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危机感,让殷风月嗅到了真正的致命危险,死亡的气息正在一步步向着自己逼近。那是一种属于顶级修者对于危险最敏锐的感知,他们从来不会忽视质疑这种潜在的直觉,通常都会在第一时间立即采取应对的手段。
殷风月也不例外,却是惊而不乱,手中的剑骤然炸裂开来,变成了数百上千道锐利的黑芒,盘旋在四周,瞬间激射开去,层层叠叠,覆盖一切,所有的黑暗。
暗夜千刃杀!
他深信在自己的"暗黑领域"中,虽未必能重创对方乃至死亡。但,对方想要全身而退的破开这"暗黑领域",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这"暗夜千刀杀",就算真正的灵神大能陷入其中也是难以应对,他有足够的信心认为此战已无多少悬念,几乎已是必胜无疑。
他此刻担心的是此战之后,对方是否会遵守承诺,不再追究他借刀杀人的事。毕竟是他设局将无辜的天外楼一步步的推向深渊,换着任何人都不会轻易的善罢干休。他可是亲眼睹过天外楼的杀伐果断,绝对因为忌惮自已的特殊身份而手下留情。
尽管如此,他仍对自己做过的事只有一絲愧疚,沒有半分后悔。就算重新来过,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执行自己的复仇大计。否则,以他一己之力,再给他百年时间也难置那"禽兽"于死地。
就在他思绪千回百转之时,骤觉整个暗黑领域空间一阵摇曳扭曲……下一刻,只见一抹绚丽光华在无尽的黑暗中腾空而起,?夜之领域竟骇然地被撕裂开来。
裂缝中,一颗璀璨的星辰闪烁震颤着,瞬间牵动出漫空星辰,成千上万,仿佛蕴含着天地规则之力,星河流转,如同从天际深处流淌而出,星力喷薄滚荡,倾刻将无尽黑暗的空间碾碎崩塌。
陆随风巳在这片刻之间完全领悟了"暗黑领域"的玄奥,挥手间,一剑冲霄,斩断一切领域法则,他巳然掌控了裁决法则。彩光流转环绕,脱离了一切法则的掌控。
这一剑蕴含着天地间的自然裁决法则,玄妙华丽到了极致,千万颗星辰汇聚成璀璨夺目的星河,美得几乎令人窒息,无法想像这一剑的滂渤浩大,贯穿天地,自然也能贯穿星河。随着剑势的牵动,星河为之旋动破碎开来,重新聚成一座星光剑阵……
从一剑裂空到领域破碎,星河倒泄,这一切只发生在呼吸之间。
"这是……星空领域,星河倒卷!"见到眼前这一幕,殷风月也是震撼得眼球都险些惊落出来,若非亲眼所见,若非自己真实不虚的陷入星空领域的星光剑阵中,任谁都不会相信。
这瞬间的变化,直令殷风月不由得眼皮一阵狂跳,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令他的头皮发麻。作为修者本就是在逆天而行,千难万险从不惧死,从出道的那一刻便已有了死的觉悟。但如被人一寸寸的尸解,那是比死更可怕的"恐惧?",是人,永远无法超越"恐惧"!
星河倒卷,万千星辰倾泄而下,点点旋动不定的星光,看似璀璨绚丽夺目,实则,在身陷其中的殷风月眼中,却是星光如剑,每颗星辰都散发勾魂夺命的森然杀气,随时都能爆发出雷霆万钧的力道,只要这片星域的撑控者愿意,倾刻间便可将自己彻底撕成碎屑,灰飞烟灭。
无数星辰在他的周边盘旋环绕,闪射着冰凉浸骨的光泽,令人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如针刺刀割般的生痛。
"我败了!"扔下了手中的剑,殷风月无比苦涩的轻声咀嚼这几个字,眼中露出一丝灰败之色,叹息了一声道,往昔的辉煌逝水东去,黯然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动手吧!我不想为自已的所为辨解什么,却也有一份属于修者的尊严,希望能死得不要太难看。"
"你的确该死!不过,我很想知道这是为什么?"陆随风的话音似从星空深际透出,虚幻而飘浮;"天外楼似乎与你并无任何牵连,为何要在暗中设局一步步的将我们推向深渊?别望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你欠我一个解释,不是一个死字就可以一了百了的。"
"的确如此,不管是否还能活着,都应该保持修者的风骨,信守承诺!"殷风月的语音充满了悲凉之意,尤其是他讲述完那段与紫虚月之间仇怨时,闻之令人心酸之余,也禁不住悲愤不已。换着谁,当自己最心仪的未婚妻被人下药**,还要背负勾引他人的罪名,被无辜的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崖谷中十年,还能无动于衷的隐忍下去,还是人么?
良久,沉寂中传出一声悠悠叹息;"如此深大恨,纵算再来一次,我也会不择手段将复仇大计进行到底,纵死无悔。"
"一怒为红颜,更何况辱妻之恨,倒也实在是无可厚非。"陆随风平静地道:"只不过,如此所为未免也太过阴毒狠厉,不仅坑害了无数的无辜者,而且此事仍在继续发酵,更严重的后果还在后面,天外楼还将面对紫薇峰更疯狂的怒火,而这一切都是因你的一已之私而酿成。所以,有些事即然做了,无论你出于何种原因和理由,都要承受应有的后果。"
"我知道自己的所为已超过了同情和值得绕恕的底线,你尽管动手,不必有所顾忌!"殷风月此时已是心如死灰,大仇得报,生无可念。
"念你还有点修者的风骨,心中尚存愧疚之意,死罪可免,却是活罪逃。否则,天理公道何存?"陆随风的语音飘入对方耳中,令其大感意外和无比的惊诧,似若一个死囚在临行刑时,突获大赦。
"为什么?我本是整件事的始作用者,将天外楼一步步推向深渊的幕后黑手,绝对的罪无可恕,一旦被发现的结果注定是毁灭和死亡。而此战落败的结果,成了一具尸体。"殷风月动容的脸上充满了迷茫;"阁下的行事风格当真独行特立,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通常情形下应该是这样,如果换过场合,我也会毫不怜悯的将你碎尸万段。只不过,你的所为虽有取死之道,气数却是未尽,即然不能在这里至你于死地,那也就略施小惩大戒了,是否能有命活下来,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随着陆随风最后一道语音的落下,浩瀚无涯的星空领域骤然消隐无形,环绕在身边的星光剑阵巳悄然隐退,殷风月的身形却是半蹲半跪的在地上,一身如雪的衣衫更是血迹斑斑,尤其是他胸骨处,已是塌陷碎裂开来,血肉翻卷处,有一团血红的桃形物状,骇然地从胸腔內突涌出来,仍在有节律震颤拨动着。
更让人感觉骇然震撼的是,此时殷风月竟是无比强悍用手捧住那团血淋淋桃的形之物,狠命的往胸腔里塞,园睁的眼眸中却是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惊喜之色,所有人都为之瞠目结舌。
"这……"一旁观战的风素素,此时也面带惊容的用手掩住樱唇,眼眸中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尽管她见过无数血腥的场面,也不由被这震撼的一幕给惊到了。
"都这样了,就算塞进去了,还有用吗?"无数人心中如是想着,有人在忍不住干呕,有人开始用同情的目光为其默哀。沒想到一场茶道会的武道比拼,竟会弄出如此血醒的场面,这未免也太过残忍了!
"这已是够仁慈的了!"殷风月突然的出声道,沒人知道话中的意思包含着什么;"多谢手下留情!"话语中无怨,无恨,无怒,反倒是充满诚挚的愧疚和谢意。
之前的一幕,都被一片迷离朦胧的光幕,如梦如幻的笼罩着,没人看清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实上,殷风月情形只是看上去像是被人开膛剖心,给人血腥而恐怖感觉。实则,并无真正的性命之危。
这一点,震惊过后的风素素几位顶级强者,很快便意识到了,所以一点也不担心殷风月的生命安危。修为一旦到达了生死境这个层面,只要头颅沒被人宰下来,就算断肢残臂也能复原重生。当然,如果心真的被彻底掏了出来,自然也是必死无疑。
而此时的殷风月只是胸腔破裂,心脏突出而已,只要能将其重新复位,区区骨骼血肉的破损,以他半步灵神境巅峰的修为,只顺片刻便能完好如初,甚至连一星半点痕印都不会留下来。
不过,也由此可见陆随风修为高得离谱,对领域的撑控更是随心所欲,分寸把握得妙到毫颠。要做到伤而不致死的程度,其难度要比直接斩杀当场大得多。
殷风月因失血过多,脸色看上去显得有些苍白,只不过,此时已将外突的心腔硬生生的塞回了胸腔,血肉翻卷的裂口处,顿时已肉眼可见的闭合了了起来。但下一刻又崩裂了开来,血又开始向外涌。导致这现象的是星光剑刃之上留下的毁灭气息,久久未散,不断地破坏着他体内生出的修复能力。
好在这种撕心的剧痛只是一发即收,刀无悔禁不住深舒了一口气,迟疑了一下,接着便小心的舞动着双臂,巳然运转自如,没任何不适之感。
"哈,哈哈……"刀无悔忍不住纵声大笑,像是获得重生般的直笑得泪眼迷蒙,沒人知道那种双臂失去掌控,形同废物的滋味有多痛苦,对于一个修者来说,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算了!"云无涯见到刀无悔正欲解下身上的天品宝甲,挥挥手道:"只是说说而已,即然大家已冰释前嫌,那里还有脸夺人之好。"
"好!大家虽出自不同的山峰,究根本来说,都是圣山的弟子,正常的竞争是必要的,但却沒必要视彼此为虎狼。那所谓的"宿敌"之说,不过是在为我们制造莫名的仇恨和死敌,何其的荒唐可笑。"风素素像是豁然觉悟的出声道,令得在场的众人都陷入一种深思。
"是啊!彼此皆是同门师兄弟,并无三江四海之仇怨,为何执意要将对方致之地而后快?前辈们之间的宿怨,为什么要一代代的转嫁在后辈身上?"
"虽不知道这其中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玄机?但诸位都是各峰年轻辈中的领军人物,一举一动都影响深远,关乎着各峰未来的兴盛,绝不能愚腐去做前辈们的棋子,应该大胆的跳出棋盘,掌控自己的命运,避免成为莫名的牺牲品。"陆随风出言提示道,众人闻言都是深觉有理,纷纷开始讨论起这个话题来,比如在各峰大比相遇时,该如何应对?
"打得惊心动魄,险象环生,却是只分胜负,不分生死,让那些前辈郁闷吐血去吧!当我们这一代的修者都是脑残呀!"凤素素冷哼道,一边从蓄物戒中取出了一小包茶叶,轻缓的折开,而后将一撮碧绿青翠的茶叶放入桌上的一个古朴至极茶壶中。
下一刻,只见她伸出一只纤纤玉手在空中招了招,虚空中的灵气顿时化着一蓬水雾,一滴滴的汇聚在她的玉掌上空,呼吸之间便蒸腾起一团热气,而后,逐渐的开始沸腾起来,随即便像一条游龙般的钻入了茶壶內。
整个过程都像行云流水般的自然,飘逸随意,令人叹为观止。碧绿青翠的茶叶在壶中轻柔的滚荡着,片刻功夫,已有一股淡淡的茶香袅袅升起,空气中漾溢着沁人心脾的气息。
"好清新的茶香!"紫燕的秀眉弯成了月牙形,琼鼻轻轻地嗅着,脸上透出一抺陶醉的浅笑,宛若一朵幽兰绽放。
"这应该就是千竹峰的"朝露翠叶"茶了?"慕容轻水也是琼鼻微微耸动;"据闻这"朝露翠叶"茶,有着宁心静气,温润经脉神魂的效用。每年至多只能采摘百余斤,所谓物以稀为贵,就是这一小包茶,也是价值数万圣晶,而且还是有价无市。"
"此言不虚!对这"朝露翠叶"茶,我等也是早有耳闻,可谓是万晶难求。据说此茶早已被千竹峰的高层所垄断,根本不可能流于市面之上!"坐在一旁的佰流风,手执一把描金折扇,扇面绘着一幅风姿万千的仕女图,潇洒的摆弄着。
众人谈笑间,已显得不在那么拘谨生份,场面也和谐了许多。沁人心脾的茶香更是已溢满了整个大厅,每个人的面前都置放着一个精致的茶杯,风素素的纤纤玉手轻轻地按在茶壶上,一道碧绿清澈的茶水从壶口绽射而出,在空中留下了一条抛弧线,带着一股让人心旷神怡的茶香,逐一的倾注于众人杯中,沒有一絲一毫的茶水溢出外。
这一手控物之术,在坐之人或都能做到,但却不能做得这般优雅,从容,洒然,一气喝成而无一点一滴的外泄,只怕除了陆随风外,都是自愧不如。
"好一手虚空烹茶,以神控物,当真妙绝天下!"严赤火毫不吝啬的赞叹道。
"见笑了!我不过也是在班门弄斧,偷师学艺而已,惭愧!"风素素对着陆随风红唇轻启的展颜一笑,清冷的脸颊浮起一抺淡淡的红晕,让人看得一阵心醉神迷。
尤其是严赤火,冷千机,佰流风,以及燕无双和刀无悔,几位对风素素朝思慕想的仰慕者,更是何曾见过这位冰山美女,展露出如此千娇百媚,如水轻柔的一面,一个个直看得连口水都从嘴角流淌了下来,还尚且浑然不知。
"风师姐心思玲珑,青出于蓝,当真是有过之而无及!"陆随风实话实说的道,他的确在天外楼展示过一次虚空烹茶的妙手,沒想到还真被这风素素暗中给偷学了去,足以说明此女的天资悟性极高。
"好茶需要好人品,好心情来品尝,否则就是暴敛天物了。"殷风月像是从之前的阴影中走了出来,那让女子都嫉妒的俊脸上又露出了和煦的笑容;""云云众生,相逢即是缘,无论是善缘或是孽缘,过往恩恩怨怨皆如云烟,冥冥中都自有定数,一切都该顺其自然。陆楼主,殷某以茶代酒,敬你的大度宽容,日后若有机会,我会倾力以助!"
殷风月端起茶杯淡笑地说道,话像是蕴含着某种惮机,让人各有所感,而后都各自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地品了一口,随即都闭上眼睛,让那口茶在嘴中微微滚荡,片刻之后,才徐徐吞咽下去,满口仍是唇齿留香,无穷回味,但见浑身经脉温润,神清气朗,舒泰之极。
"好茶!这"朝露翠叶"茶,果然名不虚传,一口清茶云烟缭绕,更有一缕玄机在其中,甘甜绵长,久久凝而不散,当真是回味无穷。"陆随风的脸上泛起一絲若有若无的淡笑;"殷师兄乃人中龙凤,只要不再剑偏锋,应该能走得更高更远!"
陆随风的这番话,在场之人都是听得一头雾水,满脸迷茫之色,唯独殷风月听懂了个的真意,双眼顿时一亮,充满了愧疚和谢意,禁不住长长的舒了口气。
"嗨嗨!你们这几位花痴,看美女看得连口水都掉进了茶中,尚不自知,简直就是丢尽了天下男人的脸。"青凤拍了拍桌子,无尽鄙夷的道:"我说风师姐呀,不知你的石榴裙下是否容得这许多暗恋你的花痴?如果难入法眼,那就直接宣布死刑。何必给人一线希望,又让人坠入绝望的深渊,如此吊人胃口,沒准有人会被弄成神精病。你看看,只怕已了远了!"
"我有吗?"风素素一脸无辜的苦笑道:"我有给个你们希望吗?"
严赤火几人连连摇头,随即又相互看了看,沉吟了一下,像是在回味着什么?继而又纷纷坚定的点了点头,目光中都充满了无尽火热和迷醉期盼。
"你们……无耻!"风素素满面通红的怒喝道:"简直就是一群自作多情的自恋狂!好呀,我现在就给你们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四人几乎异口同声,仿佛绝处逢生般的充满了激动狂喜之色,迫不及待的问道,人人都是一脸坚定,至死无悔的模样。
"啧啧,风师姐不会是想要他们一个个以身犯难,挺而走险的跳崖表忠心吧?"青凤语带戏谑的出声道,用无比怜悯的目光望向几个有色心沒色胆的家伙。
"我有那么歹毒残忍么?"风素素诱人的红唇勾勒出一个玩味的弧度,语气冰冷地道:"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从此收起你们那点色心,若再敢生出一点非份之想,别怪我不念同门之谊,翻脸无情!"
"好呀,本凤儿在此做个证人,如果谁敢不遵守约定,无须风师姐出手,本凤儿就会毫不留情的将他裆下的话儿切下来去喂畜牲。"青凤一脸杀气的搓了搓手,沒一点像是在说笑的意思。
这种话也只有这只凤能说出来,在场的几女连脸都红透了,这只凤却是面不改色,完全一副刽子手的模样。直看得一众男人都是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尤其是严赤火几人更是夹紧双腿,像是下一刻便会遭遇人世间最残忍的酷刑;这可恶的小丫头,还是人么?
见到了这一幕,风素素也险些忍噤不住的笑出来,仍是冷着一张脸,嘴角溢出一絲捉狭的意味,说道:"我风素素心仪的男人,势必是圣山年轻辈中的第一人,所谓宁缺毋滥,你们之中只要有人能将其打得半年生活不能自理,便能成为我风素素唯一的入幕之宾,忠贞不愈的双修道侣。否则,宁可独守空闺,冷月孤灯长伴终身。"
此话一出,之前的融洽气氛顿时消散,每个人的眼神都是瞬间变得锋锐起来。在场之人无不是圣山各峰年轻辈的领军人物,几乎无出左右。
在此之前,风素素的强大可谓是众所皆知,她若称第二,绝无人敢自居第一。然而,这种格局已成了过去,有如逝去的流水一去不返。尤其是殷风月突然展现出来的半步灵神境巅峰的战力,强如自视不凡的风素素,与之一战,也是胜算翏廖。
事实上,陆随风的防御看上去淡定从容,实则压力山大,咬紧牙关维持,魂力的消耗同样不小。对方的攻击突然停止,顿时感觉一阵轻松,大大的舒了口气。否则,真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而另一边的金毛巨猿此时也是双目微闭,像是在静静的恢复魂力,似乎忘记自己在进行着一场惊心动魄的搏杀。
示敌以弱,诱使对方放弃防御,抓住战机一击致胜?不对!陆随风立即推翻了这个判断,如此显而易见的低劣手段,身为上界的仙兽又怎可能会使用。
陆随风想得沒错,金毛巨猿的诡异表现正是要营造这种错觉,让对方猜测判断自己的动机,可以爭取时间凝聚力量,发出爆炸性的雷霆一击。
果然,当陆随风沉浸在猜测判断中,自身的防御出现了刹那松懈,就在这时,两道紫光突然一前一后的绽射而出,一道正面轰击在光盾,而另一道却在半途划出一道弧线,绕到了陆随风的身后,这才是真正致命的雷霆一击。
见到这一幕,金毛巨猿咧开嘴,露出了一抺计谋得逞的狞意。这种层面的战斗,拼的不仅是力量和战技,心智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陆随风的心智自然不会在一只仙兽之下,这点小算计又怎能瞞过他的法眼,嘴角不禁勾勒出一个嘲讽的弧度。他又何尝又不是一直在详装魂力不济,这才示敌以弱的采取防御。
实际上,彼此战到此时都已经是强弩之未,就算恢复了些许魂力,想要击败对手都是异常困难,现在比的是底蕴,耐力,心智,以及对一闪而逝的战机把握。
此时的双方各有自己的优势和短板,陆随风在底蕴上自然比不上这只不知活了多久的仙兽。但他胜在年轻气盛,生机勃勃,在魂力的恢复上要比对方快上一些,剩下的就是心智和临场战斗意识的比拼了。
金毛巨猿身为仙兽,自视猿目如炬,更是培养出一种睥睨众生的孤傲,在上界自然算不得什么优秀,但在这低级界面仍有着掌控一切的自信。
此时的金毛巨猿虽充满了掌控一切的感觉,却还沒有自信到这种出其不意的偷袭,便可以让对手失去战斗能力。只要能一直掌握着这种战斗节奏,让对手始终处于这种防御状态,要知道,光盾的维持是需要大量的魂力支撑的,甚至要大过攻击消耗的魂力。
无论偷袭是否成功,这种狂风暴雨般的攻击都会变得缓慢起来,到了最后几乎每间隔数秒,才会发出一道紫光炽焰。如此一来,非旦能让自身消耗降到最低,还有时间迅速恢复魂力。而对方却不敢有絲毫松懈,始终要维持光盾的存在。这就从一场攻防战转变为了消耗战,谁能坚持到最后,无疑便会是这场战斗的赢家。
连兽都能想到的事,陆随风又岂会想不到,避过了来自背后偷袭的同时,已手持光盾突然向前挺进。速度不快,却极为沉稳。
他这一动,便打乱了金毛巨猿的战斗节奏,于是也不得不跟着动了,在不断加强攻击的同时,试图继续保持这种攻击距离。
却惊讶的发现,对方在前进的过程中,不断的在忽左忽右的变换着方向,让自己的攻击始终难以精确的锁定目标,像是在徒耗魂力。
很快,双方的距离已拉近到了五十米范围。就在这时,陆随风突然停住了身形,罩住身体的光盾挪开了一点,露出了一张带着几分诡异笑容的脸庞。就在金毛巨猿稍一怔神的刹那,一道金絲已瞬间落在了他的身上。
这绝对是以牙还牙的偷袭,简直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主!金毛巨猿差点沒怒骂出口,千算万算都沒算到,对方还敢在这种密集的攻击下发起偷袭,猝不及防之下才会中招。
然而,令其更惊讶的是,这道金絲落在身上却是沒有絲毫攻击力,只是起到一种束缚,牵引,拉扯的作用。
陆随风自然不会认为这种偷袭会给对方造成实质性的创伤,而是意在迫使对方不得不停止攻击,全力挣脱这种危险的束缚。
"火轮裂空!"金毛巨猿一声咆哮,身上的火光芒迸发,束缚的金絲瞬间化为虚无。紧接着,一团巨大的炽焰火轮已出现在陆随风的头顶上空,旋转着,轰然砸落下来。
陆随风见状也是心中一凛,根本来不及闪避,就地躬身蹲下,手中光盾上扬罩住全身,同时释放护体灵铠,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巨大的炽焰火轮眼看就要撞击在光盾之上,却突然的缩小了数倍,只有碗口大小,游离于外的火焰尽数回缩,看上去不再像是一个能量体,而是如同实体一般,其恐怖程度增加了数倍。
轰!炽焰火轮终于与光盾撞击在一起,剧烈的轰鸣声中,陆随风的身体已被硬生生震飞出去,就这么在虚空中平移着,难以稳定下来。然而,这轰鸣并不是一声,而是接二连三的炸响,如落雷般的震耳欲聋。
紧接着,溃散的火轮竟是化作了三枚火焰锋针,呈一字型的直奔光盾钻去。
噗!第一枚锋针撞击在光盾上,暗淡纤薄了许多的光盾顿时泛起了一圈圈波纹涟漪,已变得更加透明。第二根锋针紧随而至的撞击在同一个点上,光盾像是不堪重负,发出"波"的一声轻响,出现了一个细微的孔眼。第三根锋针接踵而来,更是直接从孔眼中沒入光盾消失不见。
闷哼一声,陆随风再次倒飞出去,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护在身前的光盾也同时化作点点金光明灭溃散。
只不过,此时的金毛巨猿一脸疲态,庞大的身体有些轻微的颤抖,显然也是魂力耗损过度。如果可能,岂会不趁势再发起一击,陆随风不死也会遭到重创,彻底失去战斗能力。
有心无力最能形容金毛巨猿当下的情绪,唯有心有不甘的叹息了一声。陆随风的嘴角挂着血迹,胸前的灵铠上,一簇火焰正在闪耀跳动着,正用手在不停的扑掸,火焰在手缝间渗出,但那火焰却是极其顽固附在灵铠上灼烧,扑之不灭。
金毛巨猿大口的喘着气,勉强的抬头观察着陆随风的状态,看上去伤得并不是很重,应该还有一战力。它那火焰可是本元之火,要想将其扑灭也不是易事。
陆随风仔细观察了一下,这才伸手捂在火焰之上,直接将那根锋针吸了出来,火焰这才完全熄灭。看上去一片焦灼,实际上,火焰锋针并沒有完全穿透灵铠,只是令內腑受到了一点震荡而已。
金毛巨猿见状不由皱了皱眉,身形随即退出百米,尽可能的与对方拉开距离。虽不知道对方是否还有攻击能力,它此时可是连一絲魂力都无法凝聚,现在就算一个普通的修者都可以一掌将其拍死。
沒人计算这场跌宕起伏,惊心动魄的战斗,已持续了多久,彼此都是秘法绝学,奥义手段尽出,且都受了些许创伤,仍未分出高低上下来,彼此却没有一点想要停手的意思,惨烈的战斗仍要继续下去,不死不休。
虚空之上,一人一猿遥遥相对,彼此的气势都在缓缓攀升,导致这片区域的空气都出现了些许的扭曲,这种扭曲还在不断的蔓延扩展。
时间在这种凝重的对峙中分秒流逝,直到双方的体表都重新包裹着一件魂力战铠,浓烈的肃杀之气开始弥漫蒸腾。
金毛巨猿的眼瞳中带着人性化的怨毒之色,浑身上下释放着疯狂的杀意,却不乏冷静,对方的难缠和出乎意料的强大,让其不敢再有絲毫的小视和托大。
陆随风的神情仍显得十分平静,但目光却尤为凝重和专注,这是他遭遇过的最强对手,沒人知道他在这一战中的惊险和艰辛,险象环生中,已有数次差点就此陨落。
金毛巨猿的手中仍执着一杆魂力凝聚的长枪,紫光炽焰缭绕,战意杀气滔天,宛如一尊恒古不化的兽神。
即然注定了是一场不死不休之战,双方都默契的让彼此重新恢复到全盛时期,就算败亡也要给予对手这份该有的强者尊严。
正当陆随风在思索该如何应对接下来战斗,金毛巨猿所在的那片区域,空间出现了一阵些微的扭曲,抬眼望去,已是没了金毛巨猿的踪影。
抢夺先机,无论在任何情形都会凭添几分优势胜算,掌控进退自如的主动权,尤其是修者之间的战斗搏杀,争的更是那一刹的必杀之机。
陆随风沒有动,一层金色的光晕从他的脚下蔓延开来,金之领域展开,身体周边直径十米的范围内,金色的波纹涟漪荡漾,将陆随风渲染成一片金色,仿佛融为了一体。
四周的空间仍在不断的扭曲折叠,让人根本难以准确的判断金毛巨猿真正的位置,或许下一秒,致命的攻击都会出现任何一个方位,陆随风正处在这种非常不妙和危险的境况之中。
此一问,实乃一语双关,可谓是深者见深,浅者见浅,就算再不喜欢揣摩女人心思的男人,也捕捉得到其中传递的信号。
所谓美女爱英雄,尤其是女修者,通常更喜欢找一个顶级强者作道侣,否则,宁可青灯独穴清修一生。
风素素这种显露无遗的情素,直看得严赤火几人心中一片悲凉,看向陆随风的眼光都嫉妒羡慕恨,却还不敢有一星半点表露出来,当真是憋闷到了极致。
"这个……风师姐,只怕要让你失望了!"陆随风一脸无辜的苦笑道:"且不说你给出的这个所谓的机会,是否有画饼充饥之嫌?不管有意还是无意,其本身就在给人制造麻烦和仇恨。所以,为了自保,我不会接受任何一个人的挑战。"
"姐夫说得沒错!当真是人不可貌相,这心机未免也太过险恶了,简直就是蛇蝎心肠,够毒!"青凤一脸愤然的冷哼道:"你们几个当真儍得可以,被人卖了还欢天喜地的帮人数钱。人一旦犯了花痴,智商都会顿时下降到零。"
"小丫头休要如此胡言乱语,我风素素的人品有目共睹,岂会像你说的这般不堪。"风素素被这只凤的一番话,直气得浑身颤抖不已,极力的辩解道:"我曾发过誓,此生非圣山年轻辈第一人不嫁。所以,这些年来我仍是冰清玉洁,清闺独守。因为至今为止,我仍站在巅峰,始终俯视天下同辈。但今日一战,不仅败得心悦臣服,更是败得芳心失守,同时也等来了我生命中的真命天子。固而才借此机会一表此心,那会生出这般复杂的心思来……"
风素素的这番话直说得语音哽咽,美眸中泪花滚动,字字句句,发乎心,动之情,楚楚动人,我见忧怜。
"原来如此!我等的一片仰慕之心,到头来终成了他人的嫁衣裳。"严赤火仰天悲叹一声;"即然必败无疑,又何必自取其辱。我放弃!"
"陆楼主,你会放水吗?"只要还一絲希望,佰流风都不想轻易放弃。
"机会再渺茫,毕竟是机会。所谓落花虽然有意,流水却是未必有情。"燕无双望向陆随风身旁的紫燕和慕容轻水两女,城池固若金汤,又岂会容她人涉足。所以,希望还是有的。
"我退出!"刀无悔一口喝干了杯中的茶,很明智的看清了形势,果断的选择了放弃。
"我也是!即然无缘拥有,就在心底留下一份美好的怀想!"冷千机干脆的朗声一笑。
五人中,已有三人主动选择退出,只剩下佰流和燕无双两人,仍心存侥幸的等待着陆随风的决定。已有两位风姿卓绝的美女在侧,还会接受风素素的存在吗?如果想要摆脱风素素的纠缠,那在挑战中有意放水,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陆随风沉默着,静静的品着茶,他与风素素之间明里暗里,阴差阳错的有过数次纠缠。尤其是第一次在碧雪湖畔的一战,他可是几乎将人家全身都看光了,只要见到她,都会让人想起月光下的美妙场景。
尽管当时两人都是黑巾罩面,但以风素素的敏锐感知,应该已从他身上的气息上,辨认出了当晚那位打败了她,并看光了她冰清玉洁身子的人,尤其是那句;"你不会光着屁股继续与我战斗吧?"更是每每莹绕于心,挥之不弃;"可恶的臭男人,本姑娘要你负责到底!"
"陆楼主,碧雪湖畔的事你不会忘记吧?是不是该给素素一个交待?"
果然,陆随风的猜测应验了,风素素真的认出了那黑衣蒙面人就是他,听语气十分确定。这也是陆随风的软肋,他虽不是君子,却有着自己做人的原则底线,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有些事即然做了,就要有担当,这就是他的风骨。
"这是怎么回事?"慕容轻水向陆随风投去询问的目光,她与云无涯两人一直都在碧雪塔內闭关,对天凤阁拍卖会的事自然一无所知。见陆随风一脸窘迫,面带歉然之色,就知道两人之间曾发生了什么?
直到紫燕在她的耳畔低语了一阵,慕容轻水的神色连连变换,看向风素素的目光变得柔和了许多,不再充满了敌意,甚至还透着一种共命相惜的意味。她的遭遇与风素素何其的相似,从针锋相对的敌人,到成为了他最忠爱的女人,都充满了戏剧性的变化,当真是天意弄人。
"这个……看来你是早知道了!"陆随风挺了挺腰背,目光不再躲闪的迎向风素素投来的幽怨视线,心中不由一软,最难消受美人恩,更何况这美人还是人中之凤。
只不过,他对风素素的感觉尤为复杂,无论她对自己如何刁难作对,总是对其生不起絲毫恨意和抱怨之心,甚至还十分享受这种被针对的感觉,这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微妙滋味,像是充满了特殊的情趣,有些让人迷失在其中,不忍不愿自拔。
两人之间的对话,让严赤火众人都是听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两人之间一定有着一段不为人所知的故事,无不对此充满了好奇。
"之前在天外楼相见时,我只是有所怀疑,但刚才与你的一战之后,无论你承认与否,在我心里都百分百的认定了,你就是……"风素素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让众人感到郁闷无比。
"你二人确定还要挑战陆楼主吗?"风素素突然转过话题,对着佰流和燕无双两人说道:"我之前的承诺依然算数!"
到了现在,智商再下降都明白是怎么回事,那所谓的放水一说,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如果此时再心存幻想,那就是真的其蠢如猪了。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一脸余悸的狠命摇着头,心中都在暗自庆幸自已逃过了一劫。否则,那就不是半月生活不能自理那么简单。
"机会我已给了你们,即然都是知难而退,那就彻底的掐灭了那点非份之想,我们往昔的同门情谊仍在。"风素素冷厉的目光扫视众人,而后转暖,肃然中带着一絲柔和;"在这里,同时再慎重的宣布一件事,从此刻起,我风素素已是陆楼主的女人了,无论生死荣辱……"
"等等!"青凤突然立起身来,大声的出言阻止道:"你这般自导自演的主动投怀送抱,有问过我姐夫吗?有问过他身边的两位美女吗?实在是胸大无脑,当真高看你了!"
紫燕和慕容轻水两女,看上去并沒有想象中的激烈情绪波动,像是早料到会有这一幕发生,只是惊讶于这个冰山美女,居然敢当众将这种事宣布出来,这对一个女人而言,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做到?闷心自问,无论心中装着多少爱,女人天生的矜持和羞涩都认人无法突破。
此时的风素素宛如一座冰封的火山,一朝喷涌而出,将一发不可收拾,一旦遭遇阻碍,必会焚烧一切,甚至融化自己。
在座的男人都心生感动,眼眶湿润,望向陆随风的目光都是充满了羡慕嫉妒恨,同时也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这货一时脑子短路,直接出言拒绝。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却并非没有可能。
终于,沉默了良久,陆随风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像是在整理着用词,正欲开声说话。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风素素清冷的脸上泛起了一抺红晕,语音有些发颤,似在压郁着心中的酸楚,柔声道:"你不需要急于回答我,我只希望能留在你的身边,相信有一天,你的心里能容下我的存在。"而后,又冲着紫燕和慕容轻水两女,殷殷的施了一礼,其中包含着最多是深深的愧疚和歉意,女人之间的故事,不是男人读得懂的。
总之,紫燕和慕容轻水两女沒有当场发难,而是微笑的受了这一礼,其中意味着什么?这就不是局外人能够揣摩到的了。见到这一幕,陆随风也是深舒了一口气,唯有苦笑连连。他可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慧,却也不是见色心动色丕。他能感受到风素素內心的火热情素,坚冰都能消融,况乎人心!
见到这一幕,严赤火几人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整个人都一下轻松了起来,心境也突然舒展清明了许多,开始纷恭喜和调侃起风素素来,风素素也不生气,反而像是很享受这种调侃的模样,清冷的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满满都是甜甜的幸福感,直看众人心醉神迷,却少了许多欲望,更多的是欣赏。
气氛一下显得和谐而融洽起来,众人放开心怀品茶谈笑,修者谈得最多的就是武道,几乎都是在向陆随风诚心请教,陆随风也是不厌其烦逐一为每个人解惑。
"素素,你现在的真实修为到了什么程度?"陆随风突然对她改变了称呼,风素素的小心肝不由控制的呯呯乱跳,身子为之激烈的起伏不定,大脑顿时一片混沌,一时间竟是忘了回应。
"你小子似乎很沉得住气?"一道飘浮不定的语音,突然出现在陆随风的耳畔,风一吹飘散开去,根本难以捕捉到这声音的出处。
"当然!只不过,这种风格应该出现在杀手身上。"陆随风缓缓地转过身来,对着一处虚空淡淡地道:"沒想到一只仙兽也拥有杀手的手段,的确有些出乎预料。要知道,当一个杀手在杀人时,对必死之人根本就无须多言。一旦开口说话,通常说都是在交待自己的遗言。"
"对于将死之人,什么风格手段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飘浮的语音再次想起,似在天边,又近在眼前。
"那为何不出手?难道认为时机还不够成熟吗?"陆随风幽幽地道,尽管展开神念,仍无法准确地捕捉到对方的具体方位,很明显,这只金毛巨猿在不断地变换着方位。
"你说呢?不妨猜猜看,猜对了,留你一具完整的尸体。"金毛巨猿的话变得十分阴柔,语音中不带絲毫的情感,听上去血腥而冷酷,严然是一个杀手的口吻。
"你说的话太多,巳犯了杀手的大忌。"陆随风又幽叹了一声;"你之所以迟迟没有出手,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哦,何以见得?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隐于虚空的金毛巨猿冷哼道,显然是被陆随风给言中了。
"或许你已经很久很久沒有扮演这种角色了,沒有一击必杀的把握,说了这许多话,只不过是为了驱散心中的那抹极度的不安和紧张而已。"陆随风说话间,忽觉一阵微风袭来,全身毛孔骤然扩张开来。
呛!下一秒,陆随风的手中忽然多了一把剑,没人看见剑是怎样出鞘的,一道森寒的剑光骤然划向身后的虚空之处;铿锵!一声轻脆的金铁交鸣之声暴响,随即又恢复了沉寂。也只听见一声铿锵脆响,什么也没看见。
金毛巨猿终于出手了,像风一般的虚无,却又无处不在,出招时巳达到点尘不惊,无声无息的境界,如此表现,称之为杀手中的"王者"也实不为过,更何况还是一个拥有人仙境魂力的杀手,其恐怖的程度更是到了极点。若非遭遇的是陆随风,袭杀的目标只怕此时巳经陨落了。
这一击融入了空气,随风而动,可谓是鬼神难觉,结果却是不可思议被对方轻易的化解,似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因为直觉告诉它,眼前的之人不是可以轻易击杀的,这也只是试探性了一击。
只不过,却不知这试探性的袭杀,巳在第一时间出卖自己身上的气息,接下来,无论潜隐得如何深,这气息都会无情的暴露他的方位。
虚空再次恢复了沉寂,陆随风一旦锁定了对方的气息,无须用眼也能大致辨别出对方移动的位置。表面来看像是一明一暗,对方占尽了优势,实则这优势巳成了足以致命的陷阱。
一次又一次的袭杀仿佛都从虚无中生出,攻击频率迅疾而简练,每一击都是从不可思议的死角发出,击击致命,本就是杀人的招式,诡异凶狠得令人心惊胆裂。
然而,只可惜却浑然不知,自己的一招一式都清晰无遗地落入对方眼中,所谓的死角攻击,对陆随风而言,至多便是被击碎几个残影而巳,已全然构不成任何实质性的危胁。
虚空中,但见两道模糊的虚影忽而闪身横斩,忽而上挑下劈,虚空滑步斜削,不时暴出一连串尖锐刺耳的炸响,火花银星漫空飞溅。
金毛巨猿的速度像风一样快到了极致,忽之在前,掩之在后,下一秒,便会倾刻失去目标,接着又一连串诡异致命的攻击,空气中留下一道道纵横交错清晰轨迹。
只不过,对方身上的气息早巳被他锁定,所以任由其攻击如何凌厉,刁钻,诡异,用尽任何绝妙高超的杀人手段,仍连一片角都没触碰到。而对方每一次出手的方位角度和运行轨迹,都被提前预知,如非他的应变速度太快,只怕此刻早巳血洒长空了。
金毛巨猿手中的魂枪再次出击,骤然释放出仿佛明月般惊人的光华,这霎现的光华,闪耀着人的视觉,眩晕着双眼,迷幻着五官,致命的枪芒,杀机就隐于其中,电奔般的刺向陆随风的咽喉处。
幻影夺魂枪!
这是仙技,金毛巨猿终于忍不住施展了出来。光华绽放中的一抹眩目枪芒,宛如毒蛇吐信,充斥着幽冷的杀机,这才是勾魂夺命的必杀一击。
呛!陆随风手中的剑再次出鞘,一抹紫电寒光当空闪耀,简简单单的划出一道弧形轨迹,却仿佛千锤百炼。
这看似简单随意的一剑,却令金毛巨猿骇然惊耸,那一切绽放的光华,仿佛遭遇烈日的冰雪,迅速的消融。似乎连自己也被融入其中,无所遁形。
幻影夺魂枪竟然击在空处,一道紫电寒光却飞速地朝着金毛巨猿的颈项间奔削而去,一剑秋水寒光在眼前急速地放大,充斥,仿佛佔据眼前的整个天地世界。
沒人知道这只金毛巨猿,在上界还曾是一位杀手中的"王者",临埸应变能力自然不是寻常之辈可以比拟。
当下即然巳避无可避,又何必去避。金毛巨猿探出另一只空着的猿臂,泛起一层蒙蒙的淡蓝光泽,空气中顿时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异香,令人心智忽觉一阵迷离幌忽。
一只金色的猿掌,毫无畏惧地抓向几巳无限贴近脖颈的剑光,竟是发出一声金属切割的刺耳声响。
这只猿掌居然可以不俱剑刃的切削,同时还散发出一阵淡淡的异香,让人出现短暂迷离幌忽,这已有足够的时间一枪刺穿人的咽喉,洞穿人的心脏。
难怪杀手很少轻易失手,杀人的手段诡异阴毒,层出不穷,令人防不胜防。只不过,无论是杀手,还是修者之间的战斗搏杀,看重的都只是最后的结果。躺下的君子很快便会被人遗忘,光环永远都只会戴在胜利者的身上。
陆随风轻轻地嗅了嗅,却并未呈现出任何异样的状态;"醉仙香!闻者会出现短暂的心神晃忽,这已足够对手死上几回了。"
"取人性命,沒有高下之说,明里暗里的结果都只有一个死字,达成目的即是王者"金毛巨猿的话听上去十分冷血,即便已拥有了较高的灵智,那种骨子的兽性仍磨灭不去。
陆随风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或许换个人,只怕此时已成了一具尸体。如果你知道我还是一个丹尊的话,是否还会使用这种醉仙香?"
"原来如此!"金毛巨猿的眼中闪过一抺讶色,心中还在纳闷,这醉仙香是不是由于存留的时间太长,失去了效用?
就在金毛巨猿稍一走神的刹那,陆随风已毫无征兆的一步踏出,缩尺成寸,瞬间横跨百米的空间距离,一抹惊电划空而出。
金毛巨猿身为曾经的仙界杀手,无论在任何时刻都会保持高度的警觉,尤其是对危险的感知更是尤为敏锐。
眼角余光乍见一抹寒星从身侧电奔而来,虽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发现自己的踪迹方位,也没时间揣摩思索。却知道此时再稍有所犹豫,那抺凌厉的寒芒便会直接刺穿自己的太阳穴。
猿臂斗然暴伸而出,十分巧妙地避过了对方的剑刃锋芒,一掌拍在袭来的剑身之上。这一掌的劲力雄浑汹涌,一击之下竟将陆随风必杀的一剑横向拍飞一边。
陆随风的剑势灵动而飘浮,身形随剑顺势一转,瞬间闪至五尺之外,借着转动之力清消了对方留在剑上的劲力。
金毛巨猿这只猿掌竟然不俱刀剑的切割,简直堪比圣品宝器的存在。不仅能迎着锐利的剑锋拍出一掌,并且还能精妙的避过剑锋,拍中剑身,这份胆魄和战斗意识就寻常之辈能及。也唯有顶尖的杀手王者,才敢这般艺高胆壮行险一摶。
隐于虚空中的金毛巨猿知道自己身形暴露,正欲再次潜走,只可惜对方根本不会再给他这种机会。
陆随风早已料敌先机,手腕一转,回剑复出,颤巍巍,轻飘飘的一剑,没有固定的轨迹和方位,无形的剑气和剑意却无处不在,根本难以判定下一刻会攻击何处,令对方不敢轻易妄动。
看在金毛巨猿的眼中却是漫空寒芒闪烁,每道寒芒都蓄含着森然杀机,虚实难辨,一个错误的预判势必溅血当埸。万没想到对方剑势如此诡异凌厉,一个微小的疏忽便被罩入在其中,险象环生。
从袭杀对方到被对方袭杀,连潜隐遁走的机会都有。如非是是见惯了惊涛骇浪的顶级杀手,身临危局,虽惊却未乱了方寸,没有絲毫的犹豫,一双金刚猿掌瞬间化出漫天掌影,一气拍出七七四十九掌,硬碰硬挡硬接,掌影,剑芒纵横翻飞交错碰撞,空气中不断爆出刺耳的轰鸣声。
絲絲雾状的气体蒸腾,似若燃烧的炽焰,所到之处,每一寸肌肤,血肉,经脉,骨骼,都是变得一片剔透通红,仿佛置身于火海之中一般,滚烫得令人难以煎熬。
噗嗤嗤!风素素的全身衣衫竟是纷纷爆裂开来,化作片片碎屑飞洒,却是浑然不觉。唯剩下一抺护胸和遮羞的裤衩。所幸被浓郁的彩光包裹着,否则,真的是太尴尬了。
风素素一脸尽是痛苦之色,红唇也已是在极度的煎熬中,咬出了许多血痕来,身体的忍耐度也像是到了极限,禁不住心神下沉,探视着如火炽烧的体内,感觉到五脏六腑都像是在被焚烧。
殊不知这一看之下,自己的整个身体内竟是密布着一片星光,每一寸血肉,经脉,五脏六腑之上都有星光闪烁,犹似一团缓缓运转的星域,隐隐间,仿佛充斥着远古的沧桑气息,即遥远,又与自己心神产生着絲絲缕缕的连系。
更让人惊颤的是,这团星域的中央竟然端坐着一个缩小版的风素素,看上去只有指拇大小,垂眉闭目,清晰得就连发絲都能看见,这应该就是聚了形的元神,也就是说,她这一刻已成功的晋级成了灵神境。
嗷!体内竟是有着一道凤鸣的声波响起,这道声波扩散到身体的每一处,蒸腾如火的彩雾顿时迅速地汇聚在一起,那缩小版的凤素素逐渐变成了一只像是欲火重生的冰凤,静静的悬浮在胸口处的黄庭部位,散发出一种上古冰凤的气息。
"这……我的元神怎会变成了一只冰凤?"尽管风素素阅历广博,聪慧过人,也是惊得找不到任何合理的解释。或许她的身体里本就拥有着上古冰凤的血脉,谁知道?
总之,她的元神也已成功的凝聚成形,而且还是一只冰凤,这种事,就算心境修为再好,一时间也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实际上,风素素的这种情形,在慕容轻水的身上也发生过,她的元神也是一只上古金凤。这不是个例,而且还是普遍存在,对灵神境大能来说,根本不足为奇,无论是任何形状性质的聚形元神都不重要,仙,神也好,神兽,人形也罢,一旦进入灵神境层面,都已摆脱了生与死的束缚,生命都会是无休无止。
蒸腾的彩雾像是越来越浓烈,炽热的程度也在上升,但所带来的痛苦煎熬却是减弱了许多,彩雾逐渐的与血肉,经络相融,大部分都被成形的元神吸收,那只有拳头大小的冰凤,体积虽没有增加,却显得更加的饱满和凝实,不再是一个虚影,不过,离脱体而出,不过离收放自如的境界,还有着相当大的距离。
这一刻,时间仿佛已丢失,像是已经历了百年千年,或许只在刹那间,唯一能感觉到的是自己的血肉筋骨,在被这些彩色的雾体一寸寸的反复淬炼着,脸上的神情也显得不再那么紧张煎熬,变得宁静而舒缓。流淌在经脉中的真元力,也在悄然中蜕变成灵力,逐渐的变得越来越精纯雄浑。
这灵力当真非比寻常,玄奥得让人难以理解,堪比仙神之气,能够根据每个人的天资,根基,属性……因人而异的重新塑形,让人脱胎换骨的进入超脱出凡俗之境,跨入仙灵之流。
伴随着吸收的速度越来越快,彩色的液体顿时剧烈的沸腾起来,浑身的毛孔中,都有絲絲血雾不断渗出,那种非人的痛苦已达到了一个相当恐怖的程度。
然而,机遇往往和风险并存,天上绝不会无缘无故的掉下好事来,那种一次又一次的骨碎肉裂,其撕心裂肺的痛楚,非大毅力之辈可以承受。那种不断生灭的强化过程,由内而外都在反复的蜕变,一种新的特殊力量在不断滋生,散布到四肢百骸,每一寸肌肤毛孔之中。
此时的陆随风一直纹风不动的悬浮在半空,目光视线牢牢的盯着那团彩雾,没有片刻的挪移开去,面容间隐隐显出些许紧张和凝重,风素素的表现,已远远的超出了他的期待。
"我身边的女人,沒有一个不是妖孽!"陆随风喃喃道,语音中有着一抹难以掩饰的惊喜和欣慰之意。
一道修长的倩影静静地闭目盘坐着,霞光彩雾环绕在她的周身,全身的衣衫早已被庞大的灵力挤压成了碎屑,荡然不存,此时也无暇顾忌得太多,因为她肌肤的表层在不断的龟裂,而后修复,已完全记清已反复经历了多少次。
随着时间分秒过去,她此刻的全身体表开始浮现出一絲絲彩色线条,不断的流转,循环,逐渐融成了一个彩色的网状形态。尤其是悬浮在胸口内的那尊己聚形的元神,拳头大的那只小冰凤,贪婪的吸收着灵气彩雾,逐渐的增长成巴掌大小的体积,而后向上缓缓攀升,最终直接突破了天庭,脱出体外,小小的凤翅煽了煽,似欲腾飞而去。
"停住!"陆随风的声音突兀地在她耳边响起;"这只冰凤是你的元神凝聚而成,也只是刚成形而已,以你当下的修为境界,还不能达到收放自如的阶段,一旦失控,将无法再招唤回来,你的这具身体就会形若行尸走肉一般,等同一个活死人。"
"对于聚形元神,需要一个相当长时间的滋养,以及后天精神力的不断融合沟通,直到先天与后完美的合二为一,不分彼此,才能尝试着一点点的让其脱离身体,自由行动,这是一个相当考验人的细话,容不能有一点疏忽大意。"陆随风耐心的解释道,让风素素受益非浅,心中涌起一阵温暖,生出一种唯以言愈的感动。
轰!一道彩光从地底深处喷薄而出,整座茶楼都在簌簌颤动不已,彩光冲霄而起,接连天地,月隐星消,雷声隐隐,殷风月和严赤火等人都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形惊呆了,一种末日临临的恐惧在每个人的脸上显露无遗。
"素素突破了!这是灵神劫降临的征兆!"慕容轻水神情平静的对众人说道。
"不错!这动静比我度劫时弄出的声势更大,素素天资底蕴的确不凡。"紫燕赞叹道。
"哼!渡劫失败者比比皆是,谁知道她会不会成功,身死道消也是常有的事。"青凤冷哼道,说出的话虽然难听,却也是不爭的事。
青凤说归说,还是配合着紫燕和慕容轻水同时挥手布下了一个屏蔽结界,阻隔了外界的一切窥视。弄出了如此大的动静,势必会引来无数强者的注意。
所有人都走到了窗边,望向头顶的天空,大片大片墨色的乌云在逐渐汇聚,一道道银色的闪电纵横闪耀,看上去让人心悸不已,都在暗暗为风素素祈祷,希望她能平安的渡过这恐怖的灵神劫,同时也为自己日后渡劫而感到担心。
头顶的夜空风云卷动,滚荡不已,云际深处不断有电光纵横划过,传出隐隐的雷鸣之声。无数目光惊颤的望着这一幕,虽不知道这风云色变,雷鸣电闪的景象是灵神劫的兆头,但这惊心动魄的埸面,却是令人震撼不已。
风素素的肌肤呈现出一片血红的颜色,眼眸紧闭,双手结印,虽不知道是在渡劫,心中却隐隐察觉到,应该是最关键的时刻来到了。
轰隆!一道道手臂粗细的惊电撕破云层,像是锁定了某个特定的目标,直接朝着地底深处的密室狂暴的奔泄而去,眩目耀眼的光带组成了一个密集的电网,发出嘶嘶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将风素素的整个人都牢牢的笼罩住。
风素素的身形静静悬浮在恐怖的电网中,浑然不觉,全身上下充满着一种令人忍不住想要俯首膜拜的神圣气息。
轰隆隆……整整九九八十一道惊雷霹雳肆虐地砸下,空气中都是弥漫着一股焦灼味。换作任何人,在这毁天灭地般的恐怖雷劫之下,只怕早巳灰飞烟灭,尸骨无存了。
一道道的网状电弧环绕着风素素的身体,不断地流转着,发出嘶嘶嘶的电流声,将整个密室映染成一片雷电的海洋。无数玄奥的法则不断地流转,散发出震耳发聩天道宏音。在这股震撼的天道法则下,让人感到无尽的渺小,灵神境的大道法则笼罩,威压一切。
"不好!这是九重灵神大劫!"陆随风也是一脸骇然的惊声道;"还会引发"法则天劫",其毁灭的强度比平常的灵神劫,恐怖程度何止十倍,可在瞬间毁灭人体肉身。"
见到这一幕,陆随风连想都沒想,一下便奋身冲入雷电之中,准备集两人之力一起抗衡这"法则天劫"的威势。
此时的风素素却是杏眸园睁,目中神芒绽射而出,但面对着虚空中降临的可怕法则气息,连灵魂都感到在颤栗,一种对天道法则的敬畏,让她身心都生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陆随风的突然出现,让处于无助中的风素素更是被惊吓得不轻,当见到他正奋不顾身的为自己扛下数道狂暴的雷电攻击,心中涌起一种温暖的感动,美眸中有两行清泪无声的滑落。
陆随风的突然出现,让处于无助中的风素素更是被惊吓得不轻,当见到他正奋不顾身的为自己扛下数道狂暴的雷电攻击,心中涌起一种温暖的感动,美眸中有两行清泪无声的滑落。
"尽量利用天劫的力量淬炼自己的肉身,进一步感悟法则的玄奥。"陆随风出声提示道,又硬扛了数道雷电的轰击,身上的衣衫顿时化作片片碎屑,只剩下一条遮阴的裤衩。
啊!雷电的轰鸣声中隐约传出风素素的一声惊呼,陆随风也是被这惊呼声吓了一跳,唯恐风素素遭到了什么不测,急忙回身望去。
这一望,"这……"开始尚未反应过来,下一刻,陆随风的表情却是彻底的呆滞了,一对眼珠充满了震撼;这也太坑爹了!
"你……"风素素伸出的纤纤玉指,由于距离太近,都差点触到了陆随风的身体上。
冰清玉洁的风素素何曾见过光着身子的男人,不被惊得大叫出声才是怪事。当她发现陆随风看向自己的眼珠都快掉了出来,这才下意识的垂首看向自己的身体……
"啊!你……你的眼睛在往那看……"此时的风素素这才像是惊觉过来,骇然的惊呼出声,双手惊惶的环抱身,飞掦的青絲下,一张冰清玉洁的脸上迅速浮掠起一抹潮红,一下漫延到耳根,嫣红一片。
这一瞬,没一点人间烟火气的冰山女神,就像是一个受到惊吓小女孩,眼眸中有的只是惊惶,更多的还是女儿家的羞涩之状,小心脏不争气的砰砰乱跳。
"我……"陆随风从失神中回转过来,望着一张即惊又羞的脸庞,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四目相视,两人的眼眸中都显出一絲慌乱。
乱了阵脚的陆随风垂下头,看到那近乎完美的玲珑曲线,饶是陆随风心志无比坚定,更有紫燕和慕容轻水那样的善解人意的绝色娇妻,也是禁不住有些呯然心动。
"你……"风素素的眼中顿时蓄满了泪光,都快哭了出来,脸上带着似羞似怒的神情。
轰隆隆……又是数道水桶粗的狂暴雷电倾泄而下,一股充满着死亡气息的恐怖威压降临,似欲将两人轰成肉泥碎屑。
陆随风此时已顾不上多想,双手猛地一下紧抱住风素素,用强悍的身躯护住对方的安危,硬扛住毁天灭地的死亡雷劫,整个背部更是一片血肉模糊,鲜血淋淋,完全走演了一幕生死相依的情节。
此时的陆随风眼眸已是一片清明澄静,再度触摸到那滑润如玉的身体,感受到吐气如兰的气息,心中再无点滴杂念,体内的木灵珠高速的旋动,释放出道道浓郁的生之力,在治愈自身创伤的同时,沿着风素素的双臂不断地涌入她的身体内。
风素素感受到一股暖流从陆随风双手涌入自己的体内,纯净的生之力不断地流转,不断的修复着她体表被雷电灼伤的肌肉,舒服得几欲让人忍不住想要哼出声来。
"你沒事吧?为什么要舍身护我?"风素素将脸紧贴在陆随风的胸前,一股特殊的气息让她感到从未有过的迷醉,如不是身在雷光电网的笼罩中,不知是否会骨酥肉软摊软在地。
"你不是已准备好要做我的女人吗?这一问岂非显得有些多余。"陆随风沒有正面回答,话中的意思已表明他的态度。下一刻,陆随风的胸前便多了两滴美人泪,冰浸得让人心痛。
轰隆隆!
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响起,凝聚了许久的法则天劫,这一刻终于降临了下来。一道道五彩电光,挟着雷霆之威,恐怖的"法则天劫",形成了一股金色的元素长河,从天而降,将天地大道演化的法则,化为一柄金色的法则之刃,跨越天地间的距离,轰然斩落向密室之中相拥而抱的两人。
面对着毁天灭地的法则之刃攻击,雷光电网中的两人,眼眸中都是绽射出一道神芒,闪烁着絲絲天道法则的玄奥,陆随风的手中出现一柄星痕剑,千百颗星辰汇聚一处,宛如出渊的蛟龙。风素素也是三千青絲飞扬,手中同时握着陆随风给她一把天星剑,点点星光顿时凝聚成一只冰凤的虚影,蛟龙,冰凤,几乎同时奔电般的冲向虚空。
轰隆!龙吟凤鸣与可怕的法则之刃,轰然撞击在一起,虚空像是被炸出了一个大窟窿,一圈圈法则的波纹涟漪,瞬间便将两人呑没。
噗嗤嗤……一道道散发出玄奥灵纹的洪流,像是专冲着风素素而去,令她的体表不断地跃动闪灭着无数彩色神芒,四围的虚空出现道道空间裂缝,雷光电网中的风素素,浑身都在剧烈的颤抖着,肌肤的表层大面积的撕裂开来,殷红的血水汩汩流出,顿时化着絲絲彩色神芒,再纷纷渗入撕裂开的肌肤之中,肉眼清晰可见的迅速愈合起来……
噗!法则之刃诡异地化作一束金色流光,一下穿过风素素的身体,击落在密室坚硬的地面上,碎石尘土四溅飞扬。
嗡!凝聚成形的法则之刃,化作一道虚无的金色波纹,直接冲向的聚形的元神。风素素浑身轰然剧震,一股殷红的鲜血喷口而出,眼眸神光暗淡,脸色顿时变得一片苍白如纸。
"素素!"见到这一幕,陆随风禁不住惊呼的出声,再度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硬扛住一道法则之刃的攻击。
"谢谢!"风素素失神的双眸一下恢复了清明,在法则之刃的攻击下再无一絲惊惧,反而流露出无比的欣喜之色。体内的元神冰凤竟是脱体冲了出来,将那法则之刃包裹在其中,不断吸收着灵神法则中金色波纹,逐渐地融合成了一体。
轰隆隆……
风素素在坚实的臂膀中,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呵护,心神逐渐沉浸在深层大道的感悟中时,头顶之上的元神冰凤也是包裹在一片五彩的霞光之中,一缕缕的彩色洪流不断的涌入元神凤体内,道道玄奥的法则在天地间流转,散发出阵阵大道的宏音。
"来吧!"风素素和陆随风两人都被强大的法则之刃,压迫得双双跪在地上,两人都是嘴角带血,手中的长剑纵横翻舞,抗衡着不断霹落的惊电狂雷。
轰!可怕的轰鸣声几欲震碎耳鼓,撕裂灵魂,恐怖的灵气风暴充斥着每一寸空间,两人犹如汪洋中的一叶偏舟,不断的跌荡沉浮,口中的鲜血不断的涌出,然而,目光都是炽烈如日,绽放着不屈的坚韧意志。
如此恐怖的景象,就算是密室外的紫燕等人,都在这种灵神法则天威的余波下,纷纷祭出护体气罩抵御,天地无情,大道的法则之下,所有的生命都渺小得有若蝼蚁般的存在。
一道刺目的惊电从刧云中闪射而出,挟裹着雷霆之威,撕破天际狠狠地轰击在紧紧相拥的两人身上,絲絲电流在皮肤表层流转环绕,全身毛孔顿时扩张开来,无数细密的血珠渗出体外。身在其中的两人却是似若未觉,紧咬住牙关,眼中满是疯狂之意,尽情地吸收着电流中蕴含的灵力,令其在五脏六腑,筋骨血肉,血脉经络中流转,反复地淬炼这具身体。
一道道可怕的灵神法则,不断地冲击,淬炼着聚形的元神,在一次次的蜕变中得到升华,元神变得越来越凝实,饱满,随之缓缓地回归本体。
风素素的身上更是散发出一股睥睨天下的威压,瞬间凝聚成一道光华绽放的灵神之刃,冲宵奔射向天空中的劫云。
"灵神之刃,斩裂虚空!"一道震荡天地的暢快娇喝声,从风素素口中喷出,一股股的彩色灵力如同波浪般,以风素素为中心的四下扩展开来,整座密室被一团霞光彩雾裹着……
一道巨大的轰鸣炸响之后,电收雷隐,刧云散尽。头顶的夜空又呈现出点点星光,月悬天际的悠然景象。
震撼天地的灵神天劫,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逐渐的消散,只有在场的少数人知道,圣山的年轻辈中,终于诞生了一个灵神境的大能者
一旦踏入了灵神境之后,体内都会衍生出一种特殊的灵力波动,只有到达这个层面的人才能清晰的感觉到。而风素素身上散发出的灵力波动,却是无比的浓郁凝练,像是已达到了中阶初品的程度,这就足以令人震撼了。
到了灵神境这个层面,要想精进一个小阶位,都要化费数十年,甚至上百年,也未必能如愿。就算是紫燕,慕容轻水,青凤和云无涯这种妖孽级的人物,如今也只是灵神境初阶中品而已。而风素素才刚渡过灵神天劫,便已达到了中阶初品,这种情形可谓是绝无仅有。
地底密室内的彩色光雾像轻纱一般的飘落,轻柔无比包裹住两具身影。不断闪烁幻灭彩光中,正在上演一幕春风化雨的情节……
只是舞出一个剑花而已,落在众人的眼中,无疑已营造出了一个冰晶杀阵的可怕意境,让人生出一种避无可避的绝望感,真实得令人禁不住的骇然惊悚闪退,如不是陆随风暗中放出气息稳住众人,只怕已有人直接从九层跌落了下去。
众人都被震撼得目瞪口呆,几疑自己身处在这冰晶杀阵中,尤其是离风素素最近慕容轻水,也是被这一幕惊得脸色发白,额前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你这是想蓄意谋杀呀!"风素素拍了拍身子,像是在平复心中的惊吓;"这可是上品魂器,你若再不收手,这栎楼都会被直接毁去!"
"我……有吗?"风素素露出一脸迷惘的模样,自己之前不过只是在试剑而已,何来蓄意谋杀一说。
"这也不能怪素素,她应该也是第一次接触到上品魂器,并不知道它的威势会如此可怕,都怪我之前未及说明。"龙飞骚了骚头,一脸报歉的解释道。
"这就是上品魂器的威能吗?太可怕!"严赤火抺了一把脸上的虚汗,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打颤,看样子也是被吓得不轻。
"是啊!只是剑势中生出的恐怖意境,就能让人产生一种真实无虚的幻觉,一旦被卷入其中,简直就是有死无生。"燕无双唏嘘不已的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那柄"高山流水"剑,眼眸中都湧动一片火热,心中更是生出一种想要掠为己有的冲动。只不过,这种胆大妄为的念头也只是想想,顿时便被掐灭。开玩笑!敢向一位灵神境大能的手中掠夺魂器,简直与找死沒什么区别。
"素素,你手中的这件魂器珍稀无比,须小心收藏,如非必要,不可轻易示人。"陆随风慎重的提醒道,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关切之意。
"嗯!怀璧其罪,这个道理我明白!"风素素乖巧的点了点头,便将"高山流水"剑迅速地收入自己的蓄物戒中。
"今日的所见所闻,希望大家能代为保密,不要有絲毫的泄露出去。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风素素神色一寒,对着严赤火几人无比强势的冷声道。
沒人敢怀疑这位师姐的杀伐果决。更何况,在场之人都是圣山各峰年轻辈的领军人物,不仅仅只是实力修为顶尖,心机头脑也非常人可比,自然知道其中的深浅轻重,都是肃然凝重的应承了下来。
"其实也沒这么严重,只是素素才突破,境界还不稳定,如果遭遇心有不轨之辈,难免会惹来许多无谓的麻烦。所以,这段时间希望大家能暂时保密。所谓不打不相识,天下英雄都是星星相惜,希望各位能屏弃前嫌,让前辈们的恩恩怨怨,在我们这一代终结,彼此能守望相助,一起共创未来的辉煌!"陆随风说间,虚手微掦,一片光华从掌心中倾洒而出。
注目望去,六个精致的玉盒,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雅的弧线,轻缓地悬浮在严赤火六人的面前,闪射着淡淡的清亮的辉光。
"伧促间,有一点薄礼相赠,希望各位能笑而纳之。"陆随风朗声笑道。
无论这盒中之物是否贵重,单是这份心胸,气度,真诚以待之心,巳足以让这些冷傲清高之辈,人人心中都滚荡起一股由衷的感动。更何况,能随手将五彩灵丹相赠的人,送出的礼物,又岂会是一份区区的薄礼。
无功而受碌,众人本就心生愧疚,当看见玉盒中静静躺着的,晶莹如雪般的丹丸时,几乎同时倒吸了一口气,有人禁不住惊唤道:"聚灵丹!"
"这是上品高阶的圣丹,我在上古典籍中看到过,绝对错不了!"殷风月嗓音有发颤地喃喃道,如此厚礼堪比山重,纵算抱着一座晶矿,满天下奔走也求不到。否则,圣山怎会有许多生死境巅峰的强者,都卡在这道坎上,终其一身都难以愈越。
在场的六人中,除了殷风月在一次做任务中,偶得一株天品灵药,才勉强突破到半步灵神境。其余五人的修为也达到了生死境巅峰瓶颈,如无天大的机缘和气运,或许将会终身止步于此,难以再有分毫寸进,这对无数修者来说都是一种悲哀。
然而,机缘和气运这种东西,何等的飘渺虚无,只是一种可遇难求的奢望而已。所以,当众人得知悬浮在眼前的这枚丹药,竟是上品高阶的圣丹时,心中的震撼震惊,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了,几疑自己身在梦中。
聚灵丹,那是能让生死境巅峰修者直接突破壁障的圣丹,也只是上古典籍中看到过。而圣山丹药殿的顶级大佬们,就连练制中品下阶圣丹的成功率,都低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十年,二十年能有一枚问世,已算是很幸运了。至于,上品高阶圣丹,更是连丹方都沒见过,只存在于传说中。
就连一旁的风素素也是惊得红唇大张,满脸都是难以置信之色。她能获得一枚五彩灵丹,只当是陆随风在某个上古秘境所得,已算是了不起的大机缘了。但,一下拿出六枚上品高阶圣丹轻易赠人,这就显得太不寻常了。
"难道……"一个不可思议的大胆猜想,竟是一下莫名的窜上心头,禁不住脱口出声道:"你不会是一名丹尊吧?"
丹尊是什么慨念?那是凌驾于丹圣的存在,整个圣山至今为止还从未曾出现过一位,只存在于传说中,就连中品丹圣也是稀如凤毛鳞角。
风素素脑中浮现的这个念头足够的疯狂,却也并非完全的捕风捉影。五彩神灵丹的问世,本身就是传说的存在,再加上又一下出现六枚上品高阶圣丹,而且还出自同一之手,这两者稍一联起来,不引人暇思飞扬才是怪事。
陆随风不置可否的淡谈一笑;"我是丹圣不假,至于丹尊一说,却还真是首次听闻。所以,无法给你一个明确的答案。"
此话落在众人耳中,有若惊雷击顶,都是一脸惊惶的纷纷躬身下拜,就连风素素也沒有例外。且不说陆随风是否是传说中的丹尊存在,仅是一个丹圣的身份,就足以让一个峰主敬重有加的躬身礼拜,甚至连见上一面都难如登天,其尊贵的程度就可见一般了。
陆随风虽不知道一个丹圣的身份,在圣山会有如此尊崇的地位,就连这些年轻辈的领军人物都这般诚惶诚恐,但一向不喜欢这种辱节之举,放出气息将众人拜下的身体托住,肃然地道:"拜天,拜地,拜高堂,一个丹圣而已,还沒资格受人膜拜。"
慕容轻水将一脸惶恐的风素素搀扶起来,在她的耳边轻语道:"别忘了你现在已是一位丹圣的女人了,不,应该是丹尊!"慕容轻水十分确定的道,按照她的推想,一个能练制出五彩灵神丹的人,至少应该无限接近丹尊了,或者就已经是丹尊了。
"当真?"风素素兴奋得满脸菲红,激动无比抓住慕容轻水的手道:"那灵神丹真是……"
"那还有假!我可是亲眼目睹了练制的全过程,还引来了恐怖的丹劫……"慕容轻水将风素拉到紫燕的身边,三女窃窃私语,将所有的人都忽视了。
陆随风让殷风月,严赤火几人去了地底的密室,让他们尽快的将聚灵丹练化,如无意外,应该都可以顺利突破瓶颈,一举进入半步灵神境的层面。换作平常的修者或许很难,但以五人的天资底蕴,成功的可能至少在七成之上。
龙飞神态看上去很平静,但他的到突然出现就很不平静了。不用问都知道,一定是天外楼那边出事了,而且还是那连龙飞这种灵神境大能都无法摆平的事,情况已经是非常严重了。
见严赤火五人走了以后,龙飞正要说什么?陆随风却突然向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因为风素素正在说的话,让他十分的在意,绝对算得上是天大的秘闻,更是他一直很想知道,却又无从得知的事。
丹圣的身份之所以无比尊崇,皆因为这片世界的灵气,在三千年前不知什么原故便突然的稀薄了起来,以至于让所有的修者修炼起来无比艰难,越是修到高阶突破越难,唯有依靠丹药的辅助才有望晋阶。
至于圣山的存在,时间已无法考证。据闻,这是上界在这片世界设立的一个接引处,一旦有修者的修为达到灵神境巅峰大园满,前往上界的通道便会自动开启,也就是所有修者一心向往的飞升仙界。
但在三千年前,这条唯一可以飞升仙界的通道,却莫名的被封印,也就是说,这片世界的修者,已有三千年沒有飞升者了。
所以,每隔五十年,圣山都会举行一次七峰四殿的大比,年龄都不得超过四十岁,且修为都必须在灵神境之下。经过一轮轮的淘汰之后,前五千名的修者才有资格登圣梯,只有登上九千九百九十九阶圣梯,才能等待圣宫秘境的开启。
最后能进入圣宫秘境的修者,无论在修为和心智上都是上上之选,否则,根本难以从圣宫秘境中存活下来。
最后能进入圣宫秘境的修者,无论在修为和心智上都是上上之选,否则,根本难以从圣宫秘境中存活下来。
所谓机遇和风险并存在,天上绝不会无原无故落下好处来。可以想象这圣宫秘境中定然是凶险无比,步步惊心,危机无处不在,一个不小心便会生死道消的永远留在那里。尽管如此,其中隐藏的天才地宝,奇珍异物,神兵利器,珍稀灵草灵药,甚至圣品的修行秘法都有,这种诱惑对每个修者来说都无法抵挡,只要有幸能活着出来,无疑都会一飞冲天。
"这个秘境中,会不会隐藏着那条飞升仙界的通道?"慕容轻水若有所思的猜想道。
风素素摇了摇头;"我有也有过这种猜想,也曾旁敲侧击的问过一些从秘境中出来的老一辈人,一个个都是余悸犹存的缄默不言,像是都被下了封口令。"
"越是如此,越证明其中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天大隐秘,几乎可以断定这圣宫秘境,就是一个通往上界的飞升之地。"紫燕重重的说道。
"这种可能性很大,如果我们的猜想不错,那这秘境历练的真实用意义就耐人寻味了。"慕容轻水眼眸中闪动着睿智的光华;"首先值得怀疑的是,这秘境为什么会有这诸多限制,最关键的是为何只有灵神境之下的修者才可以进入?"
"唉!只可惜我们已失去了秘境的资格,否则,一定能探出个究竟来。"风素素也只是微觉惋惜而已,历练的最终目的也是为了提高境界修为,她现在已站在了这片世界的最高峰,眼界心境自然也发生了根本的蜕变,所要追求和探索的是更高的在。
陆随风静静的听着三女的交谈,风素素不经意间说出来的这些东西,正是他苦苦寻觅,又无从得知的秘闻。综合了他所获得的信息,这片大陆的最大隐秘已逐渐的浮出了水面。
首先,圣山的存在掌控着这片大世界,并且有着一条通往上界的飞升通道,不仅是一个上界的引渡点,同时还是一个选拔培养人材的基地,只要修为达到灵神境大巅峰大园满的修者,都会立即被引渡到另外一个更高的位面。
至于前往上界的通道为何会突然被封印,导致这片世界的灵气变得尤为的稀薄?陆随风的脑中浮出隐龙秘境大殿壁画上的内容;浩瀚的苍穹,七彩祥云滚荡流转,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束璀璨的金光从撕裂的缝隙间绽射而出,隐约看上去像是一条龙形的身影,后面紧紧追逐着数百道色彩各异的人形光影,迅速地将那道龙形金光团团的围绕笼罩在中央……一幕幕惊心动魄的人龙大战,虚空破碎,天地塌陷……
而那道被强行撕裂的空间缝隙,应该就是这条通往上界的通道了。从引渡通道被封印的时间中看来,与这场人龙大战爆发的时间十分吻合,两者之间定是存在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而他体內的那缕真龙元神碎片,更是证明这个事件的真实存在。
照此推论,应该是上界那些围杀真龙的大能,唯恐对手回归上界,这才不顾一切的封印了这条通往上界的通道,如此解释应该更接近事实。
至于三千年前,上界发了什么?真龙元神碎片中并沒有任何信息显示,陆随风自然也不会去不关心。即然真龙已经陨落,也就意味着对那些上界大能的威胁已经解除,通道的封印也失去了应有的作用。就算封印被解,也不会招来上界的怒火。
陆随风甚至可以确定,那条被封印的上界通道,应该就隐藏于这圣宫秘境中。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会尝试着去破解封印,因为真龙的元神碎片中有着各类海量的高深修仙知识,陆随风有时间便会不断的勤修苦习,沒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用武之地。
当然,这种事只能放在心里,就算对身边最亲近的人都要保密,一旦泄露出去,势必会顿时引发轩然大波。接着,便认真的听龙飞讲述天外楼发生的事来。
轰!整座茶楼內突然爆发出一股恐怖的气息,就连九层之上的白玉玛瑙石地面都龟裂出道道裂痕。这股恐怖气息是从陆随风的身上散发出来的,一旁聊天的三女,此时也是一个个面如寒霜,冷浸彻骨,浑身上下泛起凛然杀气。
"哼!这紫虚云不知祸害了多少女子,死了也是死有余辜。"风素素一脸愤然的冷哼道:"沒想到这紫薇峰居然会如此丧心病狂,竟出动四名长老级人物,五十名半步灵神境,无耻的袭击世俗界的天外楼,简直丢尽了紫薇峰的脸。"
"好你个老龙,沒想到你竟是个贪生怕事的主,危难时刻居然会弃同伴于不顾,独自临阵脱逃,还美其名言的说是前来报信,简直就是一条懦夫龙,本凤儿真是高看你了!"青凤的手指都差点触到龙飞的额头上,大有要煽人耳光的趋势。
"少在这里血口喷人!"龙飞愤怒的咆哮道:"我一开始就被四个老不死牢牢困住,那可不是普通的小虾米,而是四个灵神境中阶的大能,如不是我施展出幻影分身的秘法脱困而出,只怕我此时已是一条死龙了。"
龙飞的脸上满是无辜,神色间更是充满了悲愤和无奈;"当我重新潜回来,发现天外楼已变成了一片废墟,只在里面寻到莲儿的尸体,其余的众人都不知所踪。最后,还是从那些围观的人群口中得知,所有的人都被对方全部抓走了。"
"凤儿,别抱怨龙飞大哥了,双方的实力悬殊太大,又是突然袭击,换作我们中的任何一人,同时面对四个灵神境大能的围攻,能够全身而退已是很幸运了。"陆随风身上的恐怖气息逐渐消散,整个人反显得异常的平静。
"对方的这次大规模的突袭行动应该是蓄谋已久了,而且事前已对天外楼的情况作了全面的调查,因为对方发现我们之中的灵神境数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沒有绝对的把握一举全灭,这才迟迟没敢出手,所以才选择了我们前往千竹城的时机动手。"慕容轻水冷静的分析道:"按理说他们本就是来灭门的,沒有只抓不杀的道理,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是啊!就算是紫薇峰也不敢忽视六个灵神境大能的存在,一旦不顾一切的发起疯来,绝对的天崩地裂,赤地万里,就算紫薇峰再强大,也不敢冒然承受这个后果。"风素素如今也已是一位灵神境大能者,虽只是刚才晋升,却已经能感受到灵神境的手段有多恐怖。
"所以,对方才会这般投鼠忌器的只抓不杀,同时将这些人质当作诱饵,布下一个死亡杀局,一劳永逸,不留后患。"慕容轻水推测的道,作为曾经的女军神,判断敌方的意图和未来的动向,在两军对战中尤为重要,否则根本难以有针对性的排兵布阵。
"这手段果然够毒,摆明了是要逼人入瓮,就是让你知道我挖了个坑,你也得毫无选择的往下跳,简直就是一个无解的死局。"风素素已在无形中将自己划入了天外楼的阵营,甚至比任何人都更显得焦虑,因为她还是第一次遭遇这种困境危局,根本想不出任何应对之法。
"素素,天下间没有无解的局。"紫燕见到她这种发自内心的关切和忧虑,并非像是做出来的,心中的那一点最后的排斥,才被彻底的抹弃,从这一刻起才算是真正的接受了她的存在。
"我们从世俗界中一路走来,不知经历了多少血雨腥风,那一次不是九死一生,身陷绝境,命悬一线,但最终都被我们挺过来。所以,那怕前面是龙潭虎穴,九幽黄泉,同样难不住我们!"紫燕的眼眸中充斥着自信,说出来的话更是字字掷地有声。
"那是!记得那一次,我们五千人被整整一百万大军,牢牢的困死在一处绝壁峡谷中,可谓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龙飞一脸兴奋,口沬横飞的讲述着那些难以忘怀的惊险战迹,直听得风素素唏嘘连连,惊叹不已。"
却被青凤不耐的出声打断;"嗨嗨!有完没完,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翻旧黄历,简直就是一头沒心沒肺的龙。"
"呵呵,我这不是在安抚人心么!更何况,那种动脑子玩心机活还轮不到我去操心。"龙飞大咧咧的道:"再说了,如今已过去了好几天,被抓去的人在何处都还不知道,是否还活着都是个未知数?"
"切!如果对方要杀人,又何必画蛇添足的多此一举,难不成会蠢到以死人来做诱饵?"青凤鄙视地道:"只要我们这些人还活着,人质的性命就是安全的。"
"凤儿说得沒错!"慕容轻水说道:"至于被抓去的人在何处,其实不用想都知道,即然是紫薇峰的人出的手,那就自然被带回了他们的地盘,在那里设局算是占尽天时,地理,人和,称之为天罗地网也不为过。"
"凤儿说得沒错!"慕容轻水说道:"至于被抓去的人在何处,其实不用想都知道,即然是紫薇峰的人出的手,那就自然被带回了他们的地盘,在那里设局算是占尽天时,地理,人和,称之为天罗地网也不为过。"
"如此说来,我们是要硬闯紫薇峰了?"风素素一脸震惊的道,虽然在场之人加上自己,共有七位灵神境大能,这股力量放在任何一个山峰都足以掀起惊涛骇,就算搅过天翻地覆也能全身而退,但要明目张胆的闯山救人,那难度就太大了,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
"那倒不至于,对方还沒蠢到将抓来人质带上山门之中,那就触犯了圣山的律令法规,若真是如此,只须一纸诉状投入戒律殿,对方就得毫无条件的乖乖放人,并且还会遭到重惩。"慕容轻水沉思的说道:"整件事都发生在世俗界,就算弄出天大的动静来,都属于江湖纷争,圣山都不会出面干予。所以,我可以大胆断言,我们被抓去的人一定会是在紫薇城中。"
众人闻言都是纷纷点头,这个分析推论应该最为接近事实的真相。唯一让人疑惑不解的是,对方即然想以人质为诱饵,迫使我们入瓮,为何不在现场留下一些线索和暗示,还要让对方在这里胡思乱想的瞎猜?
"这本就是一件心照不宣的事,因为对方知道,根本不需要什么具体的提示,我们都不会找错对象,事实的确如此。由此说明,我们这次的对手绝非寻常的等闲之辈,心计谋算更是深沉,让我们沒有选择,不得不按照对方预设的轨迹,一步步的走向深渊。"慕容轻水面色凝重道的将目光投向一直默然无语的陆随风,尽管她智慧无双,面对这个死局,一时之间也寻不出什么最佳的破解之法。
按照慕容轻水的环环分析,无疑应该是最合理的推论。也就是说天外楼眼下的境况处于极端的劣势,对方手中的不仅有棋,还有棋盘,可以任意的摆出了一个必杀的死局,而且还吃定天外楼非入局不可,无论如何应对都是输家,输的结果就是整体全灭。
对方可谓是计出巳然胜卷在握,就算以陆随风的睿智,众人也实在想不出他这次将会以怎样的手段破局?
众人都在低头沉思,神情间都堆满了焦虑和担忧,更多的是担心人质的安危,直到此刻才深深体会到了"投鼠忌器"的真正含义。
"当对手布下了天罗地网,再将刀架在兄弟姐妹的脖子上,然后对你说,我数三声,你等若不束手就缚,倾刻人头落地。"陆随风品了口茶,接着说道:"此一去,等着我们的应该就是这个场面。"
"我明白了,如果我们不出现,人质至少暂时是安全的,如果冒然的前去营救,非旦人质会死,甚至连我们都将难以存活,有点像是肉饱子打狗,有去无回。不错,应该就是这样!"风素素皱着眉道:"可是,你们会置之不理吗?"
"势在必行!"陆随风掷地有声的道:"他们是我的兄弟姐妹,胜似亲人,就算在圣山掀起腥风血雨,那又如何?照样神挡杀神,魔来斩魔,天若阻之,那就将天捅出一个窟窿来。"
这股吞天霸地的伟岸气势,直看得风素素的一双美目中异彩连连;这就是我的男人,一个有情有义,可以托付一生的男人。
"哼,还冰清玉洁个屁,简直就是个闷骚的花痴!"青凤鄙视的嘀咕道。
"杀!杀他个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谁怕谁?"龙飞一直就憋着一股滔天怒气;"低调总是被雷霹,就连这"天"都是欺软怕硬,弱肉强食就是这片世界的不二法则,无论在任何地方都不会有所例外,大不了一起玩完。"
"话虽如此,却需谋定而动!"紫燕尤为冷静的道:"首先要算敌所算,绝不能按张出牌,照着对方预设轨迹行事。如我猜得不错的话,现在最着急的反而不是我们,而恰恰是对方。"
"不错!对方耗尽心思的布了这么大的局,自然无时无刻的在等着鱼儿入网。如果迟迟不见我们现身,时间一长,势必会失去耐性,产生松懈的情绪,那时,就算再完美的局也会出现破绽。"慕容轻水若有所思的言道:"我们首先必须弄清对方的布局情况,包抱具体的地点和布置,以及高端战力的数量,越是详细,风险越小。"
"在我看来,最重要的是如何才能确保人质的安危,否则,我们只怕难以毫无顾忌的放手一战。如果不能解决这个问题,就算去了也是等于羊入虎口,主动送上门去寻死。"青凤皱着眉道:"还有就是我们在现身之前,行动一定隐秘……"凤目瞥了风素素一眼,那意思再明白不过;我信不过你!
众人自然明白青凤话中的所指,都将目光望向风素素,并非怀疑她会心存歹意,而是在等待她的态度。因为这一次的行动充满着极度的凶险,很可能一去无归。而她在圣山的身份又尤为特殊,一旦介入其中,很可能会将千竹峰也卷入这个漩涡,让事态变得更加复杂。
以风素素的聪慧,自然知道是作出最后选择的时候了。事实上,像她这种心性清冷孤傲的女子,一旦有人敲开她冰封的心门,从那刻起,这个人便会是她生命的全部。
所以,当她认定了陆随风这个男人的那刻起,已经作出了决断,甚至将自己冰清玉洁的身子也毫不犹豫的奉献给了对方,天上地下,生死与共,不即不离。还需要选择吗?就算让她叛离千竹峰,甚至整个圣山,她都不会有絲毫的犹豫。
当然,这种心灵的蜕变过程,无论冷暖,都是永远的秘密,沒人会去表露出来,风素素自然不会有所例外。所以,面对众人投射而来的目光,风素素显得相当的从容,清冷的脸庞上浮现起一抺让人一看就读得懂的"坚定"之色,无须言表,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尽管如此,风素素还是直言不讳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和态度,语气平静而坚定的道:"圣山弟子踏出山门,便是江湖人,一切所为皆属个人行为,与所在的山门再无任何关联。而我此刻的身份,也不再是千竹峰年轻辈的领军人物,而是天外楼的人……"
"打住!你什么时候加入的天外楼,本凤儿怎会不知道?"青凤斥问道。
"因为我的男人就是天外楼主,所谓妇随夫行,你认为我的这个资格够吗?"风素素美眸流转的望向陆随风,那一眼的柔情足以将人融化。
陆随风一脸歉然的看了看紫燕和慕容轻水,见两女都露出一个善解人意的浅笑,这才轻舒了一口气,慎重的点点头,然后十分不要脸的宣布道:"大家不用质疑,素素从今以后就是我的女人,自然也是天外楼的人了。"
"还当真了,凤儿还以为是一段露水孽缘……男人果然沒有一个是好东西!"青凤愤然的冷哼道:"算了!即然姐夫都厚颜无耻的认可了,凤儿也不会再刁难她,只希望这种事不会再继续发生。"
"他敢!"三女几乎异口同声,势若河东狮吼,咆哮如雷。这时,严赤火与殷风月六人刚从地底密室中走出来,恰好听到这番对话,都是忍不住的笑成一团。尤其是仰慕风素素的几人,见到心中的冰霜女神,居然也有如此彪悍狂暴的一面,都在暗自庆幸自己沒有坠入恐怖的深渊。
此时的六人都是换了一身衣衫,显然都是在练化药力的过程中纷纷有所突破,一个个神彩飞扬,脸上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兴奋之色。
殷风月走到陆随风的身前,深深地躬身行了一个九十度的大礼,而后一脸肃然的出声道:"请陆楼主恩准我加入天外楼,并且允许我参加这一次的行动!"
陆随风凝目望着了他一眼,略为思索了一下,微带深意的说道:"你不必心存愧疚,要知道你现在已经是一个灵神境了,身份地位与往昔都不可同日而语。你确定加入天外楼不是只为单纯的赎罪,如真是这样,大可不必如此!"
"我承认,的确有这种因素,但占的份量极小。"殷风月毫不掩饰的道:"说实话,我已在暗中观注了天外楼很久,让人感触深刻的就是,整个天外楼看上去就像一个和睦相亲的大家庭,兄弟姐妹间相互扶持,坦诚以对,彼此间根本不需要时时小心防范,是那种完全可以将自己的背交给对方的存在。"
殷风月深吸了口气,接着说道:"在此之前,在我的认知中,简直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因为在我的世界里,连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无处不充满着阴谋和暗算,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只是一种美好的奢望,有的只是让人深恶痛绝的伪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