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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云轩的眼神变得格外凝重,身下的龙首发出一声高亢龙吟长嘶,声波如雷滚荡,有若实质般的金色涟漪扩散开来,金之领域像是得到了增幅,变得安静稳定起来。

    一往无前的七星连珠像是遇到了强烈的阻碍,奔行的速度变得滞缓起来,每深入一点,便会滞缓一分,到了最后竟是有如龟行一般,耀眼的光华逐渐黯淡,最终化为无数的雷芒星光,消于无形。

    威势无双的七星连珠攻击,居然被一声龙吟轻易的化解于无形,不管相不相信,这种事的确匪夷所思的发生了。

    一味的防御不是北云轩的风格,微闭的双眸才猛然睁开,手中的光剑扬起,作了一个前斩的动作;"来而无往非礼也!你也接我一击!"

    话落,一道金色光刃从剑身上脱离而出,缓慢的朝着前方奔行而去,看似悠悠,实则快若疾风奔电。光刃所过之处,还伴有啸音响彻,悦耳动听,宛若大道宏音荡响,让人狂暴烦躁的心绪归于祥和宁静。

    额头鼓包老者的眼中像是少了许多怨毒,显得更为的深遂沉凝,手中长枪斜指苍穹,整个领域的星光顿时全部闪亮了起来,无比的绚丽璀璨。

    光刃如棱,刚触及到对方的领域屏障,无数的星光瞬间凝聚的成了一柄星辰之枪,精准无误的击向奔射而至的金色光刃。却诡异的没有出现石破惊天的轰响,而是形成了一种相互交织的状态。就这么悬浮停滞在空中,此进彼退的来回倾轧着,形成了一种分庭抗礼的势态。

    这种情形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不过片刻尽皆分崩的溃散开来,化为点点金光星辉消散于无形。

    双方领域的抗衡,想要一击摧毁对方的领域,无疑是在痴人说梦,天真至极。如果要认真的说起来,北云轩以单一属性的领域抗衡对方双领域叠加融合,仍能拼过势均力敌,显然算是是略胜了一筹。

    事实上,额头鼓包老者施展的星空领域,并不属于他个人的力量,而是与独角兽的特殊能力融合之后所产生出来的。严格说来,应该属于一个变异领域。而北云轩能隐隐感觉到,其真正的威能绝不会仅仅如此。

    如果对方一上来不作试探性的攻击,而是采取孤注一掷的最强攻击。那么,北云轩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根本抵挡不住,此时只怕已经彻底完败,甚至已是生死道消,灰飞烟灭了。这并非是在夸大其辞,耸人听闻,无疑绝对会是这样!

    所幸对方过于谨慎,只是在不断加压,这才让北云轩有时间去思索应对化解之法。

    如果额头鼓包老者知道由于自己的过度谨慎,白白葬送了一击必胜的战机,不知他会不会捶胸顿足的痛呼自己蠢不可及!

    高手之间的搏奕,战机往往都如惊鸿一瞥,乍闪即逝,了无痕迹。额头鼓包老者似乎并沒有意识到这一点,仍对接下来的战斗充斥着满满的自信。

    "哼!老夫倒要看你能撑多久?"额头鼓包老者的喉间喷出一声嘶哑的沉喝;"星爆!"手中长枪再次缓缓抬起,斜指苍穹之上的一颗星辰。

    那颗星辰顿时微颤了一下,继而迸发出炽亮的辉光,随之飞速的旋动着,带着幽蓝的尾焰,直朝着金之领域电奔而去。

    星爆,这个词听上去就知道它的涵意,应该是那种突然的,爆炸性的,破坏力尤为恐怖的存在。

    一众龙卫都很少现世,对于这种领域之间的较量,北云轩也还是第一次经历,并没有任何经验可以参考,也唯有临场随机应变。尽管如此,也不能让自己处于被动的弱势地位,这是一种强者的心态,无论是战场上,还是修者之间的战斗,气势的强弱都能影响一场战斗的最后结果。

    虽说他对领域的运用和掌控并不陌生,但真正的领域对抗还是第一次,经验显然有所不足。不过,以他的悟性,这种情况也会得到飞速的改善。

    北云轩立于龙脊之上,手中长剑在身前一引,动作凝重而滞缓,仿佛扯动着万斤重力,在空中划出了一个玄奥的园弧,瞬间牵引着无数飘浮游离的金絲,宛如万千条金色的小鱼汇入汪洋,形成了一个金色巨网,直朝着那颗撞击而来的星辰笼罩而去。

    那颗星辰闪烁着耀眼的幽蓝光华,飞行的速度快若奔电,数百米的空间距离,只在呼吸间,已无限接近北云轩的金之领域。眼看着就要撞击在领域的屏障上,却被迎面而至的金絲巨网一下阻止住了前进之势。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被金絲巨网笼罩住的星辰,凝固了一下,突然将所有的光芒全部收束于内。下一刻,这颗星辰竟是突然的爆炸开来。

    轰隆隆……剧烈的轰鸣响彻整个空间,不只是无数的楼阁大殿为之震颤,甚至连万米之内的建筑都在簌簌发抖,引发一阵惶恐骚乱。

    也就在此时,一蓬璀璨的金光弥漫四方,金絲巨网随之无限扩展开来,笼罩住爆炸时产生的流光异彩,沒有让领域受到严重的破损。

    然而,让北云轩沒有想到的是,那颗星辰明明是在领域之外爆炸,自己也成功的阻挡了爆炸产生的破坏。而身在领域内的他却是莫名的身遭重击,整个人被震得倒飞出去,身在半空,禁不住的喷出一口鲜血来,感觉腑脏也受到了不轻的损伤。

    仅是这份爆炸的余波就让北云轩有种七窍被封,六感剥夺的恐怖感觉,如果是在自己的领域内爆炸,沒敢想下去。

    直到此刻,他才发现自己太过小视天下,坐井观天了。尤其是在领域的对抗中,自己就像是一只眼高手低的雏,有种不堪一击的感觉。

    领域技的恐怖破坏力,远在一切武道,法术,意境之上,有着毁天灭地,移山倒海之能。

    尽管如此,北云轩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气馁和稍有退怯,深吸了口气,稳定住自己的身体,遥对着气势不断攀升的额头鼓包老者,沒有去擦拭嘴角的血迹,目光变得更加坚定和自信。

    整个领域虽缩小了一圈,却是变得更加的稳定和浑厚,逐渐由纯粹的金色变成紫金剑域,蕴含难以着摸的无穷变化。

    每一个领域都有其独特的气质和大道法则,比如额头鼓包老者融合的星空领域,气质就是深遂神秘,给人一种浩瀚无涯的感觉。而北云轩的紫金剑域域,气质则是无坚不摧的锐利锋芒。

    北云轩双手握剑缓缓高举过头顶,眼眸中泛起道道紫金剑影,斩出的剑芒宛如雨后的飞虹,最后化作一道紫金光轮。所过之处虚空都留下一条裂缝,一直朝着远处的星空领域延伸而去。

    对方领域的异变,额头鼓包老者也只流露出刹那的惊色,手中长枪当空一挥,这一次,是九颗星辰旋动,形成了九星连珠之势,直朝着紫金光轮一往无前的电射过去。

    奔行中的紫金光轮突然缓慢的盘旋起来,一道道的剑芒幅散舒展开来,形成了一帘紫金剑剑幕,宛若薄雾轻纱般,轻柔地将九颗星辰覆盖在其中,如絲如绵的包裹中沒有任何踫撞,显得异常的安静。

    更让额头鼓包老者震惊的是,那想象中的惊天大爆炸却是没有发生,甚至与那九颗星辰完全失去了联系,絲毫感应不到它们的存在,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人无比抓狂。

    星爆,并非定要发生碰撞才会爆炸,只要拥有强大的精神力操控,完全可以随心所欲的按照自己的意愿引爆。如今却是突然失去了彼此之间的联系,引爆就变成了一种空想。

    事实上,北云轩斩出的剑气光轮,并非单纯的攻击杀戮形领域技,而是蕴含着五行法则的转化奥义,可以奇妙的改变一切事物的本源。

    星爆的威能太过恐怖,想要硬挡的结果非常可怕。但是,经过五行奥义转换,可以分解一切物体,包括光能。星辰之光也是光,所以,自然也能被分解成虚无。

    已经化为虚无的星辰,额头鼓包老者那里还能感觉到它们的存在,满满的困惑和不解在他的眼中显露无遗,一时之间根本难以找出任何答案来。

    随着一颗颗星辰不断的向外释放,铺天盖地的星辰,似若银河决堤般的倾泄而下,那怕只有一颗星辰落在对方的领域,恐怖的大爆炸都足以决定这一战的最后结果。

    与此同时,星空领域肉眼可见的在收缩,无数星辰化着光点不断的融入额头鼓包老者的圣铠之中,令其变得更加尊荣华贵,浑身上下像是镶嵌上了一颗颗星辰所化的宝石,璀璨得耀眼眩目,叹为观止。

    "这是……"北云轩有些呆滞的望着逐渐消失的星空领域,竟是化着点点星光全部融入进额头鼓包老者的体內,眼中满是骇然之色。因为他仍能感觉到那星空领域的存在,而且更为强大。

    深吸了口气,稳定住自己的身体,遥对着气势不断攀升的金毛巨猿,陆随风沒有去擦拭嘴角的血迹,目光变得更加坚定和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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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之魂域缩小了一圈,却是变得更加的稳定和浑厚园润,无数的金絲化为光点,都被他尽数吸入了体内。双手握剑缓缓高举过头顶,淡淡的蓝光闪现,紧接着,赤,橙,青,紫,五种色彩相互交织,最后融合成了一道五彩光轮,辉耀天地。

    这一瞬,金毛巨猿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震惊之色,因为陆随风的魂域竟然发生了异变,由纯粹的金色变成五彩光域,蕴含着相生相剋的五行大道法则,充斥着难以着摸的无穷变化。

    每一种魂域都有其独特的气质和大道法则,比如金毛巨猿融合的星空领域,气质就是深遂神秘,给人一种浩瀚无涯的感觉。而陆随风的金之魂域,气质则是无坚不摧的锐利锋芒。

    而此时的金之领域,气质上已发生了奇妙的变化,金色蜕变成了五彩霞光,由霸道锐利生出了无穷无尽的变化。如果要给出一个准确的定义,那就是;生与死,创造,生生不息的演化!

    这是五种属性融合后所产生出的轮回之力,可以称之为;五彩魂域!

    陆随风的眸中泛起道道五彩霞光,宛如雨后的飞虹,绚丽无比。高举的长剑缓缓斩落,空间顿时一阵扭曲变形,彩虹所过之处留下一条虚空裂缝,一直朝着远处的星空魂域延伸而去。

    金毛巨猿见状,沒有絲毫的惊惧畏缩,手中魂枪当空一挥,这一次,是十四颗星辰同时旋动,形成了两组七星连珠之势,直朝着五彩飞虹一往无前的电射过去。两组星辰一旦发生爆炸,其恐怖威能将几何倍数递增。

    彩光流转,奔行中的飞虹突然缓慢的盘旋起来,一道道的霞光幅散舒展开来,形成了一帘彩色光幕,宛若薄雾轻纱般,轻柔地将两组星辰覆盖在其中,如絲如绵的包裹中沒有任何踫撞,显得异常的安静,那想象中的惊天大爆炸却是没有发生。

    更让金毛巨猿震惊的是,自己居然与那两组星辰完全失去了联系,甚至已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这种失控的感觉令其无比抓狂。

    星辰爆,并非定要发生碰撞才会爆炸,只要拥有强大的魂力操控,完全可以随心所欲的按照自己的意愿引爆。如今却是突然失去了彼此之间的联系,引爆就变成了一种空想。

    上一刻,还在暗自嘲笑对方是个不懂运用魂域技的儍逼,这才沒多久,非旦让魂域发生异变,还能轻易的化解掉自己引以为傲的魂域技,这种刹那的蜕变,也未免有些太过妖孽了。

    事实上,陆随风演化出来的五彩魂域奥义,并非攻击杀戮形的魂域技,而是轮回带来的转化力,可以奇妙的改变一切事物的本源。

    星辰爆的威能太过恐怖,想要硬挡的结果非常可怕。但是,经过异变的五彩魂技,却是拥有分解一切物体能力,包括光能。星辰之光也是光,所以,自然也能被分解成虚无。

    已经化为虚无的星辰,金毛巨猿那里还能感觉到它们的存在,满满的困惑和不解在他的眼中显露无遗,一时之间根本难以找出合理的解释来。

    "本王还真是不信这个邪了!"金毛巨猿咆哮着,操控着铺天盖地的星辰,似若银河决堤般的倾泄而下,那怕只有一颗星辰落在五彩魂域之上,恐怖的大爆炸都会起到巨大的破坏力,足以决定这一战的最后结果。

    与此同时,无数星辰化着光点不断的融入它的紫色铠甲中,令其变得更加尊荣华贵,浑身上下像是镶嵌上了一颗颗星辰所化的宝石,璀璨得耀眼眩目,叹为观止。

    "嗯!这是……"陆随风有些呆滞的望着逐渐缩小,最后彻底消失了的星空领域,竟是化着点点星光全部融入进金毛巨猿的体內,眼中满是骇然之色。因为他仍能感觉到那星空领域的存在,而且更为强大。

    这一刻,给人的感觉是星空魂域就是金毛巨猿,金毛巨猿就是星空魂域,两者竟是合二为一的不分彼此,这已升华到了一个更玄奥的境界。

    飞虹之光已朝着金毛巨猿覆盖过去,而金毛巨猿的眼中却流露出浓浓的兴奋之色,感受到这种魂域与自身的完美融合,充满了从未有过的强大力量,仿佛举手投足间都能轻易毁天灭地。根本无须耗损庞大的魂力去支撑魂域,因为它本身就是魂域。

    手中魂枪轻轻划动,那怕是经过进化的五彩魂域光幕,在这一划之下都是自行的分裂开来,像是撕裂出一条通道。魂枪的色彩变得通体透明,与它身上的铠甲一样,星光闪烁,它就是无尽浩瀚的星空。

    星光闪烁的魂枪就这样顺着撕开的通道,沒有任何阻碍的向着陆随风奔射而去,五彩魂域此时就像是一座毫不设防的城墙,任由其挺进。

    魂枪的奔行的速度并不是很快,但其产生的巨大压迫力,竟是使得站立在龙脊之上的陆随风摇晃不已,身上的灵力铠甲也被挤压得发出一连串"咔咔"作响声,龟裂出无数道细细的痕纹。身下的龙爪艰难的探出,眼眸中溢出痛苦色,连龙首都被压迫得低垂了下去,释放的龙息也变得稀薄了许多。

    金毛巨猿的这一击,看似轻描淡写,却已经是自身魂域的巅峰之作,将魂域力量压缩成为攻击技能,化为星光魂枪,其中却是蕴含着万千星爆术,就算是进化了的五彩魂域,也会在恐怖的大爆炸中彻底的化为一片虚无。

    这已经不是魂域上的悬殊,而是境界上的巨大差距了。直到此时,陆随风这才深切的意识到,魂力达到一定的至高层次,一个小阶位的差距,都是难以逾越的天坠鸿沟。

    他可是比对方低了数个小阶位,能将对方逼到倾尽全力,已做到足够优秀了。想要越级击败对方,简直有如痴人说梦。

    只不过,到了这种时候,想要抽身退出战斗还是不算难。但退出战斗就与认输没什么分別,而输的结果就是死,魂飞魄散。

    所以,尽管护身魂力铠甲已经龟裂得即将崩溃,局面变得岌岌可危,陆随风仍显得十分镇定,此刻需要的是绝对的冷静,大脑的清明,才能创造战机,扭转乾坤。

    巨大的压迫力,让他握剑的手在簌簌颤抖,甚至无法落下。仿佛之前的战斗过程,都显得那么不真实,就像是一个前辈在对一个晚辈进行一场指导战,让人生出一种悲悯的感觉。

    魂枪的推进速度完全可以变得更快,直接轰杀陆随风。但此时的金毛巨猿,却是在刻意的让攻击速度降低放慢,而是将压力增加到最强。就像是在玩猫戏鼠的游戏,让对方在无尽的恐惧绝望中颤抖,慢慢的品味这种操控生死的快感。

    只不过,对陆随风这种妖孽般的存在,最好是毫不拖泥带水的一击必杀,否则,最后躺下的一定会是你,而绝对不是他。

    压力越大,反弹就越强,别看陆随风此时的口鼻都在强大的压迫下溢出血来。他又何尝不是在借助这种压力来作出突破,只有在生死之间的大恐怖中,才能冲破极限,跨越升华!

    面对着可以将人挤压成肉泥碎骨的威能,陆随风的整个人都在空中剧烈的颤抖,摇摇如坠。直到身下的龙首奋力的昂起,发出一声高亢清越的龙吟,迸发出无与伦比的龙息,这才让巨大的压迫力稍稍舒缓许多。

    星光闪烁的魂枪距离陆随风已经越来越近,速度仍旧是不急不缓,充满着猫戏鼠的威慑和压迫,让人生出一种无可阻挡的绝望感。

    陆随风的口鼻再次有血絲汩汩流出,但,他的眼眸依然澄澈,神情依然平静,甚至还带着几分柔和,而这份柔和中还包含着一份坚定的执着。不到最后一刻,他绝不会放弃,强大的压力反倒让他突然生出一絲明悟……

    "咦,这小子的魂域像是也在开始收缩,难道也领悟到了那一层……这怎么可能?"金毛巨猿难以置信的喃喃出声,眼中尽是惊讶之色。

    一朝明悟,倾刻水到渠成。只在几个呼吸之间,整个五彩魂域己经完全消失,漫空都是点点辉光,宛如瀑布般的朝着陆随风的体內倾泄而去。

    这一刻,金毛巨猿能做到的,他也做到了。这是一种更玄奥的境界,魂域即我,我即魂领域,两者融合为一的不分彼此。

    "原来如此!"陆随风的眼中流露出淡淡欣喜之色,感受到这种领域与自身完美融合,来魂枪的压迫顿时荡然无存,浑身上下充满了从未有过的强大力量,举手投足间仿佛都能轻易移山倒海。再也无须去支撑魂域,因为他本身就是魂域,而且更为强大。

    龙是万兽皇者,龙威之下莫不臣服。但独角兽却是个例外,它的神圣高贵不容亵渎,无惧任何威势。尤其是进化成了灵兽的独角兽,更是睥睨一切,就算在真龙神凤的面前,也是唯我独尊,绝不会稍稍低下高贵的头颅。

    百米高空之上,两人坐下的契约兽都已拥有了灵智,自然能感知到主人此时的状态和心意。一时间龙吟咆哮,龙威浩荡,卷动风云。

    独角兽也不甘势弱的长嘶啸天,声震环宇,整个身躯也在随之不断的变大,呼吸间已膨胀了数倍,伟岸得宛若一座山岳,散发着神圣高洁的光芒。身体直立,一双水桶粗的前蹄在自己的胸膛上敲击着,发出隆隆的巨响。

    这种狂野的姿态,颠覆了之前人畜无害的温文优雅,此时的凶威仿佛能撕裂虎豹巨龙,其彪悍狂猛的威势,令人乍舌不已。

    两兽遥遥相对,分庭抗礼,气势威压铺天盖地,风云色变。长嘶,龙吟之后,让人始料未及的是,首先发动攻击的竟会是独角兽,看似庞大的躯体,其敏捷的速度却似如风驰电闪,百米的距离,几乎只是两次加速,一次前窜,就已经出现在了北云轩的面前。

    螺旋状的独角高高扬起,一束湛蓝色的光华喷薄而出,化作一根擎天之柱,宛如雷霆惊电降临。更为恐怖的是,攻击未至,一股极寒气流已笼罩四方。冷浸刺骨的寒意不但有着极强的侵蚀性,更是令北云轩的反应速度产生了滞缓,想要闪避已势所不能。

    但他身下的龙骑却是沒有受到任何影响,龙首昂起,不闪不避的探出一只龙爪,做出了一个托天之势。

    轰!剧烈的轰鸣声中,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认为,陆随风北云轩身下的龙骑定然会被这擎天之柱直接砸落虚空。但,接下来的情形却是截然相反。

    那擎天之柱在接触龙爪时,独角兽的身体突然地凝固了一下,下一瞬,竟是朝着来时方向轰然倒飞回去。

    龙躯一扭腾空而起,带着北云轩直追上去,一道龙息同时喷出,宛若实质,遥遥锁定独角兽。

    感受到这股龙息的威胁,独角兽的身体一阵微颤,那难以形容的恐怖威压,令其庞大的身体连闪避都做不到。只能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双蹄高高扬起,势欲硬扛硬挡。

    兽之皇者的恐怖在这一刻才真正显露出来,高贵孤傲的独角兽,面对这滔天威势的攻击,心中也是生出大恐惧,沒有信心挡下这一击,似乎已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更令额头鼓包老者主震惊的是,这条龙的爆发来得太突然,太快了,以至让他想要救援也已经来不及。独角兽一旦被击杀,对他的影响无法估量,甚至会直接跌落境界阶位,绝对让其无法承受。

    更何况,他与契约之间心意相同,有着一份难以割舍的情感,绝非外人所能理解。一时之间,额头鼓包老者须发根根倒竖,无边的愤怒令其险些当场失控。

    呯!这道龙息重重的拍击在独角兽架起的双蹄之上。独角兽庞大的身躯,直接被硬生生的轰落虚空,砸入地面,陷入土中及腰的部位。一双前蹄更是尘土飞溅,上面附带的防御光膜也被完全震散,摇头晃脑,金星乱冒。

    吼!一声愤怒的嘶鸣响彻,独角兽四蹄连连蹬蹋,浑身光芒迸发,庞大的身体冲天而起,一道纯净的白光从口中喷吐而出,这怒极而发的一击,硬是将北云轩连带龙骑一起被轰击出上百米。

    独角兽再次悬浮于虚空,浑身上下散发出一圈圈圣洁的光晕,从它的眼神中,看到的是极度的愤怒和人性化的羞辱情绪。

    口中喷出的光团,并不是直接攻击向北云轩,而是呈扇形的席卷而去。

    北云轩感受到这团光芒的恐怖,足以威胁到生命的存在,却不知这是独角兽与额头鼓包老者之间本命融合的一击。

    看上去虽然只是简单的吐息攻击,其中蕴含的威能足可将一座峰岳轰为平地,难怪北云轩会生出毛骨耸然的感觉。不敢有絲毫怠慢,衣袖当空一拂,一道紫金剑幕如瀑倾泄而下。

    噗噗噗!光团撞击在剑幕上,纷至爆炸开来,强劲的气劲狂流尚未幅射开来,已被剑幕尽数的吸收吞噬干净,化作一道长虹,划过天际,反向直朝额头鼓包老者缠绕而去。

    本命融合技,是来自上古的一种秘法,能瞬间激发生命本源的力量,大幅增加战力,但对神魂的损害却十分严重,沒有一年半载的调养,难以复元如初。所以,一般不到万已轻易不会使用,足见其此时内心的愤怒有多么炽烈。

    独角兽的独角上释放出一圈圈纯净的白光,将额头鼓包老者的整个人渲染得一派神圣,仿佛来自神域的审判天尊,威势凛然。

    "神之天罚!"额头鼓包老者的鼻孔中喷出一声冷哼,袍袖一挥,一道圣洁的光环呈现出来,迎风渐涨,呼吸之间便形成了一个晶莹剔透的光罩。

    奔掠而来的剑气长虹一接触到光罩,竟是如同冰雪遭遇沸水般,迅速的分解融化,瞬间消于无形。

    北云轩并不知道对方施展了有损神魂的本命融合秘法,震惊于对方到了此时还能拥有如此充沛的圣力。而自己战到此时圣力几欲见底,如果对方还有余力发起攻击,那就相当危险了。

    更可怕的是,对方施展的神之天罚,竟能削弱甚至泯灭一切的元素力量,这一现象顿时让北云轩生出前所未有危机感。只是希望对方的下一轮攻击来得慢些,让自己能拥有恢复圣力的时间。

    殊不知,额头鼓包老者并非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他此时的内心焦急尤胜过北云轩。这种有损神魂的秘法岂能长期使用,每延长一分,神魂的受损度也会增加一分。所以,他迫切要做的是尽快灭杀对手,然后立刻闭关恢复神魂。

    正当北云轩在爭分夺秒的恢复耗损圣力时,额头鼓包老者已在宝相神圣的双手合什,打出一道道玄奧的手印,一圈圈圣洁的光晕以惊人的速度释放开来,不过只在一个呼吸间,圣洁的光晕已形成了一个平面,一个完全园形的平面,看上去宛如一个少女旋转时飘起的蔓妙裙摆,充满了梦幻般的漪丽。

    圣洁的园形光面迅速的旋动着,变得越来越凝实,蕴含着强大的威能,如同一道冰魄月轮悬浮在空中。

    额头鼓包老者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显然耗损很大,额头上隐有汗珠渗出,甚至连自己的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这究竟是一个怎样强大的技能?需要消耗如此巨大的灵力才能勉强完成,这一幕直看得北云轩心头狂跳,浑身汗毛倒竖,这悬浮在空中的巨大光片,让人生出一种极端危险的感觉。

    身下的龙骑也像是从那园形的光面上嗅到十分危险的气息,昂首吼出一声龙吟,一道血红色的闪电同时从口中喷出。

    独角兽也不甘势弱的发出一声挑衅的嘶鸣,园形光面随之在空中略为的压低了一点,恰好与奔射而来血红闪电接触在一起。

    一道金属切割般的声音在每个人的耳中响起,让人生出一种牙酸的感觉。接着便看见,那道血红色的闪电竟然被园形光面的边缘割裂开来。

    伴随着园形光面的一个旋转,那看上去充满了无比威能的血色闪电,竟是被切割得四分五裂,在一阵"噗嗤"声中,崩散得溃不成形。

    园形的光面仍在急速旋转着,不断的朝前挺进,看似悠悠,实则快若奔电,如入无物之境的朝着北云轩奔掠而去。

    然而,当园形光面突然加速的横向掠过时,切割的却是一片空气。

    "空间大挪移?"额头鼓包老者双目微凝,很显然,他完全沒有看清对方是如何消失的。如沒有领悟空间法则,根本无法做到。

    "算是吧!"北云轩不置可否的回应了一声,信与不信,那就要考验对方的判断力了。

    "不可能!"额头鼓包老者不加思索的否定道,在所有的大道法则中,空间和时间法则是最难领悟的。他也曾花过大把的时间去参悟过空间法则,都是毫无所获,甚至连门在那里都寻不到。简直就是在刻意扰乱视听,乱人心神。

    只疑是对方拥有一件空间系的仙器,自然不能再给对手施展的机会。本命融合的时间有限,不能支持太久,否则,神魂受损的程度根本无法承受。

    当下冷哼一声,双手再次结印,园形光面当空一颤,旋即突然加速,虚空顿时出现一道裂缝。缝隙不大,但在它出现的一刹,这方天地的元素灵气,都被那裂缝疯狂的吸扯进去。如不是龙骑的身躯太过庞大沉重,已被吸扯进裂缝之中,被空间乱流撕裂得尸骨无存。

    不仅如此,园形光面几乎在同一时间,在北云轩的前后左右,都切割出一道类似的空间裂缝,封锁住了所有的闪避方位。

    不仅如此,园形光面几乎在同一时间,在北云轩的前后左右,都切割出一道类似的空间裂缝,封锁住了所有的闪避方位。

    无数的空间裂缝形成了一个囚笼,无论北云轩如何施展空间大挪移,都难以脱困。额头鼓包老者的嘴角这才勾勒出一个残忍的弧度,似乎已看了碎尸万段,血洒长空的景象。

    只是挂在脸上的残忍弧度还沒有消散,便凝固了。因为北云轩的身形,已诡异的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手中光剑斜斜劈下。光刃未至,肌肤已经生痛,铮铮杀气冷浸彻骨,令人心神俱颤。

    然而,更让人惊讶的是,额头鼓包老者居然沒有闪避,更沒有后退,反而是略微上前一步,抬手遥遥一指,那团园形光面竟是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像飞碟般的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

    光刃斩落,园形光面像镜片般的崩裂开来。诡异的是,这些破碎的光影竟是化着一道道光柱,形成了一个园形的囚笼,将北云轩困在了其中。

    光刃横向一扫,接触到那囚笼后,居然毫无阻力的直接划过,切割的就像是一团虚无的空气,什么也沒触碰到。但,当他的身体想要冲出去时,却被一道无形光墙反弹回来,体表同时感觉到一阵隐隐刺痛,像是有无数冰针想要钻入身体似的。

    北云轩心中虽惊,却是方寸未乱,越是面临困境危局,他反而显得更加冷静,沒有选择盲目的向外闯。反倒是静静的闭上双目,沉下心神,一边抵抗着冰针的侵袭,一边寻找着这光柱囚笼的破绽。

    见到北云轩被光之囚笼所困,额头鼓包老者的脸上沒有流露出絲毫欣喜之色,反而显得尤为凝重,双手不断的打出一道道玄奥的手印,身下的独角兽身上蔓延出一圈圈乳白色的光晕,形成一片圣洁的光云,其间隐有电弧闪烁明灭,一个个符文从光云中浮现出来,组合成了一个巨大的六芒星阵。

    "光之界面,启!"额头鼓包老者深沉的低语一声,伴随着这道语音,六芒星一阵闪烁,虚空中竟是突然地呈出现一道光门,一个巨大的虚影从中浮现而出。

    那是一个身高数十米的巨形物体,看似人类的模样,身披一件黑色的战甲,头顶之上有一根螺旋状的独角,仿佛欲要刺破苍穹。脸上罩着面具,无法窥看其真实面貌。右手握着一柄开山巨斧,光芒吞吐闪烁,一股铺天盖地的压迫感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是……位面招唤?"北云轩脸色一变,禁不住惊呼出声,心念急转之下,这才豁然明白过来,这是来自独角兽的特殊技能,只有在人兽的本命神魂融合之后,才能施展出来。

    沒想到对方为了灭杀自己,竟不惜神魂受损,与契约兽的本命融合,几乎与拼命沒有多大分别。极度的愤怒可以让人疯狂,诚不欺我。

    完成了这个招唤技能的额头鼓包老者,盘膝坐在独角兽之上,脸色一片苍白,显然是被这个招唤技能抽空体內仅存的圣力。

    他也是第一次施展这种法术,不知道这个招唤出来生物有多强大,是否能干掉这个难缠的家伙?所以,他必须尽快的恢复灵力,以应对接下来的战斗。

    这酷似人类的生物不知是什么存在,看这威势,其强大应该不弱于全盛时期额头鼓包老者。也就是说,已是强弩之末的北云轩,此刻要面对的是一个全盛时期额头鼓包老者,结果不言而谕。

    这个巨型生物的出现,森然的杀机就立即锁定了囚笼中的北云轩,虚空踏出一步,已出现在囚笼之前,开山巨斧震撼斩落。

    就在巨斧斩落的瞬间,额头鼓包老者已敏锐的察觉到北云轩的气息,竟是突然提前的消失了。

    囚笼无声破碎,化着光雾消散。而北云轩的身形已诡异的出现在百外的虚空中,看上去仍是完好无损的模样。

    额头鼓包老者沒有睁开眼,心中虽惊,脸上沒有絲毫动容,仍在加速恢复圣力。他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在最后的关头脱离囚笼的,那可是圣光囚笼,就算是全盛时期的自己也难轻易脱困,更何况是强弩之末的北云轩陆了。

    事实上,在圣光囚笼降临的那一刹那,北云轩便嗅到了危险味道,真身已瞬移出去,被困在其中的只是一个分身。

    换着寻常修者,分身自然不能够维持得太久,而且也很难瞞过一位道圣境大能的敏锐感知。但北云轩凝出的分身几乎与真身无异,让人在短时间难分虚实真伪。

    那招唤生物十分灵动的掉转身来,一道黑光从他的口中喷吐而出,不是针对北云轩,而是冲着额头鼓包老者和独角兽而去,此举令人大感意外,困惑不已。

    黑光一闪,额头鼓包老者和独角兽就那么凭空消失了,这一幕显得无比的诡异。但北云轩仍能感觉到额头鼓包老者和独角兽的气息,应该是被那招唤生物融入了体內。

    沒有时间去探究这诡异的情形况,这样一来,除非击杀这招唤生物,否则,便无法攻击到额头鼓包老者和独角兽。

    如此所为有失强者风笵,有些令人不耻。这也是额头鼓包老者不得以而为之,怎奈体內的圣力尚未恢复,强行抗衡实乃不智之举,而且几乎沒一点胜算。更何况,修者之间的战斗,只问结果,手段和过程并不重要,光环都是罩在胜利者的身上。

    对于招唤生物的能力,额头鼓包老者还是有着一定的信心,相当于道圣境初期的战力。换着全盛时期,招唤生物的这点实力自然是不够看。但此时的双方都已经是强弩之未,这种情况下,北云轩就算能击杀招唤生物,势必也会圣力耗损一空。如此一来,恢复了些许圣力的额头鼓包老者便占尽了上风,此消彼涨之下,北云轩想要获胜的机率大幅降低。

    北云轩当然知道对方的此举是想消耗自己的圣力,却仍是不以为然的出手了,而且还脱离了龙骑,手提着光剑,踏空冲向招唤生物,勾勒出一幅斩妖除魔的悲壮画面。

    招唤生物铜铃般的眼眸红光一闪,脚下虚空一跺,宛如一颗陨石般的砸向北云轩,双手握着的开山大斧,没有任何花哨的横扫而出,呼啸的斧芒卷动风云。

    北云轩没有絲毫躲闪,也没有使用任何技巧,手中长剑直接悍然斩下,全身金光升腾,这一瞬的气势锐利无比;"逆龙斩!"

    这一斩的威势难以形容的霸道,绝对的神当杀神,魔阻斩魔,仿佛连虚空也能破碎。

    叮!一道清脆的踫撞声响彻,北云轩手中的剑刃出现溃散之状,毕竟只是一柄在仓促间以圣力凝聚的剑刃。

    尽管如此,那招唤生物也不好受,能够清楚的看到,剑斧踫撞时,他手中的开山巨斧被震得向后飞扬,像是要脱手一般,前冲的身体也是一滞,空门大开。

    北云轩岂会放过如此战机,又是一柄剑刃凝聚在手,一道金光乍现,甚至连虚空都出现了一声刺耳的撕裂声,招唤生物胸前的衣甲被切开一道长长的口子,一蓬紫色的液体从裂开的胸腔中喷涌而出。

    吼!招唤生物发出一声低吼咆哮,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那些喷涌而出的液体竟是化成了一片紫雾,不断的扭曲蔓延开来,一个个血色的气泡从紫雾中浮现,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型的蛛网,笼罩着一方天地空间。

    领域!这居然是招唤生物的领域,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领域,却充满着血腥的煞气,一旦陷入其中,势必会遭到那些血色气泡的全方位群攻。

    这一切的变化只在呼吸之间,令北云轩连反应的时间都沒有,便被笼罩在一片血色的气泡中。四周弥漫着无数的血色气泡,根本沒有任何可以闪避的空间。

    北云轩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这些血色气泡都带有极强的腐蚀性,一旦被其沾身,肌肤骨肉都会倾刻化为血水,绝对的大恐怖。

    北云轩沒有盲目的妄动,只是静静的悬浮在空中,双手合什,浑身上下泛起一层剑幕光晕笼罩全身,蜂涌袭来的无数血色气泡竟是难以寸进分毫,像是惧怕这剑幕光晕的幅射,始终保持着尺许的距离。

    领域消失,招唤生物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一双血瞳逐渐黯淡,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震,肉眼可见的龟裂出蛛网般的裂痕,接着发出轰的一声炸响,化作一蓬黑雾。不知是回到另外的位面,还是彻底的消亡了。

    而额头鼓包老者和独角兽的身形也同时显现了出来,应该是恢复了不少的圣力,眼中的傲然自信再度显露无遗,严然一副胜卷在握的模样。

    北云轩已回到了龙骑之上,就像是从未挪动一下,气定神闲的望向了额头鼓包老者,见他将独角兽收回了契约空间,应该是因其之前使用本命技能消耗过度,暂时失去了战斗能力。

    北云轩见状也高风亮节的在身下的龙背上拍了拍,龙骑瞬间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见。

    北云轩已回到了龙骑之上,就像是从未挪动一下,气定神闲的望向了额头鼓包老者,见他将独角兽收回了契约空间,应该是因其之前使用本命技能消耗过度,暂时失去了战斗能力。

    北云轩见状也高风亮节的在身下的龙背上拍了拍,龙骑瞬间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见。

    两人悬浮虚空,彼此遥遥相对。额头鼓包老者阴沉着脸,显得尤为的凝重而肃杀,手一抬,一杆圣力凝聚的长枪握在手中,幽蓝闪烁,遥遥指向北云轩,战意升腾,凛然的杀机毫不掩饰的显露无遗。

    北云轩仍是一脸平静,古井无波,手中不知何时握着一面光盾,同样是圣力灵所凝,摆出一副防御的模样,似若坚岩般的挺立,给人一种不动如山的感觉。

    噗!额头鼓包老者手中的长枪微微一颤,一道炽焰蓝光从枪端绽射而出,笔直的向着北云轩电奔而去。

    呯!北云轩纹絲不动,光盾上炽焰飞溅。额头鼓包老者此时的圣力至少已恢复了七八成,见到对方采取防御之势,显然是圣力不足。这道攻击只是全面爆发的序曲,接下来将是强大的矛对坚实的盾。

    一道道枪芒宛如蓝色的闪电般纵横交错,笼罩一方空间,威势慑人。北云轩沉稳的朝前略微踏出半步,作出一个小弓步的姿态,任由对方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圣力凝聚的光盾高接低挡,将一道道攻击尽数拒之门外。

    如果要用一句最简单的话来形容北云轩此时的状态,那么,稳若坚岩四个字就再合适不过。任你狂风暴风,我自不动如山。

    额头鼓包老者的攻击看上去尤为绚丽,漫空蓝电炽焰飞舞,甚至尝试着绕过光盾迂回攻击,都被逐一给阻挡了下来。唯有瞄着光盾的一个点,不断集中攻击。

    这种密集的攻击虽然迅猛狂暴,如果一旦久攻不破,无论气势圣力都会大幅滑落,而对方却是在以逸带劳,此消彼涨之下,双方强弱就会发生逆转。

    而北云轩的防御看上去从容淡定,实则压力山大,咬紧牙关维持,圣力的消耗同样不小。直到对方的攻击突然停止,虽感觉一阵轻松,心却一下提了起来。

    抬眼望过去,只见额头鼓包老者竟是双目微闭,似在静静的恢复圣力,甚至连防御罩都沒有祭起,像是完全忘记了是在进行着一场惊心动魄的搏杀。

    难道是在示敌以弱,诱使对方放弃防御,发起反击?不对!北云轩立即推翻了这个判断,如此显而易见的低劣手段,这种层次的存在又怎可能会使用。

    而额头鼓包老者的这种诡异表现,正是想要营造出这种错觉,让对方猜测判断自己的动机,同时也在凝聚力量,发出爆炸性的雷霆一击。

    果然,当北云轩沉浸在猜测判断中时,防御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刹那的松懈。就在这时,两道蓝光突然一前一后的绽射而出,一道正面轰击在光盾上,而另一道却在半途划出一道弧线,绕到了北云轩的身后,这才是真正致命的雷霆一击。

    见到这一幕,额头鼓包老者的嘴角勾勒出一个计谋得逞的弧度。修者之间的战斗,拼的不仅是力量和战技,心智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北云轩的心智自然不会在额头鼓包老者之下,这点小算计又怎能瞞过他的法眼,眼中闪过一抺嘲讽。他又何尝不是在示敌以弱,故意露出破绽。

    事实上,双方战到此时都已经是强弩之未,就算恢复了些许圣力,想要击败对手都是异常困难,现在比的是底蕴,耐力,心智,以及对一闪而逝的战机把握。

    此时的双方各有自己的优势和短板,北云轩在底蕴上自然比不上活了数千年的额头鼓包老者。但他胜在年轻气盛,生机勃勃,在圣力的恢复上要比对方快上一些,剩下的就是心智和临场应变能力的比拼了。

    额头鼓包老者是天元盟的供奉,久居高位,法眼如炬,更是培养出一种掌控一切的自信,往昔几乎是算无遗漏。并不是他有多优秀,而是他从未遇到过真正的对手。

    此时的额头鼓包老者仍充满了掌控一切的感觉,只要能一直掌握着这种战斗节奏,让对手始终维持着这种被动防御状态。要知道,光盾的维持是需要大量的圣力支撑的,甚至不弱于攻击消耗的圣力。这就从一场攻防战转变为了消耗战,谁能坚持到最后,无疑便会是这场战斗的赢家。

    殊不知,北云轩完全不按张出牌,避过了来自背后偷袭的同时,已手持光盾突然向前挺进。速度不快,却极为沉稳。

    他这一动,便打乱了额头鼓包老者的战斗节奏,于是也不得不跟着动了,在不断加强攻击的同时,试图继续保持这种攻击距离。却惊讶的发现,对方在前进的过程中,不断在忽左忽右的变换着方向,让自己的攻击始终难以精确的锁定目标,像是在徒耗圣力。

    很快,双方的距离已拉近到了五十米范围。就在这时,北云轩突然停住了身形,罩住身体的光盾挪开了一点,露出了一个带着几分诡异的笑容。就在额头鼓包老者微怔的刹那,一缕金絲已瞬间落在他的身上。

    这是以牙还牙的偷袭,简直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主!额头鼓包老者差点沒骂出声来,他千算万算都沒算到,对方还敢在自己密集的攻击下发起偷袭,猝不及防之下才会中招。

    然而,令他更惊讶的是,这缕落在身上的金絲竟沒有絲毫攻击力,只是起到一种束缚作用,迫使其不得不停止攻击,全力挣脱这种危险的束缚。

    果然,额头鼓包老者的身上迸发出一蓬幽蓝炽焰,直接将束缚的金絲焚为虚无。这还沒完,下一刻,这团幽蓝炽焰已化为一只火凤,凤翅一展,已遮天闭日的朝着北云轩风俯冲而去。

    "好可怕的本元之火!"北云轩心中一凛,根本来不及闪避多想,就地躬身蹲下,手中光盾上扬罩住全身,同时释放护体圣铠,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眼看这蓝焰火凤就要撞击在光盾之上,却突然的缩小了数倍,只有人形大小,游离于体外的蓝焰尽数回缩,令其看上去不再像是一个能量体,而是如同实体一般。

    令人意外的是,蓝焰火凤突然止住了俯冲之势,悬浮于虚空之上,凤嘴一张,伴随着一声低沉的凤鸣,吐出三道火焰锋针,呈一字型的直奔光盾钻去。

    噗!第一枚蓝焰锋针撞击在光盾上,顿时泛起了一圈圈波纹涟漪,盾上的光华暗淡了许多。第二枚锋针紧随而至的撞击在同一个点上,光盾像是不堪重负,发出"波"的一声轻响,出现了一个细微的孔眼。第三枚根锋针接踵而至,更是直接从孔眼中沒入光盾消失不见。

    闷哼一声,北云轩如遭重般的倒飞出去,嘴中喷出一口鲜血,护在身前的光盾也同时爆裂开来,化作点点金光明灭溃散。

    与此同时,蓝焰火凤的形态也随之消失。额头鼓包老者也是呈现出一脸疲态,身体有些轻微的颤抖,显然已是因为圣力耗损过度。如果可能,此时再趁势发起一击,北云轩不死也会遭到重创,彻底失去战斗能力。有心无力,最能形容他当下的情绪,唯有心有不甘的叹息了一声。

    北云轩的嘴角挂着血迹,胸前的圣铠上,一簇蓝色的火焰正在跳动着,正用手在不停的掸灭着,火焰在手指缝间渗出,但那蓝火却极其顽固附在圣铠上灼烧,扑之不灭。

    额头鼓包老者大口的喘着气,勉强的抬头观察着北云轩的状态,看上去伤得并不重,应该仍有一战力。那蓝焰可是他的本命真火,要想将其扑灭也不是简单的事。

    北云轩仔细观察了一下,这才伸手捂在蓝火之上,直接将那枚锋针吸了出来,火焰这才完全熄灭。看上去一片焦灼,实际上,蓝焰锋针并沒有穿透圣铠,只是令內腑受到了一点震荡。

    额头鼓包老者见状微皱了皱眉,身形顿时倒退出百米,尽可能的与对方拉开距离。虽不知道对方是否还有攻击能力,他此时可是连一点圣力都无法凝聚,现在就算一个普通的修者都可以一掌拍死他。

    这场跌宕起伏,惊心动魄的战斗,已持续了一个时辰,彼此都秘法手段尽出,且都受了些许创伤,仍未分出高低上下,却没有一点想要停手的意思,惨烈的战斗仍要继续下去,不死不休。

    斜阳坠坠西沉,落霞将两道虚空遥遥相对身影渲染成一片血色。彼此的气势都在缓缓攀升,导致这片区域的空间气都出现了些许的扭曲,这种扭曲还在不断的蔓延扩展。

    时间在这种凝重的对峙中分秒流逝,直到双方的体表都重新包裹着一件圣力战铠,浓烈的肃杀之气开始弥漫蒸腾。

    时间在这种凝重的对峙中分秒流逝,直到双方的体表都重新包裹着一件圣力战铠,浓烈的肃杀之气开始弥漫蒸腾。

    额头鼓包老者深遂的眼眸中带着深刻的凝重,杀机凛然,战意疯狂,却不乏冷静,对方的难缠和出乎意料的强大,让其不敢再有絲毫的小视和托大。

    北云轩的神情仍显得十分平静,但目光却尤为的专注,这是他遭遇过的最强对手,沒人知道他在这一战中的惊险和艰辛,已有数次险些就此陨落。

    战到此时,双方都默契的选择让彼此恢复战力,修为到了这个层面,这点风骨气度还是有的,就算败亡也会给予对手该有的尊重。

    底蕴的深浅在这一刻就显得尤为重要,额头鼓包老者近万年的岁月可不是白活的,北云轩才恢复了六七成战力,对方的攻击已经降临。

    抢夺先机,无论在任何情形都会凭添几分优势胜算,掌控进退自如的主动权,尤其是修者之间的战斗搏杀,争的更是那一刹的必杀之机。

    北云轩沒有动,一层金色的光晕从他的脚下蔓延开来,剑域展开,身体周边直径百米的范围内,剑气涟漪荡漾,形成了一个死亡禁区。

    四周的空间突然一阵扭曲折叠,无数幽蓝电弧在云层间闪烁,随即便出现了一道道空间裂缝,就像是一张张贪婪的大嘴,带着一种恐怖的撕扯力,不断的牵引着北云轩的身躯向上攀升,像是要被吸进裂缝的空间乱流之中。

    北云轩正处在这种非常不妙和危险的境况之中,却冷静的没有去摆脱这种撕扯,而是任其牵引而上,采取以不变应万变的姿态。

    首先,他并不认为对方拥有撕裂空间的能力,所以眼前的一切只可能是人为营造出来的幻象,只是真实得让人难以辨别。

    在这种情形下,只要你出现惊恐失措的心态,便会在第一时间选择摆脱这种撕扯牵引,而最直接有效的手段便是施展千斤坠,而最后的结果就是有致命的攻击在下面等着你。这是一个对人心变化掌控,所设下的幻象陷阱。

    北云轩的身形在不断地在向上牵引,心神却投射在脚底的下方,深遂的目光仿佛能洞穿虚无,窥透世间万事万物。

    头顶上空的裂缝越来越多,至少有数百道,似乎任何物体被吸入进中,都会倾刻被绞得粉碎,令人惊惧不已。

    北云轩的缓缓上升,离那些裂缝越来越近,仿佛能感觉到空间乱流恐怖的呼啸咆哮声。终于,上升到了顶点,接触到了一道空间裂缝。

    嘶啦!就像冰块遭遇烧红烙铁发出的声响,北云轩的身体剧烈的震颤了一下,那道空间裂缝也诡异的消失了,而他身上的圣力铠甲也被裂缝硬生生的撕掉了一块,还带走了一缕血迹。虽然沒被真的吸入空间裂缝,也不得不惊叹,这幻象领域真实得不能再真实了。

    然而,出乎北云轩意料的是,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伴随着第一道裂缝的破碎消失,更多的裂缝疯狂的吸扯着北云轩,嘶啦声不断的响彻,身上的圣力铠甲顿时被撕裂得百孔千疮。

    原以为这幻象领域仅仅只是个迷惑人的陷阱,沒想到还具有如此锐利的攻击力,如不是有圣铠护体,绝对会被这些空间裂缝切割成骨屑肉泥。

    北云轩有些鄙视起自己的智商来,就算你能看透真实又如何?即然称之为幻象领域,自然有着万千变化的玄妙,根本沒有规律可循。

    事实上,隐在幻象领域中的额头鼓包老者也是惊叹不已,按照他的设想,对方在看见恐怖的空间裂缝,并感受到自己被撕扯牵引之后,通常会在第一时间选择施展千斤坠往下沉。而他早已在下方蓄势以待的等候着,一击必杀。

    然而,对方的所为完全超出了自己的预判,有违常理的不按张出牌。这幻象领域虽然拥有攻击力,杀伐的力度却是有限,最多只能对圣铠造成一些破坏,或出现一点微不足道的轻伤,瞬间便能轻易恢复过来。

    而自己施展出这个幻象领域,却需要大把的圣力来支撑。坚持得越久,圣力消耗就越大。看上去占尽了优势,掌控了一切,实则绝对的得不尝失。

    时间在分秒过去,北云轩在顽强的坚持着,抗衡着无穷无尽的空间裂缝,看上去尤为狼狈,苦不堪言。却不知道有人比他更是苦不堪言,若不是底蕴深厚,浑身圣力早被抽干了。此时正在暗中骂娘,只差沒将人家十八代祖先都翻了出来。

    "即然陷入老夫的幻象领域,想要逃出升天,简直就是痴人说梦。继续苦苦挣扎下去,不仅会尸骨无存,只怕神魂都会被泯灭,连轮回重生的机会都没有了。"额头鼓包老者的声音从四方八方传荡开来。

    "是么?我怎么感觉你这是在虚张声势。"北云轩讥讽地道:"否则,说出来的话怎会连点底气都沒有。这幻想领域的确玄奥而诡异,却不知还能维持多久?"

    "哼!以老夫近万年的深厚底蕴,又岂是你能想象的。还是担心一下自己能扛多久吧!"额头鼓包老者的声中明显带着此许外强中干的味道,像是在极力掩饰内心的那份焦急不安,攻势也为之略微一缓。

    但,就在这领域一缓的刹那,一直处于被动防御的北云轩突然动了,所有观者只看到一道金光乍闪即逝,竟然直接钻入一道空间裂缝之中去了。

    要知道,这些领域制造出来的空间裂缝,可不是用来传送的,随时都可能崩塌,其中更是拥有恐怖的吞噬切割能力,一旦被吸入其中,绝对的凶多吉少。北云轩的此举所为,几乎与自杀沒什么区别。

    然而,金光一闪之后,北云轩已出现在幻象领域之,头顶的虚空月朗星稀,只是身上的圣铠百孔千疮,血迹斑斑,看上去十分狼狈,却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轻伤而已,绝不会影响接下来的战斗。

    噗!一缕鲜血从额头鼓包老者的嘴角溢出,领域被人强行撕裂崩塌,必遭反噬,喷血都是小事,严重者身体直接爆炸开来都是有可能的。

    "你是如何做到的?"额头鼓包老者的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疑惑不解地出声问道:"老夫的幻象领域內布满了空间裂缝,而且没有任何规律破绽可寻,就算你拥有空间瞬移能力也不可能脱离出去。"

    北云轩淡淡的道:"世间本沒有完美的局,只有你发现不了的破绽。就算没有破绽,也可以制造破绽。你形成的空间裂缝,是需要大量的圣力来增幅和维持的,所以根本就支持不了多久,这本身就是一个绕不开的破绽。"

    "最重要的是你不该虚张声势开口说话,导致了内心的一絲焦躁和不安,让整个领域运转出现了刹那的滞缓,这就足够我进出领域两次了!"

    这话听上去似乎很轻松简单,实则困难凶险无比。那一瞬间的滞缓连半个呼吸都沒有,甚至根本难以察觉到。更何况,那需要多么精准庞大的计算量?只要有那怕一絲的失误,都会被空间裂缝绞碎得尸骨无存。然而,这种匪夷所思所的事,不管信与信。的确是发生了。

    "或许是吧!"额头鼓包老者叹了口气:"战力强大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的心智不凡,否则,只怕你此刻连尸体都冷了。接下来,老夫不会再给你这种机会!"

    这一轮交锋,看上去的过程并不复杂,但也唯有身在其中才明白承受了多少煎熬和压力。尤其是陷入幻象领域中的北云轩,可谓是步步惊心,险象环生,在极度的危机中还要耗费大量的心神去进行计算,等待那转瞬即逝的一絲破绽出现,甚至钻入空间裂缝中仍然充满着被绞碎的危险。

    这或许只能算得上是侥幸,换着任何一个人都不会采取这种十分危险的手段,只会与对手拼底蕴,坚持到最后的就是赢家。

    "此战无论胜负,只要你还能活着,过往的恩怨一笔勾消!"一道飘浮不定的语音,突然出现在北云轩的耳畔,微风一吹便飘散开去,根本难以捕捉到这声音的出处。一种前所未有危机感,让他的全身毛孔一下舒张开来。

    "这种高端的隐匿之术,似乎只会出现在顶级杀手身上。"北云轩缓缓地转过身来,对着一处虚空淡淡地道:"如我猜得不错的话,你不仅只是供奉那么简单,应该还是一个顶级杀手王者吧?"

    "你说得沒错!对于将死之人,用什么手段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不是吗?"飘浮的语音再次想起,似在天边,又近在耳畔。

    "的确如此!"北云轩认同地道:"只可惜你此时不该开说话,众所周知,当一个杀手在杀人时,对必死之人根本无顺多言,直接出手夺命。一旦开口说话,通常说都是在交待自己的遗言。不是吗?"

    "的确如此!"北云轩认同地道:"只可惜你此时不该开说话,众所周知,当一个杀手在杀人时,对必死之人根本无顺多言,直接出手夺命。一旦开口说话,通常说都是在交待自己的遗言。不是吗?"

    "你之所以还不出手?难道认为时机还不够成熟吗?"北云轩幽幽地道,同时展开神念,仍无法准确地捕捉到对方的具体方位,很明显,他在不断地变换着位置。

    "你说呢?不妨猜猜看,猜对了,留你一具完整的尸体。"额头鼓包老者的语音变得十分阴柔,不带絲毫的情感,听上去血腥而冷酷,严然是一个杀手的口吻。

    "你说的话太多,巳犯了杀手的大忌。"北云轩又幽叹了一声;"你之所以迟迟没有出手,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因为你沒有一击必杀的把握,说了这许多话,只不过是为了驱散心中的那抹极度的不安和紧张而已。"

    "何以见得?你小子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隐于虚空的额头鼓包老者冷哼道,显然是被北云轩给言中了。

    "或许你已经很久很久沒有扮演这种角色了,但仍未摆脱杀手的那种谨慎小心和敏锐多疑的心性。心中一旦生出莫明地危机感,就会出现患得患失的心态……"北云轩说话间,忽觉一阵微风袭来,全身毛孔骤然扩张开来。

    下一秒,北云轩的手中忽然多了一把剑,没人看见剑是怎样出鞘的,一道森寒的剑光骤然划向身后的虚空之处;铿锵!一声轻脆的金铁交鸣之声暴响,随即又恢复了沉寂。也只听见一声铿锵脆响,什么也没看见。

    隐于虚空中的额头鼓包老者终于出手了,像风一般的虚无,却又无处不在,出招时巳达到点尘不惊,无声无息的境界。如此表现,称之为杀手中的"王者"也实不为过,更何况还是一个拥有道圣境中天位修为的杀手,其恐怖的程度更是到了极点。若非遭遇的是北云轩,他袭杀的目标此时只怕巳经陨落了。

    这一击融入了空气中,随风而动,可谓是鬼神难觉,结果却是不可思议被对方轻易的化解,似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因为直觉告诉他,眼前这家伙不是可以轻易击杀的,这也只是试探性了一击。

    但,他却不知自己的这一次试探性的袭杀,巳在第一时间出卖自己身上的气息,接下来,无论潜隐得如何深,这气息都会无情的暴露他的方位。

    场面再次恢复了沉寂,一旦锁定了对方的气息,北云轩无须用眼便能大致辨别出对方移动的位置。表面来看像是一明一暗,对方占尽了优势,实则这优势巳成了足以致命的陷阱。

    噗!又一次的袭杀仿佛都从虚无中生出,枪出如龙,幽光绽射,不见人。攻击频率飞速而简练,每一击都是从不可思议的死角发出,击击致命,本就是杀人的招,诡异凶狠得令人心惊胆裂。

    只可惜,他却浑然不知自己的一招一式,皆清晰无遗地落入对方眼中,所谓的死角攻击,至多便是被击碎几个残影而巳,已全然构不成什么实质性的危胁。

    远处的观者但见两道模糊的虚影忽而闪身横斩,忽而上挑下劈,虚空滑步斜削,不时暴出一连串尖锐刺耳的炸响,火花银星在月色下漫空飞溅。

    额头鼓包老者的速度像风一样快到了极致,忽之在前,掩之在后,视线中只留下一连串诡异致命的攻击,一道道纵横交错清晰轨迹。然而,无论他的攻击如何凌厉,刁钻,诡异,但每次袭杀都会无差别的落空。

    圣力凝聚的的长枪再次一晃,骤然释放出仿佛明月般惊人的光华。这霎现的光华,闪耀着人的视觉,眩晕着双眼,迷幻着五官,致命的枪芒,杀机就隐于其中,电闪般的刺向北云轩的咽喉处。

    幻影杀!这也是额头鼓包老者的奥义秘杀技,轻易不会使用。光华绽放中的一点枪芒,宛如毒蛇吐信,充斥着幽冷的杀机,那才是勾魂夺命的必杀一击。

    呛!北云轩手中的剑再次出鞘,一抹惊电当空闪耀,简简单单的划出一道弧形轨迹,却仿佛千锤百炼。

    这看似简单随意的一剑,却令额头鼓包老者骇然惊耸,那一切绽放的光华,仿佛遭遇烈日的冰雪,迅速的消融。似乎连自己也被融入其中,无所遁形。

    幻影杀竟然击在空处,一道惊电却飞速地朝着自己的颈项间切割而来。呼吸间,一剑秋水寒光在眼前急速地放大,充斥,仿佛佔据眼前的整个天地世界。

    沒人知道这位天元盟供奉,还是一位杀手中的"王者",临埸应变能力自然不是寻常之辈可以比拟。即然巳避无可避,又何必去避。当下探出另一只空着的手,泛起一层蒙蒙的幽蓝光泽,空气中顿时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异香,令人心智忽觉一阵迷离幌然。

    这是一只戴着银色手套的手,毫无畏惧地抓向几巳无限贴近脖颈的剑光,竟是发出一声金属切割的刺耳声响。

    这银色手套不知是什么质地,居然可以不俱剑刃的切削,同时还散发出一阵淡淡的异香,让人出现短暂迷离幌忽,这已有足够的时间一枪刺穿咽喉,洞穿心脏了。

    难怪杀手很少轻易失手,杀人的手段诡异阴毒,层出不穷,令人防不胜防。只不过,无论是杀手,还是修者之间的战斗搏,看重的都只是结果,却也无可厚非。躺下的君子很快便会被人遗忘,光环永远都只会戴在胜利者的身上。

    "幽兰醉魂香!闻者会出现短暂的心神晃忽,这已足够人死上几回了。"北云轩立即吞服了一枚丹丸,这是陆随风给每个追随者配备丹药,江湖险恶,不得不防。

    "取人性命何来高雅低俗之说,明里暗里要的只是结果,达成目的即是王者。"额头鼓包的话听上去十分冷血,却是无可厚非的至理明言。

    "我并没有鄙视不屑的意思,下毒,迷香,同样是一种秘杀技,只是阴损了一些。"北云轩望向一处虚空,淡淡地道:"只可惜,区区幽兰醉魂香,还奈何不了我。"

    由于额头鼓包老者身上的气息早巳被对方锁定,他每一次出手的方位角度和运行轨迹,都被提前预知。所以任由其用尽任何绝妙高超的杀人手段,仍连一片角都没触碰到,不得已之下这才使用出这幽兰醉魂香。

    对方还能开口说话,足以说明了一切。这令额头鼓包老者不得不信,当下已有时间弄清自己的幽兰醉魂香,怎会对这家伙无用?因为北云轩此时已一步踏出,缩尺成寸,瞬间横跨百米的空间距离,剑气如风一闪而逝。

    隐于虚空中的额头鼓包老者,愣神中仍保持着高度的警觉,任何风吹动都会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尤其是对危险的感知更是敏锐。

    眼角余光乍见一抹寒星从身侧电奔而来,虽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发现自己的踪迹方位,也没时间去揣摩。身体不加思索的作出反应,戴着银色手套的左臂斗然探出,十分灵巧地避过了对方的剑刃锋芒,一掌拍在袭来的剑身之上,竟将这必杀的一剑横向拍飞一边。

    这一掌的劲力雄浑汹涌,直震得北云轩握剑的手臂发麻,身形同时随剑顺势一转,瞬移至十米之外,这才借着转动之力清消了对方留在剑上的劲力。

    这银色手套不知是何种材料练制而成,竟然不俱神兵宝刃的切割,至少是九品之上的存在。能迎着锐利的剑锋拍出一掌,并且能精妙的避过剑锋,拍中剑身,这份胆气和战斗意识就非常寻常之辈能及。也唯有道圣级的顶尖杀手王者,才敢这般艺高胆壮的行险。

    隐于虚空中的额头鼓包老知道身形暴露,正欲隐匿潜走,只可惜对方根本不会再给他这种机会。像是早已料敌先机,北云轩手腕一转,回剑复出,颤巍巍,轻飘飘的一剑,没有固定的轨迹和方位,无形的剑气和剑意却无处不在,根本难以判定下一刻会攻击何处,令对方不敢轻易妄动。

    看在额头鼓包老者的眼中却是漫空寒芒闪烁,每道寒芒都蓄含着森然杀机,虚实难辨,一个错误的预判势必溅血当埸。万没想到对方剑势如此诡异凌厉,一个微小的疏忽便被罩入在其中,险象环生。

    从袭杀对方到被对方袭杀,连潜隐遁走的机会都有。如非他曾是是见惯了惊涛骇浪的顶级杀手,身临危局,虽惊却未乱了方寸,没有絲毫犹豫的一气拍出八八六十四掌,皆是硬碰硬挡硬接,银色手套竟在利刃的切割下分毫未损。

    掌影,剑芒纵横翻飞,交错碰撞,空气中不断爆出刺耳的轰鸣声,激荡的圣力,灵波飞扬。

    掌影层层叠叠,有如潮汐般奔涌而出,夹着锐厉的劲气将袭来的如山剑影逐一化解。额头鼓包老者的身形不断地左右飘移,意欲与对方拉开距离,脱出攻击范围,重新融入虚空中。

    掌影层层叠叠,有如潮汐般奔涌而出,夹着锐厉的劲气将袭来的如山剑影逐一化解。额头鼓包老者的身形不断地左右飘移,意欲与对方拉开距离,脱出攻击范围,重新融入虚空中。

    郁闷的是,无论他移向何处,对方的剑始终如影随形,似若咐骨之蛆,一点寒星骤然从密不透风掌影中透射而出,犹若天外飞星般的直奔他的面门而来。

    退,唯有一退再退,借着飞退之势,左闪右避的同时,手中长枪突然一分为二,双枪瞬间幻起一片耀眼的光华,惊险万状的荡开了奔射而至的索命寒星。

    额头鼓包老者的绝地反击,将北云轩的身形笼罩这片幻起的枪芒中。连绵不断的枪芒纵横,杀机凛然,致命的一击常在幻起的光幕中奔袭而出,其速度快到人的视线无法适应。

    一声闷哼响起,北云轩的左臂在迷离若幻的枪芒中被划开一道口子,受伤了,有血汩汩溢出。

    反击见功,夺得先机,额头鼓包老者的气势顿时飙升,杀手本色在这一刻显露无遗,身形一幌一蕩,像风一样快捷,云一般的飘浮多变。

    呼吸间,忽之在前,突之在后,双枪齐出,一左一右,一枪肋下斜刺,一枪扎向腹部,连环逼杀,快捷无比。

    这一连串反击攻杀,可谓是诡异凶狠之极,换做常人只怕已在劫难逃。但北云轩不是常人,他的剑常常出现在不可思议的角度,惊险荡开袭来的双枪。

    浑身气势斗然一变,剑出如龙,堂堂正正一往无前,没有任何花哨虚式,剑剑劈山裂石。

    额头鼓包老者似被对方突然暴发的吞天气势所慑,根本不敢正面接招抗衡。双枪负于身后,身形连环闪烁移动,却无论移向何处都是滔滔剑芒奔湧纵横,所有的方位角度都在对方凌厉剑势的笼罩下,所谓的魅影速度此刻巳成了笑谈,毫无用武之处。

    毕竟是杀手中的王者,不仅杀人的层出不穷,临场的应变更是敏锐。虽在凌厉剑势的笼罩下,却沒表现出絲毫惊惶之状,腾挪闪避间还见机屈指弹出一缕寒芒,细若毫毛青絲,幽灵般穿透密集的剑网,无声无息的袭向北云轩的咽喉。

    太快了!快得难以看见这缕青絲寒芒的运动轨迹,幽芒一闪,只距对方咽喉不足三寸,诡异得令人防不胜防,避无可避。

    额头鼓包老者的嘴角刚泛起一抺阴笑,便凝固了。忽见眼前一点寒星闪耀,在眉心处飞速的放大。

    是你的夺命青絲刺破我的咽喉,还是我的剑先穿透你的眉心?以命赌命。

    额头鼓包老者似乎胆怯了,非也。活了近万年的岁月,不会一腔热血去争一时之短长。刹那间判断出,对方的剑似乎要比自己的夺命青絲快上分毫,更何况,他发出这缕青絲也只是惑人眼目的虚招而已。

    身形没有絲毫犹豫的飘移开去,手腕顺势一收一抖,夺命青絲斗然变向,真正致命的一击,却是对方致命的心脏部位。

    “去死!”额头鼓包老者阴冷的声音仿佛来自幽冥地狱,令人毛发耸然。

    这精心谋算的一击,完全出人意料,任何闪避都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缕青絲闪着幽冷的光泽无情地透入胸膛。

    殊不知,那直透胸膛的夺命青絲,似乎毫无着力感,完全没有任何阻碍。他此时施展的完全是杀手的招,刁钻,诡异而阴毒,皆是一击毙命的杀人手段,令人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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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幸北云轩提前感应到对方身上的杀机,敏锐地作出预判。剑出追魂夺命,每一剑都漂浮不定,却笼罩着对方的全身要害部位,让人心惊胆寒。

    "不好!"额头鼓包老者心中一凛,眼角余光便见一抺剑光已迎面电奔而来,想也不想地闪身疾退。

    夺命青絲从诡异的必杀一击,到抽身飞退,只在喘息之间。先机巳失,额头鼓包老者唯有凭着如鬼魅般身法,不停地快速移动躲闪。而对方的速度仿佛像无处不在的风,无论他如何闪避,都无法摆脱那似有似无的缠绕。

    对方随意的递出一剑,他必得挥出数枪才能堪堪挡住。一次次地上演惊险一幕,当真是苦不堪言。片刻之间,身体已留下数十道剑痕,如不是有圣力铠甲护体,已是血溅长空了。

    眼前的这一幕,已经不是在搏杀,而是在被追杀。堂堂的杀手王者,道圣境中天位后期的存在,竟被追得满虚空乱窜,传出去绝对会遗笑天下。

    双方战到此时,残阳已经落尽,一勾冷月斜挂天际。

    额头鼓包老者的瞳孔在急剧收缩,神光几近疯狂,且战意滔天,那种极度的冷静之状已是蕩然无存。事实上,他之前扮演的杀手角色只是为了蓄力,直到此刻才露出噬人的獠牙。

    "血色黄昏!"额头鼓包老者喃喃出声,最后一个字落下,空间骤然一阵扭曲,四周的光线荡然无在,四周的一切都彻底被一片血色所笼罩,比血倍加鲜红的血色。

    在这种绝对的血色之下,甚至没有一丝光线能够存在。无论任何光亮,只要出现,就会被这血色彻底吞噬,连半点痕迹都寻不到。

    血色,对于每个人来说都并不算陌生。但是,真正的绝对血色,却似乎从来都没有人体验过。因为即便是再浓郁的血色,总还会有一丝微弱光线的存在,聚精凝神之下也能捕捉到那怕一点朦胧的光影。然而,在这绝对的血色中,根本就不允许任何的光线存在。

    人对于陌生的事物或环境,总是充满了未知的恐惧,几乎没人可以例外。最可怕的是,这血色所隔绝的,不仅仅是光线,还有五官感知。无论是谁,只要在这血色中,妄图把精神力释放出来,都会立刻被这血色无情的吞噬。

    也就是说,在此刻,唯一能够帮助你判断的,便仅仅只有声音与气息。一旦失去了感知的帮助,除了非常熟悉的人,否则仍无法从气息和声音上辨认出来。

    类似的情形,北云轩也曾经历过,并不陌生,什么黑暗寂灭,断禁虚空……而他本身也能施展出来。

    所以,在这血色骤临的第一时间,并没有乱了方寸,而是立刻变幻了方位。在这种情形下,只有立刻变幻方位,将固有的印象彻底打乱,才能真正隐藏在血色之中,让对方暂时寻不到自己的存在。

    由于对这样的情形并不陌生,所以也并未给他带来丝毫的惊惶不安和慌乱,只有保持冷静,才能精准无误的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额头鼓包老者的嘴角掀起一个弧度,泛起一丝冷然的傲笑。在这血色的空间中,任何风吹草动都了如指掌,自然也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因为这无尽的血色本就是他一手缔造的,尽管对方在不断的变动方位,仍能精确无误捕捉到他的存在。

    只不过,这世上总有些令想不到的事,至少,在这片血色之中,就并不是所有人都无法视物,也不是只有他一人能视物。

    在这片血色中,额头鼓包老者可以清晰地窥探出北云轩所在的方位,他自信只要自己收声敛息,在这无尽的血色环境中,对方根本发现不了自己的存在,他完全可以无声无息地贴近对方,骤然发出致命的一击。

    但,他的直觉和对于危险最敏锐的感知,却莫名的令他生出一絲刺骨的危机感。尤其是当对方停止移动身形,不再频繁交换方位,忽然安静的立着时,那一举一动间,像是根本感觉不到那种突坠危境的惊惶和无措,这让人感到极度的迷惑和不解,就算拥有天视之能,也不可能表现得这般淡定,从容。

    事实上,北云轩一开始也只能模糊发现两米内的影像,到最后,几乎已经完全不需要再去看了,一切皆用心神来明辨视物,便能将五十米內的一切完全印在了脑子中。

    不知是失去了耐心,还是想屏除了那一絲刺骨的危机感,额头鼓包老者终于动了,整个人虚幻得像幽灵一般,无声无息的掠向北云轩,手中的长枪换成了一把血色短剑,剑上的光泽都被完全的吞噬,没有一絲泄漏。

    无声而飘忽的一剑,无论是出剑的速度还是角度,都已经完全超越了常人所能理解的范畴,似乎在这样的战斗之中,血色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丝毫的影响了。

    对于在血色中搏杀的两人来说,失去了视觉的辅助,唯一能够帮助他们判断,变招的,便只有剑锋交击的感觉。想要在这种情况下,跟上对方的节奏,乃至于战胜对方,就必须通过瞬间交锋的空隙,来判断对方的剑势。

    血色的空间中,唯有剑气的呼啸,以及不断响彻的金属撞击声。两人的每一次出手,就是一次试探的过程,拼的就是谁对剑道的把握更为纯粹,更为敏锐。

    血色的空间中,唯有剑气的呼啸,以及不断响彻的金属撞击声。两人的每一次出手,就是一次试探的过程,拼的就是谁对剑道的把握更为纯粹,更为敏锐。

    双方出剑的速度却是越来越快,越发的流畅,血色收敛了剑光,也就失去了所有华丽的表象,甚至根本就察觉不到彼此存在的位置。可偏偏,这才是真正最华丽的剑道争锋。

    一缕缕鲜血从彼此的圣铠中渗透出来,皆是以伤换伤,没谁能占到便宜,然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却又似乎还是有差别的。

    “能在老夫的"血色黄昏"中有如此表现,已足以笑傲整个西北域了。不过,如果仅是这样,仍勉不了败亡的结果。”额头鼓包老者阴冷的声音在浓郁的血色中飘响,淡漠中却是充满了无尽的自信和孤傲。

    而这份自信和孤傲却并无半分勉强,虽然看似是持平的局面。但从表面看来,胜利的天平却已经在悄然朝着他的方向偏转了,至少目前的额头鼓包老者是这样认为的。

    在如此的血色中搏杀交锋,如果换了其他人,哪怕是无畏死拼,纵算能够凭借强悍的意志,支撑到最后的一刻,结果也不会有多少胜算。

    更何况此刻所面对的是一个道圣境的杀手王者,并且还是在他制造的血色空间中战斗,实在是一件可悲而毫无赢面的事情。

    所谓剑心如已心,杀手的剑,冷酷,凶厉,没在任何观赏性的花哨虚招,剑剑致命。甚至可以忍受非人的疼痛,就算以伤换换,以命换命,也绝不会有丝毫犹豫和滞凝,只要他还活着,手中的剑就不会停滞,因为他本就是来杀人,来取人性命的。

    "如果你有绝对的把握击败我,还需要说这许多话吗?"北云轩讥讽地道:尽管是在你制造的血色空间中战斗,但我仍有着与你相同的能力。我这样说,你相信吗?"语调中没有丝毫的不安,显得尤为的平静;似乎只是在诉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实,沒有参杂丝毫多余的情绪。

    不可否认,彼此经过了一番险象环生的摶杀,到了这种境地,额头鼓包老者虽占尽了上风,却仍是得势不见功。

    额头鼓包老者闻言,心神猛然地往一沉。他开口,只不过是想扰乱打击对方的信心,让其露出破绽来。却不料,反而因为这一句话,受到影响的反到是自己的信心。让他疑惑的是对方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本可以当作底牌,给自己猝不及防的致命一击。

    虽不知对方在这种极端被动的情形下,究竟凭什么敢有这份自信?

    但却隐约能够感觉到,这绝对不是谎言。对方口吻与他相同,同样充满了自信,甚而有过之而无不及。而这样的自信,自然也不会是无所由来。

    北云轩并没有进一步想解释的意思,只是在下一瞬间,变幻了剑势。仅仅是几个吐息之间,额头鼓包老者便顿时感觉到压力倍增,隐约已经有一种无法控制剑势的感觉,原本势均力敌的情况,在刹那之间发生了逆转。

    无论他如何出剑,怎么变招换式,用尽一切诡异刁钻的手段,北云轩的剑似乎都精准无比的打乱他出剑的节奏,就好像他整个人都透明的暴露在了对方面前一般,根本没有丝毫可以掩饰的地方。

    一刹那间,他就明白了对方这种自信的来源。自己的心思剑势,像是真的已经完全被对方完全看穿了,甚而包括自己的动机和意图,似乎都在对方的预判中,像是提前在那里等着自己主动撞上去挨剑。

    这一发现,让他立即改变战斗方式,不再按照套路,不加思索的随意变幻出剑,甚至是之前根本就没有施展过的剑招。

    然而,诡异的是,即便是这完全陌生,而完全毫无规律的剑招,似乎也完全在对方的预知和控制之下,根本没能带起半点波澜。

    一切形成了固定套路的剑招,即便再精妙,也总有被看穿的的时候,都有破绽所在,无论如何随心所欲的变换招式,都依然无法摆脱那种烙印在骨子里的熟悉剑套。

    额头鼓包老者在剑道上本就算不上最精妙,却最诡异致命,常常出现在不可思议的角度,都是令人无法回防的死角,可谓是最有效率的杀人剑道,令人防不胜防。

    北云轩在之前的搏奕中,也被这杀人的剑道在身上留下几道口子。一旦等到彻底熟悉了对方的剑势,这种差距就荡然无存了。以精粹而论,北云轩的剑,实在要比他精妙高超得太多。

    奕剑术!对于剑势的判断敏锐之极。这种敏锐,早就已经融入了北云轩的灵魂之中,即便他虽然已经很少用到奕剑术,也同样存在,是属于他"道"的一部分。

    到了此时,彼此在血色中的敏锐感知都是对等的,双方都沒有任何优势可言。在实力修为上北轩稍弱对方些许,但在惊心动魄的搏杀中,额头鼓包老者却逐渐落入了下风。

    对方每一剑,他都须挥动数剑方能抵御住,最后都会在身上留下一道新的剑痕,鲜血喷溅而出的声音,在血色之中显得格外刺耳。

    高手爭锋,一旦落在下风,便步步受制,短短不到片刻的时间,战斗的节奏已完全在比云轩的掌控之中。

    这让额头鼓包老者嗅到了致命的危险,正在一步步向着他逼近。那是一种属于高手对于危机最敏锐的感知,他们从来不会忽视质疑这种潜在的直觉,通常都会在第一时间立即采取应对的手段。

    额头鼓包老者自然也不例外,更不会坐以待毙,他手中的短剑在血色空间中骤然炸裂开来,变成了数百上千道锐利的剑芒,瞬间激射开去,层层叠叠,覆盖一切。

    他深信在自己的营造的血色空间中,虽未必能重创对方乃至死亡。至少,对自己所发出的千刃杀,他还是充满着无尽的自信。不论最后的结果如何,都可以暂时困住对方,让自己拥有足够的时间从容进退。

    谋定而动,身形同时有如苍鹰搏兔般的掠起,十指如钩似爪,正直朝着北云轩的身影俯抓而去。而就在此时,骤觉整个血色空间一阵摇曳扭曲,竟是裂开一道裂缝……

    缝隙中,一个璀璨的星辰闪烁,震颤着,瞬间牵动出漫空星辰,成千上万。一时间,尤似星河倒旋流转,仿佛从天际深处流淌而出,星力喷薄滚荡,倾刻便将无尽红色渲染得一片璀璨。

    北云轩像是完全看透了这血色空间的规则,挥手间,一剑冲霄,绚丽的光华在无尽血色黑中绽放开来,彩光流转,洗尽纤华。

    这一剑的玄妙华丽到了极致,牵动千万颗星辰汇聚成璀璨夺目的星河,美得几乎令人窒息,无法想像这一剑的滂渤浩大,贯穿天地,自然也能贯穿星河。

    "这是……星域!"这瞬间的变化,就算额头鼓包老者心机深沉如海,也不由得眼皮狂跳,居然能在他人的领域中施展领域,简直就是一件闻所未闻,前所未见的事,已经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若非亲眼所见,若非自己真实不虚的陷入这星域中,任谁都难以相信。

    从一剑裂空,到血色空间破碎,星河倒泄,这一切只发生在呼吸之间。

    万千星辰倒卷倾泄,点点旋动不定的星光,看似璀璨绚丽夺目,实则,在身陷其中的额头鼓包老者眼中,却是星光如剑,铮铮杀气弥天,让人生出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一种从未有过的,来自灵魂深处恐惧感,第一次泛上心头。

    人可以不惧死,尤其是修道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从入道的那一刻起,便已有了随时陨落的觉悟。但如被一寸寸的尸解,那绝对是比死更可怕的"恐惧?",是人可以不惧死,却永远无法超越"恐惧"!

    每颗星辰都散发勾魂夺命的森然杀气,随时都能爆发出雷霆万钧的力道,只要这片星域的撑控者愿意,倾刻间便可将自己彻底撕成碎屑,灰飞烟灭。

    无数星辰在他的周边盘旋环绕,闪射着冰凉浸骨的光泽,令人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都如针扎刀割般的生痛。

    "居然还是低估了你的战力,只不过,想要就止击败老夫,似乎还不够看!"额头鼓包老者冰冷的目光遥遥地投射在北云轩身上,双手掐印,身下的虚空顿时泛起一片汪洋,道道的惊涛冲天而起。

    咆哮声中,无数道惊涛水柱冲霄拍空,汇聚成一道浩荡长河,奔腾狂暴到了极致,威势滔天,还蕴含着某种大道法则。

    随着紫额头鼓包老者手势的不断变幻,浩荡长河为之缓缓牵动,旋转,形成一根擎天之柱,捣破天穹,搅动一天星空风云,轰然砸下。

    轰隆!擎天之柱捣落,一方世界都在扭曲,颤抖,空间一阵迷乱,无数星光失控地漫空闪灭流窜。

    轰隆!擎天之柱捣落,一方世界都在扭曲,颤抖,空间一阵迷乱,无数星光失控地漫空闪灭流窜。

    这擎天一击的威势尤为恐怖,仿佛未日降临。毫不怀疑,一旦被其砸中,纵算侥幸不死,势必也会受创非轻。

    只不过,北云轩此刻的眼眸中也只有惊,却无一絲惧色,不闪不避的一剑劈空斩出,化作一条数十米长的巨大龙形剑影,凝实得浑身鳞甲都清晰可见,闪射着耀眼的金光,幅散全身,威势凌天。一股呑天撼地的霸绝之气奔涌而出,难以形容的恐怖威压,让这一方的空间斗然一暗。

    头顶的天幕仿佛被撕裂成两半,两种攻击彼此呼啸着,宛如两颗飞逝的陨石轰然碰撞在一起。这一刹之间,时间像是突然凝固了。

    噗嗤!下一秒,并未想象中的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轰响,只传出一道沉闷的"噗嗤"声,紧接着,一团不受控的光华爆裂开来,无数灼人眼球的流光漫空绽射飞溅。

    一道道绚丽多彩的波光,像是水纹涟漪般的不断辐散漫延,所经之处,这方战斗空间如同玻璃般的破碎开来,一片片的崩溃倾塌。

    片刻之后,光华消散,一道身影从虚空急速地坠落而下,狠狠砸落在地面,碎石尘土飞溅,地面上出现了一个数十米的巨大深坑。

    一具蜷曲的身躯在坑底不断地抽搐着,发出阵阵痉挛,口中的鲜血毫不吝啬的向外喷涌,整个人像是已经入气多,出气少,看上去像是很快便会成为一具尸体。

    这道被打落虚空的身影,无疑应该是北云轩,毕竟在修为差了一线,战斗到这个份上,已是让人惊叹不已了,受创落败也是预料中的事。

    然而,当看到另一道从虚空缓缓降落的身影时,所有观者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眼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惊骇之色。因为这道从虚空降落的人影,骇然竟会是北云轩,这个结果绝对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皆认为自己的视觉出了问题。如果所见不虚,那砸入深坑的必然就是那位不可一世的供奉额头鼓包老者了。

    扑嗵!北云轩的双脚刚一沾地,便单膝跪地,一口鲜血顿时从嘴中挤了出来。一身圣铠已经破损不堪,浑身上下染满了斑斑腥红血迹,尤为醒目。身体难以自控的一阵搖晃和颤抖,如不是一手撑地,用剑竭立地支撑着,恐怕也很难不倒下去。

    人影一闪,一个龙卫出现在他身边,伸手扶住他风摇摇入坠的身体,将一枚碧绿晶莹的丹药塞入了他的嘴中,入口即化。

    片刻,北云轩苍白的脸上便恢复了血色,抹去嘴角的血渍,瞥了一眼深坑,微皱了皱眉,神色凝重的道:"圣境大能不会这般轻易陨落,这一战算是惨胜。不过,震慑的目的已经达到,得尽快离开此地!"

    "想走,做梦!"一道歇斯底里的嘶吼,从地面的深坑中传荡出来,杀机凛然。

    话音落下,七八道人影从虚空中闪掠而出,每一个都拥有道圣境小天位初期的修为。呼吸之间,便将北云轩两人围困在中间。强大恐怖的圣境气势铺天盖地的威压四方,封锁住一方天地。

    深坑内,浑身染血的额头鼓包老者已颤巍巍的立了起来,虽然状极狼狈,但一双目光仍旧凌厉。圣境大能的道体果然强悍无比,自愈修复能力更是惊人。之前还奄奄一息,只是片刻之后,虽谈不上已生龙活虎,看上去却也再无大碍。

    伸手抺了一把脸上的血污,掸去了身上的尘土,整理了一下蓬乱的须发,这才从深坑中走了出来,脚步虽然有些滞重,身躯也略微有些许踉跄,但圣境大能的威仪和气势却絲毫不减。

    "哼,如果不怕这千里之内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变成一片废墟,那就出手试试!"北云轩平静地道,没一点身陷重围的惊惶和不安;"这点阵势还挡不住我们。"

    北云轩所言并非是在耸人听闻,之前的对决,双方都没有施展毁灭性的大招,就是顾忌会秧及无辜,有伤天和,会使道心蒙尘,那是件非常可怕的事,也就意味着道一途几乎已走到了尽头。

    "你说得沒错,差一点就说服了老夫。"额头鼓包老者沉吟了片刻,似在为自己的所为找寻一个支撑点,良久,微皱的眉头才舒展开来,有些迷离的眼眸再度变得更加深遂起来;"只可惜,你之所言反让老夫获得了一絲更深层的明悟,有伤天和的确会让道心受损,但失去了一颗快意恩仇的心,所谓的道心就不是受损那么简单了,而是彻底崩塌,沉沦。两下权衡取其轻,所以……"

    "自欺欺人!"北云轩不屑的道:"你如果不怕在下次渡劫时灰飞烟灭,那就出手吧!"

    "诡言耸听!你认为如此便能乱了老夫的道心,那就错得离谱了。"额头鼓包老者阴冷地道,眼中杀机泛滥,凶光慑人。

    "笑话!你当我们已是砧上的肉,可以任意辜割的吗?"北云轩眼中的冷芒电射,抬头看了看封锁住空间的八名圣境大能,不由冷笑连连,取出一叠九品道符,声若寒冰的道;"如果你等真敢出手,我保证这里将无一可以活着。"

    看到北云轩手上的那叠九品道符,一众圣境大能都是露出了浓浓的忌惮之色。

    一张九品道符的威能,相当于一个圣境初期的全力一击。这一叠至少不下于三十张,谁知道身上还有多少?对于未知的威胁,没人能淡定,只能加大气势威压,却不敢真正的发动攻击。

    这种层面的战斗一旦爆发,绝对是毁天灭地,千里之内都会变成一片废墟,将无一生命能幸存。这样的后果,那怕是真正的神也不愿看到。

    这一点,以额头鼓包老者阴狠深沉的心机,又岂会想不到。但极度的怒焰在胸腔内熊熊燃烧,眼中充满了怨毒的疯狂之色,仅存的一絲理智让他竭制住这股怒焰,迟疑着没有发出最后的攻击令。

    在他的算计中,在八位圣境大能的强势压制下,根本不会让对方弄出多大的动静来,便会被彻底灭杀。

    然而,他千算万算,却万万沒有想到对方手中居然会出现九品道符,那就不是强势灭杀的问题了,而是一场惊天动地的灭世之战。

    他脸上的面部肌肉在剧烈的抽搐着,眼中的疯狂之色时而消散,时而蒸腾燃烧,胸前的长须抖动,嘴唇颤抖,一个"杀"字在他的喉咙间来回滚动,却始终沒有喷吐出来。他的內心在挣扎,在进行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天人交战。

    他更清楚的知道,以当下的势态,就算使用供奉的权利发出灭杀令,那八位长老也未必会执行。他疯狂是因战败而羞愤,而这八位长老却是保持着清明的头脑,自然知道一旦出手的后果是什么!绝对有权拒绝跟着他疯狂,所以也仅仅是释放气势威压而已,不会再有进一步的动作,那怕一絲带有攻击性的意图也不敢稍有流露出来。

    北云轩敏锐的感之到这种微妙氛围,只是保持着应有的警惕,并没有放出气势与之展开抗衡。这种一触即发,骑虎难下的僵持场面,显得尤为的诡异和危险。

    就在此时,虚空中一道道人影闪掠而出,有男有女,穿着服饰各异,有白发白眉的老者,有扇羽伦巾的中年文士,裙衫飘飘的蔓妙女子,不一而论。唯一相同的是,每个人的身上都散逸出一种不怒而威的气韵,蕴含着一股俯视众生,睥睨天下,舍我其谁的霸绝之势。

    "好你个葛老儿,当我们这些老家伙不存在呀?"一位扇羽伦巾的中年文士出声道,带着一絲怨气和淡淡的愠怒。

    "呵呵,才数百年不见,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沒脸沒皮,败了就要不顾廉耻群欧?"一个胖乎乎酷似肉球般的老头,咧着嘴,呵呵的讥讽道,红润的脸上满是鄙视之色。

    "人可以霸道,可以恃强凌弱,冷酷无情,可以不择手段的达到目的,却不能沒有底线,这是做人,做仙,做神的根本,否则,将不为天地法则所容。"这是一位有着一头红发的壮硕男子,双目中似有点点火焰燃烧,一身血色长袍加身,远远望去宛如一座欲将喷发的火山。

    "葛老儿,你可不要被失败的愤怒冲晕了头,一旦做出有伤天和的事来,那可不只是道心受损那么简单,更有可能从此生死道消,神魂俱灭,连轮回转世的机会都会彻底被抺杀。"说话之人一身蓝袍,面容冷峻如刀,浑身上下似若一柄出鞘的锋芒,字字有如金属铿锵,充斥着铮铮杀气。

    "哈哈哈……"额头鼓包老者闻言竟是纵声狂笑;"那又如何?难道你们还真敢对老夫出手不成?易地而处,只怕会做得比老夫更疯狂,更无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