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随风和紫燕缓缓地走向这座充满了神密的高塔,塔门通体呈淡蓝色,竟是用"海蓝星晶"制作而成,给人一种碧水云烟的飘渺感觉。
原以为这扇门上可能会藏着什么玄机,或未知的凶险?陆随风双手抵住大门轻轻一推,便隆隆地开启,一切皆出人意料平静。
塔内的第一层,光线十分充足,没有想象中的奢华,或富丽堂皇到令人乍舌的地步。相反,里面的装饰,设置却是极为的普通,甚至可以用简朴无华来形容。竟然没有一样多余的摆设装饰,只是一层空荡荡的大殿。
大殿的空间足有十米高,宽约上千平方,空旷无人,唯见通往第二层的阶梯口,盘膝端坐着两人,一个有着一头火红色的披肩长发,一身火红色的长袍的中年人,双手环抱于胸,手掌上戴着一副散发出火热气息的手套,一双眼睛尤其的深遂,不时透射絲絲玄奥的幽光,令人不敢正眼逼视。
另一人神情冷峻,双眸中似有一汪蓝色的波纹荡漾,嘴角带着一絲似有似无的冷笑,两眼开合间流转着一股潮汐般的汹涌气息。
两人看上去都像是四十出头点的中年男人,至于实际年龄就不得而知了,也没探究的必要。
这两人尽管已收敛了大部分的气息,陆随风仍能一看清两人的真实修为,竟然拥有乾坤境高阶颠峰的修为,半只脚几乎已踏进了生死境的门坎,的确令人有些惊悚,一旁的紫燕也禁不住微皱了皱眉,足见这云烟塔堪比龙潭虎穴,甚至更神秘可怕。
陆随风二人自然不知道,这些镇守每层塔楼的人,都是刚从万人中选拔出来的三十名顶级塔中精英,临时接到指令,前来镇守塔楼,其中似乎也存在着对这些人,最后考验的意思。
"两位大叔堵住楼口,不用问都知道,自然是想收点登塔费了,这点规矩还是懂的!"陆随风一脸人畜无害的淡笑道:"反正两位也未必守得住,不如开个价,彼此做笔交易,这利人利己的事,何乐而不为?"
红发男子的眼中闪过一絲怒意,冷峻男子微不可觉的挑了挑眉,阴柔地出声道:"小子说得有些道理,不过,九品王级丹药,帝阶兵刃,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但,你有么?"
"当然!否则那有资格踏入这云烟塔,我就知道,在巨大的"利"字面前,鬼神都得让路。"陆随风十分干脆的取出一个玉盒,以及一把帝级剑刃,尽管都是有价无世的珍稀物品,但在陆随风眼中确也算不上什么,能不兵不血刃的上到第二层去,倒也物有所值,否则,要这般一层层的打上去,倒是不惧,主要是还不能失手伤了这些守卫的性命,只是这样一来,就真的有些累人了。
嘶!两位大叔见状,真还暗暗吸了一口气,只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戏谑这一下这油腔滑调的小子,没想到……还真正让人砰然心动。当然,就算东西到了手,也不会让人过关,云烟塔的森严法令,没人敢轻易触碰,后果非常严重。
"慢着!我还没有开价!"红发男子冷哼道,身上的红袍无风自荡。
"这位大叔千万别再狮子大张口,开出星星,月亮之类的东西来。"陆随风做了一个拜托的手势。
"那倒不至于!"红发男子撇了撇嘴:"很简单,一人留下一根手指头,我等即不算违规,你二人也可顺利过关,这也是利人利己的事,何乐而不为?"
这红发男子话摆明了是在调侃二人,紫燕的星眸中闪过一絲杀机,陆随风却是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是么?看来这交易是做不成了,不过,得提醒两位大叔一声,如果还有什么要将人分尸的话没说完,趁现在赶快说,否则等一会,一不小心便再没机会了。"
"你小子当真是在找死!"红发男子充满轻蔑的神情一下变得冰冷,透出森然的杀气。
"那还等什么?是两位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即然谈不拢,那还客气什么?陆随风也是冷哼出声,语带不屑之意。
"狂妄!"红发男子像是再也无法保持沉静的情绪,口中恼怒出声,双眸中几欲喷出火来,原本怀抱胸前的双手一下张了开来,带着拳套的右手之上,一团灼热的火焰,轰的一下升腾起来,这一层殿中的温度顿时提高了数十度,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从那火焰之上迸发而出。
"这双手套,是由帝级妖兽烈焰火狮的头皮鞣制而成,名叫"炎狮"手套,也是我通向武道巅峰的依仗,能死在这"炎狮"手套之下,是你的最大荣幸!"
说话间,满头红发飞扬,双眸中散发出炽烈的杀意,恐怖的乾坤境颠峰的威压显露无遗,蕴含着惊人玄力的火拳,毫无保留地对着陆随风和紫燕两人轰然击出。
火拳一出,百米之内的空气像是一下被点燃,瞬间变成了一片烈焰火海,虚空仿佛都灼烧得扭曲混乱起来。
火王拳,一拳出,群王退避。
紫燕脚下一个滑步,飞快地退出了火海的笼罩范围,陆随风仍静静地立着,面对这霸道强悍的烈焰火拳,始终面沉如水,即没有闪避,也没有防范阻挡的举动,只是用一双古井无波的眼晴望着红发男子,仿佛就像是在看一头狼妄图撼动神龙之威一股,嘴角溢出淡淡的不屑。
陆随风这种鄙夷不屑的神情,令红发男子心中的怒意杀机更是升腾不已,一道道的火系法则在浑身上下流转滚荡,如同一尊火中之神一般的摄人心魄。
轰!一颗宛如从天而降的火焰陨石,挟裹着焚灭一切的力量,倾刻间便已抵达陆随风的身前,下一秒,势必会将陆随风的整个身体轰成肉屑碎沫。
火拳近身已不足三尺,尤其是红发男的拳头是击向陆随风的头部,然而他居然还是一副视而不见的模样,像是被吓傻了一般。
似若一尊雕像般的陆随风,眉头微动了一下,随即缓缓的伸出一只手掌,看似缓缓,实则快若奔电,这种感觉会让旁观者难受得直欲窒息。
一只晶莹剔透的手掌,仿佛从天际深处突兀地探出来一般,穿透空间的一切阻碍,直接出现在火拳之上,一下将其稳稳地握揑住……
火拳的玄力瞬间爆发开来,眼前的虚空层层轰然炸裂,道道烈焰火光游蛇般的四方爆射,却被一道青色的风墙屏障给阻拦住,火花飞溅四溢,呼吸间便化为了虚无。
"怎么可能?"冷峻男子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居然一掌便轻易化解这火拳,貌似连自己都根本做不到,仅存的一点轻视之心顿时荡然无存。
"滚!"被陆随风一掌牢牢握住火拳的红发男子,内心的震动更是剧烈,眼眸深处闪过一絲骇然之色,口中咆哮出声,一股股火系玄力疯狂的涌入拳中,意欲崩开对方的握揑之掌。
噗噗噗!一连串惊人的爆炸,不断地在两人的拳掌相交处迸发,火光闪灭间,似若烟花绽放,耀眼眩目。
然而,无论红发男子如何疯狂的发力,始终摆脱不了陆随风掌势的控制,岿然不动。
"可恶!"红发男子的眸中布满了血絲,面部的肌肉一阵抽搐,状极狰狞,额头处的火焰印记骤然闪动起来,一股紫红色的炽焰瞬间透体而出,整个人仿佛燃烧了起来,他的双眼中像是有一方烈火世界。
"焚帝天火!"红发男子的喉咙间滚动着一声怒吼,一股毁灭天地的气息奔涌而出,似欲焚尽世间万物。
陆随风根本无视于这毁天灭地的烈火气焰,嘴角微微上掦;"莹火之光,只是无谓的挣扎而已,在我的面前,大叔你真的太弱小了,简直不堪一击。"陆随风的眼眸中流露出深深的蔑视,让这红发大叔直欲喷血。
随着陆随风的话音落下,握住对方火拳的手掌突兀地一旋一扭,整个拳头顿时变了形,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是手骨碎裂发出的声音。
"小子歹毒!"一旁观战的冷峻男子见状,终于坐不住了,怒喝声中,整个身形己斗然暴射而起,人在途中,屈指弹出一道冷冽的幽光,直朝着陆随风的背心处电奔而去。
啊!红发男子的口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陆随风的身上猛地升腾起一股惊天威压,如同一尊远古的战神,手掌一翻,飘渺一掌轻轻地印在对方的胸口上……
"不!"红发男子面对这飘忽的一掌,却是无论如何闪躲都避不开,尽管他的另一只手护在胸前,仍然感觉像是被一颗陨石重重的撞击了一下,整个人顿时腾空飞抛了出去,带着一蓬喷出的血雾,轰然跌出数十米之外。
就是这虚飘飘,轻柔的一掌,竟然令他钢筋铁骨般的胸脯,硬生生的一下被击得塌陷了下去,跌地之后,一口口殷红的血禁不住的往外奔湧。如不是陆随风拿揑到位,只怕此刻吐出来的就不会是血,而是被震碎了的内脏。
如不是陆随风拿揑到位,只怕此刻吐出来的就不会是血,而是被震碎了的内脏。
然而,与此同时,那位冷峻男子从指尖弹出的一抹幽光,已距陆随风的背心不足一米,一旁的紫燕见状,皱了皱眉,身形微动了动,似有出手阻止之意,但最终还是忍住没有出手,因为她知道陆随风一定可以应付。
这绝对属于令人不耻的偷懒,这对顶级的高手来说,基本不屑为之。而那位冷峻男子似乎毫无这种觉悟,他接到的指令是不惜一切的守住这层塔楼,阻止来者登塔,至于使用什么手段方法并不重要,达到目的即可。
幽芒闪射,充满了凌冽的杀气,眼看这猝不及防的偷袭就要见功,殊不知陆随风连身都没回转,同样的曲指朝后一弹。
噗!一抹金光从手指尖横削而出,电闪般地切开了对方奔射而至的指芒幽光,仿佛早巳在那里等着指芒的出现。
冷峻男子也没指望能一指见功的击败对方,只是意在替那位红发男子解围,只不过还是慢了一步,冷峻男子人在空中,左手五指一曲一弹,五道幽芒如箭,从指尖喷射而出,分击陆随风背部的五处要害部位。
噗噗噗!陆随风手腕轻旋,指尖再度弹出一道金芒,一指如棱,瞬间荡开来了对方袭来的五道如箭指芒。
冷峻男子连番的袭杀俱被轻易化解,而对方的反击来得更快,那道金芒去势未尽地直奔他的胸腹而来。冷峻男子人在半空一个倒翻,同样不失时机的弹出一指幽芒,隔空射向奔射而来的金芒。
波!两道指芒劲气在空中碰撞,爆出一声轻微的炸响。
"风哥哥,你歇着,这位大叔就交给燕儿来打发吧!"紫燕突然柔柔地出声道,人巳莲步盈盈地走到了陆随风的身前,极尽柔情地为陆随风理了理衣衫,展颜一笑,风姿无限。
冷峻男子微眯着眼,望向这位年仅双十的姑娘,一头青絲如瀑,娇柔若柳,一眼望去有如一汪清水,没一点玄力波动的痕迹。
"这位大叔千万记住了,绝不可被对方的表相所迷惑,狮子搏兔须尽全力!"紫燕说话间,全身气场一变,星辰般闪动的双眸中,却又蓄含着一种冷漠的铁血气息,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俯视众生的霸气。
"狂妄!"冷峻男子平静的眼中涌动着火焰,像是被对方无尽蔑视的姿态给彻底激怒了,直觉肝胆怒气燃烧,一声冷喝,人巳凌空拔起,一双铁腿如流星逐月般连环飞踢而出,一时间但见漫空腿影重重叠叠,劲气旋流呼啸,三尺之外巳令肌肤隐隐生痛,如被踢实非死即伤。
紫燕嘴角微微上扬起,透出一抹淡淡的冷笑,望着一天腿影,右脚斜斜地跨出一步,以指为剑,由下而上撩劈而出,一道劲气如剑,飞斩对方的脚裸。
嗯!冷峻男子惊哼一声,迅速收腿,改踢为横扫,划出一道匹练般强劲气流,这一扫之力足可裂石破壁。
斜月西风!
紫燕竖指迎着横扫而至的腿影斜劈而去;噗嗤!一声轻响,指风划过冷峻男子小腿部位,一道红光迸发,有血溅出。
一声痛呼,冷峻男子身形一个凌空后翻,倒飞而去,落地一阵踉跄,负痛稳住身形。低头看了看受创的腿部,裂开一道三寸的口子,有血汩汩渗出,似若被剑器所伤。小丫头果然不是等闲之辈,竟然可以凝气为刃,伤人于无形。
残月枪!冷峻男子的手中骤然握着一杆通体泛着银光的长枪。一枪在手,四周瞬间枪芒纵横,仿佛置身夜色的水中,荡漾着冷月倒影,银光四泄,仿佛无处不在。
银枪旋动翻飞,玄力奔湧,在冷峻男子的身前突兀出现了一道狂暴的激流漩涡,四周的空气一下被牵扯进去。
随着银色的枪速越舞越快,十米外的紫燕骤然被一股强大的旋流生生的硬扯过去,整个身体竟然有些不由自主朝着银色的枪尖上撞去。
噗嗤!
天下之大,各种精奥玄妙的武枝层出不穷,冷峻男子的"残月枪"诡异得令人骤不及防,紫燕惊觉时,整个身形巳飞速地撞向对方的枪尖。
但见空气中出现一道一闪而逝的银色枪痕,似若冷月之光瞬间穿过紫燕胸口的衣衫,无情的透体而出。
冷峻男子的眼眸中溢出一抹残忍的笑意,更是毫无一絲怜香惜玉的觉悟,手中冷月枪随即一阵旋动,似欲将对方的身躯搅碎。枪出无情,从不知怜悯为何物,唯有对方彻底的倒下,自己才能继续立着活下去。
殊不知,冷峻男子枪锋急旋之下,却无任何阻碍感觉,自己似若搅动的是一团虚无的空气,眼见对方身形分崩离析的碎裂开来,却没看见鲜血横飞的埸面。
不好!冷峻男子心中暗自惊呼一声,抽枪便欲回撤,眼角余光却瞥见一点寒星从侧面飞射自己的太阳穴,此时闪避巳是不及,伧促间不加思索地倒竖枪尾斜扫而出,意欲荡开飞袭而至一抹寒星。
紫燕在撞向对方枪尖的瞬息间,巳迅速的用移形换位的身法飘移开去,只留下一尊虚影,真身巳掠至冷峻男子的侧面,长剑同时出鞘,巳一剑奔袭而出,像似料定对方必会回枪格挡,剑势中途骤然下沉,化刺为削……
冷峻男子还未及做出反应,便觉握枪的腕脉传来一阵剧痛,再也把持不住枪身,情急中弃枪飞退,沿途洒下一溜血渍。
退,再退!顾不得血流飞溅,眼前一点寒星始终不即不离,如影随形紧追不舍,稍作停顿,势必瞬间透脑而出。他并不惧死,但作为一个顶尖高手,绝不允许这种一剑透脑,面目全非的死法。
事实上,紫燕并非要取对方性命,意在迫使对方认输。没想这冷峻男子的心智如此坚韧,巳然败局巳定,命在旦夕之间,仍在顽强的抗争。
手中长剑一颤,剑锋斗然绽射出数道金芒;唰唰唰!空气中传出一阵衣衫割裂的声响,第五夜顿觉胸前有凉风透体而过,一片寒凉,瞥眼一看,胸前的衣衫巳然撕裂开来。。
唰唰!寒芒再闪,胸前的衣衫开口处,出现了一道触目惊心剑痕,有血不断地汩汩渗出,若是再深一分,势必会当埸被剖开胸腔。
冷峻男子疾退的身形嘎然而止,双手紧捂住渗血的胸脯,神光中布满了难以置信的惊色,绝没想眼前的这个小丫头竟然如此可怕,如非手下留情,只怕自己此刻已被开膛剖腹,成了一具尸体。
"还要继续吗?"紫燕手中的剑已移到了冷峻男子的眉心处,剑锋幽芒呑吐,透射出铮铮杀气。
"我……尽力了!"冷峻男子垂下眼廉,脸上流露出一种英雄未路的失落感,音调微颤地道:"这只是第一层,尽管两位实力不凡,要想闯到塔顶,势必也会付出惨烈的代价。"
正如这位冷峻男子所说,陆随风和紫燕二人一层层的闯上去,越往上,守护者的实力修为越强,每一个都是武道中的奇才,妖孽,几乎都拥有半步生死境的恐怖战力,只可惜他们所遭遇到的闯塔者,却是比他们更妖孽的存在,每离开一层,身后的守护者竟然没一个还能坚挺的直立着,几乎全都躺下了。
不是这些守护者不够强,而是闯塔者太强,被人狂虐了一番,居然没弄清对方倒底是何等修为境界,至使这些霸气纵横的妖孽,一个个哀声叹气,郁闷到了极度。
第十五层,陆随风和紫燕刚踏上楼口,二人同时感到被一股浓重的杀意笼罩,此刻,塔外已是日沉西山,暮色苍茫,塔内的光照显得异常幽暗,淡淡的幽光中,只能依稀的看见两道曚昽的身影盘坐在楼道口上。
轰隆!
还未及看清对方的容貌,一道人影已像一颗火焰流星般的,瞬间划过数十米的空间距离,重重落在这一层的大殿中央,一身如血般殷红的长袍无风鼓荡,一股强悍得令人窒息的气息散逸出来,神情霸道,傲如一方帝王,一对双瞳有如两轮火红的烈日,投射在陆随风两人的身上,上下流转,令人顿觉如坠火海,热浪扑面,肌肤如灼。
陆随风神色淡然,一道五彩光华在脚闪灭,身形微动间已出现在大殿中央,没人看清他是如何移动的,就风一般快捷。
"如此年轻,竟然能连闯十四层塔楼,并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这里,的确令人意外。老夫有个名号,叫做"火邪神",听上去是不是有吓人?"火邪神抖了抖如血火红的长袍,一脸霸气纵横地出声道。
"的确够邪,这气势威压足够令心惊胆颤,未战先怯,说实话,小子我都有些想打退堂鼓了。"陆随风怯怯地说道:"只不过,千幸万难的过关斩将,能走到这里实属不易,所以,实在是有些心有不甘啊!"
"小子,听说过飞蛾扑火吗?这就无疑就是你此战的结果。"火邪神傲岸地撇了撇嘴:"说实话,老夫真的有些欣赏你,不忍心一把火将你焚为灰尽。所以……"
"不用说狠话,都知你很厉害了,不然怎有资格镇守在这最后一层。只不过,越厉害就会输得越惨。哈哈!"陆随风突然笑了一起来;"有听说过玩火者,必自焚!"
"嗯,你说什么?"火邪神闻言微楞了楞,高高在上的傲慢嘴脸骤然色变,眼眸中闪过一絲无边的怒意,口中冷笑连连;"好,很好!难怪下面的那些笨蛋挡不你的脚步,果然够胆!"
话音落地,他的双目中顿时绽放出一股血红的光芒,像是发出一连串火花迸放。惊人的火系灵力在身上升腾,一道道的火焰在这位火邪神的周身上下流转,瞬间便演化成一条条燃烧的火龙,奔腾不息。整个人倾刻间变成了一尊火焰君王,俯视众生。
焚世灭天诀!火邪神一步跨出,瞬间划过了两人之间十来米的距离,一掌伸出,掌心顿时腾起一团炽烈的火焰,挟裹着惊人的恐怖威压,没一点虚招的直接朝着陆随风当头拍下。
面对着这火焰熊熊的狂暴一击,陆随风口中吐出一声冷哼,一蓬五彩光华从他身上骤然透体绽放开来,整个人被这团光晕猛地托起,像仙神一般的升腾起来,而后拳势凝聚,同样没有任何花哨的一拳轰出。
"五行法则,相生相克,开天辟地,万物归虚。"这是陆随风才在坑洞中领悟出来的"五行飘渺"绝学,还是第一次尝试着使出。
轰隆!一拳出,风云色变,星月失辉,整个拳势如同一颗陨石横空而出,瞬间与火邪神的焚世灭天掌重重的撞击在一起,爆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
轰然的巨响声中,陆随风的拳势像是一座坠落的巨岩山岳,土黄色光芒绽射,直接将火邪神击出"焚世灭天掌"席卷镇压住,狂暴的火焰疯狂地摇曳,而后纷至炸裂开来,化着点点星火,随之逐一幻灭,化为虚无。
一个照面,一次硬碰硬的强强撞击,火邪神焚世灭天诀,在陆随风的五行飘渺拳下,就如像泡沫一般的瞬间淹灭。
"可恶!"火邪神怒哼出声,双眸中再度透射出火焰光芒,道道太阳般炽烈的掌影接连撞击在陆随风的拳势之上,强横无匹,一连串狂暴的轰击中,竟然将陆随风的如山拳势给硬生生的轰爆。
镇守这最后一层塔楼的两人,是"仙圣山"选拔赛的三十人中,最强的两位,实力修为都已突破了生死境的初阶,其战力更是强悍无比。
此时的火邪神浑身上下已释放出火系的元素结界,四周的五十米之内完全笼罩着一片紫红色的烈焰,整个人冲天而起,一道道玄奥的火系法则在他的周身流转,化为一尊熊熊燃烧的火焰君王。
烈阳灭世!
天火,地火,人火,三种色彩各异的火焰浮现,迅速地凝聚成一团炽烈的白色火焰,四周的高温一下升腾了百度,灼热烤人。
嗡!这团白色的火焰一出现,空间顿时一阵波动,空气都被燃烧得发出一片爆鸣声,虚空不断拉扯扭曲,隐隐现出一道细微的火焰空间缝隙,无论何物,一旦被吸入其间,倾刻便会被焚为灰尽。
"老夫警告过你,一旦出手,灰飞烟灭!"火邪神凌空俯视着身下的陆随风,掌心之上悬浮的白色火焰,仿佛迎风而涨,瞬间形成了一片燃烧的火云,直接朝着陆随风当头笼罩下去。
"呵呵!不识抬举的臭小子,在老夫的"烈阳灭世"下,颤抖吧!"
张狂的咆哮声中,一大片火云当空降临,天地间顿时变成了火焰的汪洋,白色的火焰流光纵横翻飞,惊心动魄。
无穷的火焰不断的生灭,呼吸间便将陆随风完全的吞没,恐怖的烈焰汪洋瞬间便可焚尽一切,火邪神的脸上红光闪耀,充满了狰狞的狂笑之色,只不过,这傲慢的得意之色并没有维持多久,便突然的凝固了,目光惊颤地望向火海中,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
"这怎么可能?"火邪神无比惊愕的张大着嘴,见鬼似的望着无穷恐怖的火焰中,一个体表包裹着黝黑铠甲的人影,从火焰沸腾的汪洋中缓缓升腾而起,那所谓的灭世火焰,熊熊的在铠甲的周边燃烧着,却是难以靠近人影分毫。
"竟然不惧烈阳真火?"火邪神园瞪着眼,口中发出难以置信的尖叫。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区区莹火怎奈我何?"陆随风浮在火海之上,淡然出声,包裹住体表的黝黑色铠甲,正是他吸土灵珠后所获得黑钰护体铠甲。
事实上,对于这黑钰护体铠甲的防御能力有多强,没有经过实战的陆随风并不知道,正好借着这三火合一的终极火焰测试一番,没想到如此霸道的烈阳真火竟然无法损伤分毫,着实让陆随风大大的欣喜了一把。
"哼!老夫还真不信这个邪!玄火九转!"火邪神喉咙间滚动出喷怒的嘶吼,整个身形猛地膨胀了一圈,双眸中瞬间化出两轮烈日,化掌为拳,如同一道燃烧的陨石,轰然击出。
轰隆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这一拳,将前方的空气打得爆裂开来,天地间仿佛只剩下狂暴的火元素,迅速地凝聚成一条火红色的巨龙,飞速地旋动着,咆哮地朝着陆随风俯冲而去。
燃烧的火龙在奔行的途中,每旋转一次,便会壮大一分,身上的龙鳞闪烁着血红光芒,道道玄奥的火系法则在其体表不断的流转,一双龙眸似若两颗红宝石,释放出人性化的光芒。
所经之处,沿途的空气都被点燃,散发出一股股令人颤栗的龙威,一双龙爪箕张,龙口火焰喷射,席卷焚尽前方的一切。
"无限接近真龙之相,果然够强!"陆随风实话实说,他这还是第一次与生死境的圣者战斗,激发了浓烈的战意,体内的五行灵力运转,全身五彩霞光绽射,虚手一掦,一束金光瞬间化为一柄由金系元素合而成的光剑,挟裹着无坚不摧的锋芒,对着俯冲而来火龙,劈空斩出。
噗嗤!一道金色的长虹势如破竹地切入火龙巨大的身躯,一往直前的从中剖裂开来,势若斩瓜切豆般的没一点阻碍。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不知什么原故,手中握着的金色光剑突兀地灼热滚烫起来,像是要被融化了似的……
火龙的双眸中散放出人性化的惊恐神色,口中发出凄厉的咆哮,整个龙体骤然破灭,一团红光一下被吸入了金色的光剑之中,分毫不剩。
"这是怎么回事?"陆随风的心中掠过一絲惊愕,手中光剑一阵颤抖,变成一片金红,却未停下奔行的速度,狠狠地扫在火邪神的身上。
轰隆!
火邪神一身殷红如血的长袍一下子破碎不堪,强悍无比的生死境躯体顿时出现道道龟裂的痕迹,无数血絲从缝隙中汩汩渗出。
"老夫的玄火九转,怎会突然破灭?"火邪神节节暴退,口中嘶吼,同时涌出一口血水来,满脸尽是难以置信的震惊之色。
"你老之前不是要将我焚为灰尽么?"陆随风戏谑地出声道,见对方仍没有一点臣服认输的意思,神色顿然一冷;"那就别怪我不给你老面子了!"
话落,手掌一翻,一座金色的大山凭空出现,呼啸着对准火邪神当头镇压而下。
啊啊!火邪神口中嘶喊,双手擎天托住金色大山的镇压,整个腰背坚挺,才持续了数十秒,双膝已颤颤巍巍的逐渐弯曲了下来,最后禁不住地重重轰然跪下,恐怖的碾压下,肌肤都龟裂出无道口子,喷出道道鲜血,这些火红的液体,一与空气接触,便瞬间燃烧起来,倾刻化为虚无。
"滚开!"
堂堂的一位生死境圣者,竟然沦落到被人碾压得跪地难起,情何以堪?火邪神口中震怒咆哮,双目怒睁到极限,连眼角都撕裂开来,殷红的血水渗出眼眶,状极悲惨。
金色的大山被缓缓的逐渐顶起,陆随风一步踏出,伸出一只五彩辉映的手掌,轻缓地落下;嗡!天空仿佛突然崩塌……
火邪神心神一震,脸色巨变,身形同时一缩,意欲摆脱镇压,然而,这五彩神掌就像是一个囚笼,让人根本无法脱身,四处飞窜,都像是撞击在铁板上一般,令人头晕目旋。
"臣服,还是反抗?"轮到陆随风像君王般的俯视着蝼蚁的存在,一派威凌天下的姿态。
"体想!老夫堂堂生死境圣者,铮铮傲骨,顶天立地,岂会……"
噗!火邪神话未说完,但见陆随风五彩神手一揑,火邪神顿觉整个人被一股恐怖的力量给彻底禁锢了,身上的火系灵力像是断了线的风铮一般,突然失去了一切联糸,身上的火焰也随之逐一熄灭,浑身感到从未有过的虚弱,但是仍顽强的挣扎着,双手顶天,双腿撑地,拼死抗衡到底,唯死而已。
咔嚓!五色神手猛力压下,一道清脆的骨骼碎裂声响起,火邪神的膝盖被压迫得一下断裂开来,当作另一位镇守者的面,禁不住重重的双膝跪地。
空旷的大殿中,漫空的火焰消散,之前霸道纵横,火焰君王般存在的火邪神,竟这般硬生生屈膝跪在陆随风的脚下,如此强烈的视觉冲击,让人心头狠狠的抽搐。
"我有一百种手段,可以在倾刻间毁掉你这位生死境圣者。不管你信不信,你已败了,再无一战之力。"陆随风淡淡地出声道,他略显清瘦的身形,绝对算不上高大,但此刻看在火邪神的眼中,却像是一尊战神一般,傲立天地,霸气威凌。
砰!陆随风挥掌一扫,火邪神的身躯就如同一个破布包,一下抛飞了出去,重重地砸落在百米之外,在地上一连翻滚了几圈,撞击在塔壁上,口中发出细微的哀叫声。
塔楼外的暮色已被夜色代替,塔楼内的光线越来越暗淡,一抹冷月的幽光从塔窗外斜洒进来,恰好斜照在楼道口,映照在一直处于阴暗中的人影身上,这是另外一个塔楼的镇守者,是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的中年男子,仍垂闭着双目,静静地盘坐在楼道上。
之前发生的战斗似乎与他毫无关联,就在那位火邪神被狠狠地镇压,耻辱的双膝跪地,也没见他岀手相助,的确有些出人意料。
陆随风二人一路闯上来,都遭遇到每一层镇守者的联手封杀,这种事不关己的冷漠姿态,实在让人有些困惑和难以理解。
事实上,之前的那些镇守者,几乎都是一只脚跨进生死境的妖孽,但,毕竟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生死境圣者,遇到陆随风这种妖孽中的妖孽,不联手抗衡,败得更惨更快。
然而,这最一层塔楼的两位镇守者,却是货真价实的生死境圣者,内心的冷傲和圣者的尊严,都不允许他们无耻的联手以众敌寡,那会造成一道难以抹弃的阴影,日后将再难有所寸进。
"这最后一战,让燕儿来试试!"紫燕身上的战意升腾,面对一位与她同等修为的生死境圣者,可谓是对手难寻,也想测试一下自己晋级后的战力。
陆随风摇摇头;"你刚才晋级,修为尚未稳定,此战的结果势必会两败俱伤,我绝不允许你受到那怕絲毫的伤害。所以……"
"你们一起上吧!"一道冷傲霸气的语音响起,幽暗中,楼道上的人影缓缓抬起眼皮,双目中透出两道碧蓝色的光华,似有一片汪洋在眼底滚荡。
"是么?之前你为何不一起上?那点为不足道的所谓圣者尊严,与镇守塔楼的使命相比,孰轻孰重?足见你的心境,智慧,连一个普通武者都有所不如,还在这里装什么淡定,扮什么酷?你不觉得自己太虚伪,太自以为是了?"陆随风的言辞犀利如刃,像是在一刀刀的刮骨剖心,尖锐得里子面子一起扎穿,再好的涵养也禁不住会勃然而怒。
"哼!你小子算什么东西,你以为击败了火邪神这蠢货,就有资格向我叫板,简直不知天高地厚!"那道人影的声音中充满着压抑的怒火,缓缓立起身来,一道惊人的气息随之从身上升腾而起,像是一下打开了体内的什么封印,恐怖的气势似若潮汐般的奔涌而出。
幽光中仍可见无数晶莹的水滴,像是从空中倾泄而下,汇成了一道元素之河,从他的头顶不断冲涮,滚滚地涌入体内,整个身形肉眼可见地膨胀了一圈,浑身上下顿时碧光闪烁,一件湛蓝的灵力皑甲在他的体表迅速地凝聚而成。
铠甲之上,密布着一道道的鳞片,就像是披着一层龙鳞,浑身上下碧光流转,竟然开始龙化,一双手掌变成了龙爪,甚至连身后隐现出一条龙尾的虚影,微微一抖,四周的空气纷纷炸裂开来,散逸出一股惊人的威压。
"地王化龙诀,三转化龙形,威慑天下,只可惜还差了点火候,所以,只得其势,其形,却未得其神!"陆随风神色淡然地点评道,似对那扑面而来的惊人威压,浑然不觉,没一点强敌当前的觉悟。
"灭杀你,足够!"那灰袍人影发出一声低吼,似若龙吟咆哮,手中突然多了一杆碧光流转的长枪。
枪尖抖动间,一道碧光绽射而出,虚空像是被洞穿了一个窟窿,爆出一声巨大的轰鸣。
碧水化龙枪!
一枪隔空甩出,一道龙形的碧光挟裹冰冷杀气,呼吸间已奔至陆随风的咽喉前,太快了!一旁的紫燕暗自思忖着,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锐利一枪?
陆随风的嘴角微微掦起,他的手也同时抬了起来,不知什么时候也同样握着一杆枪,一杆由金系元素组合而成的枪,枪身通体金光透亮。
单手执枪,同样隔空飞甩而出,一束金芒后发先至的迎向那道龙形的碧光,如同两颗飞逝的流星在空中骤然遭遇,一金一碧,突兀地停滞在虚空之中,彼此皆无法再挺进分毫。
碧水化龙枪之,二转乱乾坤!
灰袍人影碧色的眼瞳中闪过一絲惊讶,神色仍是一片冷傲,一道低沉的语音像是从牙缝挤出来,冷若寒冰。枪锋一抖一颤,那道僵持着的龙形的碧光突兀炸裂开来。
漫空水雾蒸腾弥漫开来,连空气仿佛也变得粘稠,湿润,逐渐形如无数的水珠,每一滴水珠都像是蓄含着千斤之力,沉沉透亮的……这些飘浮的水珠骤然汇聚一处,肉眼可见地形成了一道汹涌澎湃惊涛。
整座大殿充满的碧蓝的色彩,这一刻仿佛化为无尽的大海,其中似有惊涛狂澜。一道数十丈长的碧光水龙呼啸拍空,磅礡浩瀚的气势牵引着狂澜惊涛,仿佛欲将席卷吞噬一切。
拍空的巨澜惊涛奔腾扑面而来,悬在陆随风头顶上空,不断地向下降落,碾压。似乎感到了一种大自然的威力,人在其中显得何其渺小,仿佛倾刻间便可将他吞噬碾压成肉泥碎屑。
"在我"二转乱乾坤"碾压下,没人可全身而退,你纵有高深莫测的武技也难以施展,再无翻盘的可能。"灰袍人影冷酷的出声道,充满着自负傲慢的姿态。
陆随风深切地感受到四周空气变得异常的沉重,而空气中的每滴水珠都似如千斤巨岩般的压迫着自己,仿佛整个身躯在不断地往下沉,像是要陷入身下的奔腾激流中一般。
灰衣人影见对方仍在竭力地硬抗着自己的"二转乱乾坤"之势,没有一点臣服认输的迹象,心中大感惊诧,身上的水之力又加重了几分,空气中的水滴也随之添了几分重力。
灰衣人影的强大巳超出了陆随风的预想,令人感到一种极度不安和危机感。
金锋断流!
陆随的心中有一声低喝,没有摧城拔寨的气势,仅仅一枪简单刺出,刹那,一道金色的残月流光绽射而出,撕裂狂澜。
一声轰然爆响,汹涌的惊涛被金色的残月流光,从中剖裂开来,左右分流,呼啸着龙形碧光也随之破碎的崩散开来。
与此同时,灰袍人碧色双眸中同时倒映出一束金色流光,充斥着一道残月,飞速地放大,身心仿佛要被撕裂剖开,惊悚的恐惧在漫延……
吼!
引以为傲的"二转乱乾坤"之势,在一道金色残月流光的冲击下,瞬间分崩离柝,灰袍人影一声怒喝,手中长枪凌空呼啸盘旋,四周的水滴瞬间汇聚于枪身之上,呼吸间便形成一条碧水的长龙,势若奔雷,撕裂残月,直朝着陆随风淩空奔腾而去。
暴吼声从灰袍人影的喉咙滚滚喷击而出,咆哮如雷,令人耳膜嗡嗡震响。声助枪势,龙威凌厉无双。恐怖的枪芒未至,龙吟惊天,霸道的枪压降临,不断地碾压,似欲将对方的身躯碾成碎沫……
灰袍人影的这一枪,蓄满了天地之威势。可谓是霸道绝伦。这雷霆一击,枪芒龙影,呼啸咆哮,狂暴的气势席卷天地,吞噬一切。
噗嗤!金色的残月流光一顿,随即破碎开来,化为无数金星溅射四溢。
巨大的冲击波,令陆随风的身形震颤地飞退了数十米,骇然间,又见一条碧光水龙,仿佛将前方的天空撕成了两半,带着凌厉狂暴的无边杀气,扑面俯冲而来。
水龙奔射的速度快到了极致,令人连闪避的意识都来不及生起,眼前的世界仿佛一下骤然消失,唯见张牙舞爪的龙影俯冲而至,令人生出一种死亡降临的感觉。
飘渺一枪!
一点金星绽射,划出一道飘浮的弧线流光,仿佛从虚无中骤然生出,一下切入俯冲而至的龙影之中,轰然炸裂开来,空间一阵扭曲迷乱,点点金芒碎星纵横弥漫,每一束星光都绽射出锐利的杀机锋芒,所到之处,龙影崩散,水光四溅飞溢。
"可恶!"灰袍人影怒意上掦,迅速收拢溃散的水之玄力,趁对方枪势用老未收之际,一道碧色的枪芒,已势若奔雷般朝着陆随风的胸腹间,人枪合一的凌空电射而去。
一枪出,枪锋颤动间生出数十种变化,隐含着某种大道的规则。陆随风惊觉时,巳被一股冷冽的杀机牢牢锁定,所有闪避的方位和角度,似乎都被锐利无比的枪芒彻底封锁。令人生出一种上无路,入地无门的绝望感觉。
直到此刻才真正意识到,生死境圣者的绝学并非浪得虚名,可谓是博大精深,玄奥至极。同等实力修为之下,只怕此刻已败下阵来,轻则重创,重则将被一枪洞穿。
噗嗤!
锋芒无尽的一枪,似乎如愿以偿的穿透过对方的胸腹,但,灰袍人影的神情却没有一点喜色,反透出一片惊诧。
这一枪虽然凌厉诡异,却不又至于会这般轻易的得手,双方跌宕起伏的搏杀到此时,彼此有多少斤两,已是大致了然于胸。
果然,枪锋所过之处,竟然毫无一点着力之感,仿佛洞穿的是一团虚无的空气,很快意识到那只是对方的一具残像而巳。
灰袍人影心中刚暗呼一声;"不好!"一种强烈的危机感袭上心来,眼角余光已瞥见一道金色的枪影朝着自己眉心处闪射而来。
"来得好!"灰袍人影一声沉喝,枪尾倒竖,适时的荡开对方的夺命一击,手腕一振一颤,同时暴刺出数十道碧光枪芒,势若滚荡潮汐,一枪接着一枪,每一枪都充斥着铮铮杀气,枪枪不离对方要害死穴,无尽的锋芒,绞杀,撕裂一切。
直到此时,灰袍人影的脸上这透出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这一次才觉得自己的手感真实无虚地绞杀着实物,那种洞穿的阻力,沉重的绞杀感,都在证明这一切的真实性。
"你似乎笑得早了点!"结果很快浮现出来,一道淡淡的语音响起,陆随风的身形再次完整无缺地呈现在他眼前,仍旧是毫发未损。
到了生死境这个层面,所幻化的残影亦虚亦实,虚实相兼,意之所到,每具残影同样会发出凌厉的击杀,几乎似同真身无异。
灰袍人影心神微惊之际,一抹惊电巳破开他叠叠重重碧光枪影,一线金光已透过缝隙,扑而袭来,丝丝金芒杀气直令皮肤生寒刺痛。
陆随风的枪势反击,竟然后发先至。每一枪都迅如疾风电闪,诡异无比地袭向对方的全身要害,迫使灰袍人影在惊天一击之下,不得不回枪自救。攻防顷刻颠倒转换,令他顿然生岀一种深陷泥潭的憋屈感,直欲令人呕血。
一时间,枪锋金芒纵横,挥洒自如,迫使对方硬挡硬抗,挡一枪,退一步,抗一枪,退两步。一个攻得急,一个退得快,彼此的枪锋不断碰撞,爆出一声声无比刺耳的炸响,令周边的空气像水波般荡开无数波纹涟漪。
灰袍人影从凌厉霸道的攻击,到被对方如影随形般的步步逼杀,此间的势态逆转只在呼吸之间,非旦连出手反击的机会都没有,还须揪心提神防范对方的袭杀,可谓是憋屈恼怒之极,这是何等的耻辱和蔑视,"圣者"可杀不可辱。
潜在的力量轰然迸发,身形微侧,忍着再次被一枪透肩的痛苦,手中的长枪同时直指对方的咽喉。以伤换回失去的先机,摆脱了一边倒的被动局面,赢得了反击的机会。
以快对快,以力撼力,每一次的撞击,灰袍人影只感到一股股强力的反震,一缕缕气劲透过枪身传自手掌,手臂,一阵阵麻痛令握抢的手颤抖不已,几乎脱手而出。
灰袍人影越战心头越是骇然,背心已然隐隐湿透,,自己竟然连实力修为都稍逊对方一筹,当真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外。战到此时除了竭力格挡,几乎连一枪都递不出来,照此下去必败无疑。
灰袍人影心下一横,陡然拔身而起,双脚在虚空中连连蹬踏,整个身躯腾起数米,手中长枪在空中划过一道碧色的弧线,将所剩的玄元力全部倾注在枪身之上,一束眩目的惊电仿佛从云层深处绽射而出,在空中留下一抹碧光闪烁的划痕……
那束飞射而来的碧色流光,纯净而冷冽,蓄含冰凉浸骨的杀气,令人头皮发麻,汗毛倒竖。
陆随风眼中闪过一抹凝重,收敛起淡然自如的姿态,整个身躯犹似一柄欲待出鞘的利剑。随即当空缓缓地划出一枪,仿佛扯动千斤重量般的凝重,无比迟缓地划出一道圆弧金色光圈。
那冷洌纯净的碧色流光,似若一滴晶莹的水珠,悠悠地滴落在金色的圆弧光环中,突兀地爆裂开来,化出无数道锐利的流光绽射四方,流光如剑,锋芒无尽,意欲撕破,摧枯拉朽的斩碎一切。
却被一团回旋的金色气劲包裹缠绕,沉重的阻碍使其再难寸进分毫,强劲的锐利流光在绵柔的金色劲气中不停地吞吐颤动,轰然炸裂开来,发出一道道天崩地裂般炸响,震耳欲聋。
三转分天地!
灰袍人影之前的一枪只不过是在为这"三转分天地"作铺垫,伴着一声低吼,踏前一步,一片碧色的光华贯注枪锋,划破前方的天地空间,眼见骤然呈现出水天一色的景象……
噗!
唯剩一线精光骤然在陆随风的头顶上空分裂开来,无数碧色流光如天河反卷倒泄,每道流光都充满了铮铮杀气,更如同千吨陨石,潮汐般朝着陆随风的头顶,滚滚砸下。
空气中传出一声闷哼,如泄的流光中有无数衣衫的碎片飞洒,呼吸间便被这些恐怖的流光搅成了粉沫。
轰!
在紫燕的眼光中,陆随风的身躯像是被一座巨岩砸中了一般,轰然跌落地面,巨大的爆裂声中,无数碎石四散飞溅,极为坚硬的塔楼地面竟然出现了一个大洞,而陆随风的身形也同时失去踪迹。
"咳咳……碧血师兄果然不愧为云烟榜的第一人。"那位被陆随风痛虐的火邪神蜷曲在塔壁角落,一出声便又咳出血来;"不过,这小子的确不凡,竟然逼出了你的"三转分天地",也算是虽败尤荣了。"
紫燕望着这一幕,银牙都差点咬碎,一双星眸中杀意在纵横,目光投向地面的大洞,眉头紧锁,神色间透出一抹疑惑;"这怎么可能?"
"咳咳!小丫头别心存幻想了,在碧血师兄的"三转分天地"下,存活的机率几乎为零。"火邪神的话并非虚言,他曾在这位碧血师兄的"二转乱乾坤"下,都险些丢了命,可见这"三转分天地",更是恐怖到了极致。
"是么?似乎没你想象的那么可怕!"
就在这时,突兀地,一道淡淡的语音在空旷的塔楼中响起,当几人的目光望向那塌陷的洞口时,一道黑色的人影却缓缓地从楼道口走出,这是一个浑身包裹在黑色铠甲内的男子,一头齐肩的长发微微四下飞掦,正是之前被那位碧血师兄的"三转分天地",轰入地下的陆随风。
"这……怎么可能?"一直蜷缩在墙角的火邪神像是忘了身上的伤势,骇然的撑起身来,见鬼似的大张嘴,眼眸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色;"这都没事?"
紫燕眼眸中的杀意顿时消散,望着包裹在黑色铠甲内的陆随风,双目精芒闪烁,没一点受伤的模样,脸上随即溢出一抹温润的笑意,
一直悬浮在半空的碧血师兄,脸上的惊色一闪而逝,嘴角微微扬起,一絲森冷的杀意流出;"你真的十分愚蠢,换着是我,会乖乖的呆在楼下,而不是再度上来找死!"
"你没有躺下,我怎会停下脚步?"陆随风脚步轻移,缓缓走了过去,双眸中有金色光芒流转;"之前都是你在发动攻击,现在,该轮到我出手了。"
话音落下,陆随风再次踏前一步,体内的金系灵力玄奥地运转起来,这一刻,一股无坚不摧的霸道气息自然流露而出,一种君临天下,舍我其谁的威势冲天而出,蕴含着一种凛冽锐利破天锋芒。
"咦!"碧血师兄心下轻了哼一声,下意识的微眯了一下眼,凝聚的视线中竟发现有絲絲金芒绽射闪烁,其亮度有若太阳般的炽烈灼目,在这种光线中感觉到一股裂天斩地的无尽锋芒。
惊愕中,微眨了眨眼,这些金芒变得更加浓烈,只觉自身仿佛一下置于一片金色的洪流之中,一波一浪的金流似若一缕缕金色的剑芒凝聚而成,所过之处,仿佛可以切割,撕裂,破碎一切,无可阻挡。
"这是金之相,金的锐利精髓,金之无坚不摧的无尽锋芒……这是……"
金之灵环!
陆随风一声轻喝,双眸如电,绽射万丈金芒,瞬间在头顶上空聚成了耀眼眩目的金色灵环,一股无坚不摧的无尽锋芒,笼罩着一方世界。
感受到这股恐怖的威压,悬浮在半空的碧血师兄,脸色一下子变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死亡威胁感,顿时遍布了全身。一片金色的洪流滚滚而来,呼吸间便将这一方空间完全的呑没,眼底被一片金色洪流浸染。
吼!面对陆随风的这道强横的攻击,碧血师兄的喉咙间发岀一声低吼,双眸中有一片蓝色的汪洋滚荡,手中的长枪横扫而出,一道碧色的光华如潮汐般奔涌,阻挡着金色洪流的滚滚挺进。
轰隆隆……两股恐怖的元素灵力撞击,一连串震耳欲聋的轰鸣炸响,陆随风释放的金色灵环不断地切开碧色的狂流,无坚不摧的金之锋芒席卷……
碧血师兄被迫落下地面,一头淡蓝的长发四散飞掦,宛如疯魔,身上的碧色护体铠甲,在道道金芒肆虐的攻击中,被切割得百孔千疮。
整个人不断地向后暴退,每退一步,坚硬的地面都会碎石崩溅,一连狂退了数十步,这才摆脱的金色灵环的恐怖攻击。脸上一片潮红,而后又变得一片苍白,碧色的眼瞳中透岀一片惊悚骇然。
作为云烟榜排名第一位的绝顶高手,自然无比的冷傲和霸道,惊悚归惊悚,不至被对方威势不凡的一击所震慑住,只是简单的阻挡拦截而已,却没想到这"金之灵环"的攻击力竟如此锐利强悍,不但将他的护体铠甲破坏得百孔千疮,还被击得狼狈无比的一连退了数十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让这位碧血师兄真正彻底的怒了,碧色的双瞳中堆满了森冷肃杀的寒意,口中冷冷的喷出一个字;"死!"
随着这个"死"字的话音落下,一道无形的法则波纹从身上散发而出,这一方世界瞬间变成了一片蓝色,百米范围内的空间尽皆被束缚,这是生死境圣者所独有战斗空间;水系元素结界。
与此同时,一头灵兽的虚影骤然悬浮在他的头顶之上,这是一头帝皇级的碧眼噬天兽,属于水系灵兽,高达十来米,浑身布满了晶莹的鳞甲,有着水桶般壮有力的四肢,一条丈余长的钢鞭铁尾在虚空中甩动着,散发出惊人的狂暴气息。
一双碧眼冰冷的盯着不远处的渺小人类,纵横无比的杀意一下笼罩在陆随风身上,似欲一口将其呑噬。
"这是碧眼噬天兽!碧血师兄竟然将战斗空间都施展了出来,看来真被这小子给惹怒了。"火邪神唏嘘不已的惊叹道。
"原来这就是生死境圣者所独有的"战斗空间"呀!"陆随风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元素结界在这里被称之为战斗空间,自己当真是有些孤陋寡闻了,不知在别人的战斗空间中搏杀,会是怎样的一种境况?
陆随风本身也拥有不止一种这样的战斗空间,自然知道其中所蓄含的玄奥法则,一旦陷入其中,战力势必会大打折扣,如果再加上属性相克,那就唯有单方面的被虐,等死。
只不过,陆随风领悟了飘渺五行诀,对相生相克的法则已是了然于心,再加上他本身的真实战力尤在对方之上,所以才有恃无恐的让对方将自己罩入其中。否则,又岂会轻易入套。
陆随风此刻已置身于一个蓝色的空间,眼前的天地间呈现出一片湛蓝,波光粼粼,一望无际,一道人影悬浮在半空,一身碧蓝的铠甲裹体,浑身上下流转着晶莹的光华,双手执枪,斜指苍穹,枪锋之上隐约浮现出一头碧眼噬天兽的虚影,他身体的每一寸血肉,仿佛都表现出一分玄奥,组合成某种大道的法则,似欲将这无形的玄妙转化有形的杀势。
陆随风同样的悬浮在碧光粼粼的水波上,一身黑色的铠甲裹体,浑身上下流转着金色的光华,同样的双手握枪,斜指苍穹,只是枪身通体隐约环绕着一头金龙的虚影,一股君临天下的霸气自然地流露出来,令身下的水波碧浪一阵沸腾滚荡。
涛声咆哮入耳,显得这方水系世界无比的真实无虚,双方静静的对峙中弥漫着浓烈的战意和冰冷的杀伐之气,彼此接下来的一击,将会出现怎样石破惊天的景象?
碧血师兄微不可觉地皱皱眉,眼眸中闪过一絲愕然的诧意,从对方所流露出的气势中,似乎一点没受到这方战斗空间的影响,这种舍我其谁的威凌气概,绝不是可以虚张声势做得出来的,除他已完全掌握了五行之道的法则。但,以他如此年轻的骨龄,可能吗?
此时,已没时间深究下去,以他当下的实力修为,祭出的这方战斗空间并不能维持得太久,唯有在有限的时间内,速战速决的击杀对手。不管怎样,毕竟是在自己掌控的空间内战斗,就算彼此实力相当,自己也绝无落败的可能。
碧血师兄一念至此,略为下滑的心气顿时升腾,一股唯我独尊的霸气猛地腾起,无比浓烈的战意令个碧水世界惊涛汹涌澎湃……
四转天地合一!
心底暴出一声冷喝,碧血师兄手中的长枪一颤一抖,隐浮于枪锋间的碧眼噬天兽虚影,瞬间化作一道蓝光冲天而起,天水间,唯剩下一头通体蓝光流转的碧眼噬天兽,挟裹着霸道凛冽的杀气,掀涛破浪的腾跃奔掠,巨口一张,齿牙森然如林,里面的空间一片沉黑如漆,由远到近,仿佛一个不断扩展变大的黑洞,望之令人头皮麻。前方的大片天地像是在不断的被鲸吞下去。
陆随风的嘴角微微地往上掀了掀,手中的长枪同样一颤一抖,瞬间化作一根擎天之柱,连接天地,环绕在枪体之上的金龙的虚影,斗然呼啸而出,一条百米长的金色狂龙从天际深处俯冲奔腾,恐怖的龙息威压令那头碧眼噬天兽禁不住浑身微颤,金光灼灼的龙爪已狂暴的降临。
轰隆!两种色彩相互撞击在一击,如同两颗巨大的陨石轰然碰撞,不断扭曲颤抖的空间,两头庞然大物纵横翻腾,缠绕搏杀……随之发出节节的崩裂破碎声,而后双双轰然炸裂得支离破碎,一股金,蓝交织的冲击波,形成环状般的四下扩散开来,一朵金,蓝相间的气流,蘑菇云般的冲天而起,仿佛将这方空间捅出了一个大窟窿。
可怕气流冲击波,几乎在同时将两个始作俑者的身体掀飞出去,轻得像似一片飘飞的落叶一般。环形的冲击波一圈又一圈地幅射开来,连绵不绝地冲击着倒飞而出的两人,眼前的景物急速的掠过,变得模糊一片,两人的身影在无际碧涛汪洋中变得越来越小。
"咳咳!"
不过呼吸之间,两人又飞快的回到了原点,陆随风满头黑发飞揚,口中禁不住低咳出声,一絲鲜血从嘴角溢出,毕竟是在别人的战斗空间中搏杀,自己的战力大幅滑落,而对方却能增幅两倍的力量,可谓己消彼涨,如非自己的真实修为高过对方许多,结果当真不堪设想,这种玩火自焚的事,绝对下不为例。
对面的那位碧血师兄看上去就更是狼狈了许多,非旦脸色一片苍白,嘴中还一口口地往外呕血,那护体的蓝色铠甲也变得支离破碎,几难遮体。
"你竟然可以在我的战斗空间,击受伤了我,还击毁了我的护体铠甲?!"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感受到体内的伤情,随即由愤怒中冷静下来,凝重而冰冷的目光,遥遥地投射在陆随风身上,见其也受了伤,这才稍稍平衡了一下低落的心气。
双方的目光视线交织,陆随风捕捉到对方眼神残留的那絲高傲和淡淡的不屑,已经彻底的荡然无存,有的只是如临大敌般的凝重。
经过之前的惊天一击,毫无花哨的强强碰撞,这位云烟榜的第一人,终于开始正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将其视为平等的对手。难怪高层会让他们这些云烟榜的顶级英来镇守塔楼,果然是数十年未问世,江山代有妖孽出。
"从一开始便小看你了,果然是妖孽中的妖孽。不过,接下来我会让你见识到云烟耪第一人的真正实力。"
话落,身下的一片蓝色的汪洋骤然奔涌升腾,一道道的惊涛巨浪冲天而起,沉落时有若天天河倒悬;五转之星河剑阵!
震吼声中,无数道碧水光波瞬间爆裂开来,千万颗晶莹的水珠骤然汇聚成一道璀璨夺目的星河,玄妙华丽到了极致,美得几乎令人窒息,蕴含着天地间的自然法则。
随着枪势缓缓的牵动,星河为之旋转,无数星光般闪烁的水珠化作一柄柄剑影,悬浮在虚空,无法想像的滂渤浩大,贯穿天地,形成一座星河剑阵……
这刹那间的演化,直看得陆随风不由得眼皮狂跳,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惊颤,令他的头皮发麻。若非自己真实不虚的陷入了这星河剑阵中,任谁都不会相信。
感受到来自这"星河剑阵"挤压而来的冰冷威势,纵横激荡,铮铮杀气森寒无比,那是一种比死更可怕的"恐惧?",是人,似乎永远无法超越"恐惧"!
尽管如此,但,有一种叫做自信和意志的东西,能够粉碎这种恐惧,陆随风的眼眸中只有一絲凝重,显然已排空那些负面情绪。
此时,但见漫空星河倒卷,万千滴水成剑,倾泄而下,点点旋动不定的碧光剑影,看似璀璨绚丽夺目,实则,却是碧光如剑,每颗水滴都散发出勾魂夺命的森然杀气,随时都能爆发出雷霆万钧的力道,似乎只要这方世界的撑控者愿意,倾刻间便可将人一寸寸的尸解,瞬间灰飞烟灭。
千万道碧光剑影如同大海中的庞大鱼群一般,在陆随风的周边纵横盘旋,环绕,闪射着冰凉浸骨的光泽,令人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如针刺刀割般的生痛。
噗噗噗……空气中传出阵阵耳破空声,一道道碧色的细剑,从四面八方朝着陆随风疯狂的挤压奔射,似欲将其彻底的切割成肉泥碎屑。
这漫天剑光所到处,空气都被切出一道道口子,肉眼可见的出现了无数细密的空间裂缝,陆随风的黑色护体铠甲上也被割出无数划痕来。
能将这水系法则演化到这种点水成剑的程度,这位碧水师兄也算得上是个极品妖孽了。但,这星河剑阵虽牢牢地困住对方,那层层叠叠的攻击却始终难以撕破对方的防御,时间一长,他便再难以掌控这方战斗空间,势必要在这星河剑阵崩塌之前,彻底的一举重创或绞杀对方。
一念至此,整个人瞬间化作一道碧色流光,人枪合一的朝着被困在剑阵中的陆随风奔射而去,人在途中,骤觉整个领域空间发岀一阵摇曳扭曲,下一秒,一抹绚丽光华腾空而起,这方空间竟骇然地被撕裂开来……
裂缝中,一颗金色星辰震颤的闪烁着,瞬间牵动出漫空星辰,成千上万,仿佛蕴含着天地规则之力,呼吸间便形成了一道流转的星河,如同从天际深处流淌而出,星力喷薄滚荡,奔涌席卷着这一方蓝色的空间。
同样的星河倒卷,一个是由水系法则演化而成,而一个,则是贯穿天地,贯穿星河的真正星空世界!千万颗星辰汇聚成璀璨夺目的星河,彩光流转环绕,蕴含着天地间的自然法则,玄妙华丽到了极致。
这一切只发生在呼吸之间,万千星辰倾泄而下,点点旋动不定的星光,看似璀璨绚丽夺目,实则,却是道道星光如剑,每颗星辰都散发冰冷森然的杀气,随时都能爆发出雷霆万钧的力道……
噗噗噗……漫空尽是无数星光剑影相互缠绕撞击,纷纷炸裂开来,有若烟花绽放。
"这……"碧血师兄骇然惊愕的望着这一幕,脸上透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感受到一絲真正的星空道韵,自己只是演化出星空法则的意境而已,眼看着这星河剑阵,甚至连这方战斗空间随时都可崩溃倾塌,心下一横,双眸碧光一凝,无数溃散成水滴的剑影不断地汇聚于枪身之上,手中的长枪碧光流转,瞬间暴涨数十米,仿佛直入天际,撕开了一豁口。
碧枪擎天!咆哮声中,长达近百米的长枪如同一根擎天之柱一般,捣破虚空,搅动一天星空风云,轰然砸下。
轰隆隆!
擎天长枪推金山倒玉柱般捣落,这方世界一阵扭曲颤斗,整个空间顿时迷乱,无数星光剑影失控地漫天流窜,不断的闪灭。
感受到这擎天一枪的恐怖,陆随风浑身汗毛顿竖,一絲死亡的威胁在心头浮掠而起,毫不怀疑,一旦被这擎天一枪砸中,纵算侥幸不死,势必也受创非轻。
只不过,陆随风此时的神情间,只有惊,却无一絲惧色,面沉如水,一脸古井无波,体内的金灵珠,青灵珠,土灵珠,急速地旋动起来,生出了五行灵力,相互流转,同时也牵动那道真龙的神识,一头巨大的金龙身影在头顶悄然显现出来,浑身鳞甲闪射出耀眼的金光,幅散全身,威势凌天。
陆随风满头长发四散飘飞,一股呑天撼地的霸绝之气从体内奔涌而出,难以形容的恐怖威压,让这一方的空间斗然一暗,仿佛未日降临一般。
天幕仿佛被撕裂成两辦,一金,一蓝,各自佔据半边天空,彼此呼啸,咆哮着,宛如两颗飞逝的陨石轰然碰撞在一起。
这一刹之间,时间像是突然凝固了。
噗嗤!
下一秒,并未想象中的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轰响,空气中只传一道沉闷的"噗嗤"声,紧接着,一团不受控的精光爆裂开来,无数灼人眼球的流光漫空绽射飞溅。
一道道绚丽多彩的灵力波光,像是水纹涟漪般的不断辐散漫延,所经之处,这方空间如同玻璃般的碎裂开来,一片片的崩溃倾塌……而后荡然无存。
这石破天惊的强强碰撞,究竟孰强孰弱,或是两败俱伤,根本没有赢家?
耀眼眩目的光华消散,一道人影从半空急速的坠落而下,所经之处,鲜血漫洒,带出一蓬腥红的血雾。
砰!
重重砸落在地上的人影,是那位碧血师兄,身体像是完全不受控狠狠坠地,蜷曲的身躯不断地抽搐,发出阵阵痉挛,口中的鲜血毫不吝啬的向外喷涌,护体铠甲支离破损,整个人像是已经昏嶡了过去。
"这……"蜷曲在墙角的火邪神,口中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眼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惊骇之色,实在令人难以相信这个满口喷血,身体还在不停抽搐的人,会是云烟榜第一人,一向孤傲不凡的碧师兄,败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本就是一种终身不可磨灭的奇耻大辱,居然还被虐得直接昏死过去。
想想自己尽管也身受重创,好歹人还能拥有一份清醒不是,如此一想,心中顿时舒畅了许多,不再那么失落,沮丧。
与此同时,另一道身影也缓缓降落下来,身上也是血迹斑斑,黑色的护体铠甲上,有几处地方已龟裂开来,染着腥红的血迹,尤为醒目。
扑嗵!
陆随风刚一沾地,便单膝跪地,一口鲜血从嘴中挤了出来,身体难以自控的一阵搖晃和颤抖,如不是一手撑地,竭立地支撑着,恐怕也很难不倒下。
就在这时,一股幽香突然在他的身侧传出,随即便见一只纤柔却有力的手,一下将他抱住,而后将一粒丹药轻柔地塞入陆随风的口中,眼眸中滑下两行清泪。
火邪神楞楞地望着这一幕,一个浑身浴血的昏厥在地,一个单膝跪地的坚挺着,虽然有人搀扶着,但,此战谁胜谁败,已是一目了然。
他此刻的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望向陆随风二人的眼神完全变了,就是眼前的这对不起眼的年女男女,竟然连闯由三十各云烟榜顶级精英镇守的十五层塔楼,这将会成为一个匪夷所思的传奇。
这一刻,站在他眼前的这两人,在他的心目中不再是人,而是神一般的让人仰视,禁不住生出一种崇敬的情怀。
不过片刻,陆随风苍白的脸上已恢复了血色,缓缓地睁开紧闭的双眸,一道金色的光华从眼中绽放,整个人蓦地挺立而起,浑身上下五色霞光环绕流转,整座塔楼大殿被喧染得一片绚丽多彩。
肉眼可见,龟裂破损的护体黑色铠甲迅速地弥合复原,而后隐入体内,周边的五色霞光也随之消散。
"你的生命力未免也太顽强了吧!"紫燕伸出纤纤玉手,轻柔地为他拭去嘴角边的血渍,含着絲絲心痛,语带报怨出声道;"之前还受了不轻的伤,险些连站都站不稳,不过片刻,便已完全恢复如初。却不知燕儿心里有多担心,你若真出了什么事,我也不会活着!"
"呵呵!我只过想见识一下生死境圣者的战斗空间有多可怕,总之,不会有下次了。"陆随风仍有些余悸犹存的唏嘘道;"燕儿记住,日后千万别陷入生死境圣者的战斗空间,在那里,战力会大幅滑落一半,莸胜的机率不会超过三成,如果再遭遇属性上的克制,唯有受虐等死的伤了。"
"哦!燕儿知道了。"紫燕肃然地点点头,她知道这是陆随风以身涉险才换来的经验,尤为的珍贵,她怎会不特别的加以重视。
两人连闯了十五层塔楼,说不幸苦,绝对是违心之说,尤其是这最后一层的两个镇守者,更是让陆随风清醒的认识到,生死境圣者的强大和恐怖,日后遭遇,一定不能再掉以轻心。
同时也让他意识到这云烟塔的神秘和不凡,似乎是一个独立特行的存在,甚至还隐隐凌驾于云烟城之上,至于其中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玄机,或许除了云烟塔最高层的几位之外,只怕再也无人知道。
陆随风并不是一个好奇心很强烈的人,他做事向来都有目的性,通常都不会去主动探索那些自己不该知道的隐秘。之所以涉险应邀而来,并非是对于这云姻塔的好奇,完全是因为那位只有一面之缘的古蓝星。她的出现似乎在隐隐牵出一件足以让人无比震惊的存在,同时也在一步印证陆随风的心中的那个疯狂而大胆的猜测。
第十六层,也就是这层塔楼的最顶层,同样的幽暗,冷月的清辉从塔窗斜照而进,恰好映照在踏上阶梯口的陆随风二人身上,无所遁形。
或许是塔尖顶层的原故,里面的空间狭小了许多,看上去不足一百平方,很像是一间书房类的设置。虽然光线十分幽暗,以陆随风和紫燕两人的目力,仍能清晰的看到里面只有一男一女两个人。
那男的一袭金色长袍加身,端坐在一张书桌前,看上去四十左右岁,方方正正的脸,三缕长须,一双眼睛沉静如水,给人一种波澜不惊的感觉,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十分飘逸优雅的意韵,一望之下令人生不起紧张的情绪,禁不住想坦开心菲,与之倾情勾通。
这是一种很微妙,玄妙的感觉,似乎没人愿意去排斥,抗拒这种感觉,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灵魂大门敞开,将埋藏在最深层的隐秘,没一点保留的掏出来。
"传说中的"摄心意境"?!"陆随风喃喃的出声道,落在紫燕的耳中,有若暮鼓晨钟般的令其心神为之一震,已经开始自然舒张开来灵魂禁不住一阵惊颤,随之闭合;"好险!"
"阁下应该就是那位神秘的云烟塔主了?"陆随风嘴角微微地上掦,露出一抹不卑不亢的淡笑;"我等应邀而来,一路险涉生死秘境,闯十五层塔楼,应该有资格和塔主平等对话了吧?这"摄心意境"虽高深玄妙,却也有失自然之道。"
"是么?你虽然表现不凡,的确有资格让本塔主正视,但,离平等对话,似乎还差了点火候和份量。"那位塔主十分平静地言道,没有一絲烟火气;"你不入生死秘境,又如何知道生死间蕴藏着大机遇,如果你很不幸的毁灭在其中,本塔主绝不会对一个死人说报歉!因为你不配,要知道,每分每秒都有无数的蝼蚁在毁灭,所以,不过是多死一只蝼蚁而已。"
"居高临下的俯视众生,你不会认为自己是仙神之流吧?"陆随风语带讥讽的笑道。
"是与不是并非关键,而真正的自然法则并不是众生平等。尊重一切生命,是一回事,但,无论有灵性或无灵性的生物,必然都有其一定的阶层,纵算在高高的仙神界,同样有着无数的层次,即有阶梯式的存在,就势必会出现残酷的竞争,有竞争就必然会有毁灭和死亡,不是么?"塔主宁静的目光中闪动着絲絲睿智的光华。
"这或许是一种另类的认识,也可以当作一种机敏的诡辩,这个问题似乎太过于高深玄奥,只是当下并非深入探究的埸合。"陆随风实话实说地道,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位塔主,是他所见过的,最具眼光和智慧的人。
"说到当下,却不知是本塔主要感谢你,还是你反过来感谢本塔主?"这位塔主有些讳莫如深的言道,微微扭头望向盘膝坐在身旁不远处的一个人影。
"此话怎讲?"陆随风有些茫然的问道,目光同时移向那个盘膝而坐的人影,竟然是古蓝星姑娘。但见她此时被一层淡黄色的光晕笼罩,浑身上下逸散出阵阵土系的灵力。
"蓝星身上的秘密,想来你应该大体知道。由于你的突然出现,无意中唤醒了她体内五行灵珠中的两颗,这是第三颗土系灵珠。"塔主仍是十分平和地说道,语气中感觉不到一点情绪的变化和波动痕迹。
"也就是说,你已在生死秘境中彻底的融合了那颗土灵珠,这绝不是一个普通常人可以做到的,就算生死境圣者也本根无法承受,百分百的爆体而亡。所以,有理由确定你身上有太多不为人知的惊世之秘……"
陆随风闻言,并没有露出想象中的惊讶之色,同样古井无波的淡淡一笑,玩味地道:"彼此彼此,心照不宣,塔主认为呢?"
"当然!以你我的智慧,何须言明,自然知道该未来该如何应对!"塔主露出了一絲欣赏的意味;"你已通过了凶险严酷的测试,蓝星随你而去,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风险。只不过,希望你现在不要刻意的去探寻她的身世,顺其自然的走下去,一切将会水落石出。"
"我知道该怎样做!"陆随风点点头,很清楚一旦揭开了古蓝星的身世,势必会牵出许多惊世之秘,所以必须慎之又慎。
"另外,不知你是否听说过"仙圣山"这个地方?"塔主像是十分随意问道。
"那是什么所在?从未听说过!"陆随风闻言,茫然地摇一摇头。
"那是这片世界最神秘的存在,只有进了那里,许多惊世之秘才会逐一的浮出水面。如果可能的话,希望你能带着蓝星一起进去。至于为什么?当下不可说!"塔主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一抹的凝重。
塔内的光线虽很幽暗,但塔主的这一絲微不可觉的情绪变化,仍被陆随风捕捉到了,足以说明他口中所说的"仙圣山",定然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惊天之秘。
陆随风知趣的没有追问下去,他知道对方接下来一定会说出进入那"仙圣山"的方法,所以他一点不着急,反而将目光移向身上黄光越来越浓郁的古蓝星,只见她秀眉紧皱,一张十分精致的五官,因某种十分难受的感觉而微微地抽搐,扭曲着,状极痛苦。
这种融合灵珠能量的生死煎熬,绝非普通人可以承受,就连皇级妖兽都被这股恐怖的能力给彻底撑爆,被炸得骨碎肉屑横飞。想到自己所经历过的生死大恐怖,仍是余悸犹存,尽管知道这个古蓝星并非普通人类,却也禁不住为她暗暗的捏把汗。
这位塔主似乎没一点担忧的表现,只是十分淡然地稍稍瞥了一眼,随即移开目光,接着继续出声道:"潜龙榜和腾龙榜的事,想必陆公子一定是有所耳闻了?"
陆随风闻言点点头;"这是大陆百年一届的盛大赛事,大凡修武者几乎没有不知道的,不过,这与"仙圣山"有什么关联吗?"
"当然!这还是唯一可以进入"仙圣山"的不二途径,除此之外,几乎没有第二种可能。"塔主语气十分肯定;"潜龙榜中的前百名,方有资格被选入"仙圣山",但参赛者的条件却十分苛刻,年龄必须在三十岁以内,而且每一位参赛者还得俱有破虚境高阶的实力修为,这个年龄段能拥有这个境界的年轻人,绝对都是非龙即凤的妖孽之辈。"
"是这样呀!这个年龄段的破虚境高阶,的确都称得上是天之骄子,要想杀入前八十名绝非易事。"陆随风唏嘘不已地道,心中却暗暗揣摩着,他的团队中有多少人可以闯入这前八十名内?
"而这腾龙榜却不受任何年龄的束缚,前提是参赛者都须有乾坤境高阶的实力修为,听上去似乎面很广,但,在这片世界,能拥有这般境界层次的人却是少得可怜,在近千亿人的人类中,绝不会超过两万之数。然而,尽管如此,要想在大赛中闯入前百名,却是难于上青天。也唯有杀入前百名,才有资格进入"仙圣山"。"塔主很有耐心地解释道。
陆随风的心中一下浮出许多疑惑不解的问题,张了张嘴,却是欲言又止的呑了回去。
"你一定有许多困惑想得到解答,不过,暂时无可奉可奉告!"塔主很干脆而坚定的堵住了陆随风的嘴;"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你绝对不会放弃这个机会,而且,以你的战力,可以轻易闯入腾龙榜的百名之内。"
切!陆随风鄙视地瞥了对方一眼,连云烟榜第一人,生死境圣者都虐得直接晕死了过去,还在乎那些腾龙榜的乾坤境尊者,这话也说得太没水份了,还不如透露一鳞半爪的信息,来得更实在些。
只不过,陆随风的此次龟岛之行也算是所获颇丰,不但在机遇巧合下融合了土灵珠,紫燕也因祸得福的突破了壁障,真正的跨入生死境大门,而且还获得了不少鲜为之知的隐秘和信息,人应该懂得知足,所以他不会再奢望对方能更多透露什么?眼下要做的是尽快的消化这些隐秘和信息,一切都只能在进入"仙圣山"之后,方有机会一层层的剖开迷底。
此时,古蓝星身上的黄色光芒愈加的明亮,不断地在她的周身上下环绕,流转着,黄色光泽逐渐地形成了一道道神秘的灵纹,这些不断浮现的灵纹,古朴而繁杂,充满玄奥的气息,给人一种蕴含着大道规则的意韵。
在黄色光晕的映衬下,古蓝星的脑后逐渐显现出一道黄色的灵环,整个体表的皮肤也随之发生了奇异的变化,就如同服下了"化石丹"药一般,竟然慢慢变得坚硬了起来,似乎成为了一块艰岩坚石,从他的体内再也感觉不到一絲生命气息,仿佛变成了一块真正的岩石。
随着那些灵纹的不断闪烁变化,一道道蕴含着玄奥的符纹在肌肤表层流转闪烁,而后又将已经化为岩石的皮层逐渐软化了起来,又逐步地恢复了肌肤的正常颜色。
如此这般的反复数次,不仅只是皮肤,就连体内的肌肉组织,甚至筋膜,乃至于骨骼,血液,都在不断的转换,进化。到最后,转换的速度越来越快,整个肌肤散发出晶般光泽。
紧接着,但见古蓝星盘膝而坐的身体缓缓地向上托起,悬浮在离地面一米的半空,三千青絲无风鼓荡,四散飞揚……
嗡!又一道碗口粗的金光冲天而起的透脑而出,而后悬浮在脑后,金芒闪动中竟然形成了一道金色的灵环,不断地浮现一道道神秘的金色符文,这些符文古朴而繁杂,充满了玄奥,似乎蕴含着一种大道的规则。
在这些金色符文的映衬下,古蓝星的通体隐隐透出一片金色的光华,看上去给人一种坚固的阳刚之感。体内的玄力如同浓郁金色的液体一般,在全身的经脉中不断地滚荡涌动着,给人一种无穷强大,顶天立地,俯视天下的感觉。
金色的灵环突然飞速地旋动起来,一束几乎透明的金光,蓄含着浓烈的金系灵力猛地从她陆随风体表辐射而出,在身体的四周形成了一道园形的金色空间。
噗!古蓝星的头顶上又呈现出一道青色的灵环,这是她已融合了另一颗青色灵珠,让她身体中最微小的细胞都经过不断分裂,死亡,破碎,再重新组合起来。
这绝对是一个十分可怕的蜕变过程,全身的肌肤在不断的老化,随之蜕落,然后又迅速地再次生长起来,甚至连肌肉,筋膜,乃至于骨骼都在不断地破碎重生。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脱胎换骨,全身经脉和五脏六腑都在齐鸣,骨骼寸寸断裂,而后重组。
如今,她整个身体已完全蜕变转换,肌肤变得似若羊脂玉一般剔透嫩滑,骨骼坚如神兵利刃,血肉更是变得坚刃无比。
古蓝星仍静静悬浮在半空,精致的面孔透出一片晶莹的光华,看上去圣洁无比,体内的金灵珠,青灵珠,土灵珠,急速地旋动起来,头顶的三道灵环,光华绽射,彼此相互流转变化,洐生出了五行灵力,耀眼的霞光幅散全身,一股呑天撼地的霸绝之气从体内奔涌而出,威势凌天。五色霞光四下环绕,流转,幽暗的塔楼大殿被喧染得一片绚丽多彩。
"这丫头……终于晋入了生死境的层面!"塔主的眼中闪过一抹欣然的神光,语气中含着一絲如释重负般的爱怜之意,此女虽非至亲骨肉,却情同父女,甚而有过之,而无不及。
"塔主老爹!星儿终于融合了土灵珠的能量,三珠合一,威力倍增!"古蓝星身上的五色霞光尽收,缓缓的降落地面,只感觉体内气机充盈,滚荡不息,却不知自己在无惊无险的状态中,稀里糊涂的突破了天坠鸿沟,一举站在了这片世界的武道巅峰领域。
"啊!陆公子来了!"古蓝星没一点惊讶,脸上充满了一片欣然之色;"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获得土灵珠,安然无恙的闯出生死秘境。还有……你是用什么手段上到这顶层来的,难道真是一层层杀上来?"
"呵呵,蓝星姑娘认为还有别的途径可以取巧?"陆随风耸了耸肩,苦笑地道:"真的很幸苦,很凶险,可谓是九死一生啊!"
"真的很对不起!这全是塔主老爹的意思,否则,我就永远再不能离开这龟岛一步。"古蓝星无尽幽怨的叹道:"塔主老爹,陆公子已完美的通过了严酷的测试,你不会反悔吧?"
"你这小丫头怎对老爹我连一点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塔主捶了捶胸,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星儿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担心你还继续为难陆公子,塔主老爹千万别生气,星儿会心疼的!"古蓝星楚楚怜人的撒娇道。
"真是将你给宠坏了!"塔主望着投入怀中的古蓝星,无尽怜爱地轻抚着她柔亮的发絲,肃然地出声道;"以你当下的实力修为的确够资格离开龟岛,但却从未经历过真正的血腥搏杀,见识阅历更是浅薄得有若一张白纸,所以,就算遭遇一个普通的玄丹境武者,自保逃走或许有余,几乎没可能击败对方。"
"不是吧?星儿会如此不堪?"古蓝星昂起精致的面孔,对塔主老爹的评价表现出强烈的抗议;"星儿我现在好歹也是一位生死境的圣者了,同级间的战斗可能不济,但痛虐一个乾坤境什么的,应该还是有点信心的。"
"塔主所言非虚!别的暂且不说,蓝心姑娘可有胆现在就刺我一剑,必须剑出见血。"陆随风踏前一步,摆一副准备受剑的姿势。
古蓝心闻言,神情骤然色变,身体禁不住的微微一颤,忽然提高音调,惊呼出声;"疯了!怎么能这样?星儿对陆公子怎下得了手,不行,绝对不行。"
"蓝心姑娘,不知你可曾猎杀过妖兽?"一旁的紫燕柔柔地出声道,不用猜都知道,只怕她连一只鸡都没宰过。
古蓝星弱弱地摆摆头,随之神色一整,脸带潮红地出声道:"不过,我见过血,也见过杀人夺命的埸面,却没一点害怕的感觉,我的心是不是够冷,够硬?"
望着她那副人畜无害的乖乖女模样,众人除了苦笑之外,实在是无语了。不过,紫燕一点不担心,她知道,这个乖乖女只要离开这里,根本用不了多久,很快又会变成一个小魔女,而且还是很顶级的那种。
而这位塔主似乎从未没想过,有朝一日古蓝星体内的五行灵珠会被唤醒,而且还会独自一人离他而去,所以,从没对她进行过特殊的严酷训练,殊不知,这天地间的玄机变化,又岂会按照某个人的意志去运转,即便是仙圣灵神也不能。
"塔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命轨迹,从蓝星姑娘体内灵珠被唤醒的那一刻起,她未来的已脱离了一切人为的刻意安排,我也一样,否则,又怎会莫名的出现在这里,同样也失控的脱离了我预设轨迹。这就是不争的事实,塔主应该比我看得更清楚。但,有一点可以向塔主承诺,无论日后将会发生什么?我都会不惜一切的确保蓝星姑娘的安危,因为她的存在……"
塔主挥挥手,似在阻止陆随风继续往下说,有些事只能意会,心照不宣,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尤其不能古蓝星提前知道。
"以陆公子的能力说这话,没人会质疑,只不过,更希望星儿自己能尽快的俱有自保能力,相信在这一点上,陆公子会比我这个做爹的做得更好。"塔主望向古蓝星,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冷肃,一字一句地道:"星儿确定要随陆公子离去?"
"是!无论未来会发生什么?"古蓝星坚定不移的点点头,不仅仅是为了探寻的神秘的身世,更多的来自体内灵珠的相互牵引,只有常随陆随风左右,她的心才会格外的安宁,踏实,充满着活勃勃的生机。
"很好!你即然已选定了未来的路,老爹我不会再干涉阻止,但,你必须答应老爹的一个条件。"塔主不容置疑的言道,身上的霸势威压此刻显露无遗。
古蓝星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位塔主老爹,有这令人胆颤心寒的一面,禁不住的向后小退了一步,怯怯地出声道:"条件……不会很复杂,刻意为难星儿吧?"
"很简单!离开这塔楼的一刻起,之后的一切都必须听从陆公子的安排,不得善自的任性而为,你可做得到?"塔主声色俱厉的冷声道。
"就这条件?"古蓝星大感意外的楞了一下,而后展颜一笑,似若幽兰绽放;"没问题!星儿不是糊涂蛋,知道轻重,绝不会给老爹丢人,让你老失望。"
塔主闻言,脸上的冷厉之色顿消,恢复了淡然宁静的优雅之态,知女莫若当爹的,古蓝星从小到大,从不轻易承诺,却是言出必行,这一点倒很和陆随风相似。
三人离开了云烟塔,没有上演世俗的离愁别绪,洒然地挥挥手,互道一声"保重,后会有期!",彼此心知肚明,此一去,再相见只怕遥遥无期,或是一种永远的别离,谁知道?
回程有古蓝星带路,岛上有一条专属的秘道,直接通往岛岸边的一处隐秘的小港湾,停泊着几只小船,表面上看似无人看守,暗中自然有人在监控。
有古蓝星在,或许已接到了某种指令,陆随风三人十分顺利的离开这座神秘而诡异的龟岛,与来时一样,船无桨,却是无风自动,那是陆随风鼓动真元力贯入船体,小船分波裂浪飞驰在万顷湖面……
此时已是夜幕退尽,曙光隐现,烟云浩渺的湖面上水雾蒸发,弥漫起一层淡淡的云烟,如梦如幻。
此时已是夜幕退尽,曙光隐现,烟云浩渺的湖面上水雾蒸发,弥漫起一层淡淡的云烟,如梦如幻。
"蓝星姑娘,你刚才融合了灵珠的能量,体内的状态十分的不稳定,所以,你当下需要的巩固修为,并接受一些必要的特殊训练,要知道你所选择的这条路上,势必会充满了凶险和血腥……"
"没问题!我承诺过,一切都会听从你的安排。"古蓝星不待陆随风说完下面的话,十分配合的应允道:"不过,我也有个要求。"
"哦,说来听听?"
"第一,以后不许称呼我为蓝星姑娘,听上去像是隔着一座山般遥远,叫我"星儿",很亲近,很有融入感。"古蓝星脸上的神情十分严肃认真,像是很在乎彼此间的称谓。
称谓,不仅是一个识别的符号那么简单,其中包含着许十分微妙的信息,可以拉近彼此间的距离,掀开那层冷冰的,看似礼节的虚伪面纱,让双方捧出自己的一份信任。
"可以!我能接受你"星儿"的存在,已在心里将视为我的亲人一样。"陆随风坦诚地道。
"谢谢!我心里由衷的感动。"古蓝星的眼眸中闪过一絲微不可觉的泪光,她真的很孤独,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孤独的命运,没有一絲亲生父母的信息,就像是从虚无中诞生出来,根本不知道自己源于何处,恰似无根的浮萍。
"第二,我曾听你身边的人不是叫你少爷,就是称为"老大",我不喜欢。"古蓝星就像一张白纸一样单纯,实话实说,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和感觉,歪着头想了想;"我以后就叫你"风哥!"怎么样,是不是又亲近,又贴切?"
"完了?OK!"陆随风弹出一个响指,一旁的紫燕也被古蓝星的这种纯真无邪所感染,禁不住轻柔的拥抱了她一下,充满了一种真诚的认可和亲情的呵护。
"OK!是什么意思?"古蓝星没听明白,一脸困惑地出声道。
"同意!完全同意思!"紫燕解说道。
"这是那片大陆的语言,星儿以后是不是也得好好学一下?"古蓝星很认真的言道:"风哥,星儿什么时开始投入那个特殊的训练,需多少时间?"
"时不待我,现在就开始,以星儿当下的修为,一天,应该足够了。"陆随风想了想,露出了一个十分诡异的笑容。
"能行么?大哥是不是太过高估了星儿?"古蓝星并不知道陆随风所说的一天是什么概念,当她明白的时候,整个人突然便从这只飞驰中的小船上消失了,一下便被吸进了陆随风隐龙戒中。
在那个特异的空间中,一个时辰相当于外界的一天,而且里面还有三十六位金龙甲卫在那里等着她,十二个时辰的魔鬼训练足以令人生不如死。
陆随风和紫燕的行踪整整消失了一日一夜,二人刚一露面,云飞扬便在第一时间获得了消息,当得知这两人竟然是去了那神秘的禁地;龟岛,并且还安然无恙的归来,的确让他着实的震惊了一把,在他的记忆中,所有踏上这座龟岛的人,从未见有人出来过,尽皆人间蒸发。关于这座龟岛的传说层出不穷,几乎都是象征着恐怖和死亡的故事,被称之为"死亡禁区"。
"你说什么?他二人居然上了龟岛,而且还毫发无损的安然回来了,这怎么可能?"云飘渺震惊的程度,绝不压于云飞扬,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所知道的远比任何人都多,因为最神祕诡异的云烟塔就隐于这座龟岛之上,它的恐怖存在,上千年来一直镇压着不可一世的云烟城,阻止着云烟城一统中央大陆的宏图霸业的脚步。
云烟城可以无与伦比的强大,可以成为众目仰视的霸主,但也就仅此而已,如要有越愈雷池举动,势必会遭遇一股神秘力量的警告,至之不理的后果,只有两个字;毁灭!
云烟城就曾经因此而毁灭过,所以,这个血淋淋的前车之鉴,一代代的传承至今,没有人再敢妄谈一统天下之事,甚至连念头都不敢浮现来。
"千真万确!他二人的行踪一直在我们的监控之中,直到有一个神秘人将他们接上了岛去,一日一夜之后才重新现身。"云飞扬十分肯定的出声道。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位陆统领的身份就更神秘,更不简单了。"云飘渺神色异常凝重的喃喃道,像是陷入某种沉思中。
"这龟岛真有如此神秘恐怖?在我云烟城的中心地带,岂容这样的死亡禁区存在,孩儿这就带领大军直接将其彻底捣平。"云飞扬一脸怨怒之气,实在难以理解历代先祖为何容许这种耻辱的存在。
这种玩火自焚的念头也曾在云飘渺的心中浮现过,但,也只是一闪而逝,却足够让人惊出一声冷汗来。这云烟塔就像一座无形的大山,无数年来始终悬在云烟城的头顶,历代祖先没有一个不想将其彻底清除摧毁,却又一代一代沉默隐忍了下来,将那血淋淋的毁灭史当作金科玉律般的传承下去。
云飞扬的话,令云飘渺的脸上浮起一抹难以掩饰的苦涩之味,随之神色一冷;"你准备带多少人前去,一万,还是十万?"
"嗯?"云飞扬闻言,蒙了一下,在他的想象中,带个三五千人足够将这座所谓的龟岛翻个底朝天,彻底毁灭这个死亡禁区的传说。
"哼!只怕你就算带上百万大军,也无一人能侥幸生还。"云飘渺的话有若惊雷落地,直令云飞掦骇然地张大嘴,满脸尽是难以置信之色。
这是他听过的最骇人听闻的话,但这话是从云飘渺的口中传出,没一点戏谑或玩笑的意思,其真实性显然已无须质疑。
云飞掦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中的震惊,心中涌满了太多的困惑和疑问;"父亲,这龟岛真有这般恐怖?上面到底有什么可怕的存在,我怎从未听人提及过?"
"这是云烟城数千年来一直封存的最高隐秘,只有当你坐到我这位置上,才有知道的资格。"云飘渺稍稍地换了换坐姿,似乎在掩饰着某种情绪;"所以,这种上岛的念头最好不要再次出现,否则,后果比你想象的还要可怕得多。"
"那这位陆统领是否还要继续监控?孩儿敢断定他就是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至尊"丹圣",而且还是一位深不可测的武道高手。"云飞掦十分肯定的判断道:"如果父亲能亲自降尊相邀,或许……"
云飘渺摇摇头,若有所思地言道:"且不说你判断是否正确,就凭他的能够毫发损的安然离开龟岛,就已不是我们可以轻易触碰的了。记住,立即撤销对他的所有监控,敬而远之,千万不要试图去招惹对方,否则,当今天下没人能救得你。"
云飞掦从未见自已的父亲有过如此谨慎,神色间甚至带着一絲紧张和微不可觉的惊颤,以云飞掦的聪明才智自然不会将这种严重的叮嘱当作耳旁风,一旦真发生了什么冲突,他都会尽可能的保持隐忍。
……晋级八强的各支战队经过三日的修整调节,几乎都恢复了元气,将各自的状态调整到了颠峰。接下来的每一埸或许都是此行的最后一战,毫无任何回旋的余地,巳无须继续隐藏保留任何实力,势必都会底牌绝招尽出。唯有倾力一战,才有望强势的挺进前五强。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朝辉漫空,云霞涌动。几束绚丽的霞光仿佛从天际垂下,洒落在宽广宏大的演武场上,映照着早巳座无虚席的看台,令涌动的人潮更是显得多姿多彩。
残酷的淘汰赛更是充满着血腥的杀戮气息,能够杀入八强的战队,非龙即虎,彼此间的战力,差距十分有限,一旦登埸都将会上演一埸惊心动魄的龙争虎斗。
"这支龙狮卫应该也杀入了八强吧?"云飘渺坐在专属的看台上,对着身旁的云飞掦淡淡地出声询问道。
"是的!战力十分强悍,似乎还有所保留。"云飞掦同样很关注龙狮卫的每埸战斗,却始终无法弄清这支战队的真实战力,心中甚感郁闷;"好像这八强战的第二埸,就是由龙狮卫对阵天虹战队。"
"来自天虹城的战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上届的排名第四位,这可不象那些二三流的战队,绝对是一块难啃的骨。看来可以逼出龙狮卫的冰山一角!"云飘渺露出一絲玩味笑意,没人知道他心里在着摸些什么?
"不好推测!没人知道这支战队下一刻会怎么出牌?每次登埸都会以雷人的方式考验观众的承受力。不知今次又会给众人带来怎样的惊艳和震撼?"云飞掦十分期待地言道:"这次的对手可非寻常之辈,只不知是否还会以百人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