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雷霆般连番的斩劈下,坚若磐石之势终于显出一条裂缝,一束惊电诡异地穿透坚岩裂缝,直惊得燕无双一身毛发倒竖,禁不住暴出一声惊怒狂喝;"滚!"手中大剑应声横扫而出,企图荡开这一束诡异惊悚的一剑。
这势大力沉的拦腰狂猛扫而出,双目园睁,根本无视巳当胸奔袭而到的剑气锋芒,你洞穿我胸膛的同时,我的大剑也会毫不留情地拦腰斩断你的身体。根本没有更多时间做出多余的选择,此刻唯一能做只有以伤换伤,以命搏命。
陆随风先机在握,自然不会去选择这种所谓的以命搏命,两败俱伤的愚蠢结果。身形一扭一荡,从一个不可思意的死角飘移开去,但同时也失去了一剑将对方透体的机会。
燕无双也非闲之辈,惊觉的刹那,身体同时作出反应,急速地挪步侧身,一道血光飞溅,手臂虽被切开一条血缝,人却飞速退出数米,堪堪躲过了一剑断臂之厄。
飞身疾退的同时,手中长枪飞旋,卷起一蓬尘土,与枪芒混合形成一道周身环形防护,先确保自身不失。随即诡异地掦起长枪,由下往上朝着对方的两胯之间迅猛地撩起。根本无视血流如注的手臂,悍不俱死的绝地反击。
这刁钻诡异的一枪撩出,实是让人难以预料,一个躲闪不及,直接会被从中剖成两瓣。只不过,陆随风风移动的速度太快,留下的这道人影并非实体,自然不会有这种觉悟,仍是不闪不避,森寒的剑光一往无前的挺进,根本无视于对方阴毒损招。
"这……"连正准备发起攻击的冷千机,都一下怔住了,直觉自已脑子有些不够用,燕无双这一枪直接撩向对方的裆部,这一招已够无耻的了,换作任何一个人,无论怎样强大,一旦那种敏感位置遭遇攻击,都会在第一时间羞愤的闪避,几乎不会有第二种选择,而燕无双正是想利用这种原始的本能反应,摆脱危局,殊不知,对方居然不顾被剖成两瓣的可怕后果,坑爹的拼命,这还是人么?
"不好!"燕无双的一撩之势尤为强劲,当他发现毫无着力感的时候,一点寒星已飞速的在眼前放大,此时想要回剑格挡巳然势所不及,甚至连以伤换伤的时间和机会都没有。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退,每退一步地面都会引起一阵震动,掀起一股股的尘土随之涌动,如同波涛汹涌滚蕩,极大的阻障了对方追击的速度。
吼!退无可退,一声怒喝从燕无双的喉咙滚滚喷击而出,咆哮如雷,令人耳膜嗡嗡震响。手中长枪在空中呼啸盘旋,四周的厚土玄力瞬间汇聚于剑身之上,一条黄龙仿佛从星云深处电奔而出。
枪芒未至,龙吟惊天,厚重霸道的刀势威压降临,如天降陨石坠地,不断地碾压,似欲将对方的身躯碾成碎沫肉泥……
燕无双的这一枪,蓄满了天地之威势。可谓是霸道绝伦,这雷霆一击锐利无铸,所经之处,地面犁出一条长长的深槽,望之令人头皮发麻。
面对这磅礴浩荡和霸道完美组合的撼天一击,陆随风身上的剑意锋芒更加炽烈,仿佛看到他的全身浑然凝聚成一把锋芒无尽的绝世利剑。一道绚丽的光华瞬间化出一道长达数米剑气长虹,一往无前朝着电射而去,给人一种无可抵挡的感觉。
铿锵!两道剑气锋芒无可避免的轰然碰撞,空气在可怕的撞击力下炸裂开来,肉眼可见的形成了绚丽的涟漪波纹,四下扩展开来。气流风暴大得惊人,人在其中绝对会被撕裂破碎开来
铁锁横江!燕无双怒目暴睁,一声厉喝,手中长枪划出一道深黄色的弧光,厚土之力贯入枪体之中,四周尘土飞卷环绕一圈,旋转汇聚,瞬间便凝聚成一座巨岩峰岳的虚影。
一波三叠荡的惊险搏杀,潮起潮落间,燕无双从霸道无比主动攻击被迫回归强势防御,不得施展出"铁锁横江"的防御之势。
山岳崩塌!见对方剑势乍衰微滞之际,燕无双手中之枪闪射出混沌的黄光,四周空间瞬间绷紧,随之塌陷,万重山岳叠叠层层,仿佛形成了一座天地牢笼。与此同时,一道浩瀚狂霸的黄色剑芒,山崩地陷般的轰然劈落。
斩!避无可避,陆随风浑身上下人剑瞬间合一,仿佛凝聚成一把锋芒无尽的绝世利剑。
哐当!震荡的空气中传出一声金属断裂的坠地声,燕无双忽觉手上一轻,瞥眼望去,骇然发现手中的长枪只剩下了半节。这可是一柄八品的王级枪器,由精金密铁铸造而成,坚韧无比,却在一次撞击中骇然被齐齐斩断,而非震断,而且断口处平滑平整,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
就在这微惊一楞之际,全身空门竟然一下大开,如同毫不设防的城门。惊觉时,一抹寒光已飞速地在眼前放大,充满了整个眼底世界。
燕无双的战斗意识十分丰富老到,虽惊却是方寸未乱,骤然侧身飞起一脚,携着山岳崩塌之力轰然踢向陆随风的腹部,这一脚之力蓄有千斤,整个空间仿佛都被牵动。
这一脚来得太过突然,双方距离太近,陆随风斩岀的剑尚未触及到对方身体,胸腹间巳被千斤一脚踢实,整个躯体轰然爆裂开来。
"好!"一旁的冷千机就像是旁观者般的开声叫好,似乎已完全忘记了自己应该不失时机的联手攻击。
然而,燕无双的眼中沒有半点喜色,却是透出无尽震骇之色,虽然目睹对方的身形巳被自己一脚踢得爆裂开来,但却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这一脚并未踢在实处,仿佛一脚踏空般的难受致极。更可怕的是对方的身影巳完全脱离了他的视线和感知范围。
噗!当他收回踢出的腿时,忽然发现自己的腿上传来一阵巨痛,接着便看见一蓬血光迸发,随即便从他的口中喷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整个人也应声跌飞出去,腿上留下了一道血肉翻卷,深可见骨的剑痕。
如不是陆随风手下留情,就不是喷血见骨那么简单了,只怕整条腿都已被齐根斩了下来。
"这……"见到这一幕,一旁叫好的冷千机诡异地大张着嘴,下一刻,唯见七点寒光巳在的自己的眼前绽放开来,每一点寒星都蓄含的森冷杀气。
"尔敢!"冷千机反应够快,不敢稍有托大,侧身后退同时,手中也多了一杆枪,瞬间幻起一片血火色的螺旋枪影,布下了一层又一层的红光枪幕,封住了七点寒星所有的攻击角度。
殊不知,七点寒星被这血色的螺旋枪势一阻,骤然一滞,竟是纷纷炸裂开来。冷千机见状,手中之枪一阵旋动翻飞,身前出现了一道狂暴的枪影漩涡,顿时将漫空碎裂的星芒一下席卷牵扯进去。
随着血色的螺旋枪芒越舞越快,却只见这些星芒碎片紫光闪动,点点颤动的光点都是杀机凛然,仿佛拥有生命般的灵动有序,前后左右的闪动着,这些嗡嗡颤响的光点,每次划过冷千机的身体都会带走一抹鲜红的血光,传出一阵凄厉的的惨呼惊嚎。
之前的七点寒星尚且如此难以化解,如今置身于这星光的杀界之中,岂非要被可怖的分尸。他并不惧死,若被人一片片割下全身皮肉,流尽最后一滴血……
冷千机没敢继续往下想,身心一阵骇然惊颤;"我……"
一切似乎都太晚了!因为在他此时的眼睛中,突然绽放出一点绚丽无比的星光,那么优雅,那么唯美,宛若一只翩翩旋舞飞蝶展动着轻灵的蝉翼,无尽温柔多情地紧贴在他的胸口之上……
噗嗤!这是他在这世间听到的最恐怖的声音,那是胸骨断裂破碎开来的声音,一蓬血光随之从胸腔挤压迸射出来,一团血红之物骇然突涌而出,砰然震颤地拨动着……
同一时间,燕无双单膝跪地,双手握着断枪躬身撑住地面,口中还有血在不断地往外溢出,腑脏像似受到极重的震荡。
"我认输!"这声音是佰流风的口中传出,充满了落漠和沮丧。
"我败了!"严赤火的咽喉部有一道细细的剑痕,有血线汩汩的渗出。
以上发生的一切,几乎都在同一个时间内上演,风素素被击败的同时,奔杀而来四个生死境巅峰强者,已在电光火石间,以不同的姿态惨败当場。
这一幕,令整座茶楼陷入一片死寂,落针可闻,每个人都是园瞪着眼,大张着嘴发不出声来,每个人的脸上眼中都是充满了震惊,震撼,不可思议和难以置信。
此时的战台上只立着一个人,如同恒古长在的山岳般屹立,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俯视天下,睥睨一切的浩然气势,宛如一尊惊世战神。
"妖孽!"严赤火从地上挣扎着立起身来,摸了摸颈项间的血痕,如果再深入分毫,只怕现在已是一具尸体了,想想都背脊发寒,余悸不散。
"妖孽!"严赤火从地上挣扎着立起身来,摸了摸颈项间的血痕,如果再深入分毫,只怕现在已是一具尸体了,想想都背脊发寒,余悸不散。
"以四敌一,而且还是突袭的那种,居然都败得如此彻底,这张脸都不知该往那搁,一生清誉算是荡然无存了。"燕无双修复了腿上深可见骨的伤口,一脸都是英雄落莫的自嘲神情,说不出的沮丧。
"幸好我认输得早,否则……"佰流风望向正在疗伤的冷千机,胸前骨骼已经塌陷,一片血肉模糊,连砰然拨动的心脏都清晰可见,望之令人禁不住毛骨耸然;"不过一场比试而己,这出手未免也太狠了些。"
"是么?"陆随风的嘴角微微扬起,勾勒出一个鄙视的弧度;"比试?有见过四人连手偷袭的比试吗?如果我修为不济,此刻还能站着说话么?"
"这……不过只是一个误会,我们也只是担心风师姐的安危,并沒有你想的那么无耻。"佰流风辨解道,他的确说的是实话,好歹也是年轻辈的风云人物,无论出于何原因,也不至在众目睽睽的场合下,做出这种联手偷袭的事来。
虽然四人在事前并无任何默契,但这种无耻之极的事情,的确是发生了,正如陆随风所言,尚若他无自保之力,一定会死得非常难看。
"有些事一旦做了,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又岂是一个"输"字就可以了结?"陆随风的脸上布满了霜色;身上的气息却是尽数收敛入内,没有一絲一毫的外泄,整个身躯似若一把未出鞘的利剑,凌冽的剑意冲霄,仿佛刺穿天穹虚空,锋芒无尽,锐不可当。
话中的意思十分明白,任谁被人联手偷袭,心性气度再好也不会轻易善罢干休,陆随风也不例外,虽不致要了对方的命,该有的惩戒还是必须的。
四人刚疗好身上的伤势,闻言都是神色一凝,彼此对示了一眼,心中都是暗觉不妙,纷纷如临大敌般全神戒备,一种无处不在的死亡危机弥漫在空气中,令人感到胸闷气憋,几欲窒息,照此下去,只怕连搏命一战的勇气都会丧失。
在这种恐怖氛围的压迫下,四人很有默契的朝前踏出一步,四股火山崩发般的气势汹涌奔腾,几乎同时隔空轰出一拳,其威势之大,令整座茶楼都在簌簌颤抖。
彼此经历了之前的一番惊险的强强搏杀,都知道对方的强大绝不是自己可以单独抗衡,唯有四人真正的联手,方有一搏之力,所谓的清誉颜面此刻已经荡然无存。
"很好!"陆随风大袖一挥,狂风大作,卷动风云,直接将四人的联手一击化为无形。
下一刻,所有人但觉眼前的空间一阵扭曲,天地间唯见一颗璀璨的星辰闪烁,震颤,瞬间牵动出漫空星辰,成千上万,星河流转,如同从天际深处滚滚流淌而出,仿佛蕴含着天地大道的规则之力。
无数的星力喷薄滚荡,彩光流转环绕,玄妙华丽到了极致,千万颗星辰汇聚成璀璨夺目的星河,贯穿天地,自然也能贯穿星河,美得几乎令人窒息。
"这是……星河意境!"燕无双惊呼道,震撼得眼球都险些惊落出来,若非亲眼所见,若非自己真实不虚的陷入星河光阵中,任谁都不会相信。
这瞬间的变化,纵算四人都年辈中顶尖的领军人物,见到这一幕,也不由得眼皮一阵狂跳,这美得几乎令人窒息的星河意境,却是让人生出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栗惊惧,似乎已闻到一股无限接近死亡的气息。
星河倒卷,万千星辰倾泄而下,点点旋动不定的星光,看似璀璨绚丽夺目,实则,在身陷其中的人,眼中所见却是星光如剑,每颗星辰都散发勾魂夺命的森然杀气,随时都能爆发出雷霆万钧的力道,只要这片星域的撑控者愿意,倾刻间便可将自己彻底撕成碎屑,灰飞烟灭。
不知四位年轻辈中的风云人物是否惧死,但如是被人一寸寸的尸解,那是比死更可怕的"恐惧?",从古至今,只要是人,都永远无法超越"恐惧"!
无数星辰像深海游鱼般的盘旋环绕在四人的周边,闪射着冰凉浸骨的光泽,令人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如针刺刀割般的生痛。每个人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牢牢的镇压着,想要动弹分毫都难,更别说联手抗衡了,就是想脱困都是一种极度的奢想。
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四人此时都泛起同样的心声,往昔的自负,自傲,睥睨天下的姿态,简直就是一个笑话,想想都觉自愧不已。
"完了!"四人的嘴角都在咀嚼这几个字,心中生起一片绝望的悲凉,无比后悔自己愚蠢的冲动行为,直到此时这才意识到彼此之间的差距,大到不可以里计。他们这些所谓的顶级天才,妖孽,在对方眼中就是一堆渣,挥手之间便可令其灰飞烟灭,生死道消。
果然,万千璀璨夺目的星光,明灭闪烁,梦幻般绚丽的星空剑阵中,不断地爆发出阵阵凄厉的惨嚎,闻之令人头皮麻。
点点星光冷浸彻骨,绽射出一束束如刀似剑般铮铮杀气,每一道星光闪过都会带起一蓬血光,一声撕心裂肺的悲呼,没人能看清里面的情形,星光笼罩中隐隐可见一团团盈红绽放,无比的凄美。
"住手!"已从死亡幻象中苏醒过的风素素,见到四人被笼罩一层朦胧的星光中,虽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却知道这看似璀璨绚丽夺目的结界,绝对是一个可怕的星光杀阵,人在其中,就算不死也会只剩下半条死命。且别说这四人都是圣山年轻辈中的杰出人物,仅凭几人为了自己的安危,不顾一切挺身而出,就不能见几人身陷险境而无动于衷。
"你已凭一已之力击败几乎所有年轻辈中顶尖人物,证明了碧雪峰的强大和重新崛起,这已足够了。还不赶快解开星光结界!"风素素强势的话语中,带着些许请求的意味,这对一向清冷孤傲的她来说,已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了。
"如此说来,你终于肯认输了?"陆随风瞥了一眼面呈焦急之色的风素素,戏谑的出声道:"若不是你抵死不肯认输,他们也不会不顾身份颜面的冒然出手。虽然事出有因,却是破坏了茶道会的规则,死罪可免,受点皮肉之苦还是必须的。"
"我认输!快放他们出来!"风素素贝齿轻咬红唇,仍是很不情愿的出声道。
事实上,陆随风也沒想要致人于死地,只是给几人留点教训,摧残打压一下这些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傲慢家伙,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坐井观天。即然风素素这位茶道会的第一人,都放低身段主动认输了,如果再不知进退,势必会引起众怒,那就太不明智了,这绝不是陆随风所想要的结果。
陆随风大袖一挥,星光结界顿时化作点点光雾,消于无形。四道人影重新呈现在众人的视线中,此时己变成了半蹲半跪的姿式,一眼看去就如同四具血人,每人身上至少有上百道血肉翻卷的裂口遍布全身上下,犹似一張張喷血的嘴,每道裂口处已看不见有血再往外淌,根根白骨森然外露,看上去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望着这血腥的一幕,所有人都禁不住倒吸凉气,直觉背脊发寒,连惊呼声都卡在了喉咙,发不出声来。杀人也不过头点地,这场面未免也太过残暴了。
"你还是人么?这未免太狠了!"风素素的嘴角也忍不住的抽搐起来,眼中尽是愤怒之色。
"如果此刻败的是我,或许下场会比他们更惨,不是吗?"陆随风讥讽的出声道:"一点皮肉之痛而已,我己算是够仁慈的了。"话落,大袖再次一挥,战台的上空顿时弥漫着一蓬翠绿色的光点,充满着昂然的生机,如春风化雨般的纷泄洒落而下。
"木之愈合术,这竟会传说中圣级秘法!"风素素以手掩口,露出难以掩饰的震撼,看向陆随风的眼神也变得异彩连连,有一种看不透,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四人身上血肉翻卷的裂口,肉眼清晰可见的在迅速愈合,只在几个呼吸间,四人的伤势已完全复原如初,若不是衣衫上还有斑斑血迹,就像是什么事都沒有发生过一样,无比的神奇。
尽管如此,每个人脸上的神色,却像是受到了过度惊惧而显得尤为的苍白,之前的自信霸气和傲慢都是荡然无存,眼眸中都毫不掩饰流露出一种劫后余生的惶恐和惊喜之色。
"多谢陆楼主手下留情!"佰流风拱手道谢;"之前是我们冲动了,联手之举实属偶然,并非刻意为之。但无论如何都是我们的错,在这里真诚向你道一声歉,对不起!"
"多谢陆楼主手下留情!"佰流风拱手道谢;"之前是我们冲动了,联手之举实属偶然,并非刻意为之。但无论如何都是我们的错,在这里真诚向你道一声歉,对不起!"
四人都是朝着陆随风躬身一礼,态度尤为诚恳,别说有错在先,内心愧疚,就冲着强者为尊的规则,势不如人,这一礼,这个歉也道得不寃,毕竟能与一个强者化解仇怨,化干戈为玉锦,那绝对是一件幸事。否则,日后将会噩梦连连,惶惶不可终日。
"一群浪得虚名的家伙,沒一点修者的骨气,简直是在丢人显眼!"
就在这时,一道飘浮的语音淡淡响起,在整个茶楼中像水波般的荡漾开来,似在耳边,又仿佛十分的遥远。在场之人,无不是年轻辈中的精英天才,却无人能辩识出这声音源于何处,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出声之人的修为不凡。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四下的巡视,无数道神识几乎笼罩着茶楼的每一个角落,语音飘荡缭绕,却无法锁定声音的来源,就算是幽灵鬼魅也有迹可寻,而这声音就像是融进了空气一般,根本捕捉不到它的存在,这种情形太诡异了。
"殷风月,你这藏头露尾的家伙,少在这里装神弄鬼,还不给我滚出来!"风素素突然朝着战台下的人群,清冷的娇喝出声,语气中还隐含着一絲期待。
"殷风月,那不是上一届茶道会,九层之上排名最靠后的那位么!"人群中有人出声道。
"九层之上的一众顶尖天才,都已被新崛起的碧雪峰逐一击败,甚至四人联手都被摧枯拉朽的横扫,连历届穏坐第一的风素素都被虐得主动认输了,难道这最后一名的殷风月还敢上去挑战不成?"有人低声的议论道。
"或许吧!否则他又何必出声,毕竟都是九层之上的人物,所谓荣辱共存,面对这塌方式的溃败,想要懦怯的独善其身,那就真的名声彻底扫地了。"
"不错!所谓有所为,有所不为,就算明知不敌,也须挺身而出,沒准还真能力挽狂澜,也未可知?总之,不到最后一刻,永远都充满了未知的悬念。"
在窃窃的低语声中,战台下的人群自动分流的让出了一条路,一道人影突兀的呈现在视线中,有如鹤立鸡群,三十左右的模样,一袭白衣如雪,面目俊秀得令人心生嫉妒,翘挺的鼻子,殷红的嘴唇,凤目含威。虽身为男儿之身,却生就一张堪比绝世佳人的容颜,但并未给人一种娘娘腔的感觉,反而更显英挺不凡。
此人便是凌霄峰的亲传弟子,上届茶道会排名未位的殷风月,之前那道满含讥讽的声音便是出自他的口。按理说,他应该出现在九层之上,或许是有事在身稍来迟了些。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说出来的话完全不符合他的身份和地位。要知道他所讥讽的对象,每个的排名和实力都在他之上,就算集体都被横扫落败,也没资格轮到他来出言讥讽指责,真不知他那来的这份自信和底气。
更何况,他行事的风格一向都尤为低调,以和为贵,很少以人为恶,更别说对人出言不逊了。然而,此时的他不仅出言不善,常常挂在嘴角的和煦笑意也是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却是一抺淡淡嘲讽和不屑。
就是带着这种让人感到陌生的神态,双手负在身后,一步步的走上战台,似乎与周边的环景和人群格格不入。又似乎是星空中的浩月,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
他脚下移动的速度并不快,但每一步之间的距离,都是完美的均衡,几乎沒有差池。看在众人的眼中,他迈出的每一步,像是都在地面留下了一个清晰的脚印,然而当他一步步的走过去时,地面上却是连任何痕迹都沒有留下。
从这些脚步中,周边的人都是在心中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压力,那是一种心脏仿佛要被踏碎,甚至要窒息当场的感觉。
熟悉他的人都会十分惊愕的发现,此殷风月已非彼殷风月,人还是那个人,但在气质上,举手投足间,却是判若两人,让人无法将之联系在一切。尤其是风素素,以及严赤火几位与他走得较近的人,更是流露出一种古怪而复杂的神情,甚至生出一种莫名的敬畏感。往昔那种一见面便会出言调侃几句的话,到了嘴边都被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凌霄峰,殷风月!"从风素素几人的身前走过,连眼角都沒扫过一下,像是完全忽略了几人的存在,缓步走到陆随风面前,双手抱拳,收敛那抺淡淡嘲讽和不屑,嘴角勾勒出一个优雅而和煦的弧度,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你去过青风峡?"陆随风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却突然开口问出了一句让人莫名其妙的话,眼底却有一抺凌厉的寒芒闪过。
闻言,殷风月脸上的神情沒有任何变化,而那双月牙形的眉梢毛微不可觉的抽动了一下,无须回答,这个细微的表现已足够说明了一切。
果然,在陆随风凌厉目光的注视下,殷风月微微的点头,露出了一个尤为苦涩的笑,让人看着都会生出心酸的感觉,不想追问下去。
"我知道,以你的智慧,迟早会发现我的存在。只不过,我当时根本沒现过身,而且相距千米之远,不知你怎会如此确定我就曾在那里出现过?"殷风月的脸上沒有任何惊色,只是充满了好奇。
"你若现身,只怕早已埋在土里了。"陆随风的目光仍然凌厉,他当时的确感之到峡谷之上的峰顶,隐藏着两道生命气息,事后也曾上去搜寻过,虽然一无所获,但残留的气息却证明了那并非是错觉,而且认定这绝不是偶然,也就是青风峡的杀戮已经不再是秘密。
果然,紫云卫的出现证实了他的推断,而出卖这秘密的,势必就是隐藏在峰顶的两人。而眼前的这个殷风月无疑就是其中的一人,因为他身上气息同样在第一时间出卖了他。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应该就是整件事的那个幕后推手了。"陆随风十分确定的道:"为什么?你是否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当然!不过,前提是你得胜过我,否则,纵算知道了真相也没有任何意义,不是吗?"殷风月又露出了一个春风般和煦的笑容,语调尤为平静的言道。
两人之间的对话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在场之人都是清晰可闻,只不过却尽是听得一头雾水,不知所谓。
"的确如此,说得没错!"陆随风转过头来,将目光移向风素素和严赤火几人;"你们可知道这位殷师兄的真实修为,是什么境界?"
"生死境高阶巅峰!这你会看不出来,简直就是在明知故问!"风素素有些不悦的出声道,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各峰年轻辈中的顶尖天才人物,自然往来平繁,彼此间有几斤几量,自然都是知根知底,所以想都沒想,脱口便说了出来。
其余的几人都是点点头,表示风素素所言非虚,而且还是几人中战力最弱的一个,否则又怎会一直排名在最末位。
陆随风撇了撇嘴,露出了一个讳莫如深的笑意;"当真是虚怀若谷,或者说是大智若愚,扮猪吃虎,也实不为过!"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不会是在说自己吧?"风素素冷哼道:"修者自有风骨,可杀而不可辱,你休要在这里玩猫戏鼠的游戏。殷师弟,你不是这家伙的对手,此战不用再打了。"
"说得也是!如果你还想藏着掖着的话,的确连一分胜算都沒有,唯有自取其辱而已。"陆随风一脸戏谑的望向殷风月;"貌似你还歉我一个解释,你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绝不是可以轻易忽悠过去的。"
"如你所愿!"殷风月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一袭如雪的衣衫无风鼓荡而起,随着身上的气息不断攀升,周边的空气都爆出絲絲的爆鸣声。一双清明的眼眸逐渐变成了一片深蓝,似有惊涛狂澜汹涌澎湃,充满了无比浓烈的战意,那里还是之前的那个温润优雅的翩翩君子,简直就是一尊杀伐冷酷凶残杀神。
"这……居然是半步灵神境巅峰!"风素素以手掩嘴,满脸尽是难以置信之色;"这怎么可能?"
"天啦!这未免太强悍了,这不会是真的吧?"严赤火揉了揉眼,这还是那个骂不还口,任人调侃取笑的殷师弟么?眼前的一切已彻底颠覆了往昔的认知。
"这也藏得太深了!那需要怎样的"忍"性方才能做到,这家伙还是正常的人么?"佰流风惊嘘不已的道:"枉我将他当作兄弟,简直就是其蠢如猪。"
"看来这年轻辈第一人的光环,那是绝对的要易主了。"燕无双感慨不已的摇着头:"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古人诚不欺我!"
"看来这年轻辈第一人的光环,那是绝对的要易主了。"燕无双感慨不已的摇着头:"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古人诚不欺我!"
"我操!这货竟然比我的修为高出一个大境界,还在人前装得弱弱的受辱模样,这不是在无声的狠狠抽人脸么?"冷千机平时沒少调侃取笑殷风月,此时想想都感觉后怕,幸好还沒被这货一巴掌直接拍死。
"无论此战最后的结果如何,到时我都会为你解惑。"殷风月冷漠的眼眸中闪过一抺哀伤和深深的无奈,叹息了一声;"该出手了!"
随着飘浮的语音落下,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无边的杀气,殷风月隐在如雪衣袖中的两只手中已握着了一对通体幽黑的判官笔,露出的笔尖上闪射着阴寒的光泽,透出一股来自九幽黄泉的死灵气息,令人生出一种笔出判阴阳的恐怖感觉。
这次茶道会,他因为一些事稍来得较晚了些,沒见到陆随风与风素素之间的一战,只见到严赤火四人被星河意境罩入其中的惨况。
尽管如此,他自信以他半步灵神境巅峰的战力,同样也能一举斩杀数个生死境高阶的修者,所以,面对陆随风表现出来的强大,并不认为自己就毫无胜算可言,纵是真正的初阶灵神境降临,也自信有一战之力,至少自保应无问题。
一团血色云雾凭空的从他脚底的地面蒸腾而起,呼吸间已将周边十丈的空间笼罩在其中,而殷风月的身影也在同时突然地消失了,仿佛已彻底的融进了这团血色的云雾之中,一股股阴寒之极的气息幅散开来,沒人会怀疑一旦被这血色云雾沾身,那怕就是一絲絲,后果都会非常严重,严重到可以倾刻丧命,然后化为血色云雾的一部分。
呛!诡异的气氛中有一道清脆的声音响彻,那不是长剑出鞘的声响,因为沒有杀气涌现,相反,这是一道长剑回鞘的声音。
随着这道长剑回鞘的声响传出,清脆的音波宛如涟漪般一圈圈的扩展开来,一缕缕飘飞而出的血色云雾都是当空一滞,继而纷至溃散开来,但只见一道青色的身影缓慢而优雅的从血雾中走了出来。
这是什么状况?融入血色雾内的殷风月见状,也是一恼门的困惑和不解,主要是沒弄明白对方为何还剑回鞘,他可不会天真的认为对方是因为惧怕自己的原故,而刻意放弃与自己一战。
更何况,仅仅是还剑入鞘的音波振荡,便轻易地化解了自己血色云雾的攻击,虽然这血雾的腐蚀性相当可怕,一旦沾身便会倾刻腐烂,迅速的蔓延全身,最后甚至会将整个人化为一滩血水。
只不过,这也只是对一般的修者而言。相对修为平级的对象,根本连护体气罩都难以渗透进去,充其量只能起到迷惑和些许威慑的作用,只要对方心神稍有分散,接下来的雷霆攻击才是致命的杀招。类似的场面已经历过无数次,就算是略胜自己一筹的修者,最后都是败在手中的判官,无一能够幸免。
殊不知,对方却完全的不按张出牌,憋足了的雷霆一击之势,顿时失去了渲泄的攻击目标,一口逆血险些当场喷口而出,连满嘴牙都差点咬碎;"可恶的杂碎!"
这句带着愤怒郁闷的低吼,刚才出口,便见一只晶莹的手掌从血色云雾中探了出来,根本无惧于阴寒之气的腐蚀,下一刻,便传出一声低沉的闷响,殷风月顿觉自己白晰的脸庞猛遭重击,整个身体也被这一击打得就地打了一个转。
"出言不逊,出门沒涮牙吗?"陆随风冷哼出声;"口吐污言,岂是君子所为,小心了!"
殷风月只觉一张俊脸火辣疼痛无比,那种表层绷紧鼓涨的感觉,不用怀疑都知道被击中的这张脸,定是已隆起了老高,带血的口中还喷出两颗森白的牙来。
一个半步灵神境巅峰,距真正的灵神境也只差一线之遥,居然被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扇了一个重重的大耳光,还直接吐出两颗牙来。尽管发现对方的手掌悠悠地扇过来,速度并不是很快,却是无论如何都躲闪不开,可谓太悲催了,简直就是天下间第一个被扇耳光半步灵神境修者。
轰!一团血色云雾在一道极度愤怒的咆哮声中,呼啸着猛地爆散开来,瞬间弥漫整个战个战台,让人无所遁形。
果然看见陆随风的身影就像是被笼罩在一个青色的光罩之中,脸庞上挂着一抹人畜无害的的笑容,将滚荡的血色云雾隔离在周身的三尺之外,再难寸进分亳。
彼此相距十米左右,他若是出手,无论速度多快,都不可能会瞒过自已的眼睛。这是如何做到的?
殷风月的嘴角狠狠地扯动了一下,一双深蓝的眸子,如刀锋般的凝视着陆随风,月牙形的秀眉禁不住皱成一团,居然看不透对方的修为,生性阴柔,城府极深的他,可不会被这副人畜无害的表相所惑。更何况,那团可以阻隔血色云雾入侵的光罩,却不是一个普通修者可以做到的,这就足以说明一切了。几乎可以确定,对方的修为至少已不在自己之下。
他的心里忽然浮起一絲尤为后悔的感觉,他隐忍低调的了这许多年,并非不想一鸣惊人的傲啸天下,却深知木秀于林,必遭风折的至理。古往今来,有多少天才妖孽都是折在山腰间,几乎很少有人能攀上峰巅云端。并非是他们不够天才妖孽,而是因为天妒英才。
直到此时,他仍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冲动的挺身而出,如果他仍在人群中做一个静的观者,就不会将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之上,就不会成众矢之的,更不会让自已最大秘密被对方所知……
尽管知道一切"如果"都是可怜的后知后觉,已经发生了事绝不会重新回朔,再从头重演一遍,是人都免不了会生出这类悲哀的感叹,或许也算是一种深刻的反醒吧!
当真正是善恶终有报,无论信与不信,冥冥中似有天意的存在。这种情绪也只是在那双深蓝的眼眸中一闪而过,殷风月暗自轻叹一声;"虽不知你究竟强大何等地步?当下已是一个无解的死局,唯战而已。岀手吧!"
"看来你已明白了当下的处境,有些事即然做了,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除非你此战能胜过我,自然也再沒有资格问责于你。否则……"陆随风眼中的杀机一闪而逝。
"此话可当真?"殷风月深蓝的眼眸中闪过一抹质疑,他自然知道自己的所为已让无数的人生死道消,埋骨荒野,已到了天地不容,人人得而诛之的地步,一旦行迹败露,势必再难有生机可言,真不知对方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当然!"陆随风冷然地出声道:"你除了选择相信之外,还有其它路可走吗?"
"的确如此!"殷风月沉吟了片刻,微微叩首,即然还有一线生机,好歹也要倾力搏一搏。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对手极度的危险,若是沒有强大的自信,又岂会做出这等承诺。
于是,不打算再将这种无用的试探继续下去,紧了紧隐在袍袖中的判官笔,终于忍不住朝前缓缓的踏出一步,随着这一步的踏出,一蓬血色云雾再度从体內爆发,山洪海啸般的恐怖气浪汹涌而出,那种气势威压,足可摧毁一座山岳。
一身如雪的衣衫顿时融入一片浓郁的血色云雾之中,肉眼已很难发现他的存在,整个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以陆随风的行事风格,一旦说岀来的话,都不会自食而肥。只不过,面对诸如此类的奸恶之辈,将天外楼一步步推向深渊伪君子,有见过他这般慈悲吗?答案是绝对沒有,出手甚至比任何人都更狠,更冷酷无情。
所以,他的这个承诺,就等同一纸空文无异,更是有如空气般的沒一点份量,给你一线希望的同时,下一刻,留下的就会是撕心裂肺,神魂俱毁的无尽绝望,这比直接斩了对方更残酷。
浓郁的血色云雾弥漫开来,充满了炽热的温度,周边的空气都像是要被一下燃烧起来,这些血色云雾非同寻常,充斥着无形无色的极阴邪火,倾一江之水都难以扑灭,且含着极强的粘附性,肌肤沾之即腐,倾刻化为浓血。
一般高手通常都十分忌惮这类极阴邪火,轻易不会令其近身,通常都会拉开一定的距离,采取隔空攻击的手段,而陆随风却是亳无这种觉悟,竟然不闪不避,任由这些充满着了极阴邪火的血色云雾吞噬,呼吸间便已将他的整个身躯席卷在其中,一蓬肉眼可见的暗红幽火在熊熊燃烧。
融入血色云雾中的殷风月见状,眼眸中也不禁露出愕然之色,这可是能焚尽一切的极阴邪火,对方居然会不识货,当真令人大跌眼球,他并沒指望这血色云雾会对陆随风产生多大威胁,至多也就只能起到一定的迷惑作用,意在见机发动出其不意攻击,殊不知会这般轻松的搞定了,这个结果的确有些太过出人意料了。
融入血色云雾中的殷风月见状,眼眸中也不禁露出愕然之色,这可是能焚尽一切的极阴邪火,对方居然会不识货,当真令人大跌眼球,他并沒指望这血色云雾会对陆随风产生多大威胁,至多也就只能起到一定的迷惑作用,意在见机发动出其不意攻击,殊不知会这般轻松的搞定了,这个结果的确有些太过出人意料了。
眼见着陆随风身影在阴森的邪火中逐渐地消融,殷风月的嘴角难以抑制的勾勒出一道残忍的弧度,还带着一絲庆幸的意味。
"极阴邪火,焚尽一切,的确霸道无比。只可惜,唯独对我无用!"包裹在血色云雾中的陆随风突然地朗笑出声,始终背负在身后的那只手终于有了动作,五指舒展开来,泛起一片蒙蒙青辉,血色云雾空间顿时一阵沸腾滾荡,仿佛他撑开的不是五指,而是一方天地。
弥漫的血雾幽火都在以这只手为中心,飞速的聚拢成一团,不断地旋转着,呼吸间便被挤压浓缩成一个拳头般大小的阴森火球,悬浮在掌心上方,散逸着幽红的光焰,剧烈地颤动着……
漫空的血色云雾倾刻间竟是荡然无存,现出身形的殷风月,望着这一幕,眼中的瞳孔也是猛地一缩,流露出难以置信的震颤;"居然不惧阴寒邪火的焚烧,这怎么可能?"
噗!但只见陆随风的五指缓缓收拢,轻柔舒缓的一揑,幽红的火球顿时化为一蓬轻烟湮灭,瞬间消于无形,仿佛从未存在过。
"别怪我沒提醒你,这些不入流的招数只会让你败得更快,更惨,千万要把握好仅存的一线生机。"陆随风拍了拍手,仍是露出一脸人畜无害淡笑,看在对方的眼中却显得尤为的阴森可怖。
那所谓的生机顿时显得有些虚幻渺茫起来,尽管如此,有,总好过于无,那怕只有微弱的一线,毕竟也是希望,值得付出一切的去搏一搏。
殷风月俊美的脸上浮起一抹狠厉之色,显得有些猙狞,身影随之暴掠而起,一双判官笔从如雪的袍袖中猛地探出,尤自在空呈十字交叉状,传递出一道相互撞击之声,一片蓝光闪烁变幻中,顿时凝聚成一方巨大的判官印。
这一方判官印,通体漆黑如墨,包裹着一团幽蓝炽焰,极为的凝实与雄浑,透出一股无坚不摧的摄人威势。
轰!判官印凝现,似若天降陨石般的朝着陆随风的头顶呼啸砸落,这一刻,半步灵神境巅峰的实力显露无遗,其威势足可将一座山岳捣为平地,将人碾压成肉泥碎屑。
这足可毁天灭地的威势,让无数观者都是面露惊容,禁不住的缩了缩脖子。然而,落在陆随风的眼中,却是没有看到絲毫的惊惶不安之色,嘴角略微地掀了掀,继而竖指为刃,一道耀眼的青电光芒,从指尖绽射而出,直接斩向呼啸落下的陨石方印。
噗嗤!一道切割金属的声音响起,青电光芒如同剑刃般锋利,竟是生生将一方判官印,轰然从中劈开,青光,蓝芒四溅飞扬。剖开方印的青电光芒却是去势强劲不衰,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流光,直朝殷风月霹雳轰雷般的奔斩而去。
"来得好!"殷风月不闪不避,口中吐出一声沉喝,双笔当空相互一击,蓝光爆闪间,一尊判官砚顿时诡异凝现,迎风见涨成磨盘大小,悬罩在头顶上空;铿锵!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彻回荡。
风刃碎云!陆随风的身形像风的浮上半空,指尖连连点射,一束束青光风刃,瞬间便将殷风月的人影笼罩在其中,无数青光风刃从四面八方斩击在判官砚之上,割裂出一道道纵横交错的裂缝,看上去很快便会有崩碎的迹象。
笔动判乾坤!殷风月的眼眸中掠过一抺阴森的冷笑,手中双笔顿时合二为一,瞬间变成一杆长有五丈的判官笔,幽蓝的炽焰闪烁环绕,宛如九幽鬼火般的阴寒冷冽。
"给我破!"殷风月的掌心猛地一下震击在判官笔柄尾之上,笔体顿时飞速旋转起来,一道道幽蓝光束纵横翻飞,直接将周围的青光风刃尽数绞碎,没有絲毫停顿刺向十米外的陆随风。
一束幽蓝光华,以惊人的速度在陆随风的眼瞳之中飞快的放大,而后,但只见殷风月的一只手臂当空探出,掌心之中突然升起一轮燃烧的蓝色耀日,旋即抖手猛地朝前抛飞而出;死神降临!
噗!这陨石天降般的蓝色耀日,却被一只青色的巨大掌印牢牢握住,蓝色的烈焰耀日与青色的掌印剧烈摩擦,发出一阵刺耳的"吱吱吱"声,望之让人触目惊心。
"去!"陆随风的口中吐出一声轻喝,强横制止住判官笔的奔刺冲势,身形成半旋状,而后将握住的一轮蓝耀日,狠狠的朝着对方扔了回去。
蓝色的耀日竟然反转倒旋的奔射而回,殷风月也是看得眉头一皱,尽管已大大的高估了对方的真实战力,却还是远超出了他之前的预想,震惊归震惊,此时已来不及多想,当下一笔隔空点出,直接将回转而来的蓝色耀日,在半途击得炸裂开来。
两人的攻防之势都显得异常凌厉,往往都是在防御的同时展开犀利的反击,而这一切都只是彼此间的试探而已,真正的战斗似乎才刚刚开始。
双方似乎又回到了原点,通过之前火石电光般的碰撞,对彼此的战力都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和认知。
"你若再发出这种试探性的攻击,我定会让你带着无尽的悔恨死去。"陆随风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失,身上的杀伐寒意也是逐渐的浓郁起来。
望着对方身上的气息,一下变得无比冷冽凌厉,殷风月的身上也升腾起炽烈的战意。一双深蓝的眼眸中同时浮现出一絲絲血线,看上去给人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
笔动慑魂魄!
这是判官笔中的秘杀绝招,可以直接攻击人的神魂,不过,一旦遭到血魂的反噬,同样能伤及自身的神魂,这就像是一柄双刃剑,只要对方扛住自己的攻击,就会出现反噬。
噗!笔端上喷射出一道幽蓝的光芒,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血腥的味道,有如粘稠的血液一般。陆随风也是不由凝重的微皱了皱眉,敏锐地察觉到一股尤为凶残的危险气息。
"祭笔魂!"殷风月手执判官笔,双瞳中血线凝聚,吐出的每个字,都像是充满着浓郁的血腥气,空气都在沸腾,让人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液都在跟着波动。
嗡!殷风月显然不想给陆随风过多的适应时间,伸展至五丈长的判官笔锋一抖,发出一种令人心颤的嗡鸣声。
诡异的音波在陆随风的脑中扩散开来,脸上顿时色变,感觉到这种音波带有极大的侵蚀性,让人的心神出现一阵幌忽,体内的血液在飞快的加速,仿佛欲要破体而出一般。
"好诡异阴邪的一杆判官笔,竟能影响人的血液,侵蚀人的神魂!"所幸陆随风已拥有灵神境大能者的强大神魂,否则定会当埸中招,轻则心神受制,重则神魂受创,甚至倾刻变成白痴都有可能。
尽管如此,陆随风也是觉得心神间一阵愰忽,不由微闭双目,凝聚心念将这侵蚀入内的细微音波驱出体外。
而殷风月要捕捉的就是这一线的战机,就在陆随风分神抵御音波的刹那,手中的判官笔已有如毒蛇出洞,化作一道幽蓝的流光,电闪般的直指向陆随风的致命要害处,沿途的地面也被这凌厉的一击划出道道纵横的裂纹。
对方能想到的,陆随风又岂会想不到,如此大好的战机沒有人会轻易放弃,这对于曾经历过千百次战斗锤炼的陆随风来说,自然是早已有所防范,指芒如电,道道青光有如实质般的从手指间弹射而出。
噗噗噗!空气传出一连串爆破声,四下青光蓝芒飞溅,两道身影顿时像鬼魅般的在战台上闪烁跃动,每一次交错而过时,都是带起一股强劲的元力风暴,令人肌肤如刀割般生痛。
轰!两道身影再度正面碰撞,交锋,强悍的气劲狂流席卷开来,两道人影同时被震飞出去,彼此的身形被劲气狂流掀得左右摇晃。
这石火电光般的惊心搏奕,表面看来像是一个势均力敌的局面,陆随风落地的身形十分稳定,而那殷风月人影却踉跄暴退七八步,这才勉强稳住身躯,喉头一阵滾动,将一口热血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看到陆随风仍是一脸云淡风清,游刃有余的模样,殷风月这才真正意识到,彼此之间的差距有多大,尽管自己已展现出半步灵神境的战力,对方却是遇强则强,让人生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换作平时,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掉头逃逸,而此时已是完全沒有退路,明知不敌,也唯有倾尽全力的抵死血拼一途了。
殷风月的一张俊脸显得尤为阴沉凝重,亊实上,他已经尽可能的高估了对方方的修为,也同时将自己战力提升到了巅峰之状,却仍然无法稍占上风,甚至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损坏分毫,自己反倒是内脏受创,战力大幅下滑,心中暗自骇然思忖着;"以自己半步灵神境巅峰的实力,就算面对同等及的修者,不至于这般不济,而对方看样子貌似尚未尽全力,不会是灵神境的大能吧?"
这个念头浮起,殷风月顿觉全身一震,连心子都一下涌到了喉头间,我靠,这不是在自己吓自已么!
这种近乎荒唐的念头只是在心中一闪而过,殷风月很快便屏出所有的负面情绪,眼眸中的血线更加的浓郁,幽蓝之气在笔锋之上吞吐缭绕,突兀地凝聚出一只诡异至极的血色眼球;慑魂之眼!
手中的笔锋颤动间,那只血眼,竟是十分诡异眨动了一下,其中的血芒顿时一阵涌动,一道指拇粗细的血箭,斗然从那只血眼中闪射而岀,直朝着陆随风电奔而去。
一片血色在陆随风的双瞳中急速地扩展放大,映红了整张面孔,一股浓郁的危险味道,令人全身的毛孔顿时扩展开来,那是一种杀机降临的感觉。
飘渺摘星手!陆随风的眼中有点点星光溢出,探出伸出一只晶莹剔透的手掌,五指收缩聚拢,结了一个摘星之状,指锋一开一合之间,带着撕裂星空的意志,直朝着那只邪异的血眼狠狠地啄去。
指锋有若鸡啄米般的直接咬合住那只血眼,这一幕直看得殷风月的眼角一阵抽搐,面部颤动,毅然一咬舌尖,一口精血喷射而出,直接射入那只啄住的血眼之中,猩红的血光汹涌爆闪。
轰!血眼竟在指锋的刁啄下斗然地爆炸开来,一片血光迸现中,那只晶莹剔透的摘星手也随之寸寸溃散开来,化作点点清辉闪烁。
血雾清辉逐渐消散,两人呼吸都略为显得有些急促,都是警惕的盯着对方,殷风月的身形被一团浓郁的血雾牢牢包裹住,离地寸许的悬浮着,眼眸已完全变成了一片血红;"我已经没有了退路,就算玉石倶焚也必须赢下这一战。"
陆随风的体表却是点点星辉闪烁环绕,显得飘渺而虚幻,仿佛随时都会突然消失在空气中似的;"诸如此类的话听过太多,都像是泡影般的沒份量。"陆随风不屑地冷笑一声,环绕的星辉顿时汇聚收拢,形成了一道璀璨的光圈,直接将对方所在的区域尽数笼罩住。
星光重力结界!
一道深沉凝重的语音,从陆随风的口中缓缓吐出,那片被星辉笼罩的区域,顿时发出一阵"咔嚓"的声响,殷风月顿觉自己被一股莫名的重力死劲拉扯着,悬浮在半空的身体竟是难以支持的落下地面,双脚重重的嵌入坚硬的地面之中。
在星辉光圈笼罩的范围内,比外界的重力增幅数倍,让人似若深陷泥沼,修为实力稍弱的人,甚至连挪动一下都艰难无比,就算实力够强的人,身形速度都会大幅的减弱。
当殷风月双脚陷入地面的刹那,陆随风已是毫不留情的挥手撒出一片风刃,道道青光如刀似剑,充斥着铮铮杀气,如雨倾泄。
面对着漫空的风刃攻击,殷风月的身体立刻做出最快的反应,显然是想急速的抽身闪避,殊不知刚一挪动,骇然发现原本十分敏捷的身体,此时却是变得像是慢动作的龟爬。
一只脚才艰难的从地底中拔出来,尚未站住,便"噗"的一下,再度嵌入地面,这一惊却是脸上色变,毛发皆竖;"怎可能凭空生出重力结界来,这种手段也唯有灵神境大能方可做到,难道……"
噗噗噗!一连串青色风刃就像是尽数击在一根呆立的柱子上,一身如雪的衣衫上顿时布满了纵横交错口子,整个人恰似炮弹一般倒射而出,在地上拖出一道深深沟痕,由于全身被星辉包裹着,看不清是否有血喷溅而出。
此时的殷风月就像是被结结实实的绷住了手脚一般,然后被人在身上一刀刀的切割着,简直到了一种被痛虐的至高境界。抹去嘴角的血渍,眼中的杀机奔腾涌动,刚欲爬起身来,只见陆随风又扬了扬手,星辉光圈再度笼罩而来,令其刚立起的身形,又有下沉之势。
"可恶!"殷风月在诡异的光圈下嘶吼出声,羞愤得浑身簌簌颤抖不已,眼眸中的色彩越发猩红,仿佛要滴出血来一样。
陆随风却是一脸冷然,絲毫没理会对方的狂怒咆哮,对待这种在暗里使阴招的幕后推手,无论有何苦哀,都是不可绕恕,就算千刀万刮都不解恨。一道巨形的风刃顿时呼啸而出,以一种无比惊人的速度,狠狠地轰向这货的身体。
噗!在重力的束缚之下,躲是躲不开了,唯有以强抗强,判官笔上的血眼恐怖的暴睜开来,血红飙射,瞬间形成一根擎天血柱,轰然捣向飞斩而来的巨形风刃……与此同时,双目血红园睁,猛地昂起头,喉咙中喷出一道低吼,一股犹如实质般的血色音波,像潮汐般的席卷而出,竟是将那道星辉光圈硬生生的震得破碎开来。
"拼了,玉石俱焚!"殷风月破开星辉光圈,惊险无比的侧身避开了飞斩而来的巨形风刃,大腿一侧却是被切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裂缝,一声悲呼中,他身体竟是出现了液化的迹象,整个人像是血雾一般虚无,一下便飘掠到了陆随风的头顶上空。
陆随风微微昂起头来,看到的是一片血色的天空,一道赤红到了极点的猩红血光,充满了死亡的气息,以一种无法抗拒恐怖威势,电奔而出。
血色空间一阵扭曲,仿佛倾刻便会崩塌下来,沒人怀疑那恐怖的杀机就隐在一片血雾中,令人似乎嗅到了一股浓烈的死亡味道。陆随风清楚的知道,这将是对方的最后搏命一击,扛住了则胜,挺不住,非死即伤。
这血雾笼罩的区域很大,此时就算施展出飘渺幻影身法,也会遭到无差别的大面积攻击,反不如聚力于一处,待机蓄势一击。
深深地吸一口带着淡淡血腥味的空气,陆随风将全身的气息尽数收敛入内,没有一絲一毫的外泄,磅礴的灵元力在体内滚荡,手掌五指一握,随即竖起一根手指,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凝重的徐徐点向头顶的虚空处。
噗!一道紫色的光柱,由手指尖喷射而出,以雷霆闪电般的速度,带着一种暮鼓晨钟般震响,在一片血雾中轰然响彻。
星辰指!一指点出,头顶的血色天空仿佛被捅出了一窟窿,一根数十丈长的手指,布满了玄奥纹路,闪烁着古老星辰光芒,从裂开的血色天空中显现,散发着絲絲大道的法则波纹,所到之处,翻涌的血浪纷纷避让退隐……
手持判官笔殷风月顿时从弥漫的血雾中显现出来,双方都将手段施展到了极致,只剩下石破天惊的强强一击。紫色的星光与猩红的血海,各自呼啸席卷,判官笔和星辰指,这一刻如同两枚极速飞逝的流星陨石,终于轰然怒撞在一起。
轰隆!爆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整栋楼阁都是一阵巨颤,左右倾斜不定,狂暴的气劲令双方的身体都是猛然的剧震,殷风月的口中传出一声闷哼,体内的血气滚荡翻涌,嘴角又有血汩汩溢出。
看上去又是一个势均力敌的場面,虽然谁也没有获得摧枯拉朽般的胜利,但却不是两败俱伤,至少陆随风看上去仍是一脸云淡风清,沒有一点受损的模样。
咔嚓嚓!判官笔与星辰指此进彼挺的僵持着,相互不断挤压,血色的雾体带着可怕的腐蚀性,紫色的星辰之力却是依然坚挺不退。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血灵魂眼!殷风月的喉咙间发出一道低吼,判官笔锋上的血眼突然睁开,一道充斥着嗜血的凶戻之光喷射而出,仿佛化为了一抹凄厉的血魂,直朝着陆随风的眉心处电奔而去。
"杀!"嘶哑的咆哮声中,一道道血色笔芒,在同一时间爆刺而出。星辰指顿时被这突然的挺进逼得节节退缩。
"星辰镇压!"陆随风的眼眸中星辉涌动,星辰指光芒大作,飞速朝前挺进,空气中传出一连串沉闷的撞击声。
双方战至此时,真元力都在大量耗损,最后时刻拼的是谁的底蕴更深厚,判官笔再度被星辰指逼得节节向后退缩,血眼中爆发出一道血柱,抗拒着星辰指的不断挺进。
殷风月的一张俊脸上,肌肉不断的抽搐,扭曲,显得有些狰狞,双眸变得猩红如血,猛地暴出一声嘶吼;"化魂血灵!"
吼声落下,弥漫的血雾顿时滚荡翻涌起来,迅速汇聚一处,短短的瞬间便凝聚成一具十丈高大的血魂人影,其体表还披着一层坚硬的猩红血甲,透着阴森凶戾的气息。
殷风月的一张俊脸上,肌肉不断的抽搐,扭曲,显得有些狰狞,双眸变得猩红如血,猛地暴出一声嘶吼;"化魂血灵!"
吼声落下,弥漫的血雾顿时滚荡翻涌起来,迅速汇聚一处,短短的瞬间便凝聚成一具十丈高大的血魂人影,其体表还披着一层坚硬的猩红血甲,透着阴森凶戾的气息。
"啧啧,好精纯的神魂!"殷风月妖艳的脸上显出一抺啧啧邪笑,那道血甲人影便朝着陆随风当胸抓去,像是要直接掏出他的心脏。
与此同时,判官笔也是红光爆闪,一往无前的挺进,沉闷的轰鸣响彻,星辰指竟然寸寸碎裂开来。
斗转星移!陆随风一步踏上虚空,双手结成一个玄奥手印,破碎的点点星光,骤然在他的身后形成一圈星辰黑洞,可怕的呼啸声中携带着恐怖的吞噬力……
嘶啦啦!强悍的牵扯力顿时将弥漫的血雾,直接化为一道道血浪,强行的尽数呑吸进星辰黑洞之中,而后化为滚滚灵元力,流淌在陆随风的身体内,渗入经络血脉中,实力修为也随之节节攀升,直接从灵神境中阶一品晋级到二品,这才终止。修为到了这种至高的层面,想要有一絲一毫的精进都比登天还难,甚至终身止步不前也是可能的。
"这……怎么可能?"殷风月顿觉体内的真元力在大量的流失,实力修为也在跟着急速的向下滑落,那具血魂人影也逐渐虚化成一团血雾,被尽数呑吸入星辰黑洞之中。
殷风月的一双血瞳中充斥着难以置信的神色,这些血雾都含有极为强烈的腐蚀性,一旦触及,都会在倾刻间化为血水,对方居然敢将这些血雾直接吸呐呑噬,看这模样,非旦没有任何不适,修为反倒是在节节飙升,这如何不让人骇然震惊,震撼!
飘渺星辰指之;一指裂山河,二指碎乾坤,三指苍穹破。
这是陆随风晋级灵神境时,悟出的三式飘渺星辰指,还沒机会施展过,此时正好拿眼前的这货试招,三指几乎在同一时间连环闪电击出,以一种首尾相接之势,呼啸奔射而出。
殷风月望着这三道连成一线的指芒,璀璨若星辰,却带着毁天灭地的惊人波动,连珠般绽射而来,每一指都难想象的强大,或许能勉强硬接住一指,却绝对无法抗衡这三指的连续攻击,心下顿时生出逃逸的念头,身体顿时做出反应,电闪飞退。
三道星辰指连成一线,相互撞击,速度倾刻成倍的增长,殷风月飞速闪退出去的身体上,顿时裂开一道血痕,整个人更是像炮弹一样的倒射而去,沿途洒下一串血雨,
陆随风的身形悬浮在半空,有血从他的手指间滴落,每一滴都浓郁而粘稠。然而,他的脸上沒有一点重创对手的喜悦,神色间反倒是显出一抺凝重。
殷风月落地的身形很稳,肩臂上有个血洞,还是那种贯穿性的,可以通风的那种空荡荡的血洞,如雪的衣衫被殷红的血浸染。尽管如此,他的脊背却比任何时候都挺得更直,只是整个身形在有节律的摇摆晃动着,逐渐变得迷离模糊,再接着便诡异的消失众人的视线中。
当殷风月的身形在众目睽睽下无声无息的蒸发时,空气仿佛这一刻都凝固,一种潜在的危机感瞬间提升到了极点,或许在下一分下一分秒,便会遭遇突如其来的致命一击。
别人或许只知道这是一种隐身秘法,陆随风却清楚这种能在天化日之下隐身的手段,通常只会出现在顶级杀手身上,无影无踪无息,却又像是无处不在,颤慄的沉寂中,却是杀机四伏。
陆随风甚至怀疑,这个殷风月除了是凌霄峰的亲传弟子之外,是否还有另一个身份?只不过也是想想而已,是与不是对他来说都不是佷重要。
他此时只是静静地立着,双目微闭,盲目的搜索只会分散自己的心神,给对方可趁之机。那种对危机的敏锐触角,令全身的每个毛孔都舒张开来,在空气流动的气息中捕捉危险的信号。
"你还在等什么?"陆随风仍静静的垂闭着双目,对着空无一人的战台,淡淡地出声道,语气不带一絲烟火气,感觉不到任何一点情绪波动。
"你竟然发现我的存在?"陆随风的耳畔传出一道低沉而阴冷的声音,语音飘浮不定,有风一吹便飘散开去,可以断定这声音来自身后,却无法准确的捕捉到它的位置。
"你似乎很沉得住气,不知是金牌几号?在血影楼的位置应该不会很低?"陆随风有些答非所问地言道,明知身后有人,却仍未回转身去。
"要知道,将背交给对手,是一件十分愚蠢而危险的事,也是所有大忌中最严重的一种。你似乎自信过头了!"殷风月并没回答陆随风的问题,不知是听不明白,还是在顾左右而言它。
彼此相距十米,竟还敢将背对着一个对手,也许下一秒便会遭到致命的一击,如此简单的道理没人会不知道。
如果知之而无惧,只有三种解释;一是猪,二是在等死寻死,三是赌对方根本不敢动手,即便动手也取不了他的命,更有可能死的是出手之人。还有一种可能,那便是对方明知避无可避,所以故布疑阵,可是事情真如眼前的这般简单吗?
这是一道选择题,面对一个敢将背始终将交给对手人,近在咫尺,或许只要一伸手便能重创取其性命。但,事出反常,最大的破绽往有可能是最大的陷阱。
"你的心跳像是有些絮乱,你在犹豫,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巳掉进了一陷阱,或是前面有个坑在等着你往里跳?"陆随风的声音仍是十分平淡,有若一潭无波之水。
嘶!殷风月闻言也是不由深吸了口气,竟然可以这么短的时间内探知人心的变化,这绝非一个普通的平庸之辈可以做到。
他做事还从不失手,包括这次设局陷害天外楼的行动,也是做得天衣无缝,神鬼不觉,皆因其生性谨慎小心,同时也异常敏锐多疑,事前通常都会做足大量的准备工作,包括收集对方的信息情报,踩点,这才会制定出周密的行动方案,一切尽在撑控之中。
然而,此时面对这一击必杀的大好之机,却是破天荒的犹豫了。因为一切似乎太顺利了,顺利得有如喝水一般,反倒令其不敢轻易发出致命的一击,心中还莫明地生出一种危机感,这是一个修者对危险特殊嗅觉。
所以,他非旦没有冒然冲动的出手,全身毛孔反倒骤然扩张开来,面对一个毫无防范的背影做出凝神戒备的状态。看上去未免也太过风声鹤立,疑心生暗鬼。
"连借刀杀人的事都做得出来,此刻却仍然不敢出手,这绝不是你该有的风格。"陆随风悠悠叹道:"倘若我掉转身来,不知你是否还有信心出手?或许你真连半分胜算都没有了。"
从场上的情形看来,拥有隐匿秘法的殷风月占尽了上风,如同蛰伏在暗中的毒蛇,在窥视着猎物。只不过,到底谁是猎人,谁是猎物?一时还真说不清。
战台上的两人耐心似乎都很好,都像是在等侍一个最佳的出手机会,发出致命的雷霆一击。
"你为何直到此刻仍没有急切的现身动手,难道认为时机还不够成熟吗?"陆随风幽幽地道,尽管展开神念,仍无法准确地捕捉到对方的具体方位,很明显,他在不断地变换着位置。
"或许是吧!"飘浮的语音再次想起;"很久很久没遇到你这样的对手了。"语音中不带絲毫的情感,听上去阴森而冷酷,完全是一个顶级杀手的口吻。
陆随风又幽叹了一声;"你之所以迟迟没有出手,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因为你巳失去了一击必杀的自信,你说了这许多话,只不过是为了驱散心中的那一抹极度的不安和紧张而已。我可有说错?"陆随风说话间,忽觉全身毛孔骤然扩张开来。
果然,隐匿在暗中的殷风月像是沉不住气,终于率先动了。然而,令人大感意外的是,他的身形竟然是突然的朝后飞退,与此同时,三枚细如毫毛的飞针,却是无声无息的绽射而出。
只不过,这种出人意料的攻击方式,仍未逃出陆随风敏锐的感之,至始至终都没回头看过一眼,那微不可觉的细微破风声,让他知道对方出手了。
这种阴毒的攻击方式,分明就是杀手的风格,非旦手段诡异多变,且自我保护意识很强,一击而退,不管结果如何,唯有安全的活着,才能再有机会让目标倒下。
陆随风大袖一挥,便将袭来的三枚飞针席卷,无须回头便知对方已消失在原地,重新融入了空气中,再也再捕捉着不到絲毫的气息。
一个大活人在众睽睽下,竟然眼睁睁地凭空人间蒸发,如非亲眼目睹,当真匪夷所思。没人出声嘘唏惊呼,埸面反显得更加沉寂,人人屏息凝气,似乎都在试图寻找那消失的人影。
一个大活人在众睽睽下,竟然眼睁睁地凭空人间蒸发,如非亲眼目睹,当真匪夷所思。没人出声嘘唏惊呼,埸面反显得更加沉寂,人人屏息凝气,似乎都在试图寻找那消失的人影。
唯有陆随风非旦什么也没做,反而安静地垂下双目,在他脸上捕捉不到任何的情绪变化。对方所使的不过是一种隐身秘法,若肉眼能捕捉到他的存在,也就不能称之为秘法了。
呛!陆随风的手中忽然多了一把剑,没人看见剑是怎样出鞘的,一道森寒的剑光骤然划向身后的虚空之处;铿锵!一声轻脆的金铁交鸣之声暴响,随即又恢复了沉寂。
在埸之中,唯有寥寥几人看见了发生了什么?一个模糊的虚影,一把幽黑如墨的短剑无声无息地刺向陆随风的背心处,至于陆随风如何精准无误地荡开这必杀的一击,就不得而知了。无数的眼球瞪得都快滚落出来,也只听见一声铿锵脆响,却什么也没看见。
铿锵,铿锵……
接着又出现一片弦目的剑光四方闪射,暴出一连串尖锐刺耳的炸响,火花银星漫空飞溅,但只见陆随风一人一剑,时而闪身横斩,时而上挑下劈,滑步斜削,凌空飞刺……
一明一暗,远攻近击,贴身搏杀,看不见的生死时速,稍缓一秒半拍,势必溅血当埸。陆随风的衣衫上现出了数道口子,所幸尚未伤及肌肤皮肉,难以想象那一连串电光火石般的惊险搏杀,是何等惊心动魄。
埸面再次恢复了沉寂,陆随风经过一番惊险的搏杀,已锁定了对方身上的气息,无须用眼也能大致辨别出对方移动的位置,尽管对方出招时巳达到点尘不惊,无声无息的境界,但他身上的气息会在第一时间出卖他的下一步意图。
殷风月的身形像风一般的虚无,却又无处不在,出招时巳达到点尘不惊,无声无息的境界,就算是杀手中的"王者",也不过如此。若非遭遇的是陆随风,他的目标此时只怕巳躺下了。
这随风而动的一击,可谓是鬼神难觉,结果却是不可思议的被对方轻易的化解,似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因为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对手十分危险,而且根本无法窥清其深浅虚实,虽只是试探性了一击,却震惊对方的应变能力,竟能在第一时间如此精准无误的荡开这猝不及防的袭杀。
但,他却不知自己的每一次袭杀,都巳在第一时间出卖了自己身上的气息,接下来,无论隐匿得如何巧妙,这气息都会无情的暴露他的方位。
埸面再次恢复了沉寂,陆随风一旦锁定了对方的气息,无须用眼便能大致辨别出对方移动的位置。表面来看像是一明一暗,对方占尽了优势,实则这优势巳成了足以致命的陷阱。
殷风月的身形再次融入空气中,一次又一次的袭杀仿佛都从虚无中生出,只见森冷的幽光电闪交错,不见人。攻击频率飞速而简练,每一击都是从不可思议的死角发出,招招致命,本就是杀人的招式,诡异凶狠得令人心惊胆裂。
只可惜他浑然不知,自己的一招一式皆清晰无遗地落入对方眼中,所谓的死角攻击,对陆随风而言,至多便是击碎几个残影而巳,已全然构不成什么实质性的危胁。
战台之上不时暴出一连串尖锐刺耳的炸响,火花银星漫空飞溅,但见两道十分模糊的虚影时而闪身横斩,时而上挑下劈,滑步斜削,凌空飞刺……
殷风月的速度像风一样的快到了极致,还未及锁定,下一秒便倾刻失去的目标,接着又一连串诡异致命的攻击,空气中留下一道道纵横交错清晰轨迹。
尽管如此,无论殷风月的攻击如何凌厉,刁钻,诡异,但每次袭杀都无差别的落空,令其感到极度的惊诧和震撼。
殷风月手中幽黑的短剑再次一晃,骤然释放出仿佛明月般惊人的光华,一道道银色剑影四下弥漫绽射,所到之处仿佛撕破夜色的光痕,絲絲扩散开来。
这霎现的光华,闪耀着陆随风的视觉,眩晕着双眼,迷幻着五官,致命的剑光,杀机就隐于其中,电闪般的刺向陆随风的咽喉处。
分光掠影剑!这也是殷风月引以为傲的奥义秘杀绝技,轻易不会使用,只是眼前目标太过难缠,实为平生仅见,不得不发出这至强的一击。
光华绽放中的一抹刺目的剑光,充斥着幽冷的杀机,那才是勾魂夺命的必杀一击。
呛!陆随风的剑此时才再次出鞘,一抹紫电寒光当空削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形轨迹,简简单单,却仿佛千锤百炼。
这看似简单随意的一剑,却令殷风月骇然惊颤,那绽放的光华,仿佛冰雪遭遇烈日,迅速的消融。似乎连自己也被融入其中,无所遁形。
分光掠影剑,竟然击在了空处,一道紫电寒光却飞速地朝着自己的颈项间奔削划来,呼吸间,一剑寒光已在眼前急速地放大,充斥,仿佛佔据眼前的整个世界。
不得不说,殷临埸应变的能力非常丰富老到。即然巳避无可避,又何必去避。殷风月果断的伸出另一只闲着的手,泛起一层蒙蒙的青辉,空气中骤然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异香,令人心智忽觉一阵迷离幌然。
这是一只戴着银絲手套的手,毫无畏惧地抓向几巳无限贴近脖颈的剑光,竟然发出一声金属切割的刺耳声响。这手套不知是什么质地,可以不俱刀剑的切削,还能同时散发出一阵淡淡的异香,能令人出现短暂迷离的幌然,便有足够的时间一刀割开人的咽喉,洞穿人的心脏。
"幽兰一醉香!"陆随风轻轻地嗅了嗅,状似十分爽意,并未呈现出异样的神态;"果然够阴损,着实令人防不胜防。只不过,战斗看重的只是结果,却也无可厚非。"
"你竟然可以不受这异香的引响,的确有些出乎意料。修者的手段数不胜数,何来阴损一说,明里暗里的结果都只有一种,并不在乎使用什么手段,达成目的即是王者。"殷风月的话听上去十分冷血,但站在他的角度和位置,却是无可厚非的至理明言。
"我并没有鄙视不屑的意思,这也是一种秘杀技,只是有些落于下乘而已。只可惜,在我的身上发挥不了应有的功效。"陆随风望着巳现出了身形的殷风月,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你一旦从阴影走岀来,优势便荡然无存。现在,彼此相对而立,你觉得自己还有几分胜算?"陆随风展颜一笑,轻松得就像聊天一般。
"你的确是个十分不易对付的人,但想要击败我,似乎还差点火侯资格。我若愿意,随时便会在你面前消失,重新融空气中,最后躺下的一会是你,而绝不会是我。"殷风月说话间,身形再度变得模糊虚幻起来,眨眨眼的霎间,便就地失去了踪影。
殊不知,他身上的气息早巳被陆随风牢牢锁定,他之所以用尽任何绝妙高超的杀人手段,仍连对方的一片角都没触碰到,皆因为的每一次出手的方位角度和运行轨迹,都被对方提前预知,如非他的应变速度太快,此刻只怕早巳躺下了。
隐匿在虚空中殷风月,身形稍有所动的刹那,陆随风也同时一步踏出,咫尺天涯,瞬间横跨二十米的空间,一抹惊电一闪而逝。
殷风月知道正面搏杀抗衡,自己绝对占不了上风,也不会选择这种以短摶长的方式,所以十分冷静明智的再次隐匿身形,寻准机会再行雷霆一击。
惯于阴人者,通常最惧被人所阴,戒备心通常都非常强,尤其是像殷风月这样心思细密的人,更是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觉。所以,他刚欲发动攻击,眼角余光便发现一抹寒星从身侧奔射电驰而来,他不知道对道对方是如何发现自己的踪迹方位,也没时间让人去揣摩思索。
如果再稍一有所犹豫,那点凌厉的寒星便会刺穿他的太阳穴,左臂斗然暴伸,疾若闪电般的拍出,竟然十分灵巧地避过了对方的剑锋,一掌拍在对方袭来的剑身之上。
这一掌拍出的劲力雄浑汹涌,一击之下竟将陆随风必杀的一剑横向拍飞一边。陆随风的剑势灵动而飘浮,身形随剑顺势一转,瞬间闪至五尺之外,借转动之力清消了对方留在剑上的劲力。
对方的手套竟然不俱刀剑,不知是何种材料练制而成,至少是天品初阶的等级。一个人能迎着锐利的剑锋拍出一掌,并且能精妙的避过剑锋,拍中剑身,这份胆气和战斗意识就非常人所能及。也唯有殷风月这样的顶尖高手,才敢艺高胆壮行险一摶。
下一刻,殷风月的身形又动,意欲摆脱这种被动受攻击的局面,只可惜对方根本不会再给他这种机会。
下一刻,殷风月的身形又动,意欲摆脱这种被动受攻击的局面,只可惜对方根本不会再给他这种机会。
陆随风料敌先机,似已早知他会再次潜走,手腕一转,回剑复出,颤巍巍,轻飘飘的一剑,没有固定的轨迹和方位,无形的剑气和剑意却是无处不在,让人根本难以判定下一刻会攻击何处,令对方不敢轻易有所妄动。
看在殷风月的眼中却是漫空剑芒闪烁,每道寒芒都蓄含着森然杀机,虚实难辨,一个错误的预判势必溅血当埸。万没想到对方剑势如此诡异凌厉,一个微小的疏忽便被罩入在其中,险象环生。
从袭杀对方到被对方袭杀,连潜隐遁走的机会都有。如非是见惯了惊涛骇浪的修者,身临危局,却是虽惊而未乱了方寸,没有絲毫的犹豫,一双戴着银絲手套的手掌瞬间化出漫天掌影,一气拍出七七四十九掌,硬碰,硬挡硬接,一双手套竟能抗住利刃的切割而分毫未损。
战台上,掌影,剑芒纵横翻飞交错碰撞,空气中不断爆出刺耳的轰鸣声,连坚硬的地面都被切割出道裂痕,尘土四溅飞扬。
殷风月的一双银色手掌,泛起层层叠叠掌影,有如潮汐般的奔涌而出,夹着锐厉的劲气,将陆随风袭来的如山剑影逐一化解。身形不断地左右飘移,意欲与对方拉开距离,脱出攻击范围,重新融入虚空中。
令人无比郁闷的是无论他移向何处,对方的剑始终如影随形,似若咐骨之蛆,一点寒星更是从密不透风掌影中透射而出,犹若天外飞星般直向殷风月的眉心处电奔而去。
惊骇之下,殷风月的身形急闪飞退,双手同时探向腰间,退,再退……一点寒星有如追魂索命的使者紧追不舍。
殷风月借着飞退之势,左闪右避的同时,双手探腰的举动竟然摸出了两把锋利的短刀,双刃瞬间幻起一片耀眼的光华,冷厉的刀光划过虚空,响起两声金铁交鸣的脆响,斗然荡开了奔射而至的索命寒星。
下一刻,绝地反击,连绵不断的刀芒纵横,每攻出一刀都带着锐利的刀意,刀气喷射,致命一击常在幻起的光幕中突然奔袭而出,其速度快到人的双目无法适应,陆随风的身形同时也被这片幻起的刀光瞬间斩劈切割开来。
迷离若幻的刀光旋舞中暮地响起一声闷哼,一蓬血光随声喷射纷洒,陆随风在对方猝不及防的绝地反击中,虽脱出了对方的骤然袭杀,左臂的衣衫仍被凌厉的刀气划开一道口子,受伤了,有血溢出。
殷风月的那张俊秀的脸上,泛起一抹不协调的狠厉之色,反击见功,夺得先机,气势顿时飙升,一轮强势的凌厉袭杀竟逼得陆随风左闪右避,不得不凭凭回剑自保。
殷风月的身形一幌一蕩,却像风一样快捷,云一般的飘浮多变。下一刻,便突然出现在陆随风受创的左侧,手中双刀再次齐出,一左一右,一刀肋下横切,一刀由上而下扎向飞速地削向的双腿,专攻对方腰下部位,连环逼杀快捷而诡异。
双刀闪电般连环袭杀,破开了漫空剑影,竟然是蹲身贴地的反击攻杀,对方由于底部的剑势稍弱,故被其所乘。陆随风惊觉时巳迟了半分,衣衫下摆巳被锐利的刀芒划过,连裤管也破开一道缝,所幸闪避时,并未伤及了皮层肌肤。
殷风月的这一连串的攻击,变化多端,诡异之极,换做常人只怕难逃劫难。但陆随风不是常人,他的剑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击向对方袭来的短刀,一声铿锵响起,双刀被一股潜劲豁然荡开。手腕一振,一剑三连击,浑身气势斗然一变,吞天撼地。堂堂正正一往无前,没有任何花哨虚式,剑剑劈山裂石。
似被对方突然暴发的吞天气势所慑,殷风月根本不敢正面接招抗衡。双刀隐于肘后,身形连环闪烁移动,意欲摆脱对方剑势的笼罩。骇然发现已被一股强悍无比的气机牢牢锁定,无论移向何处都是滔滔剑芒奔湧纵横。所有的方位角度都在对方凌厉的剑气笼罩下,所谓的魅影速度此刻巳成了笑谈,毫无用武之处。此时没有真材实学,唯有等着被人分尸。
拥有半步灵神境巅峰的殷风月,非旦实力修为不凡,保命的底牌更是层出不穷。虽在对方凌厉剑势的笼罩下,却无一点惊惶之色,身上同时还透出一股隐含阴寒至极的气息,有若门缝中透出的阴风,如刀似针。
下一刻,骤见他抖手弹出一缕寒芒,迎风化作一逢幽青色的絲网,封锁袭来的铺天剑势,双刀同时出击,幻出一片光华左右斜削横切,一丝阴冷的杀气穿透密集的剑网,有如鬼魅般的缠向陆随风的咽喉部位。
太快了!快得无声无息,快到毫巅。没人看见这絲杀气的运动轨迹,诡异得令人毛骨悚然。防不胜防,换做常人此刻只怕已成了一具尸体。根本没有任何闪避和应对的时间。
夺命的青絲杀气只距咽喉不足一寸,殷风月的嘴角掀起一抺残忍的弧度,便忽然地凝固了。骤见面前一点精光闪耀,有如天外飞星划破天穹,直朝自己的眉心处飞射而至。
谁的速度更快?以命赌命,是你的夺命青絲割破我的咽喉,还是我的剑先穿透你的眉心?
殷风月似乎胆怯了,非也。到了半步灵神境巅峰这个层面,通常都十分冷静务实,绝不会一腔热血去争一时之短长。对方的剑的比自己的夺命青絲快上分毫,更何况他前一秒发出寒芒的只是虚招。
殷风月的身形沒有絲毫迟疑的飘移开去,惊险万分的避开了对方的剑气锋芒,手腕顺势一收一抖,夺命青絲骤然隐退,却让人意想不到的突然下沉几分,电闪移向了陆随风的心脏部位。
猝不及防的演变,太诡异了。对方真正致命的一击,居然是陆随风致命的心脏部位。
“即然窥破了我的隐秘,你不倒下,我将永无宁日!”殷风月阴冷的声音仿佛来自幽冥地狱,闻之令人毛孔倒竖。
精心谋算的一击,任何闪避躲藏都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锐利的夺命青絲无情地穿透胸膛。
殷风月的眼中露出残忍嗜血的阴笑,嘴才咧开一半便忽然僵住了:夺命青絲直透对方的胸膛,似乎毫无着力感,没有任何阻碍。
"不好!这是残象。"殷风月心下一惊,当下抽身疾退,眼角余光发现几点星光已电射般奔袭而至......
殷风月的招式刁钻阴毒,身法诡异,杀人的手段可谓是层出不穷,令人防不胜防。不过,在他的对手身上,看到的是无与伦比的自信,随心所欲,意到剑到,剑出追魂夺命。看似随意挥出每的一剑,都笼罩着对方的七处要害部位,十分漂浮,虚幻,让人无法预判。
殷风的夺命青絲从诡异的攻击,必杀的一击,到抽身飞退,只在喘息之间。他自认身法有如鬼魅般迅捷,而对方的速度根本就不是人所能做到的,仿佛无处不在的风,无论如何闪避都无法摆脱那似有似无的缠绕。对方随意的递出一剑,他都必得挥出十刀才能堪堪挡住。
先机巳失,唯凭快速不停地移动躲闪,一次次地上演惊险一幕,心力交瘁,苦不堪言,全身上下被冷汗浸透。片刻之间,如雪的衣衫上已留下数十道血痕,所在区域的地面上已是血迹点点。
双方潮起潮落的战到此时,哪里还是在搏杀,而是在被追杀。殷风月只觉一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无力感遍袭全身,那种比死亡还可怕的恐惧感,更是挥之不去。
一个半步灵神境巅峰,居然被人追杀得无处遁逸,这绝对是一个极大的讽刺,说出去遗笑天下,让人感觉无比的不真实。
殷风月的瞳孔在急剧收缩,陆随风发现对方此时神光几近疯狂,且战意滔天,那种冷静冷酷之状瞬间蕩然无存。身处险境,目光中反透出更盛的战意,仿佛对方愈强,他浑身的热血愈沸腾,心中充满了杀意。这一刻,在他的心中似乎唯有战斗,再战斗,尽情的强强搏杀便是心中所有的欲望。
"暗黑寂灭,夜之领域!"殷风月的口中喃喃道,最后一个字落下,空间骤然一阵扭曲,一方天地世界瞬间荡然无在,眼前的空间似乎都彻底被黑暗所笼罩,环顾四周皆是墨一般的色彩。
夜之领域中的黑暗之下,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甚至没有一丝光线能够存在!无论任何光亮,只要出现,就会彻底被黑暗吞噬,半点痕迹都见不到。暗黑领域,黑暗寂灭!
对于每个人来说,黑暗都并不算陌生,但是,真正的绝对黑暗,似乎从来都没有人体验过,?因为即便是再黑的夜,也总还会有一丝朦胧微弱的光线存在,即便伸手看不见五指,你也总可以竭尽全力,聚精凝神地捕捉到一点朦胧的光影。但在这"夜之领域"中,根本就不允许任何光的存在。
人对于未知与陌生的事物或环境总是充满了恐惧,几乎没人可以例外。最可怕糟糕的是,这份黑暗所隔绝的,甚至不仅仅是光线,还有人的感知!无论是谁,只要妄图把精神力散开,都会立刻被寂灭的黑暗无情吞噬,换句话说,在此刻,唯一能够帮助你判断的,便仅仅只有声音与气息。
一旦失去了感知的帮助,除了非常熟悉的人,你甚至无法从气息与声音上辨认出对方的位置来。
黑暗骤临的第一时间,陆随风就立刻变幻了方位。只有立刻变幻方位,将固有的印象彻底打乱,才能真正隐藏在黑暗之中。这样的黑暗也并未给他带来丝毫的慌乱,因为冷静,才能精准无误的做出最合适的选择。
殷风月的眼中透出一丝冷然的傲笑,在自己这"暗黑领域"中,任何人的一举一动自然也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这无尽的黑暗本就是他一手缔造的,尽管陆随风在不断的变动方位,仍能精确无误发现他的存在。
但这世上总有些令想不到的事,至少,在这片黑暗之中,就并不是所有人都无法视物,也不是只有他一人能视物。
最简单的说,陆随风本就拥有夜视之能,这样的黑暗却是过不了多久便习惯了,只是为了应对这样的情况,借机感应一丝暗之规则,凭借黑暗本源,能够更清晰在黑暗之中看清周围的环境。
更何况,陆随风本身也拥有自己的领域,甚至有四种以上的不同领域,随意唤出一种都能让这"暗黑领域"倾刻崩溃。只不过,如此好的机会,为何不借势去潜心感悟一番这无尽黑暗的规则?
在这无尽黑暗的环境中,对方根本发现不了自己的存在,完全可以无声无息地靠近对方。殷风月可以清晰地看清陆随风所在的方位,他自信只要自己收声敛息,便能在寂灭的黑中,骤然发出致命的一击。
但,特有的直觉和对于危险的最敏锐感知,却令他凭添了一絲刺骨的危机感。尤其当对方停止移动身形,不再频繁交换方位,忽然安静的立着,一举一动间,根本感觉不到那种突坠黑暗中的惊惶和无措,甚至怀疑对方是否真的拥有夜视之能?
事实上,陆随风从一开始的陷入一片黑暗中,凭着夜视之眼也只能模糊发现两米内的影像,到最后,似乎对"暗"之规则有了絲絲的明悟,几乎已经完全不需要再去看了,一切皆用心眼来视物,便能将殷风月的一举一动完全印在了脑子中。甚至自信凭着自己强悍的精神力,也同样能制造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夜之领域"来。
片刻之后,殷风月终于动了,不知是否失去了耐心,还是屏除了那一絲刺骨的危机感,像暗夜中的幽灵一般无声无息的掠向陆随风,手中的刀换成了一把剑,在无尽的黑暗中,所有的光泽都被完全的吞噬,没有一絲光泄漏。
诡异飘忽的一剑,无论是出剑的角度还是变招的速度,都已经完全超越了常人所能理解的范畴,似乎在这样的战斗之中,黑暗已经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丝毫的影响了。
每一击都是轻飘飘的,似乎混不着力,但对于搏杀中的两人来说,失去了视觉的辅助,唯一能够帮助他们判断,变招的,便只有剑锋交击的感觉,想要在这种情况下,跟上对方的节奏,乃至于战胜对方,就必须通过瞬间交锋的空隙,来判断对方的剑势。
寂灭的黑暗中唯有剑气呼啸,以及不断暴出的"铿锵"金属撞击声。
两人的每一次出手,就是一次试探的过程,拼的就是谁对剑道的把握更为纯粹,更为敏锐。两人出剑的速度却是越来越快。越发的流畅,黑暗收敛了所有的剑光,甚至根本就察觉不到,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也就失去了所有华丽的表象,可偏偏,这才是真正最华丽的剑道争锋。
两人的身上都有鲜血缓缓从衣衫上透出,以伤换伤。没谁能占到便宜,然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却又似乎还是有差别的,能在对方的领域中战斗,并让对方受创见血,绝对是件不容易做到的事。
“在我的领域中能有如此表现,当真令人始料未及。不过,如果只是这样,想要赢我,似乎还远远不够。”殷风月阴冷的语音在虚无的黑暗中飘响,淡漠却充满了自信和力量。可这种自信而骄傲却并无半分勉强,虽然看似是持平的局面,但实际上。胜利的天平却已经悄然向着殷风月的方向偏转了。因为他是这个领域的主宰,至少目前殷风月是这样认为的。
在如此的黑暗中搏杀交锋,如果换了其他人,哪怕是无畏死拼,纵算能够凭借强悍的意志,支撑到最后的一刻,结果也不会有多少胜算!更何况此刻所面对的人,是半步灵神境巅峰的强者,并且还是在他制造的"暗黑领域"中战斗,实在是一件可悲而很没意义的事情。
剑心如已心,殷风月的剑,冷酷,狠厉,是杀人的剑,没在任何观赏性的花哨虚招,剑剑致命。甚至可以忍受非人的疼痛,以伤换对方的命,而绝不会有丝毫犹豫和凝滞,只要他还想活下去,要趁着这个机会灭口。所以,他手中的剑,就不会停滞,因为他本就是想要杀人,取人性命的。
"如果我说在这个领域中,你杀不了我!而且我还与你一样有着相同的能力,你相信吗?你还认为自己有绝对的把握战胜我吗?"陆随风并没有丝毫的不安之状,语调平静的开口道,似乎只是在诉说一件理所当然的存在事实,不参杂丝毫多余的情绪。
一瞬间,殷风月闻言,心猛然地一沉。彼此经过了一番险象环生的摶杀,到了这种境地,无论是他还是对方都不可能说谎!他此时开口,不过是想打击对方的信心,却不料,反而因为这一句话,影响到了自己的信心。
他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本可以当作底牌,给自己猝不及防的致命一击。究竟凭什么敢有这样的自信,但却隐约能够感觉的到,这绝对不是谎言。
对方的口吻与他相同,同样充满了自信,甚而有过之而无不及。而这样的自信,自然也不会是无所由来。
陆随风并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只是在下一瞬间,变幻了剑势。仅仅是几个吐息之间,殷风月便顿时感觉到压力倍增,隐约已经有一种无法控制剑势的感觉,原本势均力敌的情况,在刹那之间崩溃。
无论殷风月在黑暗中怎么出剑,怎么出招换式,用尽诡异刁钻的手段,陆随风的剑似乎都能精准无比的打断他的剑招,就好像,整个人都透明的暴露在了对方面前一般,根本没有丝毫可以遮掩的地方。
一刹那间,他就明白了对方这种自信的来源。自己的剑势,竟然真的已经完全被看穿了,甚而包括自己的思想意图,似乎都在对方的预判中,提前在那里等着自己主动撞上去挨剑。
惊觉之间,殷风月不加思索的随意连续变幻剑招,甚至是之前根本就没有施展过的剑招,然而,诡异的是即便是这完全陌生的剑招,似乎也完全在对方的预知和掌控之下,根本没能带起半点波澜。
剑本无招,一旦任何形成了固定套路的剑招,即便再精妙,也总有被看穿的的时候,都有破绽所在,无论如何随心所欲的变换招式,都依然无法摆脱那种烙印在骨子里的熟悉剑套。
殷风月的剑道算不上最精妙,却最诡异致命,常常出现在不可思议的角度,令人无法回防的死角,可谓是最有效率的杀人剑道,令人防不胜防。
陆随风在之前的搏奕中,也被这杀人的剑道在身上留下几道口子。在没有完全熟悉之前,还看不出差距来,一旦等彻底熟悉了他的剑势,这种差距就一览无余了。以精粹而论,陆随风的剑,实在要比他精妙高超得太多。
奕剑之术!对于剑势的判断敏锐之极!这种敏锐,早就已经融入了陆随风的灵魂之中,即便,之后,他虽然已经很少用到奕剑术,也同样存在,是属于他剑道的一部分。
彼此在黑暗中的敏锐感知是对等的,双方都沒有任何优势可言,但在实力修为上,以及在惊心动魄的搏杀中,殷风月逐渐巳完全落入了下风,对方每一剑,他都须挥动数剑方能抵御住,最后都会在身上留下一道新的剑痕,鲜血喷溅而出的声音,在黑暗之中显得格外刺耳。
败!一步败,便是步步败,短短不到片刻的时间,殷风月的剑势就已经彻底崩溃了。
刺骨的危机感,让殷风月嗅到了真正的致命危险,死亡的气息正在一步步向着自己逼近。那是一种属于顶级修者对于危险最敏锐的感知,他们从来不会忽视质疑这种潜在的直觉,通常都会在第一时间立即采取应对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