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深藏地底数百米的宝库,直接被青凤收刮一空,连地皮都剝去了一层。天外楼的门上,挂着一个停业盘点的牌子。
盘的自然是李家宝库的点了,青凤拿出了五个蓄物戒,哗啦啦!一个戒子中落出来的东西就塞满了整个大厅,无数圣晶币和圣晶卡像潮汐般将众人刹那淹没。
"呃,不好意思,忘了这里空间太狭窄!"青凤歉意的憋着笑,望着众人一个个狼狈无比的从晶莹夺目的潮流中,吃力的游了出来,再也禁不住的"噗嗤"笑出声来,分明是刻意为之。
亏本少爷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否则直接就被这些闪闪发光的东西给砸死了,所有人的心中都如是想,这李家富得也太夸张了,根本无法计算,也赖得知道俱体数目。陆随风抺了一把脸,手一挥,直接将汪洋般的东西收进了隐龙戒,那里面的空间在他晋级之后,便进化成了一方小世界,由三十六位金龙甲卫负责打理。
接下来,众人都有了心里准备,纷纷浮向半空,果然,又是一阵"哗啦啦"的声音响彻,一片五光十色的,各种品质属性的晶矿,直接就要淹到大厅顶部。
再接着,就听青凤淡淡地说道:"这些药材都按品级分别的收藏在各个柜子上,为了方便节省时间,就一并的统统全搬来了。还有各种兵刃装备,各种修行秘籍,管它入不入流,总之连一根针都不会给城主府留下。反正没用的拿出去也多少能值几个不是。嘻嘻!"
众人都是两眼发直的看着陆随风将这些东西,一次又一次的收入隐龙戒中,天外楼简直就是发了横财,这只凤此番果然是功不可沒。
想到城主府心急火烧的派人查收李家千年财富,却是发现一个个宝库空空如也,貌似连地面都被刮走了一层,那表情……会不会当场崩溃,仰天倒下?
九大家族谁不想分食李家这块大蛋糕,那个敢吃独食,绝对会被噎死,当然,除了手握重权的城主府。可是,城主大人的书桌都换了一张全新的,之前的一张已被劈成了木屑,白白受领了天外楼一份大人情,到头来,李家千年留下的财富却是不翼而飞,查!一定是九大家族暗中出的手。
以这位城主大的精明,不是沒有怀疑过天外楼。可是,据秦统领所言,当时九大家族都是有人在暗中窥探,而天外楼的人灭杀了李家老祖和家主后,便匆匆而去,就再也沒有出现过,这一点可以确定,城卫军也在第一时间出动,封锁了李家府邸,这个很短的间隙,只可能是藏在暗中的人出的手。所以,天外楼的嫌疑很快便被这位城主大人排除在外。
九大家族本以暗中商议妥定,准备联手对城主施压,迫使其将李家庞大的产业,以及财富公正的分配,由城主府独占三成,其余的七成由九大家族平分。殊不知,就在此时,却都是接到了安插在城主府內线传来的消息,一时之间,都㣭了眼,不得暂缓对城主府施压。
这怎么可能?李家深藏于地底数百米的十七座宝库,已被彻底的洗劫一空。各大家族的这些宝库都布设有上品的封印结界,只有族內高层有限的几人可以开启。而李家的高层人几乎已被灭杀一空,几乎沒人能再开启。
正当九位家主在怀疑这是城主府的障眼法,在转移视线时,秦统领已开始对各大家族展开细致如微的调查,这才知道李家的宝库真的出事了。
无辜的九大家族莫名的成了嫌疑,替天外楼背了过黑㶽,即然已被城主府这般认定,绝对欲哭无泪,到那里去明冤叫屈。至于施压什么的,那里还敢提及,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洗脱嫌,一旦被安上劫宝的罪名,那就真的有难了。
天外楼在灭掉李家后的第二日,便接到了来自城主府请柬,说是天外楼为碧雪城去掉了一个毒瘤,特设专宴庆功。
这两日,那位城主大人的神情绝是从未有过的丰富,可谓是一念欣喜万分,尤在天堂,一念咆哮如雷,顿时坠入地獄。
一想到李家庞大无比的财富莫名失窃,就直欲吐血,再想到李家那些产业,以及矿脉,就感到心中暢快无比。尤其对刚崛起的天外楼更是高看一眼,李家想血洗人家,倒头来被血洗反倒是自己,这种事当真令人始料未及。
按理说,天外楼有取而代之的权力,这是碧雪城的法则,沒人可以厚非。然而,天外楼并沒有居功独佔,反将这个超级的大馅饼直接抛到了城主府头上,这种好事沒人可以淡定,不欣喜若狂才是怪事。
虽然城卫军的动作慢了一拍,宝库被人㨗足搬空,但李家千年的沉甸,抄收下来也获得了一笔可观的财富;"呵呵,知足者平安长乐,人若太过贪婪,必遭雷霹!"城主大人如此这般的平复着自己那颗郁闷无比的心。
哼!九大家族想要联手对城主府施压,到了手的东西岂容他人窥视,妄图想分一杯羹,简直就是在做梦,本城主要将你们玩崩溃。
接下来,各大家族便同时接到了城主府为天外楼庆功的请柬,这摆明了就是一个鸿门宴嘛!可是你很精明,猜到了,那有如何,敢不去吗?岂非作贼心虚,不打自招!
所以各大家族都不情不愿,硬着头皮去赴宴,结果,的确与他们所料沒有一点出入,只不过,情况倒是要比想象中的温柔了许多,只是软禁,沒用生不如死的严刑逼供,屈打成招,己算是祖上显灵,不幸中的大幸了。估计得在这里呆上一段日子,直到城主府全面接手了李家的产业,才有望会被放出来。
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碧雪城上下几乎人人都知道,天外楼倾覆了李家,并将其毫无保留的赠予了城主府,获得了无比巨大的财富和庞大的产业,如此一来,九大世家再想联手抵制城主府的威压,只怕已是有些力不从心了。
至于那啥宝库神秘遭窃的传闻,不可是掩耳盗铃罢了,就算搬一堆人出来作证,也沒一个人会相信这种鬼话。若大一个千年家族都你城主府给抄了,到头来还在这里忽悠人,当我们都是猪生的呀!
说白了,就是因为碧雪城的几处大工程,由于资金链断了无法继续,需要各大小势力出资,而城主城府却只动动嘴,还是一个子都不愿出。于是,暗中已有无数举报投诉信,纷纷像是长了翅膀一样,秘密飞向碧雪峰高层的监查机构。如果真查下来,就算青天大老爷也不会干净得如雪一般洁白,这位城主大人的脸真的点发绿了,也唯有忍痛割肉放血了。
天上落下的大馅饼,那里会是这么好吃的,直接可以将你的满嘴牙都嗑碎,所以……
天外楼的门前,停了一辆豪华的马车,上面设有城主府印记,从车上出来的人竟会是那位方家主,因为他和天外楼那位陆神医的关系,才勉强被暂时洗脱了嫌疑,受命专程来接陆随风去城主府赴宴。
在车上看到方家主那副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的脸,陆随风讯问之下才知道,无辜的九大家主因嫌疑在身,都被软禁在了城主府,他也是托这位陆神医的福,才得以被提前开释出来。
到了城主府,方家主顿时换了一副嘴脸,满面红光,拍着陆随风的肩,亲热的走进了城主府的后堂。
当陆随风看到这位城主大人的时候,憋着一口气,连脸都涨红了,几乎要当场喷笑出来。一想到对方头上还顶着一个大黑㶽,沉着一张生人勿近的脸,皮层之下像是酝酿着蓬勃的怒火……陆随风实在真心的同情这位城主大人。
若是沒这档子事,这位城主大人方方正正的脸,三缕长须及胸,其实还是有些儒雅,颇有几分君子之风的。
内堂并不大,却是给人一种玲珑而精致的感觉,城主大人硬生生的挤出了一絲热情的笑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自从得了那个学舌怪病之后,他可是已有数月沒敢开声说话了,再如此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活活的被憋死。
在这种怪异的气氛中落坐,方家主便暂时充当起这位城主大人的喉舌来;"不瞒城主大人,在下被那寡人之疾困扰了许多年……却在短短数日之內,已重现往昔的雄风……"
方家主说这话时更是一脸红光闪耀,充满了一股男人在那方面的得意和自信,直听得那位城主大人双目就是一亮,这是男人最私密耻辱的事,一般不会轻易泄露,方家主能坦然说出来,让人不得不深信无疑。
城主大人的脸上顿时露出期待之色,不再有絲毫犹豫的将手伸到陆随风面前,意思很明了,那是要考考对方的拿脉断病的手段有多高明?
城主大人的脸上顿时露出期待之色,不再有絲毫犹豫的将手伸到陆随风面前,意思很明了,那是要考考对方的拿脉断病的手段有多高明?
事实上,在与这位城主大人的一个照之间,陆随风的神识已在对方身上探查了一遍,根本无须再通过诊脉来辨症,早已是了然于心。只不过,这表面功夫却是要做得足足的,于是不以为然的淡淡一笑,煞有介事探出两指搭在对方的脉门上,垂眉闭目,有若老僧入定般的持续了半刻,这才深深的吐了一口,神色间显得颇为凝重。
城主大人见状,心中也是一沉,张了张嘴,随即又万分憋屈的乖乖闭上了嘴,哀叹一声,殊不知,叹声落地,喉咙间又有一声如出一徹的哀叹冒了出来,诡异得令人头皮直发麻。
"如我所料不差的话,城主大人应该在数月前,曾被一只不知名的妖兽袭击过?"陆随风收回手,若有所思的言道:"而且还是一种飞禽类的妖兽,貌似鹦鹉,却是鹰身铁爪,迅如闪电奔雷,凶悍无比。"
神了!只凭两根指头在脉腕拿了拿,便能推断出自己当时受袭的情形,甚至连那飞禽妖兽的形状也说得分毫不差,这还是人么?
城主大人的眼眸就是一缩,脸上难以掩饰的透出一抺骇然惊讶之色,忙不迭的点了点头,而后露出一个焦急的询问目光;"可有得治?"
"这种飞禽妖兽十分罕见,各叫做"鹦鹉闪电雕",可以仿制天下间的任何声音,微妙微肖。"陆随风沉吟了片刻,又肃然地说道:"一旦被其所伤,表面上的伤势看上去并无大碍,实则真正受损的是神魂,中者无解,终身相伴!"
此言一出,就像是对这位城主大人宣布了死刑一般,面色剎那惨白如纸,眼中满是绝望,猛地站起来昂首仰天悲叹,却又不敢发出声,张口便喷出一蓬鲜血来。
"不过,天下万物都是五行相生相克,沒有真正意义上的绝症,所以,只要寻到相克之道,势必会倾刻化解于无形。"陆随风不紧不慢的悠悠道,随即立起身来,作沉思状的来回踱着步,每一步都像是踏在那位城主大人的心尖上,令人窒息得直欲发癫发狂,三缕长须无风飞扬鼓荡。
"如果城主大人信得对在下的话,我倒有一法,或可祛除此患也未可知!"陆随风虽说得有些含糊,却充满了未知的可能,听在城主大人的耳中却是宛如天音,亳不思索的重重点了点头,眼神中都是毅然之色。
以这位城主大人的精明程度,绝不是可以轻易被人随意忽悠的对象,为他诊治过的都是顶级大宗师级别之辈的人,却沒一个如陆随风这般的惊艳推论,而对方并未信誓旦旦的将话说满,自信中又处处留余地,反倒让人凭添了许多信任度,更何况,已失败了这许多次,再多一次又何妨。
"这个……陆神医,有几成把握?"方家主像是比那位城主大人更着急,如果治疗失败,他自然也回不去了,而且还要面临城主大人的无边怒火,能不急么,简直就是忧心如焚。
"如果城主大人配合得好,应该有六成治愈的可能。"陆随风思索了一下,又是不太确定的说道。
事实上,在来之前,陆随风已对这种怪异的病症,做了大量的功课,在他前世的记忆中,有一本叫"太平广记"的书里,就记载着一则类似的案例,有人莫名地被一种叫"应声虫"的异物侵入了体内,只要他一开口说话,喉咙中就会紧跟着有个声音复制他的话,令人苦不敢言,后来被一位叫张文仲的大夫,琢磨了许久,终于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治愈方法……
这位城主大人的情形是何其的相似,陆随风思虑良久,最后决定照方抓药,根据他的经验判断,应该有八成的治愈可能,这胜算可以说是很高了,但陆随风还是给自己留下了回旋的余地,毕竟这也是一次尝试而已,沒有谁十足的把握。
其实,治疗的过程虽很绝妙,却不复杂,甚至还很简单,还有点游戏的意味在其中,看上去让人有些啼笑皆非……
陆随风报出一个药名,就让那位城主大人跟着念一遍,然后他喉咙里的那个声音紧跟着复述一遍,城主大人就这样面红耳赤的跟着一连念了八十二位药名,那声音也复述了八十二遍。
当念到第八十三位药名时,那喉咙里的声音却突然的嘎然而止,良久,都沒有跟着再发声。陆随风见状,诡异地笑了笑;"果然如此!"
这第八十三位药名叫做"雷音丹",不用想,用脚指头都猜得出来,这"雷音丹"百分百就是克制这异物的良药。
这"雷音丹"属于六品丹药,对陆随风这个丹圣来说,随手便可轻易炼制出来,不到一刻的时间,一颗带着雷属性的丹药已经火热出炉,随即让城主大人赶紧服下,练化药性。
半个时辰之后,城主大人的浑身上下有光弧缠绕,流转,腹內不时隐约可闻阵阵轻微的雷鸣震响,满面通红,头顶的发间有轻烟袅袅冒起……
哇!一口猩红带黑的浓血,从城主大人的喉咙间狂喷而出,同时暴吼出一声震天大喝;"滚!"声如宏钟,余音滚荡,接着便是一片沉寂。
良久,城主大人似在等待那道可恶的声音传出,嘴角逐渐的裂开,勾勒出一个笑意纵横的弧度,而后又是暴出一阵"哈哈"大笑之声,良久,仍未闻喉咙间的那声音再有响应。
陆随风神情淡然地品着茶,一旁的方家主却是兴奋不已的搓着手,看上去比那位城主大人更要激动几分。
呼!城主大人重重地从胸中吐出一口浊气,顿觉整个人舒暢不已,随冲着陆随风拱了拱手;"陆公子妙手回春,令本城主宛如重生,大恩不言谢,自当时刻铭记于心!"
切!这货也太虚了,简直无耻到了沒下线的程度,方家主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一阵,见到陆随风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这才稍松了口气,还真怕他一气之下,拂袖而去。
"小小家宴,实难表谢意!"城主大人将二人请到另一处偏厅,一脸热情地举杯道。
望着这一桌子的菜,看上去一片碧绿青翠,沒一星半点荤腥味,两人见状都是难以掩饰的微皱了皱眉,果然是真真的难表谢意!
"这是夫人素手亲炒的几味小菜,名叫做"云淡风清",唯有招待贵宾时,才会献上这一手绝艺,平时连本城主也无福享用。"
当真是一城之主,这一番话说出来,连清水都瞬间能变成美洒佳酿,实在令人不得不由衷的感到无比欣佩。
两人心中无尽吐槽,表面上还得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而后将满桌菜风卷残云般的一扫而空,啧啧意犹未尽的赞叹不已,这才好不容易的结束了这顿家宴。
重新回到后堂时,方家主在城主大人的暗示下,识趣的托词先行离去,只剩下了陆随风一人继续留下,想必应该还有不容第三者知道的隐秘之事相商。
果然,两人沉默的品了一会茶,城主大人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听方家主说,陆公子为他治愈了困惑多年的寡人之疾,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这个……"陆随风摸了摸鼻子,嘴角溢出一抹玩味的笑意,稍稍压低声音道:"方家主居然将这种事都告诉了城主,这可是男人最忌讳的存在,脑子不会是被驴给踢残了吧?"
陆随风这话说出来,无疑承认了方家主所言非虚,城主大人顿时哈哈大笑,一只手大力的拍了拍陆随风的肩膀;"果然是神医啊!"
我们很熟吗?初次见面而已,这么失态的亲热举动是不是太过了点?看到城主大人一脸激动,心潮澎湃的样子,陆随风眨眨眼,也跟着笑了起来,只不过笑得有点阴;治愈了你的应声虫病,一句铭记于心就当作是回报了,接下来还想继续忽悠下去,你丫当我是白痴呀!
陆随风默默的喝茶,惜字如金的不再言语,让这位城主大人生出一种狗咬刺猬,无处下嘴的感觉,一阵干笑之后,终于忍不住搓搓手,出声道:"数年前,在剿灭一股悍匪之时,不慎受了些暗伤,沒想竟会在身体中引起一些不良的反应,感觉这……咳咳,陆公子可否再给把把脉,看看出了些什么问题?"
陆随风伸出手,并沒去把脉,而是去端茶杯,一脸满是凝重的摇了摇头,然后将那只伸过来的手轻轻拨开,叹了口气;"不用看了,我之前已为城主大人把过脉,这暗伤的确是很严重,已影响到了……咳咳,不说也罢!"
这位城主大人的体內状况,陆随风早已是了然于胸,那些所谓的暗伤之说,纯属子虚乌有,这货的身体强壮得跟一头熊似的,由于长期纵欲无度,造成了下体严重亏空,与那位方家主一般患了难以言愈的寡人疾,只须如法刨制的灌下那粪便般的药汁,便可再振雄风。
见到陆随风神色凝重,城主大人心中顿时一片忐忑;"陆公子,这伤……只要能治愈,本城主自有重谢!"
知道不割肉流血是行不通了,城主大人暗自咬了咬牙,脸上的肌肉禁不住地抽搐了几下,心痛得脸都有些发红,不过一想到自己那位如狼似虎般的夫人,已守了许久空房,再如此下去,绝对会偷偷的红杏出墙,那自己头上的这顶城主帽就一定会是绿的了。
望着城主大人一脸肉痛的窘迫样,视财如命到了这种份上,陆随风心中也是一阵鄙视,脸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仍是面带凝重地道:"请恕医者出言无忌,敢问城主大人,是否在一年之前,一直都是尤为威猛?"陆随风酌情了一下措辞;"我是说……在房事方面!"
闻言,城主大人目中精光一闪,神彩飞扬,随即又一脸失落的暗淡了下来,沮丧不已的黯然道:"在此之前,本城主绝对是日日无女不欢,曾经夜御八女,尤自神完精足,意犹未尽……"
"果然所料不差!"陆随风点点头,心中却是禁不住暗骂一声;低级畜牲!
顿了顿,陆随风又接着言道:"事实上,那是一种阴虚阳亢的病兆,常人都认为是精力强盛,心中慾火焚烧,需求格外强烈,殊不知这正是走向"阳萎"的开始,其结果就是让夫人和一群小妾,夜夜独守空房,泪湿衣襟。"
"唉!谁说不是,本城主这些日子来,只是人前风光,回到府邸却是像做贼似的,躲着不敢见人……"城主大人一脸苦涩,语调悲催。
陆随风撇了撇嘴,露出一个表示理解的表情,接着又皱了皱眉道:"按理说,城主大人当下的体质,不该如此强壮才对,如果我猜测不错,曾经应该服食过一种叫做玉阳果的灵药,只是沒有将其中所蕴涵的能量练化,最后转化成亢阳之力,才导致你的慾求超出常人数倍。"
"这……"城主大人露出不可思议的震撼之色,他的确意外地获得过一枚上品灵药,当时也是为了突破修为壁障,沒想到会导致如此严重的后果。不过,这事除了自己之外,再并无任何人知道,这小子居然连这都能看得出来,一时间竟有一种见了鬼感觉,直觉一阵毛骨耸然。
"城主大人此时的身体状况,实为外强中干,阴不能转阳,只是在一味的燃烧生命本元,照此情形发展下去,多则五年,少则三年,势必会阳尽阴灭,生机枯竭而亡。"陆随风一脸肃然地言道,直听得那位城主大人顿时面色一片刹白。
燃烧生命本元,性命之忧?原以为只是寡人之疾,现在竟然与生死问题搭上了关系……城主大人顿觉胸腹一阵憋闷难受,甚至连呼吸都显得急促起来,这下真的是彻底有些慌神了,嘴唇微颤,怯怯地小心问道:"陆……公子,可还有得救?"
陆随风紧皱着眉头,一脸作沉思状,心中却是在憋着笑,那里会有他说的那么夸张,只是见不惯这丫的伪善,猥琐模样,不直接吓死半条命,这种人岂会甘心割肉流血。
"这个……所幸发现得还算及时,如果再拖上过一年半载,那就真的是难说了!"陆随风又装模作样的重新替他仔细地把了把脉。
城主大人憋住呼吸,一脸紧张,满含希望的望着陆随风,小腿肚子都在禁不住的轻微发抖。
良久,才听到陆随风悠悠的说了一句;"若想要延长十年的寿命,问题应该不大。但要彻底根治,并恢复如初,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这就需要取决于城主大人的态度了。"
态度,啥意思?这可是人命攸关的大事,当然是要彻底根治了……城大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顿时拍了拍脑门;"这都啥状况了,还有什么比破财消灾保命更重要……"一咬牙,红着双眼从蓄物戒中取出一张圣晶卡,塞在陆随风手中,脸上却是显出掩饰不住的肉痛之色。
陆随风用神识随意地扫视了一下圣晶卡,顿时有种要晕旋的感觉;这货弄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本以为到生命攸关的时候,好歹也该壮士断腕般的放点血了,沒想到……
陆随风的心中涌起一股想扇人耳光的冲动,嘴角却是勾勒出一个莞尔的笑意;一万圣晶么?那就享受一下该有的待遇。
见到陆随风亳不客气的收起了晶卡,城主大人的眼皮又抽了一下,眼眸却是闪过一抺秋后算账的狠厉之色;我那个忍……
接下来的七天,城主府内院中都是弥漫着一股令人嗅之如呕的气味,让人联想到化粪池泄漏四溢的场面,那种如粪便般腥臭的气息,直令人连眼都睁不开来。
一座庭院中,放着三个装满水的大缸,城主大人裸着身体浸泡在一个缸中,水的颜色黑中泛黄,散发出一股股恶劣的腥臭气味,质疑这些东西是否是从化粪池中弄来的。
地獄的十八层,算个屁!这位城主大人却是置身于第十九层,浑身上下的肌肤都在溃烂,不断的有浓血溢出,想要活命就得忍着……
这就是一万圣晶的待遇,城主大人豁然醒悟的又取出一张百万晶卡,泪流满面恳请陆随风换上一些上好的药材,实在是熬不下去了!
破财消灾,终于从第一个大缸中解脱了出来,开始享受百万圣晶的侍遇,缸中的水碧绿清澈,看着都让人心情舒畅,整个人已抑制不住的一头浸了进下去。
苍天呀!城主大人的凄厉无比的惨呼了一声,整张脸就凝固了,唯有嘴唇在剧烈的颤抖不已,上下牙齿不断咬合,发出阵阵"嚓嚓嚓"的刺耳声响。
城主大人这一刻,就感觉自己的身体陷入万载玄冰之中,仿佛连全身血液都在瞬间被凝冻住了,那种连哆嗦都打不起来的彻骨之冷,让他的整张脸覆盖着一层晶莹的霜白。
于是,陆随风的手中又多了一张千万的晶卡,然后,城主大人这才被抛入了第三个大缸之中,缸中之水猩红如血,无数气泡鼓荡沸腾,刹那间,裹着浑身的霜白,一下变成了火热的汗浆,就像是掉了炽焰融浆之中,这一刻的火热彷佛连全身水份和血液都被蒸发干了,干得连叫都叫不出声来。
什么叫做冰火两重天,没有谁比这位城主大人此时的感受更深刻了。
如此冷热交替的治疗持续了七天,城主大人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的好几次,直到淌着血泪的掏出一张五千万的晶卡,陆随风这才仰天长叹的结束了整个疗程。
结束语,是一碗烫药,色泽如同沉积了数日的粪便颜色,散发出的气味,臭到了极致,且还含着酸,甜,苦,辣的气息,可以想象这滋味的美妙程度。
这是人喝的么?城主大人胸腔起伏,张着嘴大口的喷着粗气,双眼翻白……良久,才恢复了说话的力气;"这个……喝下去,会不会当场……"
陆随风垂眉闭目,似若未闻,城主大人望着粪便一般的烫药,泪流满面;九死一生都熬过来了,要想彻底翻身,就得拿出壮士断腕的决心来。
苍天,大地!城主大人的心底发出一声悲,揑着鼻子,昂首将碗中的烫药一下灌进了喉咙……身体一阵剧烈颤抖,面色青红交加变幻,稍后,定了定神,咂咂嘴唇;"这滋味……怎有点骚……"
"嗯!要的就是这个感觉!"陆随风一脸淡笑,十分滿意的点了点头;"良药难咽嘛!调整阴阳是一个很复杂的过程,所需的各类灵药更是价值不菲,为了彻底根除城主大人病患,几乎耗尽了在下灵药,换个对象,就算搬座晶山来,我也会拂䄂而去。"
"这样呀!"城主大人一脸都是感激之色;"陆公子放心,日后在碧雪城的地界內,沒人再敢动你天外楼亳毛。"
此时的城主大人渐觉全身生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简直舒泰无比,一种久违热血亢奋之状蠢蠢而动,小腹内一阵热流蒸腾滚荡;"不错!就是这种感觉,终于又找回来了!"
城主大人一脸狂喜的大步向外冲去,却又突兀地嘎然而止,莫名地摇了摇头,喃喃的自语道:"这次得慎重一些,得先验证一下,看看反应如何!"
陆随风见这"货"从蓄物戒中取出了一本小册子,一页页的翻看着,眼晴冒着火热的光芒,不由也好奇的凑过身去看了看,脸上顿时就布满了黑线。
不会吧!居然连春宫图这种东西,都时刻随身携带,这也太猥琐无耻了!只见一幅幅姿态各异的春宫画面,都是栩栩如生,绝对的吸人眼球……
陆随风貌似不屑,一脸满是道学模样,至于身上的血液是否在加速,却是绝对不足为外人所道的。
呼吸不断急促的城主大人,喉咙间隐有*声传出,突然一下合上那本春宫手册,佝偻着身躯,有些难以自持的伸手揉了揉裤裆,涨红着脸;"陆公子,抱歉了,有事择日再相商。这个……得赶紧找夫人解决……"
呼吸不断急促的城主大人,喉咙间隐有*声传出,突然一下合上那本春宫手册,佝偻着身躯,有些难以自持的伸手揉了揉裤裆,涨红着脸;"陆公子,抱歉了,有事择日再相商。这个……得赶紧找夫人解决……"
留下一句话,整个人已像一只猎豹般的向內园冲了过去,身法之快堪比流光电逝,望着城主大人发情的背影,陆随风一阵目瞪口呆,暗暗发誓不再踏入城主府一步,与这"货"为伍,实乃平身之耻。
"夫人,夫人……"城主大人神完气足的叫喊声,几乎响彻整个偌大的城主府,下人闻之都是一脸惊容,不知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城主夫人佇立在花园旁的池塘小石桥上,静静地看着一片片飘零的花瓣,从桥下的水流中飘过,风轻轻的拂过,浅眉微皱,一张冷艳而精致的脸庞,透出淡淡的感伤。
暖春清凉的雨后,清新怡人的气息,本应令人心情愉悦,但见落花飘零随波去,却是最令红颜伤怀,城主夫人自也不会例外,此时,同样充满了满满的愁绪。
"夫人!"
城主夫人闻声刚欲回首,就感觉自己娇柔的身躯突然被人一把紧紧抱住,不由一声惊叫;"你……这是要干什么?"惊惶的语音落下,顿时感觉到一股浓烈的雄性气息扑面而来,直令整个身躯泛起一阵酥软感。
"干什么?"城主大人双目隐布血絲,气喘如牛,却是充满了雄浑的阳刚之气,双手有力的托起夫人的娇躯,附耳啧啧道;"当然是狠狠的……"
话声未落,已抱着那具柔软的娇躯,风一般的冲进了一间阁楼,脚后跟灵巧的一勾,房门"呯"的一声关上。门外的几位侍女见状,都是面面相观,尽露惊愕之色;这是什么状况?城主大人已一年多未来过夫人这里了,听说那啥出了点问题。
突然,清幽的庭院便响起一声惊呼声,压抑着错愕的欣喜;"这怎么可能?啊……你到底是吃了什么药?啊!……"
阁楼内顿时传出了一阵阵地动山摇般的兽吼,以及娇喘连连的惊唤声……
几位侍女闻之,自然知道房中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的脸颊都红如朝霞,纷纷像受惊的小兔般,慌不择路的四下逃去;这动静,也太夸张了!
据说,庭院內的这奇特声音,整整持续了一夜,直到第二日的太阳升到了头顶,才见那位城主大人神彩飞扬,龙形虎步的走出了夫人的阁楼。
接下来的日子,天外楼有城主府罩着,自然是无人再敢来招惹,风平浪静,至于生意是否兴隆,根本不在考虑的范围内,当初开这外楼的目的,也只是为了方便打探点有用的信息,如今看来,只有圣山的高层大人物,至少在峰主之上的层面,才有可能掌握那些不为人知的最高机密。只能期待天凤阁的那埸拍卖会,或许能获得一些有用的信息。
在此之间,冷师姐倒是来过一次,提到慕容轻水和云无涯时,说是两人都被峰主收为了传承弟子,如今还在碧雪塔中闭关,参悟高深的碧雪奥义绝学。
"前些日,或是因为慕容师妹的原因,内门上院中的飞羽院,直接打上了啸月院的门来,还摧枯拉朽横扫了啸月院中的一众顶级高手,听说你们在碧雪城中做任务,像是要专程来此挑战你们。"冷师姐浅眉微皱地言道:"这内门四院,一向都是在四大亲传弟子掌控中,这飞羽院属于四师宋雨管辖……"
"我明白了!"陆随风若有所思的豁然道:"那个宋雨,我见过,就是那日被轻水姐击败了的那个亲传弟子,那一战,我是隐在云层间观看了全过程,应该输得亳无悬念才对。"
"的确如此!"冷师姐苦笑了一下;"我们这个四师兄一向心高气傲,心胸尤为狭小,且睚眦必报,趁着慕容轻水闭关之时,就将这口怨气,全都出在了你们这些新进弟子身上了。"
"是么?希望那位宋雨师兄此次不要前来,否则,不介意再次让他输得颜面无存!"陆随风仍是淡淡地言道,像是一点没将这些高高在上的亲传弟子当回事。
冷师姐的眼中掠过一抺苦涩的意味,亲传弟子在各峰,都是被万众艳羡和仰慕的存在,却被一群新进的內门上院弟子,毫无忌惮的直接忽视,虽然知道这群人一个个都是变态,不能以常理等同视之,却也显得有点太过张狂了一些,毕竟她也是亲传弟子中的一员,心中虽有些不悦,却也沒有表面在脸上。
"以宋羽师兄的心性,还不屑亲自出手教训一群內门弟子,不过,很可能会派人前来为飞雨院的押阵,根本就是存了心的要打慕容轻水的脸,这属于两院之间的正常挑战,说出去还真是无可厚非。"冷师姐有些无奈地道;"我只是提前过来知会你们一声!哦,另外,两位峰主还让我带了些东西给你……"
陆随风闻言也是微楞了一下,他与两位峰主从未谋过面,怎会这般突兀的找上了自己?一时间也想不明白,索性不再追究原因,从冷师姐的手中接过一枚戒子,神识一扫,但见里有两柄剑器,一柄,通体墨玉色,充斥着森寒的玄冰气息,剑柄上刻有"墨玉"二字,可隐约感之到其中已拥有"剑灵"波动的气息,初步的鉴定一下,应该属于一柄初品高级的魂器。
而另一柄,剑名,月泉,色泽水蓝,剑身波光环绕流转,散发出清凉纯净的水之气息,其中同样有着剑灵波动的存在,是一柄初品中级的魂器。根据这柄剑器的优雅造型,应该属于女子的专用兵刃。
居然将两柄魂器如此轻易地交到自己手中,其意何在?以陆随风的智慧,无须过多思索便已深知两位峰主此举的用意,看了一眼目光有些闪烁的冷师姐,淡淡地问道:"师姐,可知道这戒中装的是何物?"
冷师姐有些扭捏的点点头,面色微红,那模样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女孩一样;"陆师弟,这……只是一个意外,这事都怪千竹峰的那个凤心师姐。"
前些日子,千竹峰的那位凤心师姐,不知发了什么疯,每日都要冲上碧雪峰来寻慕容师妹挑战,而慕容师妹又在禁地闭关,根本无法应战,其它的亲传弟子不是忌惮千竹峰的人,便是抱着幸灾乐祸,或看好戏的心思,都是一派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最后,这位冷师姐再也忍受不下去了,怒而挺身出面的代慕容轻水应战,殊不知这凤心经过河池淬炼之后,竟然修为大增,隐隐压了冷师姐一头,劣势之下,迫不得已才动用了陆随风为她炼制的那柄中品魂器,这才一举重创了那位凤心。
虽然瞒过了一众前来观战的弟子,却是落在了在暗中观战的两位峰主眼中,于是便上演了一幕强横逼供的情节,可怜的冷师姐除了竹筒倒豆子,出卖某人之外,根本沒有多余的选择。
可以听得出这位冷师姐所言沒有水份,应该只是意外的泄露了他会炼制魂器的隐秘,更何况,她还出于一片好心,为慕容轻水出头应战,更是没有了一点报怨责怪的意思,心中反倒是觉得欠了对方一个人情。
以两位峰主的世故园滑,纵然知道了这个秘密,也不会有一絲轻泄出去。不过,自然也是有着条件的,让冷师姐将这两剑魂器带过来,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就是让自己为这两柄魂器提升品级。这要求也不算过份,自己好歹也属于碧雪峰的弟子,为两位峰主做点事,提高一点战力,在各峰中也能有几分话语权,于公于私都沒有拒绝的道理。或许还能拉近一些彼此的关系,获得一些圣山的最高机密。
沒有在陆随风的眼中看到恼怒和责怪的意思,冷师姐暗中不由轻舒了一口气,她越了解眼前这个陆师弟,就越是觉得云山雾罩的看不清,莫名的敬畏之心越重,总有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师姐不必自责!"陆随风收回思索的目光,语带宽解的言道:"这次多亏有师姐仗义出面,为轻水姐省去了不少困扰,这份情,日后必会有所还报!"
"轻水师妹的事,就是我的事,岂能作壁上观?陆师弟不必为此事介怀!"冷师姐淡笑道:"更何况,师弟不但为我修复了魂器,还大幅的提升了魂器的品质,这份大恩更是无以为报。"
提升了魂器的品质,过程不仅相当复杂,还是一桩十分耗损心神的事,大多魂器师宁可重新炼制一件,也不愿去提升品级。更何况,提升器魂品级的成功机率,通常都只有三成左右,一旦提升失败,还会导致器魂受损,让原有品级大幅滑落。所以,沒有人会轻易去冒这个险。
提升魂器的品质,过程不仅相当复杂,还是一桩十分耗损心神的事,大多魂器师宁可重新炼制一件,也不愿去提升品级。更何况,提升器魂品级的成功机率,通常都只有三成左右,一旦提升失败,还会导致器魂受损,让原有品级大幅滑落。所以,沒有人会轻易去冒这个险。
不知两位峰主那来的这份信心,竟然将自己视之为命的魂器,如此轻率的托付给了这个新进弟子,失败的后果他们是知道的,就算剝了对方皮,也无法挽回器魂受损,品级跌落的损失。
陆随风很无语,也沒心思去探究两位峰主的真实用意,即然摊上了,无论出于何种原因,就算是冲着这份莫明的信任,也不能让对方失望。
事实上,提升魂器品级这种事,对旁人而言是件极冒风险的活,但在陆随风这里却是几乎沒有失败一说,虽谈不上轻而易举,却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当下也不再作态,当作冷师姐的面便从戒子中取出那两柄剑器,但见他的双手在空中打出一连串繁杂玄奥的手印,一团紫雾轻烟凭空生出,将悬浮在空中的两柄剑体迅速的包裹住,一道道的涟漪波纹在表层环绕,流转……
冷师姐曾在船舱中见到这一幕,此时见状仍不免娇颜动容,红唇微张,秀目中惊色连连;"这……居然是两柄剑器同时提升……就算是魂器宗师也无法做到,这也太过逆天了!"
噗!陆随风的手心中随之透出一道炽烈的紫焰火光,像是拥有灵性般直接射入了两柄剑体之中,紫光所经之处,剑体上残留的图案法阵,瞬间便被融化,清除一空,其中的器魂也随之消散于无形。
室內的空气都像是在燃烧了起来,炽热的高度灼人肌肤,冷师姐双手捂着小嘴,惊惧的退到了室内的一角,祭出身上的寒冰气息抵御着不断扑面而来恐怖的高温。
但见陆随风取出了一个盛有水系圣泉的净瓶,将一股碧色的液体小心的分别融入两柄剑体之中,空气中顿时散发出浓郁纯净的水系灵气,整个剑体逐渐地变得一片碧绿剔透,仿佛形成了一种液体状。
两柄剑体不断的扭曲,变幻着形状,随着陆随风打出的一道道手印法诀,分别在一柄剑体上刻印下了一个飞雪图案,另一面则是刻印十八道冰晶灵环。
而另一只手同时在另一柄剑体上刻印了一幅;碧水长天一色的图案,看上去仿佛从天际深处滚滚奔涌,宛如星河反卷倒泄而下,气势浩瀚滂沱,席卷天地。
手势一转,分别打出了一个定型的法诀,稍一犹豫,接着便从手指尖上逼出两滴精血,弹指射入了两柄剑体之中。
嗡嗡!两蓬精光同时骤然迸发开来,剑体一阵颤动,发出一道道剧烈的震响嗡鸣,那是器魂重新成形复活的征兆,整座楼屋为之一阵抖动,一片璀璨夺目的光华笼罩。
紫雾轻烟散尽,两柄魂器静静地悬浮在半空,发出颤悠悠的鸣响之声……
缩在角落,被震撼得目瞪口呆的冷师姐,像是还沉浸在这一幕精彩绝伦过程中,几疑自己身处梦幻之中,望着陆随风抬手拭去额前密布的汗珠,神情略显疲惫的吐岀一口粗气,这才一下回过神来。
"怎么样?成功了吗?"冷师姐带着一絲忐忑,惊颤的出声问道。
"试过才知道!"陆随风一脸肃然的言道,伸手握住那把"墨玉"剑",顿时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整个剑体骤然一颤,让人生出一种人剑之间浑然一体的感觉。
一剑飞揚而出,眼前的空间骤然一阵扭曲,天地间,仿佛唯有一人一剑,再无其它。这一剑,只是平淡无奇的一挥,下一刻,顿觉风云色变,天地间一片骤见寒雾迷蒙,一片,二片……十片,百片,漫空晶莹盘旋的冰花纷洒,每一片都薄如蝉翼,轻灵地颤动旋舞着,十八道冰晶围绕着剑身,不断地盘旋流转,闪射着晶莹的光泽,美伦着奂,令人如醉如痴,疑是梦中幻境。
而这些梦幻般的冰晶皆由真元力幻化而成,皆如刀锋剑刃般的锐利,沾者见血,肌肤瞬裂,深可见骨。堪称是这世上最梦幻,最可怕优美的利刃杀器。
只是舞出一个剑花而已,此时看在这位冷师姐的眼中,无疑已营造出了一个冰晶杀阵的可怕意境……
"如此恐怖的威势,品级像是尤在我那柄魂器之上!"冷师姐惊颤的园睜杏目,期待的望向悬浮在半空的那柄"月泉"剑,心中暗忖道;"不知副峰主这柄"月泉",是否也拥有如此威势?"
陆随风并沒有再去试那柄"月泉"剑,这"碧水长天"的气势太过浩瀚滂沱,室內的空间太小,不适合施展出来。随将两柄剑器收入戒子中,交到了冷师姐手中;"幸不辱命!否则,我这身皮非被两位峰主活活刮下来不可!"
"这两柄魂器的品级……"冷师姐从角落上立起身来,看了一眼胸前的衣襟,已渗出了一片水汁,紧贴住高耸的胸脯,十分难受,下意识伸手进去拨了拨,双峰禁不住的一阵波涛涌动,直令一旁的陆随风顿时一脸黑线浮现;"这也太坑爹了!"
"咳咳!"陆随风别过脸去,尴尬的干咳了两声,冷师姐这才意识有"某人"的存在,一片羞红瞬间延伸至耳根。
"这个……我不是有意的,只是……"这情形,的确有几分引诱"某人"的嫌疑,冷师姐欲想开口解释,却是越描越花,恨不得地遁逃走,羞恼的用双手捂着脸,风一般向外冲去,远远地,耳边传来一道淡淡的语音;"墨玉剑,中品高阶,飞泉,中品中阶!"
"谢了!"冷师姐回应一声,宛如受了惊吓的小兔一般,直接落荒而逃。
对于飞雨院欲寻上门来挑战的事,陆随风并未放在心,众人闻言却是一个个心中愤然不已,唯有胖子欧阳无忌,他如今可是啸月院的第一高手,这些人自然是冲着他来的,这下可是真的乐坏了,一脸都是兴奋和期待之色;"居然会有这种好事掉下在自己头上,多多益善!"
"城主大人,有人在天外楼闹事!"
"嗯,什么人吃了狮心豹胆,敢找天外楼的麻烦?"太阳尚未落山,城主大人便钻进了夫人的楼阁中,正在温柔地为夫人宽衣解带,骤闻有人来报,那股无名之火顿时窜上脑门,简直连杀人的冲动都有,狂怒无比地咆哮道;"我操,不管是谁,让秦统领全部抓起,打入死牢!"
"夫人,沒事了,只是一群不长眼东西!"城主大人的语音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温柔中带着一股雄性特有的磁性。
"咯咯,中午才离去,这才几个时辰,又这么猴急的跑来,是想将妾身的骨骼弄散架呀!"夫人娇滴滴的报怨着;"啊!死鬼……"
轰隆隆!蹄声如雷动,一队黑甲铁骑从城主府內呼啸狂飙而出,为首的军官正是那位虬髯大汉秦统领,天外楼是城主府特殊的庇护对象,招惹天外楼等同摸了老虎屁股,后果非常严重。没见马背上的秦统领一脸发黑,浑身上下杀气腾腾。
沿途之上,铁骑纵横奔驰,路人纷纷惶恐避让,指指点点的议论猜测着,看这阵势,不知城内又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铁骑狂风般的拐过一条街口,远远地,便见天外楼的聚集了黑压压的一大片人群。秦统领见也是眉头一皱,手中的马鞭一指;"都给我围住,不得放走一个!"
一片黑云席卷而至,眼尖的已认出是城主府的黑甲铁骑卫,顿时"呼啦啦"的散去了大半人流,反应稍慢的人都被瞬间圈在其中,试图溜走的都是被马鞭狠狠的抽翻在地。
被圈在其中的人流,一个个都是面显惊惧之色,纷纷的朝着两边散开,眼神中都露出我是旁观者的意思。
街面上顿时现出了一片空地,唯有天外楼的大门前仍聚拢着一群人,大约有五六十之众,似对杀气腾腾的黑甲铁骑到来,视若未闻未见,至始至终连正眼都沒看一下。
这些人所穿的服饰都是统一的自制式样,却是有着四种不同的颜色,胸前都有着一个飘渺峰岳的图案。
看着这些人身上的图案,秦统领的视线就是凛然的一缩,眼前的这些人居然会是碧雪峰的弟子。身着白色衣衫的人,属于内门上院的弟子,约有三十来人。有十个身着蓝色衣衫的是精英弟子,而另有五个青色衣的人,则是核心弟子。
"嗯!"秦统领在马上的身躯一震,发现其中一男一女,身上的衣衫竟然是紫色的;"这是……亲传弟子!"
"飘渺峰岳"图案,一众黑甲城卫对这个特殊的标志,却是十分的敏感,甚至尤为的忌惮,身下的坐骑都在稍稍向后退缩,纷纷将目光投向那位秦统领。
在这碧雪城中,城主府就是天,强如九大家族的家主都是说软禁就软禁,还有什么人不敢动,动不得?却唯对身上标有"飘渺峰岳"图案的人,非旦动不得,甚而避之尤恐不及。
这些标有"飘渺峰岳"图案的人,就是来自碧雪峰的弟子,碧雪城的律令法规对这些人而言,几乎完全就是形同虚设,那怕一个身份低微的碧雪峰弟子,连城主大人都不敢轻易妄动。
当然,这些碧雪峰弟子的素质都十分不错,几乎沒有以势压人的情形发生,相反都是显得有礼有节,公平交易,说是童叟不欺也实不为过。
然而,像眼下这般五六十人同时聚在一起的状况,却是从来沒有发生过,更令人惊愕的是,这些人中竟然会有两名亲传弟子出现,足以说明事态的严重性。已完全超出了城主府的掌控,更不是这位秦统领可以插手的,就算被斩杀当场,也是无处申冤。
"这天外楼什么时候又招惹上了碧雪峰,这阵仗只怕是要出大事了。"秦统领的心中一片苦涩,那是一种进退不是的极度郁闷,当下别说是出面执法了,对方不反过来找自己你的麻烦,就算是祖坟冒青烟了。现在唯一能做的是迅速地逐散围观的人群,免遭池鱼之秧,然后封锁住这片街区,再然后就乖乖的做一个旁观者,至于天外楼,那就唯有自求多福了。
这片街区很快便被清空,所有的商家铺面都是关门闭户,胆儿壮的都在门缝中窥视,好奇的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一时间,这片繁华的街区顿时变得异样的安静,落针可闻,仿佛连空气也紧张凝重起来。
天外楼的门仍是虚掩着,一众碧雪峰的弟子都是静静地立于门外的石阶之下,氛围显得尤为的诡异。
所有的目光视线都静静地聚焦在两名身着紫衣的男女身上,那男的看上去三十出头,肌肤略显粗黑,给人一种如山如岳的沉凝坚毅之感,简简单单的一站,就生出一种无法撼动威势。
另一位紫衣女子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模样,面容清丽脱俗,身躯娇小玲珑,一举一动间都带着一絲玄奧的飘渺气息,给人一种云舒云卷,聚散随心的感觉。
头顶的天空,突兀地飘来了一片云,云层散开,一滴水珠垂落地面,荡起一汪清潭,带起一个漩涡……
"滴水成潭!"那位紫衣女子轻"咦"了一声;"这是碧雪奥义……"
那位紫衣男子也是眼眸一缩,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目中精光烁烁地盯着那团逐渐消散的漩涡,一个娇小的紫色身影显现了出来,胸前的衣衫上同样有着一个"飘渺峰岳"的图案;"冷虚月……"
"你……怎也来了!"那位紫衣女子浅眉微皱了皱,颇感诧意地轻呼了一声。
"你二位都来得,我怎就来不得了?"冷虚月精致的嘴角略微的向上掀了掀,带着一抺玩味的淡笑;"你们宋师兄还真看得起啸月院的弟子,居然出动了如此大的阵容,是不是做得有些太夸张了?"
"那又如何?"那位紫衣男子粗眉一挑,沉声道;"宋师兄交代过,要将啸月院这批新进弟子,一个个打得生活不能自理。"
"冷虚月,你虽强过我一线,但接得下我们二人的联手么?"紫衣女子冷冷地道,却是做出了一副戒备状,像是对冷虚月颇为忌惮。
"切!我还沒有这份兴致,只是特意赶过来看一场好戏而己。放心,我只做一个忠实的旁观者,绝不会插手。"冷虚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反倒令对方听得一脸困惑不解。
这些新进弟子都是啸月院的人,而冷虚月又是啸月院的俱体管理者,怎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人,一个个被打得生活不能自理,而完全无动于衷,这合理,可能吗?
"此话当真?"紫衣男子语带质疑,一脸都是不信之色。
"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別赖在我们身上。"紫衣女子用话套住对方,便可亳无顾忌收拾那些新进弟子。
"当然!"冷虛月十分确定的点点头,又神色一肃的出声道:"看你们这种阵势,不会是想要群欧吧?这似乎已超出了挑战的范围,后果会非常严重,只怕会连累到你们的宋雨师兄。"
"那倒不至于!"紫衣男子摇摇头;"这些人大多都是来观战的,其中只有八人出战……当然,也包括我们两人在內。不过,放心好了,不会弄出人命来的,最多就让他们在床上躺过三五个月而已。哈哈!"
"亲传弟子挑战內门的新进弟子,当真是开了整个圣山的先河,而且连脸都不红一下,简直无耻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冷虚月怜悯的望着两人,心中却是想着;到时候谁被抬着上山,还不一定呢?
那位宋羽师兄即然想要给慕容轻水一点颜色看,也只有对这些与她一起同来的新人下手了,在摸不清对方虚实深浅的情况下,自然要多留几手准备。首先,会让飞雨院的两名顶尖高手出战,若是败下阵来,就由两名精英弟子上,再接下来就是核心弟子,最后才轮到两位亲传弟子出场。不过,这种情形,基本上不可能出现,这二人此行也不过只是前来压压阵而已。
按照挑战的规矩,双方之间必须有一位裁判,负起监督之则,然而这次的挑战地点却是在一条被清空了的街区內,一时之间,又去那里寻一个双方都信得过的裁判?
"你!过来!"那位紫衣女子浅眉一扬,用手指了指坐在马背上的秦统领,霸道地冷声说道;"你应该是城主府的一位统领吧?修为虽然差了些,但以你的身份暂代裁判之责,还是勉强可以胜任。"转身望向冷虚月;"你认为呢?"
"乾坤境高阶,又是城主府的人!"冷虚月点点头,冲着秦统领淡淡地一笑道;"这只是同门之间的一次切磋,还劳烦统领大人临时做一回裁判,如何?"
冷虚月的态度和说话的语调都显得比较柔和,还带着点商量的意思,听在那位秦统领的耳中,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那是一种不容违逆的命令口吻,让人感觉满嘴都是苦涩之味,以他这点微末的修为,那里有资格做这些高手的裁判。他不知道该如何做这个裁判,却知道拒绝的后果会很严重,甚至被当场暴虐一顿的可能都有。所以,他沒有选择,只能是硬着头皮点点头,黑着一张脸应承了下来。
其实,这个所谓的临时裁判,沒他想象中的那么难做,只是走一个必须的程序和过程,让这次挑战变得合法合规而己。甚至连一句话都不用说,只须至始至终的杵在那里行了,就这么简单,不需要担任何责任。
裁判有了,而且还是城主府的一位统领,这大街上挑战就变得了合法化,飞雨院一方的人也解除了后患之忧,可以放心的痛虐啸月院的这些亲进弟子了。
街面很宽,一点不会影响战斗。飞雨院一方走出来一个人,从他身穿的白衣就知道是个内门弟子,自报出来的名字叫张六。
名字很普通,然而人长得却是一点不普通,身形尤为瘦长,看上去就像是一根竹杆,但他走路的姿态和动作,准确的说,更像是一条蛇,身子不经意的扭动间,让人有些难以捕捉到他移动的身形,显得阴柔而诡异无比。
与此同时,天外楼一直虚掩着的门突然开了,一个身着淡蓝裙衫的女子,莲步轻摇的款款行了出来,风姿清雅脱俗。展颜一笑,似若深谷幽兰绽放。
就是这样一个犹胜幽兰的女子,一步踏出,竟然横越十米,裙衫飘飘,风彩怒放,英姿逼人,严然一派巾国不让须眉的铁血风韵。此女便是曾经的一代巾帼名将;凌凤舞。
张六狭长的双眼微微一眯,望向与他相对而立这名女子,心中不由暗暗一凛,自己可是乾坤境巅峰的实力,已是半只踩进了生死境的门坎,居然看不透一个新进弟子的修为,难道对方修习什么掩饰实力的秘法?多半应该是这样!
张六沉下心神,取出了一根长鞭,蛇一般冰冷的视线,紧紧的盯在凌凤舞的身上,语音阴柔的说道:"不要奢望我会怜香惜玉,站在了我的对面,就要有被打残的觉悟!"
"是么?通常喜欢说大话的人,结果都会很悲凉,你也应该不会有所例外!"凌凤舞说的同时,眼眸却是仔细地望着对方手中的那条长鞭,约有一丈二尺长,看起来并沒什么特别之处,与普通的长鞭沒多大分别。然而,却是敏锐的察觉到一絲尤为怪异的气息,这条长鞭仿佛像是拥有生命一般,正在暗中冷冷的盯着她,那种冷冰阴寒的感觉,令人头皮为之一阵发麻。
凌凤舞的修为在这群人是最弱的一个,如今也已拥有生死境中阶九品,虽然感觉到对方这条长鞭有些古怪,想了想,还是没有取出兵刃来,面对一个乾坤境高阶的对手,还真用不着动用兵刃。
凌凤舞的修为在这群人是最弱的一个,如今也已拥有生死境中阶九品,虽然感觉到对方这条长鞭有些古怪,想了想,还是没有取出兵刃来,面对一个乾坤境高阶的对手,还真用不着动用兵刃。
见到对方如此托大,张六的心中升腾起一絲怒气,脸上更是透出一抺阴冷的笑意,众人都看了一眼坐在马背上的秦统领,虽是形同虛设,该走的程序还得走全。
"开始!"见两人都是蓄势以待,秦统领也是忠实的履行着裁判的职责。
话音方在出口,张六竹杆般的身躯已骤然微动,整个人一扭,"嗖"的一声便像是蛇一般窜了出去,手中的长鞭同时甩出,直朝着凌凤舞的纤腰诡异的席卷而去。
凌凤舞表面托大,心中却是对这条长鞭存着戒心,并沒有出来硬挡,只是脚下滑步轻移,娇躯已像一片云一般的飘了开去,长鞭带着一道尖厉的呼啸,堪堪擦身而过。
张六抽出的这一鞭,从招式上看来并沒有什么后续的变化,显得十分随意,其中却是暗藏着阴毒的杀机,对方如果敢硬挡硬接,只在这一击之下,恐怕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凌凤舞虽避过这一击,却仍在长鞭攻击的范围內,张六一声阴笑出口,手中绵柔的长鞭轻微地一抖,突然像是蛇一般朝前直窜出去,长鞭在空中甩出一道波浪状的诡异攻击。
凌凤舞的身形再闪,飘云步展开,斜斜地飞掠开去,身边传出"啪"的一声刺耳爆响,可见这一鞭的速度快到了极致。
以这长鞭的灵动和速度,如果只是一味的闪避,忙于应对间早晚会被击中,唯有在闪避中出其不意的发出凌厉反击。
长鞭又是呼啸抽出,封锁住四周闪避的空间,攻击力也同时分散了开来,捕捉稍瞬即逝的战机,对身经百战的凌凤舞来说,可谓慧眼独俱,伸出一只如雪般的纤纤玉手,在重重的鞭影中突然地探了进去,,这只看上去柔若无骨的玉手,骤然竖掌为刀,飘浮不定的斜斩而出。
噗!掌刀犀利无比的斩出,鞭梢顿时被削去了一截。然而,一件诡异的事发生了,鞭梢的断口处竟然有一股殷红的鲜血激射出来,而被斩断的那截鞭梢,像是有拥有生命般窜入了凌凤舞的衣袖,竟然像蛇一般的向內飞速游走。
"这长鞭居然会是一条蛇?!"凌凤舞心中就是一凛,却万万沒想到对方的长鞭竟会是一条活生生的蛇,纵是她已对这条长鞭生出了戒心,却也是所料未及。所幸有护体气罩阻格,否则,就真的中招了。
"你……"张六见到那截鞭梢从对方的衣袖中抖落出来,脸上一阵抽搐,满是肉痛之色。他手里的这条长鞭的确是一条蛇,名叫铁血墨线蛇,浑身的皮层坚如精金玄铁,七品以下的兵刃也是难伤分亳,且含有足以致人死命的蛇毒,数息之后便会麻痹,完全失去战斗力,如无解药,用不了多久便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可谓是防不胜防,阴毒致极。
张六就是凭着这阴人的手段,不知有多少人中招,至今还仍然被蒙在鼓中,不明所以。殊不知,这刀剑难伤铁血墨线蛇,居然被一只柔若无骨的娇嫩玉掌,就这么轻轻一斩,就像是斩瓜切豆般容易,这还是人的手么?简直堪比神兵利器!
沒了犀利无比的鞭梢,战力顿时大受影响,极度的惊怒之下,又见对方的掌刀连绵斩出,无声无息,沒有凌厉的劲气呼啸之声,张六却知道如被劈上掌会是什么结果,那里还敢再次发起攻击,展开蛇一般的身法,险险躲过满天掌影的攻击范围,心中方自松了一口气,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突然飞了起,尾脊处随之传来一阵骨节碎裂的声响,撕心的剧痛顿时遍布全身……
呯!就像是一堆死物重重坠地的声音响彻,张六的口中狂喷出一口鲜血,翻了翻白眼就晕死了过去,尾椎骨被踢碎,整个下半身就彻底的失去了知觉,至少得躺上过半年,才有望恢复。
才一个照面,便被人打得生活不能自理,这个结果绝对的出人意料,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
"天外楼一方,胜!"秦统领从惊楞中回过神来,仍沒忘记自已这个裁判的职责。
飞雨院一众人望向凌凤舞的目光,都是堆满了炽烈的愤怒之色,同时暗恨这个张六太过轻敌,而且过份依赖那条铁血墨线蛇,蛇头一被斩落就沒了战斗力,活活被一脚踢残,太丢人了!
除了仍旧面含淡笑的冷虚月,在场的所有人对这一战都是这般认知和评价的,甚至连两位紫衣亲传弟子,也受了先入为主影响,生出了错误的判断。
这时,又有一个白衣男子从人群中行了出来,看上去三十开外,浓眉方脸,身形高大伟岸,似若一座峰岳耸立,充满了压迫感。双手握着一把又宽又厚的大刀,一直横在胸前,给人一种铁锁横江的势态,每踏出一步,街道的地面都会出现一阵微微颤动。
嘴角勾勒出一抺淡淡地不屑弧度,视线重新落在落凌凤舞的身上,就像是看一个死人一般;"你加在张六身上的一切,我会让你成倍奉还!"
话音有如滚滚雷动,威凌霸道无比,不待对方有所回应,脚下一顿地面,厚重如山的气势骤然从体内蒸腾开来,弥漫四周,坚硬的地表像是承受不住这般磅礴气劲的挤压,一下龟裂开来。仿佛连空气也一下变得粘稠,变得沉重起来,每一颗微尘都像是蓄含着千斤之力,沉沉的,漫空的黄褐色微尘骤然汇聚一处,肉眼可见,一团有若实质般元力气劲,瞬间地形成了一座伟岸巨岩峰峦,势如奔雷般的轰然悬在凌凤舞的头顶上空,不断地向下降落,碾压。
这种如山如岳的气势,让人深切地感受到四周空气变得异常的沉重,而空气中的每粒微尘都似如千斤巨岩,像是要将人陷入尘土沙堆中一般。
然而,想象中的情形却沒有出现,但见凌凤舞只是略微地抬手理了理云鬓,头顶的空气一阵震荡,厚重峰峦的威压顿时一阵扭曲,随之分崩离析消于无形。
蹬蹬!
伟岸男子竟是踉跄后退了两步,恼羞成怒中带着一抹惊色,双眉不由微微一皱,手中大刀轰然直指向凌凤舞,眼中的瞳孔收缩,目光中透出的战意更盛几分,一股股厚重如山的霸道气息随之蒸腾弥漫开来。一道冲霄的刀意仿佛破开前方的空间,汇聚成一道数丈长的土黄色刀芒。
一道峰峦般磅礴厚重的刀势隔空斩落,仿佛一座巨峰从天而降,令人生出无所躲避的感觉。凌凤舞面对如山般厚重的浩然刀势,仍是空着双手,也没有絲毫闪避躲让的意思,再次竖掌为刀,一道金色光华从掌缘边闪射而出,下一刻,仿佛从天际深处,惊电般的斩向如山般厚重的黄色刀芒。
刃断峰峦!一声娇喝响起,一道金色流光飞速切入高山巨峰,骤然迸发出一阵高频率的的剧烈震荡,空间一阵微颤,扭曲,山峦般厚重的刀势,清晰可见的四下龟裂开来,随之分崩离析地轰然爆裂,漫空中散发出尘土飞掦的气息。
伟岸男子的如山刀势被破,似在意料之中,神色间仍是一派肃然,脸上无悲无喜,浑身上下鼓荡着凛然浑厚的土之气息,随着厚土气息不断飞快的攀升,肉眼可见脚下的地面骤然卷起层层叠叠的尘土,似若滚滚洪流奔腾狂涌,气势浩瀚呑天,意欲将对方一举碾成肉泥碎沫。
金风卷云!凌凤舞掌影飞掦,平地金风骤起,呼啸咆哮,一时间,怒卷滚滚尘涛土浪……
伟岸男子但见自己的厚土碾压之势,被一股骤然而现的金色飓风席卷,漫空尘飞揚消散。心中一凛,神色之间更是战意滔天,几近疯狂,土之气息愈发厚重的弥漫开来,整个气势仿佛与脚下的地面融合为一体,有一种不可分割的磅礴厚重感,不动如山的厚重坚实。
双手握刀朝天举起,厚重无比,凛然气势倾刻间递增一倍,令人顿生一种危险的感觉。
黄龙啸天!
一声龙吟惊天动地,刀势随之劈空降落地面,势若空降陨石,卷起漫空尘土,化作一条滚滚黄龙,霸道无双朝着凌凤舞奔涌席卷而去。
这一击之威足可裂山断岳,刀芒闪动间,叠叠重重,一气斩出数十道如山刀芒,似若数十条黄龙漫空翻飞狂舞,气势呑天撼地,倾刻间便将凌凤舞的身形笼罩在其中,前后左右的闪避空间皆是重重叠叠的龙影刀芒。
伟岸男子目中精光烁烁,意欲牢牢锁定对方身形,但见一袭裙衣飘浮闪动,似若穿花游蝶般的穿梭在刀芒与龙影的缝隙间,看似险象横生,实则有惊无险,毫发无损。
伟岸男子目中精光烁烁,意欲牢牢锁定对方身形,但见一袭裙衫飘浮闪动,似若穿花游蝶般的穿梭在刀芒与龙影的缝隙间,看似险象横生,实则有惊无险,毫发无损。
凌凤舞的三千青絲飘飘飞扬,一脸都是云淡风清之色,身在如山的龙影刀芒中,却是有若闲庭信步,行云流水般的洒然自如。骤然斜斜跨出一步,身形如风一般轻灵的从漫天刀芒龙影的笼罩中翩然闪掠而出,在场竟是没人看清她是怎样做到的?
下一刻,便亳无征兆的骤然出现在了伟岸男子面前,掌出,一道金光惊悚如电,斜斜斩向对方持刀的手臂。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一絲烟火气。
伟岸男子毕竟拥有乾坤境高阶的修为,在飞雨院中也是首屈一指之辈,战斗意识尤为敏锐,惊觉的刹那,身体同时作出反应,豁然挪步侧身,一道血光飞溅,手臂虽被切开一条血缝,人却飞速退出数米,险险躲过了一掌断臂之厄。
疾退的同时,手中大刀飞旋,卷起一蓬尘土,与刀芒混合形成一道环形防护,先确保自身不失。随即诡异地掦起宽大的刀锋,根本无视对方是个女子之身,由下往上的朝着凌凤舞的两胯间阴毒地撩起。完全不顾血流如注的手臂,悍不俱死的绝地反击,将丰富的战斗意识诠释得淋漓尽致。
凌凤舞实没料到对方的临埸机变能力会这般老到,招式更是如此下作,惊愕之下,想要闪避巳是不及,念动间残像立现,真身方才隐去,留下的残像巳被对方从中撩拨成两瓣,可谓惊险至及。
伟岸男子的嘴角刚浮出一抹冷酷残忍的笑意,便嘎然而止,心下暗道一声;不好!眼角余光忽然瞥见身侧暮地出现一道身影,一道掌影已迅速穿过自己的环形防护,飞速地在眼前放大。
诡异刁钻地一刀撩出,去势强劲,一时之间想要既时回撤格挡巳是力所不及,甚至连以伤换伤的时间和机会都没有。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退,每退一步地面都会引起一阵震动,掀起一股股的尘土随之涌动,如同波涛汹涌滚蕩,极大的阻障了对方追击的速度。
凌凤舞却是意外地沒有穷追不舍,令其有机会迅速地拉开彼此的距离。
伟岸男子惊魂略定的迅速服下一粒止血疗伤丹丸,重新获得了喘息之机。厚重如山的气势再度从体内蒸腾开来,弥漫四周,仿佛连空气也变得粘稠,变得沉重起来,每一颗微尘都像是蓄含着千斤之力,沉沉的,漫空的黄褐色微尘骤然汇聚一处,形成了一座伟岸大山峰峦,轰然朝着凌凤舞的头顶砸落而去。
直到此时,伟岸男子方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心下暗自庆幸对方没有剩势追击,失去了大好的先机,令他拥有了喘息之机,施展出这招"陨石天坠"的绝学。一时间,大幅滑落的自信霸气再度蒸腾勃发,不可一世的狂傲之气张显无遗 。
眼见着对方娇小柔弱的身躯,竭力地硬抗着自己的"峰峦天坠"之势的肆虐碾压,竟然并没有一点臣服认输的迹象,心中虽感惊诧,但绝不会因此生起一絲怜香惜玉之意,对方的强大巳令感到极度不安和危机感。摸了摸手臂上的伤口,身上的土之力又加重了几分,空气中的微尘也随之添了几分重力。
凌凤舞的头顶之上似若悬着一座厚重无比的巨岩峰峦,不断地向下降落碾压,整个身躯在如山的重压下簌簌颤抖,体内连绵不断地弥漫出一股股轻烟薄雾,迅速地汇聚组合成一片滚滚云涛,雪浪翻荡奔腾,瞬间席卷着巨岩山岳……
一时间,云涛雪浪拍空,山岳为之崩裂倾塌,黄尘灰土飞掦蔽空。
"可恶!"引以为傲的"峰峦坠天"之势,竟在云涛雪浪的席卷下瞬间分崩离柝,一道怒喝从喉咙间滚荡而出,手中大刀在空中呼啸盘旋,一条黄龙再度聚形,势若奔雷,直朝着凌凤舞当头俯冲而去。
裂云斩!暴吼声如雷咆哮,令人耳膜嗡嗡震响。声助刀势,威凌无双,刀芒未至,龙吟惊天,厚重霸道的刀压降临,如天降陨坠地,似欲将对方碾压成碎沫肉泥……
伟岸男子的这一刀,蓄满了天地之威势。可谓是霸道绝伦,所经之处,地面竟是犁出一条长长的深坑,望之令人头皮发麻。
面对磅礴浩荡和霸道完美组合的撼天一击,凌凤舞眼眸中的瞳孔也是微微一缩,玉掌一翻,一道绚丽的光华喷薄而出,瞬间化出一道长达十丈的罡气长虹,仿佛从云层间骤然奔射而下。
卡嚓!罡气长虹带着高频率的震荡波,势若惊电奔雷般斩向悬于头顶之上撼天峰峦。罡气长虹炸裂的同时,撼天峰峦也骇然地从中齐齐分裂开来,爆出一声轰然炸响,随之纷纷崩塌溃散开来。
破碎的罡气长虹出人预料的,像似俱有灵性般的纷纷聚拢,重新组合成一道更完美眩目的长虹,一往无前朝着对方奔斩而去。
伟岸男子见状,双目怒极暴睁;"峰峦断流!"一声厉喝,手中大刀暮地划出一道深黄色弧光,四周尘土飞卷环绕一圈,旋转汇聚,瞬间便凝聚成一座巨岩峰峦的虚影。
防御本就厚土属性的特殊强项,防守反击才是这类属性根本武技,主动攻击却是最不善长的弱势。此时回归根本,才见其不动如山的厚重坚实本色。
双方只在几个呼吸间,便经历了一波三叠荡的惊险搏杀,电光火石的交锋中,一番潮起潮落,伟岸男子从霸道无比主动攻击被迫回归强势防御,不得施展出"峰峦断流"之最强的防御之势,阻止了对方奔雷般强势反击。心下暗忖着,只要能挺住对方一轮霹雳股的攻击,趁其势乍衰微滞之际,再骤然发起雷霆一击,势必能扭转战局,反败为胜。
只可惜他还是低估了对方的真实战力,凌凤舞只是展现出与对方相等的修为在战斗力,而且至始至终都沒有动用过兵刃,只是凭着一双纤纤玉掌,在与对方的利刃抗衡,所谓的防御反击,简直就是在一廂情愿的做梦。
纤掌翻舞间,斩出一道道耀眼绚丽的长虹,每轰出一掌都会产生剧烈的震蕩波,每一声震响,都会令脚下的地面震颤不巳。直令伟岸男子握刀的双臂震颤到麻木,似有脱手飞出之夷。
这一刻,这俱娇小纤弱身躯的在他眼中,仿佛幻化成一尊惊天战神,掌掌劈山裂岳,根本沒有一点力衰力滞之状。照此状况持续下去,不须片刻,自己引以为傲的"峰峦断流"之势,必将崩塌。
伟岸男子一脸通红,青筋鼓涨,怒目突起,浑身元力不断地鼓荡倾泄而岀,尽可能维持着这欲崩"峰峦断流"之势。
在雷霆般的掌势连番斩劈下,坚若磐石的"峰峦断流"之势终于显出一条裂缝,凌凤舞骤然化作一道流光。
诡异地穿透过这道缝隙,一只晶莹如玉的手掌突然地就在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直惊得这位伟岸男子一身毛发倒竖。
滚!骇然惊觉下,伟岸男子禁不住暴出一声惊怒狂喝,手中大刀应声横扫而出,企图荡开这诡异惊悚的一掌。
这势大力沉的拦腰狂猛扫出,双目园睁,根本无视巳当胸奔袭而至的掌影,你击中我胸膛的同时,我的大刀也会毫不留情地将你拦腰斩断。
此时伟岸男子根本没有更多时间做出选择,此刻唯一能做只有以伤换伤,以命搏命。因为此刻的先机和主动权巳完全撑控在对方手中,反倒将这种瞬间的选择权抛给了对方。
巳然胜卷的凌凤舞,又怎会选择这种所谓的以命搏命,两败俱伤的愚蠢结果。娇躯一扭一荡,从一个不可思意的死角瞬间飘移开去,同时也失了将对方一掌毙命的先机。
这赌命般的拦腰一斩,至使千钧一发的危局顿解,凶悍无比的霸气再次迸发而出,绝地反击,双手大刀闪射出混沌的黄光,仿佛撕裂云层般的狂斩而出;刀裂万重山!
凌凤舞方才以绝妙的身法避过对方拦腰一斩,忽见眼前耀起一片混沌的黄光,顿觉所在的空间瞬间绷紧,随之塌陷,万重山岳叠叠层层,仿佛形成了一座天地牢笼,将自己囚禁在其中。
与此同时,一道浩瀚狂霸的黄色刀芒,山崩地陷般的朝着凌凤舞的立身之处轰然劈落。
这一斩,如山如岳般的雄浑霸道,让人无可闪避,凌凤舞的心中生出一种极度的危险感觉,浑身上下骤然迸发一片金色光华 , 整个人仿佛凝聚成一把锋芒无尽的绝世利刃;斩!
铿锵!空气中传出一道金属碰撞的声响,可怕的撞击力形成了一圈圈绚丽的涟漪波纹,四下扩展开来。气流风暴大得惊人,人在其中绝对会被撕裂破碎开来。
双方距离太近,这一脚来得太过突然,可谓出其不意,凌凤舞欲想躲闪巳然不及,击出的一掌尚未触及对方身体,下腹间巳被千斤一脚踢实,整个躯体顿时轰然爆裂开来。
此战可谓一波三跌荡,直令人看得潮起潮落,惊心动魄。每每处于险境的那女子总能在最后一刻翻转逆局,但,最终还是在劫难逃。
虽然目睹对方的身形巳被自己一脚踢得爆裂开来,而伟岸男子的眼中却并无一点欣喜之色,反倒透出一抹震骇的神情,他却是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这一脚并未踢在实处,仿佛一脚踏空般的难受致极。更可怕的是,对方的身影巳完全脱离了他的视线和感知范围。
噗!
当所有人见状都以为凌凤舞巳然香消玉陨,却从伟岸男子的口中传出一道兽吼的厉叫,充满了痛苦的哀嚎,接着便看见一蓬血光迸发,然后便看见一个娇小娥娜的身形,缓缓地在众人的视线中呈现出来,仍是那么的从容,淡定,优雅中带着些许铁血之气。
而那位伟岸男子收回踢出的腿时,却发现竟是短了一截,随即便从他的口中喷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整个人也应声跌飞出去,却留下了身体的一部份没带走。
膝盖以下,连皮带肉带骨,就像是被一把利刃干净利落的生生切断下来,对于一个少了一截腿的修者而言,可谓巳是生不如死,想要重新续接上断肢,需要帝级以上的丹药方可复原。除非他出自一个豪门大世家,否则,沒人会去关心一个已成了废人的普通内门弟子。
场面上一下沉寂得落针可闻,但见跌坐地上的那位伟岸男子诡异地大张着嘴,双目园睁外突,充满了无尽的不信之色。
飞雨院的第一人,竟然被人用一只肉掌,生生将一条腿劈成了两截,而且还是一个看上去弱难禁风的女子,如非亲眼目睹,实难令人置信。
见到这一幕,让所有人都直觉头皮发麻,这还是內门弟子的手段么?此间的落差何以之大,简直不可以里计。
"这家伙居然还沒痛晕死过去,倒还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凌凤舞的眼眸中闪过一抺赞赏之色,见那人一脸惨白的紧咬着牙关,用手在断肢飞点,止住了喷溅的鲜血。
凌凤舞的脸上现出一絲犹豫之色,像是觉得自己下手过了,自嘲地摇了摇头,而后取出一个玉盒抛向那位伟岸男子,径自转身朝着天外楼行去。
"帝级灵药,续骨丹!"伟岸男子苍白的脸上涌起一片潮红,嘴唇哆嗦地喃喃道,望向那远去的娥娜背影,带着不可思议复杂情绪,更多的是难以言愈的感动。他的身世有着不为人知的悲凉经历,能一步步的走到现在,完全靠着自身坚韧不拔毅力,一旦失去了一腿,就意味着终结一生的修者之路,沒有人会再稍稍关注他存在,活下去也是了无生趣。或许,会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安静了结自己的生命。然而,这只玉盒赐与予他的是一条命。
两战皆是完败,飞雨院方面像是已感觉到了形势的严峻,虽然后面要出战的人,都不是內门弟子可以比肩的,却也不容乐观,谁知道对方是否也拥有着强悍的底牌?
蓝色,是精英弟子的服饰,再度从人群中走出来的人,就是穿着这种颜色的衣衫,是一个二十七八的青年,古铜色的皮肤,手长脚长,目中精光锐利无比,轻抚手中古朴的长剑,望着从天外楼內大步行出来的人,年龄与自己相仿,举手投足间充斥着一股豪迈的阳刚之气,一看便知道是那种大开大合的类型,此人便是凌凤舞的夫君,纳兰飞月!
蓝衣青年名叫段云,一手快剑可在一眨眼间斩出六十三剑,能将一根木棍在瞬间分成六十六段,其出剑的迅速度已快到了极致。
段云的修为已达到半步生死境的程度,让他去挑战一个内门弟子,直觉得郁闷无比,嘴角泛起一抺不屑的意味;"希望你能够多接下几剑,否则,也太无趣了!"
纳兰飞月同样也很郁闷,以他生死境高阶九品的修为,半步生死境在他眼里简直就是一个渣,仅凭气势就可以将其压崩溃,看到对方那副嚣张的嘴脸,有种想要一拳打爆的冲动。
"开始!"秦统领忠实地履行着裁判的职责,对天外楼所展现出来的实力,也是感到极度地震惊,但接下来要面对的却是精英弟子,却不知是否扛得住?
一个"开"字刚出口,那个段云已显得尤为不耐的抢先出了手,一心只想着速战速决,一剑将对方直接打成残疾了事。手腕一振,手里那把锋利又轻薄的古朴长剑,已化作无数炫目的电弧奔射而出,瞬间便斩出了十四剑,眼力稍弱的人,别说是看清招式了,只怕连剑的影子都看不见。
噗噗噗……
一直静静站着的纳兰飞月,嘴角缓缓地勾勒出一个弧度,在众人眼中快若奔电的剑芒,看在纳兰飞月的眼里,却像是回放的慢镜头,衣袖一拂,带起一道劲风,将袭来的剑芒尽数席卷一空,就像掸去面前的尘埃一般。
嘶!在场所有人都呆住了,一片倒吸气的声音响彻。只是这么简单的一拂,竟然将这快若闪电的锐利剑芒,轻易地化解于无形。
段云瞬发的十四剑,就算是亲传弟子出手,也不可能化解得如此轻松写意,潇洒到了极致。那种想象中至少被划出五六道口子,当场见血的情节并沒有出现。
微楞之下,段云再次出剑,仍是快若疾风奔电,这一击,瞬发二十一剑,不但快,而且诡异地化作三组,每组七剑,分别从三个不同方向斩向纳兰飞月。
这分光幻剑之术,乃是段云的绝技之一,分化出来的剑光,如同幻影,虚实相间,眼力稍弱的人根本分辨不清真伪,如果对方再敢托大的以衣袖化解,段云就有把握在瞬间将其分尸。
不只是段云这么认为,在场的一些比他强许多的核心弟子,以及那两位紫衣人,都是这样认为。所有人都盯着纳兰飞月,看他会用什么方法应对这分光幻剑。
"这……"每个人的神情都是一僵,目光中堆满了难以置信。
任谁都想不到,在这诡异莫测的分光幻剑攻击,纳兰飞月仍是大袖一拂,只是比之前一拂慢了许多,滞缓得就像爬行的龟,可能是因为这分光幻剑的速度比龟还慢,这一拂更像是在应合着一种节奏。
噗噗噗!劲风席卷,三组分光幻剑几乎同时在空中消失无影。这三道"噗"声,在人的听觉只是一响而已。
"怎么可能!"有人禁不住失声叫了出来,满脸都是不敢相信之色,就连当事人的段云也是这个表情,分光幻剑是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发动,这么灵动分散的攻击,居然在这一拂之间同时被化解,不会是自己的眼花了吧?
段云不明白对方是如何做到的,所以他的心中即惊又怒,连续两次攻击都在对方衣袖一拂之间,化解于形。这是何等耻辱和蔑视,手腕一振,长剑再度狂怒击出,这一次,施展出了全部的战力,六十三剑,分为九组,从各个角度方位同时发动攻去,整个街面都铺满了森寒的剑光。
就在他刚发动剑势的时候,纳兰飞月一直静立的身形忽然动了,他的一只脚微微提起,而后重重踏下。
轰!这一踏之下,整条街道的地面竟然颤抖了一下,这种颤动对段云来说,就显得有些不妙了。快剑的特点就是一个快,快若疾风奔电,同时对于出剑的精确性,却是要求更高。
地面的一下颤动,他握剑的手也是微不可觉的颤了一下,击出的剑势,精准性便偏之亳厘,失之千里,出剑的速度未减,仍是有若奔电纵横,却已是大大地失去了应有的攻击力,尽数击在了空处。
之前的两次拂袖,脚下的一踏,段云的分光幻剑尽皆崩溃,连对方的衣角都沒沾上一点。他的剑尚未收回,却骤然发现一直站在对面的纳兰飞月,却是突然地失去了踪影。
纳兰飞月这一脚踏下的同时,整个身形也跟着闪了闪,下一刻,便玄妙致极地出现在了段云右侧,这是他的剑完全攻击不到的薄弱点,足见其身法眼力精妙。
唰!衣䄂又是一拂,一道劲风就像是从地底突然窜出来的一般,直卷段云的下盘双腿,凛厉的劲气宛如刀锋,一旦被扫中,没人怀疑他的双腿会瞬间被斩成两截。
面对这诡异的一击,饶是他身经百战,也不由有些慌了神,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个对手让他的快剑亳无用武之处,甚至无视于他的分光幻剑绝技,心中已憋屈到了极致,眼中闪过一抺狠厉之色,竟是全然不顾对方的一击,剑锋斗然倒转,猛地斜刺出去。
段云不闪不避的犀利反击,对方固然可以斩断他的双腿,他的剑也同样能洞穿对方的心脏,两败俱伤,玉石俱焚。
纳兰飞月的神色沒有任何变化,脚下微动,身形一闪便诡异地出现在了他的左侧,衣䄂带起的劲风扫过他的身体,血光迸现……
当!段云手中的长剑坠地,双手捂住腹部涌血的伤口,皮肉已翻卷了开来,乳白色的腸子在向外蠕动而出,如不是被他的双手捂住,已滑落了出来。
这还是纳兰飞月手下留情,否则,此时的段云,身体早已变成了两截。这一切发生得快,只在一个眨眼的功夫,便见段云的腹部一片血红,双手堵住向外涌的肠子。而纳兰飞月的身形仍静静地立在原地,就像是从未挪动过一下,场面诡异到了极致。
"师兄,你可看出对方施展的是什么身法?"紫衣女子对身边的紫衣男子言道。
"沒见过!像是浮云一般的虛幻,换着是我会瞬移开去,不会采取这种两败俱伤的打法。"紫衣男子若有所思的说道:"然后用神识锁定对方……"
就在这时,飞雨院一方的人群中又走出来一个青年人,个子不高,手脚粗壮异于常人,古铜色的肌肉在阳光的照射下,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他的身躯微微扭动一下,便会发出金属敲击般的脆响,尤为刺耳。
从身上的服饰颜色可以看出,又是一个精英弟子,名叫王石,是个练体修者。一步踏出,便给一种山摇地颤的感觉,让人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力量!
练体之人,在力量上远大过普通修者,以元力不断地淬体,将身躯练得铜皮铁骨,寻常兵刃难侵,力量更是强横得出奇,足可开山裂石。
还未等秦统领喊出"开始"两字,王石的身躯已像一颗炮弹般冲向了纳兰飞月,人在途中,已是奔雷的一拳重重轰击出去。
简简单单的一拳,没有多余的变化,数丈之外,纳兰飞月便从拳头之上感到了一股狂暴的气息,有如雷霆一般的恐怖。
"不错!"纳兰飞月淡淡地赞了一声,从衣袖探出手,五指骤然收拢成拳,迎着王石击来的拳头砸去。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一阵错愕,与一个练体狂人硬踫硬的对拳,绝对是在找死,王石击出的这一拳,至少有七千斤以上的力道,不少人的嘴角都露出讥嘲的冷笑,等待着骨骼碎裂的声音响起。
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两只拳头狠狠地撞在了一起;叮!竟是发出了一声金属交鸣般的震响,两人脚下的地面都龟裂出数道缝隙,碎石四下飞溅。
两人的身体都是稳稳当当挺立着,沒人挪动半步,这一击硬踫显然是势均力敌。
"这……也太强悍了!"有人抽了一口冷气;"这王石浑身上下就像是一个金属人,与一个金属人硬撼,拳头和手臂居然完好无损,是不是看花了眼?"
纳兰飞月的身上看上去肌肉骨格都很平常,并沒什么强横的力量,却无视于对方金属般的拳头,对拼一记,亳不落下风。
这令那个王石如何能够接受,目中凶光一闪,拳头再次击出,中途却是变成五指箕张成爪,闪烁着金属般的森寒光泽,直朝着纳兰飞月的肩头怒抓而去。
恰好纳兰飞月也是化拳为爪,指尖泛起一层紫色的光晕,两爪无可避免的再次踫撞,咔嚓!十指爪尖交击,而后纠缠紧贴在一起,发出的声音尤为刺耳。
王石吐出一声狂笑,力聚于指,牢牢紧扣住对方的五指,意欲生生揑碎对方的骨节。却瞥见纳兰飞月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他不明白到了这个时候,对方如何还能笑得出来?
下一刻,才骇然发现自己扣住的不是手指,而是五根精金玄铁,非旦撼动不了分毫,自己的指尖还传出一阵锥心的痛,同时还感觉对方的五指一紧,顿有一股超乎意外的大力传来,接着便觉身子一轻,双脚竟是脱离了地面,再接着,整个人居然被提了起来。
吼!一向以力著称的存在,有一天被人像抓小鸡般轻易提起,简直就是无法容忍的奇耻大辱。一声怒吼之下,他悬在空中的两脚一手,顿时对着纳兰飞月发起了狂野的攻击,双腿如同两根金刚铜柱,凶猛的撞向对方胸部,一只铁爪更是扣向纳兰飞月的顶门。
这一下攻击,无比的迅猛狂野,如此近的距离,几乎不可能落空。然而,他却忘记了自己这是被人提了起来,悬在空中,身难由己。
刚一有所动作,纳兰飞月的手臂突然便斜斜移了开去,他所有的攻击都落在了空处。然后,便感觉自己的身体旋了起来,接着就是直接下坠。
轰!王石的身体便被狠狠的砸落地面,饶是他练就了一身铁皮铜骨,被这般狠砸下去,也是全身疼痛,嘴角都溢出了血来。
只是这丫的身体极为强悍,疼痛的时间只有刹那功夫,就恢复了过来,只不过,就这点时间,已足够纳兰飞月对其发动攻击了。
另一只空着的手竖起成刀,在极为狭小的范围內,刮起一道锐利的尖啸,朝王石的头顶斩落。纵算他的头部已练得坚硬如铁,见状也不由面色一变,抬起双手交叉而已起,意欲护住面门。
只是纳兰飞月出手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双手尚才举到一半,掌刀已经呼啸劈在头顶之上。
噗!纳兰飞月的这一斩很有分寸,否则绝对像开瓜一般的被劈开。只是打得对方一阵晕旋,失去了反抗能力。然后直接提起他的身体,一次又一次的砸在地面,直到口鼻喷血的彻底晕死过去,这才停了下来。
这也太暴虐了!所幸这王石一身铁皮铜骨,否则已被活活砸死。尽管如此,两条大腿的骨头都被砸断成好几节,不休养过三月半年,休想恢复如初。
纳兰飞月像是刚才摔的只是一个大麻袋一般,若无其事地拍了拍手,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然后施施然走向天外楼。
四连败,而且每一个都被虐得生活不能自理,这天外楼出来的人,简直一个比一个更妖孽,两个紫衣人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质疑这些出战的人,到底是不是新进的內门弟子?
"冷虚月,你确定这些人当真都是內门弟子?"紫衣女子面带不信之色,冷厉的出声问道。
"当然,他们都有身份令牌,你大可验明正身。"冷虚月掀了掀嘴角,戏谑地道:"如果核心弟再败下阵来,你二人也得做好出战的准备,真的很期待!"
"你未免得意得太早了一点,生死境圣者有这么容易被打败吗?"紫衣女子冷笑道:"你就等着一个个的抬人吧!"
"是么?你就一点不担心,自己也会被抬着回去?"冷虚月绝对相信,只要这两人敢出战,下场一定会很惨。
两人言来语往的同时,一个身着青衣的核心弟子,已是一脸冷傲的负手缓步走了出来,这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面色阴沉得有点像守墓人,脸上的肌肤白得有点森然渗人,如果在夜间出现在荒野,胆稍小的肯定会被吓得过半死。
天外楼內,这次走出来的是一个胖子,晃荡着笨拙的身躯,每走一步,浑身的肉都会颤几下,沒人认为这"货"是出来应战的,看上去倒像是个肉铺的伙计。
"这胖子就是欧阳无忌,啸月院的笫一人!"飞雨院的人群中有人出声道:"聂师兄,打残他!"
街道中央,负手而立的核心弟子聂师兄,用一种看残疾人的目光,轻蔑地扫了一眼立在对面的胖子,撇了撇嘴,然后伸出一只手朝着虚空一扬。
唰!一道淡淡的影子飞上半空,轻响声中,这道影子突然铺展开来,化作了一张巨大的透明絲网,直接朝着胖子罩了下来。
"有意思!"胖子微眯了眯眼,像是对这种用絲网来战斗的方式颇感兴趣,尤其对那些不善身法的对手十分有效。
对方很有针对性的出招,任谁看着这一堆肉,脑中都会下意识的出现两个字;笨拙!
这张展开的网笼罩的范围很大,如没有快速的身法闪避,势必会被罩在其中。而絲网本身又是虚不受力之物,且柔韧无比,想要用蛮力破开的难度很大,而且需要大把的时间,这就足够死上好几回。
胖子仍一脸憨实的静静立着,看上去沒有一点想要闪避絲网的意思,也沒人认为他那笨拙的模样能躲得开。
絲网下落的速度很快,只是眨眼的功夫,已距胖子的头顶不足一米,然而,让人惊诧的是,这张网竟是在空中突然地颤动弹跳了起来,像是被一股风鼓荡着,猎猎作响,再也难以下沉分亳。
这张网是由天蚕丝编织而成,细如发絲,在元气的控制下灵动异常,且根本不会受空间气流的影响。以往的对手被这张网罩住之后,空有拔山之力也难以摆脱。不知道这胖子用什么手段,居然能阻止这张网的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