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随风当然听得懂对方话中的意思,不以为忤淡淡一笑;"说得也是!不过,如果非晋级或考核丹师身份,就不能前来么?"
"难道还会有其它什么事?"中年女士反问道。
陆随风四下望了望;"比如找人什么的……"
"找人?"中年女士打谅了一下陆随风;"不会是来找事吧?"
"怎会这么说?你就确定我们不是找人,而是来找亊?以貌取人,未免有些太过武断了!"陆随风感慨地摇搖头。
"哦!我阅人无数,相信这次也绝不会看走眼。"中年女士面带愠色地道:"如再在此纠缠不休,我可就要叫人了!"
不用叫,殿内不知何时便突然出现四位彪悍的武者,俱是尊者修为,森然的气势巳将三人牢牢锁定,稍有异动,立即出手拿人。
"这是做什么?找人而巳,用得着这般气势汹涌么?"陆随风随意地扫了四个武者一眼,四人但觉面部肌肤生痛,有若利刃划过,禁不住下意识地抬手摸模脸皮,却是安然无恙。
"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说说你要找的是什么人?否则……"中年女士面沉如水的冷声道。
"我说是来找你们殿主,你可信?……"
"拿下!"中年女士巳不用继续听他说下去,这谎言也编得太低劣了。殿主是什么身份?连天凤帝国的大帝见了,也要礼敬有加。即便有事相见,也须提前预约。一个来路不明的毛头小子还妄言要找殿主,简直是吃了狮心豹胆,忘了死字怎么写。
四武者闻声齐齐一湧而上,冲前数步,相距一米,却似被一堵无形的气墙所阻,无论如何加力也再难有寸进。
陆随风一脸淡然,紫燕黛眉轻皱,青凤冷笑连连,面带不屑。
"住手!"
四武者进退两难,知道遇到了硬点子,却欲罢不能。闻听有人喝阻,怆惶借机退去。
喝阻之人竟然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六品丹师老者,此刻正从楼口拾梯而下。
"咦!竟然会是你!"六品丹师老者看清滋事之人,惊唤出声;"公子当真来了,我还当你只是随口说说而巳。"
"殷老认识此人?"中年女士大感惊诧地道。
"呵呵!丹道奇才,能再度相见,当真幸事一件!"六品丹师由衷地开心笑道,随即对中年女士冷斥道;"这是怎么回事?怎可对这位公子如此无礼?"
"这个……他说是来找殿主。所以……"
"殷老是吧!别难为这位女士,她尽职尽责,做得很好!"陆随风实话实说,自己的确是个特例,很难不发生误解;"殷老可否替我通传一声殿主,就说陆随风专程前来拜访!"
"没问题!不过殿主见与不见,我可做不了主。不过,我就一定会热情地招待你了!"殷老哈哈笑道,随转身向楼上走去。
"对不起!适才……我真不知道……"中年女士红着脸呑吐地道歉,知道此次真的看走眼,连殷老都对其如此看重,真不知这年轻人是什么来头?
"你没错!此事的确有些唐突,出格,任谁都会这样处理。"陆随风见对方神态有些紧张,出言宽慰道。
殿内五层顶楼的一间奢华的屋内,殷老正在向一位身着华服,看上去五十来岁的男子叙说着什么?对方神色连连变换,面呈惊诧。
"紫金九龙鼎,虚空提淬,凝液,一炉五丹?等等!你刚才说到这年轻人叫什么名字?"
"陆随风!绝对的丹道奇才,殿主是不是可以见见此人?"殷老建议道。
"这名字听上去怎么这样耳熟?"殿主的手指轻敲着坐椅扶手,神色骤然一凝,斗然起身走进身后的一间内室,稍候便神情激奋地行了出来,手中握着一张卡片,那是丹师殿特制的一种通讯卡,专供传送丹师城总殿发出的信息。
"陆随风,十八岁,男,某年某月某日,在龙渊殿问鼎八品丹师,特此通传各殿!"
嘶!十八岁的八品丹师,罕世仅见。殷老顿觉大脑一阵轰鸣,这消息太令人震撼了。那之前的一切都说得通了,心中的迷惑疑团瞬间顿解。
"那还等什么?史上最年轻的八品丹师驾临本殿,稍有怠慢,后果不堪设想。"殿主大失常态,情切地摧促道。
"啊,哦!"殷老惊魂归窍,暗自庆幸自己慧眼识玉,没开罪这尊低调得离谱的大神。
楼道传出一阵急切的脚步声,陆随风看见殷老身后之人,微感诧意,这殿主应该有百岁之龄,看上去却不过五十开外,又是个驻颜有术的老怪物。
"啊!让公子久候了,本殿迎驾来迟,当真罪不可恕,还望公子见谅!"殿主有些惶然的施礼致歉。丹师殿的等级制度十分严明,八品丹师已属于总殿高层的范畴,身份尊重而神秘,轻易不容外泄。
殿内众人俱皆膛目结舌,尤其是那位中年女士见状,心都差点从口腔中涌了出来。连殿主大人都对其这般谦恭有礼,自己一个小小的四品却在此大呼"拿人",一念至此,差点连死的心都有。
"殿主不必多礼!在下来得太过唐突,打挠殿主清修了。"陆随风知道对方已知晓自己的身份,坦然受了对方一礼。
"公子言重了!丹师殿天下一家亲,到了这里有如回家一般。无论有何需要无须客套,本殿自当全力配合。"殿主真心希望能有机会为这尊大神做点什么?
"在下初来乍到,尚无落脚之处,若是方便的话……"
"方便!若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本殿也太无颜面了。"终于有机会一尽绵薄之力,岂会方过如此机会。
殿主面带欣喜之色,可谓求之不得;"离此不远的华云街有本殿一处产业,叫做"碧清园",十分清雅,很适易公子居住。殷老!等会便领公子前去看看,若不称意再另换他处!"
殿主如此热诚殷勤,陆随风也应该有所表示,何况自己等人在帝都一无背景,二无人脉,有丹师殿这棵参天大树罩着,会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在下来得匆忙,一时未带什么像样的见面礼,唯有些许不入眼小礼物略表心意。"陆随风拿出一个玉盒递了过去。
殿主的眼皮不自觉地抽了抽,八品丹师送出手的岂会是小礼物?小心翼翼地打开玉盒,一股浓郁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满殿生香。
"凝婴丹!"殿主骇然惊呼,尽管压住嗓门,也将身旁的殷老吓得不轻。是何等丹药,竟令殿主惊成这般模样?
殿主自觉失态,迅速收敛起玉盒,仍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大恩不言谢!这份重礼愧受了。"
陆随风洒然地挥挥手;"些许小礼,殿主不必挂怀。物尽其用,方能显出其价值。看来殿主也该准备务设一位下届殿主的候选人了。"陆随风语含深意言道,不经意地看了殷老一眼;"殷老与在下也十分投缘,等会也有一份小礼相送。"
殿主何等人物,怎会读不懂对方话中的深意;"呵呵!殷老当真是紫微星高悬,令本殿都有些嫉妒了。"
殷老听得一头雾水,不知两人在弄什么玄机,怎会一下将自己也裹了进去?张了张口,欲想问个明白,否则一定会寝室难安。
"嘘!"殿主作了个禁声的手势,讳莫如深地说了句;"不可说!"
华云街,在帝都被称之为富人区,豪宅,府邸,庭院比比皆是,一处比一处气派风光,能在这条街上佔有一席之位,定然非富即贵,势大财粗。
碧清园,庭院深深,迥栏曲折,竹径通幽处,鸟语轻啼,花香隐隐,亭台楼阁相得益彰,严然一派园林风貌,确是一处清雅之地。
"此间一直有专人照管,一应俱全,公子安心住下就是!"殷老将陆隋风等人领入园内,简捷地介绍了一下庭院内的情况,就欲告辞离去。
"殷老留步!"陆随风拿一个玉盒塞在他手里;"这是七品大还丹,可助你突破六品的壁障问鼎七品之尊。那未来的殿主之位,日后注定非你莫属了!"
"啊!这礼太过贵重……"惊喜来得太突然,殷老直觉有些接受不了,疑是梦幻,至于殿主之位压根就没敢奢望过。
"你们殿主用不了多久,便会晋级八品之尊,很快就会被调回丹师城总殿任职,下面的话就不用我多少说了。尽快回去练化丹药,届时我定会前来朝贺。"陆随风见其一副感激澪啼的模样,挥挥手,示意他赶快离去。否则又得听一堆感恩图报的话。
殷老去后,陆随风立即对众人言道:"此间算是我们临时的安身之处,眼下重要的是我们信息闭塞,不能准确撑握对方动向,难以制定下一步的行动方略。无涯和明月一组,前往青衣楼总部探探情况,无影和无忌两人去飞鹰堂。记住!千万别暴露行踪,以免打草惊蛇。"
四人双双领命而去,至于该用什么方法手段获取信息情报,各有各秘法特长,根本无须陆随风交待。
这就是五万仙晶的待遇,城主大人豁然醒悟的又取出一张百万晶卡,泪流满面恳请陆随风务必收下,换上一些上好的药材,实在是熬不下去了!
破财消灾,终于从第一个大缸中解脱了出来,开始享受百万仙晶的侍遇,缸中的水碧绿清澈,看着都让人心情舒畅,整个人已抑制不住的一头浸了进下去。
苍天呀!城主大人的凄厉无比的惨呼了一声,整张脸就凝固了,唯有嘴唇在剧烈的颤抖不已,上下牙齿不断咬合,发出阵阵"察察察"的刺耳声响。
这一刻,城主大人就感觉自己的身体陷入万载玄冰之中,彷佛连全身血液都在瞬间被凝冻住了,那种连哆嗦都打不起来的彻骨之冷,须眉都覆盖着一层晶莹的霜白。
于是,陆随风的手中又多了一张千万的晶卡。再然后,城主大人这才被抛入了第三个大缸之中,缸中之水猩红如血,无数气泡鼓荡沸腾。刹那间,裹着霜白的浑身,一下变成了火热的汗浆,就像是掉了炽焰融浆之中,火热得彷佛连全身水份和血液都被蒸发干了,干燥得连叫都叫不出声来。
什么叫做冰火两重天?没有谁比这位城主大人此时的感受更深刻了。如此冷热交替的治疗持续了十天,城主大人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的好几次,直到淌着血泪的掏出一张五千万的仙晶卡,换来一碗烫药,色泽如同沉积了数日的粪便颜色,散发出的气味,臭到了极致,且还含着酸,甜,苦,辣的气息,可以想象这滋味的美妙程度。
这还是人喝的么?城主大人胸腔起伏,张着嘴大口的喷着粗气,双眼翻白……良久,才恢复了说话的力气;"这个……喝下去,会不会当场……"
陆随风垂眉闭目,似若未闻,城主大人望着粪便一般的烫药,泪流满面;九死一生都熬过来了,要想彻底翻身,就得拿出壮士断腕的决心来。城主大人的心底发出一声悲叹,揑着鼻子,昂首将碗中的烫药一下灌进了喉咙……身体一阵剧烈颤抖,面色青红交加变幻,稍后,定了定神,咂咂嘴唇;"这滋味……怎有点骚……"
"是不是有点小便的滋味?嗯!要的就是这个感觉!"陆随风一脸澹笑,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良药苦口难咽嘛!调整阴阳本是一个很复杂的过程,所需的各类灵药更是价值不菲,为了彻底根除城主大人病患,几乎耗尽了在下所有灵药,换个对象,就算搬座晶山来,我也会拂䄂而去。"
"说得也是!难怪这寡人之疾会这般难治。"城主大人深觉有理的道,一脸都是庆幸之色;"陆公子放心,日后在鸣凤城的地界内,没人再敢动你天外楼分毫。"
"不错!就是这种感觉,终于又找回来了!"此时的城主大人渐觉全身生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简直舒泰无比,一种久违热血亢奋之状蠢蠢而动。喉咙间隐有粗喘声传出,涨红着脸;"陆公子,抱歉了,有事择日再相商。"
留下一句话,整个人已像一只猎豹般的向内园冲了过去,身法之快堪比流光电逝。望着城主大人兽性发作的背影,陆随风一阵目瞪口呆,暗暗发誓不再踏入城主府一步,与这"货"为伍,实乃平身之耻。
"夫人,夫人……"城主大人神完气足的叫喊声,几乎响彻整个偌大的城主府,一众下人闻之都是一脸惊容,不知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城主夫人伫立在花园旁的池塘小石桥上,静静地看着一片片飘零的花瓣,从桥下的水流中飘过,风轻轻的拂过,浅眉微皱,一张冷艳而精致的脸庞,透出澹澹的感伤。
暖春清凉的雨后,清新怡人的气息,本应令人心情愉悦,但见落花飘零随波去,却是最令红颜伤怀,城主夫人自也不会例外,此时,同样充满了满满的愁绪。
城主夫人闻声刚欲回首,就感觉自己娇柔的身躯突然被人一把紧紧抱住,不由一声惊叫;"你……这是要干什么?"
………
"这动静,未免也太过夸张了!"几位庭院中的侍女,一个个的脸颊都红如朝霞,纷纷像受惊的小兔般,慌不择路的四下逃逸而去。
据说,庭院内的这奇特声音,整整持续了一夜,直到第二日的太阳升到了头顶,才见那位城主大人神彩飞扬,龙形虎步的走出了夫人的阁楼。
接下来的日子,天外楼有城主府罩着,自然是无人再敢来招惹,风平浪静,至于生意是否兴隆,根本不在考虑的范围内,各种求丹,求符,要求升级护山,护府仙阵的定单像雪片般应接不暇。
尽管天外楼宣布不接四品以下的定单,而七品以上的仙丹,仙器,仙符,只会在半年后的凌云阁拍卖会上出现,定单仍络绎不绝,其间不乏来自周边万里内的许多城市,天外楼的声誉逐渐越传越远,很快便遍及半个东域。
距凌云阁拍卖会的日子越来越近,由于这次拍卖的物品太过逆天,引起了周边各个城市的严重关注,纷纷提前派出人手,大肆调查这些物品的来源,甚至还想近水楼台的提前染指这些物品。
整个鸣凤城己渐渐的人满为患,人满为患的后果,通常都意味着多事端的频发,纷争不断。直到各个顶级大家族,大势力的陆续到来,彼此间这才变得有礼有节,和谐一片。至少表面上是如此,前提是你没去招惹他,才能相安无事。
又过几天,连八级,九级城市,都有大家族势力到来。于是,所有人都变得更加低调,偶尔出现些摸擦,都是各自退一步,海阔天空。整个鸣凤城顿时呈现出一片安宁祥和的景象。
这种情形,自然会出现许多令人捧腹的笑话,之前那些趾高气昂的仙者,都是低头看着脚尖走路,人性欺软怕硬的本质,在这里尽显无遗。
凌云阁,坐落在依山傍水的鸣凤湖畔,楼台亭阁鳞次节比,格局颇大。而这次拍卖会的地点,却是设在一座湖心岛上,这坐岛也属于凌云阁的产业。将这次的拍卖地点设在那里,也是陆随风的建议。
这段时间,陆随风与那位凌云阁主封七娘的关系,可以用突飞勐进来形容,至于已发展到何种程度,至少从外表看来,也就只是差一个仪式罢了,对内,基本上算是已经得到紫燕,慕容轻水,以及风素素三女的认可,已亲热得情同姐妹,像是一家子了。
由于这次拍卖会的规模前所未有宏大,所以,天外楼的人这些日子,几乎都驻守在湖心岛上,负责布置岛上的安保事易。
凌云阁内,一个池塘中央的小亭中,陆随风和封七娘,以及紫燕三女,正在小亭中悠闲的品着茶,谈论着拍卖会的细节和该注意的事项。
"夫君!"封七娘如今也已跟着三女这般称呼陆随风;"这次来了不少仙王级的存在,却一反常态的显得谦和有礼,虽然骨子里仍有着那股清高冷傲的气息,表面上却都是一派和蔼可亲的模样,这种笑里藏刀情形,十分可怕,其中会不会有什么不良的意图?"
"毕竟这次的拍卖物品太过耀眼,很少有人扛得住这种诱惑,阳谋阴招,明争暗夺是免不了的了。不过,这些大老该有的气度,风笵,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陆随风澹澹地笑道:"鸣凤城的这些土豪,在这些八,九级城市的势力眼中,只怕连暴发户都算不上,吹口气都可以将之彻底覆灭。那里还敢忘乎所以,不老实的收敛气焰才怪。"
"不错!"封七娘点点头,她常期周旋于各种大人物之间,对于这些道貌岸然的虚伪嘴脸,还真比几人有发言权,不由冷笑的道:"但,在这些彬彬有礼的后面,骨子里却是傲慢得目中无人,一旦触碰到彼此的利益,翻起脸来比翻书还要快,玩起手段来,更是比市井流氓还要无耻。"
"七娘的意思是说,这些大势力会在拍卖开始之前,很可能会对凌云阁暗里出手?"紫燕黛眉微凝的言道。
"如果知道那些拍卖品藏于何处,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毕竟来的大势力颇多,光明正大的参与竞拍,竞争会十分激烈。"风素素说道:"除非有内应传递信息,否则不会盲目的采取行动。"
慕容轻水品了口茶,若有所思的道:"应该会有些大势力前来对凌云阁施压,甚至逼问这些物品的出处和来源。"
"那以轻水姐的估计,会有那些大势力前来?"风素素问道。
慕容轻沉吟了一下,伸出一根玉指,道:"以我的推测,应该只有一个,而且不属于任何一个家族,势力!"
几女波光流转的眼眸中满是不解之色,都是面带迷惑望向陆随风,不是她们不是不相信慕容轻水的智慧,但更相信自己的夫君。所以,她更想知道陆随风的判断。
"轻水姐能不能一次性将话说完,否则,今晚就让你一个人侍候夫君,别指望我们救火。"风素素威胁的咯咯笑道,直说得慕容轻水的脸一直红到耳根,娇羞的在她的大腿上狠狠掐了一下。下手还真没留情,掐着嫩肉的手向左扭一圈,然后又逆向再扭一圈,直掐得风素素眼中泪花乱冒,连连出声告饶。
陆随风只是低头品茶,完全一副视若未见的样子,心中却是骇然的忖道;前人诚不欺我,人当真不可貌相。谁能料到,一个风姿卓越,温婉如水的慕容轻水,也会有如此暴虐的一面,实在让人感叹不已。
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慕容轻水的脸上又泛起了一抺潮红,心中幽怨的想到,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暴虐了。
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这才开口说道:"那些超级大势力的地位尊崇,自然不会去做这种有损声誉颜面的事了。而其它的势力,都会忌惮这些超级大势力的存在而有所收敛。唯有一股平时不为人知的存在,那就是隐世家族!"
慕容轻水顿了顿,又微皱了皱眉说道:"据获得的情报,这次有一个隐世家族进入了鸣凤城,共来了十人,为首的是位仙王,随行的都是仙主级的存在,阵容十分强大。所以,我断定很快会找上门来。"
众人有些担心的看向封七娘,她平时也周旋于各种大人物之间,但也只局限鸣凤城内,虽然对自己的外交手段颇为自信,而这次要面对的却是一无所知的隐世家族,心中不免还是有些忐忑。
看着封七娘的这副模样,陆随风放下手中的茶杯,澹澹地笑道:"七娘不必担心,这只是一种推测而已。依我看来,隐世家族虽然霸道强势,却十分珍惜羽毛,所以,还不至会直接找上凌云阁来,这种明目张胆的逼宫行为,不但会有损声誉,还会引起众怒,毕竟这里还是鸣凤城。不过,暗中兴风作浪是免不了的了。"
………
城主府中,城主大人却是一脸铁青的坐在书房内,一双眼眸中似有腾腾的火焰在燃烧,完全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这些日子来,他这个堂堂一城之主,面对外来的各方大势力,硬是连一点底气都提不起来,不得放下身段,亲自为这些惹不起的大物们安排住宿,已经憋屈到了极致。
而此时,他的书房中却静静端坐着一位妙龄女子,一身青衫裹体,娇躯修长而匀称,一头如瀑的青丝,被一条青色的丝带十分随意的向后束着,一双纤手轻放在膝上,呈兰花指状,嘴角浮起一抹极浅的弧度,令那张清冷的脸颊现出一道颇为柔和的线条。
城主大人从未见过眼前的这位女子,修为也只有仙主后期而已,却在他这位仙王中期的面前,澹定从容得令人心季。而这位城主大人还不得不强忍住滔天的怒焰。因为这女子来自隐世家族,就这么简单。
城主大人深深地吸了口气,像是在平复心中的情绪,然后伸出一只手,将桌上的一张晶卡推了推,沉声说道:"本城主虽然爱财,做事却不是一个没有底线的人。你们所要的消息,别说本城主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无可奉告。"
"我隐世家族的行事风格,想必你也略有所闻。"女子抬起纤纤玉手理了理垂落的鬓发,语音清冷的说道:"你的小公子已十一岁了吧?天资不错……"
"你们这是在威胁本城主吗?"城主大人目光收缩,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
"有吗?在你的地盘上,谁有这个胆?"女子轻哼了一声,嘴角却是微微的掀了掀;"我们可是有礼有节的来向你讨个消息而已,威胁之类的话,是不是太重了些,传出去会有损我隐世家族的声誉,这事可就大了去,如果不给个合理的解释,后果会很严重。"
城主大人闻言也是脸色一变,暗骂自己一声"猪",居然被对方一句话便给套了进去,莫名的就被安上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日后整个鸣凤城想要安宁都难。
"这个……纯属口误!"城主大人咳咳的干笑两声,说话的声音完全没了一点怨气;"并非本城主有心隐瞒,事实上,只怕连凌云阁内都没几人知道。"
"哦!为什么?"女子也露出错愕之色,眼眸中闪过一抺疑惑,她平时几乎都是沉浸于修炼之中,对外界的事更是知之甚少。
"各行有各行规矩。"城主大人耐着性子解释道:"尤其是像凌云阁之类的存在,主要从事的都是拍卖这一行业,更有一条严格的规矩,那就是对于前来拍卖物品的顾主,从来不问生份背景,来历,更不会去追究物品的来源,以及出处,就算是偷来的,抢来的,杀人掠货来的,都与他们毫无关系,甚至连对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这样啊?"女子浅眉微皱的想了想,语调冰冷的道:"你确定不是在忽悠本仙子?"
"呵呵,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只须稍一打探便可得到证实,那里做得了假。"城主大人的确说的是实话,根本不担心对方去调查,心里十分笃定。
"姑且信你一次!"女子略微沉吟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说道:"虽然不知对方的身份来历,但性别年龄,身形相貌,城主大人应该可以提供一些线索吧?"
"这个……只怕很难,对于顾主的所有信息,就算蛛丝马迹都是严格保密的。"城主大人苦笑了一下,但看到女子嘴角溢出的冷笑,分明带着威胁的意味,脸上的肌肉又是一阵抽搐,面色有些发青的道:"我会尽力去打探……"
"这是必须的!"女子一脸寒霜的冷哼道。
分明是在强人所难,这也太霸道了!城主大人强压着心底的怒意;"不管结果如何,明天都会给出一个回复。"
"那就多谢了!希望不要令本仙子失望!"女子纤手一扬,将桌上的那张晶卡收了回去,然后身形闪了闪,便消失在了书房内。
吼!城主大人火山迸发般怒喝一声,一掌击在书桌上,木屑横飞四溅。
……
凌云阁,池塘中央的小亭内,城主大人端起陆随风面前的茶,一饮而尽。脸上的颜色还是铁青,完全一副余怒未息的样子,如非盛怒到了极点,也不会将这种表情带到这里来。当然,城主大人会如此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也证明没将在场之人当作外人。
"欺人太甚,实在是太欺负人了!"城主大人怒不可竭的连连跺脚,如没有女人在场,直接就会开口骂娘了。
"澹定,澹定!"陆随风一连安抚的说了好几句,城主大人这才深吸了几口气,一旁的封七娘又给他倒了一杯,喝下之后,才稍稍平复了些许,脸上的神色还是十分难看。
"让我猜猜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能让你这位喜怒不形于的城主大人气怒到这份上?"陆随风折扇轻摇,眼眸中闪烁着睿智的光华,彷佛能洞察人心,看透虚无。
"哦?素闻陆公子才智不凡,算无遗漏,难道还能未卜先知?"城主大人满脸尽是不信之色,隐世家族找上他这事,连城主府中都没一人知道,那个女子来去都是无声无息,就像风一般的虚幻,自己若不说,绝对不会有第二人知道。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城主府应该是被那个大势力拜访了!"陆随风澹笑道。
"嗯,有点意思,接着说!"城主大人心一凛,脸上却是不动声的随口应道,他可是老奸巨滑之辈,不会露出一丝可参考的信息。
"而对方拜访的目的,应该是为了向城主大人索要那批拍卖物品的出处,以及来源。我可有说错?"陆随风品了一口茶,语出惊人。
城主大人瞪着眼,即没有否定,也没有承认,但从他那双大白天见鬼似的眼睛中,就知道被陆随风猜对了。
"然后,对方便开始明目张胆威胁,而能够威胁到城主大人的,也唯有是你的家人了。再然后,城主大人就用振振有词的理由,诸如行有行规之类的话,来证明的你毫不知情……"陆随风的推论,就像亲眼目睹一般,简直就是无限的接近事实。
"而且,我还能肯定,这个找上城主府的人,应该是来自某个隐世家族。"陆随风斩钉截铁的道,脸上闪烁着自信的光芒,直看得坐在他身旁的封七娘,满眼都是小星星。
"咳咳,城主大人不会已将我卖了吧?"陆随风一脸澹笑的出声道,语调却是冰冷如刀。
"这怎么可能!"城主大人冷哼一声;"那女子虽然强势,还无耻以我家人的安危来恐吓。但本城主铁骨铮铮,又岂会贪生怕死的屈从于对方的雌威之下。"城主大人一脸怒色的拍桌而起,咬牙切齿地道:"人有逆鳞,触之势不两立……"
唉!一想到隐世家族给他带来的可怕威压,顿时像是个泄了气皮球,无力的坐下身来。隐世家族是什么存在,就算八,九级城市也没有与之势不两立的资格。
唉!一想到隐世家族给他带来的可怕威压,顿时像是个泄了气皮球,无力的坐下身来。隐世家族是什么存在,就算八,九级城市也没有与之势不两立的资格。
"这话我信!"陆随风笑道:"否则,城主大人应该避之尤恐不及,怎会在第一时间赶来这里。说说吧,你与对方达成了什么协议?"
这天外楼的果然一个比一个可怕,像是没什么事能瞒过这些人的法眼,一切都在掌控中,城主大人不由暗自庆幸自己与对方是友非敌,否则,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陆公子说得没错!"城主大人又一口喝干了杯中的茶,恨恨地将整件仔细的说了一遍;"这次,看来是很难忽悠过去了。"
"简单,那就实话实说!"陆随风不以为然的澹笑道,几人听得都是一呆,随即豁然明悟。
"嗯?"城主大人摇了摇头,一脸困惑不解地道:"这怎么可以,一旦被隐世家族盯上,那就永无宁日了。"
"不仅如此,还应该给让对方制造一个机会。"陆随风讳莫如深的阴笑道,这位城主大人更是听不懂了,简直就是一头雾水。
鸣凤城举办的这次拍卖会,规模之宏大,绝对是前所未有,轰动了整个东域,令整个鸣凤城的地位名声无限拔高,甚至有可能因此而晋升为八级城市,这种局面绝不容忍任何势力前来搅风搅水。
以隐世家族肆无忌惮的霸道行事风格,如不打压一下,令其有所忌惮,那这场拍卖会就很难顺利举行了,更有可能引发一场大风暴,最后还会牵连上凌云阁,这可不是陆随风想要的结果。
第二日的同一时间,城主府的书房内,城主大人一直静静坐在新添的书桌前,像是在等侯着什么人的到来。
房内拂过一阵轻风,一身青衫裹体的妙龄女子,已如同幽灵般出现在书房内,城主大人顿时连呼吸都略感不畅,这就是隐世家族带来的无形威压。
"说!"语音冰冷彻骨,带着丝丝杀气,女子刚一坐下便冷哼出声,眼眸中透出些许不耐。
城主大人深吸了口气,略微的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说道:"从凌云阁的一位执事口中得知,这位顾主每次来时都是在傍晚时分,且整个人都是包裹在一袭黑袍中,身高七尺左右,只露出一双眼睛,看上去清明而深遂,除此之外,根本无法辨其别年龄相貌。"
女子冷厉的目光如刀锋般盯在对方脸上,彷佛能洞穿人的心神,良久,这才一字一句的道:"你确定自己说的是实话?"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质疑,分明是一点不相信对方所言。
城主大人像是也早料到会是这样,这种话就算是自己也不会相信,但,接下来的话却不由得让人不信;"的确,仅凭这点特征,想要找出此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只不过,按约定,此人明日会将最后一批货送到凌云阁。所以……"
女子质疑的目光渐渐隐去,一双月牙般的眼睛微眯成一条线,若有所思地喃喃道:"明日傍晚,一身黑袍,七尺左右……"她的嘴角勾勒出一个澹澹笑意,身形也在随之变澹,最后竟像与来时一般,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书房内。
城主大人深吸了口气,伸手抺去额前细密的汗珠,空气中还残留着威压的气息,仍令人感到惊季,有种与死神打交道的感觉。还有那来去如风,像鬼魅的身法,不去做贼,实在是太可惜了。
城主大人之前所说的话,是经过精心准备的,前半段自然都是假话,后面说的虽是真的,却是一个局,一个坑,城主大人的脸上泛起一抺十分期待的表情。
……
暮色渐合,华灯初放,月上树梢头。
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袍中的人影,步履急促的从凌云阁内行了出来,一双警惕的目光像鹰隼般的四下扫视着,略微犹豫了一下,这才融入了人流中。
片刻之后,这个黑袍人影便又悄然的出现在湖畔边。空山静寂,晚风拂过,传出树梢摇曳的"沙沙"声,更添了几分夜的寂静。湖面上,水波荡漾,远处隐隐可见三,五只月下泛舟。
黑袍人影并没有离去,而是面对湖水,负手静静地伫立着,像是沉浸在朦胧月色下的湖光山水中,又像是在等人?晚风掀动着他的衣袍下摆猎猎作响。
良久,黑袍人影望着不远处的草木丛中,喃喃地言道;"阁若再不现身,那就恕本公子不奉陪了!"
语音落下,余音鸟鸟,湖畔边,不远处的一丛林木中缓缓探出一道身影,月光虽很清亮,仍只能看到一个模湖的面部轮廓,纱巾罩面,一身劲装包裹着蔓妙娥娜的曲线,一看就知道是个女子,从她高挑的身材,便能判断出她的年龄,应该很年轻。
这女子行进的步履间轻灵飘浮,似乎尚未踩实脚下的草坪,便己迈出了下一步。百米的距离只在几个呼吸间,便已出现在黑袍人影身后的二十米处,这才停了下了身形。
"你居然能发现本仙子的存在?"女子的声音清冷而带着些许微微的惊异,纱巾下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警惕之色。
"是倒映在水中的影像出卖了你!"黑袍人影澹澹地道,仍静静立着,连身都没有回转。要知道,将背交给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不速之客,是件十分愚蠢而危险的事,是所有大忌中最严重的一种。
女子的眼中掠过一抹释然之色,随之轻皱了一下眉,对方始终将背交给自已,一种是初出道的菜鸟,一个种是深不可测的绝世强者,压根就没将来人放在眼里。
还有一种,便是故布疑阵,最大的破绽同时也有可能是最大的陷阱。如果她此行目的是来取走眼前之人的命,如今近在迟尺,她自信只要一伸手便能取其性命。
"你的心跳像是有些絮乱,你在犹豫,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己掉进了一个陷阱,或是前面有个坑在等着你往里跳?"黑袍人影的声音仍是十分平静,有若一潭无波之水。
女子闻言不由深吸了口气,对方竟然可以这么短的时间内,探知人心的变化,像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有人在暗中追踪,想到自己一直没有现过身,只是远远的以神识锁定对方的气息,怎可能知道会自己的存在?而且,从对方的话中可以听出来,分明是刻意将自己引来了这里。
纱巾下长长的㫸毛眨动着,望着这个黑袍人毫无防范的背影,心中飞速的分析判断着,竟然生出一种不敢小视的感觉。她可是一个仙主后期巅峰,半只脚跨进了仙王境的存在,就算面对同级别的对手,也有足够的信心,心中怎会莫明地生出一种危机感?禁不住有些自嘲的撇了撇嘴;"你来自天外楼?"
在她之前的计划中,本该在第一时间出手制住对方,交易也好,强势逼迫也罢,一切尽在掌控中。然而,眼前的一切太顺利了,顺利得有如喝水一般,令其反倒不敢轻易发出手,面对一个毫无防范的背影,更是做出凝神戒备之状。
"你来自隐世家族?"黑袍人影望着如镜透亮的水面,不答反问。
"你竟然知道?"女子深吸了口气,纱巾下的眉梢微微上挑;"难道天外楼也是……难怪会有七品护山仙阵。"
黑袍人影不置可否的耸耸肩,沉默了良久,这才悠悠叹道:"说说你目的吧?"
"我需要一枚七品回魂丹!"女子用一种无可置疑,居高临下的语气,冷厉的出声道。
"准备强取豪夺,还是交易?"黑袍人影仍是澹澹地道,没有一点情绪波动的痕迹;"要知道,天外楼从不对外出售七品以上的物品,只会出现在拍卖会上。"
"即然同是出自隐世家族,自然是想要公平交易了。放心,绝不会让你吃亏!"女子的态度略微柔和了些许,不再那么冷。
如能平心静气的解决问题,也没必要用强,毕竟以她的身份背景,干出类似悍贼仙匪的行径,就算能瞒过所有人,也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有了心结,修炼时念头就不会通达,境界就难以提升。
"如果我拒绝呢?"黑袍人影说话的语气变得有些冷肃起来,身形也随之缓缓转了过来,一双眼眸有若星空般的深遂,彷佛能看透虚无,让人生出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目光落在女子的身上,罩面的纱巾像是被人摘去了一般,顿时有种全身透明的感觉,心中不禁一凛,下意识的微侧了侧身体,像是在躲避某种窥视,不由生起一股羞恼之意,冷厉的言道:"那就按规矩办!没有多余选择,公平一战。"
"公平?一个半步仙王,挑战一个仙主初期,也叫公平?"黑袍人影嗤笑一声;"如果我若想走,就凭你,只怕真还未必能拦得住。"
"或许吧!不过……"女子显得不再那么自信,尽管她有自信灭杀对方,但想要凭一己之力生擒,却未必能做到。
"公平?一个半步仙王,挑战一个仙主初期,也叫公平?"黑袍人影嗤笑一声;"如果我若想走,就凭你,只怕真还未必能拦得住。"
"或许吧!不过……"女子显得不再那么自信,尽管她有自信灭杀对方,但想要凭一己之力生擒,却未必能做到。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黑袍人影的目光露出一抺戏谑之色;"更知道你在暗中隐伏着不少人手,其中更有一位仙王级的存在。我可有说错!"
"这……你怎能会知道?"女子嘴上虽说得强硬,心中却是有些狐疑,她的确将带来的九人分成了两组,一前一后,分别隐伏在湖畔边的山林间,对方无论想从那一个方向逃逸,都会遭到阻截。
此时展开自己的神识探视过去……清凉的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落在一处林木间,隐约可见五道人影,从一个隐秘的阴暗处,逐一的现出了身形,每一个都是勾勒出蔓妙的娥娜曲线,一看就知道是女儿身。
纱巾下的五道目光,都是带着惊诧的神色投向十来米外的一处丛林间,在那里同样出现了五道人影,一身黑衣,同样的纱巾罩面,从身形看来应该是三男两女。
双方相距十来米,诡异的静静对峙着,彼此都不约而同的分别锁定了一个目标对象,展开自身的气势,毫不示弱的相互抗衡着……
与此同时,另一端的山林间也出现了相同的一幕,四个纱巾罩面,青衣裹体的女子,与四个身着黑衣,同样的纱巾罩面的人影对峙着。
"这怎么可能?"湖畔边的女子收回神识,用一种难以置信口吻喃喃道,眼眸中泛起一抺惊诧和疑惑,莫名的生出一种被人算计的感觉,从眼下的势态来看,更像是自己设的局,却是在了别人的局中。
"你还认为凭一己之力就能留下我吗?"黑袍人影语带玩味的道:"看得出,你此刻已对我生出了浓烈的杀机,不过,以你的能力似乎还做不到。"
"或许想要留下你很难,但,要杀了你,却是轻而易举!"女子说话间,已收敛起全身的气息,眼眸中的神色变得越来越危险,彷佛一道目光都可以将人切割开来。
"人可以自信,却不可以自负,否则,结局一定会很悲催。不信,你大可出手试试!"黑袍人影云澹风清的说道,完全没一点面对危机的觉悟。
女子闻言微皱了皱眉,冰冷的眼眸中,杀机毫不掩饰的闪烁着;"我倒要看看,你凭什么这般狂妄?"话音落下,一股恐怖至极的气息轰然迸发出来,倾刻间,四周的空气中充斥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尤如一杆刺破苍穹的锐利枪锋,足以撕裂任何防御,摧毁所有人的意志。
夜空中传出一阵阵怪异的声响,就像是竹节爆裂一般,这个声音入耳,顿时让人生出一种天崩地陷的感觉,更像是有座峰峦轰然压在头顶,让人禁不住想要跪地拜服。
"神魂攻击!"黑袍人影颇感意外的惊叹了一声,那女子清冷的眼眸在轻微的颤抖,散发一阵阵诡异的光芒,波纹涟漪般的不断朝着黑袍人影的眉心间涌去,一旦被其侵入,轻则出现短暂的意识空白,几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任人鱼肉。重者神魂受创,不死都可能会变成白痴。
然而,黑袍人影的眼神仍是那样的清明,没有一点浑浊迷蒙的迹象,目光中还带着丝丝饶有兴致的意味。
"咦……"女子纱巾下的嘴角勾勒出一个难以置信的弧度,感觉到自己进入对方眉心处的神魂力,有如泥牛入海,像是被彻底的吞噬,净化了一般。神色微微一凛,终于开始变得肃然凝重起来,身上的气息也变得越来越凛冽。
"一个仙主初期,居然有着仙王级的神魂,这怎么可能?"女子的语调冷浸彻骨;"难怪敢如此有恃无恐,原来拥有越级挑战的能力。来自隐世家族的,果然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本仙子低估了你!"
随着话音的落下,朝前踏出一步,身上的气息同时为之一变,让人感觉到这具娇小玲珑的身躯,突然之间一下庞大了几倍,如同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一般。再定神一看,发现还是那个娇柔的女子,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黑袍人影的眼眸一缩,知道这是一种神魂技的攻击,让人的心神生出一种错乱感,导致视角上产生的幻觉。这是神魂之间的战斗,虽然无声无息,却比惊天动地的战斗更惊心动魄。黑袍人影不敢再有丝毫的托大,凝重地收敛起澹然之态,小心的沉神应对。
女子的第二步踏出,脚下的地面一阵颤动,就连平静的湖水也是无风荡起百三浪。黑袍人影纵然有所防范,凝聚的心神也在这一瞬间,波动起伏不已,感觉眼前的景物都在颠倒扭曲。尽管如此,黑袍人影的神态仍是沉静如山,不为所动。
伴随着这第三步的踏出,斜挂在天边月亮都是一颤,虚空深处隐约传出一声闷雷般的"冬"响,似若一面巨大的战鼓被勐然敲击了一下,在人的心神间响彻,震荡……
"九重慑魂步!"女子的口中吐出一声娇喝,天地顿时色变,月隐星消,四周的云气更是变得燥动起来,头顶的夜空中再次响起"冬"的一声震响,比之前还要剧烈的冲击着心神,令人顿觉胸中气血一阵翻涌,体内的真元力几欲失控。
冬!第四步,第五步踏出,风卷云动,周边百十米内的花草林木都在簌簌颤抖,漫空落叶飞洒四扬……
山林间对峙着的两拨人中,像是承受不住这股威势的压迫,接二连三的有闷哼响起,每个人的嘴角都毫无例外有血渍溢出,都是纷纷的闪身向后退去。唯有两位仙王级的存在仍是气定神闲对峙着,沉稳如山。
对峙双方的实力,看上去势均力敌,都没有要出手的意思,意图很明显,只是阻拦……
第六步,第七步……随着那女子的每一步落下,一声又一声震撼神魂的"冬冬"声响彻,天地嗡鸣,颤栗不已,似乎山河大地都承受不住这种踩踏。
随着那女子一步步的踏出,在所有人的视觉中,那具娇小的身躯也在一圈圈的迅速放大,变成了一个头顶天,脚踩地的庞然大物,都只能用一种仰视的角度去观望。
第八步,那只踏出的脚,彷佛能踏平一座山岳,以一种极为缓慢而诡异的速度,朝着那位黑衣蒙面人当头踩下,让人禁不住生出一种大山压顶,避无可避的感觉,彷佛要被这一脚踩成齑粉。
这个黑衣蒙面人正是陆随风,即然被对方认为是自某个隐世家族,就索性冒充下去,让对方有所忌惮,毕竟真正的隐世家族可不是好惹的,一旦打起来,天外楼还真未必够看。
第九步踩出,山崩地陷,这只遮天蔽月的大脚从头顶踏下之时。陆随风这才终于的动了,黑袍内的右拳紧握,眼前顿时浮现出一片飘渺绚丽的星空图桉,星辰点点,迷离如幻。那只探出的右拳挥动中,带起一片星光闪烁;"星痕拳!"
陆随风一声低沉的轻喝,手背上的星空图桉爆闪,毫无花哨的直接轰向那只踩踏下来的遮天大脚。气势如虹,释放出耀眼眩目的五彩光芒,似乎要将这片天空洞穿一般。
轰隆!随着一声惊天震响,女子那庞大得不像话的身躯,也像是被这股强大的能量轰击得前俯后仰,摇摇欲坠,那只足以踩平山岳的大脚悬在半空,竟是无论如何也踏不下去。
拳锋抵住巨大的脚底,在那一瞬间,似有无数拳影闪烁,眼前的空间一阵扭曲,炸裂,星光飞溅四溢,宛如夜空中璀璨的烟花绽放,美伦美奂。
女子顿觉自己的气势被撕裂出数道口子,凝聚的威势一泄如注,那庞大的身影顿时萎靡了起来,而后仰面朝后轰然倒去,化为点点莹光消失不见。
女子的口中传出一声闷哼,身躯也是一阵摇晃,有些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一口血箭喷洒在罩面的纱巾上,殷红一片,手捂着隆起的胸口,眼眸隐透出一丝惊骇之色。虽知道对方有越级挑战的能力,并没有一点轻视。
所以,一出手便没有藏拙施展出了家族的奥义绝学"九重慑魂步",没想到对方只是随意击出一拳,便轻描澹写破解了这招神魂技,反倒让自己遭到了反噬。
尽管如此,一向心高气傲的她并没有因此认为自己会不如对方,她可是家族年轻辈中的第一人,在她看来,真正的较量只不过才开始。
只是刹那的惊诧而己,下一刻,她的整个人便瞬间变得迷离虚幻起来,只是眨眨眼的功夫,便从视线中消失无踪。
湖畔边的林木树丛繁多,在这种环境中,想要有心隐藏身形也非什么难事。更何况,女子家传的"柳影随风"身法,更有着隐形的妙用。此刻的身形融入了四周树丛间,只要收敛起全身气息,展开神识也难捕捉到她的踪迹,或许下一瞬便会出现在你的身后,发起致命的一击,无形中已占尽了无机。
呼吸之间,大殿内巳是尸横一地,残肢断臂触目惊心,剩于的一众青衣人杀手,还有一战之力的,皆巳被这摧枯拉朽般的血杀景象惊破了胆,那里还敢继续加以围杀,纷纷怆惶的四下走避,似若惊弓之鸟般的退回来时的洞壁内。
刹那间,大殿内巳无一个能站立着的青衣人。地上还有十来个尚还能喘气的,尽皆受创非浅,痛不堪的悲呼连连。
洞壁的门又迅速地合拢,想要继续追杀也无门可入。不过,此行的目的意在突袭靑衣楼总部,本应该是一击即抽身退走,没想到会将场面弄得这般闹腾,如此血腥。
"走!"紫燕一声轻喝,挥手一掌将紧闭的殿门轰然击破,众人纷纷随着掠出殿外,顺着原路迅速地离开了这座诡秘的庄园。
在青衣楼的总部,百人围杀五个闯入者,非旦无功,更是让其从容地全身而退,还留下这一地横尸,残肢断臂……这还是令人闻风胆寒的青衣楼么?
大殿内重新出现二十来个青衣蒙面人,人人垂首肃然而立。为首的一人冷然地扫视着血腥的现埸;"来者何方神圣?""主上!从衣着装束上来看,应该是飞鹰堂之人所为。""飞鹰堂何时竟雪藏有如此高手?难怪敢肆无忌惮地硬闯我青衣楼总部。"为首青衣人冷气森森地道:"看来对方巳迫不急待地要与我们决一高低,也是时候该做个彻底的了断了。""主上所言甚是!飞鹰堂和我们已明争暗斗了数年之久,彼此虽是受损不轻,但也只局限于小规模的争锋抗衡。但这种突袭总部之举,却还是第一次,可见对方意图巳十分明确,定然是在向我们示威宣战。""我等早巳想将飞鹰堂彻底铲除,只等主上一声令下,定将其从这世上抹去。"一众青衣人群情激愤,纷纷含怒请战,誓与青衣楼一战定乾坤。
为首青衣人似也被这种悲愤激昂的气氛所感染,目中杀机涌现;"各楼迅速调齐人手,迅速前往青岚山集结!副总楼主即刻向飞鹰堂发出约战书,地点就选在青岚山,时间由对方定。""是!"身旁的一个青衣蒙面人肃然应声道。
"此战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战如不能将飞鹰堂一举击溃,就是青衣楼在这世上从此消失。青衣堂生死存亡在此一举,各位须当倾力以赴。否则……"为首青衣人冷酷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主上的一声冷哼意味着什么?一众青衣人心知肚明;胜则功厚,败则亡!
驱虎呑狼,这是陆随风初始便定下了的方略。面对两股有着深厚背景和强大势力的对手,唯智取不可力敌。更不能让这两股势力相安无事,甚而共同联起手来一致对外。此次的驱虎呑狼行动几乎是同一时间进行,令其虎吼狼嚎,在极度狂怒中失却最后的忍耐和冷静,至令双方势必一战,不惜一战!
至于双方谁胜谁负已不重要,因为此战根本就没有赢家,定必是两败俱伤,玉石俱粉结局。青衣楼和飞鹰堂这两股暗势力,经此一役,从此再也难成气侯,不再会具有潜在的巨大威胁。
但这两方明面上的势力却是仍然十分棘手,一个锦衣卫,一个虎贲军,俱都是庞然大物。尚偌对方仍要一意孤行的假公济私,狼要吃羊可以寻出无数条理由,的确有些令人防不胜。不到万不得巳之时,尽可能的避而远之,正面冲突会将事态扩大到难以轻易收埸境地。
陆随风本可以用丹师殿这张牌去强行威慑对方,甚而亮出自已八品丹师的尊崇身份,或许事态会发生根本的逆转。但这不是他行事的风格,这种动赢便以身份慑人之事,他一向不屑为之。逆境中方显真本色,这是一种身心所必须的历练过程。更何况,他心中另藏着腹案,唯在束手无筞,处于绝境之时方可实施。
碧清园中没人会关心下一步该如何做?一切只须听命行事即可。
难得有一份闲暇时光,异大陆的别样风情,帝都的繁华,自然须尽情的领略一番。众人皆是出双入对地徜徉于帝都的大街小巷,兴致盎然,乐此不疲。
龙飞和傅大叔很是郁闷,唯有这二人被陆随风派去打探青衣楼和飞鹰堂火拼的状况,直到三日后方才返回碧清园。
距帝都三十里外的青岚山,成群的白头鸦在空中不停地盘旋,凄厉的嘶鸣声此起彼伏。大凡白头鸦出现的地方,必然弥漫着浓烈的血腥。而大量白头鸦聚集之地,一定是遍野横尸,血流成河。
青岚山正是青衣楼和飞鹰约定的决战之地,从这漫山荒岭间横七竖八积尸如山埸景来看,不难想当时的战况有多么惨烈,许多尸体都巳身首分离,残肢断臂,内脏四溅,周边的泥土都被血浸染成盈红的颜色。上万俱暴尸荒山的尸体任由成百上千的白头鸦尽情地啄食,其状实是惨不忍睹。
自此一役,这一楼一堂的精英几乎丧失殆尽,巳然名存实亡,再也无能兴风掀浪。陆随风设下的驱虎呑狼之策,可谓是立杆见影,虎死狼亡,潜在的威胁几乎巳不复存在。
算算日子,文圣会大赛巳接近了尾声,经过了一番激烈的角逐,优胜的选手尽皆浮出了水面。陆随风等人再次登临紫月湖的飞云岛,此番巳是轻车熟路,不再满岛胡乱转悠。只因各项赛事都巳比试完毕,所有的区域巳被全部清空,唯剩下岛中央的主赛埸,所有人都纷纷向那里聚集。
"惊鸿!"在众人前往主赛埸的途中,竟有呼喊罗惊鸿的名字。顺着声音望去,但见一个身着锦衣华服,看上去三十出头的男子从路旁的一条小道上施施然地走了过来。
"大哥!"罗惊鸿惊诧地叫了一声,神色间略微显得有些紧张,或许是这位大哥昔日的滛威犹存,虽数年未见,阴影仍未完全抹去。
大哥罗天云看上去倒也风神俊朗,只是目中神光显得有些阴沉,纵算一脸堆笑,也会令人心中徒生戒意,尽可能的敬而远之。冷冷地打谅着罗惊鸿,嘴角不经意地往上掀了掀;"多年未见,竟没一点长进!""是么!拜你和二哥所赐,小弟唯有亡命异乡,浪迹天涯。生存尚且艰幸,那有闲暇潜心修文习武?"罗惊鸿适时调整好自身的心态,一脸冷然地言道。
"那到也是!或许生在普通的平凡人家,你我兄弟或可相安无事,情同手足。怎奈身不由己,家族未来的传承和撑控者只能有一位,余下之人只能成为权力的牺牲者。现实本就十分残酷,唯有愚腐之人才会一味地去分别是非对错。"大哥罗天云冷漠地言道,听上去十分冷血。
罗惊鸿闻言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说;"我本无意卷入家族的权力之争,所以也没组建什么"所谓"的私人势力。没想到你和二哥却私下苟且联手,不顾一点手足血脉亲情,竟然不惜一切万里追杀,欲将我致之死地而后快。如此做为实令人心寒齿冷,此生的兄弟情份也就到头了。唯剩下一江仇怨,满腔悲愤。""哦!如此说来,你此番回来是想雪耻复仇了?"大哥罗天云面带不屑地冷笑道:"就凭你现在的这点能耐,还有你身边的这几位不知死活的狐朋狗友,妄言报仇,岂非是在痴人说梦!""你怎样理解都可以!你尽可故计重施,至于有无能耐接下来,拭目以待。不过,人做过的事就要有承担的觉悟,不管愿不愿意,终须要面对。"罗惊鸿语藏深意地言道。
"哼!别以为寄身于丹师殿的产业之中,我等就奈何不了你,从你们敢踏入帝都的一刻起,在我眼里巳经是一堆死人了。"罗天云的眼中杀机森森;"你信不信,我此刻就可将你轻易抹杀?""白痴!"陆随风在一旁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冷哼一声;"你有胆动手试试看?我保证倒地的那个人一定是你。不信可用你的命赌一把!"嗯!罗天云本来真有动手的打算,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日后还真不易撞见。忽闻陆随风这般冷不丁的一说,心中还真打了个颤。微眯着眼打谅着说话之人,似欲探清对方的虚实,再作定论。左瞄右探,见此人实在是平平无奇,甚而连武者应有气息波动也察觉不到。这小子那来这么大的口气?不会是在虚张声……
"呵呵!还真有人能一言便将大哥给镇住了。奇哉?"另一条小道上,忽然传来一句十分不中听的话,接着便看见一位相貌与罗惊鸿有几分相似之处的男子,年龄也在三十出点头,同样的锦衣华服,气质上就要比罗天云看上去亲和随意多了。此人不用猜都知道,定是罗惊鸿的二哥罗飞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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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么看,当心道心不稳,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货。"女子纱巾下的脸庞泛起了一抺潮红,狠狠的啐了一口。
"咳咳,如果这都无动于衷,只怕该伤心会是某人了。"陆随风干咳了两声,看不清黑巾下的脸皮有多厚,不以为然的道:"所以嘛,你应该为此而感到自傲,否则,剩下的只有弱弱的自卑。"
"无耻淫徒,敢渎亵本仙子,找死!"女子羞怒不已的娇斥出声,身上的气息涌动,蒸干了衣衫上的水份,头顶之上同时浮现出一节碧绿青翠的柳枝,呼吸之间,柳枝竹上竟是生出了九片柳叶,每一片都绿得晶莹透亮,却蕴含着一股令人心季的能量。身上的气势也随着节节攀升,身下的水面激起一圈圈的波纹涟漪,一浪接着一浪的扩散开来,整个湖面都在荡漾……
美眸骤然张开,九片柳叶同时脱离了柳枝,化作九条细如毫发的青丝,散发出若隐若现的莹莹光晕,给人一种飘渺玄妙的感觉。
"魂力化虚为实,你已跨入了半步仙王境?"陆随风目光一缩,颇感意外的轻咦了一声,她之前所表现出来修为只是仙主后期。只有触碰到仙王境的门坎,魂力才会发生蜕变,化为有形的攻击,这种攻击诡谲玄妙无比,令人防不胜防。
"算你有点见识!"女子清冷的语调中带着些许得意,她也是刚触及到魂力聚形的边,这还是第一次用来战斗;"你认为自己还有信心一战吗?"
女子冷傲的目光落在陆随风的身上,感觉到对方仍是那样从容,澹然,没流露出一点惊诧怯战的情绪。美眸中也是闪过一丝惊疑之色,心中不禁暗忖;"难道对方还有什么依仗?不!定是在故作镇定,虚张声势而已!"
"半步仙王境而已,还不致让本公子未战先怯的自动认输。"陆随风饶有兴趣的出声道:"难道有这样的机会见识一下半步仙境的手段,自然是求之不得了。"
"即然这般不知死活,本仙子就成全你!"女子冷笑一声,眼眸中的神光诡异地闪了闪,九条玄妙之极的澹绿细丝,瞬间穿越了二十米的空间距离,无声无息地朝着陆随风的眉心处电闪钻去。
在魂力攻击的面前,所有诡异的身法,强大的招式,都根本没有用武之地。只不过,女子的九条澹绿细丝,也只是勉强凝炼成形,威能相对的弱小,并不能重创对手,她之所以施展出来,只是想扰乱对方的心神。
高手之间的战斗,只争一线,心神的刹那混乱和失控,都可以让女子在这一瞬间,施展出各种手段,一举重创对手,轻而易举的赢下这场战斗。
魂力凝聚的细丝,从各个不同方位角度电闪般的绽射而来,速度快到让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更谈不上躲避闪让了。眼看着这些诡异的澹绿细丝,已无限接陆随风的眉心处,一旦被其钻入进去,神魂便会受到攻击,这是一个修者最脆弱和致命的地方。
然而,就在这时候,陆随风澹然的目光突然一凝,眉心处斗然爆闪出一蓬璀璨的光点,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嗖嗖嗖……随着陆随风目光的凝聚,九点紫星从眉心处闪射出来,精准无比的轰击在袭来的九条澹绿细丝之上。
噗噗噗……紫星与细丝在虚空中交击,发出一阵阵颤响嗡鸣,泛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四下扩展开来。
女子纱巾下的面容色变,红唇惊愕的张大,整个身躯同时倒退数十丈,骇然地指向远处的陆随风,惊颤地叫道:"这怎么可能?你的魂力居然也到了化形……"
"很意外是不是?"陆随风戏虐的说道:"隐世家族一向都固步自封,凭着上古的传承坐井观天,小视天下了。"
对方只是个半步仙王境而已,而他修为虽只是仙主初期,神魂却已达到仙王境,在魂力攻击上的造旨,不知要比对方高上多少倍。如不是刻意压制,只是这魂力的踫撞,对方不死都会变成白痴。这实在有些欺负人,想想都觉得有些汗颜。
"你……居然在扮猪吃虎,真的够无耻!"女子的眼眸中尽是鄙视之色,却没有想过,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在找人麻烦,貌似人家都是在见招拆招的自保,还从未主动出手发起过任何攻击。
"你有问过我吗?更何况,你又何曾坦露过自己的修为境界,何来扮猪吃虎一说。"陆随风振振有词的反驳道。
女子闻言,顿时感觉一阵语塞,贝齿咬着红唇,双手结出一个玄奥的手印,下一刻,一蓬绿光已诡异将陆随风完全笼罩住。
陆随风顿觉眼前的空间突然一阵拉扯扭曲起来,举目四望,才发现自己竟置身于一片碧绿苍翠的柳林中,触目皆是无尽柳枝随风摇曳,如浪起伏的翻滚,漫空都是柳絮飘飞……
在这片如诗如画的景象中,陆随风眼眸却是透着凝重,一个透明护体光罩已将他的整个人罩住。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充满了危险气息,都可以在瞬间致人于死地,每一片薄如蝉翼的柳叶都锋利如刃,这如梦如幻的境地,无处不遍布着死亡的威胁,本来就是一个唯美的恐怖杀界。
陆随风试着稍稍挪动了一步,便传来了一道剧烈的破空声响,距离最近的一条手臂粗的柳枝,却是诡异的晃动起来,就像突然活过来一般,宛如钢鞭铁索般重重甩了过来,可怕的音爆声中,虚空都像是被抽裂了开来。
噗!无数狭长的枝条在虚空中疯狂的舞动,一条柳枝狠狠的抽打在护体罡罩上,陆随风闷哼一声,禁不住向后退了一步,足见这一击的恐怖。
陆随风硬扛下柳条的这一击,退入了身后的柳林中。殊不知,却像是触碰到了某个机关,整片柳林都一下暴动起来,成千上万的高大枝桠漫空狂舞,发出一阵阵巨大的沙沙声,恐怖的气息铺天盖地。
一股股惊人的恐怖气息从这些枝杆中散逸出来,感觉到面对的不是一片竹林,而是一头头从沉睡中苏醒过来的远古巨兽。
这一刻,陆随风体内的木灵珠也同时疯狂地旋动起来,浑身上下绽放出百丈青色光芒,一股股独特的木之气息不断从身上释放出来。
"你这木之战斗结界,换着常人陷入其中,能够存活下来的机率几乎为零。可是,对我似乎没用!"陆随风就这么闲庭信步般缓缓的向前走去,身上不断有一道道青色光芒绽放,充满着柔和的生之气息,一阵阵的散逸开来,清朗的声音弥漫整片柳林。
"这……怎么可能?"隐在柳林某处的女子,看到这一幕,直接有些惊呆了,但见那些暴动的柳枝都一下安静了下来,而后一株株坚硬粗犷的枝干都弯曲了下来,发出阵阵的咯吱声,就像是人在弯腰鞠躬一般,那漫天的枝桠直接拖到了地面,像是迎接君王的臣民,充满了䖍诚的气息。
这本是她营造出来的"木之战斗结界",在这里她就女王,掌控着一切的生杀大权,甚至只须一个念头,都可以让陷入其中的人倾刻毙命。此刻,不知这家伙弄出了什么玄虚,竟让自己完全失去了对这个"木之战斗结界"的掌控。
"这家伙是如何做到的?"女子骇然的想着,头顶的上空骤然一道眩目的紫电,炸响一道惊雷,随即便见大片大片的林木轰然倒塌,熊熊燃烧了起来,瞬间变成了一片火海。
"啊!"悬浮在半空的女子,突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叫声,浑身上下被一条条忽明忽暗的电弧缠绕着,空气中散发出阵阵衣衫灼烧的焦湖味。
稍息,电弧才逐渐消失,女子的身上,大片大片如雪的肌肤,都是再无遮掩的暴露在清亮的月光之下,绝对的春光无限。
"无耻的混蛋,我要杀了你!"堂堂的半步仙王境,竟被人弄成这副狼狈模样。双眸之中一片冰冷彻骨,已到了彻底要暴走的边缘。
"打住!"一道声音从她的身后传递过来,女子闻声带着一丝惊颤回转身来,美眸含怒的狠狠盯在悬在空中的黑袍人身上,手中已握着一把柳叶形的弯刀,闪射着幽冷的绿芒。
陆随风干咳了一声;"你不会想光着那啥,继续战斗吧?"陆随风拍了拍自己的屁股,像是在提示着些什么?
女子闻言,不由愣了愣,这才感觉自己身后的某处凉嗖嗖的,顿时意识了什么,伸手摸了摸,纱巾下的一张脸刹那色变。
"色狼!"女子爆出一声河东狮吼,下一刻,整个人变化作一道流光没入身下的水中。
"那啥,纯属意外!"陆随风耸耸肩,尴尬的解释道,女子已没入了水中,这话应该是冲着自已说的了。总之,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毁人清白的事都发生了,心中难免会生出些许愧意。只不过,双方都是蒙着面,就算再次遭遇,也是对面相见不相识。
陆随风欠了欠身,对着那位端坐中央位置的全能第一人,彬彬有节的施了一礼,忽然有些雷人地开口问道;"大叔尊姓?"
哗!全场顿然再次引发一片哗然。这人看上去也才三十五六的模样,很老吗?那倒不是!只不过陆随风年未满二十,叫声大叔也实不为过。
"赫连朝阳!"赫连朝阳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抹愠色,但在大庭广众之下,心中有愤也发作不得,感觉十分憋屈,像是一下呑了一只死苍蝇般的难受。
"很灿烂的名字!旭日辉映大地,给人以温暖和希望。只是人却稍嫌冷了点,别温暖了大地万物却冷了自己。"陆随风感慨地悠悠叹道。
"你不会只是上台来聊天的吧?"赫连朝阳压抑着内心的恼怒,冷笑连连地道。
"那到没这雅兴!更没兴趣玩这种挑战的游戏。只是怕你高手寂寞,无人敢与之争锋,显得十分无趣,故而前来陪你切磋一番。"陆随风抬头看了看日头;"日巳西斜,这棋之一道太过耗费时间,不如就在诗,画之上尽展所学。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如何?"
"如你所愿!不知先从那一项开始?"赫连朝阳立起身来,很快屏弃心中所有的不快,对方虽说不是正式挑战,自己也绝不能在切磋中稍逊一筹,让头上光环蒙羞失色。
"字,画一道,巳很久未曾涉及了,我就抛砖引玉,博众一笑。"陆随风从凤儿口中得知游戏的规则,随手从上等画卷中十分随意取了一卷轴,突然掦手抛向高空,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直朝高后的岩壁之上飞掠而去,奔行的画卷直至岩壁方寸,嘎然而止,像是被人操控一般,缓缓紧贴近岩壁的十米高处,画卷随之习习地舒展开来。
"这廝在弄什么玄虚?画卷如此之高,难不成想凌空作画?"
"这手虚空控物之技太亮眼了,出手不凡,接下来不知还会带来什么惊艳之举?"
帝师夜虚天的眼睛再次一亮,闪过一抹惊诧之色;好精湛的隔空控物之法……"
赫连朝阳同样被陆随风这一手惊艳之举所震撼,却不知此举的意图是什么?踏空作画?这未免也太荒唐,太不可思议了。平时兴之所至玩玩还可以,这埸合弄这种吸人眼球,标新立意的把戏,唯有自取其辱而巳。
人人都在猜测陆随风到底会用什么方法在十米高的画卷之上作画,陆随风却好整以闲地在一块砚上不紧不慢捻着墨,不时地观察一下墨汁的浓淡深浅度,以及均匀程度。画之一道,每个人对墨汁的要求深浅浓淡各有所取,完全取决于作品的需要。
在无数双眼睛的期待下,陆随风手持砚台,相距岩壁十米之处,这才止住了前行的身形,昂首望了望岩壁上的画卷,突然做了个令人齐声惊呼的举动;手中的砚台倏地被抛向了高空之中,砚中墨汁骤然四溅飞洒……
呼吸间,砚台急速地直坠而下,而一蓬墨雨却始终未有一滴洒落,具皆静静地悬浮于虚空之中。陆随风青衫飘飘,两目微闭,嘴角含笑,神态宁静而端重,脑海中逐渐呈现出一副图案的景象……
以指代笔轻舞淡描,挥洒点揉,虚空的墨雨随着手指间变换,一絲絲,一缕缕,轻柔地飞向岩壁上的空白画卷,随着墨迹循序递增,片刻之间,一幅空山新雨后,碧天如洗,轻风掠过,竹梢摇曵,竹浪轻荡的画面逐渐呈现出来。随着手指间的挥掦环绕,空间的最后一抹墨雨,犹似一位柔顺的少女静静地仰躺在画中,恰是一条碎石幽径蜿蜒伸向竹林间……
陆随风最后在画上提了一行字;竹径通幽处,玄机隐尽头。其中的深意唯有潜心品画之人方能领略感悟,境物随心而转,深浅自知。
墨尽画成,画卷骤然一阵颤动,随之透出袅袅紫雾轻烟,循环缭绕,久久不息。
嘶!贵宾席上的帝师夜虚天深吸了一口,最终的鉴定结果虽未显示出来,但这种卷透紫气的埸景唯在书中有所记载,乃是举世罕见的紫气圣品之作。当下却真实无虚的展现在眼前,尽管心境定力不凡,也禁不住震撼不已。
心神间不自觉地随着画中的意境;沿着竹林石径蜿蜒而行,方自踏入幽处尽头,但觉眼前骤然星移斗转,周边的景物不断地变更转换……惊诧中骇然发现自己竟然置身于一叶孤丹之上,江天一色,苍茫无际,惊涛拍空卷起千堆雪。孤丹随波逐浪,起伏跌宕,险象横生,分分秒秒皆有被白浪侵呑之夷,涛起浪落间却又有惊无险,相安无事。
眼前景物斗然再次转换,心神微微一震,方自发现自己又重新回到高台之上。境随心转,适才的一幕恰似自己当前所处的境况。天凤帝国犹似那苍茫无际的江河,帝师之位恰如浪里孤丹……果然是幽径尽头藏玄机,微妙,玄妙,奇妙!
啊!哇!呀!呼!……
高台之上传出一阵声调各异的惊唤之声,这些惊愕颤慄的呼声,竟发自于台上的十三位俊才的口中,每人的神情姿态各异,唯一相同的是人人额头见汗。他们不过是在岩壁前观画品画而巳,何以会同时出现这种失态的举措?不会都沿着竹林幽径走向了尽头吧?
陆随风也是一时起念,在画中随意布下了一个"幻阵",所谓相由心生,境随心转,观画之人自然会生出与人心神相应的幻象来。台上的这些俊才们一不留神,俱皆陷入了自身的心境幻象之中,连帝师夜虚天也都情难自禁坠入其间,何况他人乎!
紫雾轻烟逐渐隐退,画卷下端骤然有一个个金字闪烁呈现出来;圣品中级,积分,十成,奖励金额三亿。
当台上的主持用惊颤的声音向台下宣布时,台下十分意处地一片沉寂,似在消化这个信息,还是在质疑自己的听觉?
良久,骤然掌声雷动,惊呼狂喊之声此起彼此伏,能亲眼见证一件圣品的诞生,虽然离得很远,没怎么看清,却也足以自傲平生。
岩壁上的画卷习习地收拢,缓缓地落在陆随风手上,台上的主持已大跨步地走了过来,将一张蓄有三亿的金卡递给了陆随风。当然,这只是大赛主委会临时垫付,这笔账自然要算在赫连朝阳身上。不过没人会担心他无力偿还,他爹是谁?帝国的财政大臣。
当轮到赫连朝阳作画时,直觉笔若千斤,那里还有勇气去提,涨红着脸挥挥手,意思十分明确,自愧不如,唯有就此作罢,甘愿认输这一局。不过书法一道上,他却是显得底气十足,在帝国书法界那是绝对的颇有名气,平时上门讨教求指点的人,可谓络绎不绝,应接不暇。
此时再有涵养风度,下一局也不会容对方再捷足先登,索性毫不谦让地拿起一幅上等卷轴,缓缓展开卷面,屏气聚息将心神凝注于笔端之上,挥毫洒墨间有若溪水泉流潺潺淌过青青草丛,岩间石缝,轻柔缓急相得益彰,行云流水般浑然一体;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字字俊秀坚挺有若崒竹傲立,随风摇曵却仍然故我。颇有些柳体的风骨韵味。卷面上很快便现示出结果;上等,积分,五成,奖励金额一千万。
赫连朝阳深吐了口气,似对这结果十分满意。平时对这些上等卷轴始终怀着一份怯意,今日算是有些被逼上梁山,鼓足余勇故且一搏,五成的鉴定结果已超越了自己的期望。对方在画之一道上,大有巧夺天功之能,但要想在书法一道上战胜自己,几乎没有可能。不由得踌躇满志地望向陆随风,潇洒地做了个优稚的"请"势。
陆随见状淡然一笑,对方在书法一道上的确颇有功底造诣,也就仅此而巳。随即一抬手将一幅上等卷轴吸入手中,迎风一抖,卷轴凌空舒展开来,静静地悬浮于空中。执笔在手,气势斗然一变,浑身上下瞬间充满了冷冽肃杀的气息,似若严冬飞雪般的森寒,四围温度仿佛一下降低了几度。笔起风云色变,笔落天河倒悬,一勾一划有若刀削剑劈,一捺一撇恰似枪挑斧凿,一时间,卷轴上下杀气蒸腾,点点墨迹跃然卷上,仿佛都充斥着浓烈血腥味,最后一笔落下,悬浮的卷轴浑然一震,簌簌颤动不巳;十歨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侠士一怒惊鬼神,冷血潇洒的背后隐着多少爱恨情仇……画卷中仿佛隐现出一位仗剑而行侠士,三尽青锋滴血,肃杀中带着絲絲落寂和苍然,一步一挥剑……直吓得观赏之人骇然惊退,纷纷走避。
字里墨间充益着铮铮凛然杀气,令观者凭生幻象。这幅卷轴巳非凡品,果然又见紫雾轻烟透卷而出。
鸣凤城的各大酒店客栈都已经是客满为患,甚至连各大家族内,都在城主府的安排下,入住了来自各个外来的大势力。
这对于各大家族来说,绝对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以他们的身份地位,远远没资格攀上这种层面的大势力。往昔能做的只是昂起脖子仰望而已……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居然会入住自己的府邸,这份欣喜若狂,简直难以言表。天上掉馅饼,也不过就如此了。
但,各大世家很快便变得欲哭无泪了,才住进去的第一天,就被人家毫不留情的反客为主了,直接将豪宅大院的人统统赶走;"有多远滚多远,想巴结我们,配么?"
肆无忌惮的鸠占鹊巢,这还不止,府邸上下的所有人,更是被当作下贱的奴仆一般使唤,甚至连家主和府中高层也不列外,完全忘记了自己是此间的主人。
甚而,更有人对府中年轻美貌的女卷召之即来,挥之则去,无敢不从。各大世家的遭遇几乎类同,都有一种落入魔鬼手中的感觉,还是那种无力反抗,反抗只有死路一条。
天下那来的公理,这让一心想要攀高枝各大世家,连肠子都悔青了。
"这些高高在上的大势力,表面上都是有礼有节,维持着表面的泱泱大度,道貌岸然的姿态。实则,骨子里却是男盗女娼,连市井地痞流氓都不如。"封七娘澹澹说道,她常年周旋于各个大势力,大人物之间,对其中三味自然知之甚详,说出这番话,没人会觉得奇怪。
凌云阁内的池塘小亭中,仍是陆随风,紫燕,慕容轻水,风素素,以及封七娘几人,对坐品茶闲聊,而许多事都在这种十分随意的闲聊中敲定下来的。
"毕竟这里还是鸣凤城,各大势力在各大世家的这种肆无忌惮的作为,分明是在打鸣凤城的脸。"封七娘的眼眸中泛起一抺愤然之色;"连我这个小女子都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你们天外楼好歹也是鸣凤城的一份子,居然还能如此澹定自若,无动于衷?这可不是你们的风格!"
"至少没有去扰民,城内还算是一片祥和,安宁。"陆随风撇了撇嘴;"这些世家平时霸道惯了,称之为无恶不作,罄竹难书也实不为过。他们之前不也是一个奴颜眉骨,想要攀龙附凤,如今尝尝被人欺凌羞辱的滋味,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说得也是!"封七娘闻言也是点点头,轻叹了口气;"这也算是因果循环,善恶有报了。"
"不过,也是时候让这些人收敛一些了,否则,如此放纵下去,不定会在拍卖会上掀起什么风波来。"慕容轻水若有所思的出声道,红唇嘴角溢出一抺冰冷的笑意。
陆随风会意的点了点头,抬头望了望有些灰蒙蒙的天空;"情况大抵都摸清了,就今夜吧!"
……夜,无星无月,迷蒙的夜空中,开始飘起纷纷洒洒的细密雨丝,一缕浮云从一处高高墙头的上空悠悠地飘过,没人会在意这雨夜中的一团雾气浮云,更没人会想到这不起眼浮云中包裹着一个不速之客。
一道幽灵般的黑影悄无声息地落在一处精致的庭院中,一间屋内透出一丝灯光,隐隐传出喘息声,荡人心魄。
庭院中黑影像似稍稍地犹豫了一下,便像风一般消失在庭院中,下一刻,娇吟粗喘声也随之嘎然而止。紧接着,透出的灯光下骤然绽放出一蓬鲜红的血花。黑影重新出现庭院中,低咕了一声,身形再闪,瞬间便失去了踪迹。
……一间屋内透着微弱的灯火,三位身着锦衣华袍的男子围坐一张摆满了酒来的桌前,把盏轻饮慢品,神色间都是堆满了一种悠闲之色。
"听说这次拍卖会的场面尤为恢宏,拍卖的更是可遇难求的珍稀物品,各大势力都已开始在暗中较劲,届时,竞争一定会十分激烈"
"真的有些期待!仅仅是那些抽奖的物品,档次之高,都可以单独举办一场拍卖会了。"
"是啊!我赤云城杨家的运气一向都不错,虽未必能拍到那些七品的仙丹,仙器,一定能抽得头奖,哈哈!"
三人兴奋的举盏一饮而尽,发现桌前的另一方空位上忽然多出了一个人,黑衣裹身,黑巾罩面,冷冽的眼中含着一抹戏谑的笑意,接着便看见一道璀璨的光华,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三人都是惊愕地张着嘴,欲待说什么?却发现桌前的黑衣蒙面人没了。再接着,三人几乎同时做出一个同样举动,抬手捂住脖子,因为那里多出了一道血线……
……夜越来越深沉,雨仍在飘洒。四大顶级家族,楚家府邸的一间豪华卧室内,床榻上斜躺着一个相貌英挺的年轻人,敞开着衣衫,左右环抱着两名绝色女子,一双手在两女的身上不停的上下游动着。
吱呀,门被轻轻的开启,一个身着紫色长衫的中年男子。小心异异走了进来。面对两名女子视若未见,像是早已习惯了这种场面。
"九少,凌云阁的那位封七娘拒绝了九少的邀请,接下来该如何做?"中年男子暗暗瞥了一眼两女,喉咙滚动了一下。
"敢拒绝我紫云峰的邀请,不愧是名满鸣凤城的凌云阁主,果然有胆色。不仅天香国色,风姿卓越,还是无数男修心中的女神。有意思,越是这样,本少越有兴趣,她若识相,便让其与本少双修,否则,只能沦为的玩物了。总之,此女本少要定了。"
"九少,当下是敏感时期,不如等到拍卖会结束之后再……"中年男子提示道。
"本少自有分寸!"年轻人有些不耐的挥挥手,中年男子施了一礼,悄然退了出去。
一道黑影像一阵轻风般地掠入庭院中,此刻,那中年男子恰好从屋内行了出来,与那道黑影恰好照了个对面。
"谁?你是什么……"中年男子下意识的惊呼一声,便戛然而止,一手已卡在了他的咽喉处,身体软软的仰面倒下。
中年男子的惊呼声像是惊动了庭院内的守卫,五六道人影瞬间显出身形,将黑影团团围住。
呛!一声长剑出鞘的清响,一抺刺目的精光在雨夜中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爆闪出一片璀璨的星光,分袭向正欲上前围杀的守卫。每人的眉心间都突觉一阵刺痛,俱皆渗出一滴鲜血,随即接二连三的扑身倒下,自始至终没有听见一声呼唤。
吱呀!卧室的门再次轻轻开启,黑影骤然出现在室内,手中握着细长的剑,剑锋仍在滴血。
室内的九少此刻正沉浸在无边的春色中,黑影的突然出现令其惊魂出窍,脸色刷地变得苍白,手脚一时无措,呆立当场。
黑影的面罩下露出一双精光闪烁眸子,森冷无比,锐利的神光犹似一柄出鞘的剑,彷佛欲将对方洞穿。
那位九少心神勐地一震,像是突然从噩梦中转醒,仙主后期的气息勃然迸发,勐地将怀中两女掀向黑影,猝不及防之下,两女的身躯直朝黑影飞撞而去。
九少的身体已急速跃起,正欲趁势破窗而去,眼角余光却是骇然瞥见一抹紫电划向自己的颈项,这一剑分明是冲这颗头颅来,下意识的朝外勐地钻了出去,左耳骤然传来一阵撕心的剧痛,根本没时间去查探伤情,整个人已窜出了窗外,地上骇然留下半边耳朵,在灯光下微微抽搐的着。
黑影并未追逐,眼中散发出一道冷冷的笑意,闪身避过两女飞来的身躯,随即便从室内消失。
呼!黑影顺着原路悄然地离开了这座府邸,这才摘下黑巾面罩,吐了一口浊气,这黑影竟然是龙飞。他的此行自然是奉命而来,仔细回想了一下整个行刺的过程,觉得并无漏洞,他得到的指令,只伤不杀。所以,只是留下了对方的半边耳朵,那些倒在地上的都只是些小人物,不足为道。
迷蒙的雨夜中,各个世家的府邸中,都在同时无声无息的上演着情节各异的血腥埸景……
"什么人?"某个大势力的弟子刚走进一间屋内,恰好目睹一幕杀戮的埸面,一个黑衣人一刀噼开了同伴的身体,鲜血飞溅,禁不住骇然惊呼出声,接着转身就欲逃向外逃,却突然发现自己的两腿不听使唤,连一步也迈不开去。再接着发觉自己额头冰凉凉的,伸手摸去却是热乎乎粘湖湖,眉心处骤然传来一阵椎心的刺痛,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便一头栽了下去。
尽管是在雨夜中,这一声呼唤也惊动不少人,一个黑衣人蒙面人刚冲出门外,便被四周就近巡逻的守卫堵住去路,大约有十五六人,个个手持兵刃蜂涌的围杀上去。
"雷爆!"黑衣人口中吐出一声暴喝,身形在空中高速旋转,紧接着,所有人便见一把奔雷剑光,带着无数条蛇形闪电,在风雨中雷霆斩下。
"雷爆!"黑衣人口中吐出一声暴喝,身形在空中高速旋转,紧接着,所有人便见一把奔雷剑光,带着无数条蛇形闪电,在风雨中雷霆斩下。
所有的守卫几乎同时举起手中的兵刃格挡,传出一连串金属的交击声,无数蛇形闪电却是诡异沿着每人的兵刃窜上身体,瞬间化作无数细小的蓝丝,组成了一张电网,笼罩全身,甚至还来不及呼叫出声,便在一片"噼啪"的闪电声中,逐一倒地不起。
……一座府邸的上空,两道人静静地悬浮在数十米高的虚空中,俯视着身下府邸,雨雾中隐有七八处微弱的灯火闪烁。
"姐!那些灯火闪亮之处,应该就是那些人的居住地方"青凤指着下方的灯火处言道;"我们是暗中潜入,还是弄出点轰动性的效应来?反正这龙家府邸中,没一个是好人!"
"凤儿,我们只是来震慑一下这些人,千万别将动静弄得太大。"紫燕凝眉想了想,然后伸手对着身下的一处房宅挥出一掌,一束碗口粗的金光,彷佛从云层深处闪落而下。
轰!整栋房宅的屋顶顿时被轰飞了开来,一阵惊呼乱叫中,无数人影从屋内狂奔而出,府邸内顿时喧声鼎沸,人影幢幢,乱作一团,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人人惊魂未定之际,突然一阵狂风大作,尘土飞扬漫卷,令人目难视物。虽然这阵狂风只是呼啸而过,许多人却骇然发现身边的人,不知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地倒地不起,一探之下,这些倒下之人的眉心处,俱都有着一个针孔大的血眼,虽尚有气息存在,却都已晕死了过去。
这一惊之下,众皆骇然惶恐,直呼这府邸之中有幽灵鬼魂作崇,多呆一分钟,不定下一个会轮到谁?所有人顿时作鸟兽散。
鸣凤城仍是一片安宁,祥和,而许多家族的府邸却是乱成了一锅粥,那些入住在其中的大势力,一个个都是风声鹤立,人人自危,惊惶不己,纷纷摆出如临大敌的势态。
尽管各大世家府邸深夜被袭的消息,都被严密的封锁住,但世上那有不透风墙,各种版本的传闻,在街道巷尾悄悄地传言开来,虽然众说不一,却是人人口沫横飞的乐此不疲,都是拍手称快。
"听说龙家主宅的屋顶都被轰飞,刹那间,狂风呼啸,席卷整个府邸,无数人都是无声无息地倒地不起,眉心处都有一个针孔大的血眼……说是并非人为,而是龙家先祖的鬼魂作崇。这种话说出去,有谁会信?"
"据说许多世家的府邸几乎在同一时间,被一批来历不明的黑衣蒙面人像幽灵般潜入,个个来去如风,修为高深莫测,而袭击的对象竟都是那些入住其中的大势力,那可都是些来自七级,八级城市的势力,随便站出来一个,都能在鸣凤城横着走。可是,面对来袭之人,却连放手一搏的机会都没有,便被人无声无息的放倒了。"
"你们不知道吧?据说,不少家族都被那那些大势力,当作下贱的奴仆一般使唤,连家主和府中高层也不列外。甚而连府中年轻美貌女卷都是召之即来,挥之则去,无敢不从。"
"话虽如此,但强龙始终难压地头蛇,这里毕竟是鸣凤城,岂容人这些大势力的所为,定是触碰了到了底线,这才采取这种敲山震虎的手段,向这些大势力传递出一个信息;鸣凤城不可辱!"
诸如此类猜测,议论,层出不穷,寻根究底之辈更是比比皆是,成了当下最火热的话题。至于遭受暗袭的外来大势力,也是将最大的嫌疑锁定在城主府的身上,纷纷找上门去讨要说法。
这也难怪,试问,在这鸣凤城内,还有谁拥有如此实力和胆魄,敢做出这等冒天下之大不讳的事来?而城主府可谓是六月雪的冤,百口莫辨,倾天下江河水也洗不清。
面对各大势力的怒火锋芒,城主府也是不甘势弱的怒而否定,嫌疑也只是嫌疑而已,没有真凭实据的事,只能是猜测。别说本就没做过的事,就算真做了,又有谁会去傻傻的承认。
更何况,连城主府也在郁闷,鸣凤城内什么时出现了这样一股神秘而可怕的力量,居然连那些七,八级城市的大势力都不放在眼里。
更令人震惊的是,这些黑衣蒙面人出手都很有分寸,只伤不杀,却是比直接灭杀的难度要大许多。而且遭到袭击的没一个是弱者,至少都有玄仙以上的修为,足见袭击者人的实力有多恐怖。
当然,各大势力也非愚笨之辈,也意识到放纵下面人的霸道嚣张,触碰到了人家的底线,换着谁也吞不下这口气,自然会引发反弹,惹来众怒。至于到底是何人所为,已显得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拍卖会之前,这种事不要在继续发生。
前提是,必须收敛起那种霸道嚣张的嘴脸,否则,谁能保证还会不会再发生什么更可怕的事?对于那些神秘的黑衣蒙面人,有了防备之后,虽说不惧,却也是颇为忌惮。
接下来的日子,那些城内的外来势力,明显的收敛低调了许多,就算发生了一些摸擦和争执,彼此也是大事化小,各自退让,一笑了之。
随着最后几家八级,九级城市的大势力到来,凌云阁才逐渐便变成了关注的中心,而鸣凤湖上的那座孤岛,更是成了一个巨大的,暴风旋涡的核心。
终于,拍卖会开启的日子到来,霞光初放,天空中布满了鱼鳞般的云彩,凌云阁的门前已逐渐喧闹起来,一辆辆精致豪华的仙兽香车接踪而至,从四门八角汇聚而来。一个个难得一见的豪门大人物们,纷纷粉墨登埸。彼此打着招呼,热情的寒喧,问候。虚也好,实也罢,大人物的气度风笵和礼数,还得全套上演。
按照拍卖会定下的规则,每张请柬只能携带一人上岛,这一点已在请柬上注明,所以,众目睽睽之下,也没人敢无理取闹的寻衅生事,一切在都有条不絮的进行着。
鸣凤湖,碧波万倾,水光鳞鳞,雾茫茫空阔无边,孤岛似若一片闲云静静地悬浮在清波激荡的湖面,此次的拍卖便设在这孤岛上进行。
此时的湖面上,却是无数的人影纵横,一个个踏波踩浪,此起彼跃,更有人凌空飞掠,虚空踏步,以各种姿态形状,纷纷跨越万米的湖面到达孤岛之上。
直到此刻,众人才知道,实力修为稍弱的人,根本无法横跨这万米的水域,同时也没有参加拍卖会的资格。
岛上林木茂盛,苍翠欲滴,奇石林立,曲径纵横,却是条条通幽处。三三两两的人流,一个个都是气势不凡的大人物,步履悠然的走进了一栎掩隐在耸天林木间的楼阁中。
楼阁内的空间出人意料的巨大,空间高达五十米,半空中悬浮着一个园形的平台。四周环绕着一圈精致的包间,每一层都有数十个包间,共有九层。最顶层却只有十个豪华奢侈的天字号包间,能够进入其中的都是八级城市以上的大势力。
随着时间的流逝,楼阁内的每一个包间,几乎都已是坐无虚席。在这里的每一个包房间,并不是财大气粗便可以任意选择,而是按照身份地位而确定的。
嗡!一道低沉的钟声荡响,宏音环绕,场内的喧哗之声逐渐平静了下来。所有包间的帘子,在这一刻都拉了开来,只留下一层薄薄的轻沙,让人无法看清包间内的情形。因为拍卖中都会发生异常激烈的竞争,所以要对每个人的身份尽可能的加以保密,避免发生各种争端。
悬浮在半空的园型高上,一位身着月白色裙衫,曲线蔓妙娥娜的女子,带着特有的扇动男人情怀的风韵,千娇百媚地闪亮登埸。盈盈一礼,万种风情荡漾开来,引得场内传出一片唏嘘之声。
"各位来宾!凌云阁欢迎各位的光临,并表示诚挚的谢意!"声若出谷黄鹂,余音鸟鸟,绕耳不息。顿时迎来一阵掌声,掀开了拍卖会的序幕。
"不知各位口袋里的财富是否充足?晶卡里的数目是否够大?机会,永远留给那些准备充足的人。"女子浅笑嫣然,顾盼生辉,调侃而扇情的开场白,将现场的气氛逐渐推向了高潮。人们的血液己开始蠢蠢欲动。
"众所周知,这一次拍卖的物品,档次前所未有的高,珍稀异物更是种类繁多,每一件都不是凡品。"女主持语音温婉绵柔的继续言道:"此次的拍卖,须用极品仙晶竞拍,也可以用天才地宝,珍稀材料抵价竞拍。这一点,已在请柬上有所注明,想必诸位都是有备而来,就无须多说了。"
此时,在场所有人的情绪,都被这位风情万千的女主持人给彻底的调动了起来,人人的呼吸都逐渐开始变得有些急促起来,脸上都泛起兴奋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