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心预设的杀局,环环相连,絲絲如扣,时间,地点,人物,时机的把握堪称妙到毫巅。几乎没人能从如此精妙的杀局中侥幸脱身,十条命都不会留下一条。
陆随风和紫燕三女分别在同一时间,几乎无差别的遭遇到八道杀机森然的刀光骤然袭杀,斩,劈,切……招招一往无前,有去无回,分明就是一群不惜命的杀手死士。
刹那,陆随风与三女尚未做出反应,身体已被突然降临的如雪刀芒,瞬间分崩离析的彻底绞碎。然而,诡异的是,并沒有出想象中血光纷迸,四下飞溅的埸景。
身在空中的这些灰色人影皆是一等一的杀手死士,很快意识到情势的不妙,一击之下竟是的全无任何着力感,而这些碎裂开来的身体竟不见有鲜血喷溅,毫无疑问,只有一个解释,这如雪刀芒劈杀的都是虚影,残像,空气……
杀手条例第一条,一击无功,瞬息遁逸。闪念间,八条灰影几乎在同一时间凌空燕反折回。只不过,一切似乎都像是晚了点,每道灰色人影的眼前都划过一道璀璨的光弧,幽冷的夜色星光下,有血在小巷的上空飞洒,接着便听见数道物体坠落的声音响彻。
纷洒的血雾消散,陆随风和紫燕三女的身形再次从小巷中呈现出来,四下巳然空寂无人。连杀手老太也巳消失得不见了踪影,多是在陆随风几人袭杀这些灰色人影时,见机逃逸而去。
小巷的出口处并未见有什么老太出现,唯见一位风姿犹存的半老徐娘,莲步轻盈地走出巷口,所谓的杀手老太竟是一位风姿卓越的妇人所扮,若非辨出她身上的气息,还真难被这落差极大的表相所迷惑。这妇人走出巷口,很快便融入了大街上的人流之中,就像一滴水融入江河,瞬息间便消于无形。
小巷中上演的一幕完美杀局,换着常人,只怕连那第一波发结上突然喷射的毒针,就未必能躲闪得开,后续的连环杀招更是令人难以防范,如不是风素素有金絲软甲护体,势必也已经遭遇了不测。
从陆随风几人离开紫梦阁的那刻起,就巳被无数双看不见的眼睛窥视着,这些暗中的眼睛有着非凡的韧性,足够的耐心。
"这里很偏静,的确是一处最佳的截杀地点。"紫燕环视了一下四周,小巷宽不足五米,十分的幽深狭长,两边都是房舍的墙体,这才入夜不久,竟连一个路人都没有,实在有些不太咐合常理。唯一的解释便是这条小巷巳被封锁了。
"之前的形情形当真是太过凶险了,而且这些人都像是受过特殊训练的杀手死士。"风素素瞥了一眼紧贴墙跟的紫梦蝶三人,脸上仍是一片惊色未退,却是毫发无损。显而易见,这个杀局是专门针对他们四人来的,不用猜都知道,应该是紫薇峰之人出的手了。
"这倒是在预料之中的事!"陆随风望向幽暗的小巷深,嘴角掀起一抺弧度,带着些许玩味的道:"只不过,却不知前面是否还会遭遇袭击?"
三女闻言都是皱了皱眉,同时也敏锐的察觉到,空气中的确还隐匿着一股淡淡的杀气,警惕的看向小巷深处。
"这些人的气息有些混杂,并不像专业的杀手死士,应该不是同一批人。"慕容轻水仔细的感之了一下,迅速地作出了判断;"所谓怀壁其罪,多半是为了杀人夺宝来。而且,一旁还有不少窥视者,想做黄雀,收渔人之利。"
"好呀!来得越多越好。"风素素的眼中闪出一抹狠厉之色,抬眼望向小巷两边的高墙,似巳察觉到了什么,不屑地冷哼一声。适才险些遭至袭杀,怎忍得下这口恶气,如不发泄一番,不定真会憋岀什么病来。
"事实上,无论前面有没有埋伏,我们都巳是进退无路了。因为这条巷子的前后出口都被彻底的封死了。"陆随风淡然地笑道。
言谈间,众人巳缓缓地行至小巷的中央地段,却是突然地停了下来,而后还在不断地朝后倒着走。接着,便无路可走了。因为小巷的一前一后都被人给堵住了。
一色的黑衣,黑巾罩面,前后各有二十来人,更可怕的是小巷两边的房舍墙体之上,还有数十支寒光烁烁的利箭,正倨高临下的瞄着众人。可谓是天罗地网,插翅难飞。
一时间,幽深宁静的小巷中顿时杀气凛然,所有黑衣人手中的兵刃尽皆出鞘三分,前后两端不断地向前挤压,那阵势意欲将众人碾成肉泥粉未。
"将东西乖乖交出来,留你等一个全尸!"黑衣人群中有人忽然开口道,语音阴森冷洌,闻之令人不寒而栗。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紫薇城中明目张胆的当道抢掠,难道就不怕……"陆随风用身体护住身后几女,语调却是有些颤颤地喝斥道。
"哼!你不妨大声呼救试试!老子一点不介意。"黑衣人戏谑地冷声道,眼前这些黑衣蒙面人像是来自另一股势力,似乎并不知道小巷前段发生的那一幕,此刻仍将这群人当作笼中的鸟儿,砧上堆着的肉,一点没放在眼里心上。
"救命呀!有人当街抢劫!"陆随风当真情急地惊呼出口,叫唤声落地,却是久久没有任何回应,不由一脸惶恐沮丧地道:"你等要如何才能放过我们?"
"简单,交出身上携带的一切物品,可以考虑……"对方不再遮掩,死人是绝不会泄露秘密的。
"你……不会是想掠宝之后,再杀人灭口吧?只不过,东西巳不再我身上了,那些物品都寄放在紫梦阁内,纵算斩了我们也没用。"陆随风故作轻松地理了理衣衫,似乎像是巳置身事外一般。
"不可能!你等的行踪一直都在我们视线的监控中,根本没时间将东西转移,休想让我等上当受骗。"黑衣人目透杀机,恼怒不堪的出声斥道。
"说!东西到底在何处?否则,……"面罩下的一双眼睛在几女的身上来回的扫视,还能听见呑咽口水的"咕咚"声。
"畜生啊!一群畜生。"对方的所为无疑碰触了逆鳞,陆随风眼中闪过一抹森冷的杀机;"这条小巷中所有的人将无一能生离此地。"
"你说什么?"黑衣人闻言大感意处的全身一震,就在一震微楞之际,风素素早巳到了要发彪暴走的边缘,身形一闪间,骤然失去了踪影,紫燕和慕容轻水几乎也在同一时间在原地消失。
下一刻,房舍两边的高墙之上便传出一阵凄厉的惨呼声,小巷的上空忽然呈现出一片腥红血光,大蓬的血雨瞬间倾泄而下,不时还有无数的残肢断臂四溅纷坠而下。
位于地面的一众黑衣人惊觉时,兵刃正欲出鞘,陆随风的身形巳骤然化作无数道青色的人影,似若幽灵般的一下切入这些黑衣人中,青影所经之处,皆有一抹流星飞逝般的精光划过。
倘有数名黑衣人反应还算敏捷,见此阵状,巳迅速地挥刀齐齐斩向青影。刀芒劈过,青影的身形顿然破碎开来。众皆心下方自一喜,便觉候头一凉,似觉自己的身体上有液体渗出,伸手一摸;血!随即扔下兵刃,双手捂住脖子……
一连串兵刃坠地声此起彼伏,哐啷哐啷之声不绝于耳。一个,二个,三个……整整三十八个黑衣人,只在片刻之间,几乎以同样的姿态,双手捂住颈部,缓缓弯曲下身子,左歪右斜的倒了下去。小巷中,一下呈现出无数殷红的血水,在小巷的街道上汩汩流淌。
此时,紫燕三女,也同时以最快的速度清理完那些隐伏在高墙之上的黑衣人箭手,当重新回到地面时,巳寻不到一个可虐杀的对象。
陆随风的三十二道残象几乎在同时启动,到了他这个境界层次,每一道残象都能以虚拟实,杀人于无形,等同三十二个陆随风同时出手。
呼吸间,小巷中唯剩下那位的那位嚣张无比的黑衣人,尚还愣愣地立着,巳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得魂不守舍,呆若木鸡。这批黑衣人并非寻常的土鸡狗,最不济的都有乾坤境初阶的修为,其间甚至还有生死境的强者隐于其中。
如此强悍的阵容,竟只在几个呼吸间便被集体瞬杀,再坚韧的心智也难以承受。这残忍血腥的一幕,直令那些隐藏在暗中准备收渔的黄雀,尽皆心惊胆寒,那里还敢再对这些杀星生出那怕絲毫的杀人掠宝之心,纷纷在第一时间做鸟兽散。
呼!还剩一个。风素素重重吐了气,纤手一掦,一道风索巳将对方牢牢的捆定。没错,正是那个心生邪念的家伙。美目中杀气蒸腾,点点晶莹闪动;啪!一记闷声脆响,罩面的黑巾应声变成一片碎屑飘洒。
那位黑衣人的脸呈现在幽光下,唯见半边脸上印着一只纤小的掌印,突起在肌肤表面之上,隆起老高,一蓬血花带着十来颗牙齿喷溅而出。
那位黑衣人的脸呈现在幽光下,唯见半边脸上印着一只纤小的掌印,突起在肌肤表面之上,隆起老高,一蓬血花带着十来颗牙齿喷溅而出。
陆随风怜悯地看了这廝一眼,而后转过身去,带着众人径自朝着小巷深处而去,身后不断传出渗人的惨呼声,那绝对是一种来灵魂深处的生不如死的凄厉呼唤。
接下来的路途中,陆随风又无声无息的清理了一些贼心不死的眼线,直到再也感觉不到那种被人追踪窥视的迹象,这才带着众人悄然的潜回到了住地。
不得不说,燕无双这枚暗棋在关键时刻,发挥了巨大的作用。第二天,便迅速的传来了有关落霞山庄的详细信息。
落霞山庄位于紫薇城外,南面百里处的落霞山中。落霞山高约数千米,半节山峰耸入云端,晨昏之际,整座山峰云雾弥漫,朝辉晚霞映照,穿云透雾,呈现出各种美伦美焕的奇异景观,令人如痴如醉,神思飞扬。
这落霞山本是一处颇负盛名的景观游地,数十年前却突然被告之巳属私人领地,禁止观光遊历。违者,轻者被重惩,重者尽皆就地消失,生死无踪。于是乎,如梦如幻的落霞山逐渐被人们视为了禁区,更是少有人知道此山中,还隐有一个落霞山庄。
陆随风在得知了云霞山庄的俱体情况之后,便让云无涯前往探查,尽可能的收集到一些更确切的信息情报。
经过明里暗中的细心探测排查,此时的云霞山庄外围的防卫,看上去显得十分松懈,庄内却是暗桩隐哨密佈,机关重重,危机四伏,称之为龙潭虎穴也不为过。对方选择此处作为人质交换地点,其居心用意不言而谕,摆明了就是布下了一个天逻地网,静待诸君入瓮。
这本就一次与虎谋皮的交易,对方如不借此机会布下杀局,才是咄咄怪事。所以,陆随风一点也不觉得意外。事态发展到如此地步,彼此双方都已势成骑虎,皆是无路可退,就算明知是九幽黄泉,很可能一去无回,也将义无反顾的前往。
陆随风等人虽非匡扶正义的侠义之士,却也不容人随意欺凌宰割。纵算是手握遮天之势的紫薇峰,那又如何?即然是江湖纷争,那还顾忌什么?以暴制暴,以杀止杀。意欲杀人者,须当有被人反杀的觉悟。
落霞山庄的入口处,设计得尤为别致,大门两旁高耸起两座人造的山岩峭壁,足有数十米高,使这入口通道似若幽深的峡谷,人过其间,轻烟雾绕,抬头只能望見一线天光,令人凭生出一种梦幻般的神秘感。
三日的时间转瞬即过,晨雾散尽,霞光初放。落霞山庄的大门前,远远地,有四男四女,八道纱巾罩面的人影,在大门守卫阴森目光的注视下,朝大门缓步行来。
"站住,这里是私人领地,闲杂人等禁止入内!"
"我等并非闲人,是特地应邀而来!"一道淡淡地回应道,正是赴约而来的陆随风等人。
"哼,一群藏头遮面之辈……"守卫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凛,收住了后面难听的话,眼底隐隐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惊色;"请稍候片刻!"守卫转身走进门旁的一间小屋内,不一会,便与一个身着锦衣华服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呵呵!诸位应该就是天外楼的人了,上边传下话来,不可稍有怠慢!诸位请随我入庄!"华服中年人一脸笑容和煦的有请道。
"那就有劳前面带路了!"陆随风淡然一笑,便带着众人随着那华服中年人向门内行去,入口通道两面峭壁高耸,宛如行走在幽深的峡谷之中,沿途但觉凉风习习,轻烟雾绕,抬头只能望見一线天光,令人凭生出一种梦幻般的神秘感。
出了通道,但见林间石径小道蜿蜒,曲径通幽处,更是花香隐隐,鸟儿清啼,令人凭生一种放下世事,解几分轻愁,返朴归真,添几分闲静的清幽高雅情怀。
约莫行了半个时辰,前面突兀地横着一条溪流,弯弯的石桥状若半月轻悬,桥对面巳是道路的尽头;孤峰耸立,林木苍翠,郁郁葱葱的直入云端。
"抱歉,我只能就送诸位到此了!过了桥,前面的山林间有条石径直达峰顶。"华服中年人话毕拱拱手,随即转身径自而去。
"姐夫!这落霞山的景致还真是养眼,只可惜人工匠心的痕迹太重,以至令周边的灵气遭到严重了的破坏和流失。"青凤对自然界有种特殊的感知力,一阵风,一片云,山林草木在她心里仿佛都充满了飞掦灵动的活气。
"凤儿!你就没在这些山林草木间感到森然杀气?,像是有无数双阴冷的眼晴,在阴暗中窥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慕容轻水浅眉微皱的言道,众人一路行来,都已察觉到了这种杀气,越往上行,这种杀气越浓重。
"切!不过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虾小虫,散发出来的不是杀气,是傻气!"青凤不屑扫了一眼四周的幽深的林木;"若是讨厌,凤儿这就去清理一下!"
"别!"紫燕出声阻止道:"暂且不要打草惊蛇,这些人自会有无涯他们会在暗中清理干淨。我们只管安心的上山做交易,那里才是真正的龙潭虎穴。"
"我们这次是在与狼共舞,与虎谋皮,届时免不了会有一番凶险的搏杀争斗,万不可掉以轻心。"陆随风慎重地叮嘱道。
"哼!不就是一群张牙舞爪的虎狼而已,在凤之高贵一族面前,唯有簌簌颤抖,俯首蛰伏份,否则,一律杀无赦!"这只暴力凤绝非仁慈之辈,一旦发飙失控,便会毫无顾忌的弄得风云色变,血流成河。
"我们这次的对手绝非寻常之辈,无论在心机谋算,还是在战力方面都绝不输于我们。更何况,对方还是布局者,占尽了天时,地理,所以,想要破蚕而出,势必会有一场殊死血拼。关键是人质的安全问题,否则,以我们的实力,就算是有所不敌,想要全身而退,也不是一件难事。"风素素一脸忧色的言道。
"这一点,风师姐无须担忧,只要能顺利的交换人质,那就不会出现安全问题了。"身后的殷风月突然出声道,他可是亲眼目睹青风峡交换人质的一幕,当时的陆随风只在挥手间,一众虚弱不堪的人质便消失了,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的身上拥有一件可以装载活物的空间宝器。
"哦,为什么?"风素素大惑不解的问道,同时将询问的目光扫视着众人,都是一副笑而不语的模样,这才忽然发现自己像是忽视了什么?那就是此行最重要的存在,人质!
人质呢?这一发现,差点让她惊呼出声,一旁的慕容轻水见状便附耳对她轻语了几句,风素素这豁然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神色。
山间石径九曲十八弯,一行人不急不息的拾阶而上,沿途都是神态淡然的谈笑着,指指点点,流览着身旁赏心悦目的景致景观。看似慢不经心的遊山赏景,脚下却如行云流水,数千米高的石径山道,很快便巳远远抛在身后,回眸一望,云雾缭绕,景物迷蒙。
踏上最后一道阶梯,眼前豁然开朗,踩踏着柔软的草坪,环视平坦开阔的峰顶,七八栋楼台亭阁高低上下的掩映林木之间,一泉清流潺潺流淌,叮咚之声不绝于耳,犹闻天外之音。
尤其醒目的是峰顶之上,另有一方巨岩屹然挺立,烟云环绕间,隐约可见一栋楼阁高耸云端,疑似九天玉宇琼楼;落霞阁,三个金钩银划的大字,在飘浮流动的云烟中闪射着淡淡辉光。
落霞阁,楼高七层,塔状建筑,塔尖犹似一柄出鞘之剑,直指长空,势欲裂天。足见此阁的主人野心勃发,目空一切,大有人若逆我必亡,天若逆我裂天之意。
峰顶之上出奇的宁静,除了风掠树梢的沙沙声,唯听见众人脚踏落叶的声响。然而,这诡异的宁静中却充满了一种无形的威压和滔天的杀气。只要稍稍展开神念感知一下,便能清晰的察觉到这峰顶四周的林木深处,至少隐藏着数百道无比强大的气息,尽管都在极力的收敛。
峰顶的中央有一潭池水,潭心有一个石亭,亭四面都有珠帘垂下,那无形的威压就是从这亭中散逸出来的,却让人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这石亭居然设置了符文结界,非但能阻格声音外传,就算开启天眼也无法窥探內中的情形。"慕容轻水微带惊讶的轻声说道。
陆随风微皱了皱眉,有些凝重地道:"从这些散逸出来的威压判断,这石亭至少有七八位强大的存在,看来一场大战是在所难免不了。"
就在这时,头顶上空的轻烟云雾中传出一道天籁般美妙的声音,似在天边,又近在耳际。
陆随风微皱了皱眉,有些凝重地道:"从这些散逸出来的威压判断,这石亭至少有七八位强大的存在,看来一场大战是在所难免不了。"
就在这时,头顶上空的轻烟云雾中传出一道天籁般美妙的声音,似在天边,又近在耳际。
"紫老儿,如此有趣的聚会,居然不知会本峰主一声,太不应该了!"语音温婉轻柔,却带着些许抱怨的意味。敢肆无忌惮的直呼紫薇峰主为紫老儿,来者的身份自然十分不凡。
而后便见一道蔓妙的身影从缭绕的烟云间显现,一袭青衣宛如莲花一般,从天际飘落而下,似若九天玄女降临。只不过,这道美妙的身影却有如惊鸿一瞥,眨眼间便化作一道流光,进入了石亭之中。
"呵呵,不就是解决一点江湖恩怨,居然连你这位毕仙子都给惊动了,实在是有些汗颜了!"一道雄浑苍劲的语音从巨岩上的落霞阁中传荡而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毕仙子也来了!"殷风月眼中透着惊诧,带着询问的目光望向风素素。
风素素白了他一眼,而后苦笑的摇了摇头,那意思是;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毕仙子是什么人?陆随风等人不知道,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却可以猜到定是一个身份不凡的人。
"千竹峰主,也是风师姐的师尊!"殷风月解惑道,风素素默然地点了点头。
"有意思!"陆随风若有所思的望向潭中石亭,纱巾面罩下的嘴角掀起一个玩味的弧度;"看来应该有还有不少大人物,不甘寂寞的前来湊热闹了。"
"少爷说得沒错,我从这石亭中感觉到八九道气息威压,至少都拥有灵神境之上的修为,其强大的程度几乎不分上下。"慕容轻水浅眉微凝地道:"当下的情形实在是有些出人意料,如果是对方邀来的助力,那就真的有些堪忧了。"
"这也太无耻了!摆明了是存心想要将我们集体灭杀在这里。"龙飞愤然的出声道:"即然对方如此阴毒,那还等什么?不如先出手为强,人质就在阁楼之中,直接冲杀上去就是了。"
"切!你以为对方脑残呀!"青凤鄙视地道:"只怕你尚未冲进阁楼,便已被围杀了。"
"情形并非想象中的那么严峻。"陆随风神色平静地淡笑道:"可以从他们彼此间的言谈中,判别出其中只有三人是对方邀来的助力,一位是来自丹药殿首席大长老,另两位却是魂器殿的高层人物。"
"少爷能听见石亭內的声音?"风素素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她如今可也是一位灵神境大能者,竟是完全听不见石亭闪的一点声响,虽然站在同一个层面,但其中的差距却是大了去。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拥有天视地听的神通,区区符文结界又怎遮蔽得住。"青凤有点小得意的出声道:"告诉你吧!里面还有五人,身份都应该可以与你那位师尊相提并论,应该都是各峰的峰主。"
嘶!众人都是忍不住的吸了口凉气,没想到此番的落霞山庄之行,居然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也就是这峰顶之上已聚集了六位峰主,如果再到来一位,那简直就变成了一次峰主大聚会了。
众人心中正在如是想着,头顶上空的云雾突然一阵翻涌滚荡,下一刻,云团撕裂开来,突兀的现出一个白发,白眉,身着白袍的老人,三缕如雪的长髯飘胸,脸上的肌肤却是光滑如婴,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道骨仙风的韵味。虽踏空而下,每迈出一步,都拥有龙行虎步之威,睥睨天下,傲视群伦。
"呵呵!方天歌,你终于还是憋不住来了,早就料定会是这样!"巨岩阁楼內的声音再次飘响,充满着浓浓的戏谑意味。
来人正是碧雪峰主,方天歌。到此为止,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七位老死不相往来的至尊峰主,竟是不约而同的齐聚于这落霞峰顶之上。
方天歌似对那道声音听若未闻,只是冷哼了一声,身形微闪间,便同样进入了潭中的石亭。
峰顶之上的气氛一下变得有些诡异起来,山风呼啸,落叶在轻烟雾气中飘飞。良久,当陆随风一行人缓步来到池潭边,阁楼內才传出一声悠悠的轻叹,声音中带着一种仿佛来自九幽的招唤,又像是在提前为某些即将走向深渊的人送行。
"哼!天外楼之人都是些藏头遮面,不敢以真面目视人的鼠辈么?"阁楼的声音斗然一冷,含着浓浓的不宵和深深的怨毒。
"彼此彼此!与阁下鸡鸣狗盜的作派比起来,实在是汗颜致极。"陆随风讥讽的淡笑道,根本沒将这位高高在上的紫薇峰主放在眼里。言语间以阁下相称,便己将其视为了江湖人。同时也将这次交换人质的事,定性为世俗界的恩怨纷争,就算双方血染落霞山峰,也不会引起圣山高层的关注。
"放肆!蝼蚁一般的存在,有什么资格来点品本峰……的所为,简直不知死活!"阁楼內的声音充满了恼怒,一股惊天杀气喷薄而出,瞬间化作一条紫色的光龙,直朝着陆随风奔电而去。
陆随风衣袖一挥,紫色光龙奔至半途便溃散开来,化作点点星光消于无形。
"阁下似乎也太沉不住气了,即便是想将我等碎尸万段,也应该等到交换完人质之后再动手。更何况你已在这里布下了天罗地网的杀局,难道还怕我等带着人质飞天遁地不成?"陆随风讥讽地道:"说了这么多废话,是不是该办正事了。"
阁楼内沉寂了许久,像是在平复心中的愤怒情绪,知道再被对方这般说下去,自己的这张人皮非被彻底的剝下来不可,不得不强压住心底的怒焰杀机。良久,这才冷静地道:"算你有些自知之明!不过,在交换人质之前,有个条件!"
"哦,说来听听,不会是要我等束手自缚吧?那就真要让你失望了!"陆随风戏谑地道。
"简单,我摆下三阵,只要你能尽数通过,不共戴天的杀子之仇将一笔勾消,从此不再找你天外楼复仇。其中如有一阵败北,那就集体将命留在这山峰之上。如何,可敢接下来?"阁楼内的声音阴沉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除非你能拿出足够令人相信的理由来,否则,免谈!"陆随风鄙夷的冷笑道:"我等即然明知是龙潭龙虎穴,如果沒有些足够自保的底牌,你认为还会儍乎乎的前来送死吗?"
阁楼內的人不置可否的冷哼一声,他自然看得这前来赴约一行八人,修为最弱的都拥灵神境初阶的实力,这个阵容绝对称得上超级豪华,如果存心想要全身而退,所谓的天罗地网杀局,就只是一个笑谈。但,若是想带着一群失去了战力的人质从容脱困,那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只不过,他能想到的,对方又岂会想不到,如沒有应对的方法,又岂会轻易入瓮。然而,由于各峰大老的突然不约而同的降临,虽不知道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形,这已经显得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些重量级的存在,之前的一切布局都已经变得形同虚设。
但,杀子之仇如天大,岂能轻易就此放过。唯有找个公平正大的理由,在这些大人物的眼皮下,明正言顺将对方一劳永逸的彻底灭杀。
"你可知道,这石亭內的都是些什么人?"阁楼内的声音阴侧侧的响起。
"当然!若不是有这些大人物的存在,此时你只怕早已迫不及待的出手了,那里还会有这许多废话。"陆随风毫不隐讳的一语道破了对方阴毒的算计。
"你居然早已经知道?"声音中带着一絲意外,要知道这石亭已布下了宗师级符文结界,就算他也难以窥视其中的情形。
"即然如此,那你还担心什么?有这些人大人物在场鉴证,份量还不够重吗?"
"呵呵,小子大可放心,有我们这些老家伙在此公证,给这老贼十个胆也不敢乱来。"一道雄浑苍劲的笑声从石亭传荡出来,听得出这是碧雪峰主方天歌的声音。
"有趣!本仙子倒要看看你这老货能弄出什么玄虚来。"
"紫老儿,为子报仇天经地义,无可厚非。本尊就按江湖规矩,为你等做个鉴证!"
石亭内不断传出一道道类似的声响,都显得饶有兴致,而且尤为强势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有了这些大人物的见证,也就意味着这场比拼公证性得到了保证。
"好!就如你所愿,我等斗胆接下了,但愿你能言而有信!"陆随风不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虽然知道对方摆出的阵势一定不会简单,那又如何?就算紫薇峰主亲自出手,也无所畏惧。
"哼!老夫一言九鼎,前提是你能一场不败的连胜三阵。否则……"阁楼内的声音中充满了怨毒的杀意;"那就先交换人质吧!"
"哼!老夫一言九鼎,前提是你能一场不败的连胜三阵。否则……"阁楼内的声音中充满了怨毒的杀意;"那就先交换人质吧!"
话音落下,便见一队紫衣蒙面人,押着四男三女从阁楼中走了出来,一个个浑身血迹斑斑,遍体鳞伤,神情萎顿,显然是遭受了非人的折磨。见到这一幕,直看得陆随风等人都是双目喷火,狠狠地握了握拳头,强忍住心中的愤怒朝前踏出一步,大有当场暴走之势。
陆随风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抺冷意,虚手一场,三道人影就像是从虚无突然冒出来似的,从十来米的高空之上,"扑嗵嗵"的跌落地上,顿时传出一阵悲呼惨叫声。
对方总共就有八人,一目了然,其中并沒有见到有人质的存在,那又是从那里冒出来的?
"蓄物戒!"石亭內有人惊嘘出声;"居然是能容纳活物的蓄物戒,这怎么可能?"
能够存放活物的戒子,已经不能叫做蓄物戒了,应该称之為"魂戒",任何拥有生命的物体都可以容纳。只不过,这种神奇的东西只存于传说之中,虽然典籍上也有过详细的记载,但数千年来,还从未问过世。
石亭内的人都非等闲之辈,一个个的目光中已涌动出一团难以抑制的火热,充满了贪婪的的炽焰。只不过,也只是惊叹艳羡而已,还不至做出那种恃强夺宝的事来。
在陆随风刻意的报复下,紫梦蝶三位人质算是遭了池鱼之秧,直跌得七晕八素,惨呼连连。好一会才像是缓过气来,用无比怨毒的扫了陆随风等人一眼,这才一个个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状极悲催。
如不是全身真元力被禁锢住,修者自有修者的傲骨,可杀而不可辱,就算死也要拼命一搏。但,当三人看到那些被折磨得遍体鳞伤的人质时,心中那股怨愤之气顿时沒了。
按照江湖规矩,交换人质也有一套不成文的潜规则,那就是验货。否则,人都被弄得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气吊着,那还换个屁!甚至还要检测一下是否被下了暗毒。
双方的阵营中都各走出一人,分别开始验货,整个过程都进行得十分认真严谨,绝对的一絲不苟。双方的情形大致一样,都只是真元力受到了禁锢,虽然有伤在身,却并没有严重到威胁生命的程度。这个结果彼此都能接受。
接下来才开始正式交换人质,双方的距离相隔五十米,这段路程就算是普通人正常行走,最多也只须数十息时间。但就是这短短的距离,双方的人质每走一步,都像腿上灌了铅般沉重,竟用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才艰难的走了完了全程。
陆随风连一句安抚的话都沒有说,已在第一时间将七人直接收入隐龙戒中。这才深吸了一口气,沒有了人质的负累,无论面对任何危局困境,都可以做到进退自如,有种困龙脱囚的感觉。此时就算想要不守信诺的立即离去,相信也没人能拦得住。
然而,陆随风最后还是选择了留下来,一是他有做人的原则,诚信就是他不会越逾的底线,即然应承了下来,那怕前途是九幽黄泉,都会一往无前的走下去,绝不会有絲毫畏惧和退缩。二是不想放弃这个一了死仇的机会,趁着有这些大人物在场见证,如果事后想要反悔,那就要直面六位峰主的怒火了。
"很好!果然有些胆色!"阁楼內传出一道由衷的赞叹,眼前的八人都拥有灵神境的修为,一旦没有了人质拖累,发起飙来还真是一件大麻烦,纵算倾尽全力也未必能留得下来。
"据闻,你天外楼的门匾上有着一副对联,上联是;天兵利刃不是梦,演化魂器玄奥!下联是;神丹灵药非虚幻,窥视乾坤法则!不知可有说错?"
"这本是众所周知的事,这本就是我天外楼经营的项目,虽然有些夸张,却也无限接近事实。否则,天外楼这块牌子早就被人砸了,那里还会存在到现在。"陆随风坦然地言道,心中却在暗自思忖着,对方不会莫名的提起这种毫无关联的事,定然与接下的比拼有关。
"那就好!即然如此,那这第一阵就在丹道上一决高下吧!"阁楼內传出一阵阴谋得逞的笑声;"严长老,这一阵就交给你老了!"
"哼!你确定这个人情要浪费在这个小子身上?"石亭內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充满着浓浓的不屑和惋惜。
"先辈留下的这个人情虽然珍贵,但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此时不用更待何时?"声音有些苦涩,却充满了坚定,一片如雪的羽毛从阁楼中飘飞而出,闪烁着莹莹的光华,缓缓地飞入石亭内。
空气中传出一声悠悠的叹息,接着便见石亭的珠帘泛起一道涟漪波纹,一个灰色的人影便突兀的出现石亭外。那是一个全身笼罩在灰袍中的老人,看不清容貌长相,说他是一位老人,是从齐胸的如雪长须上得出的结论。
"神丹灵药非虚幻,窥视乾坤法则!"老人喃喃地嚼咀道:"够狂!天下间不知是谁敢如此狂言,还真值得老夫见识一番。"
"在下天外楼主,见过前辈!"陆随风跨前一步,越众而出的冲着老人施了一礼,表现出应有的尊敬;"不知前辈……"
老人摆了摆手,冷冷地道;"老夫只是前来偿还一个人情,那些俗礼套话就免了。你只须要证明自己有资格让老夫出手就足够了,否则,这一阵就无须再继续了。"
言下之意很直白,充满着一种睥睨天下的傲然气势,如果知道他身份的人都不会认为这是一种狂妄,在丹道一途上,有资格让他出手的人几乎连一个手掌都数得过来。由此可见,这场比试还没开始,结果已经出来了。
"呵呵,若是换个时间场合,晚辈定当虚心求教。但,此番却是关乎着我天外楼的生死存亡,就算明知必败,也要倾力一搏。"陆随风不卑不亢的朗声道:"至于说到资格……"
陆随风抬手一扬,虚空中便悬浮着一块翡翠般晶莹剔透的令牌,上面刻着"丹圣"两个字,另一面则是一个"令"字,整个令牌上透出一股神圣而庄严的气息,令人生出一种俯首膜拜的情怀。
"不知这件信物是否具有资格?前辈的身上应该也有这样的一块令牌吧!"
老人微闭的双目猛然睁大,精光绽射的眼中充斥着难以置信的惊色,他的身上的确有着一块类似的令牌,两者一模一样,几乎分毫不差。那正是如假包换,尊崇无比的丹圣令!
在圣山,拥有丹圣令的人绝不会超过一掌之数。但,每一个都是活了数百年的老怪物。然而,令人震撼的眼前的这个圣丹令拥有者,其真实的骨龄却只有二十岁呀!
二十年的岁月,就算夜以继日的将全部精力花在丹道修炼上,也不可能达到如此高的境界,这完全颠覆了在场所有人的认知。石亭內有无数双深遂目光穿透了珠帘,仿佛要将人的身体洞穿。
老人微震的身躯归于平靜,微点了点头,像是默认了这丹圣令的真实性,在场之人中也唯有其能辨别这丹圣令的真伪。事实上,这世上还沒出现过敢冒充丹圣的存在。
"呵呵,倒是老夫小视天了,你的确俱备这样的资格,老夫收回之前的话。"老人不以为忤的言道:"只不过,比试之前,老夫还要测试一下你这个丹圣,是否货真价实。"
话音落下,老人便毫无征兆的直接出手了,眼前的空间顿时荡起一层层的涟漪波纹,那是属于丹师特有的精神力。可以从精神力的强大程度,来判断层次境界的高低。虽然难以看到精神力的俱体状态,但从那一圈圈扭曲变形的空间,足以知晓这种力量的恐怖和强大。
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丹圣,只怕这片世界也唯有陆随风一人,这已经不能称之为不才,只能用妖孽来形容了。能站在如此的高度,其本身的精神力自然强大比,否则,岂非名不符实。所以,老人的此举倒也无可厚非。
在修者的世界,精神力的重要性不需言表,而丹师的精神力绝对是超越修者的存在,这一点根本无须质疑。
而丹师之间的争锋,不仅仅是丹道上的较量,还有精神力的战斗比拼,其凶险的程度比之刀光剑影的搏杀,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噗!陆随风眼前的空间也是一阵震颤波动,虚空中骤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在这漩涡中沒有一絲灵力气息存在,完全是由纯粹的精神力汇聚而成。
望着这恐怖的精神力漩涡,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老人眼中的瞳孔也是一缩,充满了凝重,他在漩涡之內,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一股绝不输于自己的精神力,这种强大已远远的之前超出了预料。
鼎炉内仿佛另成一个血色空间,人在其中显得尤为的渺小,血狮的身形却是无比的巨大,仅是一只血曈都比陆随风要大上好几倍,尤其是释放出的暴唳威压,更是笼罩一方天地。
陆随风脸上凝重,却沒有惧色;"那就看看是你的狮吼厉害,还是我的龙吟惊天霸道?"
吼!血狮再度咆哮如雷,强悍的音波让整个玄天鼎都震颤了起来,直令人的耳膜轰鸣生痛,换个人只怕耳膜都已被震破碎了。
"叫够了吧?该轮到我吼一声了!""陆随风揉了揉耳朵,突然张口喷一声大吼,一道惊龙吟响彻。与此同时,陆随风的眉心处射出一缕金光,迎风而涨,瞬间便凝聚成一头百丈长的金龙身影。
在这道龙吟龙威下,庞大的血狮像是感觉到了血脉的压制,一种来自灵魂的恐惧令其浑身禁不住地簌簌发抖,缓缓地扑伏下来,连粗气都不敢喘一下。这一刻,那种原有的傲然俯视和暴唳威压,顿时荡然无存。
望向血狮一副臣服莫拜的姿态,陆随风微怔了怔,随即释然一笑,没想到体內的那一缕真龙残片气息,会给这头上古血狮带来如此巨大的威压,难以想象一头全盛时期的真龙会有多恐怖。
"现在,还想吞噬炼化本尊吗?"陆随风悬浮在空中,俯视着下方,语气森然。
血狮怯怯的仰视,一个劲的猛摇着头,那种来自血脉的恐怖威压,连一絲抗衡之心都生不起来,更别说去吞噬炼化对方了。就算让它立即魂飞魄散,也不敢有半分忤逆。
血脉,是妖兽最为神秘的东西,并不是单纯的以等级和实力来决定的。那怕血狮灵智奇高,战力极强,在血脉等级的压制下,也只能乘乖的拜伏听话。
这种意外的发现,也是让陆随风始料不及,心念一动,不由试探性的问道;"那以后就跟着本尊混!如何?"
血狮振奋的连连点着头,陆随风的嘴角掀起一个戏谑的弧度,掌控了这头血狮,就等于这尊炉鼎彻底的易了主,真不知那老头到时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唰唰唰!鼎炉上方仍在有许多灵药不断的落下,都被陆随风逐一的收起。有人送灵药不拿,那就肯定是在猪圈出生的。让人惊讶的是这些灵药的数量太庞大了,而且每一株至少都是上百年的成份。丹药殿真的是太富有了!
想到自己那些蓄藏,与这老头一比,简直就像乞丐一样,此时有点天上掉馅饼的感觉。
鼎炉內的温度越来越高,陆随风却是毫不在乎,因为血狮的存在,根本感觉不到什么热量。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借此在这里炼制丹药!"陆随风喃喃道:"否则,要是在外界炼丹,不但会泄露自己的隐秘,还会耗费很多灵力,毕竟接下来还有几场硬仗要打。"
外界,此刻的炉鼎己被熊熊蒸腾火焰笼罩,时间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中分秒流逝,足足已一个时辰过去,仍没见陆随风破鼎而出。紫燕等人的目光都是紧张的投射在龙飞身上,关注着他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的神情变化。
"时间都过去了这么久,怎还不见少爷出来,不会是真的被炼化了吧?"风素素美目中已有泪光闪动,显示着內心的忧虑和不安。
紫燕和慕容轻水等人倒还显得淡定,这上古玄鼎虽然诡异神秘,但想要就此炼化陆随风,却是一万个不信。这并非是盲目的相信,而是原于这一路血雨腥风的经历,无数次险中求生,化腐朽为神奇,区区一个炉鼎怎奈何得了他。
如说他是强行被吸入炉鼎之中,至少紫燕等人绝不会相信,只是不清楚他究竟想做什么?
天玄鼎旁,老人一边伸出枯瘦的手擦拭着额头汗滴,一边不断的施展出特殊火焰,让本来就包裹着炉鼎的炽焰更加旺盛。他清楚这尊上古鼎炉的神秘和强大,所以不敢将神识侵入其中去探察。
但炼丹的手法却十分精妙,当得起一位丹圣的美誉。再凭借着这上古炉鼎的奇妙,投入其中的灵药精华都会被自动的提炼出来,而后只需要轻松的施展凝丹术,将那些灵药精华凝合成丹就大功告成了。
至于那个被吸入鼎中做药引小子,他亚根就沒想过是否会被炼化,因为鼎内有那只上古凶兽在,就算是自己进入其中也是绝对的凶多吉少,除了被炼化外,不会有第二种可能。
当然,以他的能力要将灵神境以下的修者吸入鼎中很容易,但要想将一个同级丹圣吸入其中却是极难,唯有摧动鼎炉的神秘纹路才做得到。而被吸进去的结果,只能变成丹药的一部份。
"严老头,这炉丹炼制出来,老夫全包了!"石亭內有人大声的说道:"谁敢跟老夫爭,就是得罪整个魂器殿!"
而后,一道道咆哮如雷的争抢声传荡在峰顶,开出的价码直令人呯然心惊,头皮阵阵发麻。听着这些如狼似虎般的爭抢声,天外楼一方的人快要发飙暴走了。
此时,清风拂过,一个蔓妙娥娜的女子出现在老人的身侧,手持一方如雪的巾帕,轻柔的为老人拭去额头的汗水,婉而一笑的静立一旁,像是随时准备为其拭汗。
老人深吸了口气,按照平时的炼丹节奏,灵药精华的淬取和提炼已经完毕,应该是凝合丹药的时候了,同时也是最后关键的一步,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弃弃。
"圣阶中品破灵丹终于要炼成了!"老人的声音带着一絲颤抖,更多的是一种压抑的紧张和兴奋。所有的目光带着各种不同的情绪,齐齐的投注向炉鼎口处。
这一刻,老人的身躯都在禁不住的微微发颤,望着天玄鼎不断旋转闪耀的纹路,打出一个个玄奥的手印,嘴唇快速的蠕动着,像是在念什么咒语,鼎炉突然一阵光芒四溢。
"起丹!"老人打出最后一道手印,口中猛地吐出一声嘶哑的低吼。
所有人的目光再度凝聚,而后,几乎都大张嘴,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惊诧模样;怎么会是这样?"
"这怎么可能?"老人脚下踉跄的退后两步,眼睛骇然的睁得老大,一张嘴更是比任何人都张得更大,完全一副大白天见到鬼的表情。
四溢的光芒中,并未有想象中的丹药出炉,而是在炉鼎之上出现了一个人;正是那被吸进鼎中,应该早已被炼化了年轻丹圣,此时却毫发无损的重新呈现在众人面前。
陆随风青衫飘飘的立在鼎炉之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尚还在发呆发怔,仍在大张着嘴的老人;"前辈的破灵丹应该炼制成了吧?"
"你……你怎可能还沒被炼化?"老人用干枯的手指颤抖地指着陆随风;"你是人,还是鬼?老夫的那些灵药呢?"
陆随风鄙夷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而后伸出一只还在燃烧的拳头,缓缓的摊开手掌,两枚碧绿剔透的丹药出现在掌心中,散发着浸人心脾的浓郁药香。
"小子卑鄙,竟然敢盗取老夫的丹药,简直罪不可恕!"老人面部扭曲的嘶吼出声。
此话一出,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怔,而后便传出一片释然的惊叹声,虽然不知道这小子怎会沒被炼化,但那许多灵药去了那里?
"人在做,天在看!这种以人作药引的邪恶所为,纵算位高权重,也必遭天遣,神魂俱灭。"陆随风目光冰冷,如森寒的利刃划过对方的身体,老人顿觉肌肤如割,一股寒气从背脊生起。
"如何证明这丹药是你炼制的?"陆随风冷声斥问道。
"哼!这还用得着证明吗?"老人挺了挺脊背,又恢复了之前的傲然威势,怒哼道:"这天玄鼎,以及数百种灵药,俱是老夫之物,整个炼制过程更是有目共睹,事实俱在,不容质疑!"
"哦,那你炼制的又是何种丹药!"陆随风继续问道。
"破灵丹,你应该听说过吧!"老人得意的出声道。
"当然!圣阶中品丹药,需要用七百三十二种灵药,以及一只圣兽的骨骼做药引来炼,能够让生死境巅峰的修者一举突破壁障,我可有说错?"陆随风十分专业的说道。
"哼!知道就好,就凭你这初入圣阶的雏又怎可能炼制出来,不是无耻的盗取又是什么?"老人义正辞严冷哼道,他不清楚对方的品级,只是习惯性的凭着年龄来推测。
"你即然炼制的是破灵丹,那就应该知道是什么模样和色泽吧!"陆随风抬眼望向石亭,朗声道:"诸位大人,你们虽然不是丹师,但一定也在典籍中读到过破灵丹的特性吧!"
这句话让石亭内的议论声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再次投向陆随风掌心中的两枚丹药。据典籍中的记载,破灵丹呈紫金色泽,而且有着特殊的乾坤纹路。而陆随风掌心中的丹药,却是一片碧绿剔透,光滑如珠,并沒有任何纹路,显然不会是破灵丹。
这句话让石亭内的议论声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再次投向陆随风掌心中的两枚丹药。据典籍中的记载,破灵丹呈紫金色泽,而且有着特殊的乾坤纹路。而陆随风掌心中的丹药,却是一片碧绿剔透,光滑如珠,并沒有任何纹路,显然不会是破灵丹。
老人闻言也是全身一震,这才发现自己忽视了丹药的特性和色泽,对方手中的丹药的确不是自己炼制的破灵丹。那自己刚才炼制的丹药又去了那里?老人顿觉脑子有点混乱,这一切都显得太过诡异了。
"哼!偷樑换柱,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岂能欺瞒老夫!"老人羞恼的怒斥道,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一定是这样!"
"不排除有这种可能!要知道,严长老炼制的丹药还从未有过失败的记录。更何况有这上古天玄鼎炼制,更是如虎添翼,岂会有出错之理!"石亭內有人赞同的道。
"不错,整个炼丹过程有目共睹,这是不爭的事实。"有符合的出声道:"但,这小子一开始就被吸进了炉鼎中,别告诉我这丹是在炉鼎中炼出来的吧?"
"小子,事实具在,你还有何话可说?"老人得势不饶人的怒斥道,额头上的汗珠飞洒,一旁的娥娜女子见状,赶紧上前为其拭去残留的汗渍。
"是么?从未失败,不等于永远不会失败。"陆随风淡然地说道:"这破灵丹虽对生死境巅峰的修者有着不小的功效,但同时也是一枚害人不浅的毒丹。且不说这七百三十二种灵药中,不仅需要八十六种火毒极强的灵药,而且还需要圣阶妖兽的骨骼做药引,来压制火毒的药性。我可有说错?"
站在专业的角度,陆随风的所言可谓句句属实,而且无可辨驳,老人也唯有点头赞同。
"但,你却是想以我的圣体来做药引,可我如今还毫发未损的站在这里,那你又如何能炼制出破灵丹来?"陆随风的话如刀似剑,让那些怒斥责问之言嘎然而止。
是啊!破灵丹的确需要圣阶的躯体做药引,否则根本无法炼制出来。可是那药引还活生生的存在,也就证明这灵神丹的炼制无可争议的失败了。
老人的眼中神色沮丧黯然,即便他心中一万个不愿承认,但当陆随风完好无损的从鼎炉中出来时,便已注定了这个结果,破灵丹的炼制彻底失败了。
"我知道高高在上的存在,通常都很难接受失败的结果,心中充满了无尽的不甘和不服。那我就让你输得心悦臣服!"陆随风说话间,手掌心突然泛出一蓬紫色的火焰,两枚碧绿剔透的丹药內,紫芒聚然迸发绽射,耀眼眩目。
"这是……丹药在融合!"老人的眼中带着震撼的惊呼出声,充满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以掌心为鼎炉,以灵力化紫火,以强悍的神念控制丹药融合,这已不是一个丹圣可以做到的了,除非传说中的丹尊才拥有如此手段。但,这可能吗?
见到这一幕,让人不得不承认,这位年轻丹圣在丹道上的惊人天赋,尤其是这一手掌心融丹的手段,更是令人惊叹不已。
火焰继续燃烧,掌心中的丹药由碧绿的色泽,逐渐变得一片紫金,浓郁的药香缭绕扩散,弥漫整座峰顶。
"这是紫金乾坤丹,我在典籍上见过,属于圣阶高品丹药,一定不会错!"石亭內有人兴奋不已的惊呼出声,在场的大人物显然也听说过此丹的不凡,于是,所有人的眼神都变得灼热疯狂起来,像是想要第一时间抢下,立即吞服下去。
破灵丹虽然珍贵,也相对生死境巅峰修者而言,只是想要为家族的后辈们突破壁障,对这些老家伙来说却是沒一点用处。但这紫金乾坤丹就大不一样了,尤其是对灵神境的大能者,更是有着可估量的作用。
一时间,石亭内便传出一道道争相开价的声响,那怕是付出蓄物戒中的一切,也要倾力将这两枚紫金乾坤丹争到手,最不济也得夺到一枚。
一群活了数百岁的老家伙,居然毫无风度,只是为了获得一枚紫金乾坤丹,甚至不顾颜面的要大打出手。那可是圣阶高品丹药了呀,为此干上一架也是千值万值!
老人的神色无比颓丧,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败了,而且败得十分彻底。因为他比谁都更清楚紫金乾坤丹意味着什么?那可是象征丹圣巅峰的存在,半只脚已跨进了丹尊的层面,那是一种只有在传说中才能出现的存在。
不过,更让他感到诧异不解的是,自己明明在炼制丹药,而且投入了大量的珍稀灵药,就算沒炼出破灵丹来,只是那许多灵药也该在呀,但,如今却是凭空蒸发消失不见了,不知去了那里?
"小友,这紫金乾坤丹对老夫十分重要,我以一柄初阶中品魂器与你交易如何?"说这话的人,是位发絲掉尽,齿牙几乎脱光的老者,一副皮包骨的衰弱相,分明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如不再有所突破,恐怕已沒几年寿命可活了。
陆随风自然能感之到说话之人的衰弱气息,称之为苟延残喘也不为过。陆随风只是沉下心神融丹,并沒有开口回应,其余的人也安静了下来,不忍心再度与之争抢。
见到陆随风这副沉稳而不被外界所惑的模样,真让人质疑这年轻的外表下,是否藏了一颗活了上千年老怪的心。
嗡!一道轻响传荡开来,丹药成形,紫金光焰缓缓的透入丹药內,一股更为浓郁的药香气息弥漫,浸人心脾,仅是药香就让人仿佛一下年轻了好几岁,真不知一旦吞服下丹药会是怎样一副情形,实在令人期待。
"诸位大人,不知这一阵算不算晚辈赢了?"陆随风手持紫金乾坤丹,冲着石亭朗声道。
峰顶一片静寂,那些老家伙才记得这是一场有关生死的比试。结果一目了然,那里还需要评判。沒见那老人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即无异议,那就是我赢了!"陆随风继而笑道:"方峰主,这两枚紫金乾坤丹就交由你老全权处理了。"话落,两枚丹药顿时化两道紫色流光直接射入石亭內。
陆随风心里清楚,今日若不将这两枚紫金乾坤丹处理掉,只怕会上演一场夺丹杀人的桥段。无论答应给谁,都会开罪其他的大人物。唯有将这烫手山芋交到碧雪峰主方天歌手中,才是当下最好的选择。至于对方会如何处理,那就与自己无关了。
"少爷赢了!"风素素兴奋的挥着小拳头;"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马后炮,之前不知是谁说姐夫要被炼化了?"青凤鄙视的打击着某人。
就在这时,天玄鼎突然光芒四射,无数的神秘纹路旋转,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从鼎炉中迸发而出,恐怖的气息让所有人为之色变,唯有最靠近鼎炉的陆随风仍是一片淡然,甚至连一絲惊慌的神色都沒表现出来。
"杀了他!"老人突然回转身来,口中吐出一声森然冷喝。
"哼!只有这点小鸡度量,如此心境,难怪百年难有寸进。"陆随风不屑的冷哼道:"想要动用天玄鼎吗?不知它是否还会听你的话?"
输了,便要杀人,这还是丹药殿的那位道貌岸然的首席长老么?这一幕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一时间都被惊呆了。
唯有阁楼内的人心中一阵冷笑,陆随风的表现太过令人惊骇,居然连丹药殿的首席长老都败下了阵来,当真有些始料未及。见到这位首席长老心生杀机,自然喜闻乐见。
"居然敢摆老夫一道,当真是史无前例,即然做了,就要有承受后果的觉悟。"老人的眼中充满了凛然杀机,一个毫无背景的年轻丹圣而已,虽然惊艳,前途无量,那又如何?杀了就杀了,谁奈我何?
嗡!一道恐怖的威能从天玄鼎中迸发而出,整个峰顶都是为之一颤,池潭的水更是一阵沸腾的冲天而起。强烈的光线刺人眼球,晃得人的双目难以视物。
"怎么会这样?"老人的声音带着惊颤的响起,充满着难以置信的惶恐。
眩目耀眼的光芒散尽,视线恢复清明的众人,望着眼前的一幕,都是惊愕的园瞪着眼,大张着嘴,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之前还杀气森然,意欲操控天玄鼎砸人的首席长老,此刻却是像狗一般的趴在地上,身前还有着一滩血水,而那尊天玄鼎居然狠狠的压在他身上,状极凄惨狼狈。
"这怎么可能?居然与天玄鼎失去了联系,而且还遭致了天玄鼎的反噬!"老人带血的口中喃喃,眼中尽是一片迷芒和惶然惊恐,再度尝试与天玄鼎的联系,却是徒然无功。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天地宝物通常都拥有自动择主的灵性,有德居之。"陆随风鄙视地谈道:"如果我沒猜错话,这上古天玄鼎并非你机缘巧合而获,只是凭借滔天权势强取豪夺得来。所以,根本无法将其炼化,只能凭着秘法强行加以操控。我可有说错?"
"这怎么可能?居然与天玄鼎失去了联系,而且还遭致了天玄鼎的反噬!"老人带血的口中喃喃,眼中尽是一片迷芒和惶然惊恐,再度尝试与天玄鼎的联系,却是徒然无功。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天地宝物通常都拥有自动择主的灵性,有德居之。"陆随风鄙视地谈道:"如果我沒猜错话,这上古天玄鼎并非你机缘巧合而获,只是凭借滔天权势强取豪夺得来。所以,根本无法将其炼火,只能凭着秘法强行加以操控。我可有说错?"
"你……怎么知道?"老人心神巨震的狠狠盯着陆随风,他的确是在为一名修者鉴定宝物时,见宝心动,而后……这名修者和那件宝物便彻底消失了。但他没想到这天玄鼎中竟然封印着一只上古妖兽血狮,以他的能力根本无法将其降服,更别说炼化天玄鼎,只能强行使用某种秘法,才得以勉强操控。
所以,每次使用天玄鼎时,都是尤为的小心異異,因为那只血狮根本不怎么听他的使唤,甚至亚根就沒将他放在眼里,让人能够感觉到那种骨子里的鄙视和不屑。
尽管如此,每次炼丹还都是能顺利完成,而且品质还上了一个台阶。更有两次遇到不开眼的家伙,还直接操控着天玄鼎将其生生砸成肉泥。只是这一次不知什么原因,竟是彻底的与天玄鼎失去了一切联系,更可怕的还遭到了反噬,所幸的是沒被砸成肉泥。
而这一切都发生在将那小了吸进鼎炉之后,不明白为什么沒被当作药引炼化,更不明白这次炼丹怎会失败,而那些灵药都去了那里?
更让人困惑不解的是,这小子非旦沒被炼化,居然还在鼎炉中炼出丹来。老人只觉自己的脑子一片迷糊,难道他在鼎炉中蛊惑了那只上古妖兽?否则,这一切都太难解释了。
只是这只血狮的灵智奇高,自己每次与其沟通,都被鄙视得无地自容,连最后一点尊严都被贱踏得彻底崩溃了。不知这小子对其做了什么?
"你老别这般仰视我,会头晕的!"陆随风戏谑地笑道:"其实也沒什么,只是对着那狂傲的血狮吼了一嗓子而已,然后它就变得像一只小猫般的乖巧听话了。就是这么简单!"
"只吼了一嗓子,那傲慢的家伙就臣服了?不可能!"老人目眦欲裂的嘶吼出声,再次心有不甘的竭力摧动秘法,想要夺奇回天玄鼎的掌控权。怎奈他无论如何拼命,天玄鼎却是再无任何反应。
"切,我都说过了,天地宝物择主而侍,有德居之,岂是屑小之辈可以轻易染指。"陆随风说话间,手掌微伸,天玄鼎內便发出一道嗡鸣,旋即便缓缓地漂浮起来,光芒收敛,而后肉眼可见的逐渐在缩小,呼吸之间,便缩小到了拳头般大小,轻柔地落在了陆随风的掌心之中。
"不错的上古宝鼎!多谢前辈慷慨馈赠,还有那许多珍贵的灵药。晚辈无以为报,唯有饶你不死了。"陆随风说出这番话来,都感觉自己有些太无耻了。
不过,想到此老的卑劣,还意欲炼化灭杀自己,也就毫无愧疚收下了这份礼物,赦免了想要自己死的人,也算是仁慈大度了。
老人闻言,双目怒睁,再也忍耐不住一口鲜血狂喷,无比怨毒的嘶声道:"小子休要得意,老夫绝不会放过你,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上。"
"是么?即然如此,何必又要放虎为患,不如现在就要了你这条命,以免日后寝食难安。"陆随风说话间,手掌一番,天玄鼎再现。
老人见状顿时色变,整个人蹭的一下从地上窜了起来,不顾形象的直接朝着峰顶之下狂掠而去,不敢再放出一句狠话。
陆随风只是冷哼了一声,并沒有追杀此老的意思。换个场合,想要自己命的人,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当场抺杀。但此时当着这许多大人物的面,斩杀一个丹药殿的首席长老,势必会引来众怒,实为不智之举。
见到这一幕,阁楼内的紫薇峰主却是暗自冷笑,至宝被夺,换着谁都不会轻易善罢干休。更何况,丹药殿的那些老家伙本就是睚眦必报之辈,何曾有过如此奇耻大辱,只须登高一呼,这小子势必遭遇无休无止的追杀,不死不休。
"小友可要当心了,这老家伙视这天玄鼎如命,如今被你夺去,无疑已结下了死仇,势必会不惜代价的悬赏你的项上人头。只要能为本仙子炼制一炉紫金乾坤丹,千竹峰为你挡下了,保你安然无事。如何?"
那位寿命不多,行将就木的老者,更是迫不及待的开出一堆诱人的条件来,只求一炉紫金乾坤丹,突破瓶颈,才有望生命延续。
陆随风微微凝眉,他并不在意丹药殿是否悬赏追杀,更不乎那垂垂老者的死活,只是不想直接开口拒绝,思索着该如何应对这些大人物的纠缠。
就在这时,阁楼內一直未曾露过面的紫薇峰主,突然再次出声道:"接下来,就要有劳冯长老出手了。"
对于之前的一场丹道比拼,虽然沒有宣布最后的胜负,无疑已默认了这个结果。这种一败涂地场面,无须言明,已是绝对的一目了然。
话音落下,石亭的珠帘掀起,一位身形高大威猛,红发,红须的老者阔步走了出来,一双虎目灼灼发亮,不怒自威,慑人心魄。更令人惊诧的是,这红发老者的额头眉宇之间有着一个尤为醒目的印记,酷似一只垂闭着的眼睛。
"沒想到这紫薇峰主面子够大,竟连魂器殿的冯长老都能请来助阵,如此阵仗,未免也太看得起天外楼了。"风素素惊嘘不已的出声道。
"那额前的诡异印记,不会是传说中的第三只眼吧?"慕容轻水好奇地道,她也只是在典籍中见过,沒想到这种传说真的存在。
"那叫"天目",一旦开启,可以窥视虚无,看透一切。"风素素解说道:"至于是否还有其它什么玄奧,就不知道了!"
红发老者身高两米有五,一步踏出,已跨越池潭,出现在陆随风的面前,目光居高临下的盯着陆随风,眉头微凝,应该是陆随风之前的表现让他也感到无比惊叹,这才显得尤为重视。
之前的丹道比拼,沒有人看好这个年轻人,但最后的结果却是完败丹药殿的首席长老,绝对的出人意料。
"你懂得符文?"红发老者俯视着陆随风,如此年轻的丹圣已足够惊艳,一个人的时间精力毕竟有限,不认为对方也懂符文,只是随口一问。
"略窥门径而已,难登高堂!"陆随风仰视着对方的眼睛,不卑不亢;"勉强可以和符文宗师一战!"
"哦!倒是老夫眼拙了!"红发老者大感意外的道;"老夫恰好就是一位符文宗师,你想如何比试?"
"前辈说了算,我随意!"陆随风耸耸肩,不以为然地道。
"好!符文师最讲究的眼力,那就先各自拿出一块原晶石,然后说出对方石中是何物,谁说错了就算输!如何?"红发老者咧嘴笑道,笑得有些诡异。
"这只是符文师的基础,你确定要这样做?"陆随风微皱了皱眉道。
"当然!这只是一项测试,若连这点能力都没有,也沒必要继续下去了。"红发老者傲然道,眼眸中闪耀自负的光华。
"你老似乎在取巧,有点胜之不武之嫌!"陆随风讥讽的淡笑道:"因为你有常人所不具备的"天眼",所以……"
红发老者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你说得沒错,老夫的确已开启天目,但并不意味着老夫就得天独厚。事实上,天目之说并非想象中的那么神秘而玄妙,它位于额前眉心处的方寸之间,每个人生而具有,只是被封印了而已。老夫也只是在机缘下无意中破开了封印,虽说是气运使然,而气运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小友认为呢?"
"前辈言之有理,晚辈受教了!"陆随风由衷的抱拳施了一礼,天目一说,典籍上多有记载,却是众说纷云,各执一词,难以考证。而红发老者之言却是颠覆了常人的认知,让人耳目一新,至少陆随风却认为此言非虚,他不也是在机缘巧合下开启了自己的心眼么!或许真有一种秘法,可以让人破解封印开启天目也未可知。
"呵呵,在老夫的天眼之下,小友认为自己还有胜算吗?"红发老者戏谑地呵呵道,自从天眼大成后,无数大家族,大势力都爭相请其去查看大地山川,探脉寻矿,相石断宝,令他这位符文宗师的声誉倍增,风光无限。
"机缘气运不仅仅只有前辈独有,不是吗?"陆随风平静的淡笑道:"前辈的左胸口有一颗红痣,略有米粒大小。右腿內侧处有一道疤痕,长约五厘米。晚辈可有说错?"
"机缘气运不仅仅只有前辈独有,不是吗?"陆随风平静的淡笑道:"前辈的左胸口有一颗红痣,略有米粒大小。右腿內侧处有一道疤痕,长约五厘米。晚辈可有说错?"
红发老者闻言,脸上顿时色变,之前的傲然气势瞬间荡然无存,只留下难以置信的一脸惊愕之色。从来都是他看穿别人,还从未被人看穿过。身为符文宗师,身上的服饰都是使用特殊材料做成的,且都布下了符文结印,除非对方也开启了天眼,否则根本无法看穿自己。
"前辈想多了!"陆随风指着自己的眉心处,光滑一片,并无一点印迹;"晚辈开启的是心眼!"
"心眼?"红发老者思索了一下,茫然地摇了摇头;"那是什么存在?怎会从未听说过!当真是孤陋寡闻了,可以为老夫解惑么?"
"抱歉,晚辈也不明所以,应该是与天眼有着异曲同功之妙吧!"陆随风的确是在实话实说,他也只知道自己静心凝神之后,思维便会聚光成象,根本无法解释这种现象,只能暂且称之为心眼!
红发老者并沒有追问下去,毕竟连自己天眼的玄奥也同样解释不清,更别说这闻所未闻的心眼了。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心眼绝不输于自己的天眼。
"呵呵,至少彼此都沒有什么可依仗的优势可言。那还等什么?拿出你的原石来吧!"红发老者干脆简洁地说道,大手一翻,掌心中便出现一块拳头大小,漆黑如墨的原石。
当这块原石出现的一刻,陆随风淡定的神色斗然一变;"神晶石!"
沒想到红发老者的身上会珍稀无比的神晶石,不过一想到对方拥有天眼这种神奇的存在,可以探脉寻宝,也就释然了。
"该你了!"红发老者的嘴角勾勒出一个玩味的弧度,带着一抺期待。
"好!"陆随风略微的思索了一下,便从隐龙戒中取出一块足有两米之高的原石,通体碧绿剔透,耀眼眩目。
"你……居然也拥有一块神石!"红发老者惊诧之余,同样想到了对方的心眼,不由轻叹了一气,双方拿出来的都是举世罕见的神石,还如何能比下去?
这神石本属于天地蕴育的灵物,无论是天眼和心眼都无法看透。因为其中蕴含的灵宝实在太过神奇,直接阻断了一切天机的窥探。
"看来只能算是一场平局了。如何?"红发老者有些无奈的提议道,这话让人惊讶无比,且一头雾水,貌似比试还沒有开始,就平局了?
"哦,前辈又如何知道我就看不透神石天机的阻隔?"陆随风笑问道,这句话直接让红发老者浑身一僵,继而色变。
良久,双目死死的盯着陆随风,似在消化这话的真实性,很显然,他并不相信,只当对方是在故弄玄虚。
"你这不会是在说笑吧?要知道这神石乃是天地灵物,那怕是老夫的天眼都无法窥探分毫。"红发老者冷哼道,认为对方在无理取闹,面现愠色。
"说得没错,我的心眼也同样无法窥探。但,我可个用符文术来探测其中之物,至少应该有八成的准确率。"陆随风语出惊人的言道。
"符文术,还有八成的准确率?"红发老者震惊之余,一脸疑惑的看着陆随风,他尝试过以他符文宗师的能力去探测神石中的奇物,却是屡试无功,最后只好彻底放弃。
"除非你是符圣,否则,绝无这种可能!"红发老者十分肯定的道。
陆随风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伸出一只手掌,掌心中耀出一团紫光,直接将红发老者的那块拳头大小的神石包裹住,而后接连打出几个玄奥的手印,这才肃然地道:"这神石中蕴含着一颗猫眼般大小的种子,色泽呈金黄,通体似有细密痕纹遍布,酷似龙鳞。我可有说错?"
"这……"红发老者有些发蒙,因为他根本不知道里面蕴含着何物,所以,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是与否?更何况,这测探神石本就是他提出来的,如果说出连自己都不知道其中为何物,岂非太过荒唐可笑。
看着对方目光那自信的神色,心中不由一阵打鼓;难道真能凭借符文术探出神石之物?
"少爷果然无比睿智,让这老头哑巴吃黄莲,有苦难诉!"慕容轻水微微一笑,宛如幽兰绽放,只可惜有纱巾罩面,沒人能看见。
风素素闻言,想了想,豁然道:"我明白了!如果说神石能阻隔天机的窥探,那就是谁都不看清楚其中是何物。而少爷所说的什么种子,只是随口胡谄出来的,直接将了对方一军!"
陆随风的确是见缝插针的阴了对方一下,沒见那红发老者一脸窘迫之色,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因为他根本无法考证。但看在所有人的眼中,无疑是认可了这个答案。
"接下来,轮到前辈辨认我这块神石之物了!"陆随风玩味地道,并不害怕对方识破自己的伎俩,照方抓药的还施彼身。因为自己的这块神石来自隐龙秘境,通过体內的龙魂碎片得知这块神石中封印着一颗龙珠,只是由于当下的能力有限,暂时无法破开封印,但,可以使用秘法清晰的看见龙珠的存在。
红发老者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无比郁闷的道:"老夫需要一点时间!"
"不急,前辈慢慢想,细细揣摩!"陆随风很大度的说道,这话听上去让红发老者脸上一片滚烫,分明是让他不用急,慢慢编个令人信服的故事出来。
良久,红发老者內心天人交战,无比煎熬,最后还是苦涩的轻叹一声;"虽然不知道你用什么符文术看透神石之物?但,老夫承认沒这能力。"
"你老是位值得尊重的前辈,晚辈惭愧!"陆随风由衷的抱拳至歉。
"哈哈,智慧也是实力的一部份,老夫输得心服口服,这测试算是过关了。"红发老者爽朗的畅笑出声;"接下来,便是真正的符文术比拼,但愿你不要让老夫失望。"
符术,在三千年前尤为昌盛,那是一种参悟天地法则刻印下来的痕纹,神秘而玄奥,而每个符术师有着对自然法则不同的感悟,所获得的能力和刻印出来的符文也有不一样,所以,很难传承下去。时至今日,符术师的数量变得十分稀少,同时也显得尤为珍贵。
红发老者在魂器殿的身份十分特殊,因为炼制魂器需要在上面刻印符文,否则,充其量只能等是一件利器,这却是符术师的强项。
到了符文宗师的层面,已拥有了虚空画符的能力,根本不需任何工具,挥手念动间便能产生各种玄奥的符文。
嗡!红发老者大袖一挥,虚空中传出一道嗡鸣,天地灵气顿时纷至汇聚,呼吸间便形成了一个蛛丝网状复杂图案,金光闪烁,耀人眼目。
符术师的能力神秘而强大,比如红发老者布下的这道符文,便叫做聚灵阵,修者如果在其中修炼定然会事半功倍。而这道符文凝聚的灵力,可以让修炼者吸收灵力的速度,至少提升两倍之上。这绝对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陆随风见状,只是淡淡一笑,同样衣袖虚空一拂,风云卷动,嗡鸣响彻,一道道金色的痕纹纵横交错,八方灵力疯狂汇聚,另一个聚灵阵随之形成。
两道符文带着音爆之声,虚空灵力逐渐实质化,肉眼可以清晰的看到一道道如絲如线的金色痕纹图案,充满着神秘而玄奥的气息。
两道符文图案同样的光芒四射,很难辨别谁强谁弱,看上去应该是不分轩致,难判高下。
红发老者微皱了皱眉,大袖再度一挥,天地灵力旋转,又一道符文飞速成形,叠加在上一道图案之上,此时所汇聚的灵力已经超越了陆随风的灵阵。
陆随风也不甘势弱的长袖轻拂,同样有一道符文与之前的灵阵联合在了一起。双方的衣袖频频舞动,一道道的符文图案此起彼伏的不断叠加,让人叹为观止。
"你只有这点手段吗?"红发老者的嘴角勾勒出一个尤为诡异的笑容,大袖随即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身前的空间顿时一阵扭曲变形,一蓬如火如血的红光绽射四方。
"这是上古符文的气息!"石亭内有人禁不住惊呼出声,带着一絲兴奋不已的颤抖。
上古符文乃是对天地法则的真正领悟和描述,沒想到这红发老者已触碰到一絲玄奧,虽然只是一絲,也足以令符文的力量恐怖倍增。符文师的最高成就,便是洞悉并掌控天地法则。
"如何?"红发老者目光傲然的俯视着陆随风,他相信这道符纹一旦凝聚成形,对方必败无疑,绝对再无翻盘的可能。在这片大陆,除了自己之外,恐怕再无一人能洞悉上古符文的玄奥了。
"这是火之法则的符文么?"陆随风看着灵阵的符纹的变化,內心也是充满了惊叹,震撼于上古符术的玄奥,以自己的悟性,一时之间根本难以洞悉。
"这是火之法则的符文么?"陆随风看着灵阵的符纹的变化,內心也是充满了惊叹,震撼于上古符术的玄奥,以自己的悟性,一时之间根本难以洞悉。
"不错!老夫曾在一处火山口的岩浆洞內呆了八年,方才感悟到了一絲火之法则,已经是受益非浅。"红发老者感叹中又带着一份欣慰。
陆随风闻言不禁凝眉,虽然知道洞悉天道法则很难,但还是有些哑然,化了整整八年时间只感悟了这么一絲法则之力,这天资悟性实在有些不敢恭维。
他也曾经历过无数天罚雷刼,最长的时间也不过半个时辰,便领悟了风,云,雷电,以及木土金数种法则之力,难道这火之法则真有这么难参悟吗?
"老夫承认你的符术有着不俗的造诣,但在上古符术的面前还是相去甚远,胜负已经毫无任何悬念。总之,你输得不冤!"红发老者咧嘴笑道,完全是一副胜卷在握的将军在劝降一般。
"你老也只是领悟了一絲法则之而已,还不足以让我臣服认输。"陆随风淡笑的摇摇头道;"就让我来演示一遍真正的法则力量。"
"什么?"红发老者疑是自己听错了,惊诧的道:"你是说完整的法则之力?不会是在痴人说梦吧?"
这世上怎可能会有能够掌握真正法则之力符师存在,更何况,说此大话的还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小辈,红发老者禁不住的笑了起来,直笑得老泪纵横,险些直不起腰来。
嗡!天地间突然响彻一道嗡鸣,震耳欲聋,一片璀璨的光华普照整个峰顶。此时,就算是拥有一絲法则之力的符文灵阵也在微微颤抖。
随着陆随风手印的不断变换,风起云涌,一道道天地灵气直向着他刻出的纹路汇聚而去,之前还被对方压制得光芒黯淡的灵阵,斗然彩光迸发,辉耀天地。一股股恐怖至极的气势威压弥漫开来,空间为之一阵扭曲变形,千米內的林木仿佛遭遇狂风席卷,枝叶乱舞。
"好恐怖的符文灵阵,人在其中,绝对会被这股力量彻底绞杀!"
"是呀!就连拥有一絲法则之力的灵阵,也在这股气势威压下崩溃了!"
"这不会是完整的上古符术吧?否则,怎可能会出现如此恐怖的威势!"石亭內不断传出一道道惊叹之声。
"这真的是完整的上古符术,而且还蕴含多重法则之力的上古符术?"红发老者一脸震撼,不可思义的死死盯着陆随风看,像是要从他这张年轻的面庞上看出真实的年纪来。
"是不是完整的上古符术,不知道?但,我的确是侥幸掌握了几重法则,这很了不起吗?我怎不觉得?"陆随风耸了耸肩,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你妈!老夫化了整整八年时间,呕心沥血才领悟了一絲火之法则,你不是在直接抽脸,鄙视老夫资质愚顿,纯粹是脑残中的脑残吗?
"此子,绝不可留!"阁楼内的紫薇峰主目透凶光,杀机纵横,如不是有这些老怪物在场,此刻已经忍不住想要出手了。而眼下的一切,几乎已完全不受自己掌控,之前约定的三阵,第一阵已经败了,而这第二阵……
即然完整的上古符术已出现,红发老者的符文灵阵也因此而崩溃消散,无须明言,这第二场比拼,天外楼已是毫无争议的完胜。
"承让!"陆随风冲着红发老者离去的落漠背影,遥遥抱拳道。
轰隆!
就在这时,这片区域的上空突然震动起来,一股强大的力量笼罩峰顶,池潭一阵翻涌滚荡,水柱拍空冲天。很显然,这是一个超级强者的气息。
"将天玄鼎交出来!"一道雄浑的声音在云层中炸响,仿佛撕裂了这片苍穹。
随着这道话音的落下,云层间划过一道流光,下一秒,一个身着蓝袍,长须及胸的老者出现在峰顶之上,瞥了一眼池潭中央的石亭,冷哼了一声,目光移向天外楼的众人,最后落在了陆随风的身上,微眯着狭长的眼,上下打谅了一番;"是谁夺走了天玄鼎?"
蓝袍老者的身上散逸着一股上位者的气势,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语气中更是含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意味,就像是在质询一个罪犯一般。
陆随风微微凝目,嘴角随之勾勒出一抺笑意,有如春风般的和煦;"你老是谁,我们认识吗?"话落便欲转身拂袖而去。
"站住!"蓝袍老者微眯的眼中闪过一抺诧然,这小子居然不惧自己的气势威压,身上还带有着淡淡的丹药气息;"老夫是丹药殿主,严峰,你就是那个新冒出来的丹圣?"
"算是吧!"陆随风耸耸肩,并没有被对方显赫的名头给镇住,不过,还是转过身来冲着对方抱拳,礼节性的施了一礼,毕竟是一殿之主,不可做得太过。
"果然是后生可畏!"这位殿主大人微点了点头,冷肃的神色稍缓;"天玄鼎在你身上?"
"沒错!那是在下的战利品,有什么问题吗?"陆随风笑容不减的说道。
"当然!那是丹药殿的镇殿之物,岂能旁落他人之手!"丹药殿主眼中冷电绽射的盯着陆随风;"交还天玄鼎,老夫会给出相应的补偿。如何?"
"沒问题!"陆随风大袖一挥,铛!天玄鼎重重的砸落地面。
丹药殿主见状大喜,沒想到对方会如此干脆爽快,随即刚浮起的笑意便凝固了,因为他使用的特殊秘法,居然对天玄鼎完全无用,彼此之间再也感觉不到絲毫的联系,脸上的神情顿时色变,满是森然怒意。
"即然是镇殿之物,尽管带走就是,至于补偿什么的就免了!"陆随风语气平静,不以为然的出声:"但,若不是你丹药殿的……"
丹药殿主又连续施展了几次秘法,甚至动用了灵力,想要将天玄鼎带走再做计较,却无奈的发现天玄鼎似若一峰岳,就这般耸立在面前,却是无论如何都难以撼动分毫。
"这鼎炉,或曾经是你丹药殿的,但现在却是易主了,就算能强行将其带回去,也是一件无用的摆设品而已。天下宝物,通常都是有德之士居之。不是吗?"陆随风语带讥讽的笑道:"更何况,这还是我用性命换来的战利品,岂可轻易拱手让人。"
"好,很好!"丹药殿主像是再也压制不住心头的怒焰,身上的灵力迸发而出,席卷整个峰顶。就在这时,天玄鼎上光芒斗然四射,一股强悍的暴唳气息冲天而起,虚空中浮现出一只火红如血的上古妖兽,血狮!
旁人或许不知这上古妖兽为何物,这位丹药殿主却是面露惊惧之色,他可沒忘记自己的魂魄差一点沒被这只血狮吞噬,想想都余悸犹存。
此时的血狮正凶悍的俯视自己,一双血瞳充满着暴唳残忍的光芒,毫不怀疑自己稍有妄动,倾刻之间便会成为这只血狮的腹中物,他可沒有任何信心战胜这只上古妖兽。
"血狮,老夫那里可是有着无数的奇珍异草,大量的灵药供你享用,跟着老夫走如何?"丹药殿主放下身段,极具诱惑的对着血狮,和风细雨的言道。只可惜,沒有得到任何回应,心顿时凉了半截。
"小子,你之前说这是你的战利品?"丹药殿主收敛强取之心,阴侧侧的说道。
陆随风点点头;"这是有目同睹事实!否则,当作这许多大人物的面,有谁敢强取豪夺?"
"很好!那老夫就在丹道上与你公平一决,赌注就是这天玄鼎。否则,整个丹药殿将视你为敌,这后果有严重,你应该知道!"丹药殿主带威胁的意味,分明是在以势压人。
天外楼的人闻言,都是愤怒不已。石亭內的大人物们却是一片惊嘘,这丹药殿主乃是整个圣山炼丹界的巅峰存在,无人能出其左右,甚至到了一丹难求的地步。他炼制出来的圣品丹药,令无数灵神境大能趋之若鹜。
而当下,竟为了一尊无法掌控的天玄鼎,居然也卷入了这世俗的江湖纷争,还屈尊的去挑战一位年轻的丹道新秀,实在令人大跌眼球。
"狠话都说到这个份了,还有选择吗?"陆随风苦笑了一下,有些无奈地咬咬牙道:"我接受!"
"什么?这小子疯了,摆明了是一场有输无赢比拼,居然还接下了,真不知那来的这份!"石亭内传出一道道惊讶,还有嘲讽,讥笑之声。
"如果在下输了,会抹去与天玄鼎之间的联系。"陆随风对那些大人物的议论似若未闻,也沒有因对方尊重的身份而有所顾忌,毫无惧色的接着说道:"不过,我的赌注是天玄鼎,那你老的赌注又是什么?"
"赌注?"丹药殿主怔了怔,继而笑了起来,带着几分不屑和讥讽;"需要吗?凭你还想胜过老夫?换个场合只怕连仰视老夫的资格都没有!"
"彼此彼此!"陆随风掀了掀嘴角,同样不屑的道:"即然是公平比斗,自然要有相对应的赌注。不是吗?更何况,我和你老一样,从未想过会输。否则,那来的信心接受挑战?"
"赌注?"丹药殿主怔了怔,继而笑了起来,带着几分不屑和讥讽;"需要吗?凭你还想胜过老夫?换个场合只怕连仰视老夫的资格都没有!"
"彼此彼此!"陆随风掀了掀嘴角,同样不屑的道:"即然是公平比斗,自然要有相对应的赌注。不是吗?更何况,我和你老一样,从未想过会输。否则,那来的信心接受挑战?"
"老夫虽不知道你那来的底气?"丹药殿主凝眉想了想,道:"不过,老夫也不屑以势压下,至于赌注么?就是饶你一命!"
陆随风笑了,笑声中充满了讥讽和不屑:"所谓赤脚的不怕穿鞋的,且不说你是否能要得了我的命?但我可以确定自己有能力要了你的命。你若不信,现在就可出手试试看?"
话音落下,天玄鼎再次发出一声嗡鸣,红光爆射,血狮的身影浮现出来,一股狂暴的凶杀之气瞬间弥漫开来,望着这杀气腾腾的上古凶兽,丹药殿主的面部一阵抽搐,神色惊惧无比。
"你老还是拿出一个令人动心的赌注来吧!否则,这场所谓的公平比斗就沒必要进行下去了。至于你丹药殿有什么手段,尽管施展出来。只不过,也要有你做初一,我做十五的觉悟。"陆随风字字铿锵,掷地有声的道,气势凛然。
丹药殿主从来都是站在云端上,放眼整个圣山有谁敢如此恐赫羞辱于他,心中的怒意杀机滚荡蒸腾不已,恨不得当场一掌拍死眼前的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只是瞥了一眼凶焰滔天的上古凶兽,禁不住的打了个寒颤,顿时收敛起心中的怒意杀机,稍有异动,毫不怀疑会被这只血狮当场吞噬。
"你可听说过至尊令?"丹药殿主傲然道,取出了一块烁烁生辉的紫金令牌。
"沒听说过,那是什么东西,很值价吗?"陆随风撇了撇嘴道。
"至尊令出,天下丹师莫不尊从!"丹药殿主嘴角狠狠的抽动了一下,咬咬牙道:"你若胜了,这至尊令就归你执掌,整个丹药殿也要毫无条件的尊你号令。"
"不可!一个江湖小子,那有资格执掌至尊令!"阁楼内的紫薇峰着急的出声阻止道,他可清楚这至尊令意味着什么?一旦被天外楼掌控,那里还会有紫薇峰的好日过。
陆随风耸了耸肩,眼神的笑意更浓,只是接下来的话却令人直欲喷血;"这东西太虚了,没什么兴趣,还是换个实在些的赌注吧!"
至尊令,太虚了,沒兴趣!做为赌注居然不行?这简直就是对至尊令的亵渎,沒见那位丹药殿主脸色发青,及胸的长须都在无风自动,那模样几乎已到了暴走的边缘。
嗡!天玄鼎像是感到了某种威胁,再度耀起一道光芒,鼎炉之上的纹路开始闪烁运转起来,一股股狂暴的凶杀之气弥漫峰顶,直惊得那位丹药殿主急忙收敛身上的怒意杀机,脸色森冷地道:"你想要什么赌注?"
"你应该知道这玄天鼎的价值,只要是一件上古宝物即可!"陆随风十分随意地说道。
"上古宝物可遇难求,一时之间那里寻?"丹药殿主脸上肌肉抽动,恼怒的翻着白眼,但还是咬了咬,取出一件翠绿色的玲珑宝塔,通体笼罩着一层晶莹柔和的光芒,散发出淡淡的紫气轻烟;"这同样是在一处上古秘境获得,虽不知有何妙用,但的确是件上古宝物,上面刻印的纹路与天玄鼎上的几乎同出一辙。"
感受到那塔中散发一絲紫气轻烟,陆随风顿觉体内的灵力一阵翻涌滚荡,炽热如火,这种感觉稍瞬即逝,继而变得通体空明清凉,这是一种灵力的蜕变;这……难道是仙元力?莫非这玲珑宝塔会是一件仙品宝物?"
陆随风的心顿时狂喜不已,脸上却是毫不动容,还十分认真的观察了一下塔上刻印的纹路,这才点点头道:"沒错!虽不知用途,也的确是出自上古时期。算了,话即已说出口,勉强算是赌注吧!想要如何比斗?"
"彼此都是丹圣,自然要在丹道上一决高下了。"丹药殿主再度恢复傲然的姿态,他对自己的炼丹术有着满满的自信,放眼整个圣山,他若称第二,沒人敢居第一,绝对的无人可匹敌。
"至于如何比,你是晚辈,自然该由你定,否则,传出去会让人耻笑老夫欺侮小辈!"丹药殿主道貌岸然的哈哈道,完全一派胜卷在握的模样。
"算了!还是你老来决定吧!若不然你一不小心输了,定会找出一堆说辞来耍赖。"陆随风挥挥手道,这句话又差点让这老家伙暴走。堂堂丹药殿主,今日所遭遇的羞辱实在是太多了。恨不尽快结束这场比斗,收回玄天鼎,赶紧走人。否则,非被活活气死不可!
"不知本仙子来为两位制定比斗项目如何?"一道温婉清丽的语音响起,那是千竹峰主毕仙子开口,这份量让人不敢轻易忽视。
"如此最好!那就劳烦毕仙子做个见证了。"丹药殿主干脆的回应道,毕仙子岀面,自然沒人有异议,陆随风也是点头认可。
"两位都是丹道圣者,那就在炼丹术上一较高低吧!双方各炼一炉丹药,品阶高者胜出。若是品级相等,那就以成色品质,以及用时的长短定论。两位认为如何?"毕仙子咯咯笑道。
这位毕仙子的提议太过普通了,丹药殿主虽有些不屑,但还是答应了下来。毕竟这比斗虽然公平,但其中却是有着太大的发挥空间,比如选择丹药的等级……
"楼主真能赢吗?那可是丹药殿主,其炼丹术尤在那位首席长老之上。"殷风月担心的道。
"沒问题,一定能赢,我相信少爷!"风素素贝齿轻咬红唇,重重的点着头道。
"说得也是!楼主连灵神丹都能炼制出来,又岂会输给这个老家伙!"殷风月喃喃自慰道。
"那是当然!本姑娘看中的男人,从来沒令人失望过!"风素素挺了挺傲人的胸脯道,这种盲目的信任感觉,旁人是永远无法理解的。
在丹药殿中,只要是炼制圣品丹药,都会选择使用这尊天玄鼎,不仅能保证成功率,丹药的品质也会大幅提升,足以说明这尊天玄鼎对于丹药殿的重要。
如今沒了天玄鼎在手,想要炼制稍高一点的圣丹,却是有些沒了把握。这位殿主大人皱眉思索了良久,始终决定不下来该炼制怎样等级的圣丹?
"你老大可放心,为了公平一决,我不会使用天玄鼎。否则,落人话柄。"陆随风大度的抛给了对方一个定心丸,这位殿主大人才轻舒了一口气。
轰!一尊暗红色的鼎炉出现,立在丹药殿主的面前,这暗红鼎炉上纹路横生,虽不及天玄鼎的纹路玄奥,却不失为一尊难得一见的宝鼎,同样充满了强大的远古气息。
与此同时,陆随风如约的收起了天玄鼎,丹药殿主见状,这才彻底的放下心来。原以为对方之所敢接受自己的挑战,是依仗着这尊天玄鼎的妙用,殊不知,尽然是真的高风亮节舍弃不用,不知是脑残了,还是年少轻狂,自视过高。总之,愚不可及!
"这种场合,似乎还用不到天玄鼎!"陆随风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撇了撇嘴道。
"狂妄!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只怕你是无法完全掌控天玄鼎吧!"丹药殿主猜测道,他可是清楚,想要彻底炼化天玄鼎的难度有多大,尤其是那只上古妖兽,更是暴唳凶残,根本无法收服。如不是凭借秘术镇压,几乎没人可能使用。
陆随风不置可否的道:"天下无敌倒不至于,即便有对手,也不会是阁下!"
丹药殿主像是被气麻木了,不再动怒,将一株株灵药投入鼎中;"你听说过灵寿灵吗?"
"灵寿丹,那可是圣品高阶的丹药呀!"一道嘶哑的声音从石亭中传出,带着一絲颤抖的兴奋;"典籍上记载,此丹可以让修者增寿六百年,施殿主是想要炼制这灵寿丹?"声音中充满了疯狂的期待;"老夫卡在灵神境高阶巅峰数百年,始终无法突破,已是寿诞将尽,如果真炼制出这枚灵寿丹,希望诸位别与老夫争。否则……"
那可是一枚能增寿六百年的圣丹呀!谁能不心动?就算现在用不着也要有备无患,只是想到要与一个寿命将尽的人拼命,都是沉默了。
陆随风之前与那位首席长老比斗时,炼制的紫金乾坤丹,也只
能增寿百年,而灵寿丹却可以增寿六百年,此中的差距自然不可以里计。
只不过,这灵寿丹可是圣品高阶的丹药,而那位丹药殿主只是圣品中阶的等级,这岂非是在越级炼制,这可是大忌中的大忌,一旦发生炸炉,整座峰顶都会被掀掉。
当然,如果侥幸炼制成功,这场比斗胜负几乎沒有任何悬念。这绝对是在孤注一掷的行险,由此可见那天玄鼎对丹药殿的重要性,不惜一切,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