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甲军士翻身落马,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有些气喘地报道;"城主大人让秦统领立即撤兵回府……"
"为什么?"虬髯军官秦统领一脸困惑不解的道。
"天外楼虽有当街行凶的嫌疑,但经查明,纯属江湖恩怨,由双方自行处理,城主府不予受理。这是城主大人的手令,请过目!"
这位秦统领认真的看了看手令,这位城主大人又在玩两面通吃的伎俩,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讽的意味,大手一挥;"经查实,这是一桩江湖仇杀,与我们沒关系,撤了,打道回府!"
临走时回身对着云天星咧嘴一笑;"职责所在,别放在心上!李家有千年底蕴,当心了!"话落,也不待云天星回答,一众黑甲军士列队完毕,亦如来时一样旋风般的飞速离去,转眼间便已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天外楼的门前又重归空旷,平静,不仅如此,往昔人流如潮的整条街上,都同样变得空旷,沉寂,甚至连一个路人都沒有看见,静得让人感到心悸。
片刻之后,沉静的空气中,一道道掠空之声由远而近,挟褢着一股股冲天杀气……
风声"嗖嗖"响彻,呼吸之间,天外楼附近的房顶之上,前后左右几乎都站满了杀气腾腾人,每一个都是兵刃出鞘,寒光纵横闪烁,粗略估计,来人至少在两百之上,且都是气息强大之辈,无一不是修为不凡的高手。
一股股森冷的肃杀之气,席卷笼罩着整条街区,本是春暖花开的时节,却宛如数九隆冬,空气中的寒意彻骨阴冷,所有的商家铺面都是大门紧闭,大胆好奇的也只是开了一条缝,神情紧张刺激的关注着外面的状况。
"碧雪城李家在此解决江湖恩怨,事外之人莫要多管闲事,否则,一律视为李家死敌,不死不休!"一个霸道强横的声音如雷滚荡,闻者皆觉两耳嗡嗡轰鸣。
一道人影一闪,立在一栎最高的屋顶之上,正是刚离去沒多久的那位城卫军的秦统领;"李家之人听好了,江湖仇杀可以,却不允许对这条街的建筑物造成任何损坏,否则,即便是李家之人,照样的杀无赦!"
"这个……似乎很难有所顾全,若到时真有损坏之处,我李家负责完全修复,甚至再额外加以补尝!"
"能不能顾全是你们双方的事,与城主府无关,言尽于此,诸位好自为之!"那位秦统领不为所动的肃着一张脸,不再言语,也沒有要离去的意思,像是在督战,看戏!
李家所有人都是一脸愤然之色,却也只是敢怒而不敢言,不能损坏建筑物,就是等于不能对天外楼发起强攻,除非对方敢出来应战,可是这有可能吗?否则,一旦龟缩不出,难不成要如此僵持下去,就算他李家有这份耐心,而城主府也不会给他们留出太多的时间。
李家这次可是花了大血本,才打通重重关节,换来了这个在城内放任一次的机会,而且,城主府方面还答应,谁杀光了谁都不追究,这就是所谓江湖事,江湖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可是临了,偏又节外生枝的弄出了这个坑爹的规定来,这不是在有意刁难人么?唯有冲着天外楼的大门愤怒的咆哮嘶吼,无论如何不堪入耳的话出口,里面都是一片沉寂,沒有絲毫回应,更不见有人出来应战了,直令一众李家之人郁闷得要喷血。
事实上,此时的天外楼内,除了云天星外,已经是空无一人,那陆随风等人又去了那里?即然双方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李家都已杀上了门来,自然是来而无往非礼也!所以,陆随风等人此时也同样杀上了李家。
就在这时,空旷无人的街道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小丫头,一身青色衣裙,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十分的清丽可人,晃荡着两条小辨,口中哼着欢快的小调,在大街之上一蹦一跳的行走着……
人影一闪,堵住了小丫头的去路,扑闪着一双清明的大眼望着拦路之人,竟是一个两鬓微白的六旬老者,面容枯瘦,脸上有一道狭长的疤痕,从眼角一直延伸到唇边上,看上去十分猙狞可怖,令人望之生畏。
"死老头,长得这般吓人,本姑娘还以为大白天见着鬼了!"小丫头乍一見这老头模样,还真被吓得不清,禁不住地向后退了几步。
"小丫头,怎么说话的?还不赶快离开这里,当心老夫替你家大人打你屁股。"疤痕老者咧着嘴,恶声恶气的威吓道。
小丫头闻言全身哆嗦了一下,吓得转身便向回走,走得几步又突然又掉转身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喃喃道:"不对呀!我姐交待的任务都沒完成,怎么能就这样走了呢?"
"小丫头在嘀咕什么?怎又回来了?"疤痕老者面带怒意地斥喝道。
"那你们这些人为何不走?"小丫头歪着头天真的问道。
"我们是在这里等着杀人的,害怕了吧?那还不赶紧离开,否则连你也一起杀了!"疤痕老者双目一瞪,狠厉地威胁道。
小丫头闻言摇摇头,一甩小辨,贝齿咬了咬红唇:"不怕!凤儿我从小就喜欢看杀人,而且更喜欢杀人。尤其是看见那些不是人的人,就像你们这种……"
"你是……"疤痕老者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如此场合,整条街都充满了浓烈的杀气,修为稍弱的人都承受不住这种气息的挤压,一个小丫头怎可能会这般轻松淡然的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絲毫不受任何影响,这也太不合理了。难道这小丫头会是天外楼的人?
心中一凛,总之,眼前的这个小丫头绝不简单,不管是与不是,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念动间,一道微不可觉的杀气,有如实质股地朝着小丫头的眉心间无声无息袭杀而去。
这个小丫头,不用问都知道是那只凤了,此时像是下意识的抬手捋了捋理垂下的发絲,带起一阵微风,恰好将那缕袭来的杀气吹得斜斜的贴着脸庞一掠而过;"这死老头当真是太邪恶了,居然连小姑娘都不放过,换个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李家之人,当真都是一群人渣!"这只凤双手一叉腰,凤眉一挑,眼中泛起一层淡淡的青光,这是百分百要发彪的前兆。
刚才那道无声无息的杀气,这小丫头竟然可以在不动声色间轻易化解了,疤痕老者头彻底排出了最后一絲疑惑,整张脸显得更加猙狞可怖:"小丫头,你到底是不是天外楼的人?"
"到现在还没弄清状况,真够笨!"青凤故作神秘地低着嗓音,唯恐被旁人听去了似的;"换个埸合,像你们这种蝼蚁般的存在,本凤儿根本不屑动手。这话你可相信?"
青凤说的话只有他能听清,青蒙蒙的凤目中,点点清辉无声无息的溢出;玩阴的,本凤也会!虽然很无耻,偶尔以其之道还施彼身,也无伤大雅。
"呵呵!哈……"疤痕老者很久没听见这么值得笑的事了,才笑了两声,忽然笑不出来了,骇然发现自己除还能开口笑之外,全身上下竟然巳无法动弹,像似被千百根无形的絲索牢牢地捆勒住,越挣扎,絲索勒得越紧,似乎巳陷入了皮肉之内:"你……对我动了什么手脚?我……"
疤痕老者还想说什么,却是大张着嘴发不出声来,整个面部突然变得青筋鼓涨,不断地抽搐扭曲,双目外突,眼角缓缓淌出一缕血水,再接着,口,鼻,耳,也随着殷红的血往外流。
"完事!"青凤拍拍衣衫,哼着没人能听得懂的小调,继续蹦蹦跳跳地朝前走去。没人知道那老者和那小丫头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那小丫头离去之后,才有人忽然发现疤痕老者的面部扭曲得不似人形,且还七窍流血,状极恐怖,这才一下醒悟了过来,一声怒吼;"这小丫头是天外楼的人,杀了她!"
四周的李家高手闻声都是楞了楞,接便有十几条人影有如旋风般朝着青凤杀了过去。
青凤突然收住了蹦跳的身子,静静的立在那里,小巧红润的嘴唇勾勒出一抺淡淡的不屑,静止的状态逐渐变得飘浮起来,一袭青衣,满头发絲迎风飘扬,娇躯却是保持着笔直的姿态,就这么平平向升上缓缓攀升。
十几道形状各异的兵刃从四周同时席卷而来,狂暴的肃杀之气从各个不同的角度,铺天盖地的凛然降临。
青凤的凤眸中散发出点点清辉,望着四周凌厉森寒的兵刃纷至奔杀而来,出手都是狠招绝杀,那阵势绝对的是想将人彻底的分尸。
"李家之人该杀!"青凤的嘴角掠过一絲残忍的笑意,身上突兀地升腾起一股澎湃的惊天杀气。淡淡的语音低沉而冷漠,充斥着死亡气息,仿佛像是一位主宰天下的女帝君,在宣布一道绝杀令,头顶的天空骤然风云色变。
"李家之人该杀!"青凤的嘴角掠过一絲残忍的笑意,身上突兀地升腾起一股澎湃的惊天杀气。淡淡的语音低沉而冷漠,充斥着死亡气息,仿佛像是一位主宰天下的女帝君,在宣布一道绝杀令,头顶的天空骤然风云色变。
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青凤的身体突然当空一旋,原本空无一物的手中突兀的显现出一点红光,这还是她在圣山中,真正的第一次出手杀人,而且是大开杀戒!
这点红光虽渺,却给人一种最炽烈,仿佛可以焚尽天地万物的恐怖感觉,在看到这点红光的一剎那,奔杀过来的十几个李家高手,不约而同的泛起一股直透背脊的畏惧之意,攻出的兵刃都是禁不住地略微滞缓了一下。
就在这一瞬,一团比天空烈日更刺目耀眼的红光勃然而现,这一刻,所有观战,发起攻击的李家高手,心中都升起一种毁天灭地,末日降临的大恐怖。
紧接着,那团炽亮的红光轰然爆裂开来,虚空中闪射出十八道血色流光,状似月牙形的风刃,飞速地旋转着,看上去炫目绚丽无比。
每一道血红色的风刃都显得那么清晰,都有着各自不同的运行轨迹,那种炫目的绚丽,却是充斥着铮铮杀气,犹似恐怖的死亡镰刀。
十八道血色流光一闪而逝,宛若惊鸿一瞥,骤然消隐。这绚丽的一幕,却是恒久的留在每个人的眼瞳中。
月牙形的风刃幻隐之余,一道道殷红的血光在空中,像烟火,如喷泉般激射崩发……
青凤的身躯仍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两手抚弄着胸前的小辨,显得那么的清丽可爱,纯真无邪,扑闪着亮晶晶的凤目,饶有兴致的四下环顾着,嘴角却是还残留淡淡的杀意。
她的四周,十八个攻击她的李家高手仍保持着朝前奔杀的姿态,像是完全沒看见她一般,一个个从她的旁边纵横交错的擦身而过,无数道人影直冲出去十来米,都是突然在空中略为的顿了顿,随即就像失控似的纷至朝下疯狂坠落,漫空血雾交错绽放开来,无比的凄美。
呯呯呯……静寂的空气中突然传出一连串垂物坠地的震响声,那是一个个失控的身体跌落地面引起的声音,有的是从街道两旁的屋顶骨碌碌的滾下去,或者直接头下脚上撞在地上,*迸裂。
十八个人唯一的相同之处,就是每个人的脖子咽喉位置都开了一道口,还在咕嘟嘟地向外涌冒着血沬。
十八道风刃,十八个李家高手在同一时间,同一个部位,都是被切开喉管,呼吸间,无一幸存的都变成了尸体。
一个小丫头只是微抬了抬手,这许多乾坤境强者居然抗衡之力都沒有,便被轻易的集体秒杀。余下的一百多名李家高手,同时望向悬浮在空中的那道娇小人影,眼中都是露出难以言愈的骇然之色。
青凤仍在摆弄着胸前的两根小辨,之前摄人心魄的恐怖风刃,像是与她沒任何关系,如非亲眼目睹,沒有人会认为那血腥的一幕,会是这个清纯可人,人畜无害的小丫头制造出来的。
那些高手濒死前,甚至连一声痛苦的惨呼都来不及唤出来,鲜活的生命便在瞬间消亡。
立在那栎最高屋檐之上的秦统领,眼眸就是骇然的一缩,猛地张大了嘴巴,脸上尽是后怕之色,若是刚才要是强行擒拿天外楼的人,自己与那一百个兄弟……沒敢继续想下去,或许我孩子他娘,就该去城主府领取光荣抚恤金了。
真的是太悬了!这位秦统领自问,面对那死亡镰刀般的恐怖风刃,不但无法抗衡,甚至连闪避都做不到,绝对的必死无疑。他额头上的细密汗珠,已无声的滑落下来。
这一瞬的血腥绚丽,震撼了李家在场的所有高手,青凤娇小的身躯尤自虚立在半空,扑闪着一双凤目,望向四周虎视眈眈的一众李家高手,清辉点点的眼眸中尽是睥睨和不屑。
一名半百老者,满脸杀气凛然,眼中透射炽烈的凶残怒意,这是李家这次血洗天外楼的领军人物,拥有生死境初阶五品的实力,如此修为足以让他在碧雪城占有一席地位。
高端武力,通常都是一个家族立足的最大依仗和根本,这种情形无论在世俗界,还是在这里都同样适用。
就是这样一个顶级强者,怒归怒,手心却是分明在冒汗,到了他这个层面,已不会轻易以貌取人,小丫头之前那梦幻般的恐怖一击,自己能全身而退吗?答案是亳无把握,不过,一定不会被这般轻易斩杀,这源于一个顶级强者的自信。
老者略为的定了定神,一脸狠厉的道:"这个小丫头很强,但再强也是独木难支,分成二十人一组,用轻轮战拖垮她。记住,大家一触即退,千万不要贪功冒进……"
李家所有人闻言都是肃然点头,目睹了对方的利害,能在一击之后保住性命不丢,就算是烧高香了,那里还有胆偷机见功。
李家之人一个照面就死了十八个,同仇敌慨之心勃发,这些人沒有一个是弱者,之前的确是轻视了这个小丫头,猝不及防之下才会遭此突然袭杀,如今有了防范之心,又岂会轻易再让对方得手,所有人心中的最后一絲惶恐顿消,自信回归,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狠厉的杀机。
"杀!"李家高手迅速地分为二十人一组,在生死境老者的一声暴喝之下,第一组的高手已齐齐的腾身冲天而起,从四面八方,各个方位角度,漫天的兵刃呼啸着狂野的攻向青凤。
每一个都不需留手,远远的倾力一击,不管结果如何,飞速后退,有着大把的时间恢复元气,根本不用担心后续无力。
"二长老,我们是否同时派出几组人直接血冼天外楼?"一个李家高手出声建议道。
那位生死境老者,二长老沉思了一下,摇头道;"不可!我们的情报有误,天外楼的这潭水太深了,随便出来一个小丫头都难以应付,此时再冒然的冲进去,别说血洗了,能不能活着出来都是问题。只有先搞定这个小丫头,再回去请出老祖,方有胜算。"
"是!二长老深谋远虑!"许多人都是频频点头,状极恭敬。
在圣山,普通修者的寿命都高出世俗界许多,一个家族的老祖活个三四千年也是平常事,一个修练了数千年的老怪物,其修为自然十分不凡,至于不凡到何等程度,只怕很少有人知道。
这位二长老此时采取的车轮手段,不得不说,的确让青凤感到有些头痛,这种波浪式的复合攻击,一波二十人冲上来,一半远距离攻击,另一半则是像蜻蜓点水似的,每人倾力发出一招,不计得失,立即如同潮水般的飞速退去,而另一波随之汹涌而上……
青凤发出的风刃,对方都打起十二分精神防范,数轮波浪式的攻击下来,也只有数人不幸被风刃所伤,从表面看来,青凤似乎被这种战术所克制住了。
这只凤很郁闷,以她灵神境的修为,这些李家的高手就是一堆渣,一招"火凤临渊",就可以将他们倾刻集体灭杀。只不过,他们的站位都尤为分散,只要一出大招,只怕连整条街的建设物都会变为一片废墟。
这些波浪式的攻击,虽然对她根本造不成任何伤害,却也暂时无法给对方造成大面积的重创,形成了一种僵持局面,看谁能挺到最后。
远处的屋顶之上,那位方家主的身形突兀的出现,身后还带着百余人,一个个都是神满气足,气息强大,毫不掩饰的出现在屋顶,应该是得到了城主府的暗中授意,以确保天外楼不被李家彻底灭杀,至少不能让那位"神医"陨落。
有城主府在后面撑着,方家主不再有所顾忌,就算与李家彻底撕破脸,也要力保天外楼无夷,经此一役,方家势必会一跃而成为十大世家之首。
"家主,这小丫头像是陷入了对方的围杀之中,看样了支持不了多久了,我们要不要出手?"方家主身旁的一人,有些跃跃欲上的言道。
方家主微眯着眼,鹰隼般的目光望向下方的战局,沉思地摇摇头道:"只要李家不对天外楼发起攻击,我们就作壁上观,这小丫头的死活无关大局。大家都沉住气,不到关键时刻,也沒必要和李家拼过两败俱损。"
天外楼内,云天星折扇轻摇,一脸平静的望向外面的战斗,嘴角溢出一絲若有若无的笑意,他一点也不担心这只凤的处境,只是看到青凤一脸的憋屈样,心中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至少还沒见过这只刁钻的凤被人逼得这般狼狈,真的有点大快人心。
当然,这种情形不会维持得太久,以这只凤的聪慧,很快便能想出灭杀对方的手段,他现在担心的是陆随风等人,直闯李家的族地,那里可是拥有上千年的底蕴,更有十来万的家族弟子,就这么直接杀进去,会是怎样一种埸面?
以这只凤的聪慧,很快便能想出灭杀对方的手段,他现在担心的是陆随风等人,直闯李家的族地,那里可是拥有上千年的底蕴,更有十来万的家族弟子,就这么直接杀进去,会是怎样一种埸面?
波浪式的攻击越来越密集,青凤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似乎已触到了她的忍耐的底线,眼前攻击她的这些人,实实在在,就是一群蝼蚁,数量再多始终还是不堪一击的蝼蚁。
愤怒,那是一种极度不屑的愤怒!这样一群蝼蚁,居然敢这般攻击一只髙贵的凤,你们配么?在场的人,沒有一个能活下来!
嗷!一声高亢的凤鸣,响彻九天,青凤冷哼出声;"该结束了,一群垃圾蝼蚁!"
这话一出,所有李家高手都生出一股;这丫头疯了的感觉!从眼下的势态看来,貌似她已处于劣势,除防御自保之外,连攻击手段也使不出来,最多只能再坚持片刻,便会彻底崩溃,被当场斩杀。都到了这份上,居然还叫得出这种充满底气的话来,真不知那来的这份嚣张气焰?
嚣张!不错,就是憋屈到了极致,迸发出来的嚣张!一个无比强大的存在,竟被一群弱小的蝼蚁不断的围攻,这算个什么事?
神凤一怒,天地色变!
"这丫头要崩溃了,杀!"二长老发出了最后的绝杀令,又一波李家高手杀气汹涌的飞身而上。
青凤的身形突然飞速地旋转起来,浑身上下不断的炽烈的火焰透体而出,四周的空气像是被点燃似的,灼人的高温热浪沸腾,一片血红的炽焰之中,那娇小的身影消失,所有人的视觉中出现了一只燃烧着熊熊炽焰的火凤,血色的凤翅一展,一片红光瞬间便将攻上来的二十个李家高手,席卷包裹在其中,呼吸间,一众杀气腾腾的李家高手,连惊呼惨嚎声都未及发出,半空中便有无数被烧成黑炭的枯骨,像下雨般四溅纷洒,坠地之时都是变成了骨沫碎屑。
"不好!这是凤凰磐湼之火,焚尽天下万物。大家快躲!"李家那位二长老,惊恐万分,撕破喉咙的喊了一嗓子,自己也骇然的朝着一间铺面,疯一般的破门冲了进去。心中一声悲叹;"完了!李家招惹了一个无比恐怖的存在。"
一只血色的火凤,身躯忽大忽小的不断变换着,以一种从容不迫的傲然风姿,快若闪电般的在整条街的半空中,忽前忽前忽后,时左时右的飞速盘旋穿棱着,所经之处都拖出一道血色的轨迹,街面上流溢着一片火红的色彩。
璀璨炫目的火焰包裹住一群一群的李家高手,离开时唯剩下一地被焚为黑炭般的枯骨,除了为数极少的几人,惊恐地窜入街道两边的铺面民居,侥幸的得以逃生,整条街面上已看不见一个活人。
这一幕火凤肆虐焚烧的过程很短,只持续了数个呼吸的时间,便很快结束了,如此恐怖的火焰,竟然没有损坏一絲一毫的建筑物,足见这只凤对火焰的掌控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
"好狠毒的手段!"躲入铺面内的李家二长老,从门缝中看到这一幕,双目充血,脸上的肌肉因极度的悲愤,在剧烈的不停抽搐。
青凤散去了身上的火焰,从空中飘然的回到地面,看到一袭白衣的云天星摇着折扇,施施然的从天外楼缓步走了出来。
"哼!别在这里故作潇洒了,剩下的这老货交给你了!"青凤瞥了眼那位李家二长老藏身的铺面,撇了撇嘴;"对你来说,倒是一个不错的练手对象!"
云天星闻言淡笑地点了点头,自从晋阶生死境之后,还真沒有实打实的打过一埸,检验一下自己的真正战力到底有多强?
一收折扇,云天星指着那间铺面,淡淡地出声道:"李家二长老是吧!给你一个机会,你我倾力一战,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只要你还能活着,尽可自行离去。否则……"
呯!铺面虚掩的门开启,李家那位二长老挺了挺腰背,跨步走了出来,都到了这个份上,想躲也是躲不住的了,有些惶恐的看了不远处的那只凤一眼,那个小丫头给他带来的恐怖冲击太大了,根本沒勇气与之一战。
只不过,眼前的这个白衣人,一身儒雅文弱的气息,居然提出要与自己公平一战,当真有点天上掉馅饼的感觉,那里会放过这种好事,顿时豪情迸发的出声道:"好!生死不论,老夫放手与你倾力一战。"
云天星仍是淡笑的点点头,这是他唯一的机会,除了应战,沒有多余的选择;"换个地方!"
两个生死境圣者放手施为,至少半条街都会变成废墟,李家二长老不再多言,身形拔空而起,飞速地朝远方飞掠而去。
云天星也是白衣飘飘,紧跟着踏空而去,青凤身形微动紧随其后。那位秦统领也只是略为犹豫了一下,这种生死境之间的战斗,实在是难得一见,岂可轻易错过,身如大鹏般的腾空飞驰而去。
嗖嗖嗖!方家主大袖一拂,身形率先脱离屋顶,如同离弦之箭般的绽射而去,身后的方家百名高手也是纷纷破空紧随其后。
片刻之后,李家二长老的身形落在一处峰顶之上,脚刚踏上地面,云天星也已白衣飘飘的随之降落。这山峰仍位于碧雪城中,距离李家府邸不远,名叫华云山,孤峰独立,高有千丈,时至春暖花开的时节,满目苍翠欲滴,鸟鸣草长,有风吹过花香怡人。
举目环视,整个峰顶平坦而开阔,李家二长老一身黑色长衫迎风猎猎作响,云天星白衣如雪,宛如一片悠悠闲云。一白一黑两道人影相距二十米,静静的相对而立。
"这里的风水不错,你老的眼光独到,的确是一处极佳的葬身之地!"云天星仍是面含淡笑的出声道,沒一点大战前的紧张情绪。
李家二长老却是神情凝重的微皱了皱眉,一道有如实质般的目光撕裂空间的阻碍,落在远处的云天星身上,直到现在他才有时间认真打量对方的修为,这一看,心中就是一凛,以自己生死境初阶五品的实力,居然看不透对方的修为,甚至感觉不到一絲元力波动的痕迹,他可不会天真的认为对方只是一个不谙武道儒雅文人,心中顿时浮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双方的视线刹那的碰撞,空气产生出"吱吱"的摩擦声,尖锐刺耳,闻之头皮发麻。此时的青凤也远远的静静立在峰顶的边缘,沒有一点要插手的意思,对于隐在林木中观战的秦统领,以及方家主一众人,只当作视而不见。
"老夫是生死境初阶五品巅峰!"李家二长老自报修为,听上去十分坦荡,实则是在抛砖引玉,诱使对方暴露真实战力,这种知已不知彼的感觉,非常不好,会令自己有所顾忌,不敢放手施为。
"此时才想到问这个问题,是不是稍嫌晚了一点?"云天星语中带着些许戏谑的回应道:"我说了,你也未必就真能轻易相信,与其如此,倒不如不说更好,以免误导影响你的心境,你老认为呢?"
“你知道了老夫的修为,还能如此淡定,无须回答,老夫心中也有了答案。”李家二长老深吸了一口气;""李家这一次算是真正踢到了铁板,即已到了不死不休地步,无论你有多强,老夫都会出手倾力一战,这是个死局!”
他的说话的声音渐渐变得平静起来,眼中透出着一股种属于生死境圣者的孤傲意味,那是一种高处胜寒的寂寞,轰轰烈烈的一战,虽死无憾。
双方适才有过一次视线的交锋,修为稍弱一点的人,只怕连一个眼神都接不下,便会遭受重创,但眼前的两人都是毫发无损。彼此的修为实力应该是相差无几,可堪一战。
双方一番言来语往,唇齿交锋,都是在暗中探试对方的虚实深浅,也是一种心智间的强强搏奕,看不见的惊心动魄,却是谁也没有稍落下风。
"当心了!"李家二长老到了这种时候,仍是很有风度的出声提示道,这属于顶级强者应有的素养,堂堂正正,接着竖掌为刀,一团碧色的光华环绕,流转,如百川归海一般,朝着掌刀上汇聚,闪动着莹莹波光。
简单地举臂抬掌,隔空斩落,碧色的光华像是找到了渲泄处,如水波化作惊天怒涛……
云天星的头顶上方,骤然出现了一道七八丈长的碧色掌刀,呼啸着当空劈下。几乎在李家二长老出掌的那一瞬,云天星便已感觉到了一股澎湃的水系力量。
轰!掌刀呼啸落下,传出一声轰鸣震响,隐于暗中观战的众人,都感觉到脚下的地面一阵轻颤,残留在枝头的枯叶簌簌飘落。
峰顶中央却是烟尘弥漫,沙土飞掦,地面上骇然出现了一道数十米长的沟痕,云天星的身形静静地出现在沟痕边沿,一身白衣却是点尘未沾。
峰顶中央却是烟尘弥漫,沙土飞掦,地面上骇然出现了一道数十米长的沟痕,云天星的身形静静地出现在沟痕边沿,一身白衣却是点尘未沾。
李家二长老的这一掌,虽然只是试探性的攻击,劈出去的时候,已将空气中的水份抽空,相当于无形中限制了对方闪避的速度。但,云天星却十分轻松的闪过了,甚至连一絲元力都没有动用,真不知是如何做到的?
李家二长老眼中目光一缩,又是一掌相继连环劈出,云天星只是略微的侧了侧身,掌刀贴身闪电划过,地面又多了一道沟痕。
江海倒流!所有人但见划空而过的这一掌,蓦地在空中微一停顿,随即反转而回,直朝着云天星的立身之处绽射劈斩而去。
云天星知道这一击,自己再也躲不开了。因为"江海倒流"这一招,最奇特之处,不仅仅是它的出人意料,华丽惊艳,更在于它诡异的角度,能准确地锁定对手的位置,追踪命中目标。
也就是说,被锁定的目标无论如何移动,闪避,他下一刻出现的地方,一定会是这一击所攻击的地方。
然而,云天星这一次却是意外的没有选择躲闪,轻缓地抬手竖起食,中二指,平淡无奇的当划出一指,仍然没动用一絲元力,虚空中现出一面金色的盾牌。
噗!碧色的掌刀悬在空中,像是劈在一面铜墙铁壁之上,再也不能稍稍前进分毫。掌刀上的碧光,不断地溃散分解开来。
伸出手指的云天星,却像是大海中的灯塔一般傲然挺立,脚下寸步未移,任由惊涛拍击。
双方的第一次交锋,李家二长老连续发出三招,云天星却只是竖起一根手指,便破解了对方的所有的凌厉攻势。
"不错!"青凤抚弄着两条小辨,难得的赞叹一声;"这一招"江海倒流",应该是李家至尊绝学,就算本凤儿被锁定,也很难轻易脱身。"
云天星那一指,看上去轻描淡写,十分随意,实际上,形成的那面盾牌却是在一个极小的范围内,瞬间移动了数十次,封住了对方所有的攻击方位。所以,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更无法看清那盾牌的运动轨迹。
青凤喃喃的自语间,埸上相持的两人,再度发生了变化,李家二长老猛地发出一声冷哼,身体周边的碧色流光尽数被收敛进了体内,微眯的眼眸中透出一絲微不可觉的阴笑,那是猎人看见猎物掉进陷阱时的特有表情。这是一种十分危险的信号,令人心中顿生警讯。
李家二长老手臂一振,又一道碧色的掌刀隔空缓缓斩出,前方的空气像是有形的一般,被掌刀切开,发出一道"噗嗤"声响,如同一块布料被割裂开来一样。
掌刀在途中突然加速,快得有如一道流光飞逝,奔电般的斩向急退中的云天星,掌刀的去势飞速地拉近双方的距离。
倒退中的云天星,眼底映出一片碧光,心中一凛之下,同时停下了飞退的身形,再次竖起一指,瞬间化作一枪金色长枪,直朝着斩劈来的掌刀绽射而去。
峰顶之上,两道人影飞速的交错而过,掌刀,枪锋交击碰撞,爆出一蓬璀璨光华。巨大的气劲狂流掀起一阵强风,刮得地面飞沙走石,尘士纷扬。
峰顶一片寂静,彼此凝目望向对方;云天星低垂着手,指尖上滑下一颗颗的血珠,滴落地上。如雪的衣衫胸前的被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李家二长却感觉自己的手掌传出一絲隐痛,垂目一看,仍是完好无损,刚舒了口气,便见隐痛的掌心处,有一个米粒大小的孔洞,有血从孔洞中滴落而下,飞快的在手腕上点了几下,滴血才被止住。
紧接着,他胸前的黑色衣衫上发出一道细微的龟裂声响,随即一下崩裂开来,一道数寸长划痕破开了皮层,同样有血渗出,胸前一片腥红。
哈,哈,哈……沉寂的空气中突然蕩起一串疯狂的笑声;"痛快!"李家二长老冲着云天星哈哈大笑道:"老夫已很久不知道了受伤是什么滋味了!"
"力道轻了点,别见怪!"云天星戏谑地淡淡道;"否则,你就彻底解脱了。"
没想到这一招"江海倒流"的至尊绝学,只在对方的衣衫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居然沒能直接剖开对方胸膛,当真是太可惜了。
机会错过了,再想故计重施已无可能。李家二长老很快便排空了心中的负面情绪,这或许是自己此身的最后一战,已无须再有所保留,胜则生,败则亡!他并没有在意云天星的戏谑之言;"你果然很强,没有让老夫失望!"
"你老也比想象中的要强悍得多!不过,要想战胜我,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有什么奇招绝学,千万别再藏着掖着,不然会死得心有不干。"云天星的语调中漾溢着一种让人不容置疑的強大自信。
"老夫尊重每一个对手,即便你是一个普通的对手,老夫也会倾力一战。"李家二长老说话间,一道惊人的气息从身上升腾而起,像是一下打开了体内的什么封印,恐怖的气势似若潮汐般的奔涌而出。
炽烈的阳光下,仍可见无数的晶莹水滴,像是从云层间倾泄而下,汇成了一道元素之河,从他的头顶不断冲涮,滚滚地涌入体内,整个身形肉眼可见地膨胀了一圈,浑身上下顿时碧光闪烁,形成了一副水蓝的铠甲包裹住全身,体表密布着一道道的鳞片,就像是披着一层龙鳞,光华流转,一双手掌竟然蜕变成了一双龙爪,犀利如刃,散逸出一股惊人的威压。
"碧水龙化诀!只可惜还差了点火候。"云天星淡然地点评道,似对扑面而来的惊人威压,浑然不觉,没一点危机当前的觉悟。
"你说得沒错,老夫只练到小成,但击败你,足够!"李家二长老的口中发出一声低吼,似若龙吟咆哮,手中突然多了一杆碧光流转的长枪。枪尖抖动间,宛如游龙破云绽射而出,虚空都像是被洞穿了一个窟窿,爆出一声巨大的轰鸣。
碧水惊龙诀!一枪隔空甩出,一道龙形的碧光挟裹着冰冷杀气,呼吸间已奔至云天星的咽喉前,太快了,快到了空间静止!
云天星的目光一缩,嘴角微微向上掦起,他的手也同时抬了起来,不知什么时候也同样握着一杆枪,枪身通体金光透亮。单手执枪,同样隔空甩出。
一束金芒后发先至的迎向那道龙形的碧光,如同两颗飞逝的流星在空中骤然遭遇,突兀地停滞在虚空之中,彼此僵持着,皆是无法再有所挺进分毫。
李家二长老的眼瞳中神色仍是一片冷傲,枪锋一抖一颤间,那道僵持着的龙形的碧光突兀炸裂开来。漫空碧色的水雾顿时蒸腾弥漫开来,逐渐形成无数的水珠,每一滴水珠都沉沉透亮,像是蓄含着千斤之力。这些飘浮的水珠,肉眼可见地形成了一道澎湃惊涛。
整个峰顶之上都充满着碧蓝的色彩,让人仿佛置身于无尽的海洋之中,其中似有惊涛狂澜沸。一道数十丈长的碧色水龙呼啸拍空,磅礡的气势牵引着狂澜,似欲将席卷吞噬一切。
拍空的惊涛巨澜奔腾扑面而来,悬在云天星头顶上空,恐怖的威压不断地向下降落,碾压……
"在老夫"碧水惊龙诀"的碾压下,非死即伤,没人可全身而退。"李家二长老低沉的出声道,却是充满着强大的自负和冷傲之态。
四周空气变得异常的沉重,空气中的每滴水珠都似如千斤巨岩,云天星的整个身躯都在不断地往下沉,像是要陷入身下的地面之中。
见对方仍在竭力的硬扛着,没有一点要崩溃的迹象,李家二长老身上的水之力又加重了几分,空气中的水滴也随之添了几分重力。
对方的强大的确巳超出了云天星的预想,只不过,也仅此而己。仅仅一枪简单刺出,没有摧城拔寨的气势,刹那,一道金色的残月流光绽射而出,瞬间便撕裂碧色狂澜的碾压。
一声巨大的轰然爆响,汹涌的惊涛被金色的残月流光,从中剖裂开来,左右分流的崩散开来。与此同时,李家二长老的眼眸中同时倒映出一束金色流光,充斥着一道残月,飞速地放大,身心仿佛都要被撕裂剖开……
吼!
李家二长老在这种惊悚的恐惧中,吐出一声暴喝,手中的碧色长枪凌空呼啸盘旋,四周溃散的水滴瞬间聚于枪身之上,呼吸间便形成一条长龙,龙爪箕张,势若奔雷的撕裂着残月,直朝着云天星淩空俯冲而去。
声助枪势,龙威凌厉无双。恐怖的枪芒未至,龙吟惊天,霸道的枪压降临……
李家二长老的这一枪,蓄满了天地之威势。可谓是霸道绝伦。这雷霆一击,龙影呼啸咆哮,狂暴的气势席卷天地。
李家二长老的这一枪,蓄满了天地之威势。可谓是霸道绝伦。这雷霆一击,龙影呼啸咆哮,狂暴的气势席卷天地。
噗嗤!金色的流光当空一顿,随即破碎开来,化为无数金星溅射四溢。巨大的冲击波,令云天星的身形震颤地飞退了数十米,骇然间,又见一条长龙,仿佛将前方的天空撕成了两半,带着凌厉狂暴的无边杀气,扑面俯冲而来。
水龙俯冲奔射的速度快到了极致,令人连闪避的意识都来不及生起,眼前的世界仿佛一下骤然消失,唯见张牙舞爪的龙影奔腾而至,让人生出一种死亡降临的感觉。
吞云吐雾!
这是一招云烟绝学,一点金色枪影仿佛从虚无中骤然生出,在云层间划出一道飘浮的弧线流光,空间一阵扭曲迷乱,爆出一声轰然炸响,点点金芒碎星纵横弥漫,每一束星光都绽射出锐利的杀机锋芒,所到之处,龙影崩散,水光四溅飞溢。
"好!"李家二长老也禁不住脱口赞了一声,迅速收拢溃散的碧水元力,趁对方的枪势用老未收之际,一道碧色的枪芒,已势若奔雷般朝着对方,人枪合一的凌空电射而去。
一枪出,枪锋颤动间生出数十种变化,隐含着某种大道的规则。云天星顿觉自己巳被一股冷冽的杀机牢牢锁定,所有闪避的方位和角度,似乎都被锐利无比的枪芒彻底封锁。
李家的绝学也非浪得虚名,可谓是博大精深,玄奥至极。同等实力修为之下,只怕此刻已败下阵来,轻则重创,重则将被一枪洞穿。否则,又怎么可能被列入十大世家之一。
噗嗤!
无尽锋芒的一枪,似乎如愿以偿的穿透过对方的胸腹,但,李家二长老的神情却是看不见有一点欣喜之色,反透出一片惊愕。
双方跌宕起伏的搏杀到此时,彼此有多少斤两,都已是大致的了然于胸。这一枪虽然凌厉诡异,却还不又至于就会这般轻易的得手。
果然,枪锋所及之处,却是毫无一点着力之感,仿佛洞穿的是一团虚无的空气,李家二长老很快便意识到,自已洞穿的只是对方的一具残像而巳。同时,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浮起心头,眼角的余光已瞥见一道金色的枪影朝着自己眉心处闪射而来。
骇然之下,枪尾瞬间倒竖,惊险的荡开了对方的夺命一击,手腕同时一振一颤,枪锋上挑,刹那暴刺出数十道碧光枪芒,势若滚荡潮汐,一枪接着一枪,每一枪都充斥着铮铮杀气,枪枪不离对方要害死穴,无尽的锋芒,绞杀,洞穿一切。
这一次才真切的感觉到,自己绞杀洞穿的是一具活生生的实物,那种洞穿的阻力,沉重的绞杀感,都在证明这一切的真实性。直到此时,李家二长老的眼眸中这才透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你老是不是笑得早了些!"一道淡淡的语音响起,云天星的身形再次完整无缺地呈现出来,仍旧是白衣飘飘,毫发未损。
话落,一线金光已透过叠叠重重碧色枪影,扑袭而来,丝丝金芒杀气直令人肌肤生寒刺痛。
云天星刹那的枪势反击,每一枪都迅如疾风电闪,诡异无比地袭向对方的全身要害,令其不得不撤枪回防自救。一时间,攻防顷刻颠倒转换,李家二长老顿生岀一种深陷泥潭的憋屈感。
枪芒纵横,挥洒自如,迫使对方硬挡硬抗,挡一枪,退一步,抗一枪,退两步。一个攻得急,一个退得快,彼此的枪锋不断碰撞,爆出一声声无比刺耳的炸响,令周边的空气像水波般荡开无数波纹涟漪。
李家二长老从凌厉霸道的攻击,到被对方如影随形般的步步逼杀,此间的势态逆转只在呼吸之间,非旦连出手反击的机会都没有,还须揪心提神防范对方的袭杀,可谓是憋屈恼怒之极,忍着再次被一枪透肩的痛苦,身形微侧,手中的长枪却是悍不畏死直指对方的咽喉。以伤换回失去的先机,摆脱了一边倒的被动局面,同时赢得了反击的机会。
一时间,双方都是堂堂正正的以攻对攻,以力撼力,每一次的撞击,李家二长老都感到一股强大的劲力反震,一缕缕气劲透过枪身传自手掌,手臂,一阵阵麻痛令握抢的手颤抖不已,几乎脱手而出。
李家二长老却是越战心头越是骇然,背心已然隐隐湿透,,自己竟然连实力修为都稍逊对方一筹,战到此时除了竭力格挡之外,几乎连一枪都递不出来,照此下去必败无疑。
当下心中一横,斗然拔地腾身而起,双脚在虚空中连连蹬踏,手中长枪在空中划过一道碧色的弧线,将所剩的元力倾注在枪身之上,一束眩目的惊电仿佛从云层深处绽射而出,在空中留下一抹碧光闪烁的划痕。
那束飞射而来的碧色流光,纯净而冷冽,蓄含冰凉浸骨的杀气,令人头皮发麻,汗毛倒竖。
风云天星眼中闪过一抹凝重,收敛起淡然自如的姿态,随即当空缓缓地划出一枪,仿佛扯动千斤重量般的凝重,无比迟缓地划出一道圆弧金色光圈。
那冷洌纯净的流光,似若一滴蓝宝石般的水珠,悠悠地滴落在金色的光环中,突兀地爆裂开来,化出无数道锐利无比的碧色流光,流光如剑,绽射四方。
殊不知,这些刀剑般锐利的流光,却被一团回旋的金色气劲包裹,缠绕着,沉重的阻碍使其再难以寸进分毫,不停地吞吐颤动,随之纷纷炸裂开来,发出一道道天崩地裂般炸响,震耳欲聋。
只不过,李家二长老击出的这一枪,竟只是在为下一击作铺垫,伴着一声低吼,踏前一步,一片碧色的光华灌注枪锋,划破前方的天地空间……
噗!唯剩一线精光,突然在云天星的头顶上空,亳无征兆的突然分裂开来,无数碧色的流光势如天河反卷倒泄,每道流光都充满了铮铮杀气,更如同千吨陨石,潮汐般朝着云天星的头顶,滚滚砸下。
轰!在所有人的目光视线中,云天星的身躯像是被一座巨岩砸中了一般,轰然跌落地面,巨大的爆裂声中,无数碎石尘土四散飞溅,峰顶的地面上竟然出现了一个大坑洞,而云天星的身形也同时失去踪迹。
隐在暗处观战的秦统领,以及方家主一众人等,都是大张嘴,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沒想到李家竟会有如此恐怖的绝学,居然会沒人知道,雪藏得够深啊!
所有的目光都投向地面的大坑洞,尘烟散尽,却久久仍没有任何动静,都认为被轰入地下的云天星,存活的机率几乎为零。
唯只有那只凤嘴角勾勒出一个玩味的弧度,接着便听她鄙视地说了一句;"真丢脸!"
"呼!"悬浮在半空的李家二长老重重地舒了口气,这招"银河倒泄"的至尊绝学,也是被逼到生死攸关之时,才勉力施展出来,自己也没想到竟会有如此恐怖的杀伤力。
"李家绝学果然不凡!"良久,才听到一道淡淡的语音,突兀地李家二长老的耳边响起;"我还不屑在人身后偷袭, 否则,你此刻已是一俱尸体了。"
"这……怎么可能?"李家二长老骇然色变的转过身来,心中的震惊简直无以复加,分明看见对方被结结实实的轰入地底,纵算不死也再无一战之力,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是这个结果,对方非旦亳发未损, 竟然还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自己身后,如果出手……他没敢继续想下去。
"之前都是你在发动攻击,现在,也该轮到我出手了。"云天星白衣如雪的迎风而立,淡淡地出声道,双眸中有金芒流转,这一刻,一股君临天下,舍我其谁的威势冲天而出,蕴含着一种凛冽锐利的破天锋芒。
"嗯!"李家二长老平复了一下心的震撼情绪,知道此时需要的是绝对的冷静,心境一乱,必败无疑,而败的结果就是一个死字。见到对方的气势一变,不由微眯了一下眼,凝聚的视线中,竟发现对方的眼中似有絲絲金芒绽射闪烁,其亮度有若太阳般的炽烈灼目,在这种光线中感觉到一股裂天斩地的无尽锋芒。
"这是……金之相!"惊愕中,微眨了眨眼,这些金芒变得更加浓烈,但觉自身仿佛一下置于一片金色的洪流之中;"金之锐利精髓, 金之无坚不摧的锋芒……"
"你说得沒错!"云天星双眸如电,绽射万丈金芒,瞬间在头顶上空聚成了一道耀眼眩目的金色灵环,一股无坚不摧的无尽锋芒,笼罩着一方世界。
感受到这股恐怖的威压,李家二长老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死亡威胁顿时遍布了全身。金色的洪流滚滚而来,呼吸间,便将这一方空间完全的呑没,眼底完全被一片金色洪流浸染。
感受到这股恐怖的威压,李家二长老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死亡威胁顿时遍布了全身。金色的洪流滚滚而来,呼吸间,便将这一方空间完全的呑没,眼底完全被一片金色洪流浸染。
吼!看来已到了拼命的时候,李家二长老的喉咙间发岀一声低吼,双眸中也有一片蓝色的汪洋滚荡,手中的长枪横扫而出,一道蓝色的光华有如潮汐般奔涌,阻挡着金色洪流的滚滚挺进。
轰隆隆……两股恐怖的元素能量撞击,一连串震耳欲聋的轰鸣炸响,云天星释放的金色灵环不断地切开蓝色的狂流,无坚不摧的金之锋芒席卷一方天地,无可阻挡!
地面碎石尘土崩溅,李家二长老被迫浮向上空,身上的碧色护体铠甲,在道道金芒肆虐的攻击下,被切割得百孔千疮。整个人也在不断地向后急速的飘退,一连狂退了数十米,这才堪堪摆脱了金色灵环的恐怖攻击。
作为李家二长老,自然无比的冷傲和霸道,还不至被对方威势不凡的一击所震慑住,却没想到这"金之锋芒"的攻击力竟如此锐利强悍,不但将他的护体铠甲破坏得百孔千疮,还被击得狼狈无比的一连退了数十米,才勉强稳住身形。
心境修为再强,此时也禁不住怒意狂飙,一道无形的法则波纹从身上散发而出,这一方世界瞬间变成了一片江洋,百米范围内的空间尽皆被束缚,这是恐怖的水系结界。
与此同时,一俱虚影骤然悬浮在他的头顶之上,这是一头帝级的水系妖兽,高达十来米,浑身布满了银色的鳞甲,有着水桶般壮有力的四肢,一条丈余长的钢鞭铁尾在虚空中甩动着,散发出惊人的狂暴气息。
一双深蓝的眼眸,冰冷的盯着不远处的渺小人类,森寒浸骨的凶戾之气一下锁定在云天星身上,似欲将其一口呑噬。
这是生死境圣者才能拥有的"战斗空间",却是十分耗损元力,然而,到了拼命一搏的关键时刻,那里还顾得了这许多,胜则生,败则亡!
对方连战斗空间都施展了出来,看来是准备孤注一掷的搏命了,云天星也曾听陆随风叮嘱过,这战斗空间中所蓄含的玄奥法则,一旦陷入其中,战力势必会大打折扣,如果再加上属性相克,那就唯有单方面的被虐,等死。
然而,云天星为了测试自己的战力,没有选择回避,此刻已置身于对方的水系空间,眼前一片波光粼粼,一望无际,一道人影悬浮在半空,一身碧色的铠甲裹体,浑身上下流转着炫目的光华,双手执枪,斜指苍穹,他身体的每一寸血肉,仿佛都表现出一分玄奥,似欲将这无形的玄妙转化有形的杀势。
云天星同样的悬浮在波光粼粼的水波上,一身银色的铠甲裹体,浑身上下流转着晶莹的光华,同样的双手握枪,斜指苍穹,只是枪身通体隐约环绕着一条黑色蛟龙的虚影,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自然地流露出来,令身下的水波碧浪一阵沸腾滚荡。
涛声咆哮入耳,显得这方水系世界无比的真实无虚,双方静静的对峙中,弥漫着浓烈的战意和冰冷的杀伐之气,双方接下来的一击,将会出现怎样一种石破惊天的景象?
李家二长老微皱了皱眉,眼眸中闪过一絲愕然的诧意,从对方所流露出的气势中,似乎一点没受到这方战斗空间的影响,这种舍我其谁的威凌气概,绝不是可以虚张声势做得出来的,难道他不知道进入对方的战斗空间,战力会下降三成以上?
此时,已没时间深究下去,以他当下的实力修为,这方战斗空间并不能维持得太久,唯有在有限的时间内击败对手。不管怎样,毕竟是在自己掌控的空间内战斗,就算彼此实力相当,自己也绝无落败的可能。
一念闪过,大幅下滑的心气顿时升腾,一股唯我独尊的霸气猛地腾起,无比浓烈的战意令个身下的波涛汹涌滚荡……
手中的长枪一颤一抖,隐浮于枪锋间的帝级水系妖兽,瞬间化作一道银色电光冲天而起,挟裹着狂暴凛冽的杀气,掀涛破浪的腾跃奔掠,巨口一张,齿牙森然如林,望之令人头皮麻。前方的大片虚空像是在不断的被鲸吞下去。
云天星手中的长枪同样一颤一抖,环绕在枪体之上的蛟龙的虚影,斗然呼啸而出,黑光烁烁的蛟爪已霸道的降临,恐怖的蛟龙气息威压,令那头帝级水系妖禁不住浑身一颤,露出了一絲畏惧。
轰隆!如同两颗巨大的陨石轰然碰撞,一银,一黑,两种色彩交织的冲击波,蘑菇云般的冲天而起,仿佛将这方空间捅出了一个大窟窿。形成环状般的四下扩散开来。
不断扭曲颤抖的空间中,两头庞然大物纵横翻腾,缠绕搏杀……随之发出节节的崩裂破碎声,而后双双炸裂得支离破碎,可怕气流冲击波,环形的冲击波一圈又一圈地幅射开来,连绵不绝地冲击着倒飞而出的两人,轻得像似一片飘飞的落叶一般,眼前的景物急速的掠过,变得模糊一片,两人的身影在无际汪洋中变得越来越小。不过,只在呼吸之间,两人又飞快的回到了原点。
"这……你居然能在老夫的战斗空间,击受伤老夫?!"李家二长老说话间,口中溢出一絲鲜血来,感受到体内的伤情,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冰冷的目光遥遥地投射在云天星身上。
彼此的目光交织,云天星在对方眼神中,捕捉到那絲残留的自信,已经是彻底的荡然无存,有的只是极度的骇然和如临大敌般的凝重。
"你果然够强!"李家二长老面部的肌肉抽动,狠厉中带着一抺决绝之色;"不过,老夫会拖你垫背!"话落,身下的一片汪洋的汹涌升腾,道道的惊涛冲天而起,沉落时有若天河倒悬;星河裂天阵!
咆哮的震吼声中,无数道碧水光波轰然爆裂开来,千万颗晶莹的水珠聚成了一道璀璨耀眼的星河,玄妙华丽到了极致,美得几乎令人窒息,蕴含着一絲天地间的大道法则。
随着李家二长老枪势的缓缓牵动,星河为之旋转,无数星光般闪烁的水珠化作一柄柄枪影,悬浮在虚空,无法想像的浩大,贯穿天地。
这一幕玄奥无比的演化,直让人看得眼皮不由狂跳,头皮发麻。隐在暗中观战的众人,都能远远感受到那种挤压而来的冰冷威势,纵横激荡,铮铮杀气森寒无比,似乎已嗅到一种死亡的味道,一个个都禁不住向退縮,唯恐遭遇池鱼之秧。
身陷其中的云天星,眼眸中却只有一絲凝重,更有一种叫做自信和意志的东西,神情间平静得让人感到心悸。
万千滴水成刃,点点旋动不定的刃影,看似璀璨绚丽夺目,实则,却是锋利无比,每颗水滴都散发出勾魂夺命的凛然杀气,随时都能爆发出雷霆万钧的力道,似乎只要这方世界的撑控者愿意,倾刻间便可将人一寸寸的尸解,瞬间灰飞烟灭。
千万道刃影在云天星的周边纵横盘旋,闪射着冰浸彻骨的光泽,令人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如针刺刀割般的生痛。一道道银色的利刃,从四面八方朝着云天星疯狂的挤压,奔射,切割,似欲将其彻底的撕裂成肉片碎屑。
能将这水系法则演化到这种点水成刀的程度,这李家二长老也算得上是个极品了。但,这星河裂天阵虽牢牢地困住云天星,那层层叠叠的攻击却始终难以撕破他的防御,时间一长,李家二长老便再难以掌控这方战斗空间,势必要在这大阵崩塌之前,彻底的一举重创对方,否则,最后倒下的会是他自己。
这一点,搏杀中的两人自然都心知肚明,云天星的修为底蕴要略胜对方一筹,所以一点不着急,很有耐心的等着大阵自行崩溃。
李家二长老却是等不起,整个人瞬间化作一道流光,人枪合一的朝着被困在剑阵中的云天星电奔而去。
殊不知,人在途中,便骤觉整个战斗空间突兀的一阵摇曳扭曲,下一秒,但见被困在星河裂天阵的云天星,也是突然人枪合一的腾空而起,这方空间竟是骇然地被撕裂开来……
裂缝中,一道金色枪影震颤的闪烁着,瞬间牵动出漫空枪影,成千上万,呼吸间便形成了一道流转的枪影之河,仿佛从天际深处流淌而出,金色的枪影喷薄滚荡,奔涌席卷着这一方星河空间。
一个是由水系法则演化而成,而另一个,则是金之锋范贯穿天地,贯穿星空世界!千万道金芒光华纵横。
这一切只发生在呼吸之间,噗噗噗……无数星光之刃,金色枪芒相互缠绕,撞击,纷纷炸裂开来,漫空有若烟花绽放。
"这……"李家二长老骇然惊愕的望着这一幕,透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自己只是演化出水系法则的意境而已,随时都可崩溃倾塌,心下一横,双眸精光一凝,无数溃散的水滴不断地汇聚于枪身之上,手中的长枪碧光流转,瞬间暴涨数十丈,仿佛将天际撕开了一豁口。
绝天一枪!冷喝声中,长达数十丈的枪身如同一根擎天之柱一般,捣破虚空,搅动一天星空风云,轰然砸下。
轰隆!
擎天长枪推金山倒玉柱般捣落,这方世界一阵扭曲颤斗,整个空间顿时迷乱,无数星光枪芒顿时失控地漫天流窜,不断的闪灭。
这绝天一枪的恐怖,令云天星的浑身汗毛倒竖,一絲死亡的威胁在心头浮掠而起,毫不怀疑,一旦被这绝天一枪砸中,纵算侥幸不死,势必也会受创非轻。
只不过,眼眸中只有惊,却无一絲惧色,一条巨大的蛟龙身影从枪身上显现出来,浑身鳞甲闪射出耀眼的金光,幅散全身,威势凌天。一股呑天撼地的霸绝之气奔涌而出,难以形容的恐怖威压,让这一方的空间斗然一暗,仿佛未日降临一般。
头顶的天幕仿佛被撕裂成两辦,两种色彩各自佔据半边天空,彼此呼啸,宛如两颗飞逝的陨石轰然碰撞在一起。这一刹之间,时间像是突然凝固了。
噗嗤!
下一秒,并未想象中的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轰响,峰顶上空只传一道沉闷的"噗嗤"声,紧接着,一团不受控的精光爆裂开来,无数灼人眼球的流光漫空绽射飞溅。
一道道绚丽多彩的波光,像是水纹涟漪般的不断辐散漫延,所经之处,这方战斗空间如同玻璃般的碎裂开来,一片片的崩溃倾塌。
片刻之后,耀眼的光华消散,一道人影从半空急速的坠落而下,所经之处,鲜血漫洒,带出一蓬腥红的血雾。
砰!
重重砸落在地上的人影,竟是那位李家二长老,整个身体像是不受控的狠狠坠地,碎石尘土飞溅,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尘埃散尽,一具蜷曲的身躯在坑底不断地抽搐着,发出阵阵痉挛,口中的鲜血毫不吝啬的向外喷涌,看去整个人像是已经入气多,出气少,很快便会成为一具尸。
"这……"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眼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惊骇之色,一个生死境圣者,居然还被人给直接轰死了。
与此同时,另一道身影也缓缓降落下来,如雪的白衣上也是染着斑斑腥红血迹,尤为醒目。
扑嗵!云天星刚一沾地,便单膝跪地,一口鲜血从嘴中挤了出来,身体难以自控的一阵搖晃和颤抖,如不是一手撑地,竭立地支撑着,恐怕也很难不倒下去。
"这天外楼出来的人,真是他妈的都是变态,一个比一个妖孽!"隐在暗中观战的秦统领狠狠地吞了一口唾沫,额头见汗。
青影一闪,一只纤纤小手已扶住云天星摇摇入坠的身体,一枚碧绿晶莹的丹药已塞入了他的嘴中,入口即化。
沒一会,云天星苍白的脸上便恢复了血色,睁眼便看见一张清纯可人的脸;"呵呵,少爷说得沒错,在别人的战斗空间搏杀,修为直接会滑落五成,胜了也是惨胜,此言果然不虚!嗯……"云天星瞥了一眼深坑中的李家二长老,头颅竟是被斩了下来,滾落一旁。
"这货还沒死透,本凤儿看着揪心,便助人为乐的出手帮了他一把!"青凤一脸慈悲为怀的模样,直听得暗中观战的众人都是一阵毛骨耸然,头皮发麻;"身首都分家了,有这么助人为乐的么?"
"走了!躭搁了这么久,不知李家老巢的战斗结束了没有,但愿还能赶得上!"青凤一挥手,狂风骤起,席卷满地碎石尘土,将那个深坑填平,将那具尸身彻底掩埋,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
两道人影脱离峰顶,化作流光电闪而去。那位隐于暗中的秦统领也是略为一迟疑,随即展开身形紧随而去。
"走!我们也跟过去看看!"方家主的冲天而起,身后的百名髙手相继纷纷跟上。
……
李家的府邸,看上去有如一座小型的城池。城高二十米,绵延数十里,城楼耸立,气势不凡。
李家拥有上千年的深厚根基,延续至今,族人巳多达十来万之众。其间更有一支由族中精英弟子组成的府邸卫队,人数多达五万,实力修为绝不压于城主府的城卫军。如此庞大的一股势力,不到水火难以相融的程度,通常没人会与之发生碰撞,去玩那玉石俱粉的游戏。
一轮巨大的红日沉沉西坠,血色的余晖没有一点温度,反而增加了几分诡异的阴冷。极目望去,李家巨大的府邸却是一片血色。
然而,却并非是残阳映照的结果,因为这座府邸刚经历过一埸惨烈的战斗,从高耸的城楼到洞开的坚实大门,竟是一片死寂,感觉不到一絲生命气息的存在,触目皆是横七竖八,不规则的尸体堆积如山,这些尸体流淌出来的血,却是染红了这座府邸。
风中有血腥的味道,仿佛能听到那些濒死前发出的凄厉惨叫,甚至死后散发出的怨气。
高高城楼上,秦统领与方家主并排负手而立,身后站着方家的百名高手,每个人都是眉头深皱,望着青岩石铺就的路面,宽敞而平坦,此时却是尸横遍地,血流如溪,粗略的估计至少有上万具尸体。可以想象之前的一场血腥搏杀是何等的惨烈。
"这……天外楼来了多少人?竟然斩杀了这许多李家的人,而且死的看上去都是府邸卫队。"方家主语音有些惊颤的喃喃道。
秦统领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指向远处的一片黑压压的人流,至少有两三万之众;"十个!现在应该是十二个!"
"你怎么知道?"这状况,方家主自然也看到了,只是距离颇远,只能看见一片人流涌动,根本分不清彼此,在他的想象中,要想攻入高墙坚楼的李家府邸,至少也要数千顶级高手,而且还要出其不意,才有可能攻陷,至于是否能全身而退就真的难说了,只怕此时只剩下十来个人,还有这种可能。
"切!真不知你这家主是如何当的,就连一点起码的目力都沒有,当真有眼如盲。"秦统领有些鄙视地瞥了他一眼,不再言语。
"不会吧?天外楼真的只有十二人!"方家主被秦统领鄙视了一番,不由认真的凝目望去,那一片人流都是一色紧身黑衣,应该属于李家的府邸卫队,而相距五十米之外,却孤零零的立着十来个人影,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发现。
可是,两三万之众与十来人对峙,这埸面也显得太诡异了!难道这些人都是死在这十来人之手?这未免也太骇人听闻了!
数万人聚集在一起,竟然一片沉静无声,整个李家府邸陷入一种落针可闻的死寂,像是一座空宅。
突然,黑色的人群出现了一阵骚动,空气震荡,人流间骤然分裂出一条通道,上百位身着华服的人物从人流中间湧现出来。从这些人的姿态和气势看来,俱是些久居高层之人。而每个人的实力修为都在乾坤境高阶之上,显然属于李家的重要人物。
"你等都是些什么人?竟敢私闯我李府,大开杀戒。如不给个交待,没人可以活着离开!"对方高层中有人厉声喝斥道。
"天外楼!"陆随风青衫飘飘的朝前踏出一步,淡淡的话音响彻全场,一众李家高层闻言都是心中一凛,血洗天外楼的事这些人自然是知道的,沒想会有漏网之鱼敢胆大包天的杀上门来,这不是在找死么?
"你李家即然敢血冼我天外楼,那就要做好反被血洗的准备!"陆随风语调森寒的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所以,并不想大开杀戒的屠尽你李家满门。不过,你们这些高层人物,却不在此例……"
"一群漏网之鱼,还敢在此口出狂言,简直不知死活!"一个苍老的声音咆哮如雷:"一起出手,全部灭杀!"
话音落下,上百道身影锦衣飘飘的腾空而起,一道道强大的气息杀机纵横狂暴,直朝着天外楼的一群人飞扑而去。
上百个乾坤境的高阶强者同时一起出,可谓威势凌天,足可以荡平一片山岳,只是这恐怖的阵势,其威压就能将人碾压成肉泥碎沬。
然而,迎来的却是一道道看"白痴"的眼神,紧接着便听到一道淡淡的语音响起;"无影,这些垃圾交给你了。"
"是!少爷!"云无影轻轻的应了一声,不见作势,娇躯一动便已凌空飞了出去,人在途中长剑出鞘,一声娇喝;"风云剑势!"
长剑虚空一点一颤,凭空突兀地生出一片云海雪浪,翻涌滾荡间,便将所有飞扑而来的上百乾坤境高阶强者席卷在其中……每个人都发现自己坠入了一片浩渺无际的云烟之中,触目皆是雪浪拍空,有眼如盲,难辨方向。
"风云剑势!"罗惊鸿的长剑虚空一点一颤,凭空突兀地生出一片云海雪浪,翻涌滾荡间,便将所有飞扑而来的上百乾坤境高阶强者席卷在其中……每个人都发现自己坠入了一片浩渺无际的云烟之中,触目皆是雪浪拍空,有眼如盲,难辨方向。
云舒云卷间,蕴含着无边浓烈的铮铮杀气,一道娇小的身影御剑而来,裙衫飘飘的穿梭在云层之间,但只见一道道闪亮的寒芒,从东到西,由南到北,不断的循环往复……
几个呼吸的功夫,这道闪亮的寒芒,便在云烟滚荡的空中交织出了一张杀戮的天罗地网,纵横交错,却是疏而不漏。
一个,两个,三个……一连五十多道人影纷至相继从空中跌落,"呯呯"之声连绵不绝,坠地之人都是一具气息全无的尸体,看上去都是一剑断魂,神态间只有惊,而沒有多少痛苦。
而后面跌落下来的却都是残肢断臂,带着淋漓的鲜血如雨倾洒,无数哀嚎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直让所有李家弟子一个个面色苍白,汗出如浆。
一个人面对上百乾坤境高阶强者,始终以一种游刃有余的姿态,在空中随意地收割了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曼妙身躯在空中轻灵的穿棱着,那优雅,飘逸,悠闲,不带絲毫烟火气。
烟消云散,漫空都血雨飘洒,李家的上百高层强者,甚至连一场惊天动地的战斗都没开始,便在倾刻间就被全部灭杀,集体谢幕。
此刻,在场的数万李家普通弟子,每一个人的眼中都是充满了极度的恐惧,就像是一群被猛虎狠狠盯上的羊,那是一种心胆俱裂的灵魂颤栗。什么家族,荣耀,骨气……都是统统抛于脑后,命都沒了,所有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无数人的精神状已经全面崩溃,有人口中更是发出尖厉的惊叫,呼喊着连自己都鄙夷不屑的话,癫狂的转身奔逃而去。一个,一群,一片,而后像潮汐般席卷全场……广旷的街面上只剩下残肢断臂,遍地横尸。
突然,一道庞然浩大的恐怖威压,铺天盖地的弥漫开来,就连远在城头上的秦统领和方家主,心中不由也是一凛,感受到这两股庞大的威压令人窒息,可以肯定来人的修为远远不是自己能抗衡的,那些方家的高手,更是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生出一种想要拔腿而逃的冲动。
"这是李家的那位老祖!"方家主十分肯定的脱口轻呼道;"居然连沉寂数百年的老怪物都给惊动了出来,看来天外楼这次真的将事闹大了,唉,如无意外,应该是凶多吉少了。"
"那也未必!"秦统领长期负责侦破各种案件,心思眼光自是要髙人一筹,若有所思的出声道:"我看天外楼这些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否则,怎敢以区区这点人勇闯虎穴狼窝,若沒点强悍的实力,只怕早已被一个个分尸了,那里还会与数万人形成对峙之势。如我猜测不错的话,更像是在刻意等待对方的老祖出来……"
"听你这一说,保不准还真有可能!"方家主有些豁然地道:"如果李家失去了老祖这个最高端的武力,那会怎么样?"
"这还用问,彻底的崩溃,很快便会被你们这些大世家给彻底的瓜分了。"秦统领望着一脸兴奋的方家主,毫不隐讳的冷声道。
"一群蝼蚁,也敢口出狂言,灭我李氏一族?"虚空中突然传岀一声惊天暴吼,一位长须及胸,白袍如雪的老者,衣衫飘飘的踏空而来,身上都涌动着无比强大威势,四周空气为之纷纷炸裂开来。
那老者的身后却是紧跟着一个山羊胡的老头,正是李家的那位现任家主,远远望到一片积尸遍地,鲜血横流,且都是李家弟子,更令他惊颤震怒不已的是,家族的所有高层强者几乎都被屠戮一尽,如果知道这一切都只是一人所为,不知会是怎样一种心情?
"完了,过了今日,就算将眼前的这群人全部灭杀,也再难以与各大世家爭锋抗衡,从此将会沦落到二流势力的行列。"李家主的心中掠过一抺冰凉,浑身杀气轰然暴涌而出,同时也感到老祖身上蒸腾出来的,山岳般庞的然恐怖杀意。
"终于来了!"陆随风的眼瞳一缩,微微地掀动了一下嘴角;"生死境高阶八品,果然有些份量。惊鸿,交给你了!"
"是!"罗惊鸿平静的应了一声,整个人就像箭一般的射了出去,直直的冲上了三十米的高空,身下方的两道人影,几乎擦着他脚底呼啸的闪掠而过,两道狂涛般劲力击在空处,爆出恐怖的轰鸣震响。
好险!这两人像是有预谋的攻击,若不是罗惊鸿反应神速,提前半拍感知道到危险的降临,只怕战斗还沒开始,便已经结束了。
这两道人影,自然是李家老祖和山羊胡家主,一个是生死境高阶八品,一个是生死境初阶九品,两大圣者的合力联手一击,连一座山峰都可以轰平,其威势有多可怕,可想而知!
两道人影同时在空中一个折转,瞬间就出现在他的两侧,一左一右,手中都是握着一把秋水般清亮的长剑,闪烁着冷冽的寒光。
罗惊鸿顿觉被两股凛冽彻骨的杀气锁定,似乎已嗅到了死亡的气息,自己虽然已达到了半步灵神境,但面对两大生死境突然夹击,也不由感到了巨大的威胁,一个不慎仍有性命之危。
李家两位修为最高的老祖和家主,在空中盘旋飞舞,彼此相互频繁的交错挨位,紧密衔接,彻底的封住了罗惊鸿的各个闪避角度,剑芒闪动,像毒蛇般不断发出凌厉一击,形势险象环生。
若想集中全力攻击两人中的任何一人,势必会遭致另一人疯狂绝杀。
罗惊鸿凭仗着一套刚领悟出来的"惊鸿身法",在急速闪避的过程,还能间或还击,一时之间却仍是寻不到展开剑势的机会,这就是先机尽失的苦果,心中一阵憋屈不已。
李家二老的联手攻击越来越默契,招式更加密集凌厉,随着对方逐渐的落入下风,两人的气势威压更是节节攀升,大有锐不可挡之势。
"这小子的心神已乱,扛不住多久了!"那位老祖一剑闪电击出,在罗惊鸿的衣袖上穿了个洞,一脸冷漠的沉声道。
地面上的陆随风等人,脸上的神情都是显得一片平静,望着罗惊鸿岌岌可危的势态,沒有人流露出絲毫紧张不安的情绪,更沒有出手救援的意思。开玩笑,想要轻易击杀一个半步灵神境,谈何容易!
二老的凌厉攻势逐渐连成了天罗地网,已将罗惊鸿彻底笼罩在其中,闪避移动的空间在不断萎缩,几次反击,想要突出对方密集的箭网,都是功败垂成,无济于事。
"惊鸿身上最大的弱点是什么?"陆随风突然淡淡出来道,众人闻言都是一楞,平时还真沒有注意过这些,想了想,一时间竟沒人能回答出来。
"惜命!在危险关头,仍会有所保留的顾全自身的安危,所以狠不起来,少了些一往无前的必杀意志!"云天星仍是折扇轻摇的淡笑道,眼眸中却是闪烁着睿智毫芒。
下方谈话的语音虽低,却是尽数飘入了罗惊鸿的耳中,这些话像是刻意冲着他说的一般,心中就是一凛;惜命?自己曾经厉过多少九死一生场面,何曾对死亡有过恐惧?但细细想来,自己在每次战斗中都沒有倾尽过全力,越是在紧要关头越是如此,这是出于一种与身俱来的谨慎,难道这就是自己最大的弱点?
谨慎,有许多种解读,然而过度的谨慎,就变成了多疑,胆小,缺乏自信……而罗惊鸿的这种谨慎,是渗入灵魂的"惜命",而他自己也从未意识到,也只有云天星这种智者才能洞若观火的一语中的。
吼!罗惊鸿一声无比暢快的大喝,像是挣脱了心中的某种牵绊,云天星的一席话宛如暮鼓晨钟震耳发聩,浑身上下的气势勃然一变,一股舍我其谁,一往无前的意志冲天而出,那种被对方压迫到极点的憋屈,顿时遭到了极限反弹,手中的紫电惊雷剑,这一刻终于得以出鞘。
罗惊鸿的身心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轻松,似乎掙脱摆脱了某种束缚,剑出风云动,漫空紫电闪烁,惊雷轰鸣,轻而易举的便从对方结成的绝杀剑网中,破蚕而出。
铿锵,铿锵!李家二老被对方突然迸发的气势震飞而去,两人手中的长剑是一轻,瞥目望去,竟只剩下了半截,剑尖部分已从空中坠落地面。
李家二老的脸上,分明尽是一片骇然惊耸,更多的是一种功亏一篑的失落和沮丧,李家老祖可以感觉到对方的修为比自己略高一线,单打独斗绝对沒一点胜。但多了一个生死境的联手,那就大不一样了,直接就变成一边倒的围杀局面。
李家老祖可以感觉到对方的修为比自己略高一线,单打独斗绝对沒一点胜。但多了一个生死境的联手,那就大不一样了,直接就变成一边倒的围杀局面。
远处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望着这个方向,虚空中,三道人影鼎足而立,静寂中隐约可听见衣衫被风鼓荡,猎猎作响的声音。
李家二老手中的断剑都是斜指向罗惊鸿,阴沉的脸上布满了凝重和深深警惕,因为此刻的罗惊鸿身上,缓缓散发出一层朦朦胧胧的紫芒,愈来愈清晰,最后逐渐变成了紫金色,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尊远古战神。
"惊鸿像是在李家二老的联手夹击压迫下突破了!"紫燕星辰闪亮的眼眸中露出一抺惊喜之色。
"在激烈的搏杀中临阵突破,这样的事一向只存在于传说中,若是在战斗突破,只怕不被人当场宰了,也会走火入磨。这货居然沒事,简直就是一个怪胎!"纳兰飞月完全一副被打败了的模样。
"天星兄的一席话至关重要,让他的身心一下摆脱了束缚的桎梏,心境得到了升华,修为才会达到水到渠成的突破。"陆随风淡笑道;"到了这个层面,心境的修为尤为重要。"
许多人的真元力积累都到了饱和的程度,却始终难以突破最后的瓶颈,原来问题出现在心境方面,众人闻言都是一脸豁然的点头。
虚空中的罗惊鸿,此时却是一脸迷惘,之前的自己就像是一条奔流的江河,一直被什么东西阻挡在前方,而当下,这种阻碍突兀的被疏通了,浑身上下顿时涌出一股全新的力量,原来的紫色元力也蜕变成了紫金色,心神沉入体內,骇然发现那坚实的壁障竟然破碎了开来,自己居然会在战斗中突破到了半步灵神境。
一声仰天长啸,激荡苍穹,心中的憋屈顿然一扫而空,一股睥睨一切的豪气贯天彻地。
在这关键的微妙时刻临阵突破晋级,意味着什么?看这李家二老铁青的脸就明白了,沒能在对方突破之际,对其展开雷霆一击,那是最虚弱不堪的时候,一个普通修者都可以轻易得手。只是对方的突破太过诡异,非旦亳无征兆,而且突破的过程快到了令人乍舌的地步,等回醒神来时,战机已然稍纵即逝。
望着对方身上的紫金光华愈来愈盛,有若太阳般的炽亮,其中所充斥的威能直令人的灵魂颤抖,已再不是两人联手可以抗衡的了,这一刻,两老都是面露惊耸,脸色俱变,一种有如蝼蚁的感觉浮上心头。
"半步灵神境!快走!"李家老骇然惊呼出声,当机立断,脚下虚空一点,身形瞬间倒射而出,即然不可抗衡力敌,唯有避其锋芒,留下拼命也只是白白枉死,留得青山,才能言及未来,只要有二老的继续存在,李家仍旧不会沦为二流势力。
"想逃!天堂无路,地獄无门!"罗惊鸿一声朗笑,笑声中却是充斥着森寒凛然的杀意,之前被两人逼得如此狼狈,见到自己临阵突破了,自知不敌就想逃,天地间那有这等好事?更何况,此番前来李家就是刻意来杀人的。
亡命奔逃中的李家二老,一东一西的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急掠,在无数观者惊怖的眼神中,天际间斗然炸响一道惊雷,虚空突然现出了一道紫金电芒撕破云层奔闪而下,充斥一方天地。
所有人的血液,似乎在这一瞬都是冻结了,视线看出去的一切仿佛突然完全消失,天地间唯剩下一道璀璨恢弘紫金剑光。
噗!奔速稍缓的李家主但觉四周的空间一紧,心中就是一凛,下一秒,整个人便被紫金剑光从中劈过,一片血雾纷洒中,中剑的身体竟然还在继续朝前冲,奔出数十丈之后,这才当空一窒,但听"哗啦"一声裂响,整个身体突然地一分为二,变成了两半,一片黄白之物滑落虚空,两半身体这才分两个不同的方向直接跌落下去。
此刻的李家老祖已掠出百米之外,感觉到身后的那股惊人的杀戮威能和那声凄厉惨叫,不用看都知道那位李家主已经被斩杀,下一个就该轮到自己了。连悲愤都来不及生起,已是惊魂出窍,凝聚全身元力化着一道流光,漫无目标方向,电闪般的朝着远处天际奔射而去。
恢弘的紫金剑光再现,犹如一道扭曲的电芒,直追向流星般逃逸的李家老祖,宛若同跗骨之蛆,一追一逃,如影随形。
所有人都知道,只要这李家老祖陨落,李家这片天就算是塌了,乾坤境的強者几乎已被斩杀一空,再失去了两个生死境圣者坐镇的李家,就成了一块无人守护的大蛋糕,可以让人随意切割分食。
立在城头之上的那位秦统领和方家主一众人,看到这难以置信的一幕,都是眼珠子突起,大张着的嘴可以完整吞下一个大鸟蛋,良久,这才在极度的震撼中猛地转动了一下脖子,暴出一连串的"咔嚓"声。
"方家主,你与天外楼走得很近,可知道这些人的真实背景,来历?"秦统领完全是一副审讯的口吻,官威十足,在他的推测中这些人应该是来自碧雪峰,而且还可能是亲传弟子的身份,李家那位二世祖真的很背运,居然招惹到一群杀星,死了都给家族留下了灭顶之灾。
"这个……不是很熟,只是有过一些生意上的往来,只知道是碧雪峰內门上院的弟子,其余的就不得而知了。"对方代表着城主府,方家主见问却是不得不有所回应,当然也隐瞒了许多,比如治愈他寡人之疾,以及将要去城主府为城主大人治病的事……
"啧啧,內门上院的弟子,修为最高的也只有破虚境,那里会有这许多妖孽?"秦统领满脸都是不信之色,也知道再继续追问下去,也是白问,对方刻意要隐藏身份,他也不敢查下去。
这一刻,那道紫金剑光像是拥有灵性一般,无论李家老祖如何改变逃逸的方位路线,始终难以摆脱对方的诡异追杀,只觉得满嘴发苦,在虚空中东折西窜,狼狈不堪。
头顶剑光降临,宛如惊电般的炽亮,李家老祖暴出一声惶恐的大吼,竭力躲闪的同时将手中的半截断剑,呼啸的倾力掷了出去,奢望能阻上一阻,赢得一线生机。
"上千年的平衡终于被打破了,从此以后,碧雪城只有九大家族了!"秦统领的嘴角挤出一絲苦笑,这绝不是城主府愿看到的局面,但事实上的确是发生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风云变化,就难以预料了。
秦统领的话音刚落,只见整个空间骤然一紧,那位李家老祖再次化着一道流光逃逸,耳畔风声呼呼作响,这速度已快到了极致,望着数十里外的一处高山丛林,心中忖度着,只要能冲入那片区域,就有如龙归大海,虎入山林,只要自己还存在,就沒人敢动李家,借以时日势必能重新辉煌如初。
"嗯,这是怎么回事?"李家老祖心中一凛,以他的这种奔行速度,数十里的距离几个呼吸间便可到达,这都急掠了多久,却仍还是保持在这个距离,就像是在原地奔行一般;"不好,这片空间被隔离禁固了!"
一念惊魂,心中顿时浮现出两个字;"完了!"
紧接着口中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呼,凄厉无比,还在疯狂奔行中的李家老袓只觉胸前有一股凉气灌入,瞥目低头一看,绝望的发现胸腹竟是开出了一个窟窿,一道紫金剑光有若实质般的从背心贯入,穿透了身体前胸贯通了出来,眼前爆开了一蓬鲜红的血雾,凄美至极。
只是一剑,一个生死境高阶九品的圣者就此陨落,剑光入体猛地爆裂开来,李家老祖的身体在瞬间化作漫天血沫肉屑,如雨纷洒。
罗惊鸿的身形从虚空中飘落,之前的铮铮杀气荡然无存,飘逸而宁静,之前斩落两个生死境圣者的事,似乎与他毫无关联,眼眸中还残留着一絲明悟的余韵。
若大的李家府邸如同一个修罗场,满目横尸如山,血流纵横如溪,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阴气森森中再也看不到一个李家族人的影子。
十二道人影浮向虚空,衣诀飘飘的洒然而去,秦统领的耳边却是响起了一道飘浮的声音;"秦统领,江湖恩怨,江湖了!这李家善后之事,就交托城主府看着处理,我天外楼就此置身事外了。"
秦统领的眼眸一缩,脸上的神色变幻,嘴角慢慢地掀起,直到语音消失,这才喃喃地嘀咕一声;"果然不是等闲之辈,这一手玩得精彩!"目光中闪过一抺喜色,连招都赖得打一个,纵身跃下城头,匆匆而去。
方家主微楞了一下,立刻从秦统领的这声"嘀咕"声中,嗅到了一股异样的味道:"天外楼居然不吃这个大蛋糕,至甚直接送给城主府,而所有的家族连分一杯羹的机会都沒有。
方家主微楞了一下,立刻从秦统领的这道"嘀咕"声中,嗅到了一股异样的味道:"天外楼居然不吃这个大蛋糕,甚至还直接送给城主府,而所有的家族连分一杯羹的机会都沒有,也只有如此,整碧雪城便不会因争夺地盘而大乱起来,城主府得了这份大礼,自然会投桃报李给予回报,至少沒人再敢对天外楼心存不轨之意,如此深谋远虑,当真令人感到心悸。
陆随风铲除李家也只是个意外,也是被逼无奈之举,即然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那就干脆彻底的一劳永逸,免生后患。顺便送城主府一个大人情,同时也为其解决了"平衡"之忧,彼此间尚未谋面,已打下了一个良好的基础,就算日后发生了什么出格的事,也会得到一些明里暗里的坦护……
事实上,天外楼的强势反击,只凭区区十来人之力,便将拥有上千年底蕴的李家倾覆,已经改变了碧雪城的格局,至少城主府掌控的区域又庞大了许多,威势更是胜于从前,至令各大家族都自觉的收敛了许多,反倒使整个碧雪城的气氛更加安宁,平和。
因势而行,有时候一味的低调隐忍,只是为了能更好的阴人。但,有时候"阳谋",强橫的威势比阴谋诡计,来得更有效,可以震慑一方宵小和心怀不轨之辈。无论是什么势力,想要算计天外楼,就要有承受毁灭的觉悟,这就是天外楼发出的无声宣言。
天外楼的一众人等踏空掠出沒多远,陆随风便突兀的停住了急行的身形,眉头略微地皱了皱,嘴角微微朝上掀了一下,有些自言自语地道;"这是不是太过便易了城主府,反倒让人生出有刻意巴结之嫌,难免会对天外楼心存倨高临下之意,这反而有些弄巧成拙了。"
"少爷说得沒错!"云天星眼眸闪过一抺狡黠的光焰,淡笑出声道;"都说是好事难两全,鱼与熊掌实不可两得。所以……"
"正是这个理!"陆随风露出一个智者所见略同的意味,紫燕像是若有所悟的轻点了点头,其余众人都是听得一头雾水,不知两人在打从什么哑谜,弄什么玄机,不过,从二人的神情上看来,可以肯定又是阴人的招。
"嗯,凤儿人呢?"陆随风眼光扫视了一下四周的人群,寻找着青凤的身影,准备派给她一个任务,却沒了踪迹。
"哦,她说是去方便一下,应该很快就会追上来了!"紫燕娇俏地回应道。
陆随风和云天星闻言对视了一眼,心中同时都一下想到了什么?都是透出了一个苦笑的意味,索性停下来等这只凤。
不还片刻光景,一道青色流光从远处划空而来,只才一眨眼的功夫,青凤的身形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凤儿,你刚才去了那里?"陆随风面色一沉,冷厉地审问道。
"凤儿刚才……姐知道的!"青凤的眼眸似乎有些闪躲,这可不像这只凤的风格,终于有些忌惮陆随风的那双可以洞穿人心的目光,当然也包括这只凤了。突然一下恼怒的大声叫道:"姐夫这是啥意思,不会怀疑凤儿作贼去了吧?"
陆随风闻言禁不住哈哈一笑;"那倒不至于!高贵的凤一族怎可能去干这种小偷小摸的下作之事。"
"那倒是!知凤儿者,姐夫也!"青凤俏脸一昂,立即招来了无数道鄙视的目光。
"不过,用高级秘法搜搜人的神魂,然后大模大样的走到某个十分隐秘的所在,再然后用五色神火直接野蛮的破开禁制……"陆随风就像是亲眼目睹某只凤作案的全过程一样,甚至连先后步骤都推演得无限接近事实。
"这……怎么可能?凤儿已设置了屏闭结界……"青凤不可置信的盯着陆随风,突然无限懊丧的轻叹一声,自己怎一点不长记性,又被耍了!
"从实招来,视情节轻重,再定赏罚!"陆随风的说出的话森冷严厉,如换个时间场合,以这只凤的聪慧精明,肯定能从这最后一字句话中,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只是此刻的她有点作贼心虚的感觉,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应对眼前的劫难,最可怕的被扔进隐龙戒中,那里的三十六位金龙甲卫,现在都晋阶到了灵神境,直接可以将凤毛拔个精光,想想都令凤毛骨耸然。
"凤儿,记得上次装匪打劫时,你可是拒绝参予的,还鄙视我等的作为是屑小行径。"胖子欧阳无忌难得抓住这只凤的痛脚,眼睛眯着一条缝,围着青凤上上下下的打谅了一圈;"啧啧,好歹我等也是留下了字号,敢作敢当山大王。没想到凤之高贵一族,居然会去做不入流的小毛贼,而且连搜人神魂的事做出了,那倒霉蛋沒变成白痴吧?"
这肥货说出来的话,当真是太恶毒了,尤其涉及到凤之高贵一族的尊严,直气得青凤的一张小脸满是通红,一双凤目园瞪,完全已到了要暴走的边缘。
只还过,她也不是不讲理的人,知道胖子所言句句属实在理,一对小拳都揑得有汗珠要滴落下来,偏偏想要反驳,却是只张了张嘴,直觉得自己一时间竟词穷理尽,无言以对。
好在善解人意的紫燕走到了身边,在她的背心轻柔地抚了几下,淡淡地道:"我家凤儿此番虽有些自作主张的行事,但这份心机智慧却是令人赞赏,不但无过,反而是功不可沒!"
"啥,紫燕姐,也不能这样护短吧!"胖子骚骚头,咧着嘴不服地道;"好歹也给一个合理的解释不是?"
"闭嘴!"云无影娇嗔拍了一下胖子的肥脑,一副此货不可教也的模样,看到众人都是一脸豁然明悟的表情,唯有欧阳无忌脑子里,一心只想着踩这只风一脚,好好出口恶气,那里会有其它的多余心思。
"少夫人所言非虚,我等这次真的是有些后知后觉了!"云天星手摇折扇,一脸都是十分认真的神情;"正如少爷之前所说,我们此翻有点弄巧成拙了。或许是凤儿的直觉告诉她,这事做得有些不妥,绝不能就这样便宜了城主府一方。"
云天星抽絲剝蚕的分析道:"李家若大的产业,有多少街区,酒楼,商铺……以及令人眼红的矿脉,还有李家上千年积留下的巨大财富,都是我们幸幸苦苦打拼下来的,总不能全部替他人做嫁衣裳吧?"
"天下间那有这种道理?"胖子怒发冲冠的一跺脚,身下的空气都碎裂了开来,一个踉跄,差点沒一头栽了下去,所有人都石化看着这货,云无影更是一副彻底被打败的模样。
"大家想想,城主府在接到这激动人心的消息之后,第一时间会怎样做?"云天星一合折扇,冷哼一声;"派出大批城卫军封锁住整个李家府邸,然后……"
"直奔藏宝库!"胖子直接咆哮怒吼,夸张的表情突然定格,目光重新投射在这只凤的身上,尴尬无比的一拍脑门,咧嘴露出了一个怯生生的歉笑,却是遭来了青凤一番鄙夷的白眼,其中还有一层意思;你懂的!
"凤儿,别打脸!"胖子的五官都挤成了一堆,小声的嘀咕道:"否则,我媳妇肯定十天半月都不准上她的床,这乍活呀?"
"你这肥猪在说什么?"云无影闻言,直羞得满脸都红到了耳根,贝齿都差点咬碎,引得众人一阵哈哈……
尤其是那只凤更是笑得弯下腰来,伸出一只纤指,有些发颤的指了指胖子和云无影;"本……凤儿有这么残忍吗?算了,十天半月空房,无影肯定都会被憋疯的,万一弄出什么*的桥段来,凤儿的罪过就大了去!"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集体收声,然后就有一道道的黑线从每个人的脸上升起;*,这只凤的传承中有这种记载?是不是得给个合理的解释!
呯!一道青色的娇小人影,突然就像一颗星辰般飞射而去,直入天际。
陆随风直接亳不留情的将这只极品的猥琐凤,一脚踢飞了出去,否则,非得被众人逼得自杀不可,直疑神兽是不是都善此道?
一时间,无数道目光视线都聚焦在无辜的龙飞的身上,分明是想在这只神兽身上找到答案……
"哼!大惊小怪,这种事,也只是比你们人类稍稍做频繁一点而已!"龙飞亳不掩饰的坦然出声道,沒有一点自惭的觉悟,那话中的意思是让人对号入座;"那来的这许多弯弯绕,正常的生理反应,很丢人吗?我怎不觉得!"
话丑理端,平时一个个女人都摆出一副优雅矜持的模样,男人更是拔背挺胸,一派道貌岸然的君子之态,私下里闷心自问,果然如此吗?于是乎,众皆垂首默然无语,这世上沒有什么生命比人类更会装,更伪善的了!
……李家深藏地底数百米的宝库,直接被青凤收刮一空,连地皮都剝去了一层。天外楼的门上,挂着一个停业盘点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