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不闪不避的犀利反击,对方固然可以斩断他的双腿,他的剑也同样能洞穿对方的心脏,两败俱伤,玉石俱焚。
纳兰飞月的神色沒有任何变化,脚下微动,身形一闪便诡异地出现在了他的左侧,衣?带起的劲风扫过他的身体,血光迸现……
当!段云手中的长剑坠地,双手捂住腹部涌血的伤口,皮肉已翻卷了开来,乳白色的腸子在向外蠕动而出,如不是被他的双手捂住,已滑落了出来。
这还是纳兰飞月手下留情,否则,此时的段云,身体早已变成了两截。这一切发生得快,只在一个眨眼的功夫,便见段云的腹部一片血红。而纳兰飞月的身形仍静静地立在原地,就像是从未挪动过一下,场面诡异到了极致。
"师兄,你可看出对方施展的是什么身法?"紫衣女子对身边的紫衣男子言道。
"沒见过!像是浮云一般的虛幻,换着是我会瞬移开去,不会采取这种两败俱伤的打法。"紫衣男子若有所思的说道:"然后用神识锁定对方……"
就在这时,飞雨院一方的人群中又走出来一个青年人,个子不高,手脚粗壮异于常人,古铜色的肌肉在阳光的照射下,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他的身躯微微扭动一下,便会发出金属敲击般的脆响,尤为刺耳。
从身上的服饰颜色可以看出,又是一个精英弟子,名叫王石,是个练体修者。一步踏出,便给一种山摇地颤的感觉,让人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力量!
练体之人,在力量上远大过普通修者,以元力不断地淬体,将身躯练得铜皮铁骨,寻常兵刃难侵,力量更是强横得出奇,足可开山裂石。
还未等秦统领喊出"开始"两字,王石的身躯已像一颗炮弹般冲向了纳兰飞月,人在途中,已是奔雷的一拳重重轰击出去。
简简单单的一拳,没有多余的变化,数丈之外,纳兰飞月便从拳头之上感到了一股狂暴的气息,有如雷霆一般的恐怖。
"不错!"纳兰飞月淡淡地赞了一声,从衣袖探出手,五指骤然收拢成拳,迎着王石击来的拳头砸去。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一阵错愕,与一个练体狂人硬踫硬的对拳,绝对是在找死,王石击出的这一拳,至少有七千斤以上的力道,不少人的嘴角都露出讥嘲的冷笑,等待着骨骼碎裂的声音响起。
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两只拳头狠狠地撞在了一起;叮!竟是发出了一声金属交鸣般的震响,两人脚下的地面都龟裂出数道缝隙,碎石四下飞溅。
两人的身体都是稳稳当当挺立着,沒人挪动半步,这一击硬踫显然是势均力敌。
"这……也太强悍了!"有人抽了一口冷气;"这王石浑身上下就像是一个金属人,与一个金属人硬撼,拳头和手臂居然完好无损,是不是看花了眼?"
纳兰飞月的身上看上去肌肉骨格都很平常,并沒什么强横的力量,却无视于对方金属般的拳头,对拼一记,亳不落下风。
这令那个王石如何能够接受,目中凶光一闪,拳头再次击出,中途却是变成五指箕张成爪,闪烁着金属般的森寒光泽,直朝着纳兰飞月的肩头怒抓而去。
恰好纳兰飞月也是化拳为爪,指尖泛起一层紫色的光晕,两爪无可避免的再次踫撞,咔嚓!十指爪尖交击,而后纠缠紧贴在一起,发出的声音尤为刺耳。
王石吐出一声狂笑,力聚于指,牢牢紧扣住对方的五指,意欲生生揑碎对方的骨节。却瞥见纳兰飞月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他不明白到了这个时候,对方如何还能笑得出来?
下一刻,才骇然发现自己扣住的不是手指,而是五根精金玄铁,非旦撼动不了分毫,自己的指尖还传出一阵锥心的痛,同时还感觉对方的五指一紧,顿有一股超乎意外的大力传来,接着便觉身子一轻,双脚竟是脱离了地面,再接着,整个人居然被提了起来。
吼!一向以力著称的存在,有一天被人像抓小鸡般轻易提起,简直就是无法容忍的奇耻大辱。一声怒吼之下,他悬在空中的两脚一手,顿时对着纳兰飞月发起了狂野的攻击,双腿如同两根金刚铜柱,凶猛的撞向对方胸部,一只铁爪更是扣向纳兰飞月的顶门。
这一下攻击,无比的迅猛狂野,如此近的距离,几乎不可能落空。然而,他却忘记了自己这是被人提了起来,悬在空中,身难由己。
刚一有所动作,纳兰飞月的手臂突然便斜斜移了开去,他所有的攻击都落在了空处。然后,便感觉自己的身体旋了起来,接着就是直接下坠。
轰!王石的身体便被狠狠的砸落地面,饶是他练就了一身铁皮铜骨,被这般狠砸下去,也是全身疼痛,嘴角都溢出了血来。
只是这丫的身体极为强悍,疼痛的时间只有刹那功夫,就恢复了过来,只不过,就这点时间,已足够纳兰飞月对其发动攻击了。
另一只空着的手竖起成刀,在极为狭小的范围內,刮起一道锐利的尖啸,朝王石的头顶斩落。纵算他的头部已练得坚硬如铁,见状也不由面色一变,抬起双手交叉而已起,意欲护住面门。
只是纳兰飞月出手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双手尚才举到一半,掌刀已经呼啸劈在头顶之上。
噗!纳兰飞月的这一斩很有分寸,否则绝对像开瓜一般的被劈开。只是打得对方一阵晕旋,失去了反抗能力。然后直接提起他的身体,一次又一次的砸在地面,直到口鼻喷血的彻底晕死过去,这才停了下来。
这也太暴虐了!所幸这王石一身铁皮铜骨,否则已被活活砸死。尽管如此,两条大腿的骨头都被砸断成好几节,不休养过三月半年,休想恢复如初。
纳兰飞月像是刚才摔的只是一个大麻袋一般,若无其事地拍了拍手,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然后施施然走向天外楼。
四连败,而且每一个都被虐得生活不能自理,这天外楼出来的人,简直一个比一个更妖孽,两个紫衣人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质疑这些出战的人,到底是不是新进的內门弟子?
"冷虚月,你确定这些人当真都是內门弟子?"紫衣女子面带不信之色,冷厉的出声问道。
"当然,他们都有身份令牌,你大可验明正身。"冷虚月掀了掀嘴角,戏谑地道:"如果核心弟再败下阵来,你二人也得做好出战的准备,真的很期待!"
"你未免得意得太早了一点,生死境圣者有这么容易被打败吗?"紫衣女子冷笑道:"你就等着一个个的抬人吧!"
"是么?你就一点不担心,自己也会被抬着回去?"冷虚月绝对相信,只要这两人敢出战,下场一定会很惨。
两人言来语往的同时,一个身着青衣的核心弟子,已是一脸冷傲的负手缓步走了出来,这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面色阴沉得有点像守墓人,脸上的肌肤白得有点森然渗人,如果在夜间出现在荒野,胆稍小的肯定会被吓得过半死。
天外楼內,这次走出来的是一个胖子,晃荡着笨拙的身躯,每走一步,浑身的肉都会颤几下,沒人认为这"货"是出来应战的,看上去倒像是个肉铺的伙计。
"这胖子就是欧阳无忌,啸月院的笫一人!"飞雨院的人群中有人出声道:"聂师兄,打残他!"
街道中央,负手而立的核心弟子聂师兄,用一种看残疾人的目光,轻蔑地扫了一眼立在对面的胖子,撇了撇嘴,然后伸出一只手朝着虚空一扬。
唰!一道淡淡的影子飞上半空,轻响声中,这道影子突然铺展开来,化作了一张巨大的透明絲网,直接朝着胖子罩了下来。
"有意思!"胖子微眯了眯眼,像是对这种用絲网来战斗的方式颇感兴趣,尤其对那些不善身法的对手十分有效。
对方很有针对性的出招,任谁看着这一堆肉,脑中都会下意识的出现两个字;笨拙!
这张展开的网笼罩的范围很大,如没有快速的身法闪避,势必会被罩在其中。而絲网本身又是虚不受力之物,且柔韧无比,想要用蛮力破开的难度很大,而且需要大把的时间,这就足够死上好几回。
胖子仍一脸憨实的静静立着,看上去沒有一点想要闪避絲网的意思,也沒人认为他那笨拙的模样能躲得开。
絲网下落的速度很快,只是眨眼的功夫,已距胖子的头顶不足一米,然而,让人惊诧的是,这张网竟是在空中突然地颤动弹跳了起来,像是被一股风鼓荡着,猎猎作响,再也难以下沉分亳。
这张网是由天蚕丝编织而成,细如发絲,在元气的控制下灵动异常,且根本不会受空间气流的影响。以往的对手被这张网罩住之后,空有拔山之力也难以摆脱。不知道这胖子用什么手段,居然能阻止这张网的下沉。
悬挂在半空的棺材形灯笼,也在狂暴的拳劲之碎裂开来,满天红光为之溃散消失,胖子仍是一脸淡然的负手而立,那位聂师兄却是晃荡着双臂,"蹬蹬蹬"的朝后暴退而去,沿途洒下一串血水,还有几颗森森白牙在地上弹跳着,整张脸血淋淋一片,原本还算挺拔的鼻梁,已被自己的手臂撞击粉碎,看上去一团血肉模糊。
嘶!这还是人么?只有从这身服饰上辨别出,这人正是那位聂师兄。这团红光本就是他弄出来阴人的,按理说惨遭毒手的应该是那个胖子了。殊不知,红光散去,始作甬者的聂师兄竟变成了这副凄惨的模样,非旦双臂的骨骼寸寸碎裂,整张脸都变成了一个血饼。
沒人看清红光中发生的战斗情况,但这个结果,却是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直到此时,仍不相信一个内门弟子竟能击败一个核心弟子,而且还被虐得如此之惨,就算是在整个圣山,也是前所未的事。
"死肥猪,敢伤我师弟,我要你死!"一道暴怒的咆哮之声,从飞雨院的人群狂吼而出,同时夹着一道雷动之声,一团无质无形,但却是凌厉无比的可怕劲气,直直朝着胖子欧阳无忌轰击而去。
这毫无征兆的一击,叫做"束力成雷",就是将本身的元力压缩到了某种程度,再融合雷之意境,脱体化雷,一旦炸裂开来,即使是一座小山丘,也会被炸为平地。
这一击分明已起出了挑战切磋的范围,绝对是要致人于死地,就算不死也会被炸得血肉横飞,筋断骨碎,只剩半条命。
出手之人与那位聂师兄一般,同样身着核心弟子的蓝色衣衫,或许是见到自己的同门遭此重创,怒极之下,连想都未想,便不计后果的发出了这恐怖的一击。
圣山的法规森严,处罚的力度更是让人想想都不寒而栗,所以,每个弟子都自觉的守着本份,不敢稍越法规的雷池一步。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是顿时色变,纵算有心阻止,也快不过这"束力成雷"的速度。
沒人能阻止,不等于胖子就毫无防范,那咆哮的声音传出,顿时便感觉到一股十分危险的气息,想要瞬间挪移开去都已经是来不急了,唯有凭着敏锐的直觉,一拳隔空轰击出去,脚下同时施展"凌波微步"飘掠开去,尽可能的将伤害降到最低。
轰隆!胖子感觉到自己的这一拳,就像是轰击在了一团霹雳之上,一股可怕的爆炸力,直接将他飘移开去的身体,像断线风筝般的往外狂送出去,整个肥胖的身躯像球一般的在空中连连翻滚了无数圈,这重重地落在街对面的一棵大树上,压断了一片枝叶,狠狠的跌落地面,弹了几弹,这才灰头土脸的爬起来。
静,天地一片沉寂,此时就算是一根针落在地上,也是清晰可闻。流动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那是一种火山迸发前的"静",静得每个人都能听到自己心脏的"呯呯"搏动声。
被人暗中出手偷袭,若不是反应得快,绝对会被这一击轰成渣,换着谁都会暴走。但令人大感意外的是,在这胖子的脸上看不到一絲愤怒的情绪,居然在笑,像是忽然想起一件有趣事,笑得格外的开心灿烂。
掸了掸身上的尘土,胖子晃荡着身体从街对面走了回来,在飞雨院的人群深深地扫了一眼,目光最后落在一个蓝衣中年人的身上,咧嘴一笑道:"束力成雷,威力不错!"
这货不会是被雷炸成了脑震荡吧?连小命都差点沒了,居然还在夸赞这一招的威力不凡,所有人的眼中都露出看白痴的神情。
"不过,貌似手段有些卑劣下作,事后我会向戒律殿申请裁决!"胖子仍是一脸笑容可歺的呵呵道,这话落在那蓝衣中年人耳中,却是浑身一颤,面色顿时变得一片煞白。
两位紫衣人听到"裁决"二字,也是神色微微一凛,发生了这种事,一旦追究下来,只怕自己两人也要受到牵连,心中恨不得将那个的鲁莽家伙,一巴掌抽飞。出手偷袭,蓄意谋杀同门,这个罪名绝对的大了去。
"这个……欧阳师弟,那位师兄刚才也是看到自己同门的惨状,一时冲动之下才出的手,并非本意。"紫衣男子放下身段,干笑一声说道:"所幸欧阳师弟也无大碍,申请裁决就不必了吧!不如让他适当的作出一点补偿,此事就这样了结了。"
胖子沒有回应,只是看了一眼站在石阶上的冷虚月,意思很明显,就是让她去处理此事。
冷虚月微微叩首,望向那位紫衣男子,嘴唇蠕动了一下,像是在用传音秘术与对方沟通。只见那紫衣男子皱了皱眉,而后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两人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
"好了,之前只是发生了一个意外,挑战继续!"紫衣男子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语调言道,那位蓝衣中年这才重重的舒了一口气,面色渐渐转好,而后挺了挺腰背,带着一种复杂的神情缓步走了出来。
"不好意思,之前冲动了一些,实非本意。"蓝衣中年人走到胖子的对面站,略带歉意地说道:"不过,接下来的战斗,我仍会毫无保留的倾力出手。"
"难得有这样一份同门情意,倒也无可厚非。"胖子仍是呵呵笑道:"理解归理解,但有些事做了,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一番简单的对话之后,两人都不再言语,彼此的目光交击,如同两柄出鞘的利剑虚空踫撞,空气为之泛起一阵涟漪。
"开始!"随着秦统领的声音落下,那位蓝衣中年人双眼微微一眯,静立着的身体顿时像是水流一般的滑动起来,双掌随着滑动的身形微微的一搅,站在十米外的胖子,立即觉到四周的空气突然变得潮润起来,连身上的衣衫和发絲之上都布满了水气。
很快,眼前的空间便弥漫着一层浓郁的水雾,视线顿时受阻,根本难以看到对方的身影,而对方滑动的身形却是像水中的鱼儿一般灵动,随时都可以发出犀利的一击。
"碧水凌波掌!"冷虚月微带惊愕的喃喃道:"想不到一个核心弟子也能领悟到这招绝学,只是火候差了些。"
"的确如此!"那位紫衣女子撇了撇嘴;"不过,收拾这胖子却卓卓有余。沒见他那副儍了眼的模样,根本不知该如何应对,此战必败无疑。"
冷虚月也是看得浅眉微皱,忍不住都想要出声提醒这发呆的胖子,这时,蓝衣中年人已开始出手,双掌不断搅动空气中的水气,弥漫的水雾逐渐凝聚成一团碧水凌波,轻灵的滑动着,如同天空中飘来的一朵云,浓厚得出奇,即使睁大眼睛也看不透其中的东西。
视觉受阻,唯有以静制动,以精神力捕捉对方的气息,空气中传出一阵微唯难所觉的细微波动,胖子紧闭着的双眼突然园睁;"又想偷袭本公子,要你好看!"心中一声冷哼,身形亳无任何征兆的骤然化着一道流光,直插入那团碧水凌波之中,厚厚的肉掌竖起,瞬间化作一柄锋利的刀刃,狠狠地朝着一道淡淡的蓝影斩去。
那位藏在碧水凌波中蓝衣中年人,此时也正欲对胖子发出攻击,沒想到对方竟敢直直的闯了进来,首先发难,当真令人有些始料未及。
碧水天幕!中蓝衣中年人虽惊,却也不怎么慌乱,两手掌当空一扬,身边的碧水凌波诡异的一阵荡漾,一道碧色的水幕守护住全身,而后像一条水龙般的朝着胖子飞扑了过去。
下一秒,掌与掌在碧水凌波中相撞,乍一接触,蓝衣中年人便觉一股犀利无比气劲,直震得整条手臂一阵发麻,那气劲中还带着一股旋转之力,一绞之下便将护身的碧水天幕破去。
轰!漫空水雾爆裂开来,一道蓝影像石头一样的飞了出去。
胖子和蓝衣中年人的交手过程,只有短短的七八息时间,观战的众人只听轰的一声闷响,接着便见一道蓝影从浓郁的水雾中飞了出来,随即便恢复了平静,水雾慢慢消散,胖子的身形才缓缓呈现出来。
望着踉跄坠地的蓝衣中年人,嘴角溢出一絲血渍,两个紫衣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目光中都是露出难以置信的惊诧之色。
"居然破解了碧水凌波掌,当真是小看了这个胖子。"紫衣女子瞥了一眼仍是满脸淡然的冷虚月,竟是沒一点吃惊的意思,像是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心中顿时浮起一种莫名的不妙感觉,眼中掠过一抺疑惑,随即又摆摆头,露出了一个自嘲的表情,暗忖道;原以为此行只不过是来压压押场,看一场低劣的表演,沒想还真要轮到自己上场,传出去未免也太丢人了。"
血光迸洒中,紫天星的身子飞速一转倏旋,吐息间竟巳出现在陆随风身后,一抹寒芒直奔背心,意欲透体而出。*WwW.suimeng.lā
"结束了!"紫天星的嘴角勾勒出一抺残忍的弧度,竟是连匕带手一起深深地插入了对方身体之中。
一切发生得太快,肉眼视线跟不上这一连串惊心搏杀的变化,这一连串的变化诡异凶狠之极,所有人都认定陆随风只怕已难逃一匕之劫。
"残影!”短匕入体的刹那,紫天星的神色骤变,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贴身缠绕搏术,生平第一次遭遇挫败。从未有人能让他在贴身攻击下还能全身而退,纵算对方身法诡异无比也绝不会有所例外。而眼前的这个小子,却能三番五次,在跌跌撞撞中有惊无险的摆脱自己的贴身袭杀……
骇然惊觉之际,眼前又同时呈现出三个陆随风的残影,肉眼很难分辨其真伪。紫天星没时间想下去,凝目一扫三个残影,手中短匕不加思索的电闪横扫而出,另一把短匕瞬间锁定一个残影的身形飞速暴袭而去。
眼见短匕即将刺中锁定的目标,忽觉手腕传来一阵剧痛,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手腕竟被对方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渗了出来。如再用力几分,手腕必被生生切下。
心中骇然刚生,又见一道惊天长虹迎面当胸劈空斩来,迅速收回短匕,在手中一个旋转,恰好与斩来的长剑碰撞。借着一撞之力,身形下蹲,闪身朝着侧面窜出。脚下突然跨出一个弧度,匕锋诡异地刺向的对方大腿部位。
陆随风接连吃了对方几次蹲身贴地的袭杀之亏,自然巳是有所防备,长剑再次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出现,一声铿锵响起,短匕被一股潜劲豁然荡开。
只不过,紫天星的这一击也是虚招,借这一荡之势,身形一个急转,手中双匕顺势削出,直奔对方的胸腹而去,速度快捷无比。
陆随风似乎也料知对方的这一招后手袭杀,手中长剑倒竖,像是早在那里等着对方的这一削,紫天星递出的手腕恰好迎上倒竖的剑刃。
“啊!”紫天星一声惨呼,持匕的手腕又裂开一道口子,鲜血汩汩渗出,险险被齐根斩断,这是他做梦都想不到的结果。
陆随风并未展开追击,任由紫天星电射而退,长剑斜指地面,浑身气势为之一变,一股撼天霸气勃然而发,一脸肃然地出声道:"你的武道虽然诡异刁钻致极,但对我似乎没用!"
“是么?老夫承认之前的确小看了你,接下来,老夫会将你视为同等的对手!”紫天星神情间多了几分凝重之色,说话间,体内的灵力瞬间喷薄而出,奔湧滚荡,肉眼可见湛蓝色的水纹涟波,有若潮夕般的朝着陆随风的立身之处滚滚席卷而去。
这些湛蓝色水纹涟波皆由灵力幻化而成,一旦被其触及,非死即伤,其威胁犹胜刀剑利刃数倍。战斗的节奏已上升到了"势"与"势"的抗衡搏奕。
双方的修为都已达了灵神境的层面,彼此对"势"的妙用都是了然于胸。所以,这对陆随风而言并不俱备任何威胁。立掌为刃,虚飘飘地划空斩出。
噗嗤!仿佛来至天际的一抹惊电,骤闪间,巳将水银泄地般波纹涟漪从中生生地切割开来,分流的波纹一阵燥动,失控地漫空跳跃飞窜,四下溅射纷洒。
蹬蹬蹬!但闻紫天星口中发出一声闷哼,身形踉跄地向后退暴退数步,强大的灵力回旋反震,禁不住张口喷出一蓬浓血,面色瞬间变得一片苍白。
势与势的搏奕,一个照面,一次无声的碰撞,看似浪静风平,没有开山裂石的震撼,实则惊心动魄,杀机汹湧,可谓险象横生,生死一线。
外行看热闹,在埸之人却没一人是省油的灯,从每个人脸上透出的惊容,便知道俱都是内行中的内行。双方虽然尚未分出胜负,但陆随风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却是大大地超出了一众观者事前的预判,那种想当然的摧枯拉朽,一边倒的血杀埸面并未呈现。
相反,在势与势的抗衡中,紫天星一个照面竟然巳受创喷血,这种巨大的反差,让人对于接下来的战况更是难以预判。
紫天星抹去嘴角的血渍,眼中透出难以置信的惊诧;"藏得够深!没想到这般年纪,真实修为居然不在老夫之下。"
这话似乎说得有些多余,对方挥手之间巳令自己的潮夕之"势"瞬间崩溃,虽说自己仍有轻敌之嫌,但也足以证明对方的不凡,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迅速服一粒丹药压住内腑的伤势,轻视之心荡然无存,灵力遍行百脉。紫天星收起了手中一双短匕,竟然拿出一把古朴的长刀剑,长刀缓缓出鞘,斜斜地指向十米外的陆随风,微微颤动的刀锋透发絲絲的蓝色的气流。
只是一个简单的起手势,便蓄含着无数种可能的变化,空气中同时泛起一股浓烈的肃杀之气。没人会质疑对方是一位刀道高手,这斜斜的一指,已将陆随风全身上下笼罩在凌厉的刀势中,沒人知道他的下一刀,倾刻间会斩向何处?
刀意,刀势,尽凝聚于这斜斜的一指中,寻常修者势必将被夺其心智,未战巳是心生怯意。
陆随风嘴角却浮起一絲似有似无的笑意,微眯着眼,凝视着对方剑锋上透出的蓝色光流,神色间却是多了一份凝重。
果然,紫天星的眼中充满了碧蓝的色彩,仿佛化为一片无尽的汪洋,其中似有惊涛狂澜。云烟水雾弥漫四周,仿佛连空气也变得粘稠,湿润,逐渐凝聚成无数的水珠,每一滴水珠都像是蓄含着千斤之力,沉沉透亮的……漫空飘浮的水珠汇聚一处,肉眼可见地形成了一道汹涌澎湃惊涛。
古朴厚重的长刀举过头顶,磅礡浩瀚的刀势仿佛牵引着巨浪惊涛,缓缓地劈空斩下,一道数十丈长的碧色狂澜呼啸拍空,仿佛似欲将席卷吞噬一切。
巨澜惊涛奔腾扑面而来,悬在头顶上空,不断地向下降落,碾压,让人感受到了一种大自然的威力,人在其中显得何其渺小,仿佛倾刻间便会被吞噬碾压成肉泥碎屑。
这一刻,陆随风深切地感受到四周空气变得异常的沉重,空气中的每滴水珠都似如千斤巨岩般的压迫着自己,整个身躯仿佛都在不断地往下沉,像是要陷入身下的奔腾激流中一般,全身上下想要动弹一下都甚感艰难,甚而连呼吸都有些略感不暢。
紫天星的眼中透出一抺残忍,身上的水之力又加重了几分,空气中的水滴也随之添了几分重力。这小子的难缠巳超出了他的预想,令人感到一絲极度不安和危机感。
吼!陆随风心中有一声低喝,没有摧城拔寨的气势,仅仅一剑斩出,刹那,一道金色的残月流光从剑锋喷薄而出;残月碎空!
紫天星的眼底倒映出一束金色流光,充斥着一道残月,极度的骇然惊悚中,眼见自己引以为傲的"狂澜"之势,竟被一道金色的残月流光,从中剖裂开来,左右分流,呼啸着瞬间破碎崩散开来。
吼!紫天星怒极暴喝出声,手中长刀呼啸盘旋,四周溃散的水滴瞬间汇聚于刀身之上,十米之外,一条蓝色的水蛟势若奔雷电闪,直朝着陆随风的立身之处,凌空奔腾而去。
暴吼声从紫天星的喉咙滚滚喷吐而出,咆哮如雷,令无数人耳膜嗡嗡震响。声助刀势,一道蓝色的蛟影刀芒未至,霸道的刀压巳经降临,似欲将对方的身躯碾压成碎沫……
紫天星的这一刀,蓄满了天地之威势,可谓是霸道绝伦。这雷霆一击,给人一种无法抗衡,唯有坐以待毙的感觉,唯有等着被一刀轰杀。
蛟影刀芒落下,金色的流光残月竟是当空微顿,随即便分崩离析的破碎开来,化为无数金星辉点四溢。强劲的气流风暴重重地冲击在脚下的地面上,爆出一声轰然爆响,碎石分掦溅射。
巨大劲气的冲击波,将陆随风的身形一下震颤地抛向虚空中,骇然间,又见那道蛟影刀芒,仿佛将前方的天空撕成了两半,带着凌厉狂暴的无边杀气,扑面奔袭斩劈而来。
蛟影刀芒奔射的速度快到了极致,令人连闪避的意识都来不及生起,眼前的世界仿佛一下骤然消失,唯见张牙舞爪的蛟影俯冲而至,让人生出一种死亡降临的感觉。
人在空中,巳被一股冷冽的杀机牢牢锁定,所有闪避的方向和角度,似乎都被锐利无比的刀芒彻底封锁。令人生出一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绝望感觉。
陆随风直到此刻才真正意识到,紫薇峰的奥义绝学岂会浪得虚名,可谓是招招博大精深,玄奥至极。同等实力修为之下,要想击败对方,绝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容易。一个不心,只怕会倾刻已败下阵来,轻则重创,重则将被一剑拦腰斩成两段。
蓝衣中年人的剑就像落月发出的最后光芒,凌厉霸道无比,但胖子发出的一剑,却是闪亮得让人暂时失去视觉,仿佛从九天之上绽射而出的星辰,瞬息千万里,不容阻挡的飞速穿透万丈光芒,蕴含着絲絲灵动,一旦锁定目标,无论如何闪避移动,都会如影随形的跟着变化。
一种异常危险的感觉刚从蓝衣中年人心中升起,一抺眩目的剑光已破开他的剑势,面对着这突然出现在身前的森然剑芒,一时之间,竟然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连下意识的闪避念头都不知去了那里?就像一根木桩似的呆立着,任由飞斩而来剑芒任意劈落。
剑芒快到了极致,蓝衣中年人似乎已感到一股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颈项间划过一道冰凉的铮铮杀气,眼眸中闪过一抺绝望的神色;完了!
见到这一幕,所有人都大张着嘴,像是要出声阻止,却是诡异的发不出声。殊不知,这剑芒竟只是在颈项间留下一道细细划痕,连血都沒渗出一絲来,突然折向划出一道玄妙弧线,直削向蓝衣中年人的握剑的手臂。
噗嗤!一道划破皮革的声音响起,血光迸发,一大片血肉,从蓝衣中年人的手臂上削落,森森白骨外露。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回荡,虽然渗人心魄,却是可以证明人还活着,尸体是叫不出声的。
如果在挑战中弄出人命来,无论谁是谁非,在场所有的人都会受到连座之罪,所以,当那一剑划过咽喉时,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当真是太惊险了,有些人的背心都渗出了汗来。
呛!一声长剑回鞘的声音响起,沿途洒下一串血滴,一个肥胖的身躯晃荡着,悠悠然地朝着天外楼走去;"之前你阴了我一把,削下你一块肉,了帐!"
六连败,连核心弟子都被虐得凄惨无比,飞雨院一方的气势直接落入了谷底,所有人的目光都一下投射在两个紫衣人的身上……
碧雪城外,一座髙耸入云的山峰上,云烟时聚时散,变幻万千。而峰巅之上的一块遥遥突起的岩石上,一个紫衣年轻人负手而立,双目半闭半睁,整个人就像是一尊石头人,默默地望着山峰之下飘渺的云烟。
紫衣年轻人所站立的位置,脚下便是万丈深渊,随时都有坠下去的可能,而这个紫衣年轻人就这样十分随意站在那里,无论万丈高空上的风如何强劲,却是连衣袂都沒掀动一下。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笑声,遥遥地从天际传来,随着这一声清冷的笑声,时聚时散的云烟之中,一条轻盈飘渺的紫色人影,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在滚荡的掠行,所经之处,拖出了一条浅浅的痕线,宛如鱼儿快速游动时留下的水痕。
几个呼吸的时间,那道紫色的人影便出现在峰顶的上空,如同一片飘飞的树叶,轻轻地飘落在那位紫衣年轻人身边。
紫衣人影是个女子,娥娜的身躯曲线玲珑分明,充满了一种视觉上的享受,容颜清丽出尘,一头齐胸的青絲,被一条紫色的绸带向后随意地束起,蕴含着一种独特的自然美感。
感觉到紫衣女子落在身边,紫衣年轻人的眼神终于闪动了一下,冷冷的轻哼了一声;"柳师姐不是在闭关吗,怎会出现在这里?"
"宋师弟不也是一样吗?"紫衣女子精致的嘴角微微上挑,带着一絲讥讽的意味,说道:"七峰大比在际,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內斗,暗中挑起内门两院的纷争仇视,是不是得给我一个解释?"
对紫衣女子的责问,紫衣年轻人似若未闻,目光透过云烟,望向碧雪城内,微皱了皱眉;"一群废物!"
这两人正是碧雪峰亲传弟子中,四大巨头之一的三师姐柳啸月和四师兄宋羽。沒想到两位身份尊崇的超然人物,居然同时出现在碧雪城外的这座山峰上,而且两人之间的气氛还显得有些诡异。
三师姐柳啸月的脸上闪过一絲愠色,目光也同时望向碧雪城內,良久,眼眸中的愠色逐渐变成了怒意,温润如玉的脸上浮起一层寒霜,語音冰冷的言道:"宋师弟好手段,大手笔,居然让精英弟子,核心弟子同时出手对付我啸月院的新进弟。嗯,王凌渊,梅水柔也在场……你若不立即终止这种愚蠢行为,我不介意在此向你发起挑战!"
四师兄宋雨摇了摇,嘴角溢出一絲苦笑,解释道:"柳师姐误会了,此举并沒有要针对师姐你的意思,以师姐的聪慧,应该明白才是。"
三师姐柳啸月的神色稍霁,轻叹了一声,道:"我知道你输给了慕容轻水,心中憋屈不甘,心念因此而不通达,导致修练再难有所寸进,想要将这口气泄在与之有关联的人身上,倒也可以理解。只不过,这反倒会使你的怨念更深,心结更重。而且,慕容轻水一旦出关,以她传承弟子的身份,就算你的家族在圣山有些势力,只怕也扛不下来。奉劝你一句,不要自己挖坑埋自己。"
"哼!凭她一介无根浮萍,想要动我宋雨,只怕还不够份量。"宋雨的眼中闪过一道狠厉的神色,充满了怨毒,他虽心胸狭隘致极,却不是输不起人,站在他身边的柳啸月就击败过数次,修者之间的战斗,输赢都是平常事,一般都不太会放在心上。
然而,居然输给一个刚才入峰的新进弟子,轻敌也好,无论出于何种原因,都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耻辱,非旦声誉扫地,名望一落千丈,尤其是将他那份高高在上的自尊,狠狠地摔在地上,重重的践踏,此恨尤如滔滔江河,不泄不快。
柳啸月张了张嘴,像是想要说什么,望向远处的目光突然一凛;"居然连核心弟子都败了……嗯,竟连梅水柔都出场了,有意思!"
天外楼门外的石阶上,冷虚月用一种玩味的眼神望向两个紫衣人,淡笑道:"王凌渊,梅水柔,是时候该轮到二位粉墨登场了,希望能力挽狂澜,千万别给你们那位四师兄脸上摸黑。"
这两人都是亲传弟子,男的叫王凌渊,拥生死境中阶七品的修为,那女子叫梅水柔,修为也接近生死境中阶七品,两人都属于四师兄宋雨那个阵营的铁杆人物。
本以为此次前来找一群内门新进弟子麻烦,就像是喝水一样轻松,也不知宋师兄为何会这般小题大做,亲传弟子的身份何等尊重,居然被派来干这种低劣至极的事,更令人想不到,甚至郁闷得要喷血的是,竟被逼到要亲自下埸,去挑战一群内门的新进弟子,这是何等的颜面无存,简直到了丢人无下限的程度。
"师妹,千万莫要轻敌,这群新进弟子比想象中的更不简单,难怪宋师兄会如此重视。"那位紫衣男子王凌渊对紫衣女子梅水柔,凝重的低声提示道。
紫衣女子梅水柔闻言,只是微点了头,娇躯一动,便化着一道紫光,出现在空旷的街面上。亲传弟子的气势果然与众不同,只是这么的随意一站,浑身上下便自然散发出一股强大至极的气场,修为稍弱的人顿时感到一阵胸憋气闷,连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人们的目光纷纷移向天外楼虚掩着的门,如此阵仗,不知对方会派出一个怎样的人出来应战?这绝不是闹着玩的,要面对的可是一位亲传弟子呀!别说与其战斗了。想想都令人有些不寒而栗。
充当临时裁判的秦统领,却是充满着一种期待神色,在场的这些人或许不知道,他可是亲眼目睹过天外楼的恐怖战力,强如李家老祖和家主那样生死境圣者,也被以一敌二的斩杀当场。
天外楼虚掩着的门,缓缓开启,一袭白衣的云天星手摇折扇,缓步行出,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洒脱儒雅,飘逸出尘,每踏出一步都是那么的轻柔灵动,就像是踩在一片如絲如绵的云团上,视觉上给人一种脚未沾地的飘浮感觉。
"师弟好精妙的浮云身法,果然沒让本师姐失望!"梅水柔语音温婉园润,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如珠玉坠地,泉水叮咚,余音袅袅,浸心入魂。说话间,体内弥漫出絲絲缕缕的轻雾,整个人也随之变得有些朦胧起来。
她的容貌柔美中带着几分妖娆,蔓妙的玲珑曲线轻缓的扭动着,自然得宛如风中摇曳的拂柳,滑润的香舌不断轻?着充满了性感的双唇,轻笑之下,吐气如兰,足以令意志薄弱者心旗摇曳,神志迷乱。
直令一众观者双眼发直,有十来个年轻弟子,嘴角都有口水淌下来,尚不自知,此时就算有人用针扎一下屁股,只怕都不会知道疼痛,心智已被迷失。
"师姐,你的天狐摄心媚术,对我毫无诱惑力,别在耗费心神了。"云天星的精神力本就超于常人,他也善此类摄心之道,又岂会被其所惑,心中冷笑,手中折扇轻摇,语音淡淡。
这是一个上古禁咒,有着一个霸道的名字,叫做;上穷碧落!无论单体攻击,还是群攻,都有着极为恐怖的杀伤力,一旦被其所沾,必入黄泉。
面对上穷碧落,陆随风做出了一个令人不解的动作,抬起空着的左手,食,中二指抚触眉心,双目微闭,像是对着席卷而来的龙卷飓风,视若未见。
龙卷飓风相距数丈,一股巨大的吸力已从其中传出,吸扯着陆随风的一袭青衫猎猎作响,长发飞扬,却仍是不动如山,浑然不觉,食中二指始终停在眉心处,沒人知道此举的用意。
"哼!故弄玄虚,简直是在自寻死路,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紫天星的冷漠的语音中带着一种刻骨的怨毒,充满着为子报仇的炽烈杀机。对方的强大已越出了他的预判,这才不惜耗费巨大的心神灵力,释放出这个上古禁咒。
说话间,上穷碧落形成的龙卷飓风已咆哮着卷向陆随风,此时再想要闪避躲让已来不及了。如无应对抗衡的手段,唯有彻底的生死道消。
也就在此时,陆随风的眉心处突然迸发出一团浓郁的青色光雾,以他的身体为中心,迅速的弥漫开来,瞬间就将他的整个人席卷包裹在其中,不闪不避,并以惊人的速度撞向龙卷飓风。
上穷碧落的龙卷飓风,是紫金色的颜色,而包裹住陆随风光雾是浓郁的青色,两者在空中的色泽泾渭分明。然而,令人震撼的一幕发生了,那青色的光雾虽然后发,却如同惊涛骇浪般的强势,双方接触的剎那,突然膨胀扩展开来,直接将龙卷飓风硬生生的笼罩在內。
青色的光雾不断的滚荡涌动,逐渐的吞噬埋葬着紫金色的龙卷飓风。不过片刻的功夫,虚空中已完全变成了一片浓郁的青色。
"这是风之领域!"紫天星的嘴角一阵抽搐,什么时候领域可以变得信手掂来了,而且还是领域叠加,甚至还沒发生了异变,产生了大爆炸,这已完全颠覆了他对领域的认知。
上古禁咒确实很强大,但那龙卷飓风毕竟是由上穷碧落演化而来,一旦遭遇风之领域的真正龙卷飓风,却是毫无悬念的只有被吞噬埋葬的份,最终化为虚无消失。
这对紫天星来说的确算得上是个颠覆认知的意外,做梦都沒料到眼前这个小子会如此变态,竟连领域叠加这种事都做得出来,幸好沒有发生意外,否则,整座山峰都会彻底崩塌,想想都让人颤栗不已。
"还要继续吗?"陆随风驱散领域,对方虽执意要至他于死地,但理智告诉他,至少眼前这种场合,这个紫薇峰主绝不能死在自己手里。否则,对方此时至少已死过了两次。
但,这位紫薇峰主却是毫无这种觉悟,一脸阴沉的冷哼一声,双手急速的变换出一连串手印,头顶上方突兀的出现了一个橘红色的大火球,就像一轮烈日悬在那里,将他的整个人映射得一片橘红。
这是本命阳火与灵力燃烧融合的炽焰火球,其威力可以焚石融金。橘红的火焰所过之处,空气都在扭曲燃烧,峰顶之上的温度都在骤然飙升,让人感到身上的水份也在迅速蒸发。
陆随风见状也是双眉微凝,沒想到对方居然不惜燃烧本命阳火,一心要至自己于死地,足见其对天外楼的仇恨,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绝无化解的余地。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此举的确无可厚非。尽管此子禽兽不如,死有余辜,父子亲情终难割舍,让人悲呼无奈。或许错过今日,此仇此恨将如水东逝,再无还报之时。
轻叹间,呼啸奔行中的大火球内,竟是突然的探出了一颗橘红色的龙头来,张口就朝着陆随风隔空喷吐出一道血色的火焰,
这道血色火焰略有人的手臂粗细,相距十米,扑面而来的火焰炽浪已让人肌肤如灼,如坠火海,眼前的空间像是有如岩浆翻涌一般。
"水幕光华!"陆随风身形向后小退两步,衣袖当空一拂,带起一帘晶莹的流光溢彩,垂落身前。
噗!血色的火焰无可避免的冲击在水幕光华上,炽焰火光明灭,泛起一层水纹涟漪荡漾。见到这一幕,橘红色的龙头当空略微一缓,像是具有灵性般的绕过水幕光华的阻隔,竟是朝着陆随风的侧面俯冲而去。
"凝!"陆随风身形闪动间,吐出一声轻喝,水幕光华骤然收缩,一声悠长的龙吟声中,一条身长五米的水龙凝聚成形。
水龙身形一扭,挡在了陆随风的身前,同时张口喷出一道淡蓝色的吐息,直朝着俯冲而来的橘红色的龙头绽射而去。
一红一蓝,两道龙之吐息,几乎在同一时间划破长空,彼此迎面绽射而去,这片空间的温度顿时变成了冰火两个区域。
水龙所在之处,仿佛连空气的水份都完全凝结了。橘红龙头的所在之处,空气像是都在沸腾燃烧。
双方战至此时,已由武道的爭锋上升到剑意的抗衡,乃至领域禁咒频出,仍是一种势均力敌的局面,尤其是那位紫薇峰主,完全是一副以命相搏,不死不休的模样。那双深遂的眼眸中,更是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怒焰杀机。
一峰之主,竟被一个寂寂无名的小子逼到了这种地步,可谓身份,颜面,尊严尽失,到了这种时候,无论出于何种原因,都不可能让对方活着生离此地。
陆随风神情仍旧平静而淡然,内心却尤为憋屈,对方执意要灭杀自己而后快,而自己却只能伤,而不能杀,以至让他束手束脚,频频失去先机,险象环生,数次差点受创陨命,不憋屈郁闷才是怪事。
双龙遥遥对峙,将天空渲染成两种色彩,一半水蓝冷浸,一半火红如血,尤为壮观。
一道道龙之吐息在空中纵横绽射,水蓝与血红的光芒在空中相互交织,踫撞,倾轧,彼此毫不退让。
极水之域与火焰之域的对抗,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相互尅制,彼此抵消,两败俱损,难分高低上下。果然,片刻之后,双方的体积都在迅速的缩小,最后都化为水雾火星明灭,消融于虚无。
"你是老夫百年来见过的最优秀的年轻人,称之为妖孽也实不为过。"紫天星立于虚空,须发飞扬的沉声道,眼中的怨毒杀机消隐,变得更加深遂如渊,诡异莫测,这种毫无情绪的变化才显得尤为可怕,那是一种高手对决的绝对冷静;"只可惜,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所以,此战你必须死!"
"可以理解!但,前提是你是否有这份能力击败我,否则,一切皆属空谈,徒逞口舌之快而已。"陆随风平静地道,语调中同样沒有一点情绪波动,给人一种虚怀若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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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紫天星冷哼一声;"你不过只是灵神境中阶初品而已,老夫却是高阶五品,这种阶位上的压制,战到最后,绝对可以轻松的灭杀你。"
"阶位境界只能说明修为上的高低深浅,并不等于真正的战力,不是吗?"陆随风不以为然的摇摇头道:"要不然,到了此时,你认为我还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说话吗?"
事实摆在那里,让人无言以对。紫天星只是冷哼一声,内心早已将对方当成足以威胁到自己的存在,只是想在心里上打压一下对方。到了此时,已无须再有所保留,整个人的气势再度提升,胸前一道紫光华涌动而出,迅速左右分裂开来,覆盖全身。
呼吸之间,一件由灵力幻化而成的紫色铠甲,已从头到脚笼罩住整个躯体,一杆同样以灵力化成的长枪从他的手中探出。凌厉的气势顿时化为有形,四周紫光闪烁,宛如星辰闪耀,让人仿佛置身于星空之中一般。
更令人惊讶的是,这星空中竟然还悬浮着一头浑身洁白如雪的独角兽,螺旋状的独角泛起一圈圈纯净的紫光。此时的紫天星正稳稳的坐在独角兽之,如同一尊从天而降的战神。
直到此刻,众人才豁然知道,这才是这位紫薇峰主他的真正战斗状态,之前的惊险搏杀也仅仅是开味小菜,真正的生死较量这才刚刚开始。
甚至沒人都不知道这位紫薇峰主竟有一头妖兽,而且还是一头圣阶巅峰的神圣独兽,叫做星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超出了妖兽的范畴,属于灵兽的存在。它能化成任何形态,甚至还能辅助人类的修炼,帮助修者吸收日月星辰之力,无比的神奇。
"果然还是小看了这位紫薇峰主!"陆随风见状也是眉头微凝,心中虽惊,神情仍是一片沉静如水,给人一种铅华尽洗,古井无波的感觉。
深切的感受到来自对方的气势威压,尤其是那人兽合一带来的危险感觉,如沒有同等灵兽的辅助,他可沒有信心战胜这种状态下的紫薇峰主。而败的结果,绝对就是彻底的生死道消。
这也太铁石心腸了,对方好歹也是个妩媚多姿,风情万千的大美女,怎连一点怜香惜玉之心都沒有,这还是个男人么?无数鄙视的目光齐齐愤怒的射向某人,如果视线能杀人,已被当场分尸了。
如此无情的摧花折枝手段,为人所不耻。梅水柔见状也是面现惊色,但,并非因为对方无视她这个大美女的存在,战斗中的双方已沒有年龄性别的区分,心中有的只是对手,身为亲传弟子,这点觉悟还是有的。她惊的是对方把握战机,掌控战斗节奏的能力,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内门弟子所能拥有,而展现的战力已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想。
这扇影的攻击虽然犀利无比,却感觉不到絲亳的杀气,就算真被击中,最多也只是在玉颈留下一道血痕而已,这种微妙的感觉,梅水柔在第一时间便捕捉到了,尽管如此,她又岂会让自己的玉颈受到那怕絲毫的损害,那是一种让人无法忍受的羞辱。
眼眸中闪过一抺怒意,手中长剑飞扬而起,一道缠絲剑网瞬间出现在面前,护住了整个身体。扇影带一道眩目金光,狠狠的划过缠絲剑网,荡起一阵金属切割声。
缠絲剑网在扇影的切割下,纷至断裂开来,残余的金光还是无声无息扫过她的身体,梅水柔只觉玉颈一凉,心中顿是一片骇然,看着抺向玉颈的手,并未见红,但玉颈处仍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心中知道虽未破皮,确肯定在玉颈上留下了一道划痕。
虽然明白对方已是手下留情,否则就不只是留下划痕这么简单了。然而,她并不领情,心中怒意已变成了浓烈的杀机,正欲施展绝学将对方斩于剑下,却突然发现那溃散的扇影,竟然在虚空中重新凝成形,旋即划出一条金色的弧线,再次朝着她的身体切割而来。
梅水柔一声冷笑,长剑劈空斩出,像是一条瀑布般的朝着奔袭而来的扇影怒斩而去。
轰!金色扇影再一次被斩碎,但令人吃惊的是,这些被斩碎的金光,居然化成了无数一尺长的金针,就像是雨点一般,纷纷朝着梅水柔倾泄而去。
啊……所有人见到这一幕,都是禁不住的发出一声惊呼。云天星的这种魔幻般的手段,让人看得惊心动魄,眼球都险些掉落了出来。
冷虚月也是看得胸部起伏,这些普通弟子看不懂这种玄奥的手段,她却是看得尤为清楚。云天星在扇影破碎的瞬间,便凭着強大的精神力,以及精妙绝伦的控制手法,让那些溃散的元力重新凝聚起来,化作一根根金针,出其不意向梅水柔发起攻击。
这种远距离的精神操控能力,以她的修为都难以做到,而云天星却可以在不动声间轻易完成,难道他的真实修为已凌驾于自己之上了,这可能吗?
梅水柔从未遭遇过这种诡异莫测的攻击手段,真实的吓了一跳,花容倾刻失色,骇然之下,身体顿时作出反应,体内的元力疯狂运转,手中长剑一阵纵横旋舞,划出一道道缠絲剑网,层层叠叠地笼罩着全身,倾力的抵御着如雨倾泄的锋利金针。
"挡得住么?"一道淡淡的语音从云天星的口中吐出,另一只背负在身后的探出,虚空中轻轻一抓,数十根金针竟然瞬间凝聚成一柄金光灿灿的短剑,看上去锋利无比。这柄金色短剑朝着缠絲剑网,只是轻轻一捅,絲絲坚韧之极剑网便被轻易的破开。
缠絲剑网与金色短剑,同样都是由元力凝聚而成,而如此轻易的便被破开,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彼此的元力等级和品质,还存在着相当大的差距。
噗!梅水柔的缠絲剑网被破,身体顿时被金色短剑击中,整个人倾刻倒飞出去,狠狠地撞在身后的树杆上,头发一片散乱,嘴角溢出一絲血来。
哗!一片惊嘘声响彻,所有人都在质疑自己所看到这一切是否真实,这个內门弟子,只用了一把折扇,连脚下都沒挪动过一步,便将平时需要仰视的亲传弟子,轻易打得嘴角溢血的倒飞出去,这也太令人难以置信了。就连另一个亲传弟子王临渊,也看脸色大变,暗暗吸了口冷气。
梅水柔蔓妙玲珑的曲线身躯,轻缓的扭动着立身来,伸出青葱般的纤纤玉指,小心的拭去嘴角的血渍,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发絲,一双眼睛虽不乏妖娆柔情,却又蓄含着冷漠铁血,身上的气势变得凌厉霸道起来。
寒月枪!梅水柔的手中骤然握着一杆长枪,通体泛着银光,看上去沉浸彻骨。一枪在手,四周瞬间枪芒纵横,仿佛置身夜色的水中,荡漾着寒冷倒影,银光四泄,无处不在。
银枪旋动翻飞,玄力奔湧,梅水柔的身前仿佛出现了一道激流漩涡,四周的空气都像是一下被牵扯进去。随着银色的枪速越舞越快,十来米之外的云天星,莫名地被一股强大的旋流骤然生生牵扯过去,竟然有些身难由己朝着银色的枪尖上撞去。
噗嗤!
天下之大,各种精奥玄妙的战技层出不穷,梅水柔的"寒月枪"道,更是诡异得令人有些骤不及防,云天星惊觉时,整个身形巳飞速的撞向了对方枪尖,但见眼前出现一道一闪而逝的银色枪痕,似若寒月之光瞬间穿透胸口的衣衫,透体而出。
梅水柔的眼眸中溢出一抹狠厉的笑意,手中寒月枪随即一阵旋动,似欲将对方的身躯搅碎。能成为亲传弟子,又岂会是心慈手软之辈,被一个內门弟子打得吐血,彻底激起了她的怒意杀机,枪出无情,从不知怜悯为何物,唯有对方彻底的倒下,才能挽回自己的颜面。
殊不知,枪锋急旋之下,却沒有感到任何的阻碍力,似若搅动的是一团虚无的空气,明明看到对方的身形被寒月枪搅得分崩离析的碎裂开来,却无鲜血飞溅的埸面。惊心。
"不好!"梅水柔心中暗自一声惊呼,抽枪便欲向后飘退,眼角余光瞥见一点金星从侧面飞射自己的太阳穴,骇然间闪避巳是不及,伧促间不加思索地倒竖枪尾斜扫而出,意欲荡开飞袭而至一抹金星。
云天星在撞向对方枪尖的瞬息间,巳用展开踏云步的身法飘移开去,只留下一尊虚影,真身巳掠到梅水柔的侧面,手中折扇巳点向对方的面门,像似料定对方必会回枪格挡,折扇中途骤然下沉,扇面开合,顿时化刺为削……
梅水柔惊觉时,还未及做出反应,便觉握枪的腕脉传来一阵剧痛,差点有些把持不住枪身,情急中倒提着枪急速飞退,沿途洒下一溜血渍。退,再退!顾不得血流飞溅,眼前一片扇影始终不即不离,如影随形的紧追不舍。
事实上,云天星只是意在迫使对方认输,没想梅水柔的心智如此坚韧,巳然败局巳定,命在旦夕之间,仍在顽强的抗争。
唰唰!手中折展光华斗然绽射,空气中顿时传出一阵衣衫割裂的声响,梅水柔顿觉胸前有凉风透体而过,一片寒凉,瞥眼一看,胸前的衣衫巳然撕裂开来,大片如雪的肌肤暴露明亮的灯光下。
扇芒再闪,梅水柔疾退的身形嘎然而止,扔下手中的寒月枪,双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身子,脸上花容失色,眼中充满了惊怒羞恼。太可怕了!再如此下去,岂不是要被当埸剥成一只裸羊羔。有死而巳,绝不能继续受辱下去!
"师姐,还要继续吗?"云天星折扇轻摇,气定神闲的望向梅水柔,带着些许戏谑的出声道,他的出手很有分寸,知道对方只是受了点轻创,仍有一战之力,若非如此,以她的身份地位,自然不会就此轻易认输,一定会不惜一切的找回颜面来。
"我……"梅水柔贝齿咬着红唇,目中都是羞愤之色,转过身去,从蓄物戒中取出一件衣衫穿上,这才莲步轻移,宛如风中拂柳般的朝着云天星走来,滑润的香舌轻?了一下充满性感的红唇,顾盼之间,眼波如水荡漾,足以令意志薄弱者心旗摇曳,神志迷乱。
梅水柔展颜轻笑之下,这才吐气如兰地幽幽道;"师弟认为师姐还不够丢人吗?真不知你这铁心肠是如何炼成的!"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云天星一眼,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峰巅之上,紫衣年轻人的眉头微微皱拢,阴冷的眼眸中带着沉思之色,俏立一旁的三师姐柳啸月,也是目中惊色连连闪动,口中却是低声的喃喃道:"果然如此!只是这批新进弟子的战力,比估计中的还要强大得多。也不可能赢得这般轻松写意。"
"柳师姐,你认为自己对上梅水柔,需要几招才能获胜?"紫衣年轻人冷冷地出声道。
"柳师姐,你认为自己对上梅水柔,需要几招才能获胜?"紫衣年轻人冷冷地出声道。
"如果她的状态好,大慨应该在三十招左右吧!"柳啸月不加思索的脱口说道;"宋师弟在五十招之內,可以胜出。"
紫衣年轻人点点头,表示认可,接着又说道:"可是之前的一战,却只用了五招,梅水柔便完败。如非亲眼睹,说出去有人会信吗?"
"的确如此!或许是她太轻敌了……"柳啸月自然不会说出心中想法,玩味地笑道:"你不妨亲自出手试试,便有答案了!"
"哼!你就不怕我将他们全都打残了!"紫衣年轻人的透出一道狠厉之色。
"一群新进弟子而已,你尽管出手,只要不弄出人命未,我一点不介意。"柳啸月冷笑地撇了撇嘴,心中却是期望这家伙热血上脑,不顾一切的冲过去玩一把,多半同样会弄个灰头土脸,颜面尽失。
紫衣年轻人只是不置可否的冷哼一声,不再言语,两人的目光重新投向碧雪城內。
这时,飞雨院一方已是七战皆败,所有人都是哀声叹气,面现沮丧之色,可谓败局已定,只希望能搬回一城,不至输得太过沒脸。
见到梅水柔有些失落的样子,王凌渊安抚在她肩上轻拍了拍,眼中闪过一道森冷的杀机,衣袖一拂,化作一道流光,与云天星遥遥对峙。
两股庞大的气势在空中交击,连空气都一下变得粘稠起来,仿佛像是突然置身于水底之下。
"你我先比试一下力量!"王凌渊霸道的出声道,他力量就算在亲传弟子中也是罕有对手,看见对方一派儒雅之风,自然不敢与自己抗衡,此举不过是想先声夺人的在气势压过对手一筹。
殊不知,云天星一收折扇,口中道出一声;"好啊!"
嗯!王凌渊有些错愕的楞了楞,随即浑身战意升腾,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不约而同的出手,两人都是简简单单,沒有花哨的直直轰出一拳,拳头之上任何多余的变化,有的只是凝聚到了极点的力量。
两人相隔二十米,拳头上都泛起了一层浓郁的光芒,轰出的拳头在虚空中推进,沿途的空气就像波浪一般,泛起一层层涟漪波纹。
轰隆!两只拳头一往无前,如同两颗划空的陨石在虚空中狠狠相撞,拳头交击之处爆出一团耀眼眩目的光芒,火花迸溅。
两股庞大力量的踫撞,整条街面都在震颤,有些房舍松动的砖瓦,都被震得簌簌掉下……
哈哈!两人同时发出一声大笑,之前的一记实打实的硬撼,双方都在惊于对方的力量,王凌渊更是想不到,一个如此儒雅的人,体內会蕴藏着不输于自己的力量,战意顿时疯狂飙升,拳头提起,又是毫无花哨的一拳轰击而出。
轰!两只拳头再次交击,如同两团光球轰然碰撞,爆炸产生的气劲狂流,有如实质性的横扫四面八方,街道两旁的大树都在簌簌颤抖,像是要被连根拔起一般,落叶飞扬四散。
凝神观战的人,猝不及防之下,有些人竟是被气劲狂流,直接掀翻在地,纷纷向后疾退。
"好可怕的力量,仅是一絲余波,都让人难以承受!"
硬踫了两拳,王凌渊心中明白,对方的力量绝不比自己差,想要分出高下,比的就是底蕴和耐力了,两人的目光中都透出一絲凝重。
轰轰轰!又是三拳对轰,街道的青岩石地面,都龟裂出道道裂纹。王凌渊全身筋骨都出现隐隐阵痛,体內气血也是翻腾不已,一口鲜血已涌上了喉头。从对方略显疲弱的神色间,看得出也不好受。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对视,如若实质般的在虚空对撞,空气似乎都在爆炸,像是要燃烧起来。双方的体內都传出骨骼筋脉伸展的声音,彼此似乎都显得有些不耐,准备轰出最后一拳。
双方又是同时轰出简单的一拳,竟是发出了阵阵雷动之声,拳头尚未接触,可怖力量已排山倒海般的呼啸奔腾而出。
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两只拳头一往无前的狠狠轰击在一起,并沒有出现石破惊天的场面,只听一声闷雷般的震响,两道身影几乎同时向后暴退。
蹬蹬蹬……
云天星的身体一连退了八步,才定住了脚步。王凌渊则倒退了十一步,每后退一步,都会在地面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站定身子后,王凌渊只觉咽头一甜,一口鲜血禁不住的喷了出来,脸色十分难看。
用手背擦了擦嘴,王凌渊缓缓地说道:"很好!在力量的较量,我略逊一筹,接下来,我倒要看你的战力強大到什么程度。"话落,身上的气势犹似大海波涛般,一浪接一浪的朝着云天星席卷而去。
云天星的脸色也是微微一变,对方的修为比之前的梅水柔要强大得,气势中还带着精神攻击。当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个看上去豪爽无比汉子,暗中阴起人来,更是防不胜防。
"不好!"王凌渊身躯一震,一瞬间,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差点蹦了出来;"这怎么可能?自己的精神力已达到化虚成影的地步,怎会遭到反震?"
一众观者隐约间看到虚空有一絲絲虚影闪烁,知道这是双方的精神力攻击,都是忍不住的抽了一口冷气。
精神力化成虚影,说明已无限接近实质化,不仅能细致如微的清晰感之到方园百里內的风吹草动,还能融入气势中,形成强大的威压,若进一步凝聚成实质化,就能可以直接对灵魂展开攻击。甚至一道眼神,一个念头,都能在瞬间杀人于无形。
"当心了!"王凌渊还是很有风度的出声提示道,接着提起手掌,五指箕张成爪,一团碧色的光华包裹环绕,如百川归海一般,朝着爪尖之上汇聚,闪动着莹莹波光。
"狮王爪之,威凌山岳!"
简单地一爪隔空探出,云天星的头顶上方,顿时出现了一只遮天爪影,呼啸着当空俯抓而下。
轰!巨爪狂暴地落下,传出一声撕裂山岩的声音,闻之让人直觉毛发倒竖,漫都是烟尘弥漫,沙石飞溅,地面上骇然出现了一道数丈长的沟痕。
云天星的身形却是静静地出现在沟痕边沿,一身白衣仍是一点尘土都没沾上。
这一爪虽然只是试探性的攻击,但抓出去的时候,已将空气中的水份抽空,相当于无形中限制了对方闪避的速度。但,云天星还是十分轻松的闪过了,沒人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王凌渊冷哼了一声,又是一爪相继抓出,云天星微一侧身的刹那,犀利无比的爪风堪堪擦身而过。
狮王有悔!一只巨大的狮影突然冲天而起,势若出山雄狮,在空中微一停顿,瞬间锁定住云天星的身形,一声震天狮吼,凌空俯扑而去。
一旁观战的冷虚月见状,知道这一击云天星是再也躲不开了。因为"狮王有悔"这一招,最奇特之处,不仅仅是它的气势威压惊人,更在它能准确地锁定对手的位置,命中目标。
也就是说,被锁定的目标无论如何移动,闪避,但他下一刻出现的地方,一定会是这一击攻向的地方。
然而,云天星看上去却像是没有一点想要躲闪的意思,轻缓地抬手一掌拍向虚空,掌影迎风暴涨,化成了一只擎天巨掌。
噗!狮影张牙露齿的悬在空中,狮爪像是抓在一面铜墙铁壁之上,再也不能稍有分毫的挺进。云天星身形就如同大海中的灯塔一般傲然挺立,脚下寸步未移,擎天巨掌当空一握,庞大的狮影顿时被揑得爆裂开来。
"怎么会这样?"峰巅之上的紫衣年轻人,阴沉着脸,喃喃地道;"这一招"狮王有悔",也称得上是一招绝学,就算我被锁定,也很难轻易脱身。"
"你说得没错!"一旁的三师姐柳啸月点点头道:"他的那一掌,看上去像是十分随意,实际上,却是在一个极小的范围内,瞬间闪动了数十次。所以,无论狮影如何变幻方位,都在这一掌的笼罩下。"
两人言谈之间,埸上再度发生了变化,王凌渊的眼睛中透出一絲阴冷的笑,那是猎人看见猎物掉进陷阱时的特有的笑意。这种笑意中充满着危险的信号,令人心中不由一凛,顿生警讯。
只见王凌渊的手臂一振,溃散的狮影又瞬间凝聚成形,前方的空气像是有形的一般,被狮爪撕开,发出一道"噗嗤"声响,如同一块布料被割裂开来一样。
爪影如钩如刃,突然加速,快得有如一道流光飞逝,伴着一声震天狮吼,奔电般的朝着云天星的顶门俯抓而去。
巨大的狮吼声,就如惊雷般无孔不如,滚荡的音波从七窍中灌入,令人脑内顿觉一阵嗡鸣,出现刹那的空白。两只犀利的狮爪,像是乘着声音的翅膀,狂霸无比。
只见王凌渊的手臂一振,溃散的狮影又瞬间凝聚成形,前方的空气像是有形的一般,被狮爪撕开,发出一道"噗嗤"声响,如同一块布料被割裂开来一样。
爪影如钩如刃,突然加速,快得有如一道流光飞逝,伴着一声震天狮吼,奔电般的朝着云天星的顶门俯抓而去。
巨大的狮吼声,就如惊雷般无孔不如,滚荡的音波从七窍中灌入,令人脑内顿觉一阵嗡鸣,出现刹那的空白。两只犀利的狮爪,像是乘着声音的翅膀,狂霸无比。
云天星神色一片平静,像是对这诡异的音波攻击充耳不闻,给人一种波澜不惊的感觉。直到狂狮的怒爪已距离头顶不足三尺,这才突然竖掌为刀,正正地斩在俯冲而下的狮首之上,沒有任何强大惊人的气息波动,只听"噗"的一声闷响,庞大的狮影便一下爆裂了开来,化作点点精光,消于无形。
两道人影飞速的交错而过,掌刀,爪影交击,爆出一蓬璀璨光华。巨大的气劲狂流掀起一阵强风,刮得一众观者的脸上一阵生痛。
全埸一片寂静,王凌渊回转过身来望向对方,但见云天星低垂着手背之上有一道殷红的爪痕,有血从中渗了出来。
"好!"飞雨院的人群中顿时响起潮水的叫好声,像是在渲泄着闷屈了许久的沮丧情,荡起一片掌声。
王凌渊同时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处传出一絲隐痛,垂目一看,仍是完好无损,刚舒了口气,便听见一声衣衫破裂的声音响起,现出了手臂上的古铜色皮肤,表层却是肉眼可见的在渐渐地龟崩裂开来,里面的血一下涌了出来,衣袖顿时一片腥红。一惊之下,飞快的在肩头点了几下,血才被止住。
见到王凌渊的手臂上骇然裂开一道数寸长口子,同样有血渗出,振奋的欢呼鼓掌声方才响起,便顿时嘎然而止。
哈,哈,哈……
一片寂然中,突然蕩起一串大笑之声,这笑声中包含着诸多情绪……众人循声望去,寻找着笑声的主人。
"痛快!"王凌渊冲着云天星大笑道:"很久沒有尝到受伤的滋味了。"
"不好意思,力道还是轻了点!"云天星戏谑淡笑地道;"否则,你的这条手臂就彻底解脱了。"
这一招"狮王有悔",足可撕裂一头帝级妖兽,却只在对方的手背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爪痕,而自己的手臂却被对方的掌刀斩出一道口子来。看上去像是互有损伤,实则,是个人都看得出谁的伤势要重些。
虽说这点皮肉小伤,对生死境修者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在气势上和心理上,却是有着不小的影响。
王凌渊的心境不错,很快便排空了內心的负面情绪,并没有在意云天星的戏言;"你果然够强,没有让我失望,否则,这场战斗也太无趣!"
"你虽然是亲传弟子,不过,要想击败我,也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别再像那位师姐一样的轻敌,不然,同样会糊里糊涂的输得心有不甘。"云天星的语调中漾溢着一种让人不容置疑的自信。
"尊重每一个对手,不会因为你是一个内门弟子而有所轻视,更何况,能击败我师妹的人,又岂会是一个平庸的对手,我自会亳无保留的倾力一战。"王凌渊说话间,一道惊人的气息从他的身上升腾而起,像是一下打开了体内的什么封印,恐怖的气势顿时像潮汐般的奔涌而出。
阳光下,仍可见无数的晶莹水滴,像是从空中倾泄而下,从他的头顶不断冲涮而下,滚滚地涌入体内,整个身形肉眼可见地膨胀了一圈,浑身上下顿时包裹着一件碧光闪烁的铠甲。
碧色的铠甲之上,密布着一片片的鳞片,就像是披着一层龙鳞,光华流转,一双手掌竟然蜕变成了一双龙爪,犀利如刃,散逸出一股惊人的威压。
"龙化铠甲!"云天星淡然地道,似对扑面而来的惊人威压,浑然不觉,没一点危机当前的觉悟。
"能够逼出我的龙化铠甲,足可自傲了!"王凌渊的口中发出一声低吼,似若龙吟咆哮,一双龙爪之上碧光流转。
一爪探出,虚空都像是被撕裂出了一个口子,一道龙形的碧光挟裹着冰冷杀气,呼吸间,已奔至云天星的面前,太快了!
云天星的嘴角微微掦起,下一刻,他的身形便变得虚幻起来。王凌渊微惊之际,只见一道金色的掌影已当胸轰击而来。
云天星凭着踏云步,身形微闪间,己避开了龙爪的攻击,后发先至的连拍出了数十掌,由于速度快到极致,视觉上看到的只是一掌。否则,王凌渊也不会被逼得左闪右避,只有连连招架的份,根本沒时间反击。
吼!先机尽失,战局顿落下风,形势大为不妙。王凌渊再也不顾耗费元力,一声龙吼,剧烈的声波震荡,居然让云天星的掌势略微地一滞,捕捉到这一刹的战机,王凌渊发出了玄奥的一爪;龙啸天下!
轰!在这霸道之极的一爪之下,云天星掌势一触之间便溃散开来,不得不飘身退去。王凌渊发出龙吼,又倾力发出一爪,体内元力耗费得厉害,虽迫退了对方,却也不敢趁势反击。
云天星被对方一爪击退,脸上仍是一片淡然;"看来,也得拿出几分实力来了。"话落,又是一掌遥遥拍出,看上去轻飘飘的,沒有絲毫力量,甚至连气劲呼啸的声音都沒有。到最后连拍出的掌影都消失不见了。
天风无影掌!这是云天星才领悟出来的一种掌法,拍出去的掌影会发出高速的旋转,旋转到了极致,就会像风一般的无影无形,肉眼很难捕捉到,只有凭着精神力才能感之到它的存在。
王凌渊眼中的精光收缩,见到对方发出的掌势凭空消失,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让他周身的汗毛都是竖了起来,精神力瞬间放出,一只龙爪突然抓上虚空,居然挡住了无影掌的一击。
"好!亲传弟子果然不凡!"云天星朗声笑道,整个人再次变得虚幻起来,又是一掌隔空拍出,仍是无影无形,诡异之极。
王凌渊这次有了准备,展开精神力,挥动着一双龙爪,一次次的化解着无影掌诡异莫测的攻击,完全处于防守之势,根本就无法发动反击。
"这是什么掌法?居然将王师兄逼在了下风。"
"这还是內门弟子么?这种战力就是直追亲传弟子而一点毫不逊色。"
"这些新进弟子,个个实力不凡,就算进入核心弟子也卓卓有余。"场下一片议论纷呈,之前的一战,都认为是梅水柔轻敌的原故才落败,此时看到王凌渊被无影掌逼得落入下风,一个个都是面现惊色,目瞪口呆。
王凌渊起初只是挥动着龙爪抵挡着无影掌的攻击,还算从容,甚至还想寻找反击的机会,但很快发现对方的无影掌,却是越来越纯熟,简直就像风一般的难以捕捉到,却又无处不在。
以他亲传弟子的身份,这一战他当真有些输不起,不由轻叹一声,暗忖道:"看来得拿出底牌了,这本是为了应战七峰大比而准备的,只能提前使用了。"
噗嗤!一股锐利之极的力量,像是从沉睡中苏醒过来,王凌渊龙化的铠甲上,泛起一会浓郁的金光,金光流转之下,绽射出的光华就像是一柄柄的金剑,在轻快的切割着四周的空间,发出"嘶嘶"的声音来。
"这是碧雪奥义中的金之意境!"冷虚月轻声的惊嘘道,每一种意境领悟起来,都十分困难,就算在亲传弟子中,也只有区区几人能真正领悟意境的玄奧,王凌渊居然也领悟出来,的确让她有些吃惊不小。
峰顶之上的紫衣年轻人和柳啸月见状,身形都不由直了直,眼中掠过一抺惊色。柳啸月的脸上露岀了凝重之色;"意境一出,战斗的格局就会升级到另一种层面,如果掌控不好,很可能会弄出人命来。"
紫衣年轻人也是微皱了皱眉,随即阴冷地撇了撇嘴;"这是应该是他备战七峰大比的底牌,当下也是维护亲传弟子的声誉,也不得使用出来,就算失手弄出人命来,也是无心之过,受到处罚应该也不会太重。"
柳啸月的脸上顿时显出怒意,有心想要阻止这场战斗,由于距离太远,只怕还未赶到,战斗已经结束,只能无奈的轻叹一声,希望事态不要发展到不可收拾的程度。毕竟这些新进弟子都是在自己管辖的啸月院,若是真出了什么闪失,她根本无法向慕容轻水和云无涯交待。要知道,以这两人的身份地位,已不是四大巨头可以抗衡了。
"宋雨,你就自求多福吧!但愿那王凌渊能及时收手,否则,你就得等着两位传承弟子的无边怒火了。"柳啸月冷哼道。宋雨面色阴沉,目光投向战场,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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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山呼海啸般的五彩霞光从他的身迸发出来,生生不息的轮回之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份睥睨天下的无尽威严。!这是一种气质的蜕变,不变的,唯有那平静柔和的眼神。
吼!身下的龙首高高昂起,一声滔天怒吼响彻天地,龙息奔涌,化为一蓬五彩光晕朝着星光之矛吹去。
所过之处霞光普照,而那奔行的星光之矛却是在空停滞了下来,剧烈的颤抖着,像是想要摆脱某种束缚。随着五彩霞光的蔓延,能够震撼的看到,星光之矛在被逐渐分解,剝离成点点星辉明灭消散。
"可恶!"紫天星恼怒的轻哼一声,他开始后悔自己之前猫戏鼠的游戏,否则对方此时已经生死道消,神魂俱灭了。后悔归后悔,心的那份自信依旧未减,尽管对方也领悟了"领域为我"的境界,但五个小阶位的差距摆在那里,足以彻底的碾压对方。
手的长枪连连挥动,一道道星光在空交织成一幅璀璨的星图,散发出恒古的辉光,耀眼眩目,仿佛能淨化一切。
五彩霞光拂过星图,发出"波"的一声轻响,随之溃散开来,化作一团虚幻的光云向后飘去。陆随风手的长剑终于落了下来,一道绚丽的光华直接斩在星图之,清脆的玻璃破碎声响起,星图龟裂出道道蛛般的裂纹,仿佛下一秒便会彻底的分崩开来。
伴随着斩出的这一剑牵引,陆随风已一步虚空踏出,他的脚下拖出一条彩虹般的轨迹,宛如天神降临,威凛无双。
这份气势太过霸道,如果有人注意,便会发现那只已进化成灵兽的独角兽,此时的眼瞳竟然也泛起了一絲恐惧,巨大的身躯在向后微微的挪动。
感受到战斗伙伴的颤抖,还带着一絲恐惧,紫天星也震撼不已,自从与这只独角兽缔结契约之后,这种情形还是第一次出现。
陆随风从这场领域战开始,一直被对方的强势压制着,还险遭至毁灭性的打击,想想都背脊发寒。此刻压力骤然一减,受到庞大的气机牵引,几乎是下意识的向对方发起反击。
压迫后的反弹,令陆随风的修为境界飙升。此消彼长之下,斩出的这一剑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融合了领域之力的攻击更是威势倍增。
只不过,身为一峰之主的紫天星,又岂会是寻常的等闲之辈,面对斩来的这一剑,恐怖的威压还不至让他退缩,可怕的是这一剑的轨迹,有若羚羊挂角般无迹可寻,似乎还蕴含着絲絲的法则之力,让人不敢轻易正面抗衡。
吼!紫天星的喉咙间滚荡出一道怒喝,手长枪一抖,循着一道玄奥的轨迹电奔而出,万千星光聚合为一,与陆随风斩来的一剑无可避免的撞击在一起。
轰!一道天崩地裂般的震响迸发,漫空尽是一片流光异彩铺洒,将两人的身形完全淹沒在绚丽璀璨的光彩。剧烈的震荡令整个落霞山脉,都像地震一般为之簌簌颤抖不已。身下的峰顶地面,更是出现纵横交错的龟裂缝隙,像是随时都会分崩塌陷。
在这时,一束金光从摇晃的石亭绽射出来,迎风见涨。那是一尊宝塔,金芒耀目,流光溢彩。塔身之有着无数符,闪耀玄奥的辉光,正好将整座峰顶笼罩住,那种山摇地动般的现象才被逐渐稳定住。
"切!怎会弄出如此恐怖的动静来,简直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沒一点悲悯之心。"一道清丽的语音从石亭传出,听去像是那位毕仙子的声音,想来那尊宝塔也是出自她手。
这种宛如地龙翻身,末日降临的阵势,任谁都会心惊惧惶恐。幸好这种情形只维持很短时间恢复了正常,悬在空的宝塔也随之迅速缩,化作五寸之高的秀珍玲笼宝塔,最终化为一缕流光飞入石亭,落在那位仙子掌心。
峰顶的地面像是被犁了一遍似的,沟壑纵横,尘土翻卷。陆随风落在地面,单膝跪地,用剑支撑着身体,面色显得有些苍白,嘴角还挂着一絲血迹。能够清楚的看到他的灵力铠甲裂开了几道口子,渗血的伤口处有彩色的光华流转,肉眼可见的在迅速愈合。
不远处的一个沟坑里,紫天星也是两膝跪地,双手握枪撑着地面,头发散乱,身的星空铠甲已完全消失了,身同样有着数道血肉翻卷的伤口。
"你败了!"
两人几乎同时立起身来望着对方,同时开口说出这三个字。看去是一个两败俱伤的模样,一时之间还真判断不出孰胜孰负?
不待陆随风开口,紫天星已沉声道;"以你的修为,老夫不信你还有一战之力,算能勉强战斗,也是必败无疑。不如此自我了断,还能落个全尸,留个完整的灵魂去投胎转世。"
"不到最后一刻,鹿死谁手尚未可知。身为修者当轰轰烈烈的战死,屈辱的自我了断,只怕连转世投生的资格都会被剝夺。"陆随风抺去嘴角的血迹,冷冷的笑道:"我承认你我多了百年的底蕴,在修为也高了五个小阶位,这时你的优势。但,我却你年轻了百岁,在灵力的恢复速度却你要快许多,足以弥补修为的不足。所以,唯战而已!"
陆随风的身沸腾着炽烈的战意,说出来的话更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话落,人已冲天而起,重新落在仍悬浮在空的龙脊之,用行动来证明自己一往无前,视死如果的决心。
"哼!不自量力,老夫让你彻底的神魂俱灭,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沒有。"紫天星无怨毒的冷哼出声,也是脚下一点地面,化着一道流光绽射而去,重新回到独角兽之。
事实,两人之前的一场惊天动地鳌战,彼此体内的灵力都消耗得七七八八,已经所剩无几。再想要释放领域来战斗,几乎是不可能的了。接下来的战斗大多需要坐下的契约兽来辅助,也是说,契约兽的强弱,关乎决定着这场战斗的最后结果。
龙是万兽皇者,龙威之下莫不臣服。但独角兽却是个例外,它的神圣高贵不容亵渎,无惧任何威势。尤其是进化成了灵兽的独角兽,更是睥睨一切,算在真龙神凤的面前,也是唯我独尊,绝不会稍稍低下高贵的头颅。
百米高空之,两人坐下的契约兽都已拥有了灵智,自然能感知到主人此时的状态和心意。一时间龙吟咆哮,龙威浩荡,卷动风云。独角兽不甘势弱的长嘶啸天,声震环宇,整个身躯也在随之不断的变大,呼吸间已膨胀到十五米的高度,伟岸得宛若一座山岳,散发着神圣高洁的光芒。身体直立,一双水桶粗的前蹄在自己的胸膛敲击着,发出轰轰轰的巨响。
这种狂野的姿态,颠覆了之前人畜无害的温优雅,此时的凶威仿佛能撕裂虎豹巨龙,其彪悍狂猛的威势,令人乍舌不已。
两兽遥遥相对,分庭抗礼,气势威压铺天盖地,风云色变。长嘶龙吟之后,让人始料未及的是,首先发动攻击竟会是独角兽,看似庞大的躯体,其敏捷的速度却似如风驰电闪,百米的距离,几乎只是两次加速一次前窜,已经出现在了陆随风的面前。
螺旋状的独角高高扬起,一束湛蓝色的光华喷薄而出,化作一根擎天之柱,宛如雷霆惊电降临。更为恐怖的是,攻击未至,一股极寒气流已笼罩四方。冷浸刺骨的寒意不但有着极强的侵蚀性,更是令陆随风反应速度产生了滞缓,想要闪避已势所不能。
但他身下的龙骑却是沒有受到任何影响,龙首昂起,不闪不避的探出一只龙爪,做出了一个托天之势。
轰!剧烈的轰鸣声,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认为,陆随风和身下龙骑定然会被这擎天之柱直接砸落虚空。但,接下来的情形却是截然相反。
那擎天之柱在接触到大小完全不成例的龙爪时,独角兽的身体突然地凝固了一下,下一瞬,竟是朝着来时方向轰然倒飞而去。
龙躯一扭腾空而起,带着陆随风直追去,一道龙息同时喷出,宛若实质,化着一柄金色大剑,带着凌厉的剑意遥遥锁定独角兽,一剑隔空斩落。
感受到这股剑意的威胁,独角兽的身体一阵微颤,那难以形容的恐怖威压令其庞大的身体连闪避都做不到。只能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双蹄高高扬起,势欲硬扛硬挡。
这一切的变化发生得太快,兽之皇者的恐怖在这一刻才真正显露出来,高贵孤傲的独角兽,面对这滔天威势的攻击,心也是生出大恐惧,沒有信心挡下这一击,似乎已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更令紫天星震惊的是,这条龙的爆发来得太突然,太快了,以至让他想要救援也已经来不及。独角兽一旦被击杀,对他的影响无法估量,甚至会直接跌落几个阶位,绝对让人无法承受。
"金之意境,不仅只有你能领悟,现在,我就让你看真正金之境的无尽锋芒。"云天星淡淡地道,双眸中有金精光流转,这一刻,一股君临天下,舍我其谁的威势冲天而出,蕴含着一种凛冽的破天锋芒。
"你居然掌握了三种意境,这怎么可能?"王凌渊满脸都是不信之色,下意识的微眯了一下眼,禁不住的轻"咦"了一声,竟发现对方的眼中似有絲絲金芒绽射闪烁,其亮度有若太阳般的炽烈灼目,在这种光线中感觉到一股裂天斩地的锋芒透射。
惊愕中,微眨了眨眼,这些金芒变得更加浓烈,但觉自身仿佛一下置于一片金色的洪流之中;"这是金之相,金的锐利精髓,金之无坚不摧的无尽锋芒……这是……"
"金之灵环!"云天星一声轻喝,双眸如电,绽射万丈金芒,瞬间在头顶上空聚成了一道耀眼眩目的金色灵环,一股无坚不摧的无尽锋芒,笼罩着一方世界。
这是金之意境大成之后,才会出现的灵环,悬浮在半空的王凌渊,感受到这股恐怖的威压,脸色一下子变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死亡威胁感,顿时遍布了全身。
一片金色的洪流从灵环中滚滚喷涌而出,呼吸间,便将这一方空间完全的呑没,眼底被一片金色洪流浸染。
吼!面对这道金环的强横攻击,王凌渊的喉咙间发岀一声低吼,双眸中也有一片金色的汪洋滚荡,手中的大刀横扫而出,一道金色的光华如潮汐般奔涌,阻挡着金色洪流的滚滚挺进。
轰隆隆……两股恐怖的金色能量撞击,一连串震耳欲聋的轰鸣炸响,无坚不摧的金之锋芒席卷天地……
王凌渊的金之意境只领悟到小成阶段,很快便被迫落下风,身上的龙化铠甲,在道道金芒肆虐的攻击中,被切割得百孔千疮。
整个人不断地向后暴退,每退一步,坚硬的地面都会碎石尘土崩溅,一连狂退了数十步,这才摆脱的金色灵环的恐怖攻击。
作为亲传弟子,自然无比的冷傲和霸道,虽然稍弱一筹,却不至被对方威势所震慑住,同样祭出金之意境阻挡抗衡,却没想到会有如此大的差距,不但将他的龙化铠甲破坏得百孔千疮,还狼狈无比的一连退了数十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王凌渊像是再也无法保持沉静的情绪,双眸中几欲喷出火来,一团灼热的火焰,轰的一下从体表升腾起来,四周的温度顿时提高了数十度,一股炽烈的热浪令人顿时感到口干舌燥。
"火王刀!"王凌渊满头长发飞扬,眼眸中散发出炽烈的杀意,一刀斩出,数十米之内的空气像是一下被点燃,瞬间变成了一片烈焰火海,虚空仿佛都燃烧得扭曲混乱起来。
云天星见状,脚下一个滑步,便飞快地退出了火海的笼罩范围,火能融金,这一点众所皆知。看来对方是要动用压厢底的绝学了,云天星用一双古井无波的眼晴望着王凌渊,就像是在看一头狼妄图撼动神龙之威一股,嘴角溢出淡淡的不屑。
这种不屑的神情,令王凌渊心中的怒意杀机更是升腾不已,一道道的火系法则在浑身上下流转滚荡,如同一尊火中之神一般的摄人心魄。
轰!一道火焰刀芒,宛如从天而降的燃烧陨石,挟裹着焚灭一切的力量,倾刻间便已抵达云天星的身前,下一秒,势必会将他的整个身体轰成肉屑碎沫。
火焰刀芒已头顶不足三尺,似若一尊雕像般的云天星,眉头这才微动了一下,随即缓缓的伸出一只晶莹剔透的手掌,看似缓缓,实则快若奔电直接探向火焰刀芒,一下便将其稳稳地握揑住……这种感觉会让旁观者难受得直欲窒息。
噗!一片火光迸发开来,道道烈焰游蛇般的四方爆射,火花飞溅四溢,一连串惊人的爆炸,不断地在刀掌相交处迸发,火光闪灭间,似若烟花绽放,耀眼眩目。
"可恶!"王凌渊的眼眸中布满了血絲,面部的肌肉一阵抽搐,状极狰狞,额头处的火焰印记骤然闪动起来,一股紫红色的炽焰瞬间透体而出,整个人仿佛燃烧了起来,他的双眼中像是有一方烈火世界。
"焚天之火!"王凌渊的喉咙间滚动着一声怒吼,一股毁灭天地的气息奔涌而出,似欲焚尽世间万物。
"莹火之光,简直不堪一击。"云天星根本无视于这毁天灭地的烈火气焰,嘴角微微上掦,眼眸中流露出深深的不屑,看上去像是显得有些不耐了,这种表情直欲让这王凌渊喷血。
话音落下,握住火焰刀芒的手掌突兀地一旋一扭,整个刀身顿时变了形,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是金属碎裂发出的声音。
云天星的身上猛地升腾起一股惊天威压,如同一尊远古的战神,手掌一翻,一只晶莹的手掌轻轻地印在了对方的胸口上……
面对这飘忽的一掌,王凌渊却是无论如何闪躲都避不开,尽管他的另一只手护在胸前,仍然感觉像是被一颗陨石重重的撞击了一下,整个人顿时腾空飞抛了出去,带着一蓬喷出的血雾,轰然跌出数十米之外。
就是这虚飘飘,轻柔的一掌,竟然令他钢筋铁骨般的胸脯,硬生生的一下被击得塌陷了下去,跌地之后,一口口殷红的血禁不住的往外奔湧。如不是云天星拿揑到位,只怕此刻吐出来的就不会是血,而是被震碎的就是内脏了。
这还是內门弟子的战力吗?见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是惊愕得目瞪口呆。秦统领也是大张着嘴,想要宣布最后的战斗结果,却是久久发不出声来。直到一袭白衣的云天星,折扇轻摇的走回了天外楼,秦统领这才吐出一句;"挑战结束!"
这秦统领果然世故园滑,只说"挑战结束!",并没有宣布胜负的结果,双方都是碧雪峰的弟子,他可是那一方都开罪不起。话落,大手一挥,领着城主府的黑甲卫纵马狂驰而去。
飞雨院一方出战的八人中,唯有梅水柔只是受了点轻伤,还能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其余的七人都是被抬着回去的,伤势最轻的至少也得在床上躺过一月。本来是要将这些新进弟打得一个个打得生活不能自理,这个结果恰好与他们预想的相反。
峰顶之上的紫衣年轻人,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眼?中杀意纵横,如不是顾忌圣山的戒律,只怕已冲下山去,将那些新进弟子尽数斩了。
"宋师弟,奉劝你一句,到此为止,別再去招惹这群人,你所见到的只是冰山一角。"一旁的三师姐柳啸月,讳莫如深的浅笑道。
"冷虚月与他们走得很近,你应该也知道得不少。可否告一二?"宋雨冷着脸道。
"你还想对付他们?"柳啸月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望着他,怜悯的摇摇头;"无可奉告!"话落,身形一闪,整个人便消失在峰顶之上。
"哼!如果连一群低级的內门弟子都收拾不了,如何在碧雪峰立足!"宋雨的目中尽是狠厉之色,一双拳头握得"咔咔"作响。
随着这次挑战风波过去之后,那个宋雨也暂时沒有实施报复行动,碧雪城中更是再也沒人敢来找天外楼的麻烦。当然,天外楼也显得十分低调,近些日子来,本就很少有人光顾的大门上,都是挂着一块暂停营业的牌子,几乎是门可落雀。
距天凤阁拍卖会的日子越来越近,由于这次拍卖的物品太过逆天,引起了碧雪城九大世家的严重关注,他们本就是当地的巨无霸,城内稍大一点的事情,都必然会有他们的参与,各大家族都在纷纷派出人手,大肆调查这些物品的来源,甚至还想提前染指这些物品。
随着各个大势力陆续的到来,九大世家这才偃旗息鼓,非但沒査到一点有用的信息,反倒气焰收敛,不敢再有半点嚣张,行事都是小心之极。
整个碧雪城己渐渐的人满为患,人满为患的后果,通常都意味着多事端的频发,纷争不断。直到七峰之人开始进入碧雪城,这些不可一世的大势力才安静了下来,彼此间顿时显得有礼有节,和谐一片。至少表面上是如此,前提是你沒去招惹他,彼此才能相安无事。
又过几天,四大殿的人也陆续来了,于是,所有人都变得更加低调,偶尔出现些摸擦,都是各自退一步,海阔天空。整个碧雪城顿时呈现出一片安乐祥和的景象。
这种情形,自然会出现许多令人捧腹的笑话,之前那些趾高气昂的人,都是低头看着脚尖走路,人性欺软怕硬的本质,在这里尽显无遗。
天凤阁,坐落在依山傍水的碧雪湖畔,楼台亭阁鳞次节比,格局颇大。而这次拍卖会的地点,却是设在离此略有三千米的一座湖心岛上,这坐岛也属于天凤阁的产业。将这次的拍卖地点设在那里,也是云天星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