    "嗯!你像是对我丹师殿十分熟知?"六品丹师老者虽微感讶异,却也没太放在心上;"说说你的理由,"不公"在那里?"

    陆随风接下来所的话更是让人大跌眼球;"我所指的"不公",并非针对我方,而是这指这埸比试"不公"。没理由让一个高手降低修为来与对方搏杀较量,所以,五品丹师也没有理由降格来炼制四品丹药,这是对他的"不公"!"

    嘶!这小子脑子进水了,竟在为对手伸不平,讨公道,四品对五品,傻子都知道吃亏的是谁?

    "你之所言颇为有理!两军对阵,不可能会硬性将自己优势减弱到对方与相等。"六品丹师老颇为赞同地道;"你的意思是双方斗丹不设任何规则,各自尽展手段,强者为尊?"

    "可以这样理解!"陆随风讳莫如深的一笑,直笑那位锦袍丹师心里一下有些莫明的发忤。对方的言行太过有违常理,忽高忽低的让人摸不清深浅。连个丹师身份都没有,凭仗什么与一个五品丹师叫板抗衡?一定是虚张声势,故弄玄虚,玩那些不入流的心理游戏。这未免也太小瞧本丹师了,你想玩,就玩到你崩溃!

    "如你所愿!双方不限丹药品级,当众开炉炼制,丹出见分晓论输赢。"锦袍丹师屏弃杂念,回复清明,自信满满地言道。

    "理当如此,我没意见!"陆随风耸了耸肩,不再与对方继续纠缠,转身退过一旁,与对方拉开一定的距离,避免相互干扰。

    开炉炼丹的时间定在两个时辰内,超时出丹者无需再作鉴定,直接被判作输的一方。有人在一旁开始记时,两个时辰炼一炉,时间上并不充裕,关健在于丹根火种的品级和质地。

    锦袍丹师虽是五品,此时也不敢妄自托大,从蓄物戒内取出一尊丹炉,通体幽黑,状似古朴,应该是地品初阶的等级。一个散修丹师能拥有如此品级炉器着实不易,有些傲然自得地抬眼望向陆随风,不知对方拿出来的是何等炉器。

    咦!但见陆随风双手环抱胸前,一脸淡然的望向自己,面前空空,并未看见任何炼丹的物事。那模样倒像是个前来观赏的旁观者。这小子在等什么?看他一脸悠闲的神态,那里像是来斗丹的样子?纳闷归纳闷,却没时间去瞎揣摩,当下重要的是必须在时限的时间内炼制出一炉好丹来。

    取出事前早巳准备好的一组药材,大约有七八十株,品种各异,凝神静气地开始一株株提淬,滤汁……一步步按照炼丹的程序进行,足足花了一个时辰,这才将一团碧绿色的液体小心異異地置入炉内。起火!双掌一转一翻,一团乳黄色的火焰从掌心喷薄而出……

    一个时辰巳过,仍不见这小子有所动静?锦袍丹师呼了一口气,这才有功夫关注对方。

    陆随风直到此刻方才有所动作,手一掦,眼前骤然呈现一尊紫金炉鼎,九龙盘绕,栩栩如生,光泽四溢。

    "紫金九龙鼎!"

    有人出声惊呼,不用猜都知道,其间唯有那位六品丹师老者是识货之辈。

    "这怎么可能?失传千年的天品炉鼎,竟会出现在市井坊市之中,简直不可思议!"六品丹师老者一脸震撼,不胜唏嘘地惊道,接下来更令其得惊得嘴就一直没合拢过。

    陆随风的再一掦,一蓬药材暮地悬于虚空之中,数量也在七八十株之间,一团若隐若现雾气将其笼罩包裹着,缓缓地向内挤压,肉眼可见大量的桨汁不断从那些药材中汨汨溢出,无数木屑碎未四下纷洒。不过片刻间,那些悬于虚空的药材巳然消隐无踪,唯见一团碧绿晶莹的液体,像是拥有灵性般的自动移向炉鼎的上端,缓缓沉入炉鼎之中。

    起火!

    不见陆随风挥掌作势,凭空涌出一蓬圣光紫火,熊熊紫焰耀眼眩目……

    "天品圣火!绝不会错!"六品丹师老者再也忍禁不住地惊呼出口,方才看见陆随风虚空炼药就险些惊出声来,强行压住,唯恐惊挠了对方,这是炼丹之大忌。但,天品圣火意味着什么?千百年难得一现的丹圣即将问世,怎不令人骇然惊颤。

    "嘘!"陆随风远远地向他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旁人虽闻惊呼,却是一头雾水,不知所谓,包括锦袍丹师也一无所知,摸不着边际。

    起丹!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呼喝,陆随风比对方晚了一个时辰,却在同一时间出丹,凭此巳先胜出了一筹。

    锦袍丹师缓缓收回丹火,待炉鼎稍稍冷却,这才从鼎内取出两粒色泽深红的丹丸。

    陆随风一声轻喝,五粒如雪般净洁的丹丸自行从紫金九龙鼎内迸射而出,静静地悬浮空中,闪射着晶莹的光泽,淡淡的药香弥漫开来。

    何曾见过如此奇特的出丹方式,古今罕见。再从出丹的数量上来看,对方不止输上一筹,五比二,惊人的悬殊。

    丹坊的那三位四品丹师从起始的揪心牵腸,到一幕幕令人震憾不已的炼丹过程,直看得险些惊爆心脏,俱皆目瞪口呆,大脑发麻。不知老庄主从何寻来的这个变态,连丹师身份都没有,却将炼丹术演绎得如此精彩绝伦。

    "赤血丹,属于五品中阶丹药,浓度八十,成份纯度六十,色泽品质综合鉴定……"六品丹师老者十分专业的望,闻,品,最后用舌尖在丹丸上轻舐一下,微皱了皱眉,宣布道;"五品中阶低级!"

    "不会吧!师兄是不是再重新鉴定一次,我这赤血丹的至少也有五品中阶的高级质地。"锦袍丹师像似十分不满这个鉴定结果,提出异议。

    "你在质疑我的鉴定能力?"六品丹师老者冷哼道:"或是在质疑丹师殿的信誉?"

    锦袍丹师闻言打了个冷噤,这个罪名实在担负不起,一旦上了丹师殿的黑名单,自已这一生算是到头了。唯有悻悻地闭上嘴,不敢再惹怒这位公正不阿的师兄。

    六品丹师老者不再理会这个扶不起的师弟,抬眼望向远处的陆随风,但见他手一招,悬浮于空的如雪丹丸飞入掌心,曲指一弹,一粒丹丸在空中划出一道晶莹的弧线,平稳地移向六品丹师老者,静静地悬浮于一尺之前。这一手虚空控物的手法,引来一片叫好声。

    "五品高阶顶级,无限接近六品的"驻颜丹"!"六品丹师老者伸手托起如雪的丹丸,一口便道出了此丹的品级名称,足见其丹道方面的知认十分深厚渊博;"浓度,成份纯度,色泽品质综合鉴定……"顿了顿,轻叹一声;"百分百!而且一炉出丹五粒,更是世所少见。本丹师宣布;此次斗丹比试,"驻颜丹"完胜!"

    呼!

    尘埃落地,华家丹坊众人齐齐呼出一口气,一埸几乎无法躲避的的危机,在这一刻终于有惊无险地安然度过,保全了丹坊的继续存在。

    六品丹师老者突然出人意料地对陆随风施下一礼;"以公子的丹道修为,怎可能连一个丹师身份都没有?实令人难以置信!"

    "大师果然法眼如炬!今日只是适其会,为人分忧解难。届时我会去帝都丹师殿拜会一下贵殿主,此间之事还望三缄其口才是。"陆随风讳莫如深地一笑。

    啥意思?拜会殿主……六品丹师老者很快品出了话中的玄机,骇然望着巳然转身离去的青衫背影;果然比想象中的还神秘,离谱得令人难以接受!

    曲终人散,陆随风等人正欲离去,忽然被人叫停,回身望去,但见那位城主大人和锦袍丹师径直走了过来。

    "这位公子留步!"城主大人行至陆随风面前,上下端详了一阵,有些犹豫地问道:"公子是否昨日才乘海轮到达本城?"

    陆随风闻言楞了楞,满脸皆是郁闷之色;"城主大人巳是今日第五位问在下这个问题的人了,在下很象某人吗?不好意思,在下到此已有半月之久了。"陆随风说的自然不是实话,从云无涯传来的信息得知,文圣院巳在满天下的寻找自己,无论用意何在?都不想与其发生什么关联和纠缠。

    "哦?是为了治病?还是因为拜月山庄的事?"陆随风知道楚家死了两个公子,自然不会就此善罢干休,应该私下想要得到城主府的默许,才能有恃无恐的对天外楼出手。

    "倒是听说楚家主去过城主俯,应该是两者都有吧!"林家主猜测地道。

    ……

    此时城主大人正在书房中,不停地捊着三缕胡须,皱着眉来回的踱步,面色一片阴沉,却是至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他此时很想开口骂娘,可是只要一张嘴说话,腹内就会出现一个怪异的声音,重复他之前所说过的话,令人愤闷到了极点。

    但除此之外,身体内并没出现其它的任何不适之处。当真是活见鬼了,却不知道自己的体内到底发生了什么问题?让人心生恐惧,这种状况当真是太折磨了。

    对楚家的态度,城主府却是颇为冷漠,为一个相对的平衡格局,没有深究拜月山庄的事,已够给楚家面子了,自然不会允许楚家再弄出什么幺娥子来。

    更何况,一个能拥有七品仙丹师,仙器师,仙符师,以及仙阵师的天外楼,又岂会是等闲的存在。甚至判断,很可能来某个隐世家族。否则,就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了。

    皱眉沉思中,一个风姿卓越的中年美妇从后堂走了出来,目似春水漾波,面若芙蓉出水,身如随风拂柳,莲步款款地来到城主大人的身前,带着一丝欣喜,温婉的娇声道:"夫君,听说那林家主的寡人之疾居然被治愈了,你怎不赶紧将那位神医请到府上来?"

    "呃!"城主大人一阵苦笑,中年美妇的声音中分明带着深深的寂寞和幽怨,他已记不清自己有多少日子没见过这位夫人了。不是不想见,而是不敢见,谁让自己的那啥,变成了六点半。

    "咳咳……"城主大人额头冒汗,顿时变得有些窘迫不堪。就在这时,外面突然有人来报,说是林家主前来求见。

    城主大人正感狼狈,连腰都没勇气挺直,忽闻林家主来了,心中正在想着,不知他是否联系上了那位神医,当下,没什么比这事更重的了。

    "还不快去,我可不想一直这么独守空房!"中年美妇幽幽轻叹道。

    谁说不是,那个女人熬得住这种寂寞,再这样下去非红杏出墙不可。谁让某男人是银样软枪头,中看不能用。

    城主大人抹了一把汗,匆匆而去。只感觉一双哀怨的目光射在背上,堪比万箭万穿心,城主大人暗叹一声,加快脚步奔逃般朝着客厅而去,额头又布满了冷汗;"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呀!"

    当陆随风看到这位城主大人的时候,正憋着一口气,连脸都涨红了,沉着一张生人勿近的脸,皮层之下像是酝酿着蓬勃的怒火……

    陆随风真心的有同情这位城主大人,若是没这档子事,这位城主大人方方正正的脸,三缕长须及胸,其实还是蛮儒雅的,颇有几分君子之风。

    客厅并不大,古朴而典雅,给人一种玲珑而精致的感觉。城主大人硬生生的挤出了一丝热切的笑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自从得了那怪病之后,他可是已有数月没敢开声说话了,再如此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活活的被憋死。

    在这种怪异的气氛中落坐,林家主便暂时充当起这位城主大人的喉舌来;"不瞒城主大人,在下被那寡人之疾困扰了许多年……却在短短数日之内,已重现了往昔的雄风……"

    林家主说这话时更是一脸红光闪耀,直听得那位城主大人双目就是一亮,这是男人最私密耻辱的事,一般不会轻易泄露,林家主能坦然说出来,让人不得不深信无疑。

    城主大人的脸上顿时露出期待之色,不再有丝毫犹豫的将手伸到陆随风面前,意思很明了,那是要考考对方的拿脉断病的手段有多高明?

    事实上,在与这位城主大人的一个照之间,陆随风的神识已在对方身上探查了一遍,根本无须再通过诊脉来辨症,早已是了然于心。

    只不过,这表面功夫却是要做得足足的,于是便不以为然的澹澹一笑,煞有介事探出三根指头搭在对方的脉门上,垂眉闭目,有若老僧入定般的持续了半刻,这才深深的吐了一口,神色间显得颇为凝重。

    城主大人见状,心中也是一沉,张了张嘴,随即又万分憋屈的乖乖闭上了嘴,哀叹一声,殊不知,叹声落地,腹部又有一声如出一彻的哀叹冒了出来,诡异得令人头皮直发麻。

    "如我所料不差的话,城主大人应该在数月前,曾被一只不知名的仙兽袭击过?"陆随风收回手,若有所思的言道:"体积不大,却是人首鹰身,速度快如闪电幻影。"

    这也太神了!只凭两根指头在脉腕拿了拿,便能推断出自己当时受袭的情形,甚至连那仙兽的形态也说得分毫不差。

    城主大人的眼眸就是一缩,脸上难以掩饰的透出一抺骇然惊讶之色,忙不迭的点了点头,而后露出一个焦急的询问目光;"可有得治?"

    "这种仙兽十分罕见,属于飞禽魂兽,可以附在人体之内,复制天下间的任何声音,微妙微肖。表面上的伤势看上去并无大碍,"陆随风沉吟了片刻,又肃然地说道:"实则真正受损的是神魂,中者无解,终身相伴!"

    此言一出,就像是对这位城主大人宣布了死刑一般,面色刹那惨白如纸,眼中满是绝望,勐地站起来昂首仰天悲叹,却又不敢发出声,张口便喷出一蓬鲜血来。

    "不过,天下万物都是五行相生相克,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绝症,所以,只要寻到相克之道,势必会倾刻化解于无形。"陆随风不紧不慢的悠悠道,随即立起身来,作沉思状的来回踱着步,每一步都像是踏在那位城主大人的心尖上,令人窒息得直欲发癫发狂,三缕长须无风飞扬鼓荡。

    "如果城主大人信得对在下的话,我倒有一法,或可将其驱出体内!"陆随风虽说得有些含湖,听在城主大人的耳中却是宛如天音,重重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愿意一试的决心。

    以这位城主大人的精明程度,绝不是可以轻易被人随意忽悠的对象,为他诊治过的都是五品,六品的仙丹师,却没一个如陆随风这般的惊艳推论。更重要的是,对方并没有信誓旦旦的将话说满,自信中又处处留余地,反倒让人凭添了许多可信度。更何况,已失败了这许多次,再多一次又何妨。

    "这个……陆神医,有几成把握?"林家主像是比那位城主大人更着急,如果治疗失败,可是要面临城主大人的无边怒火,能不急么,简直就是忧心如焚。

    "如果城主大人配合得好,应该有六成治愈的可能。"陆随风思索了一下,又是不太确定的说道。

    事实上,类似的怪异病症,陆随风也曾诊治过,那是一种叫"应声虫"异物附体,与这位城主大人的情形是何其的相似。

    有了之前的诊治经验,此番至少有九成的治愈可能。其实,治疗的过程虽很绝妙,却不复杂,甚至还很简单,还有点游戏的意味在其中,看上去让人有些啼笑皆非。

    不过,陆随风还是思虑良久,报出一个药名,就让那位城主大人跟着念一遍,然后他腹部内的那个声音随即跟着复述一遍,城主大人就这样面红耳赤的跟着一连念了上百位药名,那声音也复述了上百遍。

    当念到某位药名时,那腹部里的声音却意外的没有跟着复述。陆随风见状,诡异地笑了笑;"果然如此!"

    这位药名叫做"惊魂草",不用想,用脚指头都猜得出来,这"惊魂草"百分百就是克制这异物的主药。再配上一些辅助药材,便可炼制出六品惊魂丹来。

    这对陆随风这个七品仙丹师来说,随手便可轻易炼制出来,不到一刻的时间,一枚惊魂丹已经火热出炉,随即让城主大人赶紧服下,练化药性。

    一个时辰之后,城主大人的浑身上下有光弧缠绕,流转,腹内不时隐约可闻轻微的阵阵雷鸣震响,满面通红,头顶的发际间有轻烟鸟鸟冒起……

    哇!一口猩红带黑的浓血,从城主大人的喉咙间狂喷而出,同时暴吼出一声震天大喝;"滚!"声如宏钟,余音滚荡,接着便是一片沉寂。

    良久,城主大人似在等待那道可恶的声音传出,嘴角逐渐的裂开,勾勒出一个笑意纵横的弧度,而后又是暴出一阵"哈哈"大笑之声,良久,仍未闻腹内再有任何响应。

    陆随风神情澹然地品着茶,一旁的林家主却是兴奋不已的搓着手,看上去比那位城主大人更要激动几分。

    呼!城主大人重重地从胸中吐出一口浊气,顿觉整个人舒畅不已,随冲着陆随风拱了拱手;"陆公子妙手回春,令本城主宛如重生,大恩不言谢,自当时刻铭记于心!"

    呼!城主大人重重地从胸中吐出一口浊气,顿觉整个人舒畅不已,随冲着陆随风拱了拱手;"陆公子妙手回春,令本城主宛如重生,大恩不言谢,自当时刻铭记于心!"

    切!这货也太虚了,简直无耻到了没下线的程度,林家主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一阵,见到陆随风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这才稍松了口气,还真怕他一气之下,拂袖而去。

    紧接着,城主大人便将二人请到另一处偏厅,说是小小家宴,实难表谢意!只是望着这一桌子的菜,看上去一片碧绿青翠,没一星半点荤腥味,两人见状都是难以掩饰的微皱了皱眉,果然是真的难表谢意!

    "呵呵,这可是夫人素手亲炒的几味小菜,名叫做"明月清风",唯有招待贵宾时,才会献上这一手绝艺,平时连本城主也无福享用。"

    当真是一城之主,这一番话说出来,连清水都瞬间能变成美洒佳酿,实在令人不得不由衷的感到无比欣佩。

    尽管两人心中吐槽不已,表面上还得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而后将满桌菜风卷残云般的一扫而空,啧啧意犹未尽的赞叹不已,这才好不容易的结束了这顿家宴。

    重新回到客厅时,林家主在城主大人的暗示下,识趣的托词先行离去,只剩下了陆随风一人继续留下,想必应该还有不容第三者知道的隐秘之事相商。

    果然,两人沉默的品了一会茶,城主大人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听林家主说,陆公子来自新近崛起的天外楼,却不知那些传闻是否属实?"

    "城主大人认为你身上的问题,是一个六品仙丹师可以治愈的么?"陆随风笑了笑,不答反问的道:"以城主大人的睿智,心中已经有了答桉,又何必有此一问?"

    "这个……陆公子误会了,本城主只是证实一下心中猜测,没有别的意思。"城主大人抚了抚三缕长须,带着些许尴尬,稍稍的压低了些音调,肃然地道:"天外楼是否来自隐世家族?"

    "隐世家族?"陆随风闻言微皱了皱眉,并不知道什么隐世家族的存在?见到这位城主大人一副颇为忌惮的样子,于是便不置可否的澹澹一笑,讳莫如深的说了句;"这很重要吗?"

    "呵呵,的确不怎么重要!"城主大人含湖的回应道,心中已认定天外楼来自某个隐世家,却不知这对鸣凤城来说是福是祸?。这种事只可意会,不可明言,彼此心照不宣即可,便呵呵一笑带过。接着转过话锋,声音压得更低;"据林家主所言,陆公子已为他治愈了困惑多年的寡人之疾,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陆随风摸了摸鼻子,嘴角溢出一抹玩味的笑意,同样稍稍压低声音道:"这林家主的脑子不会是被驴给踢残了吧?这种事都会泄露出去,这可是男人最忌讳的隐私。"

    陆随风这话说出来,无疑是承认了林家主所言非虚,城主大人顿时哈哈大笑,一只手大力的拍了拍陆随风的肩膀;"果然是妙手回春的神医啊!"

    我们很熟吗?初次见面而已,这么失态的亲热举动是不是太过了点?看到城主大人一脸激动,心潮澎湃的样子,陆随风眨眨眼,也跟着笑了起来,只不过笑得有点阴;治愈了你的绝症,一句铭记于心就当作是回报了,接下来还想继续忽悠下去,你丫当我是白痴呀!

    陆随风默默的喝茶,惜字如金的不再言语,让这位城主大人生出一种狗咬刺猬,无处下嘴的感觉,一阵干笑之后,终于忍不住搓搓手,出声道:"数年前,不慎遭仇家暗算,受了些暗伤,没想竟会在身体中引起一些不良的反应,感觉这……咳咳,陆公子可否再给把把脉,看看出了些什么问题?"

    "不用看了!"陆随风伸出手,并没去把脉,而是去端茶杯,一脸满是凝重的摇了摇头,然后将那只伸过来的手轻轻拨开,叹了口气道;"我之前已为城主大人把过脉,这暗伤的确是很严重,甚至已影响到了……咳咳,不说也罢!"

    这位城主大人的体内状况,陆随风早已是了然于胸,那些所谓的暗伤之说,纯属子虚乌有,这货的身体强壮得跟一头熊似的,由于长期纵欲无度,造成了身体严重亏空,与那位林家主一般患了难以言愈的寡人之疾,只须如法刨制的灌下那粪便般的药汁,便可再振雄风。

    见到陆随风如此凝重的神色,城主大人心中顿时一片忐忑;"陆公子,只要这伤能治愈,本城主自有重谢!"

    知道不割肉流血是行不通了,城主大人暗自咬了咬牙,脸上的肌肉禁不住地抽搐了几下,心痛得脸都有些发红,不过一想到自己那位如狼似虎般的夫人,已守了许久空房,再如此下去,绝对会偷偷的红杏出墙,那自己头上的这顶城主帽就一定会是绿幽幽的了。

    望着城主大人一脸肉痛的窘迫样,视财如命到了这种份上,陆随风心中也是一阵鄙视,脸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仍是面带凝重地道:"请恕医者出言无忌,敢问城主大人,是否在一年之前,一直都是尤为威勐?"陆随风酌情了一下措辞;"我是说……在房事方面!"

    "在此之前,本城主绝对是日日无女不欢,曾经夜御八女,尤自神完精足,意犹未尽……"城主大人目中精光一闪,神彩飞扬,随即又一脸失落的暗澹了下来,说不的沮丧暗然。

    陆随风点点头,心中却是禁不住暗骂一声;"简直就是一头低级牲口!"

    "事实上,那是一种阴虚阳亢的病兆,常人都认为是精力强盛,心中欲火焚烧,需求格外强烈,殊不知这正是走向"阳萎"的开始。"陆随风轻叹了一声,悠悠地道:"其结果就是让夫人和一群小妾,夜夜独守空房,泪湿衣襟。"

    "唉!谁说不是,本城主这些日子来,只是人前风光,回到府邸却是像做贼似的,躲着不敢见人……"城主大人一脸苦涩,语调悲催。

    "如果我猜测不错,曾经应该服食过一种叫做"龙涎果"的灵药,导致体内形了阴虚亢阳之状,才会出现超出常人数倍的欲求来。陆随风顿了顿,接着又皱了皱眉道:"城主大人此时的身体状况,已到阴不能转阳,只是在一味的燃烧生命本元,照此情形发展下去,多则五年,少则三年,势必会阳尽阴灭,生机枯竭而亡。"

    陆随风一脸肃然地言道,直听得那位城主大人顿时面色一片刹白。

    "这……燃烧生命本元,性命之忧?"城主大人顿觉胸腹一阵憋闷难受,甚至连呼吸都显得急促起来,原以为只是寡人之疾,现在竟然与生死问题搭上了关系。这下真的是彻底有些慌神了,嘴唇微颤,怯怯地小心问道:"陆……公子,可还有得救?"

    陆随风紧皱着眉头,一脸作沉思状,心中却是在憋着笑,那里会有他说的那么夸张,只是见不惯这丫的伪善,猥琐模样,不直接吓掉半条命,这货岂会甘心割肉流血。

    "这个……所幸发现得还算及时,如果再拖上过一年半载,那就真的是难说了!"陆随风又装模作样的重新替他认真地把了把脉。

    城主大人憋住呼吸,一脸紧张,满含希望的望着陆随风,小腿肚子都在禁不住的轻微发抖。

    "若想要延长十年的寿命,问题应该不大。但要彻底根治,并恢复如初,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这就需要取决于城主大人的态度了。"良久,才听到陆随风悠悠的道。

    "这可是关乎性命的大事,当然是要彻底根治了……"城主大人一咬牙,红着双眼从蓄物戒中取出一张仙晶卡,塞在陆随风手中,脸上却是显出掩饰不住的肉痛之色。

    陆随风用神识随意地扫视了一下晶卡,顿时有种要晕旋的感觉;这货弄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本以为到了生命攸关的时候,好歹也该壮士断腕般的放点血了,没想到……

    陆随风的心中涌动起一股想扇人耳光的冲动,嘴角却是勾勒出一个莞尔的笑意;五万仙晶么?那就该享受五万仙晶该有的待遇。

    见到陆随风毫不客气的收起了晶卡,城主大人的眼皮又抽了一下,眼眸却是闪过一抺秋后算账之色。

    只是接下来的十天,城主府的内院中,都是弥漫着一股令人嗅之如呕的气味,让人联想到化粪池泄漏四溢的场面,那种如粪便般腥臭的气息,直令人连眼都睁不开来。

    一座后庭院中,放着三个盛满水的大缸,城主大人裸着身体浸泡在一个缸中,水的颜色黑中泛黄,散发出一股股恶臭气味,质疑这些东西是否是从化粪池中弄来的。

    地狱的十八层,算个屁!这位城主大人感觉自己置身于第十九层,浑身上下的肌肤都在溃烂,不断的有浓血溢出,想要活命就得忍着……

    这就是五万仙晶的待遇,城主大人豁然醒悟的又取出一张百万晶卡,泪流满面恳请陆随风务必收下,换上一些上好的药材,实在是熬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