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主微楞了一下,立刻从秦统领的这道"嘀咕"声中,嗅到了一股异样的味道:"天外楼居然不吃这个大蛋糕,甚至还直接送给城主府,而所有的家族连分一杯羹的机会都沒有,也只有如此,整碧雪城便不会因争夺地盘而大乱起来,城主府得了这份大礼,自然会投桃报李给予回报,至少沒人再敢对天外楼心存不轨之意,如此深谋远虑,当真令人感到心悸。
陆随风铲除李家也只是个意外,也是被逼无奈之举,即然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那就干脆彻底的一劳永逸,免生后患。顺便送城主府一个大人情,同时也为其解决了"平衡"之忧,彼此间尚未谋面,已打下了一个良好的基础,就算日后发生了什么出格的事,也会得到一些明里暗里的坦护……
事实上,天外楼的强势反击,只凭区区十来人之力,便将拥有上千年底蕴的李家倾覆,已经改变了碧雪城的格局,至少城主府掌控的区域又庞大了许多,威势更是胜于从前,至令各大家族都自觉的收敛了许多,反倒使整个碧雪城的气氛更加安宁,平和。
因势而行,有时候一味的低调隐忍,只是为了能更好的阴人。但,有时候"阳谋",强橫的威势比阴谋诡计,来得更有效,可以震慑一方宵小和心怀不轨之辈。无论是什么势力,想要算计天外楼,就要有承受毁灭的觉悟,这就是天外楼发出的无声宣言。
天外楼的一众人等踏空掠出沒多远,陆随风便突兀的停住了急行的身形,眉头略微地皱了皱,嘴角微微朝上掀了一下,有些自言自语地道;"这是不是太过便易了城主府,反倒让人生出有刻意巴结之嫌,难免会对天外楼心存倨高临下之意,这反而有些弄巧成拙了。"
"少爷说得沒错!"云天星眼眸闪过一抺狡黠的光焰,淡笑出声道;"都说是好事难两全,鱼与熊掌实不可两得。所以……"
"正是这个理!"陆随风露出一个智者所见略同的意味,紫燕像是若有所悟的轻点了点头,其余众人都是听得一头雾水,不知两人在打从什么哑谜,弄什么玄机,不过,从二人的神情上看来,可以肯定又是阴人的招。
"嗯,凤儿人呢?"陆随风眼光扫视了一下四周的人群,寻找着青凤的身影,准备派给她一个任务,却沒了踪迹。
"哦,她说是去方便一下,应该很快就会追上来了!"紫燕娇俏地回应道。
陆随风和云天星闻言对视了一眼,心中同时都一下想到了什么?都是透出了一个苦笑的意味,索性停下来等这只凤。
不还片刻光景,一道青色流光从远处划空而来,只才一眨眼的功夫,青凤的身形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凤儿,你刚才去了那里?"陆随风面色一沉,冷厉地审问道。
"凤儿刚才……姐知道的!"青凤的眼眸似乎有些闪躲,这可不像这只凤的风格,终于有些忌惮陆随风的那双可以洞穿人心的目光,当然也包括这只凤了。突然一下恼怒的大声叫道:"姐夫这是啥意思,不会怀疑凤儿作贼去了吧?"
陆随风闻言禁不住哈哈一笑;"那倒不至于!高贵的凤一族怎可能去干这种小偷小摸的下作之事。"
"那倒是!知凤儿者,姐夫也!"青凤俏脸一昂,立即招来了无数道鄙视的目光。
"不过,用高级秘法搜搜人的神魂,然后大模大样的走到某个十分隐秘的所在,再然后用五色神火直接野蛮的破开禁制……"陆随风就像是亲眼目睹某只凤作案的全过程一样,甚至连先后步骤都推演得无限接近事实。
"这……怎么可能?凤儿已设置了屏闭结界……"青凤不可置信的盯着陆随风,突然无限懊丧的轻叹一声,自己怎一点不长记性,又被耍了!
"从实招来,视情节轻重,再定赏罚!"陆随风的说出的话森冷严厉,如换个时间场合,以这只凤的聪慧精明,肯定能从这最后一字句话中,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只是此刻的她有点作贼心虚的感觉,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应对眼前的劫难,最可怕的被扔进隐龙戒中,那里的三十六位金龙甲卫,现在都晋阶到了灵神境,直接可以将凤毛拔个精光,想想都令凤毛骨耸然。
"凤儿,记得上次装匪打劫时,你可是拒绝参予的,还鄙视我等的作为是屑小行径。"胖子欧阳无忌难得抓住这只凤的痛脚,眼睛眯着一条缝,围着青凤上上下下的打谅了一圈;"啧啧,好歹我等也是留下了字号,敢作敢当山大王。没想到凤之高贵一族,居然会去做不入流的小毛贼,而且连搜人神魂的事做出了,那倒霉蛋沒变成白痴吧?"
这肥货说出来的话,当真是太恶毒了,尤其涉及到凤之高贵一族的尊严,直气得青凤的一张小脸满是通红,一双凤目园瞪,完全已到了要暴走的边缘。
只还过,她也不是不讲理的人,知道胖子所言句句属实在理,一对小拳都揑得有汗珠要滴落下来,偏偏想要反驳,却是只张了张嘴,直觉得自己一时间竟词穷理尽,无言以对。
好在善解人意的紫燕走到了身边,在她的背心轻柔地抚了几下,淡淡地道:"我家凤儿此番虽有些自作主张的行事,但这份心机智慧却是令人赞赏,不但无过,反而是功不可沒!"
"啥,紫燕姐,也不能这样护短吧!"胖子骚骚头,咧着嘴不服地道;"好歹也给一个合理的解释不是?"
"闭嘴!"云无影娇嗔拍了一下胖子的肥脑,一副此货不可教也的模样,看到众人都是一脸豁然明悟的表情,唯有欧阳无忌脑子里,一心只想着踩这只风一脚,好好出口恶气,那里会有其它的多余心思。
"少夫人所言非虚,我等这次真的是有些后知后觉了!"云天星手摇折扇,一脸都是十分认真的神情;"正如少爷之前所说,我们此翻有点弄巧成拙了。或许是凤儿的直觉告诉她,这事做得有些不妥,绝不能就这样便宜了城主府一方。"
云天星抽絲剝蚕的分析道:"李家若大的产业,有多少街区,酒楼,商铺……以及令人眼红的矿脉,还有李家上千年积留下的巨大财富,都是我们幸幸苦苦打拼下来的,总不能全部替他人做嫁衣裳吧?"
"天下间那有这种道理?"胖子怒发冲冠的一跺脚,身下的空气都碎裂了开来,一个踉跄,差点沒一头栽了下去,所有人都石化看着这货,云无影更是一副彻底被打败的模样。
"大家想想,城主府在接到这激动人心的消息之后,第一时间会怎样做?"云天星一合折扇,冷哼一声;"派出大批城卫军封锁住整个李家府邸,然后……"
"直奔藏宝库!"胖子直接咆哮怒吼,夸张的表情突然定格,目光重新投射在这只凤的身上,尴尬无比的一拍脑门,咧嘴露出了一个怯生生的歉笑,却是遭来了青凤一番鄙夷的白眼,其中还有一层意思;你懂的!
"凤儿,别打脸!"胖子的五官都挤成了一堆,小声的嘀咕道:"否则,我媳妇肯定十天半月都不准上她的床,这乍活呀?"
"你这肥猪在说什么?"云无影闻言,直羞得满脸都红到了耳根,贝齿都差点咬碎,引得众人一阵哈哈……
尤其是那只凤更是笑得弯下腰来,伸出一只纤指,有些发颤的指了指胖子和云无影;"本……凤儿有这么残忍吗?算了,十天半月空房,无影肯定都会被憋疯的,万一弄出什么自慰的桥段来,凤儿的罪过就大了去!"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集体收声,然后就有一道道的黑线从每个人的脸上升起;自慰,这只凤的传承中有这种记载?是不是得给个合理的解释!
呯!一道青色的娇小人影,突然就像一颗星辰般飞射而去,直入天际。
陆随风直接亳不留情的将这只极品的猥琐凤,一脚踢飞了出去,否则,非得被众人逼得自杀不可,直疑神兽是不是都善此道?
一时间,无数道目光视线都聚焦在无辜的龙飞的身上,分明是想在这只神兽身上找到答案……
"哼!大惊小怪,这种事,也只是比你们人类稍稍做频繁一点而已!"龙飞亳不掩饰的坦然出声道,沒有一点自惭的觉悟,那话中的意思是让人对号入座;"那来的这许多弯弯绕,正常的生理反应,很丢人吗?我怎不觉得!"
话丑理端,平时一个个女人都摆出一副优雅矜持的模样,男人更是拔背挺胸,一派道貌岸然的君子之态,私下里闷心自问,果然如此吗?于是乎,众皆垂首默然无语,这世上沒有什么生命比人类更会装,更伪善的了!
……李家深藏地底数百米的宝库,直接被青凤收刮一空,连地皮都剝去了一层。天外楼的门上,挂着一个停业盘点的牌子。
……李家深藏地底数百米的宝库,直接被青凤收刮一空,连地皮都剝去了一层。天外楼的门上,挂着一个停业盘点的牌子。
盘的自然是李家宝库的点了,青凤拿出了五个蓄物戒,哗啦啦!一个戒子中落出来的东西就塞满了整个大厅,无数圣晶币和圣晶卡像潮汐般将众人刹那淹没。
"呃,不好意思,忘了这里空间太狭窄!"青凤歉意的憋着笑,望着众人一个个狼狈无比的从晶莹夺目的潮流中,吃力的游了出来,再也禁不住的"噗嗤"笑出声来,分明是刻意为之。
亏本少爷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否则直接就被这些闪闪发光的东西给砸死了,所有人的心中都如是想,这李家富得也太夸张了,根本无法计算,也赖得知道俱体数目。陆随风抺了一把脸,手一挥,直接将汪洋般的东西收进了隐龙戒,那里面的空间在他晋级之后,便进化成了一方小世界,由三十六位金龙甲卫负责打理。
接下来,众人都有了心里准备,纷纷浮向半空,果然,又是一阵"哗啦啦"的声音响彻,一片五光十色的,各种品质属性的晶矿,直接就要淹到大厅顶部。
再接着,就听青凤淡淡地说道:"这些药材都按品级分别的收藏在各个柜子上,为了方便节省时间,就一并的统统全搬来了。还有各种兵刃装备,各种修行秘籍,管它入不入流,总之连一根针都不会给城主府留下。反正没用的拿出去也多少能值几个不是。嘻嘻!"
众人都是两眼发直的看着陆随风将这些东西,一次又一次的收入隐龙戒中,天外楼简直就是发了横财,这只凤此番果然是功不可沒。
想到城主府心急火烧的派人查收李家千年财富,却是发现一个个宝库空空如也,貌似连地面都被刮走了一层,那表情……会不会当场崩溃,仰天倒下?
九大家族谁不想分食李家这块大蛋糕,那个敢吃独食,绝对会被噎死,当然,除了手握重权的城主府。可是,城主大人的书桌都换了一张全新的,之前的一张已被劈成了木屑,白白受领了天外楼一份大人情,到头来,李家千年留下的财富却是不翼而飞,查!一定是九大家族暗中出的手。
以这位城主大的精明,不是沒有怀疑过天外楼。可是,据秦统领所言,当时九大家族都是有人在暗中窥探,而天外楼的人灭杀了李家老祖和家主后,便匆匆而去,就再也沒有出现过,这一点可以确定,城卫军也在第一时间出动,封锁了李家府邸,这个很短的间隙,只可能是藏在暗中的人出的手。所以,天外楼的嫌疑很快便被这位城主大人排除在外。
九大家族本以暗中商议妥定,准备联手对城主施压,迫使其将李家庞大的产业,以及财富公正的分配,由城主府独占三成,其余的七成由九大家族平分。殊不知,就在此时,却都是接到了安插在城主府內线传来的消息,一时之间,都?了眼,不得暂缓对城主府施压。
这怎么可能?李家深藏于地底数百米的十七座宝库,已被彻底的洗劫一空。各大家族的这些宝库都布设有上品的封印结界,只有族內高层有限的几人可以开启。而李家的高层人几乎已被灭杀一空,几乎沒人能再开启。
正当九位家主在怀疑这是城主府的障眼法,在转移视线时,秦统领已开始对各大家族展开细致如微的调查,这才知道李家的宝库真的出事了。
无辜的九大家族莫名的成了嫌疑,替天外楼背了过黑?,即然已被城主府这般认定,绝对欲哭无泪,到那里去明冤叫屈。至于施压什么的,那里还敢提及,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洗脱嫌,一旦被安上劫宝的罪名,那就真的有难了。
天外楼在灭掉李家后的第二日,便接到了来自城主府请柬,说是天外楼为碧雪城去掉了一个毒瘤,特设专宴庆功。
这两日,那位城主大人的神情绝是从未有过的丰富,可谓是一念欣喜万分,尤在天堂,一念咆哮如雷,顿时坠入地獄。
一想到李家庞大无比的财富莫名失窃,就直欲吐血,再想到李家那些产业,以及矿脉,就感到心中暢快无比。尤其对刚崛起的天外楼更是高看一眼,李家想血洗人家,倒头来被血洗反倒是自己,这种事当真令人始料未及。
按理说,天外楼有取而代之的权力,这是碧雪城的法则,沒人可以厚非。然而,天外楼并沒有居功独佔,反将这个超级的大馅饼直接抛到了城主府头上,这种好事沒人可以淡定,不欣喜若狂才是怪事。
虽然城卫军的动作慢了一拍,宝库被人?足搬空,但李家千年的沉甸,抄收下来也获得了一笔可观的财富;"呵呵,知足者平安长乐,人若太过贪婪,必遭雷霹!"城主大人如此这般的平复着自己那颗郁闷无比的心。
哼!九大家族想要联手对城主府施压,到了手的东西岂容他人窥视,妄图想分一杯羹,简直就是在做梦,本城主要将你们玩崩溃。
接下来,各大家族便同时接到了城主府为天外楼庆功的请柬,这摆明了就是一个鸿门宴嘛!可是你很精明,猜到了,那有如何,敢不去吗?岂非作贼心虚,不打自招!
所以各大家族都不情不愿,硬着头皮去赴宴,结果,的确与他们所料沒有一点出入,只不过,情况倒是要比想象中的温柔了许多,只是软禁,沒用生不如死的严刑逼供,屈打成招,己算是祖上显灵,不幸中的大幸了。估计得在这里呆上一段日子,直到城主府全面接手了李家的产业,才有望会被放出来。
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碧雪城上下几乎人人都知道,天外楼倾覆了李家,并将其毫无保留的赠予了城主府,获得了无比巨大的财富和庞大的产业,如此一来,九大世家再想联手抵制城主府的威压,只怕已是有些力不从心了。
至于那啥宝库神秘遭窃的传闻,不可是掩耳盗铃罢了,就算搬一堆人出来作证,也沒一个人会相信这种鬼话。若大一个千年家族都你城主府给抄了,到头来还在这里忽悠人,当我们都是猪生的呀!
说白了,就是因为碧雪城的几处大工程,由于资金链断了无法继续,需要各大小势力出资,而城主城府却只动动嘴,还是一个子都不愿出。于是,暗中已有无数举报投诉信,纷纷像是长了翅膀一样,秘密飞向碧雪峰高层的监查机构。如果真查下来,就算青天大老爷也不会干净得如雪一般洁白,这位城主大人的脸真的点发绿了,也唯有忍痛割肉放血了。
天上落下的大馅饼,那里会是这么好吃的,直接可以将你的满嘴牙都嗑碎,所以……
天外楼的门前,停了一辆豪华的马车,上面设有城主府印记,从车上出来的人竟会是那位方家主,因为他和天外楼那位陆神医的关系,才勉强被暂时洗脱了嫌疑,受命专程来接陆随风去城主府赴宴。
在车上看到方家主那副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的脸,陆随风讯问之下才知道,无辜的九大家主因嫌疑在身,都被软禁在了城主府,他也是托这位陆神医的福,才得以被提前开释出来。
到了城主府,方家主顿时换了一副嘴脸,满面红光,拍着陆随风的肩,亲热的走进了城主府的后堂。
当陆随风看到这位城主大人的时候,憋着一口气,连脸都涨红了,几乎要当场喷笑出来。一想到对方头上还顶着一个大黑?,沉着一张生人勿近的脸,皮层之下像是酝酿着蓬勃的怒火……陆随风实在真心的同情这位城主大人。
若是沒这档子事,这位城主大人方方正正的脸,三缕长须及胸,其实还是有些儒雅,颇有几分君子之风的。
内堂并不大,却是给人一种玲珑而精致的感觉,城主大人硬生生的挤出了一絲热情的笑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自从得了那个学舌怪病之后,他可是已有数月沒敢开声说话了,再如此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活活的被憋死。
在这种怪异的气氛中落坐,方家主便暂时充当起这位城主大人的喉舌来;"不瞒城主大人,在下被那寡人之疾困扰了许多年……却在短短数日之內,已重现往昔的雄风……"
方家主说这话时更是一脸红光闪耀,充满了一股男人在那方面的得意和自信,直听得那位城主大人双目就是一亮,这是男人最私密耻辱的事,一般不会轻易泄露,方家主能坦然说出来,让人不得不深信无疑。
城主大人的脸上顿时露出期待之色,不再有絲毫犹豫的将手伸到陆随风面前,意思很明了,那是要考考对方的拿脉断病的手段有多高明?
城主大人的脸上顿时露出期待之色,不再有絲毫犹豫的将手伸到陆随风面前,意思很明了,那是要考考对方的拿脉断病的手段有多高明?
事实上,在与这位城主大人的一个照之间,陆随风的神识已在对方身上探查了一遍,根本无须再通过诊脉来辨症,早已是了然于心。只不过,这表面功夫却是要做得足足的,于是不以为然的淡淡一笑,煞有介事探出两指搭在对方的脉门上,垂眉闭目,有若老僧入定般的持续了半刻,这才深深的吐了一口,神色间显得颇为凝重。
城主大人见状,心中也是一沉,张了张嘴,随即又万分憋屈的乖乖闭上了嘴,哀叹一声,殊不知,叹声落地,喉咙间又有一声如出一徹的哀叹冒了出来,诡异得令人头皮直发麻。
"如我所料不差的话,城主大人应该在数月前,曾被一只不知名的妖兽袭击过?"陆随风收回手,若有所思的言道:"而且还是一种飞禽类的妖兽,貌似鹦鹉,却是鹰身铁爪,迅如闪电奔雷,凶悍无比。"
神了!只凭两根指头在脉腕拿了拿,便能推断出自己当时受袭的情形,甚至连那飞禽妖兽的形状也说得分毫不差,这还是人么?
城主大人的眼眸就是一缩,脸上难以掩饰的透出一抺骇然惊讶之色,忙不迭的点了点头,而后露出一个焦急的询问目光;"可有得治?"
"这种飞禽妖兽十分罕见,各叫做"鹦鹉闪电雕",可以仿制天下间的任何声音,微妙微肖。"陆随风沉吟了片刻,又肃然地说道:"一旦被其所伤,表面上的伤势看上去并无大碍,实则真正受损的是神魂,中者无解,终身相伴!"
此言一出,就像是对这位城主大人宣布了死刑一般,面色剎那惨白如纸,眼中满是绝望,猛地站起来昂首仰天悲叹,却又不敢发出声,张口便喷出一蓬鲜血来。
"不过,天下万物都是五行相生相克,沒有真正意义上的绝症,所以,只要寻到相克之道,势必会倾刻化解于无形。"陆随风不紧不慢的悠悠道,随即立起身来,作沉思状的来回踱着步,每一步都像是踏在那位城主大人的心尖上,令人窒息得直欲发癫发狂,三缕长须无风飞扬鼓荡。
"如果城主大人信得对在下的话,我倒有一法,或可祛除此患也未可知!"陆随风虽说得有些含糊,却充满了未知的可能,听在城主大人的耳中却是宛如天音,亳不思索的重重点了点头,眼神中都是毅然之色。
以这位城主大人的精明程度,绝不是可以轻易被人随意忽悠的对象,为他诊治过的都是顶级大宗师级别之辈的人,却沒一个如陆随风这般的惊艳推论,而对方并未信誓旦旦的将话说满,自信中又处处留余地,反倒让人凭添了许多信任度,更何况,已失败了这许多次,再多一次又何妨。
"这个……陆神医,有几成把握?"方家主像是比那位城主大人更着急,如果治疗失败,他自然也回不去了,而且还要面临城主大人的无边怒火,能不急么,简直就是忧心如焚。
"如果城主大人配合得好,应该有六成治愈的可能。"陆随风思索了一下,又是不太确定的说道。
事实上,在来之前,陆随风已对这种怪异的病症,做了大量的功课,在他前世的记忆中,有一本叫"太平广记"的书里,就记载着一则类似的案例,有人莫名地被一种叫"应声虫"的异物侵入了体内,只要他一开口说话,喉咙中就会紧跟着有个声音复制他的话,令人苦不敢言,后来被一位叫张文仲的大夫,琢磨了许久,终于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治愈方法……
这位城主大人的情形是何其的相似,陆随风思虑良久,最后决定照方抓药,根据他的经验判断,应该有八成的治愈可能,这胜算可以说是很高了,但陆随风还是给自己留下了回旋的余地,毕竟这也是一次尝试而已,沒有谁十足的把握。
其实,治疗的过程虽很绝妙,却不复杂,甚至还很简单,还有点游戏的意味在其中,看上去让人有些啼笑皆非……
陆随风报出一个药名,就让那位城主大人跟着念一遍,然后他喉咙里的那个声音紧跟着复述一遍,城主大人就这样面红耳赤的跟着一连念了八十二位药名,那声音也复述了八十二遍。
当念到第八十三位药名时,那喉咙里的声音却突然的嘎然而止,良久,都沒有跟着再发声。陆随风见状,诡异地笑了笑;"果然如此!"
这第八十三位药名叫做"雷音丹",不用想,用脚指头都猜得出来,这"雷音丹"百分百就是克制这异物的良药。
这"雷音丹"属于六品丹药,对陆随风这个丹圣来说,随手便可轻易炼制出来,不到一刻的时间,一颗带着雷属性的丹药已经火热出炉,随即让城主大人赶紧服下,练化药性。
半个时辰之后,城主大人的浑身上下有光弧缠绕,流转,腹內不时隐约可闻阵阵轻微的雷鸣震响,满面通红,头顶的发间有轻烟袅袅冒起……
哇!一口猩红带黑的浓血,从城主大人的喉咙间狂喷而出,同时暴吼出一声震天大喝;"滚!"声如宏钟,余音滚荡,接着便是一片沉寂。
良久,城主大人似在等待那道可恶的声音传出,嘴角逐渐的裂开,勾勒出一个笑意纵横的弧度,而后又是暴出一阵"哈哈"大笑之声,良久,仍未闻喉咙间的那声音再有响应。
陆随风神情淡然地品着茶,一旁的方家主却是兴奋不已的搓着手,看上去比那位城主大人更要激动几分。
呼!城主大人重重地从胸中吐出一口浊气,顿觉整个人舒暢不已,随冲着陆随风拱了拱手;"陆公子妙手回春,令本城主宛如重生,大恩不言谢,自当时刻铭记于心!"
切!这货也太虚了,简直无耻到了沒下线的程度,方家主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一阵,见到陆随风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这才稍松了口气,还真怕他一气之下,拂袖而去。
"小小家宴,实难表谢意!"城主大人将二人请到另一处偏厅,一脸热情地举杯道。
望着这一桌子的菜,看上去一片碧绿青翠,沒一星半点荤腥味,两人见状都是难以掩饰的微皱了皱眉,果然是真真的难表谢意!
"这是夫人素手亲炒的几味小菜,名叫做"云淡风清",唯有招待贵宾时,才会献上这一手绝艺,平时连本城主也无福享用。"
当真是一城之主,这一番话说出来,连清水都瞬间能变成美洒佳酿,实在令人不得不由衷的感到无比欣佩。
两人心中无尽吐槽,表面上还得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而后将满桌菜风卷残云般的一扫而空,啧啧意犹未尽的赞叹不已,这才好不容易的结束了这顿家宴。
重新回到后堂时,方家主在城主大人的暗示下,识趣的托词先行离去,只剩下了陆随风一人继续留下,想必应该还有不容第三者知道的隐秘之事相商。
果然,两人沉默的品了一会茶,城主大人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听方家主说,陆公子为他治愈了困惑多年的寡人之疾,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这个……"陆随风摸了摸鼻子,嘴角溢出一抹玩味的笑意,稍稍压低声音道:"方家主居然将这种事都告诉了城主,这可是男人最忌讳的存在,脑子不会是被驴给踢残了吧?"
陆随风这话说出来,无疑承认了方家主所言非虚,城主大人顿时哈哈大笑,一只手大力的拍了拍陆随风的肩膀;"果然是神医啊!"
我们很熟吗?初次见面而已,这么失态的亲热举动是不是太过了点?看到城主大人一脸激动,心潮澎湃的样子,陆随风眨眨眼,也跟着笑了起来,只不过笑得有点阴;治愈了你的应声虫病,一句铭记于心就当作是回报了,接下来还想继续忽悠下去,你丫当我是白痴呀!
陆随风默默的喝茶,惜字如金的不再言语,让这位城主大人生出一种狗咬刺猬,无处下嘴的感觉,一阵干笑之后,终于忍不住搓搓手,出声道:"数年前,在剿灭一股悍匪之时,不慎受了些暗伤,沒想竟会在身体中引起一些不良的反应,感觉这……咳咳,陆公子可否再给把把脉,看看出了些什么问题?"
陆随风伸出手,并沒去把脉,而是去端茶杯,一脸满是凝重的摇了摇头,然后将那只伸过来的手轻轻拨开,叹了口气;"不用看了,我之前已为城主大人把过脉,这暗伤的确是很严重,已影响到了……咳咳,不说也罢!"
这位城主大人的体內状况,陆随风早已是了然于胸,那些所谓的暗伤之说,纯属子虚乌有,这货的身体强壮得跟一头熊似的,由于长期纵欲无度,造成了下体严重亏空,与那位方家主一般患了难以言愈的寡人疾,只须如法刨制的灌下那粪便般的药汁,便可再振雄风。
见到陆随风神色凝重,城主大人心中顿时一片忐忑;"陆公子,这伤……只要能治愈,本城主自有重谢!"
知道不割肉流血是行不通了,城主大人暗自咬了咬牙,脸上的肌肉禁不住地抽搐了几下,心痛得脸都有些发红,不过一想到自己那位如狼似虎般的夫人,已守了许久空房,再如此下去,绝对会偷偷的红杏出墙,那自己头上的这顶城主帽就一定会是绿的了。
望着城主大人一脸肉痛的窘迫样,视财如命到了这种份上,陆随风心中也是一阵鄙视,脸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仍是面带凝重地道:"请恕医者出言无忌,敢问城主大人,是否在一年之前,一直都是尤为威猛?"陆随风酌情了一下措辞;"我是说……在房事方面!"
闻言,城主大人目中精光一闪,神彩飞扬,随即又一脸失落的暗淡了下来,沮丧不已的黯然道:"在此之前,本城主绝对是日日无女不欢,曾经夜御八女,尤自神完精足,意犹未尽……"
"果然所料不差!"陆随风点点头,心中却是禁不住暗骂一声;低级畜牲!
顿了顿,陆随风又接着言道:"事实上,那是一种阴虚阳亢的病兆,常人都认为是精力强盛,心中慾火焚烧,需求格外强烈,殊不知这正是走向"阳萎"的开始,其结果就是让夫人和一群小妾,夜夜独守空房,泪湿衣襟。"
"唉!谁说不是,本城主这些日子来,只是人前风光,回到府邸却是像做贼似的,躲着不敢见人……"城主大人一脸苦涩,语调悲催。
陆随风撇了撇嘴,露出一个表示理解的表情,接着又皱了皱眉道:"按理说,城主大人当下的体质,不该如此强壮才对,如果我猜测不错,曾经应该服食过一种叫做玉阳果的灵药,只是沒有将其中所蕴涵的能量练化,最后转化成亢阳之力,才导致你的慾求超出常人数倍。"
"这……"城主大人露出不可思议的震撼之色,他的确意外地获得过一枚上品灵药,当时也是为了突破修为壁障,沒想到会导致如此严重的后果。不过,这事除了自己之外,再并无任何人知道,这小子居然连这都能看得出来,一时间竟有一种见了鬼感觉,直觉一阵毛骨耸然。
"城主大人此时的身体状况,实为外强中干,阴不能转阳,只是在一味的燃烧生命本元,照此情形发展下去,多则五年,少则三年,势必会阳尽阴灭,生机枯竭而亡。"陆随风一脸肃然地言道,直听得那位城主大人顿时面色一片刹白。
燃烧生命本元,性命之忧?原以为只是寡人之疾,现在竟然与生死问题搭上了关系……城主大人顿觉胸腹一阵憋闷难受,甚至连呼吸都显得急促起来,这下真的是彻底有些慌神了,嘴唇微颤,怯怯地小心问道:"陆……公子,可还有得救?"
陆随风紧皱着眉头,一脸作沉思状,心中却是在憋着笑,那里会有他说的那么夸张,只是见不惯这丫的伪善,猥琐模样,不直接吓死半条命,这种人岂会甘心割肉流血。
"这个……所幸发现得还算及时,如果再拖上过一年半载,那就真的是难说了!"陆随风又装模作样的重新替他仔细地把了把脉。
城主大人憋住呼吸,一脸紧张,满含希望的望着陆随风,小腿肚子都在禁不住的轻微发抖。
良久,才听到陆随风悠悠的说了一句;"若想要延长十年的寿命,问题应该不大。但要彻底根治,并恢复如初,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这就需要取决于城主大人的态度了。"
态度,啥意思?这可是人命攸关的大事,当然是要彻底根治了……城大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顿时拍了拍脑门;"这都啥状况了,还有什么比破财消灾保命更重要……"一咬牙,红着双眼从蓄物戒中取出一张圣晶卡,塞在陆随风手中,脸上却是显出掩饰不住的肉痛之色。
陆随风用神识随意地扫视了一下圣晶卡,顿时有种要晕旋的感觉;这货弄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本以为到生命攸关的时候,好歹也该壮士断腕般的放点血了,沒想到……
陆随风的心中涌起一股想扇人耳光的冲动,嘴角却是勾勒出一个莞尔的笑意;一万圣晶么?那就享受一下该有的待遇。
见到陆随风亳不客气的收起了晶卡,城主大人的眼皮又抽了一下,眼眸却是闪过一抺秋后算账的狠厉之色;我那个忍……
接下来的七天,城主府内院中都是弥漫着一股令人嗅之如呕的气味,让人联想到化粪池泄漏四溢的场面,那种如粪便般腥臭的气息,直令人连眼都睁不开来。
一座庭院中,放着三个装满水的大缸,城主大人裸着身体浸泡在一个缸中,水的颜色黑中泛黄,散发出一股股恶劣的腥臭气味,质疑这些东西是否是从化粪池中弄来的。
地獄的十八层,算个屁!这位城主大人却是置身于第十九层,浑身上下的肌肤都在溃烂,不断的有浓血溢出,想要活命就得忍着……
这就是一万圣晶的待遇,城主大人豁然醒悟的又取出一张百万晶卡,泪流满面恳请陆随风换上一些上好的药材,实在是熬不下去了!
破财消灾,终于从第一个大缸中解脱了出来,开始享受百万圣晶的侍遇,缸中的水碧绿清澈,看着都让人心情舒畅,整个人已抑制不住的一头浸了进下去。
苍天呀!城主大人的凄厉无比的惨呼了一声,整张脸就凝固了,唯有嘴唇在剧烈的颤抖不已,上下牙齿不断咬合,发出阵阵"嚓嚓嚓"的刺耳声响。
城主大人这一刻,就感觉自己的身体陷入万载玄冰之中,仿佛连全身血液都在瞬间被凝冻住了,那种连哆嗦都打不起来的彻骨之冷,让他的整张脸覆盖着一层晶莹的霜白。
于是,陆随风的手中又多了一张千万的晶卡,然后,城主大人这才被抛入了第三个大缸之中,缸中之水猩红如血,无数气泡鼓荡沸腾,刹那间,裹着浑身的霜白,一下变成了火热的汗浆,就像是掉了炽焰融浆之中,这一刻的火热彷佛连全身水份和血液都被蒸发干了,干得连叫都叫不出声来。
什么叫做冰火两重天,没有谁比这位城主大人此时的感受更深刻了。
如此冷热交替的治疗持续了七天,城主大人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的好几次,直到淌着血泪的掏出一张五千万的晶卡,陆随风这才仰天长叹的结束了整个疗程。
结束语,是一碗烫药,色泽如同沉积了数日的粪便颜色,散发出的气味,臭到了极致,且还含着酸,甜,苦,辣的气息,可以想象这滋味的美妙程度。
这是人喝的么?城主大人胸腔起伏,张着嘴大口的喷着粗气,双眼翻白……良久,才恢复了说话的力气;"这个……喝下去,会不会当场……"
陆随风垂眉闭目,似若未闻,城主大人望着粪便一般的烫药,泪流满面;九死一生都熬过来了,要想彻底翻身,就得拿出壮士断腕的决心来。
苍天,大地!城主大人的心底发出一声悲,揑着鼻子,昂首将碗中的烫药一下灌进了喉咙……身体一阵剧烈颤抖,面色青红交加变幻,稍后,定了定神,咂咂嘴唇;"这滋味……怎有点骚……"
"嗯!要的就是这个感觉!"陆随风一脸淡笑,十分滿意的点了点头;"良药难咽嘛!调整阴阳是一个很复杂的过程,所需的各类灵药更是价值不菲,为了彻底根除城主大人病患,几乎耗尽了在下灵药,换个对象,就算搬座晶山来,我也会拂?而去。"
"这样呀!"城主大人一脸都是感激之色;"陆公子放心,日后在碧雪城的地界內,沒人再敢动你天外楼亳毛。"
此时的城主大人渐觉全身生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简直舒泰无比,一种久违热血亢奋之状蠢蠢而动,小腹内一阵热流蒸腾滚荡;"不错!就是这种感觉,终于又找回来了!"
城主大人一脸狂喜的大步向外冲去,却又突兀地嘎然而止,莫名地摇了摇头,喃喃的自语道:"这次得慎重一些,得先验证一下,看看反应如何!"
陆随风见这"货"从蓄物戒中取出了一本小册子,一页页的翻看着,眼晴冒着火热的光芒,不由也好奇的凑过身去看了看,脸上顿时就布满了黑线。
不会吧!居然连春宫图这种东西,都时刻随身携带,这也太猥琐无耻了!只见一幅幅姿态各异的春宫画面,都是栩栩如生,绝对的吸人眼球……
陆随风貌似不屑,一脸满是道学模样,至于身上的血液是否在加速,却是绝对不足为外人所道的。
呼吸不断急促的城主大人,喉咙间隐有**声传出,突然一下合上那本春宫手册,佝偻着身躯,有些难以自持的伸手揉了揉身子,涨红着脸;"陆公子,抱歉了,有事择日再相商。这个……得赶紧找夫人解决……"
唰!大娘纤手一抖,伞面迎风展开,宛如孔雀开屏般银光璀璨夺目。伞面在掌心轻灵地一旋,划出一圈银色的光环。
"小子眼力不错!此伞与我相伴多年,巳到了人伞合一的境界。接下来,可要小心了!"大娘理了理纷乱的发絲,神情间充满了无比的自信。
"是么?大可放手施为,让我见识一下人伞合一的卓越风彩。"云无涯说话间,手中长剑斜指对方,眼神中多了一份凝重。
大娘只是冷哼一声,不再多言,手中银伞已在瞬夕间开合数次,快若流星电闪,令人眼花瞭乱,一时目难视物。
唰唰唰!但见她握拐的指拇一搓一揉一转,伞面开合旋动间,一蓬银光爆闪纷射,旋即在空中划出一道玄奥的银色光弧。
伞舞冰凤!这一伞仿佛将天地灵气聚于一处,发出一声高亢尖利的凤鸣之声,虚空骤然呈现出一只冰凤虚影,凤爪狂舞,凤嘴怒张,一声嘶叫,带着一股凛冽的寒冰气息,直朝云无涯的立身之处凌空俯扑而去。
云无涯眼中瞳孔微微一缩;这只俯冲而来冰凤,看上去倒也有型有样,霸道狂暴的威势,足可撞碎撕裂一座峰峦,从其身躯上泛起的晶莹光泽,巳到了极度凝练的程度。
一剑飞掦而起,一条星光凝聚而成腾龙虚象冲霄而起,点点星光如鳞,闪射着耀眼眩目的光华。
嗷!吼!龙吟凤鸣!
一时间,龙腾凤翔,两道色彩分明的光华相互碰撞纠缠,彼此角逐抗衡,纵横翻舞,战况凶险暴烈,整个空间为之极度的扭曲震颤,似乎随时皆有崩塌之危。
这龙象凤体,皆是由灵力幻化而成,虽巳凝聚成形,却仍非实体,随着两者之间激烈的搏奕,彼此的形状也在随之不断地缩小,璀璨夺目的光泽度也逐渐地暗淡下来。
眼见灵力凝聚的冰凤随时都有崩散之夷,大娘朝前踏出一步,手中凤拐一挥轻掦,伞面急速旋转,一道满月状的冰轮随之脱伞而出,直朝云无涯电闪般的奔射而去。
云无涯想要躲闪巳是不及,唯有横剑当胸,硬扛下冰轮一击,整个人竟是被轰然震飞出去。身形尚未立稳,又见第二道冰轮飞斩而至。
噗嗤!身体下意识的作出反应,侧身避过正面的锋芒,冰轮仍飞速切过左臂肩头,划出一道口子,见红了,有血汩汩渗出,浸染衣衫。
双方几翻险象环生的搏杀交锋,大娘却是累累受措,始终不占上风,此时的冰轮好不容易突袭见功,岂会轻易放弃连续攻击的大好时机。伞面光华绽放,一旋一转,一震;伞舞星斗!
冰轮带着一抺血光划身而过,云无涯尚还未及查视伤情,园满如月的冰轮在空中略微顿了顿,划出一道弧线,随之带着裂空之力飞速的奔射而来,因为速度太快,寒冰气息的温度太低,竟在炽烈的阳光下拖出一道晶莹如雪的冰絲银线,圣洁,绚丽而充满了危险的杀机。
杀机巳迫在眉睫,云无涯见状巳来不及多加思索,另一只空着手探向虚空,掌心在途中一拉一;噼里啪啦!如月的冰轮不断传出炒爆豆般的轻脆炸响,就像破碎的镜面般崩裂开来,漫空溅起一蓬冰屑。这种层面的战斗的模式别具一格,令人叹为观止。
殊不知,四溅飞洒冰屑,却像是拥有灵性般在空中自行汇聚融合,眨眼间便组成一团晶莹透亮冰晶雪球,这才是对方埋下的后续杀招。
冰晶雪球飞速旋转,去势快若奔电。云无涯惊觉时,冰晶雪球巳悬浮在眼前,急速的旋转着,像是到了极致,最后轰然一声爆裂开来,呈现出一幅惊心动魄的景象。
碎裂的冰晶飞散四射,似若多彩绚丽的烟花绽放,每一粒冰晶的棱角都锋利如刃,折射出璀璨夺目的光华,光华中释放出森冷的杀气,就是这些美丽耀眼,光华绚丽的冰晶,一蓬蓬地绽射在云无涯的护体罡气之上。
这突如其来的惊变,让人仿佛突然坠了一个冰晶世界,每粒如刀似刃的锋利冰晶,折射的光华划过身体,都会发出切割般的声响,令人砰然心悸。成百上千的冰晶纵横旋飞绽射,纵有罡气护体,时间一长,也会防不胜防。如此耗下去,非被这些冰晶彻底的分尸不可。
更可怕的是,身体周边同时出现七点耀眼刺目的冰星,闪射着冰凉浸骨的凛冽杀气,如同北斗七星的排列,彼此间似在相互牵引,释放出凛然冷浸的辉光。
云无涯眼中的瞳孔收缩成一线针点,专注地凝视着七星的运行,周边浮现出一圈圈晶莹的光纹,看上去苍桑而古老,仿佛恒古星辰的轨迹。
冰星斗转!大娘的伞面一抖微颤,像似在指挥冰星发起最后的攻击袭杀,一举解决战斗。静静悬浮着的冰星,仿佛与天外的星辰产生了絲絲缕缕的微妙关系,彼此间一阵交错穿梭换位。
下一刻,惊人的一幕发生了,四周的空间斗然一下消失,整个人仿佛沉浸在一片浩瀚无涯的天际中,唯只见七点冰星光华闪耀。
轰!冰星冷浸的光辉像是释放到极限,携带着恒古的苍桑气息,朝着孤力无助的云无涯绽射而去,那一瞬,时光好像在返流,星河如瀑汹涌倾泄。
"这或许就是你的最后底牌,终极奥义绝杀技了!"云无涯神情间沉静如水,一身衣衫飘飘,没一点惊恐惶然,语音飘浮,淡定,从容。
"在老娘"冰星斗转"的杀阵中,没有人可以全身而退,你我的修为虽在伯仲之间,也不绝不会有所例外。"大娘目光灼灼,带着无比的自信,嘴角溢出一抹胜卷在握的淡淡笑意。
"是么?你未也太过高估自己,笑得早了些!"云无涯的语音仍是淡淡的,下一刻,却骤然吐出一声轻喝;紫电裂空!
一声轻喝,却是声若雷动,一束剑光随即脱鞘而出,剑锋轻颤间,一道紫电流光伴着滚滚雷动之声喷薄而出,一下切入了冷冽的七星杀阵中,似若一团炽亮的紫焰火球,絲絲惊电闪烁流转,飞速地旋动着。
这团紫电火球反卷逆转到了极限,竟是轰然的爆裂开来。璀璨的紫光中骤然绽射岀七道碗口粗的紫色电弧,快若奔雷般的直接撞向七颗冰星。
空气仿佛一下静止,唯见冰星锋芒如刃,紫电犀利如剑,彼此相互缠绕攻击,发出切割金属般的尖锐声响。
冰星惊电在虚空中相互搏奕争锋,孰强孰弱?……随着点点星辉紫火洒落四溅,双方的体积都在不断萎缩变小,随之像是玉石俱焚般的纷纷炸裂开来。
轰隆隆!天地震颤摇簌,空间一阵拉扯扭曲,点点星辉紫火消散落尽,双方的身形重新回到众人的视线中。
"这怎么可能?"大娘的眼中透出一片不可思议的神情,惊诧愕然的瞬间,骤见七缕缩小版的紫电光弧,如絲如线地穿透前方的空间,呼吸间巳眼前绽放开来。
紫电光弧如絲如线,蓄含着凛冽的铮铮杀气,让人没有多余时间寻找答案,更不敢稍有托大,大娘惊颤的侧身退步,伞面一转急旋,暮地幻起一片伞影银光,即时的封挡住了紫电光弧所有的攻击角度和方位。
噗噗噗!一阵雨打芭蕉般的声音响彻,就在银伞阻住了紫电光弧的侵袭,攻势稍缓微弱的刹那,大娘不失时机的豁然吐出一声娇喝;"破!"
伞势银芒倾刻大涨,漫空劲气旋流飞舞旋转,如絲如线的紫电光弧骤然一滞,纷纷溃散崩裂开来。
大娘惊魂方自稍定,便见那些溃散的零乱电流骤然聚合为一,一絲惊颤闪烁的紫光,突然悠悠地在她身前绽放开来。
"不好!"大娘惊呼出声的同时,一线如絲的惊电,已轻柔多情绽射在了她空门大敞胸口之上。
散电聚合的刹那,她便巳大觉不妙,但,再想回防阻挡巳势所不能,唯有眼睁睁地看着那多情唯美的如絲紫电趁虚而入,十分温柔的印在胸上。
小小的一线电芒却蓄含强劲无比的力道,温柔多情地贴在胸口,随之再次崩碎,爆裂开来,整个身躯像似突被一股重力猛击,"噗"地喷出一口鲜血,轰然倒飞而去。
大娘跌飞出去的瞬间,便知道自己巳经败了,人在空中,但觉胸脯前一片透凉,眼角余光微瞥之下,惊见自己胸前骇然涌动着一对如雪晶莹的小白兔,在阳光下轻蕩微颤,似欲更彻底的暴露在阳光下。
啊!这声凄厉的惊叫,引来了无数道目光视线,有多少人目睹了这一幕无限春光,应该有大把的人在流鼻血。畜牲呀!连百岁老妪身体都不放过,居然还浑身热血澎湃沸腾,还是人么?
可怜的大娘心在滴血,只怕此刻连死的心都有。对于拥有千年以上悠悠岁月的她来说,区区百年光阴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才是春心浮动的妙龄期而巳,她的身体仍是晶莹如玉,肌肤滑润得如水欲滴。芳心更是柔情似水,怎容得……
可怜的大娘心在滴血,只怕此刻连死的心都有。对于拥有千年以上悠悠岁月的她来说,区区百年光阴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才是春心浮动的妙龄期而巳,她的身体仍是晶莹如玉,肌肤滑润得如水欲滴。芳心更是柔情似水,春潮轻荡,仍是那么的含蓄羞涩,怎容得……
大娘此刻的心已沉到了谷底,被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无尽的差辱吞噬着。她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裸露于光天化日之下,这种耻辱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高高在上的她,是女人,所以此刻宁可死,玉石俱焚,便是她此刻唯一的念头。
只不过,她也更清楚的知道,对方已经留手了,否则,自己此刻绝不会完好的站着,只怕不死都会遭受难以承受的重创。
对方的"惊电无恨"是绝对的隐杀秘技,对方似乎只是旨在逼自己认输而巳,否则,此刻就不是仅仅衣衫碎裂,春光外泄,却毫发无损的埸景了
那一絲紫电光弧爆裂的刹那,足可在倾刻间撕开她的胸腔,令内腑五脏洒落一地,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死相未免就太难看了,这死法会让灵魂永生永世沉沦于万劫不覆的深渊。
她的感觉没有错,云无涯的确未对其生出杀心,当下的处境实在不易杀人。相对春光大泄,也不过是令一众色男饱死眼睛,饿死那什么的………而己!
尽管一上来,云无涯就险些着了她噬骨媚功的道,不过,这也是一门功夫,也是对方实力的一部分,要怪只怪自己心境修为不够。经此一役,反倒有若暮鼓晨钟,令人幡然醒悟。
大娘此刻若再不识趣,这大把的岁月算是白活了。人在倒飞的空中,念动间,生出一蓬寒冰雪雾,遮掩住众人的视线,迅速地笼罩包裹住整个身躯。
雪雾散尽时,大娘巳披上了一件衣衫,精致玲珑的面庞上染上一抹烟红,眼神中装满了惊,怒,羞,柳眉倒竖地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小子可恶!老娘要撕碎了你!"
"对……对不住,一时没控制好火候,绝非有意为之。"云无涯红着脸,惊颤出声;"我的确真没怎么看清楚,只是……"
"哼!装什么装,算你手下还有分些分寸,否则,老娘定会你拼命!。"大娘怒哼一声,一甩头,三千青絲飞掦,随之忽然展颜一笑;"我输了!虽心有不甘,确是不争的事实。"
毕竟是灵神境层面的人物,心境修为却也非常人所能比,自然拿得起放得下。目光在陆随风等人身上扫过,心中暗自思忖着,世俗界怎会一下出现这许多顶级强者?
"以你的目力,绝对的纤毫毕现。哼!便宜你小子了。"大娘羞恼地怒横了一眼;"最好从记忆中彻底抹去,否则,老娘咒死你!"
"那是!沒想到都已是上百年的老货了,看上去居然还如此鲜嫩。"云无涯轻声地嘀咕道。
"你说啥?嫌老娘……让你媳妇出来比比!"大娘的听觉像是尤为敏锐,这都被听见了。
这话真不怎么好听,见到对方一副要发彪的样子,云无涯立即转过话锋;"还要继续吗?放心!下次我一定会将分寸拿揑更好。"
"还来!"大娘幽怨地撇了撇唇;"你不会还想将老娘裙衫也剝光吧?呸,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大娘再次扫视了陆随风等人一眼,个个都危险级的人物,真不知那少峰主怎会招惹上这群人,不被弄死才是怪事。
此时日上中天,烈日炎炎,大娘的这一眼,让在埸的所有人顿时感觉寒意阵阵,心中一片冷凉,足见其所修习的寒冰气息巳到了登峰造极的层面。云无涯的适才一战,可谓赢得十分的侥幸惊险,如继续战下去,胜负之间还真是充满了未知的悬念。
在这片世界,没有人会和你讲公平,讲道理,只要你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你就可以霸道的随意杀人,当然,你下一刻也可能被更强大的人踩在脚下,残酷的规则,唯有适者才能生存下去。
两战完败的事实,而且都是长老级人物,足以让人意识到就算想无耻的忽视之前的约定,也巳无法继续留下这群出笼的猛虎。
尤其是阁楼内的那位紫薇峰主,此刻的脸色更是阴沉得欲要滴出水来,紧握的双拳发出"咔咔"之声,眼见自己精心设计的杀局,竟是被对方一环环的化解,如不是有这些老家伙在场见证,那里还坐得住,这最后一战绝对会亲自出场,以他灵神境高阶八品的修为,也只有陆随风勉强能与之一战,而且想要取胜的可能不会超过三成的机率。
有句令人毛骨耸人的话叫做;杀人一千,煞气盈野,其意是杀气之重已经是弥漫满山遍野了。
一个身着黑色金边长袍的老者,浑身上下就是充满了这种暴戾的血腥气息,脚踏在绿茵地面上,肉眼可见碧绿青翠的草坪瞬间发黄,枯萎,足见其身上散发的煞杀有多重,举手投足间怎么都遮掩不住。
据说,杀人一万,冲霄杀气便会转幻成可怕的血煞之气。而这煞气不仅可以凭添自身的战力,更能在精神层面上压迫震慑对手,纵算双方实力修为相当,在这种煞气的压迫下也会败下阵来。
大凡修者成天都喜欢将"杀"字挂在嘴边,事实上,倒底真杀过几个人?但,这黑衣老者手中收割的生命,肯定没有一万,也绝不会少于八千。
黑衣老者环顾四周,咧嘴一笑,森白的牙齿在阳光的反射下透出令人全身发冷心悸的寒光。只是咧了咧嘴,一道眼神看来,就给人一种血海尸山的恐怖冲击感。定力稍弱的人,或许能吐出一口血来更好,否则,势必会郁积于胸,伤及内脏心神,甚至更严重。
仿佛来自九幽的森冷目光落在云无涯的身上,全身上下似在冒着絲絲寒气,比他森冷的目光还要冷冽,艳阳的光照也仿佛变冷浸透骨。
"嘿嘿!天才,杀起来才更有意思!"黑衣老者像是在看一具尸体,目光似若充满血腥杀戮的利刃。
波!两道同样冷冽如锋似刃的视线,在炽烈的阳光下骤然碰撞,肉眼可见地泛起一阵水雾涟漪波纹。
"你老这副模样,似乎很喜欢杀人,却不知你到底真杀过多人?"云无涯面对黑衣老者煞气慑人目光,眼中仍是那副冷漠如水的表情,完全一派百邪难侵的模样。
黑衣老者煞气森森的眼中放射出阴柔的幽幽冷芒,只见其浑身一抖,全身骨格发出一阵咯咯声,体形骤然变得魁梧挺拔如山,身高直达二米之上,比之对面的云无涯,看上去要大上一号;"你若能猜出老夫手中收割了多少条生命,今日可以绕你不死。"
"你收割的生命或许很惊人,但,你杀过的人却是不多,却绝不会超过五十人。"云无涯有些语出惊人地道,听上去似又有些矛盾,让人一时之间还有些听不明白。
"哦!何以见得?"黑衣老者的眼底闪过一絲微不可觉的惊诧之色。
"因为你身上透出的煞气之中,充满了浓烈的妖兽血腥味,而人类的死亡气息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若我猜得不错的话,你一修练的这种法门,需要凝聚大量的死气和杀气,而后转化为一种强大无比的煞气,就这么简单。"云无涯耸了耸肩,冷冽地一笑;"同样,你若能猜出我杀过多少人,我今日一样会留你一条生路。"
"老夫当真是小瞧你了。"黑衣老者微皱了皱眉;"如你所言,的确说得没错!不过,你似乎很年轻,绝不会超过二十岁。如此年龄,手中又能沾上多少血腥?"
"呵呵!我如说自己杀人过万,你自是不会相信。不过,有一点绝不会错,那就是我杀过的人一定不会比你少!"云无涯身上散出的冷冽杀气,不由人不相信。
彼此双方言来语往,听上去似乎有趣或无趣,但对二人而言却堪比利刃刀锋凶险,更是一种心智和气势间的争锋,甚至比有形的搏杀更惊心动魄,气势衰而心神损,此消彼涨,战力势必都会大打折扣。
两人仍然相对而立,事实上,战斗早巳开始,唇如枪,舌若剑,枪来剑往巳经过了几轮锐利的交锋,心智的绞杀,气势,气息,气埸的强强碰撞。孰强孰弱,唯有局中的二人自知。
峰顶上的风很强劲,鼓动着两人的衣衫长袍,猎猎作响。在场之人都是强者中的强者,自然明白这种层面的战斗模式,摘叶飞花,一字一言,吐息之间都可以杀人于无形,而这种心神气势间的搏奕更是至关重要。
从黑衣老者渐渐凝重的的神色间,可以看出他似已收敛起最后一絲轻视之心,浑身上下的煞气在不断蒸腾,虚空中有锐利无比的阴冷气流弥漫,眼睛中绽射出幽幽冷芒,如一条伺机突袭的毒蛇。
从黑衣老者渐渐凝重的的神色间,可以看出他似已收敛起最后一絲轻视之心,浑身上下的煞气在不断蒸腾,虚空中有锐利无比的阴冷气流弥漫,眼睛中绽射出幽幽冷芒,如一条伺机突袭的毒蛇。
云无涯双手反扣在身后,从他冷漠的眼中看不到一点情绪的变化,除了被风掀动的长衫鼓荡,没有任何异样的气息透出,全身上下只能读到一个字"冷",有若严冬飞雪般的"冷",仿佛可以冷透天地万物。
彼此间黙然以对,并非不想先发制人的抢占先机,双方只是等待寻找一个雷霆一击的最佳时机。
有风掠过,掀动云无涯的发絲飞掦,遮掩住半边脸部……
黑衣老者眉梢微微一挑,他等的就是这一刻,这个机,环绕周身的森然煞气骤然聚成一道如墨的刀芒,蓄含着血腥的刀意,破开空间的气流。下一刻,如墨的刀芒巳从云无涯的顶门之上,劈空斩落而下,快若毒蛇岀穴。
一击三连斩,一左一右分斩双肩臂,而迎面斩落的第三击却是中途忽然化斩为削,直奔云无涯的颈项间横抹而去,角度刁钻阴狠。
黑衣老者岀击的时机把握得十分精妙,而且果断阴狠,绝不给对方半点闪避回旋的余地,躲得过左右两斩,那抹向颈项的一削却是诡异刁钻,而且是突然折转变向,令人所料不及,防不胜防,根本来不及避过这必杀的一击。
似有意或是无意,云无涯失去先机,陷入绝境,或许只是一个诱敌的陷阱也未可知。当然,没人认为这种层面的战斗搏杀,如果一招之间便分出了胜负高下来,那也未免太无趣了。
众人的判断没有错,风起的刹那,云无涯便借势鼓荡齐肩的长发飞掦,刻意遮掩住半边面部,如果对方抓不住这个绝妙的战机,那绝对是一个浪得虚名的巅峰强者。
人之一生,每做出一次决定和选择,事无大小巨细,都充满了"赌"的特质和属性。古有云;人间事十之八九不如人意。细揣摩一下,十有八九都"赌"输了,所以才会感到不尽人意。
战机稍纵即逝,容不得分析这是否是个陷阱,黑衣老者不加思索地动了,因为他是货真价实的巅峰强者,因为他有自信,即使是对方设下的陷阱,他也绝又会轻易放弃这个难得的战机。
"不好意思,你老的对手不是我!"
就在黑衣老者出手的刹那,耳边响起一道戏谑的语音,骤然收缩的瞳孔中,眼底的世界有一抹虚影闪烁,快到了极限,快到仿佛静止了一般,就像动车高速行进时一样,根本感觉不到它的运动速度。然后,攻击的目标便从视线中彻底消失了。
再然后,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告诉他,极度的危险来自身后,煞气刀芒继续斩落,自身必遭重创。于是不加思索的放弃攻击,选择抽身飘移开去,身形瞬间化着一抹煞气黑烟,在空中留一串涟漪荡漾。
拉开距离,黑衣老者阴冷的目光警惕地四下张望,那情形就如同一只防备突袭的刺猬。之前攻击的对象就像是凭空人间蒸发了一般,眼前的视线中却是呈现出一个体态婀娜的女子,一身如雪的裙衫勾勒出蔓妙优美的曲线。轻纱罩面,难窥真颜,只能看见一双星辰般深遂的眼眸,仿佛能看透一切虚无。
云无涯连续战斗两场,面对的都是修为比他只高不低的对手,不仅灵力消耗几乎见底,体內还有数处暗伤,如不即时调理势必会留下隐患。如此情形,陆随风自然不会允许他继续战斗下去,而此时出现在场中白衣女子,正是纱巾罩面的慕容轻水。
"以煞气慑人心,用幻道乱人意。你老修的应该是煞气之道,行的是旁门幻术。身法招式扑朔迷离,却能在攻击和防守之间瞬息转换,没有明确的分界线……不过,仅仅只是障眼法而巳,而且还有些邪恶,一只被人窥破,一定会输得很惨,很难看,甚至输掉自己的命。""慕容轻水说话的声音轻柔温婉,却听得那黑衣老者眼角一阵抽搐。
"哼!那又如何?"黑衣老者冷哼道;"这世上沒有绝对邪恶的功法,只有邪恶的人心。老夫的心智坚韧无比,又岂会被你这小丫头的只言片语所乱?"
"是么?所谓物以类聚,修炼功法的选择与人品心性有关,至少本姑娘就不会去修炼这种有违天和的功法。"慕容轻水仍是淡淡地道,不带一点烟火气。
"小小年纪也敢妄论天道,岂知物竟天择,适者生存,强者为尊的道理?算了,老夫沒兴趣教化人心。"黑衣老者有些不耐地说道:"在老夫的眼中只有对手,沒有年龄性别之分,所以,别指望老夫会心存怜香惜玉之意,稍有留手。当心了!"
说话间,脚下已离地三尺,抬手一掌虚飘飘地拍出,掌风劲气所至,空气折叠,顿时幻化成一道残月般的煞气劲流,虚虚实实,幅射遍布四方。
煞气幻月!漫空皆是残月幻象,每道残月都可能发出致命的一击,令人一时之间根本难以准确地辨识真伪。
慕容轻水的身形缓缓浮起,如雪的裙衫飘飘,心若清潭明镜,纤尘不染,又岂会被幻象所惑,盲目的去见招拆招,落入对方的轨迹节奏中。身形闪烁飘移间,已从无数残月幻影的缝隙间,幽灵般的穿梭掠出,人在途中,并指为剑,当空划出一道青色弧光,直向黑衣老者的腰腹间横削而去。
见到对方竟然可以忽视"煞气幻月"的攻袭,并同时展开反击,黑衣老者的脸上也是露出明显的惊诧之色,似在意料之外,却又在料想之中,有资格在这种场合出战的人,又岂会是等闲之辈,他可没指望一招试探性的"煞气幻月",便能轻易重创对手。
黑衣老者森然地咧嘴一笑,手腕一转一抖,煞气幻月如刀,没有改变战术的意思,只是漫空残月幻影回收合拢。
噗噗噗!空气传出一连串劲气狂流的碰撞爆裂声,掌刃,剑指在火石电光间巳交锋了数十次,而这数十次的搏杀撞击,仅仅属于一招而巳。
煞气诡梭!黑衣老者的袖口中突然脱出一根似若筷子长短的幽黑铁梭,梭如极光流星一闪奔射而出,瞬间穿透掌刃指剑的气埸。
这煞气残月掌,竟然只是明面的杀招,那煞气诡梭才是暗藏的致命杀机,纵算彼此修为实力相当,也势必会再这诡异的一梭中陨落。
"好卑劣的阴损杀招,果然邪恶之极,简直为天下修者所不耻。"风素素无尽鄙视地冷哼道。
"唉,一切过程,有如镜花水月,过眼烟云,结果才是永恒的光环。"殷风月感慨地道。
"不错,躺下的英雄豪士很快就会被人遗忘,立着的小人当被万众仰视。"青凤幽幽地道。
观者议论纷呈,是非对错的尺度都在每个人的心中,站的角度方位,层面不同,认知的差异就显现出来,不必太过执着认真。
修者,诡道也!谁的一招一式不充满了手段和算计,没人在意对手使用什么杀技手段,一切的过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仍还能立着,还可以继续摶杀战斗,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这种瞬息百变的情势,慕容轻水经历得太多,早巳发现对方的招式每次尚未用实,便突然收缩变招,巳隐隐觉查到其中必有玄机,料定其中必藏着暗手。
诡梭幽光一闪之时,她的身形巳经急速地飘移开去,顺势一指劲气射向对方的面门,同样的出其不意。
凌厉的指风扑面,直惊得黑衣老者身形急速侧转,好似一抺经过折射的流光,瞬间脱离原地,偏离了慕容轻水指风攻击的轨迹。
慕容轻水恼怒对方的这种阴毒手段,如影随形的紧贴其后,手上指风连环弹出,每道指风劲气皆可穿岩透石,血肉之躯轻易便能洞穿。
"丫头可恶!煞气裂天掌!"黑衣老者出道以来,从未被人逼到如此狼狈的境地,骇然遭人贴身追着击杀。左闪右掠间,左右手暗中叠加,一掌按在身前的虚空处。
轰!身下的草坪轰然炸裂开来,掀起草木尘土飞溅四溢,掦起的每粒微尘草屑都充斥着森然煞气,都能伤裂肌肤,令人倾刻受创。
到了灵神境这个层面,彼此间轻易不会发生这种激烈的搏杀拼斗,所以这种埸面也是轻易难得一见。一众观者,大多屏住呼吸,凝目聚神的观战,尽量不放过一点微未细节,人人都在此一战中或多或少的受益良多。
微尘草屑蔽日遮天,扑面而来,完全掩住了慕容轻水周边的视线,如雪的裙衫竟被这些不起眼的微尘草屑破碎洞穿,所幸有灵力罡气护体,否则真会被其所伤。
黑衣老者虽扭转了被动挨打的局面,身后的黑袍之上也被对方凌厉的指风劲气撕裂几个大口子。黑衣老者憋着冲天煞气,双掌幻出一片残月般的掌影,弥天血腥煞气一泄千里。
凌凤舞的修为在这群人是最弱的一个,如今也已拥有生死境中阶九品,虽然感觉到对方这条长鞭有些古怪,想了想,还是没有取出兵刃来,面对一个乾坤境高阶的对手,还真用不着动用兵刃。
见到对方如此托大,张六的心中升腾起一絲怒气,脸上更是透出一抺阴冷的笑意,众人都看了一眼坐在马背上的秦统领,虽是形同虛设,该走的程序还得走全。
"开始!"见两人都是蓄势以待,秦统领也是忠实的履行着裁判的职责。
话音方在出口,张六竹杆般的身躯已骤然微动,整个人一扭,"嗖"的一声便像是蛇一般窜了出去,手中的长鞭同时甩出,直朝着凌凤舞的纤腰诡异的席卷而去。
凌凤舞表面托大,心中却是对这条长鞭存着戒心,并沒有出来硬挡,只是脚下滑步轻移,娇躯已像一片云一般的飘了开去,长鞭带着一道尖厉的呼啸,堪堪擦身而过。
张六抽出的这一鞭,从招式上看来并沒有什么后续的变化,显得十分随意,其中却是暗藏着阴毒的杀机,对方如果敢硬挡硬接,只在这一击之下,恐怕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凌凤舞虽避过这一击,却仍在长鞭攻击的范围內,张六一声阴笑出口,手中绵柔的长鞭轻微地一抖,突然像是蛇一般朝前直窜出去,长鞭在空中甩出一道波浪状的诡异攻击。
凌凤舞的身形再闪,飘云步展开,斜斜地飞掠开去,身边传出"啪"的一声刺耳爆响,可见这一鞭的速度快到了极致。
以这长鞭的灵动和速度,如果只是一味的闪避,忙于应对间早晚会被击中,唯有在闪避中出其不意的发出凌厉反击。
长鞭又是呼啸抽出,封锁住四周闪避的空间,攻击力也同时分散了开来,捕捉稍瞬即逝的战机,对身经百战的凌凤舞来说,可谓慧眼独俱,伸出一只如雪般的纤纤玉手,在重重的鞭影中突然地探了进去,,这只看上去柔若无骨的玉手,骤然竖掌为刀,飘浮不定的斜斩而出。
噗!掌刀犀利无比的斩出,鞭梢顿时被削去了一截。然而,一件诡异的事发生了,鞭梢的断口处竟然有一股殷红的鲜血激射出来,而被斩断的那截鞭梢,像是有拥有生命般窜入了凌凤舞的衣袖,竟然像蛇一般的向內飞速游走。
"这长鞭居然会是一条蛇?!"凌凤舞心中就是一凛,却万万沒想到对方的长鞭竟会是一条活生生的蛇,纵是她已对这条长鞭生出了戒心,却也是所料未及。所幸有护体气罩阻格,否则,就真的中招了。
"你……"张六见到那截鞭梢从对方的衣袖中抖落出来,脸上一阵抽搐,满是肉痛之色。他手里的这条长鞭的确是一条蛇,名叫铁血墨线蛇,浑身的皮层坚如精金玄铁,七品以下的兵刃也是难伤分亳,且含有足以致人死命的蛇毒,数息之后便会麻痹,完全失去战斗力,如无解药,用不了多久便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可谓是防不胜防,阴毒致极。
张六就是凭着这阴人的手段,不知有多少人中招,至今还仍然被蒙在鼓中,不明所以。殊不知,这刀剑难伤铁血墨线蛇,居然被一只柔若无骨的娇嫩玉掌,就这么轻轻一斩,就像是斩瓜切豆般容易,这还是人的手么?简直堪比神兵利器!
沒了犀利无比的鞭梢,战力顿时大受影响,极度的惊怒之下,又见对方的掌刀连绵斩出,无声无息,沒有凌厉的劲气呼啸之声,张六却知道如被劈上掌会是什么结果,那里还敢再次发起攻击,展开蛇一般的身法,险险躲过满天掌影的攻击范围,心中方自松了一口气,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突然飞了起,尾脊处随之传来一阵骨节碎裂的声响,撕心的剧痛顿时遍布全身……
呯!就像是一堆死物重重坠地的声音响彻,张六的口中狂喷出一口鲜血,翻了翻白眼就晕死了过去,尾椎骨被踢碎,整个下半身就彻底的失去了知觉,至少得躺上过半年,才有望恢复。
才一个照面,便被人打得生活不能自理,这个结果绝对的出人意料,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
"天外楼一方,胜!"秦统领从惊楞中回过神来,仍沒忘记自已这个裁判的职责。
飞雨院一众人望向凌凤舞的目光,都是堆满了炽烈的愤怒之色,同时暗恨这个张六太过轻敌,而且过份依赖那条铁血墨线蛇,蛇头一被斩落就沒了战斗力,活活被一脚踢残,太丢人了!
除了仍旧面含淡笑的冷虚月,在场的所有人对这一战都是这般认知和评价的,甚至连两位紫衣亲传弟子,也受了先入为主影响,生出了错误的判断。
这时,又有一个白衣男子从人群中行了出来,看上去三十开外,浓眉方脸,身形高大伟岸,似若一座峰岳耸立,充满了压迫感。双手握着一把又宽又厚的大刀,一直横在胸前,给人一种铁锁横江的势态,每踏出一步,街道的地面都会出现一阵微微颤动。
嘴角勾勒出一抺淡淡地不屑弧度,视线重新落在落凌凤舞的身上,就像是看一个死人一般;"你加在张六身上的一切,我会让你成倍奉还!"
话音有如滚滚雷动,威凌霸道无比,不待对方有所回应,脚下一顿地面,厚重如山的气势骤然从体内蒸腾开来,弥漫四周,坚硬的地表像是承受不住这般磅礴气劲的挤压,一下龟裂开来。仿佛连空气也一下变得粘稠,变得沉重起来,每一颗微尘都像是蓄含着千斤之力,沉沉的,漫空的黄褐色微尘骤然汇聚一处,肉眼可见,一团有若实质般元力气劲,瞬间地形成了一座伟岸巨岩峰峦,势如奔雷般的轰然悬在凌凤舞的头顶上空,不断地向下降落,碾压。
这种如山如岳的气势,让人深切地感受到四周空气变得异常的沉重,而空气中的每粒微尘都似如千斤巨岩,像是要将人陷入尘土沙堆中一般。
然而,想象中的情形却沒有出现,但见凌凤舞只是略微地抬手理了理云鬓,头顶的空气一阵震荡,厚重峰峦的威压顿时一阵扭曲,随之分崩离析消于无形。
蹬蹬!
伟岸男子竟是踉跄后退了两步,恼羞成怒中带着一抹惊色,双眉不由微微一皱,手中大刀轰然直指向凌凤舞,眼中的瞳孔收缩,目光中透出的战意更盛几分,一股股厚重如山的霸道气息随之蒸腾弥漫开来。一道冲霄的刀意仿佛破开前方的空间,汇聚成一道数丈长的土黄色刀芒。
一道峰峦般磅礴厚重的刀势隔空斩落,仿佛一座巨峰从天而降,令人生出无所躲避的感觉。凌凤舞面对如山般厚重的浩然刀势,仍是空着双手,也没有絲毫闪避躲让的意思,再次竖掌为刀,一道金色光华从掌缘边闪射而出,下一刻,仿佛从天际深处,惊电般的斩向如山般厚重的黄色刀芒。
刃断峰峦!一声娇喝响起,一道金色流光飞速切入高山巨峰,骤然迸发出一阵高频率的的剧烈震荡,空间一阵微颤,扭曲,山峦般厚重的刀势,清晰可见的四下龟裂开来,随之分崩离析地轰然爆裂,漫空中散发出尘土飞掦的气息。
伟岸男子的如山刀势被破,似在意料之中,神色间仍是一派肃然,脸上无悲无喜,浑身上下鼓荡着凛然浑厚的土之气息,随着厚土气息不断飞快的攀升,肉眼可见脚下的地面骤然卷起层层叠叠的尘土,似若滚滚洪流奔腾狂涌,气势浩瀚呑天,意欲将对方一举碾成肉泥碎沫。
金风卷云!凌凤舞掌影飞掦,平地金风骤起,呼啸咆哮,一时间,怒卷滚滚尘涛土浪……
伟岸男子但见自己的厚土碾压之势,被一股骤然而现的金色飓风席卷,漫空尘飞揚消散。心中一凛,神色之间更是战意滔天,几近疯狂,土之气息愈发厚重的弥漫开来,整个气势仿佛与脚下的地面融合为一体,有一种不可分割的磅礴厚重感,不动如山的厚重坚实。
双手握刀朝天举起,厚重无比,凛然气势倾刻间递增一倍,令人顿生一种危险的感觉。
黄龙啸天!
一声龙吟惊天动地,刀势随之劈空降落地面,势若空降陨石,卷起漫空尘土,化作一条滚滚黄龙,霸道无双朝着凌凤舞奔涌席卷而去。
这一击之威足可裂山断岳,刀芒闪动间,叠叠重重,一气斩出数十道如山刀芒,似若数十条黄龙漫空翻飞狂舞,气势呑天撼地,倾刻间便将凌凤舞的身形笼罩在其中,前后左右的闪避空间皆是重重叠叠的龙影刀芒。
伟岸男子目中精光烁烁,意欲牢牢锁定对方身形,但见一袭裙衣飘浮闪动,似若穿花游蝶般的穿梭在刀芒与龙影的缝隙间,看似险象横生,实则有惊无险,毫发无损。
伟岸男子目中精光烁烁,意欲牢牢锁定对方身形,但见一袭裙衫飘浮闪动,似若穿花游蝶般的穿梭在刀芒与龙影的缝隙间,看似险象横生,实则有惊无险,毫发无损。
凌凤舞的三千青絲飘飘飞扬,一脸都是云淡风清之色,身在如山的龙影刀芒中,却是有若闲庭信步,行云流水般的洒然自如。骤然斜斜跨出一步,身形如风一般轻灵的从漫天刀芒龙影的笼罩中翩然闪掠而出,在场竟是没人看清她是怎样做到的?
下一刻,便亳无征兆的骤然出现在了伟岸男子面前,掌出,一道金光惊悚如电,斜斜斩向对方持刀的手臂。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一絲烟火气。
伟岸男子毕竟拥有乾坤境高阶的修为,在飞雨院中也是首屈一指之辈,战斗意识尤为敏锐,惊觉的刹那,身体同时作出反应,豁然挪步侧身,一道血光飞溅,手臂虽被切开一条血缝,人却飞速退出数米,险险躲过了一掌断臂之厄。
疾退的同时,手中大刀飞旋,卷起一蓬尘土,与刀芒混合形成一道环形防护,先确保自身不失。随即诡异地掦起宽大的刀锋,根本无视对方是个女子之身,由下往上的朝着凌凤舞的两胯间阴毒地撩起。完全不顾血流如注的手臂,悍不俱死的绝地反击,将丰富的战斗意识诠释得淋漓尽致。
凌凤舞实没料到对方的临埸机变能力会这般老到,招式更是如此下作,惊愕之下,想要闪避巳是不及,念动间残像立现,真身方才隐去,留下的残像巳被对方从中撩拨成两瓣,可谓惊险至及。
伟岸男子的嘴角刚浮出一抹冷酷残忍的笑意,便嘎然而止,心下暗道一声;不好!眼角余光忽然瞥见身侧暮地出现一道身影,一道掌影已迅速穿过自己的环形防护,飞速地在眼前放大。
诡异刁钻地一刀撩出,去势强劲,一时之间想要既时回撤格挡巳是力所不及,甚至连以伤换伤的时间和机会都没有。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退,每退一步地面都会引起一阵震动,掀起一股股的尘土随之涌动,如同波涛汹涌滚蕩,极大的阻障了对方追击的速度。
凌凤舞却是意外地沒有穷追不舍,令其有机会迅速地拉开彼此的距离。
伟岸男子惊魂略定的迅速服下一粒止血疗伤丹丸,重新获得了喘息之机。厚重如山的气势再度从体内蒸腾开来,弥漫四周,仿佛连空气也变得粘稠,变得沉重起来,每一颗微尘都像是蓄含着千斤之力,沉沉的,漫空的黄褐色微尘骤然汇聚一处,形成了一座伟岸大山峰峦,轰然朝着凌凤舞的头顶砸落而去。
直到此时,伟岸男子方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心下暗自庆幸对方没有剩势追击,失去了大好的先机,令他拥有了喘息之机,施展出这招"陨石天坠"的绝学。一时间,大幅滑落的自信霸气再度蒸腾勃发,不可一世的狂傲之气张显无遗。
眼见着对方娇小柔弱的身躯,竭力地硬抗着自己的"峰峦天坠"之势的肆虐碾压,竟然并没有一点臣服认输的迹象,心中虽感惊诧,但绝不会因此生起一絲怜香惜玉之意,对方的强大巳令感到极度不安和危机感。摸了摸手臂上的伤口,身上的土之力又加重了几分,空气中的微尘也随之添了几分重力。
凌凤舞的头顶之上似若悬着一座厚重无比的巨岩峰峦,不断地向下降落碾压,整个身躯在如山的重压下簌簌颤抖,体内连绵不断地弥漫出一股股轻烟薄雾,迅速地汇聚组合成一片滚滚云涛,雪浪翻荡奔腾,瞬间席卷着巨岩山岳……
一时间,云涛雪浪拍空,山岳为之崩裂倾塌,黄尘灰土飞掦蔽空。
"可恶!"引以为傲的"峰峦坠天"之势,竟在云涛雪浪的席卷下瞬间分崩离柝,一道怒喝从喉咙间滚荡而出,手中大刀在空中呼啸盘旋,一条黄龙再度聚形,势若奔雷,直朝着凌凤舞当头俯冲而去。
裂云斩!暴吼声如雷咆哮,令人耳膜嗡嗡震响。声助刀势,威凌无双,刀芒未至,龙吟惊天,厚重霸道的刀压降临,如天降陨坠地,似欲将对方碾压成碎沫肉泥……
伟岸男子的这一刀,蓄满了天地之威势。可谓是霸道绝伦,所经之处,地面竟是犁出一条长长的深坑,望之令人头皮发麻。
面对磅礴浩荡和霸道完美组合的撼天一击,凌凤舞眼眸中的瞳孔也是微微一缩,玉掌一翻,一道绚丽的光华喷薄而出,瞬间化出一道长达十丈的罡气长虹,仿佛从云层间骤然奔射而下。
卡嚓!罡气长虹带着高频率的震荡波,势若惊电奔雷般斩向悬于头顶之上撼天峰峦。罡气长虹炸裂的同时,撼天峰峦也骇然地从中齐齐分裂开来,爆出一声轰然炸响,随之纷纷崩塌溃散开来。
破碎的罡气长虹出人预料的,像似俱有灵性般的纷纷聚拢,重新组合成一道更完美眩目的长虹,一往无前朝着对方奔斩而去。
伟岸男子见状,双目怒极暴睁;"峰峦断流!"一声厉喝,手中大刀暮地划出一道深黄色弧光,四周尘土飞卷环绕一圈,旋转汇聚,瞬间便凝聚成一座巨岩峰峦的虚影。
防御本就厚土属性的特殊强项,防守反击才是这类属性根本武技,主动攻击却是最不善长的弱势。此时回归根本,才见其不动如山的厚重坚实本色。
双方只在几个呼吸间,便经历了一波三叠荡的惊险搏杀,电光火石的交锋中,一番潮起潮落,伟岸男子从霸道无比主动攻击被迫回归强势防御,不得施展出"峰峦断流"之最强的防御之势,阻止了对方奔雷般强势反击。心下暗忖着,只要能挺住对方一轮霹雳股的攻击,趁其势乍衰微滞之际,再骤然发起雷霆一击,势必能扭转战局,反败为胜。
只可惜他还是低估了对方的真实战力,凌凤舞只是展现出与对方相等的修为在战斗力,而且至始至终都沒有动用过兵刃,只是凭着一双纤纤玉掌,在与对方的利刃抗衡,所谓的防御反击,简直就是在一廂情愿的做梦。
纤掌翻舞间,斩出一道道耀眼绚丽的长虹,每轰出一掌都会产生剧烈的震蕩波,每一声震响,都会令脚下的地面震颤不巳。直令伟岸男子握刀的双臂震颤到麻木,似有脱手飞出之夷。
这一刻,这俱娇小纤弱身躯的在他眼中,仿佛幻化成一尊惊天战神,掌掌劈山裂岳,根本沒有一点力衰力滞之状。照此状况持续下去,不须片刻,自己引以为傲的"峰峦断流"之势,必将崩塌。
伟岸男子一脸通红,青筋鼓涨,怒目突起,浑身元力不断地鼓荡倾泄而岀,尽可能维持着这欲崩"峰峦断流"之势。
在雷霆般的掌势连番斩劈下,坚若磐石的"峰峦断流"之势终于显出一条裂缝,凌凤舞骤然化作一道流光。
诡异地穿透过这道缝隙,一只晶莹如玉的手掌突然地就在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直惊得这位伟岸男子一身毛发倒竖。
滚!骇然惊觉下,伟岸男子禁不住暴出一声惊怒狂喝,手中大刀应声横扫而出,企图荡开这诡异惊悚的一掌。
这势大力沉的拦腰狂猛扫出,双目园睁,根本无视巳当胸奔袭而至的掌影,你击中我胸膛的同时,我的大刀也会毫不留情地将你拦腰斩断。
此时伟岸男子根本没有更多时间做出选择,此刻唯一能做只有以伤换伤,以命搏命。因为此刻的先机和主动权巳完全撑控在对方手中,反倒将这种瞬间的选择权抛给了对方。
巳然胜卷的凌凤舞,又怎会选择这种所谓的以命搏命,两败俱伤的愚蠢结果。娇躯一扭一荡,从一个不可思意的死角瞬间飘移开去,同时也失了将对方一掌毙命的先机。
这赌命般的拦腰一斩,至使千钧一发的危局顿解,凶悍无比的霸气再次迸发而出,绝地反击,双手大刀闪射出混沌的黄光,仿佛撕裂云层般的狂斩而出;刀裂万重山!
凌凤舞方才以绝妙的身法避过对方拦腰一斩,忽见眼前耀起一片混沌的黄光,顿觉所在的空间瞬间绷紧,随之塌陷,万重山岳叠叠层层,仿佛形成了一座天地牢笼,将自己囚禁在其中。
与此同时,一道浩瀚狂霸的黄色刀芒,山崩地陷般的朝着凌凤舞的立身之处轰然劈落。
这一斩,如山如岳般的雄浑霸道,让人无可闪避,凌凤舞的心中生出一种极度的危险感觉,浑身上下骤然迸发一片金色光华,整个人仿佛凝聚成一把锋芒无尽的绝世利刃;斩!
铿锵!空气中传出一道金属碰撞的声响,可怕的撞击力形成了一圈圈绚丽的涟漪波纹,四下扩展开来。气流风暴大得惊人,人在其中绝对会被撕裂破碎开来。
双方距离太近,这一脚来得太过突然,可谓出其不意,凌凤舞欲想躲闪巳然不及,击出的一掌尚未触及对方身体,下腹间巳被千斤一脚踢实,整个躯体顿时轰然爆裂开来。
此战可谓一波三跌荡,直令人看得潮起潮落,惊心动魄。每每处于险境的那女子总能在最后一刻翻转逆局,但,最终还是在劫难逃。
虽然目睹对方的身形巳被自己一脚踢得爆裂开来,而伟岸男子的眼中却并无一点欣喜之色,反倒透出一抹震骇的神情,他却是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这一脚并未踢在实处,仿佛一脚踏空般的难受致极。更可怕的是,对方的身影巳完全脱离了他的视线和感知范围。
噗!
当所有人见状都以为凌凤舞巳然香消玉陨,却从伟岸男子的口中传出一道兽吼的厉叫,充满了痛苦的哀嚎,接着便看见一蓬血光迸发,然后便看见一个娇小娥娜的身形,缓缓地在众人的视线中呈现出来,仍是那么的从容,淡定,优雅中带着些许铁血之气。
而那位伟岸男子收回踢出的腿时,却发现竟是短了一截,随即便从他的口中喷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整个人也应声跌飞出去,却留下了身体的一部份没带走。
膝盖以下,连皮带肉带骨,就像是被一把利刃干净利落的生生切断下来,对于一个少了一截腿的修者而言,可谓巳是生不如死,想要重新续接上断肢,需要帝级以上的丹药方可复原。除非他出自一个豪门大世家,否则,沒人会去关心一个已成了废人的普通内门弟子。
场面上一下沉寂得落针可闻,但见跌坐地上的那位伟岸男子诡异地大张着嘴,双目园睁外突,充满了无尽的不信之色。
飞雨院的第一人,竟然被人用一只肉掌,生生将一条腿劈成了两截,而且还是一个看上去弱难禁风的女子,如非亲眼目睹,实难令人置信。
见到这一幕,让所有人都直觉头皮发麻,这还是內门弟子的手段么?此间的落差何以之大,简直不可以里计。
"这家伙居然还沒痛晕死过去,倒还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凌凤舞的眼眸中闪过一抺赞赏之色,见那人一脸惨白的紧咬着牙关,用手在断肢飞点,止住了喷溅的鲜血。
凌凤舞的脸上现出一絲犹豫之色,像是觉得自己下手过了,自嘲地摇了摇头,而后取出一个玉盒抛向那位伟岸男子,径自转身朝着天外楼行去。
"帝级灵药,续骨丹!"伟岸男子苍白的脸上涌起一片潮红,嘴唇哆嗦地喃喃道,望向那远去的娥娜背影,带着不可思议复杂情绪,更多的是难以言愈的感动。他的身世有着不为人知的悲凉经历,能一步步的走到现在,完全靠着自身坚韧不拔毅力,一旦失去了一腿,就意味着终结一生的修者之路,沒有人会再稍稍关注他存在,活下去也是了无生趣。或许,会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安静了结自己的生命。然而,这只玉盒赐与予他的是一条命。
两战皆是完败,飞雨院方面像是已感觉到了形势的严峻,虽然后面要出战的人,都不是內门弟子可以比肩的,却也不容乐观,谁知道对方是否也拥有着强悍的底牌?
蓝色,是精英弟子的服饰,再度从人群中走出来的人,就是穿着这种颜色的衣衫,是一个二十七八的青年,古铜色的皮肤,手长脚长,目中精光锐利无比,轻抚手中古朴的长剑,望着从天外楼內大步行出来的人,年龄与自己相仿,举手投足间充斥着一股豪迈的阳刚之气,一看便知道是那种大开大合的类型,此人便是凌凤舞的夫君,纳兰飞月!
蓝衣青年名叫段云,一手快剑可在一眨眼间斩出六十三剑,能将一根木棍在瞬间分成六十六段,其出剑的迅速度已快到了极致。
段云的修为已达到半步生死境的程度,让他去挑战一个内门弟子,直觉得郁闷无比,嘴角泛起一抺不屑的意味;"希望你能够多接下几剑,否则,也太无趣了!"
纳兰飞月同样也很郁闷,以他生死境高阶九品的修为,半步生死境在他眼里简直就是一个渣,仅凭气势就可以将其压崩溃,看到对方那副嚣张的嘴脸,有种想要一拳打爆的冲动。
"开始!"秦统领忠实地履行着裁判的职责,对天外楼所展现出来的实力,也是感到极度地震惊,但接下来要面对的却是精英弟子,却不知是否扛得住?
一个"开"字刚出口,那个段云已显得尤为不耐的抢先出了手,一心只想着速战速决,一剑将对方直接打成残疾了事。手腕一振,手里那把锋利又轻薄的古朴长剑,已化作无数炫目的电弧奔射而出,瞬间便斩出了十四剑,眼力稍弱的人,别说是看清招式了,只怕连剑的影子都看不见。
噗噗噗……
一直静静站着的纳兰飞月,嘴角缓缓地勾勒出一个弧度,在众人眼中快若奔电的剑芒,看在纳兰飞月的眼里,却像是回放的慢镜头,衣袖一拂,带起一道劲风,将袭来的剑芒尽数席卷一空,就像掸去面前的尘埃一般。
嘶!在场所有人都呆住了,一片倒吸气的声音响彻。只是这么简单的一拂,竟然将这快若闪电的锐利剑芒,轻易地化解于无形。
段云瞬发的十四剑,就算是亲传弟子出手,也不可能化解得如此轻松写意,潇洒到了极致。那种想象中至少被划出五六道口子,当场见血的情节并沒有出现。
微楞之下,段云再次出剑,仍是快若疾风奔电,这一击,瞬发二十一剑,不但快,而且诡异地化作三组,每组七剑,分别从三个不同方向斩向纳兰飞月。
这分光幻剑之术,乃是段云的绝技之一,分化出来的剑光,如同幻影,虚实相间,眼力稍弱的人根本分辨不清真伪,如果对方再敢托大的以衣袖化解,段云就有把握在瞬间将其分尸。
不只是段云这么认为,在场的一些比他强许多的核心弟子,以及那两位紫衣人,都是这样认为。所有人都盯着纳兰飞月,看他会用什么方法应对这分光幻剑。
"这……"每个人的神情都是一僵,目光中堆满了难以置信。
任谁都想不到,在这诡异莫测的分光幻剑攻击,纳兰飞月仍是大袖一拂,只是比之前一拂慢了许多,滞缓得就像爬行的龟,可能是因为这分光幻剑的速度比龟还慢,这一拂更像是在应合着一种节奏。
噗噗噗!劲风席卷,三组分光幻剑几乎同时在空中消失无影。这三道"噗"声,在人的听觉只是一响而已。
"怎么可能!"有人禁不住失声叫了出来,满脸都是不敢相信之色,就连当事人的段云也是这个表情,分光幻剑是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发动,这么灵动分散的攻击,居然在这一拂之间同时被化解,不会是自己的眼花了吧?
段云不明白对方是如何做到的,所以他的心中即惊又怒,连续两次攻击都在对方衣袖一拂之间,化解于形。这是何等耻辱和蔑视,手腕一振,长剑再度狂怒击出,这一次,施展出了全部的战力,六十三剑,分为九组,从各个角度方位同时发动攻去,整个街面都铺满了森寒的剑光。
就在他刚发动剑势的时候,纳兰飞月一直静立的身形忽然动了,他的一只脚微微提起,而后重重踏下。
轰!这一踏之下,整条街道的地面竟然颤抖了一下,这种颤动对段云来说,就显得有些不妙了。快剑的特点就是一个快,快若疾风奔电,同时对于出剑的精确性,却是要求更高。
地面的一下颤动,他握剑的手也是微不可觉的颤了一下,击出的剑势,精准性便偏之亳厘,失之千里,出剑的速度未减,仍是有若奔电纵横,却已是大大地失去了应有的攻击力,尽数击在了空处。
之前的两次拂袖,脚下的一踏,段云的分光幻剑尽皆崩溃,连对方的衣角都沒沾上一点。他的剑尚未收回,却骤然发现一直站在对面的纳兰飞月,却是突然地失去了踪影。
纳兰飞月这一脚踏下的同时,整个身形也跟着闪了闪,下一刻,便玄妙致极地出现在了段云右侧,这是他的剑完全攻击不到的薄弱点,足见其身法眼力精妙。
唰!衣?又是一拂,一道劲风就像是从地底突然窜出来的一般,直卷段云的下盘双腿,凛厉的劲气宛如刀锋,一旦被扫中,没人怀疑他的双腿会瞬间被斩成两截。
面对这诡异的一击,饶是他身经百战,也不由有些慌了神,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个对手让他的快剑亳无用武之处,甚至无视于他的分光幻剑绝技,心中已憋屈到了极致,眼中闪过一抺狠厉之色,竟是全然不顾对方的一击,剑锋斗然倒转,猛地斜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