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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如有心要你的命,此刻还能喘气吗?"人影仍是冷气森森地言道:"我之前说过,只是受人之托,前来传过话而已。我现在如此说,你可相信?"

    金发城主点点头,对方此刻随时都可在挥手之间要了自己的命,又何必绕着弯的说一堆谎言,以他精明过人的头脑,已猜出对方大概是受何人所托;"我知道你是受城北府之托而来,只不过,这云岚城的一统之势已成定局,他城北府如有什么要求,我会尽量给予满足。"

    "我对你说的这一些没一点兴趣,不过,你的确猜得不错!"人影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星空,居然以背对着这位金发城主,这绝对是武者之大忌,令人忍不住升起想要出手的慾望,金发城主的心中的确闪过这念头,却将自己惊出一身冷汗来,这是在找死!

    "看上去的机会,往往是一个可怕的陷阱。"人影像是在用这种方式提示对方;"你应该想得到,为何最积弱不堪的城北府,反倒是最坚挺不屈的存在?如果你没忘记落日山谷的惨痛教训,不希望整个云岚城陷入腥风血雨的局面,就不要妄图以武力来解决城北府的事。"

    "否则!"人影阴冷地哼了一声;"纵算你城主府侥幸惨胜,其综合实力势必会倒退五十年,到时又有什么能力来继续掌控这座城市?千万不要质疑我说的话,就像我现在将背交给你一般,你若冒然出手,会是什么结果?"

    不得不承认对方所说的话,也正是这位金发城主最担心出现的局面,如果任由城北府这般长期对峙下去,势必也会令城主的经济陷入危机,毕竟这种大出血的亏本抛售,根本不敢持续得太久。所以,用武力强行解决虽是下?,却也是无奈之举,实在是有些熬不下去了。

    "从此刻算起,一个月之后,城北坊市将重新开市,届时,彼此可以在商业的战埸上一决高下,以你城主府雄厚的财力,应该不会怯战吧?"人影语带戏谑地言道:"话已传到,至于该如何决断,不在我关心的范围内。如果有什么话要反馈回去,我也不介意免费代劳。"

    金发城主已能从地上直起身来,伤势像是恢复了不少,脸上的气色也红润了起来,略微沉吟了一下,再挺一个月应该没问题,如此一来,便可光明正大的掌控住全城的经济命脉,离一统天下只剩下最后一步了。

    "这样最好!"金发城主又溢出惯常的微笑;"虽不知道城北府那来的这份胆气和信心,即然出了牌,没有拒绝的理由。不过,请阁下捎带一句话回去,家族四分五裂,各自独霸一隅的格局,到时候该结束了。五脉大比的最后获胜者,将成为云岚城未来的真正掌控者,只能听见一个发号司令的声音,所有的产业区域将由掌控者统一管理,而且……"

    金发城主神采飞扬,激情四射的侃侃出声,窗前的那道人影却不知在什么时候,突然地便就消失了,至于他说的这番话是否会被传递回去,那就不得而知了。

    之前的这个独闯城主府的人影是云无涯,自然是奉了陆随风的指令前去传过话,也带着一种投石问路的意思,也只有完全了解对方的真实意图,才能作出相应的谋划和决策。

    一切似在意料之中,却又多一层没想到的变数,从云无涯带回的传话中,这才知道城主府不仅仅只是想挤垮城北府,谋夺落日山谷,而最终的目的却是雄心勃勃的意欲一统云岚城,结束长期以来一城四府的格局。

    这对陆随风而言,无疑个十分不错的好消息,甚至有些不谋而合的意思。事实上,城主府在做的一切,正是陆随风想做却又很难做到的事,只不过,这座城市的最终掌控者,花落谁家,那就不得而知了。

    陆随风做事一向是谋定而后动,一个月之后,也正是十万府卫军特训结束的时候,有了这只铁血之师,在武力上足可震慑各方势力,不敢轻举妄动。

    在此之间,整个云岚城的各类中上等晶石矿石,都被陆随风在暗中派人收购一空,已由青凤全部送到了器师城去,赶造出大批指定的兵刃和装备来,已在规定的时限内返回了云岚城。

    与此同时,在飞燕庭后山孤峰之上接受魔鬼训练的六人,大姐及姐夫,二哥和三哥,以及两位嫂子,虽历尽了生不如死的折磨,却都不负众望的突破了两个大境界的壁障,俱都跨入了破虚境强者的行列。此刻已进入落日山谷,各自领军深入妖兽纵横的区域。

    这十万家族弟子本就有着相当厚实的武道底子,在龙狮卫的严酷打磨下,又有各种上品的丹药支持,不想脱胎换骨都难,这支府卫军现在唯一缺少的就是一股气势,一股一往无前,无坚不摧的锐利锋芒,唯有经过血与火的洗礼,九死一生的搏杀,才能凝练出破碎一切,绞杀一切的铮铮杀气。

    这落日山谷的深处,妖兽肆虐纵横,对常人而言绝对是恐怖地狱,修罗埸,凶险异常,却也是最佳的历练埸。

    一声令下,十万府卫军分成无数个百人小队,从四面八方杀气腾腾奔涌而来,大有血洗落日落妖兽山脉之势。

    一时间,府卫军所到之处,一片虎吼狼嚎,熊叫,四野喊杀惨呼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千百支百人小队不断向纵深突进,由低阶妖兽区域一路搏杀挺进。沿途妖肉横飞,兽血四溅,触目惊心。

    展开了一埸生与死的残酷搏杀,经历了最后的血色洗礼,十万府卫军个个浑身浴血,犹像是从血池中爬出,个个杀气盈身,天地草木皆为之色变。

    而后,在龙飞和青凤的指导下,十万府卫军又纷纷的与各类妖兽,顺利的鉴下了平等契约,也就相当于人兽之间形成了命运共同体,一方死,另一方则亡。

    "疾风啸月军",由两万"疾风啸月天狼"和两万府卫军组合而成,由大姐夫率领。

    "烈焰火虎军",则是由两万"烈焰火虎兽"和两万府卫军组合而成,由二哥符飞月带领。

    "铁甲魔龙军",同样是由两万"铁甲魔龙"和两万府卫军组合而成,由三哥符飞星统领。

    另外三万巾帼将士鉴下的契约,均是飞行类的妖兽;闪电碧眼雕。由紫燕的大姐,以及两位嫂子,分别各领一万军,主要负责高空侦察,必要时也可实施高空闪电突击。

    剩的一万府卫军鉴约的则是"大地暴熊",由于奔行的速度滞缓,所以专职负责大本营的守护任务。

    城北府的演武埸,一下扩大了数倍,高台之上耸立一面"府卫军"三个黑底金字的大旗,劲风鼓蕩,猎猎作响,威势不凡。

    演武埸的高台之上,符家主,聂氏,以及家族的一众高层,端坐台中央,期待着检验城北府有史以来,阵容最庞大的府卫军。

    台下,一色的金甲金盔披身,内穿金絲软甲,腰悬风雷刀,手持梨花枪,背负诸葛神弩,人人腰背坚挺,排列齐整有序,十万之众聚在一起,全场却是静得落针可闻。

    易飞虹手持令旗,迎风一展,十万金甲将士风雷刀齐出,杀气盈天,虚空一斩,雷动天地,风云色变。

    易飞虹令旗一转,左右一挥,风雷刀顿收。梨花枪出,漫天梨花点点,灿若星辰。银枪上下翻飞,恍如千条银蛇狂舞,气势吞天。

    演武埸上令旗飞揚,一字長蛇阵,二龙戏水阵,三叠重合阵……十万金甲阵形不断地变换,时聚时散,纵横交错,进退有序,攻防之间快若电闪奔雷。风雷刀起,雷霆万倾,势破山河。梨花枪出,点点银星,洞穿虚空,撕裂苍穹。

    令旗再展,天地间斗然暴出一声震天兽吼,每个将士的身前同时出现一头的巨型妖兽……

    啸月天狼,浑身上下青光闪烁,昂首啸天。烈焰火虎,全身隐有红光流转,虎吼惊天。铁甲魔龙,遍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刀剑难入。大地暴熊,厚重如山似岳,大有一骑当关,万夫莫过之威势。闪电碧眼雕,片片羽毛似有絲絲电流闪射,爪若利刃……

    杀!十万金甲动作划一,齐齐翻身跃上兽背。人兽同吼,地动山摇,杀气盈天。

    一众城北府的高层,何曾见过如此震撼的埸面,直惊得一个个大张着嘴,眼球都险些瞪突了出来,再看下去不知心脏是否还承受得住。尤其是这充满了血腥味的弥天杀气,更是压迫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易飞虹手中的令旗往下一压,十万金甲瞬间枪收兽隐。

    "操演检验完毕,全体回营?"

    十万金甲瞬间化作无数队列,肃然有序的逐一退出了演武埸……

    "好!霸气纵横,锋芒无尽!"符家主从极度的震撼中回转神,一脸激奋的出声道:"我城北府拥有了这支铁血雄师,从今往后,无须再委曲求全,忍辱负重的看他人脸色行事,实力决定一切,语言权永远掌握在强者的手中。"

    大师姐惊觉的刹那,脚下一跺地面,飞速地闪移开去,一道半月形的紫色流光险之又险的擦身而过,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来。

    一连串纵横交错的惊险交锋,大师姐的手势当空一颤,一只冰凤虚影突然从掌势中脱体而出,闪射着冷浸彻骨的晶莹光华,凤翅一展,伴着一声低沉的凤鸣,奔电般朝着古蓝星俯冲而去。

    噗噗噗!

    一道道紫色惊电连连破空斩出,俯冲的冰凤奔势骤然微顿,凤身裂纹遍布,随即突然炸裂开来,冰屑冰渣漫空四溅飞迸。

    然而,这只俯冲的冰凤只不过是诱敌攻击的虚招而已,真正的杀机却是出现在冰凤炸裂之后……

    这一刻,大师姐蓄满杀机的眼眸深处,仿佛蕴藏着一团恐怖的暴风雪。冰凤破碎的刹那间,绽射出一道道寒气森森的冰晶光环,蓄含着冷冽的杀气,寒冰光环幅射的范围很大,让人一时之间根本躲避不开,单纯的防御也挡不住这无孔不入寒气光环,一旦被其稍稍沾身,倾刻便会被冻结,切割。

    金蛇狂舞!

    古蓝星一声轻喝,纤指点向苍穹,头顶上空骤然绽响一道惊雷,絲絲金电如蛇纵横狂舞,周边的空气仿佛一下被撕裂得支离破碎,数十道寒冰光环顿时被拉扯得歪歪斜斜,随之溃不成形的纷纷爆裂开来,化为点点冰晶。

    大师姐的口中吐出一声闷哼,直觉体内一阵气血翻涌,这些寒冰光环本是在她的控制之下,骤然炸裂之下,元力倒卷反噬,令其反受冲击。

    连连暴退数步才稳住身形,深吸了一口气,伸出一只纤纤玉手,虚空一招,爆碎的冰屑迅速地汇聚掌心之中,疯狂地旋动,不断地压缩着……

    贝齿暗咬红唇,掌中的冰屑转眼间便形成了一个冰晶雪球,脱手便朝着对方抛射而去。雪球在飞行的途中急剧地澎涨扩大,轰然爆散开来,简直就如同一团冰刀雪刃组成的绞肉机,切割绞碎前方的一切物体。

    大师姐满头青絲一掦,曼妙玲珑的身躯微微向下弯曲,右臂低垂,纤秀的手掌顿时布满了一层冰霜,看上去宛如一轮冰晶冷月。

    一掌出,前方阻碍的空气被挤压切割开来,将寒冰意境和凛冽的威势完全融入了这一掌之中,只有当它切入物体后,才能真正地感受到那恐怖的破坏力。

    太快了!古蓝星刚摆脱雪球的攻击纠缠,眼角余光便瞥见一轮冰晶冷月,巳飞速的扑面奔射而来。

    古蓝星眼中的瞳孔收缩成一线,竖掌为刃,冷静的划出一道惊电弧线,横向切入冰晶冷月掌中,发出一声噗嗤的破裂声响。

    惊电弧光宛若出穴的金蛇,去势未尽,只是在空中略微一顿,像似拥有灵性般扭曲着,朝着对方绽射而去。

    那团雪球未必能困住小丫头,却一定躲不过这冰晶冷月掌的猝然袭杀,殊不知这小丫头的强大,却远超出了这位大师姐的想象,一道惊电弧光便将自己蓄势骤发的冰晶冷月掌轻易切碎。

    手臂暮地传来一阵剧震,掌上的冰晶竟然碎裂开来,洒落地上。弯曲低伏的躯体倘未立起,便从洒落地面的冰晶中倒映出一抺金色流光,正飞速地朝着自己旋奔而来。

    大师姐弯曲低伏的姿态,令她一时之间无法灵动自如迅速地闪避,太快了!呼吸间,便能感到金色流光透出的铮铮的杀气,近身已不足一尺,杀机迫于眉睫。

    危急中,低垂的手臂骤然上掦,手腕一翻,直接探掌抓向袭来的金芒,噗嗤!金芒竟然被隔空揑碎了,化着无数金絲流光四下飞窜。

    大师姐惊险万分的化解了必杀的一击,借势小退了两步,正欲立起身形,殊不知,这些四下飞溅的金絲流光,绚丽而充满了危险的杀机。惊觉时,这才发现自己坠入了小丫头埋下的后续招杀之中,无数金絲如针如梭,呼吸间,便在她的身上撕开了数道口子,有血隐隐渗出。

    触目尽是金絲闪烁,如影随形的缠绕攻击,眼前更有一点金星始终不即不离悬于眉心间,作为一个修者,她并不惧死,但身为女人即便再强悍冷漠,绝不能允许这般透脑而过,面目全非的死法。

    事实上,古蓝星也并没有要取这位大师姐性命的意思,尽管对方的作为已令她无比的恼怒,甚至险些让她当众脱光衣衫,换个埸合或许早已将其分尸了,而此时,却只是意在迫使对臣服认输。没想到这位大师姐意志如此坚韧,已是命在旦夕,仍在顽强抗争。同样生为女人,自然知道对女人而言,有些事甚至比死亡更可怕,尤其是像大师姐这般,自视珍贵无比,高人一等的女人,更是难以容忍。

    嗤嗤嗤!

    数道金絲在眼前交错掠过,空气中传出一阵衣衫被割裂开来的声响,大师姐顿觉胸前有絲絲凉气透体而过,一片清凉,下意识瞥了一眼,竟发现自己的胸前的衣衫,不知何时已撕裂开几道大口子,顿时有大片光滑剔透的肌肤暴露在阳光下,诱人的沟槽深陷,一对坚挺的双峰蠕动着,宛如两只活泼的小白兔,跃跃欲出。

    唰唰!金絲光芒再闪,胸前隆起的衣衫处,顿时出现了两道小口子,骤见两粒盈红的小樱桃,骇然惊颤的破衣而出,触目惊心。

    急速闪避中的大师姐,但觉胸脯前一片透凉,眼角余光微瞥之下,惊见自己胸前涌动着一对如雪晶莹的双峰,在阳光下轻蕩微颤,从破碎开来的衣衫间,似欲更彻底的暴露在阳光;啊!……

    一声惊颤的嘶叫声,引来了多少目光视线,有多少人目睹了这一幕无限春光,应该有大把的人在流鼻血。

    "多可爱的一对小东西啊!那么饱满丰盈,弹性十足,晶莹得吹弹得破,是个男人都会瞬间热血上脑,没听见有人因极度的亢奋,已在按奈不住的尖叫出声。你不是很喜欢这种埸面吗?"古蓝星语音飘浮,充满了戏谑的意味;"你若再这般负隅顽抗,我会让众人一睹你芳草幽穴的美妙,看看是否与众不同?"

    "你敢!我定会将你碎尸万段!"大师姐双手紧捂着已是裸露在外的胸脯,一双眼眸如血通红,充斥着无尽的羞愤。

    "啧啧,春光都泄了一半,竟还如此嚣张,你即有*别人的嗜好,就要做好被人*的准备。"古蓝星啧啧地出声道:"你未也太过高看自己,低估你的对手了。我数三声,你若坚持不认输,保证一定会将你剥成一只裸羊羔,挂在树梢供人观赏。"

    这位大师姐的心在滴血,此刻只怕连死的心都有。虽已年过三十,她的身体仍是晶莹如玉,肌肤滑润得如水欲滴,与春心浮动的妙龄期几无差别,往昔的岁月都是一心都是扑在修练上,时至今日还仍是一个冰清玉洁的处子之身,从未有任何异性触碰过。

    她万没想不到自己的这俱身体,有一天会裸露于光天化日之下,这种耻辱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高高在上的她,是女人,不是君子,所以此刻宁可死,玉石俱焚,便是她此刻唯一的念头。

    只可惜,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全身,此时已被一片金絲编织光的网完全笼罩着,除了这小丫头之外,一众围观的人群对里面发生的一切,却都是无一知晓。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她也清楚自己几乎已倾尽了全力,甚至深切感觉到自己与这个小丫头之间,有着不小的差距,如非对方只是旨在逼自己认输而巳,否则,此刻绝不会仅仅只是衣衫碎裂,春光半泄的埸景。

    一,二……小丫头喊数的速度很快,大师姐彻底的崩溃了,想到那春光尽泄的被挂在树梢之上,令一众色男饱死眼睛,饿死那什么的………埸景……她絲毫不怀疑这小丫头一定做得出来,毕竟自己之前做出来事,比这更无耻。

    "我认输,放过我!"大师姐语若蚊虫,垂下眼帘,两行清泪无声滑落。

    "很好,看得出你仍是个雏,还算是洁身自好,懂得廉耻,还不至那么污秽不堪。否则……"古蓝星摆出一副洞察世事的模样,带着教训的口吻道:"所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我之前的确做得太过,日后……"大师姐闻言,精致玲珑的面庞上染上一抹潮红,经此一役,反倒有若暮鼓晨钟,有一种令人幡然觉悟之感。

    "放心,你这模样,除我之外没人看见,毕竟同为女人,有谁不珍惜自己这俱身体,怎可能让那些臭男人白白佔这么大的便宜。好了,快换一身衣衫吧!"

    "这个……我没这个习惯携带这些物品!"大师姐幽幽地道。

    "真是服了你!"古蓝星叹了一声,从蓄物戒中取出一身衣衫;"你和我的身形大致差不多,先拿去穿上吧!"

    "姑娘绝非武侍,到底是什么人?"大师姐换上衣衫,忍不住出声询问道。

    这位白狮队长提出的验证手段,虽然显得有些残忍而血腥,却不失为当下的最佳之法,顿时得到了在埸所有人的赞同和支持,刀出,见血见骨,没有人可以弄虚作假。

    滋事体大,关乎着聚丹阁甚至城主府的信誉和声望,这位中年管亊一时之间还真作不了住,不得不请出主持这间聚丹阁的六品丹师。

    没过多久,一位身着华贵长袍,留着三羊胡须的老者,胸前佩戴着一枚六品丹师勋章,一脸冷傲的迈着方步,从后堂慢悠悠地行了出来。

    "大师,这就是城北坊市售出的丹药!"中年管亊将白狮队长手中的丹药,敬重有加的交到了那位傲慢的六品丹师手里,小心地站过一旁。

    "没错,的确是一枚三品丹药!"六品丹师傲慢归傲慢,做起事来倒是十分的严谨和认真,反复地鉴定了几次,这才慎重地确定道:"很普通的三品丹药而已,没无什么异常的特别之处。真不知那来的信心,竟然敢挑战老夫炼制的五品高阶丹药?简直匪夷所思!"

    六品丹师打谅了一下几位冒险者,面带蔑视的阴笑了一笑;"念你等无知,根本不知品级之间的差别有多大?现在收回还来得及,一旦验证结果出来,只怕你飞狮冒险团会有被除名的危险,这个毫无胜算的赌局,输得起么?"

    "这个……"这位白狮队长还真被对方这股强大的气埸给一下镇住了,脸色一阵变换不定,犹豫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几位冒险者。

    其中一位冒险者坚定的点了点,而后背过身去,高高的卷起衣袖,手臂上骇然露出一道新结茄的刀疤,足有七寸左右长,腥红醒目,足以说明这道结茄的伤口,绝不会超过两个时辰。

    呼!白狮队长见状,深吐出一口气,神色为之一振;"我等都是刀口舐血之辈,时时都在与死神打交道,今日大酒大肉,却不知是否还能看见明天的太阳。所以,丹药品质的好坏,直接关乎着生死存亡的大事,容不得半点疏忽大意,这个赌,不管输赢都值。如果输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白狮立刻自吻当埸,日后所有的货都在你聚丹阁进,绝不失言。相反,唯有择优而取了。"

    这些冒险者都是豪迈,果决,一言九鼎的汉子,一旦认定了的事,都会义无反顾的进行到底,那怕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或许与他们从事的职业有关。在旁人看来都是些一根筋的货,至少在这位六品丹师的眼中是这样认为的。

    "简直就是一群暝顽不化的蠢货!"六品丹师鄙夷不屑的低咕了一声,三品敢来挑战五品,这对他来说绝对一种从未有过的耻辱,实在令人难以容忍。今日如不杀只鸡给猴看,岂非阿猫阿狗都敢跳出来挑战权威。

    "秦三,就由你来试药!"那位中年管事像是得到了六品丹师的暗示,冲着一名护卫阴冷地出声道。

    所有的护卫此时都在拼命朝着人堆中退缩,唯恐自己成为挨刀试药的对象。是祸躲不过,那名叫秦三的护卫,闻声止步;"这许多人,为啥偏偏相中的是我?"

    抱怨归抱怨,拒绝的后果只怕会比挨刀试药更惨,光棍的一挺腰背,面带壮士一去无归的悲壮神色,脚下却是有些打颤的从人堆中摇晃着走出来。

    "我来!"一个冒险者力排众议,跨步而出,神色一片淡然,没一点惶恐不安的情绪流露,那一个冒险者身上没有十条八条的伤疤,这种事已是司空见惯。

    六品丹师单独从蓄物戒取出一枚丹药,并没按规矩从出售的丹药中提取出来,这些冒险者的心思没有这么复杂,更不会想到丹药的品质和纯度有着不小的差别。

    退一步说,就算知道又能怎样?这些冒险者对丹药根本没有多少识别力,这方面付出的冤枉钱多了去,而每一枚金币都是他们用命和鲜血换来的。

    "要不要验证一下?"六品丹师严谨地出声道,神情间却带着明显的戏虐之色。

    "不用!就算是七品丹药,我等也认了。"白狮队长哈哈一笑,突然拔岀悬在腰间的长刀,刀光如雪,下一刻,已瞬间划向那位挺身而出冒险者。

    噗!精光一闪,一蓬血雨纷射四溢,那位冒险者的手臂上骇然出现一道七寸长的刀口,血肉翻卷,深可见骨。这一刀拿揑得非常到位,稍深分毫便会伤及筋骨。

    那位冒险者微皱了皱眉,像是在强忍着巨大的痛苦,脸色变得一片苍白,额头前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与此同时,那位中年管亊也一下拔出护卫秦三腰间刀,顺势一刀斩向他的手臀……

    啊!护卫秦三的口中突然爆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呼,同样的血肉翻卷,深可见骨,鲜血狂飙。埸面足够的残忍血腥,惨不忍睹。

    两位挨刀者几乎在同一时间,吞服下各自准备好的那枚丹药。两人手臂上的血仍在往外不停地渗出,护卫秦三仍在惨呼痛嚎,面目因极度的痛苦不断的扭曲着,显得格外的狰狞可布。

    那位冒险者却是紧咬着牙关,目光异常坚定的望着自己手臀上血肉翻卷的刀口,不过片刻时间,伤口上的溢血渐止,血肉翻卷刀口,肉眼可见的逐渐愈合了起来,前后不过只用半个时辰,整个刀口已然完全结茄,那位冒险者苍白的脸上也有了血色。

    此时,在埸的所有人都被这神奇的疗伤止血功效,而为之震撼惊叹不已。接下来,仍在呼痛不已的护卫秦三便成了关注的对象。

    这廝己疼得踡曲下身子,满脸大汗淋漓,手臂上渗出的血倒是少了许多,基本上算是止住了,但翻卷的血肉却没见有愈合的现象,森森白骨外露,触目惊心。

    "这怎么可能?"那位六品丹师大张着嘴,目瞪口呆,质疑眼前的一幕是否真实?

    三品挑战五品的结果,根本不需要任何评判和鉴定,大厅中顿时一片骚乱,所有人几乎在同一时间,轰然而动,纷纷朝着大厅的门外冲了出去。

    之前还人声鼎沸的坊市区,眨眼之间变得一片空荡,格外的冷落凄清。

    城主府邸中,那金发城主正望着手中的一份资料,双眉紧皱成一团,陷入沉思。

    城北府的绝地反击,己持续了半月之久,可谓是一路高歌猛进,打出的每一张牌,都出乎意料地令人眼前一亮,在市场的竞争上,并非想象中恶性循环的价格战,而是以优良的品质,最实在的性价比逐步地赢得市场,更重要的是城北府在经营上表现出来的诚信态度和原则。

    没有一个商家会做血本无归的生意,一分价钱一分货,绝对是一句精典名言,尽管世人很难抵挡住低廉的价格的诱惑,但,往往获得到的都是一些偷功减料的次品货,尤其是丹药,兵器装备之类的物品,涉及至生命的安全问题,更是害人非浅。

    之前被城主府打压得陷入绝境的大小势力,都纷纷倒戈相向的转过身来投向了城北府,意欲一统天下的城主府反倒变成了孤家寡人,整个局面已经完全失控。

    然而,市埸并未失控,没有出现乱抬物价,或是轰抢商品的恐慌现象,反显得异常的繁荣和安稳。

    在此之间,除了中央城区的坊市之外,几乎所有坊市出售的丹药,刀器装备,以及晶矿石,都是从城北府进的货,而在价格上都一个统一的标准,上下的浮动范围都不会超过百分之五。

    城北府没有趁势谋取暴利,只手垄断市埸的野心,而是包容,大度的让利于各个势力,商家,促进了整个云岚城的市场繁荣,更引来了无数的外地商家,大批的佣兵团队和冒险团更是闻风蜂湧而来。城北府赢得的却是民心民意,众望所归。

    城主府邸,灯火通明的大厅中,气氛紧张而压抑,大厅中央的桌子之上,摆放着各种品级的丹药,以及各类兵器和装备……

    大厅四周的坐椅上几乎都坐满了人,从这些人的穿着服饰,以及不凡的气度来看,应该都是城主府的高层颇俱份量的重要人物。

    那位金发城主则是端坐在大厅中央为首的太师椅上,脸上虽然还是挂着淡淡的笑意,但紧皱着的双眉,却难以掩饰他内心的沉重,令人感觉到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

    "不过短短的半月时间,大好的局面却像天塌地陷般的一落万丈,我城主府的声望人气几乎已骤降到了冰点,却不知你们在坐的大人物们,都做了些什么?"

    "父亲,城北府出售的这些物品,这些日我们都仔细的分析研究过了,不仅成本低廉,品质功效却是十分的独特,炼制之法更是有违常规常理,一时之间还没寻到破解之法。"大公子符万里出声道:"今日的坊市交易额只有平时的两层左右,再如此下去,我们的中央坊市区只怕要面临歇业闭市的危机了。"

    "这城北府简直就不按张出牌,即不趁势谋取暴利,又没有垄断市埸的意思,而且,全城的各大势力都在出售他们的产品,还制定了一套新的价格规则,整个市场现只怕想乱都乱不起来,真不知他们的用意何在?"一位高层人物摇头叹息道。

    "事情并非看上去的这么简单,如果没有高人在后面指点布局,甚至有雄厚的财力资源作支撑,一向积弱不堪的城北府,怎会一下变得如此强势?"

    "难怪城北府邸这段时间守卫十分严密,除了高层之外,所有人都是准进不准出,就连我们安插在里面的眼线,连消息都无法传递出来。"

    "可恶!我们现在就像是聋子瞎子,好不容易成就的大好局面瞬间崩塌,却不知问题到底出现在那里?所谓知己不知彼,如此下去,唯有坐以待毙的份。"

    "哼!我城主府数百年的根基底蕴,又岂是可以轻易撼动的,更何况在整个云岚城,只有我城主府拥有七品的丹师,器师存在,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寻到破解之法,届时,我们的无情反击将会是雷霆扫穴,一举定乾坤。"

    "哈哈!笑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赢家。"

    大厅中终于了开心的笑声,原本压抑无比的气氛顿时消弭了一大半,所有人的神色都轻松了许多。只不过,这种美好的希望和期盼,并没有维持多久。

    就在此时,大厅的门被一下推了开来,众人之前刚才提及到的两位七品丹师和器师,双双联袂从门外走了进来,两人的神情气色都显得颇为阴沉。

    "两位大师,进展如何,是不是带来了什么好消息?"金发城主微欠了欠身,有些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出声,整个大厅一下收声的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两人身上,充满着一种莫名的期待。

    此时已有人十分识趣的立起身来,恭敬有加给两位七品大师让出坐位。

    "消息倒是带来两个,至于算不算是好消息,那就得看诸位的判断了。"那位七品丹师老者冷傲的脸上,挤出一絲带着苦涩意味的阴笑。

    "哦?听上去似乎要比想象中的好了许多,说来听听!"金发城主双眸一亮,这些日子来,就从未传来一个好消息,实是令人无比郁闷,沮丧。

    那位七品丹师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枚丹药,放在鼻头嗅了嗅;"这些丹药中的材料和属性成份,都已经被我彻底的解析了出来,再也算不得什么机密。"

    "很好!果然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如此一来,我们便可大批量炼制出来,不会再陷入毫无还手之力的困境之中,有了反击的能力。"金发城主一掌拍在坐椅的扶手上,笑得格外的灿烂。

    那位七品丹师见状,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两下;"只不过,其中有两种药材,价格虽然不昂贵,却是十分稀少罕见,一种叫做紫雾草,俱有愈合人体机能的功效。另一种则是蛇血根,在止血结茄上有着十分神奇的效应。老夫查阅了一下有关资料,这两种药材只有在大西北的云雾山脉深处才有望寻到。不知这算不算是好消息?"

    说到这里,七品丹师闭上了嘴,意思很明白,如果有本事寻来这两种药材,自然是个大好的消息,否则,同样会令人郁闷到吐血。

    金发城主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中央大陆十大险地之一的"云雾山脉",几乎无人不知,且不说其间的凶险程度有多恐怖,单说彼此之间的距离就相隔数十万里,一去一回,没有两三年时间根本做不到,更别说是否能寻到这两种药材,是不是有命回来都难两说?

    大厅中所有的人闻言都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这个听上去的好消息,事实上比坏消息更令人感到绝望和沮丧。

    "咳咳!"另一位七品器师感觉得所有人投到的目光视线,就像是溺水之人发现一根稻草一般,将所有的希望都押在了他身上,本就有些阴沉的脸上变得有些发青,甚至透出一絲愠色;"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知道我们早晚都会破解个中藏着的秘法玄机,就算毫不隐晦的告知我们真象,也无法走出困境。"

    那位七品器师从桌上拿起一把剑器,左右来回的弯折了几下,柔韧度看上去非常强;"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其中加了一种名叫做"金精柔铁"的炼器材料,当然也需要一种独特而高超的炼器手法,而这种手法至少要俱有"器宗"之上品级,方能掌握并炼制出可以越级挑战的器刃来。所以,老夫几乎可以断定,对方定然雪藏着一位器宗之上的至尊人物。"

    "什么?小小的云岚城怎可会有这般大人物屈尊至此?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有人满脸不信的出声表示质疑。

    "哼!这有什么不可能?老夫甚至还怀疑对方的丹药殿中是否还有"丹宗"的存在?堂堂城主府直到现在仍是两眼一抹黑,连一点蛛丝马迹的信息都寻不到,如此盲目的开战,不输局,连老天都看不过去。"那位七品丹师脸上带着愤然之色,冷笑的讥讽出声。

    "好了!两位大师息怒,这的确是我城主府的疏忽过失,却不知眼下可还有什么补救之法?"金发城主还真怕这紧要关头,两位大师一怒之下甩手而去,那才是真正的大事不妙了,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老夫已经说得很清楚,只要寻来这两药材种,老夫就不会让你们失望。再巧的娘们也难做无米之吹,不是么?"那位七品丹师摆明了自己的态度,立起身来,连招呼都没打一声,便冷傲地径自向门外走去。

    "呵呵!就算老夫能拥有这份炼制之法,这"金精柔铁",你城主府的库房中能有多少,连五十把兵刃都打造不出来。所以,就别在这上面费心了,还是尽快的另谋它法为好!"另一位七品器师哀叹一声,也是起身拂袖而去。

    大厅中,所有人都像是傻了眼一般的面面相观,如同被宣布死刑般的无奈,无助。

    "如今之计,当下或许有两个方法,说不定城主府以化解眼前的危局。"大公子符万里虽无大谋,旁门左道的诡计倒是层出不穷,有时候一些见不得光的法子倒也能解决不少问题。

    "哦,你又生出了什么奇思妙想?说来听听!"金发城主对这长子可谓是知之甚详,有时候也会选择性的采用一些,眼下众皆束手无策,有主意总比大脑一片空白强。

    符万里低眉垂目地想了想,阴冷地撇了撇嘴;"即然明面上的抗衡毫无胜算可言,不如剑走偏锋,据我所知,最近不断有许多外来商家,佣兵团以及冒险团,纷纷前来购买大量的丹药和兵器装备,我们不妨调集大量的资金,而后派人假装作外来的商家或佣兵团……不露声色地暗中对这些物品进行大批量的购买,然后再以高价转卖到别的地方去,如此一来,便可筹集到更雄厚的资金,回过头再如法炮制……"

    "不错,这个方法虽有些阴损,眼下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有人赞许的应和出声。

    "商埸如战埸,只要能挺住不倒,大可不择手段,何来阴损一说?"

    "好!这样一折腾,不仅可以从中获取暴利,还可以让市场出现断货的危机,造成恐慌的局面,如此一来,城北府幸苦建立的信誉声望,势必会遭遇沉重的打击。"

    "只要货一上市,我们就抢购一空,就算他城北府库存再丰厚,又能支撑多久?这一招果然又狠又毒!"

    金发城主两手扶着坐椅的扶,仍是面带淡笑的静听着众人的分析议论,心中也对这个一举两得的损招颇感兴趣,却是不动声色的言道:"说说你的第二个主意,会不会比第一个法子更阴损?"

    呃!我有这么无良卑劣么?符万里的脸上佈满了黑线,所有的目光视线中都像充满了戏虐的讥讽之色。算了!为了家族的未来,我不入地狱……谁也上不了天堂!

    "其实就是一个主意,只不过是分两步来进行而已。这第一步是暗棋,是主动出击,以改变这种坐以待毙的格局,并不能从根本重创对方,而且如此大的动作难免会引起对方的警觉,采取反制的措施,所以,这种游戏最多只能玩上三次,就必须适时的收手。"

    在坐的都是人精,没有一个是吃素的货,省油的灯,自然明白符万里所说的这些句句在理,而且分析得更深更透,不由对其重新刮目相看,望向他的眼神也变得认真而凝重起来,知道接下来要说的才是真正的重点。

    "以上所做的一切都是一种前期的铺垫,即可以搅乱市场,降低对方在民众心中信任度和声望,又能挽回我们之前所受的重大损失。而最重要的是为我们赢得了所需要的时间……"

    符万里的话让人听得一头雾水,都误认为争取时间目的是为了寻找那两种药材,那需要多久,两年,三年?这听上去也太不靠谱了,众皆露出失望的神情。

    但,他接下来所说的话,却让人集体眼前一亮,绝对给人一种峰回路转的感觉,从这些惊愕的神光中便能看得出来,的确太出人意料了。

    "一个月!只要我城主府能在这风雨飘摇的一个月中,依然屹立不倒,就会迎来新的转机,扭转乾坤,甚至一统天下也不是没可能!"

    哗!符万里可谓是语出惊人,掷地铿锵有声,在埸所有人具是心神一震,随即一片哗然,议论纷起,一时间,各种讥讽,问责,甚而嘲骂……不绝于耳,总之,皆觉其言狂妄致极,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荒唐!

    "你们这是做什么?这不可是在讨论一个计划方案而已,至于么?"金发城主脸上虽还挂着笑,语气却显得有些冷厉;"在坐的有谁还能提出一个可行的方案事?如果没有,就让万里将话说完,再下论断也不迟。"

    "咳咳!"符万里干咳了两声,继续往下言道:"在目前的势态下,这事听上去的确有些匪夷所思,但,有时看上去的危局中,同样藏着妙不可言的大好良机。"

    "能不能不绕弯子,直接掂重要的说!"有人不耐地出声提示道。

    "是呀!为什么要等一个月,届时会出现什么所谓的良机?"

    符万里一下从坐椅上站起身来,脸带兴奋地出声道:"五脉大比!一月之后便会迎来五十年一次的五脉大比,这就是逆转全局的关键,只要运作得当,便可趁势推出一项新的协定来,唯一的难度,就是如何让这项协定得到各方的认同,这是全盘计划的重中之重。"

    "别藏着掖着,快说,到底是什么新的协定?"

    这数百年来,由于祖训的制约,整个符氏家族都处于四分五裂,各自独霸一隅的格局,而五十年一次的大比,不过是根据实力的强弱之势,重新划分资源利益。

    而符万里所提出的这项新的协定,便打破祖训的束缚,在这次五脉大比中,最后获胜者,将成为云岚城未来的真正掌控者,往昔一城四府的格局将永远不复存在,整个符氏家族,云岚城,从此只能听到一个发号司令的声音,一盘散沙的时代已到该了结束时候。

    符万里的提出的这个方案,竟然与其父金发城主的之前的谋划,惊人的相似和类同,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月前,这位金发城主已这个信息,让那位夜闯府邸的神秘人传递了出去。只不过,眼下的势态骤变,以城北府这高歌猛进的势头,只怕熬不到那个时候,这云岚城的天就彻底变了。而符万里提出的全盘方案,却是更加的稳妥有效。

    五脉大比的前提是;新生代之间的武道争锋,参赛者还必须是直系亲属子弟,不分性别,但年龄不得超出三十岁。大比的规则;每一脉选派五名直系亲属子弟出战,采取循环赛制,唯有一埸不败者,才能成为最终的获胜一方。

    城主府之所以要将这最后的赌注押在这五脉大比之上,自然有着绝对胜卷在手的把握,否则,又怎敢轻易打出这张牌。

    在这长期闭关自守的云岚城中,年轻辈里,三十岁以内玄婴境高手,绝对是屈指可数,称之为凤毛鳞角也实不为过。

    据可靠的统计数字,直系亲属子弟中的玄婴境高手,城东府有两名,西,南两府中各有一名,唯城北府至今一个都没有。

    而城主府内,符万里本身就拥有玄婴境高阶巅峰的实力修为,被称为半步破虚境强者,一直以云岚城年轻辈第一人自居。其余的直系亲属子弟中,还有另三名玄婴境高手,也就是说城主府一下就拥有了四名玄婴境高手,按照每埸五战,三胜二负的规则,几乎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这种稳赢不输的方案,自然不会有人再提出任何异议,很快便得到了城主府高层的一致通过。接下来就要看第一步的行动是否顺利,只有熬过这一月的时间,才能启动第二步方案。

    城北府邸,飞燕庭内的池塘小亭中,陆随风和紫燕相对而坐,石桌上的茶已凉了很久,仍没见两人端杯喝过一口,都在低头认真的看着手中的一叠资料。

    "城主府这次像是豁出去了,竟然动用了这么大的资金量,在短短的数日内,将全城的丹药和刃器装备,在暗中几乎收购一空,他们这是准备做什么?"紫燕眉宇轻皱地喃喃出声道。

    "对方已面临坐以待毙的死局,这招釜底抽薪之计,倒也用得可圈可点,一旦造成市场断货的现象,我们之前幸苦打造出来的局面,便会倾刻崩溃。而他们还可以顺势获取暴利,弥补之前的惨重损失,不失为一举两得的好招。"陆随风实话实说,从不吝惜对敌方的誉美之词,如果城主府遭遇的对手不是陆随风,这一招说不定还真能逆转翻盘。"

    在此之前,陆随风已将各种可能出现的变数都考虑了进去,早已预先作好了应对的准备,海量的库存足以面对各种疯狂的抢购。像这种三至五品的常用丹药,端木殿主一人就能轻松应付整个市场的销量,至于这些低端兵刃,倒是化了陆随风不少时间。

    "你即已知道对方的诡谋,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出面阻止?"紫燕一直没有离开过这座庭院,对外面发生的事自然知之甚少,也是刚从手上的这些资料中知晓这个情况,以她对陆随风的了解,此举必有意,不过很难猜出他会出什么牌?

    "呵呵!欲擒故纵,让他们自作聪明的开心一回,也不是一件坏事。"陆随风讳莫如深的笑道:"凤一她们回来了!"

    陆随风的话音刚落,两道人影一前一后的出现在池塘的小亭中,是龙一和凤一两人。

    "少爷,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之,城主府的四大统领一起出城后,立刻分为了两组人,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而去,我追踪的一组进入了飞虹城……"龙一简?地回报道。

    "少爷,我追踪那组人去了流云城!"凤一也迅速地回报。

    "这是距离云岚城最近的两座中型城市,他们所携带的物品数量太过庞大,分在两地销售,的确是个好注意。"陆随风又一次称赞对手,所谓物以稀为贵,数量越少越能更能卖出好价来;"这次任务就交由你们龙凤虎亲卫去做,记住!不可伤了对方的性命,俱体该如何行动,就不用我为你们谋划了吧?"

    "少爷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龙一肃然地应道。

    "我们该何时展开行动?"凤一有些拿不准的问道。

    "切!这也要问,自然要喂肥了才动手了!"龙一撇了撇嘴;"少爷,我可说得对?"

    "我明白!"凤一豁然道,她不是不知道,只是想确定一下。

    陆随笑而不语,两人已得到了答案,匆匆告辞而去。

    八月天,天蓝云白,火辣辣的日光蒸发着空气中的水份,令人感觉燥热无比,如无紧要之事,没人愿意暴露在灼人肌肤的阳光下。

    哒哒哒!

    一串有气无力的马蹄声在烈日下的荒野中响起,五人五骑拖踏地行进蜿蜒起伏山道上,看上去像是已赶了很长的路,完全一副人疲马乏的模样。

    "这日头也太毒了,得找处阴凉之处避避,否则还没赶到前面的客栈,都会被晒成人干。"马背上的一位留着大胡须的中年汉子,不断地抹着脸上的汗水,话落翻身下马,朝着路边的一处树阴下急窜而去。

    其余的四人见状也齐齐下马,各自寻了一处阴凉之地,十分警惕地扫视了一下四周,这才纷纷脱下几乎被汗水浸透了的长衫,敞胸露怀地大口地抱着水袋狂饮。

    "葛统领,这流云城已往返的来回了三次,到现在还不知执行的是什么机密任务,是不是能稍许透露一些?"一位身高马大的汉子小心地开声问道,不远处的两位身形同样彪悍的男子也跟着咐合出声,他们接到的指令是跟着两位大统领随行,其余的一概不知,难免会好奇心泛滥。

    "大胆!这也是你们该问的吗?"另一位身形略显瘦小,却十分精干的中年人,冷厉地喝斥道:"即然是机密,知道了就不怕被灭口?那本统领就告诉……"

    "别,姜统领千万打住别说,好奇心害死猫,就当我们从未问过,拜托!"三位大汉连连摆手,唏嘘地出声恳求道。

    "呵呵!不想听也可以,只是三位这最后一次的旅差费……"那位胡须葛统领咳咳地干笑着,话中的意思连猪都能听出来。

    三位大汉忍不住想煽自己一个大耳括子,嘴贱呀!这来回一趟容易么,连皮都被晒脱了好几层,据说这最后一趟的旅差费足足翻了两倍,就突然这么没了,坑爹呀!都说这四大统领的心,一个比一个更黑,这次当真算是领教了。算了,命比财重,权当作买教训了。

    三位大汉都是一脸苦相,满心郁闷无比,却只是敢怒而不言,纷纷穿上衣衫,希望尽快赶路,早早地结束这次坑爹埋娘的苦差事。

    "咦!老子的衣衫呢?"两位大统领几乎同声惊咦道,轰然一齐立起身来,光着上身四下扫视,荒野山道,除了五人外,连鬼影都看不见一个。

    "这……统领,头顶,你们的衣衫在树枝上!"

    两位统领闻声昂首望向遮阴的大树顶端,十来米高的枝头上分别挂着两件衣衫,随风鼓荡……见鬼了!

    这风是什么时候将衣衫卷上去的,怎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太诡异了!

    "去!将枝头的衣衫取来!"葛统领冲着三位大汉命令道,另一位姜统领却警惕地留意着四周,总感觉像是有那里不太对劲。

    三位大汉都有着玄婴境的实力修为,十来米的高度算不了什么,一个腾跃便可掠上去,虽然心中憋着气,有些不情愿,但统领发话,却不敢有絲毫的忤逆。

    一位大汉脚下一顿地,整个人就像冲云燕子般的腾空而起,朝着挂衣衫的树梢俯身探去,指尖几乎已快触及到了衣衫,突觉胸腹间被什么东西轻弹了一下,气机斗然一窒,随即便像一只泄了气的球一样,呼啦的一下沉了下去,无法控制的轰然坠落地面,竟然跌晕了过去。

    另两位大汉见状,并没有去关注摔晕在地的那位大汉,双双拔地升空,不分先后的掠向树枝上的衣衫。

    殊不知,这两人连之前的那位大汉都不如,才腾起数米之高,人在半空却突然朝后退飞而去,势若两颗飞坠而下的陨石般,双双砸落地面,轰岀了两个巨大的坑洞,碎石尘土飞掦……

    两位统领再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当真可以去当猪了!

    "什么人在此装神弄鬼,滚出来!"两位统领赤着上身,背靠着背,几乎同时怒喝出声,破虚境高阶的气息透体而出,卷动脚下的草木四溅飞掦。

    余音落地,一前一后,两人的面前不知什么时候,无声无息的分别立着一个黑巾罩面的黑衣人,根本不知道这两个黑衣人是怎样突然出现,就像是一下从地底钻出来似的,诡异得令人背心发寒,那怕是在炎阳烈日下。

    有见过如此装束的劫匪吗?分明就是刻意冲着自己一行人而来,至于为什么?一时之间根本难以猜测判断。好在对方也只有两人,虽然用诡诈的方法偷袭了三个随行的护卫,但在数量上仍是一对一的局面。尽管两人黑巾罩面,看不出相貎年龄,但从体形上来看应该不会超过三十岁,再强也强不到那里去。

    两位统领回头对视了一眼,像是都在提示对方,此行责任重大,身上都分别带着巨额重金,如果对方实在太过强大,不能以命相搏,必须尽快逃离,无论如何也不能落在对方手中。

    这两位统领自然是来自城主府,这是他们第三次前往流云城倒卖丹药和兵器装备,而且一次比一次的数量庞大,获得的暴利更是惊人。按照他们少城主符万里的谋划,四不过三,这应该是最后一次行动。

    而这两个黑衣蒙面人,一个是龙一,另一个则是虎一,而这片区域早已在龙虎亲卫控制之中,只不过,他们此行的任务不是来杀人,而是掠货,并且还不将人伤得连回都难回去。所以,才临时费心布了个局。

    "我虽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却知道你们是受人之托,有为而来,只不过也太小看我城主府的四大统领了。"那位身形瘦削的姜统领,说话间,朝对面的黑衣人跨出一步,浑身上下顿时散发一股充满了戾气的血腥味,一个全身充满了老者,脚踏在绿茵地上,肉眼可见翠绿的草木瞬间发黄枯萎,足见其身上散发的煞杀有多重,大有杀人一千,杀气盈野的恐怖血煞之气。举手投足间怎么都遮掩不住。

    这煞气可以凭添自身的战力,更能在精神层面上压迫震慑对手,纵算双方实力修为相当,在这种煞气的压迫下也会输下阵来。

    "蒙头罩面东西,你还在等什么?"咧嘴一笑,森白的牙齿在阳光的反射下透出令人全身发冷心悸的寒光。

    只是咧了咧嘴,一道眼神看来,给人一种血海尸山的恐怖冲击感。定力稍弱的人,或许能吐出一口血来更好,否则,势必会郁积于胸,伤及内脏心神,甚至更严重。

    这位姜统领森冷目光的落在对面的黑衣蒙面身上,发现对方全身上下似在冒着絲絲寒气,似乎比他森冷的目光还要冷冽,艳阳的光照也仿佛变冷浸透骨。

    "嘿嘿!果然有点意思!"那位姜统领死死的盯着对方,目光似若充满血腥杀戮的利刃。

    波!两道同样冷冽如锋似刃的视线,在炽烈的阳光下骤然碰撞,肉眼可见地泛起一阵水雾涟漪波纹。

    "弄得像地獄走脱的小鬼一般,换个埸合还真不屑出手。"这个黑衣人是虎一,一双眼眸冷漠如水,完全一派百邪难侵的模样。说出来的话更容易让人倾刻震怒暴走。

    对方一开口说话,那位姜统领便从语音中察觉到,这人比猜测中的更年轻,嘴角不由撇了撇,像是放心了不少,但并未因此而有所轻敌,毕竟自己身怀巨额重金,绝不可有失。只见其浑身一抖,全身骨格发出一阵咯咯声,瘦削体形骤然变得魁梧挺拔如山,身高直达二米之外,比之对面的虎,看上去要大上一号。

    "听你的语音,观你的体态,你似乎很年轻,绝不会超过二十岁。如此年龄,手中又能沾上多少血腥?"

    "呵呵!我如是杀人过千,你自是不会相信。不过,有一点绝不会错,那就是我杀过的人一定不会比你少!"虎一身上散发出的冷冽杀气,去又不由人不相信。

    双方言来语往同时,另外那位葛统领与和另外一个黑衣人龙一,却是连话都未答一句,便已经火爆十足的战成了一团。

    事实上,这一边的战斗也早巳开始了,唇如枪,舌若剑,枪来剑往的交锋,心智间的相互绞杀,气势,气息,气埸的强强碰撞。孰强孰弱,唯有局中的二人自知。

    那位姜统领似已收敛起最后一絲轻视之心,浑身上下的煞气在不断蒸腾,虚空中有锐利无比的阴冷气流弥漫,眼睛中绽射出幽幽冷芒,如一条伺机突袭的毒蛇。

    虎一却是双手反扣在身后,从他冷漠的眼中看不到一点情绪的变化,除了被风掀动的长衫鼓荡,没有任何异样的气息透出,全身上下只能读到一个字"冷",有若严冬飞雪般的"冷",仿佛可以冷透天地万物。

    有风掠过,掀动着虎一头上的发絲飞掦,正欲抬手拨开遮掩住半边脸部的长发。

    那位姜统领眉目一挑,他等的就是这一刻,这个机,环绕周身的煞气顿时聚成一道如墨的刀芒,蓄含着血腥的刀意,破开空间的气流,下一刻,墨黑的刀芒巳从虎一的顶门之上,劈空斩落而下。

    出手便是一击三连斩,快若毒蛇岀穴,一左一右分斩双肩臂,第三击忽然中途折转,化斩为削,直奔对方颈项间横抹而去,角度刁钻阴狠。

    虎一顿觉头顶的阳光一暗,凛然的刀气巳扑面而至,那位姜统领岀击的时机把握得十分精妙,而且果断阴狠,绝不给对方半点闪避回旋的余地,躲得过左右两斩,那抹向颈项的一削却是诡异刁钻,而且是突然折转变向,令人所料不及。

    虎一像似有意,或是无意,给了对方一个出击机会,或许只是一个诱敌的陷阱也未可知。

    风起的刹那,鼓荡齐肩的长发飞掦,遮住了目光视线,如果对方抓不住这个绝妙的战机,那绝对是一个浪得虚名的顶级强者。

    战机稍纵即逝,容不得分析这是否是个陷阱,那位姜统领不加思索地动了,因为他是货真价实的强者,因为他有自信,即使是对方设下的陷阱,他也绝又会轻易放弃这个难得的战机。

    煞气刀芒距离虎一身体不足一尺时,才见他的身形才堪堪做出反应,化指为剑,锋芒无尽。

    下一瞬,一道紫光从指尖绽射而出,竟然后发先至,比他的煞气刀芒还要快一倍,毛骨悚然的直觉告诉他,煞气刀芒继续斩落,或许还没斩到对方的身体,自己可能已被对方的剑指锋芒先行洞穿身体。

    快,快到了极限,快到仿佛静止了一般,就像动车高速行进时一样,根本感觉不到它的运动速度。

    那位姜统领不加思索的迅速放弃了攻击,选择抽身疾退,身形瞬间化着一抹煞气黑烟,在空中留一串涟漪荡漾。

    虎一并未趁势追击,那位姜统领迅速的拉开了距离,一双阴冷的目光警惕地盯住对方,那情形像是防备刺猬的突然奔袭一样,最后一絲轻视之心荡然无存。

    "你修的煞气之道,行的是旁门幻道。"虎一冷冽的眼眸中透出一抹戏谑的讥讽之色;"以煞气慑人心,用幻道乱人意。身法招式看似在防守,其实巳发起了诡异刁钻的攻击,看似攻击,却又是隐含着防守,攻击和防守之间瞬息转换,没有明确的分界线……障眼法而巳,如不拿出点真才实料来,会输得很惨,很难看,甚至输掉自己的命。"

    "哼!自以为是!"那位姜统领魁梧高大的身形迅速缩小,恢复了常形,看样子真要施展出绝学了。

    说话间,脚下离地三尺,抬手一掌虚飘飘地拍向虎一,掌风劲气所至,空气折叠,顿时幻化成残月般的煞气劲流,虚虚实实,幅射遍布四方。

    尽管当下艳阳当空,仍可见无数道残月的幻象,每道残月都可能发出致命的一击,一时之间难以准确地辨识真伪。

    虎一不会刻意去辨识残月的虚实,更不会盲目的去见招拆招,落入下成的按照对方的轨迹节奏走,身形闪烁飘移间,已从无数残月的缝隙间幽灵般的穿梭掠出,人在途中,并指为剑,划出一道青色弧光,直向那位姜统领的腰腹间横削而去。

    对方竟然可以忽视"幻月"的攻袭,并同时展开反击,那位姜统领的脸上露出明显的惊诧之色,意料之外,却又在料想之中,没指望一招试探性的"幻月"便能轻易重创对手。

    森然地咧嘴一笑,手腕一转一抖,煞气幻月如刀,没有改变战术的意思,只是漫空残月回收合拢为一。

    噗噗噗!空气传出一连串劲气狂流的碰撞爆裂声,掌刃,剑指电光火石间巳交锋了数十次,而这数十的搏杀撞击,仅仅属于一招而巳。

    诡刺铁锥!

    那位姜统领的袖口中突然脱出一根尺许长短的幽黑之物,如刺似锥,快若极光流星般的闪射奔出,瞬间穿透掌刃指剑的气埸。

    幻月掌只是明面的杀招,这诡刺铁锥才是暗藏的致命杀机,纵算彼此修为实力相当,也势必会再这诡异的一刺中陨落。

    "好阴损的杀招!"虎一无尽鄙视地冷哼道。

    "躺下的英雄豪士很快就会被人遗忘,立着的小人当被万众仰视。"那位姜统领厚言地冷笑出声。

    谁的一招一式不充满了手段和算计,没人在意对手使用什么武技手段,一切的过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仍还立着,而对手已经倒下。

    虎一早巳发现对方的招式每次尚未用实,便会突然收缩,巳隐隐觉查到其中必有玄机,料定对方必然藏着暗手。诡刺铁锥一闪之时,他身形巳在第一时间急速地飘移开去,顺势一指劲气射向对方的面门,同样的出其不意。

    凌厉的指风扑面,直惊那位姜统领得身形急速侧转,好似一抺经过折射的流光,瞬间脱离原地,险险的偏离了虎一指风攻击的轨迹。

    虎一像是恼怒对方的阴毒手段,手上指风连环弹出,每道指风劲气皆可穿岩透石,血肉之躯轻易便能洞穿。

    "可恶!"那位姜统领平时霸道惯了,还从未被人逼到如此狼狈的境地,竟然是遭人贴身追着击杀。

    左闪右掠间,左右手暗中叠加,一掌按在身前的虚空处;轰!脚下的地面轰然掀起炸裂开来,草木尘土飞溅四溢,掦起的每粒微尘草屑都充斥着森然煞气,都能伤裂肌肤,令人倾刻受创。

    微尘草屑蔽日遮天,扑面来至,完全掩住了虎一周边的视线,一袭长衫竟被这些不起眼的微尘草屑破碎洞穿,所幸有真元力护体,否则真会被其所伤。

    趁这一阻之势,那位姜统领扭转了被动挨打的局面,光着上身的背部被对方凌厉的指风劲气划出几道口子,有血隐隐渗出。

    ……而荒野山道的另一端,那位满脸胡须的葛统领,一连串的徒手攻击,都被龙一轻松化解,怒极之下须发俱张,口中吐出一声暴喝;苍鹰摶兔!

    下一刻,虚空中斗然呈现出一只飞鹰的虚影。

    龙一的眼前顿然一片鹰爪闪烁,爪影如钓似刃,纵横翻飞间巳将龙一的身影笼罩在漫天的爪影之中,彻底封死了所有的闪避腾挪方位。每道鹰爪都锐利无比,触之非死即伤。

    这"苍鹰摶兔"一击,可谓是怒极而发,呼吸间,这漫空的爪影,巳肆虐将对方的身形在撕裂得分崩离析,看上去绝无絲毫存活的可能。

    在他的字典中,怜悯仁慈之类的字眼早巳被无情抹弃。剩下的是从他眼中散发出的冷酷光芒,脸上透出的残忍笑意。

    一只小虫子而巳,一击必杀,死无全尸。

    殊不知,爪影散尽,却骇然发现对方竟完好无损重新呈现在眼前;残像!自己刚才撕碎的只是一尊幻影残像,这才意识到眼前的对手绝不仅仅是一只小虫子那么简单。

    胡须葛统领眼中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一线,瞬间激射出一道惊人的幽芒,有若利箭洞穿长空,刺入对方的双目,仿佛欲透脑而出。

    这是一种十分特殊攻击法门,以玄力聚于目光之中,透入对方的精神世界,造成那怕只是细微的冲击,高手相搏,爭的就是毫厘之差。如此之举,无疑巳将对方看成了劲敌。

    若是一般同等对手,这种无声无息的精神冲击,十分不易被发觉,查觉时可能早巳败北,甚至非死即伤。

    龙一的神情像是忽然变得有些迷离晃忽,但见对方的身形都变得有些半透明,几乎要消失了一般,像似要融入了空气中。

    胡须葛统领的嘴角勾起一抹阴笑,下一刻,五指箕张成爪,鬼魅般闪电而出。先以诡异的瞳术冲击对方的心神,令其出现迷离之际,而后一击斩杀。

    又是信心十足的必杀一击!只可惜他万万没想到对方修为境界高出他太多,这点上不台面的旁门瞳术又如何影响得到龙一。

    裂体撕胸般的一爪,近身已不足一尺时,龙一才突然地动了,身形微侧的同时,一抺惊电从手指尖划空而出,瞬间破开对方爪影,手腕轻转间,直刺向对方面门。

    胡须葛统领没想到这势在必杀的一击竟会落空,而对方的反击时机可谓是妙到毫巅。

    但,心下虽惊,方寸却是未乱,回爪的速度也快到极限,崩开对方的攻击同时,另一只空着手,一爪掏心。

    所幸龙一反应神速,借对方一崩之势已飘移开去,否则,势必会遭遇暗算。

    火石电光般的一击之后,双方似又回到了原点。胡须葛统领神色凝重地皱了皱眉,对方不但修为绝不在自已之下,而且武技身法也十分精湛,想归想,身形巳骤然掠起,不带一絲一毫的风,势若苍鹰俯冲猎物,凌空飞扑而下。

    龙一这次却是不闪不避,剑指撩起,翻转,回旋,绞杀。

    爪影翻飞,剑指纵横,数十次交错争锋,盘旋翻腾之间,剑指爪影再次轰然撞击,胡须葛统领借这一撞之力,身形再度拔高,突然便失去了踪影。下一刻,便突兀的出现在了龙一身后;苍鹰猎杀!骤见爪影一阵闪烁。

    龙一像似有先知先觉般的以脚尖为轴心,顺势回旋,剑指划出一道半圆弧线,凌厉的弧光仿佛要将后面的空气切成两半。

    胡须葛统领见状骇然收爪,身形在半空倒翻而出。适才一爪倘若不顾一切的抓下,无论是否能击杀对方,自己一定会被那回旋之剑指拦腰斩成两段。这个风险大得可以丢命。

    借一翻之力重新跃上空中,殊不知,身边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五道身影,五道凌厉的剑指锋芒从不同的方位角度,几乎同时斩,劈,削,刺……

    胡须葛统领一时间却不知该如何格挡?微楞的刹那,浑身上下仿佛被撕裂的疼痛,随即口喷鲜血,倒飞坠地,血洒长空。

    "好强……"这是胡须葛统领坠落前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随即便失去了知觉。

    龙一出手很有分寸,五道剑指一发即收,只伤不杀,力度把握得十分精准。一点皮肉之伤,喷口血而巳,对于一个破虚境高阶强者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

    只不过,这厮昏死前仍未忘记护住身上的财物,戴着两枚蓄物戒的手指紧握成拳,龙一还真费了一点力,才强行从他手上取下了两枚蓄物戒。

    皆因为陆随风的指令是只能轻创对方,而不能痛下杀手,加之那位姓姜的统领修的是煞气幻道,十分的诡异难缠,所以,虎一战得很幸苦,明明可以一击毙命的结束战斗,却不得不即时收手,心中实是郁闷无比。

    此时的那位姜统领,光着的背部血痕斑斑,隐隐生痛,憋着一股冲天怒气,双掌幻出一片残月般的掌影,弥天血腥煞气一泄千里。

    千江残月!

    姜姓统领一声咆哮嘶吼,残月般的掌影倾刻四分五裂的破碎开来,如同江中的水月一触即碎,分崩四射。

    这"千江残月"营造出的破碎气场,令人眼花缭乱,絲絲煞气如针似线纷至缠绕飞射,虚实相兼,频繁转换,的确十分难缠。

    虎一冷静的在原地留下一尊残像,任由对方的煞气破碎洞穿,真身化作一道光影,骤然出现在对方的身侧,双手十指连弹,噗噗噗……指风剑气纵横四方,五米之内,无处不在指风剑气打击的范围内。

    姜姓统领骇然惊闪不已,每掠向一处,都会瞬间再闪开,避免被对方指尖释放的剑气所洞穿。一时间,左摇右晃,上窜下跳,状极狼狈。

    所谓的"千江残月",不过只是幻人心神的虚象而巳,伤人致命的是那些幅散的血腥煞气,而这一切仍是惑敌的虚招。

    真实一击!一弯残月冷光宣泄四射,如此真实,真实得令人不忍去触碰破坏。正因为真实到了极致,反而给人以十分虚幻的感觉。

    看似虚幻的残月,实则绝对能劈开人的身体。这才是对方营造酝酿了很久的真实一击。

    姜姓统领的身上不断有絲絲暗红色的雾状煞气透体而出,环绕蒸腾,整个面部因过度凝神聚气而微微抽搐……残月的冷光骤然色变,腥红如血,当空微颤,随即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似若死神的镰刀飞速劈落。

    残月血光一闪,快到了极致,快到连思维视觉都跟不上,虎一甚至没来得及挪动一下,整个人已这恐怖的血色镰刀从中劈成两瓣。

    如非虎一身怀陆随风的"飘渺残影"身法,心神念动间,真身巳瞬间脱离残像,可谓毫厘之差,惊险一线,堪堪避过血色残月绝命一杀。

    这似乎只是危机开始,姜姓统领竟然留有后招,血月斩落的同时,手中突然握住一把古朴精致的长刀,拔刀出刀,一气呵成,快若奔雷电闪。夹着血腥的煞气,含着几分霸道磅礴的刀意,幻出一道血色锋芒。

    虎一的真身方自显现出来,一抹煞气红光巳充斥了他整个的眼底世界。同等修为之间,几乎没有人能躲过这诡异迅猛的一击。因为这血色刀芒快到只能看到一束红光闪烁,连整个刀身都消隐了。

    虎一的目光仍然很冷,却含着一絲惊讶,单纯的速度,在同等级别的博弈中很难奏效。但刀势中蕴含着刀意,就大不相同了。

    刀意会扰乱,迷惑人的心神,让人神思紊乱,做出错误的预判。高手相搏瞬息万变,一个小小的疏忽都可能命丧当场。一个错误的判断,其结果不言而喻。

    虎一眼中看到的不只是刀的速度,而是刀的运行轨迹,以及刀的攻击线路与方位。

    姜姓统领出刀时机和速度足以让他自傲,人刀之间已经很难以辨别清楚。可以让人看到的只是一抹一闪而逝的模糊光影。

    一尺,三寸,喷吐的血刀芒几乎已触及到虎一的肌肤,才看见他一直空着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也突然多了一把剑:很窄,最多只有两指宽,很薄,有如蝉翼。没人看见他的剑是如何出鞘的,像是本来就一直握着这把剑一样。

    下一刻,瞬间拔剑出剑,攻击,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般的后发先至。一抹刺目的紫光突然穿透血色刀芒,惊险致极错开对方的利刃刀锋,飞速地在射向对方的眉心面门。

    姜姓统领的脸上露出无比震撼的表情,全身顿感一阵毛骨悚然。直觉告诉他此时如不收刀回撤格挡,不等自己的手中之刀伤及对方,自己已被对方的长剑透脑洞穿。

    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作出更多的判断,当机立断,骤然撤刀疾退,堪堪躲过一剑穿脑的厄运。

    虎一虽然抢回了先机,却并未趁势发起迅猛的攻击。手中之剑已然回鞘,负手静静地望着对方。

    姜姓统领脱身之后,飞速地拉开自己与对方的距离。脸色微微泛白,额头略见汗渍,眼中充满惊骇之色。

    "千江残月,腥红刀芒,一招两式,叶底藏花,环环相扣,正常情况下几乎是绝杀必杀。如非我见机得早,或是你的速度再快上一分,只怕我未被分尸,也巳溅血躺下了。”虎一实话实说,没一点水份,当时的情形的确是险之又险,直到此刻背心处渗出的汗尚还未收。

    姜姓统领并未答话,紧了紧手中长刀,迅速地重新凝聚煞气玄力,双手握刀缓缓地举过头顶,浑身上下煞气笼罩,长刀泛起腥红的血色刀芒,望之令人心悸胆颤。

    虎一目中的神光冷若深秋的星光,寒凉冷浸,没有一点想要主动发起攻击的,他的飘渺剑道通常都是后发制人,无招无式,却又包容天下剑势,一剑出,鬼神惊。

    姜姓统领终于将气势威压攀升到顶峰,再度出刀。这一刀似乎与上一刀有所不同,看似很慢,实则比上一刀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人刀合一浑然一体,视觉上只看到一道闪着血色红光的轨迹。

    瞬息,一抹血色闪电已射至虎一的胸腹前,比上一次的距离更近一分。

    锵!又听一声轻响,虎一的剑又再次出鞘,仍看清他出剑的过程。姜姓统领只觉眼前再次出现一抹寒星,速度比他的刀芒更快。

    同样的后发先至,以攻对攻,以杀制杀,你穿透我胸腹的刹那,我也会割断你的咽喉。比的就是这份胆魄豪气,比的就快到极致的速度,天下武学,唯快不败。

    姜姓统领有没有这份胆魄豪气,没人知道。但,在速度上的确要慢上对方一线。所以,他绝计不会孤注一掷的赌上自己的性命。

    他此番似早有准备,并未撤刀后退,手中刀锋一颤一抖,骤然爆射出上百道腥红如血刀光,每道刀光都蕴含着森然的煞气杀机,并非虚招,道道锐利的血色锋芒皆能裂山断流,致人死地。

    在视线中,似有上百只持刀的手在同时舞动,那是因为出刀的速度太快了,快到根本分不出前后顺序,有如在同一时间斩落劈出。

    虎一的剑似乎更快,至少比对方的刀更要快上一倍,空气中传出数百道尖锐刺耳的撞击声,不时还夹着一连串煞气劲流碰撞的轰鸣炸裂声。

    锵锵锵……

    血色刀芒和紫色剑光同时破碎溃散开来,漫空火花银星弥漫,唯留下一抹紫光色剑影直向着姜姓统领的咽喉处飞掠而去。

    退,唯有退,再次迅急的飞退!紫光剑影有如索命的鬼魂,始终和对方保持着一尺的距离,紧追不舍。

    姜姓统领几次欲想凌空拔起,摆脱这追魂索命的可怕追杀,一点闪避喘息之机会都没给他留下。

    就地贴身卧倒,这是眼下唯一选择,总好过被割断咽喉,洞穿胸腔,血溅当场。所谓顶级强者尊严,荣誉,面子,这一刻都显得微不足道,命都没了,那些东西还有何用。

    紫光剑影突然烟消云散,姜姓统领也在此时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跳起身来。一身灰土,满面尘埃,状极狼狈。

    虎一依然负手而立,目光冷冽的望着对方,待姜姓统领掸掉身上的尘土,这才寒声地道:“你虽强,却还不是我的对手。束手就擒,或可留你一命。”

    姜姓统领面部肌肉抽动了几下,忽然咧嘴一笑;“不得不承认,你在剑道上的造诣可谓博大精深,但我之刀道也不仅于此,尚有一战之力。”

    “是么?”虎一哈哈一笑,听上去像是比哭还难听。

    姜姓统领说话间,一股霸道至极的气息顿然升腾起来。双眼开合间,精芒煞气爆闪,俯视天下。一道有若实质般的神光霸气十足地射向虎一,如换做实力修为稍弱一点的人,这道眼神都会令其失去一战的自信和勇气,势必当场崩溃都有可能。

    “气势磅礴浩大,且煞气冲霄慑人,换做常人只怕未战已心神已衰。我很期待,你尽可放手一搏。”虎一目若星辰闪烁,冷芒如电地出声道;"别指望趁机逃离,否则会死得很难看!"

    “哼!”姜姓统领双眉一挑,口中同时暴出一声冷哼,大步跨出,一脚踏下,手中长刀虚空一劈,空间一阵扭曲,霸道的气劲发出滚滚雷动之声,狂风咆哮,天地为之色变。

    虎一的剑又一次出鞘,迎着狂斩而来的霸道刀芒虚虚地挥出一剑,轻灵而漂浮。没有强劲的剑气破空呼啸声,却无声无息地穿透对方厚重霸道的刀气,精确无比地点击在对方的刀尖之上。

    火星轰然四溅飞射,姜姓统领顿感手臂一阵酸麻,只觉一股绵柔的劲力顺着剑身不断地涌入手臂。心中一惊,霸道刀势稍滞微顿间,虎一的剑巳趁势飘飘的刺出,没有任何线路轨迹,十分随意。剑尖却不停地颤动着,忽左忽右,根本无法预判他的剑下一刻会刺向何处。

    姜姓统领情急之下,凭着直觉回刀上挑,锵!厚重的刀势崩开了虎的薄剑。心中一喜,正欲展开反击。

    殊不知,虎一的剑看似随意挥洒,毫无章法,随心所欲地东刺一剑,西点一剑,忽而上挑,忽而下削,每一剑都那么漂浮诡异,颤悠悠的剑锋时常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出。

    对他而言似乎根本不存在任何死角。这是剑道的一种至高境界,无招无式,却包容了天下所有的剑式。意在剑先,意动剑至。

    姜姓统领别说是反击了,就连自保都显得手忙脚乱,对方每出一剑都令姜姓统领感到毛骨悚然,冷汗直冒,惊得左右狂跳,裸露着的上身不断地被刬开一道道浅浅的口子,有血汩汩渗出。

    姜姓统领从霸气纵横的主动攻击,到气喘吁吁,左支右绌,再到一刀又一刀笨拙的格挡招架,整个过程的转换只在几个呼吸之间。

    这那里还是顶级强者间搏杀战斗,简直就是一边倒的单方面虐杀埸面,只要对方愿意,姜姓统领分分钟都可能会倾刻变成一具尸体。

    姜姓统领内心的震撼简直无以复加,至始至终都一直认为,对方如此年轻,即便修为再不凡,也绝不可能超越自己,只是在武技和身法的运用上或许精湛一些。所谓一力降十会,万不得已之时,可用自身强大的修为实力镇压对方。

    但,历经了一番惊险万分的搏杀,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武技和身法的变化上都略逊对方一筹,没想到竟连自以为傲的强悍实力,也如此不堪一击。

    已没有时间往下想,对方一剑平平递出,大繁至简,看似十分简单的一剑,竟让人生出一种无可闪避的感觉,仿佛无论如何躲闪,都逃不出这一剑的厄运。

    他的确是倾尽了绝学杀技,仍奈何不了对方,整个摶杀的过程中,至少有数次可以一招毙命的机会,却只是象征性划破一点皮肉。虽不明白对方为何只伤不杀?

    此时,眼角的余光恰好瞥见自己的那位同伴葛统领,已被另一个黑衣蒙面人轻松的摆平,生死未知?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此行的使命,心中顿时一凛,逃之一念顿生,忍着被对方在自己身上再次拉开一道血槽的同时,手腕一抖,长刀放弃格挡之势,斜削对方握剑的手腕。你刺中我的刹那,我也会毫不留情地切下你的手腕。

    眨眼间,双方电光火石般的变幻数十种剑招刀式,诡异的是,双方的刀与剑在数十次的变幻交锋中,竟未发出一声撞击之声,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中演绎着惊心动魄的搏杀。

    姜姓统领悍不畏死的战法,完全使出两败俱伤的招式,迫使虎一不得不中途瞬变剑招,也因此从绝境挣脱出来,赢得喘息之机。

    搏命一击之下,借着巨大的反震之力,整个人在空中一个倒翻,快若流星般的趁势飞逸而去……

    虎一意外地没有展开追击,反倒还剑入鞘,面罩下的眼眸中露出一抹戏虐的笑意,像是一点不意对方的逃逸。

    "玩够了没有?居然还让人给溜了,真丢人!"龙一抛玩着两枚刚掳来蓄物戒,出言讥笑道:"这厮的煞气幻道的确诡异难缠,换着我也得费一番功夫,不过,怎么不至让人给跑了。"

    "切!你没见对方完全使出两败俱伤的招式,杀又杀不得,只好让他逃了。"虎一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砰!虎一刚叹完气,空中便坠下一物,重重的轰然砸落地面,骇然竟是那位去而复返的姜姓大统领,整个人将地面砸出了一深坑。

    "你们……"姜姓统领在坑中勉力地撑了撑身,露出一张满面灰土的脸,而后两眼一翻便晕死了过去。这时,荒野山道四周的林木间,一下涌现出十来个黑衣蒙面人,难怪虎一不担心有人能逃出生天。

    姜姓大统领的手指上同样戴着两枚蓄物戒,被龙一逐一的取了下来。这次行动看似十分顺利和轻松,实则很幸苦,整整花了近一月功夫,视线从未离开过这一行人的行踪……直到现在才算是完美收关。

    城主府的倒卖行动,由四大统领分别各带三名精英护卫,一组前往流云城,一组则是飞虹城。龙一他们打劫的是前往流云城的一组人,而凤一则负责打刼另一组前往飞虹城的人,却不知是否也进行得顺利?

    由云岚城到飞虹城,彼此相距一千三百里路,纵有交通工具再快也需走上数日时间,在途中势必会留宿一两晚。

    暮云四合,斜月天边,荒岭山道间传出一阵细碎的马蹄声,划破了空山沉寂。清凉的月色下,五人五骑行进在九曲十八弯的山道上,看上去显得十分疲惫。

    拐过最后一道弯口,从一处高坡顶望下去,不远处的下方隐透出几许散落的星火,山坳深处有人家,大约有五几十户,由于坐落在沟坎林木间,相互又隔得比较远,所以,灯火看上去尤其稀落。

    坡底的山道旁有一个院落,里面亮着灯火,门头上用竹杆挂着一幅"来福客棧"的布条,已显很有些陈旧。

    五人牵着马顺着坡底的山道,像是轻车熟路的来到这家客棧门前,擂鼓般的敲击着还算结的院落大门。

    "谁啊!敲得这么狠,被鬼追了?"院内传出一道清丽的嗓音,报怨地出声道。

    嘎吱!大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村姑模样的脸旦,十七八岁,看上去倒也乖巧可人,一双水淋淋的大眼,快速地点了一下人头:"五位,只有三间屋,得挤挤!"

    "嗯!那位大嫂呢?前几次来怎没见过你?"五人中的一位脸上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男子,带着一絲警惕地出声问道。

    "我姑两口子回娘家去了,硬拉了我姐妹几人来顶几天,放心,又不是第一次扛这事了。"村姑口齿伶俐地言道;"过了这个村,前途荒野茫茫,时有妖兽出没……"

    "小丫头话真多!我们饿了,快去准备吃的。"另一位身形健硕的男子,浑身上下充满着爆炸性的力量,皱着眉头有些不耐地出声道:"记着,别忘了给这些马喂料!"说完,便直接大咧咧的推门径自走了进去。

    五人牵马进入院落,十分警觉地四下扫视,正如那位村姑所说,客栈中有七八个年龄相妨的姑娘在前前后后的忙碌着,正屋的大厅中,还有两桌客人正在用餐,看上去有商人,佣兵,冒险者,应该都是前来打尖住宿之人。

    五人在一张空桌上围坐下来,一位姑娘已将一壶凉茶送了上来;"各位大爷,先喝杯凉茶解解渴,去去疺!今日的野味有火冠鸡,雪耳兔……还有"百里飘香"酒,不过,是兑了一半水的"百里飘香",所以价格也不是很贵!"

    "小丫头倒也诚实,那就先上两坛,野味有什么全上。动作快点!"络腮胡的中年男子手指不停地敲打着桌面,眼光却留意着另两桌用餐的客人。

    "都悠着点喝,小心无大错!"另一位身形健硕的男子,谨慎的出声提示道。

    "白统……我们都仔细的留意过,这些人看上去都是普通佣兵,冒险者和商人,那些村姑更是不谙武道的山里人,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其中一位彪形汉子有些不以为然地道。

    "这家客栈我们前后已入住了好几次,并无什么不妥之处,而且这些日子都够幸苦的了,此行的使命已算园满完成,大家也可适当的放松一下。"那位络腮胡的中年男子像是确定此间并无什么危险,神情也显得轻松了许多。

    言谈间,各色野味已很快地摆满了一桌,两坛掺过水的"百里飘香"酒也上桌,尽管如此,仍是酒香四溢,勾动着腹内的酒虫,禁不住让人大碗海饮,片刻之间,两坛己见底,桌上已是碗盘狼籍,仍在不停让上酒。

    真正的"百里飘香"酒,可是滴酒寸金,这般喝法非倾家荡产不可,虽说是兑了水的"百里飘香"酒,却也是价值不菲。

    只不过,这一行人自进来之后,就大咧咧的什么也不问,只管大口肉大碗酒吃得暢快淋漓,前后已上了三次莱,十坛洒,兴头像是越喝也高。

    "丫头,再来两坛!"络腮胡的中年男子一脸潮红,酒气熏人的大声呼喝道。

    "等等!"村姑叫住正欲送酒的人,微皱了皱眉;"这个……大爷,我等山野小店,全靠借债做点买卖,聊以维持生计,你们这般豪饮狂吃,小店实在是有些担待不起了,是不是先将之前的费用结算一下,再接着往下吃喝。否则……"

    "呵呵!丫头放心,我等都是有身份的人,怎可能恃强凌弱的大吃霸王餐?"另一位身形健硕的男子,一直喝得很有节制,始终保持着颇为清明的神志,说话间取出一张金卡,曲指一弹,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的弧线,缓缓地朝着柜台后的村姑面前。

    村姑脸上的表情显得尤为平静,对这一手虚空摄物之技没表现出任何惊讶之色,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接住金卡,向内查探了一下,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大爷不会是在开玩笑吧?一万金币,只怕连这些野味的帐都不够付,更别说是这些"百里飘香"酒了。"

    "丫头在说什么?这种档次的酒莱,在城里的洒楼绝对不会超过两千金币,本统……大爷看你等山野人家,小本经营不易,好心关照,别他妈的不知足了。"

    "大爷不知道吃下的这些野味是什么档次?"村姑露出一脸惊讶的神情;"那是飞行类妖兽,火冠霹雳雕,该听说过吧?"

    "什么?你说的是王级妖兽火冠霹雳雕,这怎么可能?"健硕的男子一下立起来,满脸尽是不信之色,这种王级的飞行妖兽,就算同等级的人类破虚境强者,一旦遭遇,别说猎杀,能侥幸脱身已是烧高香了,这山野小店怎可能……

    "还有这雪耳龙眼兔,更是珍贵无比……"村姑如数家珍般的逐一道来,这些野味中的每一样,都是王级之上的妖兽,就算在最顶级的洒楼中,一般都不会出现在餐桌上,却偏偏在山野小店中当作下酒小莱,说出去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然而,更令人惊讶的这村姑说起这些野味来,却像是变了一人似的,那么平静,淡然,听上去又那么真实不虚,甚至怀疑这些恐怖的野味是不是她亲手猎杀?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已,这种可能几乎不存在。

    倘若这村姑所言属实,那这一桌野味就是天价了,还有那些喝下去的"百里飘香"酒,虽说是兑过水,却也是价格不菲,每坛十万金币,这还是打过八折的价。

    村姑对着记帐本算了算,而后语出惊人的淡淡出声道:"零头就免了,算个整数,合计八百七十万金币,住宿费离开时再结算。"

    坑爹啊!打个尖住个宿,一顿吃出了一个天价大餐,一桌五人直惊得酒意全消,他们已是多次入住这家客栈,以往连吃带住也不过三四百金币,就算这次消费大了些,也不至高得连谱都挨不着,还真不信之前呑下去的是什么所谓的王级妖兽肉。

    "小丫头,胆儿真够肥呀!竟然敢黑到本统……大爷头上到了,看来这家店是不想开了!"健硕男子子一脸怒气,目露凶光的冷斥道。

    "砸了这家黑店,一把火烧了,大不了今夜露宿荒野。"络腮胡中年男子更是狂暴地一下将桌子掀翻,看样子当真像是耍横要砸店了。

    "啧啧,几个大老爷们,居然无耻的欺凌几个山里丫头,简直丢尽了男人的脸。"

    "一堆人渣,吃了霸王餐,还要砸店烧屋,当我们在坐的都是空气呀!"

    另一桌的六个冒险者已用完餐,正欲回屋休息,见到这一幕,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再见那村姑像是被吓得脸色发白,泪珠子直往下滚落。

    其它一桌上坐着五个佣兵和一位商人模样的老头,应该是他们此行的顾主,这时也站起身来劝解道:"几位的确做得有些过了,出门在外和气生财,怎可如此强横霸……"

    噗!

    商人老头祸从口出,话没说完,便见一道白光急闪,一下射入张着的嘴中,直接贯穿后脑插入身后的壁中,露出一节染血的筷子,那商人老头连哼都没哼出一声来,便轰然地倒了下去,一叹鼻息,已是一具尸体。

    护卫顾主是五佣兵的职责,顾主丧命,岂能无动于衷,腰间佩刀齐齐呛然出鞘,五道如雪的刀光直指那位出手的络腮胡中年男子。

    呛呛呛!

    另外六个冒险者都是耿直热血的汉子,更是眼里容不得沙子,见那位商人老头被人袭杀至死,越发的怒不可竭,纷纷拔出兵刃,准备与这些佣兵共同进退。

    "啧啧!好大的阵势,一群蝼蚁而已!"

    "即然敢强自出头,就要做好准备死的觉悟。"

    "就由我们兄弟仨人来打发这堆垃足够了。"

    络腮胡男子和那位健硕男子仍坐着未动,另三位彪形汉子已挺身走了出来,屋内狭窄不易这许多人开打,双方都自觉的退到了门外的院落中。

    "丫头,继续上莱上酒!"络腮胡男子扶正掀翻的桌子,一拍桌子,大声地吆喝,屋外杀声震野,像是一点没放在心上。

    这五人正是城主府派出的,前往飞虹城倒卖物品的另一组,屋外打斗三位彪形汉子是此行的护卫,都是玄婴境级别的高手,而那些佣兵和冒险者大都是玄丹境,人数虽众,也就像是十一只羊困住三只狼,不用猜都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没问题!只不过,得将之前的账结了。"村姑显然没被对方的强势作派给唬住,那商人老头躺倒在血泊中,地上的血越流越多,已快漫延到了柜台前,这村姑的脸上仍是无动于衷,还在一根筋的要求对方结账。

    "小丫头当真是要帐不命,没见这老头死得有多惨,屋外的那堆垃圾也不会有一个活着,你还敢要账?"络腮胡男子一脸戏虐的出声道:"如果能陪本大爷一夜,倒也可以考虑!"

    村姑的脸色一下沉了下来,眼眸中有一道精光杀机闪过:"凤五,这位大爷再不结帐,就将他下面的第三条"小腿"给剁了。"

    "哦!知道了!"那位一直在送酒送菜的小姑娘乖巧地应了一声,而后,傻傻地走到络腮胡男子的面前,伸出一只粉嫩细白的纤纤玉手,怯怯地说了一声;"大爷,还是尽快地把帐结了,别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了!"

    "呵呵,哈哈!越来越有意思了!好粉嫩的一只小手,大爷喜欢!"络腮胡男子大笑着伸出一只大掌,便去捉揑那只小手,殊不知,眼前斗然一空,而后便听见一声十分清脆响亮的声响,再接着便觉自己的脸上被人甩了一个大耳光,火辣辣的,两眼有些金星乱冒,伸手一摸;这还是自己的脸么?火热滚烫地隆起老高,轻碰一下都痛彻心肺。

    "谁?"络腮胡男子捂着脸,嘴角有血溢出,四下环顾,眼前的小姑娘仍伸着手,分明没见动过一下,压根没想过会是这个看上去怯怯的小姑娘出的手。

    一旁的那位健硕男子也只听见一声脆响,这才发现自已的同伴竟被人煽了一个大耳光,以他破虚境高阶的修为,居然没看见是何人所为?这屋内一目了然,根本藏不住人,除了柜台前的村姑和这个打杂的小姑娘外,再无旁人。太诡异了!

    "别找了!你这些日忙着赶路,忘了刷牙,口太臭,是本姑娘给你提过醒。"凤五故意捏着鼻子,小退一步;"若在满口喷粪,下一巴掌一定打得你满地找牙!"

    "你……"

    "你什么你!"凤五撇了撇嘴,脸上带一抹淡淡的鄙夷之色,那里有点之前忙里忙外,端盘送酒的打杂小丫头模样;"简直就一群没心没肺的无耻之辈,以为有点实力就可以横行霸道欺压弱小良善,这商人老头不过了句公道话而已,何罪之有?"

    凤五指着血泊中的那具无辜的尸身,清明的大眼中透出一絲愤然;"本姑娘知道是在对牛弹琴,在这里,没人会听你讲道理,只要足够的强大,就可以肆无忌惮夺人妻,杀人子,视人命为草介。不过,天外有天,没准下一刻也会被更强的人给宰了,这种事不是经常在发生吗?没听我大姐都发话了,如不将帐结了,就将你断子绝孙。"

    这那里还像是一个山间小丫头说的话,这气势一时之间还真把人给镇住了,随即……哈哈……络腮胡男子像是已忘了之前的一巴掌,用手指着眼前这个娇弱不堪的小丫头,禁不住发声大笑……

    "有意思!小丫头只怕连一只鸡都没宰过吧?"络腮胡男子收敛起笑声,原本带着戏虐的眼神中瞬间布满了冰冷的杀机;"之前本是一句戏言,现在却要当真了,本大爷会让你一下从小姑娘变成小娘们,看你如何能将本大爷断子绝孙?"

    话落,已闪电般的伸手探向凤五身前,实在是够无耻的了!

    噗!这一爪连空中的飞鸟都能抓住,当下却居然抓了个空,近在咫尺的大活物依然立在原处,并未见其稍有挪动分毫,怎就抓空了呢?见鬼了。

    络腮胡男子惊疑微楞间,看见小丫头的手抬了抬,一下便贴近了自己的脸,欲待作出闪避的反应,已听见一声"啪"地脆响,但觉面额被人很抽了一下,像是比之前的一巴掌抽很更狠,居然被打得就地打了个转,噗!一口鲜血还挟带着几颗森白的大牙,喷吐而出,另一面脸上又火辣辣的隆起了老高,整张脸已完全变了形。

    吼!络腮胡男子须发俱张的暴出一声怒吼,双目赤红,杀气滔天,却是意外地没有发彪出手,反倒是朝后小退了两步,整个人瞬间变得沉静如水,一个人如果被人一连抽了两个耳光,虽说没防备,也足以说明对方的修为绝不会在自己之下。

    怒归怒,却已将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当作了均势的对手,不会再有一絲一毫的轻心,眼眸中瞳孔微微收缩,全身气息浑然一变,透出浓烈的战意。身上的华袍鼓荡,一股炽烈如火的气息散发开来,目中精光蕴含着火山喷薄的意境;"扮猪吃虎,本统领当真是有眼无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