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窗子,蓬蓬的白雪雪从窗棂中纷纷落下,已经天亮,外面风雪停息,厚厚的雪毯覆得万里银白,整个世界的变得晶莹。[燃^文^书库][][774][buy][]亲,百度搜索眼&快,大量小说免费看。谢灵烟一直在南方长大,眼前之景记忆罕见,心情不由大好,又闻破风剑声从院中传来。
打开房门,却见院中积雪已被铲开,应飞扬着一身便衣,在院中练剑,剑势时而纷繁华丽,时而古拙质朴,时而灵动飘逸。应飞扬全然醉心其中,未曾主意到谢灵烟的到来,谢灵烟看了几招,突然闪过一丝讶异,轻呼了一声,应飞扬这才注意到她,冲她一笑,说道:“醒了啊,锅里煮着粥呢。一会就开饭。”
谢灵烟却是喝了一声:“看招。”伴着一声剑鸣,谢灵烟如鹤舞九天,轻悠飘扬腾空而起,同时一道银白剑光从她手中闪出明亮了白雪,所用之招正是曾败了应飞扬两次的“双飞燕。”
应飞扬立身不动,嘴角却带着成竹在胸的笑意,待剑尖逼近时,却抢先踏出半步,迎上剑尖,不过踏出半步,谢灵烟却是心头一惊,便如昨日所说,“进三退七,一张一弛”,双飞燕之招,精髓尽在以步法配合剑招,步法进退间一张一弛,才能留有余力变招,对手击之实则还以虚,击之虚则还以实。
而应飞扬踏出半步,却正好踩在虚实变化的节点上,谢灵烟剑势尚未走尽,却被他逼得不得不化虚为实,提前变招,而应飞扬才不慌不忙一个回旋,堪堪避过直刺,接着剑一荡,腿屈腰扭,手中之剑划了一个优雅圆弧,迎向了谢灵烟变招的斜切。
两剑相交,一声锵然,力分者弱,谢灵烟用腕力的变招,自然比不上应飞扬用腰力抡出的一剑,长剑被荡开,应飞扬剑势却还未尽,借着余劲一劈,谢灵烟只得向后闪退,被逼回台阶。
“呵,还真被你接住了。”原来谢灵烟方才看应飞扬舞剑,其中一招,正是克住了她的“双飞燕”。这招“双飞燕”虽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剑招,但应飞扬不过看了两遍,便把他破去了,而且破得竟极为巧妙,可知其天资委实惊人,想着想着,不由撅起了小嘴。
而应飞扬方才太过入神,想也未想便出了剑,此时反应过来,才觉这突来一击搞得莫名其妙,正要责问,但见谢灵烟玉立在雪阶上,蓝色道袍被巧手裁收了腰袖,将少女的体态勾勒的玲珑婀娜,晶莹雪白肌肤与周遭白雪相比也毫不逊色,微撅着娇艳欲滴的红唇,如嗔似怨。昨天天色阴暗,已觉得她俏丽,如今将她看的清楚,更觉她美得逼人。
“看什么呢?”谢灵烟见他目光发痴,问道。应飞扬赶紧收回目光,谢灵烟也没在意,下阶与应飞扬并立,随口又问:“对了,你自称应飞扬,为什么你师父叫你应天命?”应飞扬神色一馁:“我本名应飞扬,师父非说我名字太冲,上干天和,非得给我改名叫应天命。”
谢灵烟扑哧一笑:“应天命,这个名字也蛮好的吗,应天知命,正合我道家本色。那你剑法也是你师父教的?”应飞扬嘴一撇,道:“他哪有那本事,不知哪弄了两本书,一本《破风斩云剑诀》,一本《玉虚功》,扔给我自己练,全靠我自己摸索。”
“哦,这两本是我们凌霄剑宗的基本功,你竟然是自己摸索的?难怪许多剑招与剑谱不符,这样,你叫我一声师姐,我教你练剑。”说着伸出玉手拍怕应飞扬的头。
谢灵烟心无芥蒂。应飞扬脸却泛红,但闻着少女手上芳香,又不舍得将她手打开。
这时却听闻:“呦,两位小友感情不错了啊,一大清早就打情骂俏吗?”谢灵烟轻啐一口,将手收回,应飞扬红着连道:“前辈你起了啊,粥该熬好了,一起吃饭吧”说着,逃也似的跑向厨房。
厨房有些狭窄,坐不开五人,应飞扬便将餐桌摆到院中,桌上摆着米粥,馒头和小菜
叫起了傅清名张毅之两人。“不唤清苦道兄起床吗?”莫云踪问道
“他啊,他说要睡到晌午再起,不用管他。”应飞扬边吃边应道,粥熬足了火候,香软绵稠,入口即化,小菜也清香脆嫩。应飞扬活动过了筋骨,胃口大开,吃了碗粥,正要再盛,却觉得腹如刀绞,冷汗直流,站不起身。莫云踪也面色一变,察觉了不对。呼道:“不好,饭菜有毒!”
“哈哈哈,云踪莫定,好响亮的名头,还不是轻易中了本妖君的蛇毒。”一声狂笑声响起,震得房檐积雪跌落。循着笑声看去,客房白雪覆盖的屋顶上立出一道分外扎眼的血红身影,一个身材欣长红衣男子从房顶站出,眼神阴狠凶鹜,又带着洋洋自得之色,咧嘴笑着。“乖乖向本妖君求饶,本妖君可以大发慈悲,让你痛快点死。”
莫云踪冷哼一声,道:“你是何人,素未谋面,为何加害于我?”
“本妖君是赤蚺君,与你虽没见过面,但却久仰大名,既然大名鼎鼎的莫云踪来到我的地头,怎能不欢迎一番。”莫云踪听了名号,神色一凛,这赤蚺君乃赤蛇修成妖身,修为不低,更兼阴险毒辣,正道中人屡屡要杀他除害,却都被他逃过,在蜀地也算得上一号人物。
“另外和你有仇的倒不是我,是他们。”说罢,赤蚺君仰起脖子,发出一声此人耳膜的尖啸,莫云踪五人不用凝气,便能察觉妖气从四面八方涌来,伴着一阵嘈杂之声,一个个妖物,或狼头,或猪首,或猴状,或豹形,跳至房上,树上,竟有七八十个妖物,将小小院落围得水泄不通。
赤蚺君继续道:“云踪莫定莫云踪,昨日一日之内破六处妖穴,斩九妖,好大威风,真视我们蜀地妖物如无物吗”似是为证明他言语,周围妖物群情激奋“还我好友性命”、“为我兄长偿命来”之类的叫喊声此起彼伏。
赤蚺君一挥手,止住众妖叫唤,接着说“当然,还有像我一样,你会来蜀地,是冲着今晚孔雀公子的献祭来的吧,这么重要的事情,可容不得你捣乱,便在此先将你除去吧。”
莫云踪无惧一笑:“原来你便是赤蚺君,我道是听闻过你,早就有除你之念,没想到你先打上门了,我所杀的那些妖物,伤人害人,与你一般,断不能留,杀之除害,莫某无悔无愧。不过你说得若是今日子时栖凤崖的献祭,那就更可笑,孔雀公子何等人物,怎会让你们干偷拐人家闺女这般下作之事,也不知你们捡了谁的鸡毛当了孔雀公子的令箭,怕是不用我出手,孔雀公子就先将你们这些坏他名头的废物除去了。?”
赤蚺君却满不在乎的一耸肩,道:“无所谓,若是孔雀公子命令,我等献上灵女,开献祭大会,以后便得了孔雀公子庇护,若不是,我们也可开飨食大会,细皮嫩肉的女娃娃,想必滋味不坏。”
一个持着钉耙的猪头人身妖怪眼光淫邪的在谢灵烟身上游走,附和着怪叫道:“我看着小姑娘年岁差不多,莫非也是灵女?不如将她擒下一并献上。就算公子不要,那就留给我要。”谢灵烟被看到心中恶寒,几欲作呕。
莫云踪怒斥道:“无耻之徒,有何仇怨冲我来,莫要牵连无关之人。”谢灵烟提劲起身拔剑,煞白的俏脸在剑光映照下之下更显坚毅,喝道:“前辈不必与他们废话,凌霄剑宗弟子,宁为兰摧玉折,不作萧敷艾荣。”
“说的好!”傅清名和张毅之亦无视毒伤站起身子,跟着朗声念道“宁为兰摧玉折,不作萧敷艾荣。”三人傲然气魄激得应飞扬也热血如沸,抽剑一笑道:“我是此地主人,可不算无关之人,你们这些恶客招呼都不打就登门踏户,还踩坏我家房瓦,那我可是要送客了。
“哼,倒都是硬骨头,既然如此,大伙齐上。。。。”赤蚺君怪叫道。
正说着,莫云踪一抬足,将餐桌踢得飞起,盆儿碗儿跌落一地,桌子却打着旋直向赤蚺君砸去,赤蚺君不闪不避,举掌将桌子劈开,却觉得桌子还暗藏一股气劲,接触瞬间,暗劲爆发,桌子尽数碎成木屑,如箭一般朝众妖射去,赤蚺君反应快,袖袍挥舞护着周身,周围一些妖物却连连惨嚎,虽然没受什么大伤,但也个个灰头土脸。
与此同时,莫云踪喊道:“众人速退至厨房。”应飞扬几人立刻明白,若是被群妖围在院中,四面受敌,那便必死无疑,而那厨房,不比周遭卧房那般青瓦铺顶,红木雕窗那般端丽清雅,四墙和房顶为了防火,皆是土石砌成,虽看着粗犷,却极为坚实,而且只留一窄门供一人出入,和一个小小排气窗,正是易守难攻之处。
应飞扬四人直冲向厨房,几个妖物反应过来,从屋顶扑下来拦阻,莫云踪转身手一捻法诀,院中雪堆化成白鸟,振翅飞向妖物,阻住了他们的扑势,应飞扬四人抓紧时机进了厨房,接着一阵凶煞掌风逼来,莫云踪却如背后生眼一般,反手一掌,稳稳挡住了赤蚺君的雄浑一击,赤蚺君蹭蹭蹭连退数步,莫云踪却是借力化退,如白羽飘飞一般稳稳落在厨房门口,呈一夫当关之相。
其他妖物也反应过来,怪叫着蜂拥围上,莫云踪沉腰扎马,双手连挥,澎湃掌气充盈四周,漫天掌影,尽挡妖物,一时之间,无妖能逼近他周身三尺,更遑论入屋。
谢灵烟进了屋内,连忙在怀中翻找出一个药瓶:“有了,我师父赠我的解毒丹,你们速速服下。”
这时,一道黑影闪过,谢灵烟掌中一空,定睛一看,一条大腿粗细的,章鱼触手般的枝条将药瓶卷去,原来是一个木妖从厨房通风口探入枝条,夺走了救命的药瓶xh118
木妖一击得手,急将枝条收回,张毅之大吼了一声,不顾毒伤,虎扑上去抱住枝条,双脚蹬住墙面,如拔河一般,木妖一时进退不得。[燃^文^书库][][774][buy][]追小说哪里快去眼快傅清名随即挥剑一通连砍,无奈气力不济,只闻金木交击之声,却连道痕都没砍出来,反让枝条晃得更剧,张毅之已是憋得满脸涨红,随时都可能脱手。
“让开。”却见应飞扬提一罐菜油,悉数泼上,傅清名心领神会,从灶台抽出几根未燃尽的柴火点上,对方本就是木妖,更何况泼了一层油,火一点就找,伴着“噼噼啪啪”的炸裂声,炙热火舌带着股股黑烟越烧越旺,木妖吃痛连连惨嚎,拿捏不住药瓶,药瓶一道弧线被甩了出去,口中还骂着:“小杂种,快撒手,烫死爷爷我了!”
谢灵烟将瓶子接下,那边木妖吃痛之下力气更大,枝条挥舞,一时室内火星四溅,张毅之再也摁不住木妖,却仍将枝条死死抱住,被枝条带的忽上忽下,直到火舌烧到身边,才一撒手,木妖随即撤回枝条,消失无影,也不知是死是活。
谢灵烟一人一颗,将药抛给应飞扬三人,欲再掷给莫云踪,莫云踪却阻道:“不必,你们先调息驱毒,我来护着你们。”说着夺过刺来的一只红抢,反手一递,将枪的原主刺死,一拍枪柄,连枪带人一起射出,将后面几个妖物一起串成一串。同时手一点,将赤蚺君趁隙喷射来的毒液变成了冰坨,直直坠下。洒然一笑道:“哈哈,赤蚺君之毒,也不过如此。”
几人见他一时无虞,便服了药物坐下调息,不过一会,突然感墙体震动,锅碗瓢盆的跟着“碰碰”作响。屋中之人不明所以,门口的莫云踪看的清明,一直身形巨大的牛妖,正如见到红布一般,连连冲撞着厨房墙体。厨房也难承这巨力,出现龟纹般的裂痕,莫云踪当即立断,一拍门框,屋顶悬着的冰凌暴涨,如巨牙一般将牛妖刺穿。
但这一瞬间的分神,却是可乘之机,一直游走于外,未出全力的赤蚺君自然不会放过这一瞬之机,趁隙一掌,血红掌印印在了莫云踪胸膛,莫云踪死守要地,寸步也退不得,硬生生以肉身接下这掌,再猛力提元,身上白色仙氛大作,驱散血红邪气,同时怒喝一声,沛然真气如潮如浪,将赤蚺君震开。
但一口血却是再也藏不住,莫云踪仰天呕出一口朱红。“他受伤了!”“快上,杀了他!”众妖见状,大受振奋。
莫云踪温润凤眼首见杀意,森然道:“杀?你们知道杀字怎么写吗?”方才喷出的那口血,竟如失重一般飘在半空,莫云踪并指如笔,蘸血为墨,在空中写下了一个血红的“杀”字。反掌一送,这杀气四溢的一字如炮弹一般向前射出,触之者伤,挡之者亡,哀嚎处处,血肉横飞。赤蚺君身前之妖皆已毙命,威势却是无歇无减,赤蚺君双掌同伸,却是被这一字带着倒飞,双足在地上犁下两道深沟。直退到院子另一端,触了墙壁,才挡下这一招,但却是脸色煞白,显然受创不轻。
哀嚎散尽后,院中竟是鸦雀无声,众妖见莫云踪强不可撼,心生惧意,个个噤若寒蝉,无人再敢向前,僵持之间,莫云踪身形一晃,向后倒去,终是强撑不住了。“还不快上,今日若放过他,来日我们都活不了!”那边赤蚺君回过气来,大喊道。
众妖闻言,又围了上来,抢着要将莫云踪碎尸万段。这时一把菜刀射来,刺伤了冲在最前面的妖怪,接着一道曼妙身影伴着清冷剑光,手上寒锋闪耀一片雪华,前头诸妖不及反应,性命已如冰雪般消融。正是谢灵烟仗剑来援,谢灵烟食量小,吃得最少,中毒也最轻,所以毒患虽未清,却已有援手之力。
“好!谢丫头年纪轻轻,便能将冰华寒魄剑练到这种程度,三五年后,人间定又多出一位冰仙子。”莫云踪赞叹道。
“莫前辈你先驱毒疗伤,这些小脚色交我应付。”谢灵烟所修的冰华寒魄剑,是只有体质阴寒的女子方可修习的剑术,又适逢这寒冬腊月,可谓天时地利人和兼具,十分的剑式发挥了十五分威力,剑光如冰莲绽放,她修为虽远不及莫云踪,但只守不攻,一时竟众妖也难越雷池。
“小娘皮,爷爷正要进去抓你,你倒自己送上门了。”方才对谢灵烟言语轻薄的猪妖,见到谢灵烟如雪精冰灵般清冷无暇的身姿,顿时眼睛都直了,拨开众妖拖着钉耙向前,谢灵烟恼他言语无状,杏眼圆睁,柳眉轻皱,剑势转守为攻,霎时气温再降,寒气吞吐,冷冽剑势所经之处竟是霜凝冰结,正是冰华寒魄剑的杀招“剑挽冰华”。
哪想那猪妖竟是吃了一惊,扭动肥大的身子急忙闪躲,但多的过剑招,却当不过冰寒剑气。身上已坠了一层白霜。谢灵烟再补一剑,便要了解他性命,却见猪妖巨耙一挡,浑若无事的抖落一身冰霜。
“小娘皮,想男人想到没力气吗?不疼不痒的。”猪妖淫笑道,抡起钉耙便攻,原来这妖怪是野猪成精,不但有一身厚实毛片,毛皮下面更是一身肥膘,最是耐寒防冻,妖怪钉耙舞得虎虎生风,招式虽然粗拙,但势大力沉,正是一力降十会,谢灵烟冰剑被克,又因看守着门,不能依靠灵巧身法躲避,一声兵器交击的脆响,谢灵烟已被震退到屋内,长剑也脱手而出。
猪妖正欲冲入,傅清名和张毅之同时起身,人影一闪,已一左一右双剑交叉架住了猪妖,猪妖发力欲挣开,却感对方圆融冲和的道家真气将自己气力尽卸于无。
此时,清冷剑光再现,竟是应飞扬旋身而起,接住谢灵烟震到半空的剑,剑光一瞬,猪妖硕大头颅飞旋冲天,傅清名和张毅之各补一脚,将猪妖无头尸身踢出,这时颈血才汩汩流出,染得一地血红。应飞扬却提了猪头卖弄:“谢姑娘,这妖物我帮你宰了,你拿什么谢我?”
谢灵烟轻啐一口:“要你来卖乖么?杀这么个脏东西,平白污了我的宝剑。”说罢劈手夺回剑,插在地上,又盘膝坐下继续驱毒。应飞扬自讨没趣,正欲上前再助张毅之傅清名二人一阵,倏然腹中绞痛又至。
谢灵烟幸灾乐祸道;“活该,让你个饭桶这么爱逞能。”原来应飞扬在驱毒时也起了相争之意,想要与这些名门子弟一较长短,谢灵烟起身时,他还四肢无力,也就罢了,待傅清名二人也起身时,他便坐不住了,急冲冲的要去帮忙,但他早上活动了筋骨,胃口最好吃得最多,中毒也最严重,勉强提元挥出这一剑,被压下的毒又冒了上来。
应飞扬赧颜道:“不好意思,两位兄台,还要再请你们多顶一阵了。”
傅清名朗声道:“不必客气,应兄弟尽管继续休息,这里有我二人便够了。
“退开!”赤蚺君也平息了伤势,见众妖久攻不下,言语已现怒意,身形一晃,与傅、张二人缠斗起来,赤蚺君再展血袖刀的功夫,双袖挥舞如刀,劈、斩、切、刺、抖、绕、皆见刀中真意,傅清名张毅之二人自幼同修,默契浑然天成,厨房之门虽狭窄,但二人一攻一守,,一进一退,竟是配合无间,尽显名门才俊气度。一时呯呯铛铛交击之声不绝于耳,二人一妖对放三五十回合,赤蚺君怒喝一声,双掌煞气大作,同时向二人击出,傅张二人亦同时以手抵剑,各自挡下一掌,竟又演变成最凶险的真元拼斗。
此时应飞扬又轻笑一声,便要来补上一剑,猪妖前车之鉴犹在眼前,赤蚺君哪会让他如意,强运真气,崩开了傅张二人。二人真元受创,毒势再起,便顺势盘膝坐下调息。那边应飞扬也抓住赤蚺君回气不足之机,舞出一道绵密剑网,剑如风快,剑如电急,令人眼花缭乱,正是破风斩云剑中以快制敌的剑招“风疾云乱”
应飞扬虽经验不足者,但抢得先机,一番连环快剑,竟又与赤蚺君对放了几十招,“够了!”一声沉喝,便已证明赤蚺君已然缓过气来,随后厉掌连连,应飞扬这般经验不足之人,若是占得先机,全力抢攻,一股脑的将所学尽数施展开来,倒也有几分难缠,但若论防守,他那浅薄见识,如谢灵烟一般与他修为相当者,都能用虚实之招轻易将他骗过,更何况赤蚺君修为在他之上,不过三两招,便被赤蚺君扳回局势,应飞扬陷入左支右拙之境。
危急之际,应飞扬脚下一空,被一阵风送出战团,随后风势转急,形成一条风龙冲向赤蚺君“听闻赤蚺君是红蛇成精,那这风龙边算你祖宗了,还不跪下行礼么?”莫云踪站直身子,好整以暇道。
如是这般,五人交互着御敌和调息,时而谢灵烟将应飞扬拉开,闪过射来的毒刺,时而傅清名扬剑替谢灵烟挡住砍来的大刀,一会莫云踪又一扬手,烧净了通风口飞入的胡蜂。。。。。。。比起挤作一团的群妖,五人可谓配合无间,小小厨房俨然如攻不破的堡垒一般,屋外妖物越来越少,五人毒也渐渐排清,情势似乎在逆转,但应飞扬却隐隐不安,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就在这时——
“应天命你个混小子鬼叫什么!!为师说了要睡到晌午的,吵吵嚷嚷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碰”的一声,卧室那边的房门踢开,清苦道人气势汹汹站在房门口,对着满院妖魔叫骂道。xh118
蓬头垢面,衣衫不整,嘴角有口水渍的清苦踢开房门叫骂道,一时间,院内妖魔都停下动作,直勾勾的盯向清苦。[燃^文^书库][][774][buy][]看完美世界最新章节,去眼快杠杠的。
清苦睁大睡眼,看清院中情形,睡意登时全消,倒吸一口气,然后在群妖注视之下。。。转身回屋关上了门。
群妖一时愕然,摸不清头绪之际,不知是该继续围攻莫云踪五人,还是先将这老道剁成肉泥,又是“碰”的一声,房门又一次被踢开,衣冠整齐,神态矍铄,手提一剑,道风仙骨的清苦道人破门而出。
门口应飞扬忘了挥剑,,差点一头撞到在地,心中喊道:“师父,你刚才的丑态已经被看在眼内了,现在才装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不觉得太晚了吗?”
倒还真不晚,清苦双手负于身后,缓步踏出,衣袖飘舞风扬,神态轻慢,视院内群妖如无物,气势竟一时压得众妖不敢言语,靠近他的妖怪还畏惧的退了几步。
赤蚺君见状,喝道:“你是何人,找死是吗?,快快滚到一边,莫要碍事。”却只是吆喝,似乎对清苦仍有忌惮
清苦看也没看他,自顾自的说道:“无故喧哗,吵人清眠,其罪一。乱我门庭,伤我弟子,其罪二。区区下妖,还敢对我无礼,其罪三。速速退去,我可剑下留情,否则——”
清苦剑一顿地,一手斜拄着剑,一手持葫芦,仰头喝一口酒。续道:
“———剑下留命。”
姿态倨傲,气势凌人,完全无视周围群妖。一些蠢笨妖怪为他所摄,竟真起了退却的念头。
“连个名号都不留,就敢装神弄鬼,本妖君倒要掂量掂量,你有何能为,敢在此大放厥词。”赤蚺君为他倨傲姿态所激怒,眼中凶光大作,仰头一声嘶吼,身影游移,腾跃半空之上,朱衣拖出一抹赤影,右手五指大张,爪做长牙,带着浓烈的血腥之气,如巨蛇一般,袭向清苦道人。
“不好,让你装神弄鬼,这下玩大了吧。”应飞扬心慌,欲救不及。
哪知清苦身不动,招不发,却有一道黑气迸射而出,那黑气宛若一道鬼影,挟带死寂肃杀之气冲天而上,直挡赤蚺君汹汹来势,只闻赤蚺君惨嚎一声,被黑气击得在空中喷出一阵血雨,如断线纸鸢一般翻了几个跟头,摔落于地。
只见他单膝落地,口呕朱红,阴鹜的眼神被恐惧取代,颤声说道:“这招是‘物盛当杀’?你是贺孤穷?”
此言一出,落在众妖与众人耳中,反应各不相同,群妖哗然,莫云踪咦了一声,应飞扬、傅清名、张毅之三人不明所以,谢灵烟倒是轻呼一声。
赤蚺君低头跪地:“前辈销声十余年,不想今日再现,小妖有眼无珠,冒犯了前辈,还请前辈大人不计小人过,放我一条生路。”
众妖中有些听过贺孤穷名头,有些未曾听过,但见不可一世的赤蚺君低头求饶态,再蠢笨之妖也只那道人不好惹。
赤蚺君是赤蛇成精,修炼多年,在成都一带小有名气,隐隐是这些妖物的首领,此次围杀莫云踪,便是赤蚺君一手策划。潜入厨房在水中下毒者是他,指挥调动群妖的也是他,但赤蚺君有胆围杀莫云踪,却在这贺孤穷的面前低头求饶,连一战的勇气也没有,仅此可知,那贺孤穷修为应犹在莫云踪之上。
清苦冷哼一声,挥了挥手,像驱赶苍蝇,赤蚺君如蒙大赦,向清苦又磕了一头,便丢下众妖,头也不回,抽身而去,众妖见他们中修为最高的赤蚺君都退了,一旁莫云踪五人毒势已无大碍,这边还有个深不可测的清苦道人,哪还敢继续呆下去,也都狼奔豚突,一哄而散。
————————————————————————————————————赤蚺君奔逃了数里,周遭已无人踪妖迹,但见他脚步踉跄,弓着身子以手扶树,身子颤抖,呼吸紊乱,肩头一抖一落。好似在忍受莫大痛苦一般。
“噗!”得一声,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响亮笑声回荡四野,分明中气十足,哪有半点受伤的样子
“贺孤穷,哈哈哈,贺孤穷,久别重逢,竟是这种情景,你说,是不是既可叹又可笑。”赤蚺君对不知何时出现在身旁的黑衣蒙面女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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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道兄便是贺孤穷,久仰大名了。我便觉得道兄举手投足之间气势沛然,绝非寻常人物,今日道兄一剑破敌,当真令我大开眼界。凌霄剑道之人,果然个个了得。”莫云踪调息完毕,伤势无碍后,抱拳由衷赞道。
清苦头一缩,又变回了猥琐道人的形象,摇头道:“你们认错人了,我可不是贺孤穷,刚才我也没出什么招,是那妖精不知怎得就自己退了。莫名其妙,莫名其妙。”连道几声莫名,清苦似是苦闷的灌了一口酒。
应飞扬全然无视他的话,眼中放光,连珠弹似的问道:“贺孤穷是谁,师傅你这是那劳什子贺孤穷?没想到你剑法这么厉害,以前为什么不教我?枉我天天辛苦为你打酒做饭劈柴扫院,你竟然还藏私?”往日就知道混吃等死的师父,今日竟然大发神威,应飞扬又惊又疑,当下只想将师父的秘密全数挖出来。
“混小子你有没有听我说话?都说了我不是贺孤穷,也没有功力在身,还在这问个没完,一边把这满地尸体打扫干净去。”清苦道人又矢口否认,言语中带有恼意。
谢灵烟却又来到清苦面前,突然跪下,正色说道:“师侄见过贺师叔,贺师叔之名,我常听师尊提起,师尊说贺师叔修为精深,剑法卓绝。是故师侄厚颜,有一事请前辈帮忙”
清苦歪头喝着酒,如没听见一般。谢灵烟全不在意,兀自接着说道:“今夜群妖聚集栖凤谷,为孔雀公子公子翎献祭灵女。这些妖物掳人子女,拆人骨肉,师侄不能视而不见,但我学艺不精,力有不及,故请师叔出手,一抗妖邪,救人危难。”
谢灵烟三人对栖凤谷之会早有听闻,但因此事已超他们所能处理的范围,是故只能传讯于师门请求援助,只是这来返之间消耗时日,至今仍未有凌霄剑道之人到来。谢灵烟已暗自决定,便是孤身一人,也要一闯栖凤谷,救出被掠走少女,此时突然冒出个师叔,谢灵烟哪肯放过机会?当即向他寻求帮助。
“贫道倒是想出手,可惜我无拳无勇,爱莫能助。你要是说完了,那我就先回屋睡个回笼觉了,应天命,给我安分一点,别引来些妖魔鬼怪吵我睡觉了。”清苦道人打个哈欠,转身离去。
谢灵烟噌的站起身子,冲清苦背影道:“师尊她虽不说,但我看得出,她一直心有萦挂,郁郁寡欢。只有在跟我们谈起往日与贺师伯及其他师叔师伯同门学艺时的事情,才会真心展颜一笑,我知道师傅心中一直很挂念同门情谊,师叔与师门虽然有所不快。还望看在这情谊份上帮我一次。”
清苦停住了脚步,怔了一会,道:“前尘旧事,她倒还是记得清楚。”
“同门情谊,师傅自然不会忘。”
“算了,她心眼小,放不下罢了,苦得终究还是她,我当真不是什么贺孤穷,别烦我了。”清苦叹一口气,关上房门,身影竟显得有几分萧索。
眼看谢灵烟泫然欲泣,应飞扬恼恨师父上不得台面,又不知该如何劝起,一时手足无措,莫云踪见状,连忙哄劝道:“谢丫头,快别寒着脸了,那贺。。清苦道兄定是有所隐情,出不得手,咱们也别强人所难了,再说,清苦道兄不出手,不还有我吗?栖凤崖之行,算我一个。”
“没错,我师父不出手,还有我呢,我护着你一起闯闯栖凤崖,会会那些妖魔鬼怪”应飞扬也赔笑道。
“就你这两下子,妖怪一口吞了都不带吐骨头的,还好意思说说护着我?好不要脸,明明是我护着你好吧。”谢灵烟呸了一口。
“那也好,谢仙子修为盖世,剑法通神,定然能保护我。”应飞扬忙腆着脸道
一堆高帽带上,谢灵烟总算平复,应飞扬、傅清名、张毅之三人对贺孤穷这个名字仍有好奇,便出言相问,看谢灵烟不欲作答,莫云踪苦笑一下,向他们解说:“我虽未亲见贺孤穷,不过早听听闻他的大名,他是十数年前便是道门翘楚,你们凌霄剑道之中的顶尖人物,单论剑法,也只有你们那位那位潜心闭关,准备再战剑神的顾剑声能胜他一筹,可惜后来。。。嗯。。。。不知与你师门发生什么矛盾,竟是性格丕变,行事越发偏激,出手日渐狠辣,留下了‘物盛当杀’的名头,再然后又突然消失不见了,至于其中详情,看你们门中弟子都不曾听闻他的名号,想来是对当年之事讳莫如深,我这个外人,就更不知晓了。”
“我们凌霄剑道竟然还有这么个大人物,可惜贺师伯不愿出手,不然与莫云踪前辈联手,便是孔雀公子来了,也可一战了。”张毅之由心感叹道,但此言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眼看谢灵烟双目一冷,脸色又寒。应飞扬赶紧岔开话题,问了一个他关心已久的问题:“我这几日老听你们提及孔雀公子,孔雀公子究竟是何人物,这般厉害么?难道连莫前辈也对付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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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云踪苦笑摇头道:“孔雀公子名唤作公子翎,身就住在往西方不远的翠屏山的锦绣山庄,因是孔雀修行得道,所以又被唤作孔雀公子,当世有四大妖王,东海鲛泪,西蜀锦屏,南疆神木,北地狂龙,孔雀公子便是这西蜀锦屏,一身修为通天彻地,横绝当世,天下间能与他比肩之人不过寥寥几位,至于我,一介散修,只会几手不入流的术法,何德何能,如何能与孔雀公子相提并论。[燃^文^书库][][774][buy][]看小说首发推荐去”
应飞扬虽与莫云踪相处不过半日,但共经生死,又多次为他所救,其高超莫测修为和潇洒磊落作风,早已令应飞扬心折,将他奉若神明,此时见莫云踪如此自贬,不由替他抱不平:“莫前辈也莫要太妄自菲薄了,在我心中,莫前辈单是胸襟气度,就胜过那拐人家闺女的公子翎不知道多少倍。”
莫云踪哈哈一笑,乐道:“承蒙应小友这般抬爱,孔雀公子若来,我豁尽性命,也会护你周全。”又一正色道:“不过此行凶险,却非单因孔雀公子,我恐怕是有人假托公子翎之名,另有算计,稍有不慎,就是性命之虞,你们既然要救人,咱们就得立立规矩,现在起,你们都要听我调遣,不得擅自行动,如何?”
四人对视一眼,哪会有什么异议,异口同声说道:“愿听前辈安排!”
莫云踪抚须又笑,甚是得意,突然,没来由的面色一变,“呕”得吐出一口鲜血。竟似是余毒未清。
四人皆是大惊,谢灵烟更掏出解毒丹,欲给他服下,莫云踪伸手挡下,道:“没用,这是沉疴旧疾,大概是因中了毒,又引动了。”
“那晚辈带您求医,前辈身体要紧,不能耽搁。”傅清名急切道。
莫云踪手一挥:“行了,别替我操烦了,不是说了听我号令吗,那便这样,应小友,你对成都城最熟,我城里有位晚辈,专门擅长应付我这旧疾,我一会写下地址,修书一封,你拿着信去向他求药便可,至于你们三个,也别闲着,先把这满地尸体打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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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前辈所说之人就是在此处了。”应飞扬拿着莫云踪写得地址,自言自语道,眼前这户人家离上次来过的杨家不过一望之距,大白天的,却是大门紧闭,毫无人气,应飞扬敲了一会门,才有一个青年男子将门打开,却一言不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应飞扬并未在意,将手中之信奉上,道:“打扰了,在下应飞扬,替莫云踪前辈传信而来,莫前辈身上染毒,旧疾复发,特来让我替他寻药。。。。”
那男子接过信件,将目光从应飞扬身上收回,自顾自的拆信看到,神情却不见变化,看完后,将信往怀里一塞,侧过身子,示意应飞扬进入,再关门时,眼中隐隐有厉芒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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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道观时,地面已被清理洁净,只是傅清名和张毅之面色都不好看,谢灵烟更是小脸煞白。应飞扬心中暗笑,帮莫云踪拿药,倒是省了一份苦差事。莫云踪此刻正在卧房盘腿调息,见应飞扬来了,微微一笑,示意他进入,应飞扬递一个黑色药盒,又掏出一封信送上:“那位兄台给了前辈需要的药物,还送上一封信,请莫前辈过目。”
莫云踪点了下头,道:“行,放在桌上吧,等我再运完一周天,便来服药。你先下去吧,莫扰了我调息”
应飞扬照做,退身出去关上房门,看那面色不佳的凌霄剑道弟子三人,玩笑道;“怎么了,都苦着脸,堂堂凌霄剑道弟子,不怕杀妖,还怕收尸吗。”
傅清名苦笑着:“应师弟莫要取笑了,我和张师弟还算好的,谢师妹第一次除妖,这会都偷偷吐了三次了。”
却听那谢灵烟叫道:“傅清名你瞎嚼什么舌根,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吐了,本姑娘斩妖除魔无数,会像你这这么没用?应飞扬你也别得意,自己偷懒不干活,让本姑娘替你打扫你家院子。还敢取笑我?”
“谢仙子不是斩妖除魔无数吗?我看这些妖物也全是你斩的,既然是谢仙子斩的妖物,自然也要由谢仙子清扫干净。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呸,还敢说话酸我,作死啦你!”四人相互调笑一会,莫云踪已打开房门迈出,神采奕奕,精神抖擞,再无半分颓色。
张毅之道:“前辈伤势可是痊愈了?”莫云踪舒展下筋骨道:“已经痊愈了,劳你们费心了,今晚对付些妖怪不成问题。”
“那便好,众人都饿了吧,我从城里带了些饭食,咱们先吃饭吧。”应飞扬提议道。
“吃吃吃,就知道吃,刚刚还吃饭吃到中毒,这就又饿了?猪吗你?”谢灵烟白了应飞扬一眼,但一阵腹叫声却从她身上传来。谢灵烟早上吃本来就最少,接着与群妖一番厮杀半天,身子劳顿,收拾尸体时又吐了三次,肚子吐得空空的了,如今已过午时,哪还有不饿之理。
眼看应飞扬眼带笑意,谢灵烟脸上一红,欲盖弥彰道:“看什么看,又不是我,是张师兄肚子在叫。”沉默老实的张毅之嘿嘿一笑,替她背下这个黑锅。谢灵烟一跺足道:“赶紧吃饭,没看到张师兄饿了吗。”
原本的桌子被一脚踢碎,应飞扬又从客房搬出一个小桌,饭菜摆上,谢灵烟先装模作样的验了验毒,确定无事后,素手一挥:“没事了,开吃吧。”众人饿的都不清,风卷残云般将饭菜一扫而空。
饭足菜饱,莫云踪指挥到:“你们吃饱了,就回房各自休息吧,早上一场大战众人消耗皆不少,但今晚之战,风险更大,先去调息固元,养精蓄锐,等太阳落山,我等便趁夜色潜入栖凤谷。”
众人依言,各自回房,应飞扬想了想,端着为清苦道人留下的饭菜和酒,进入清苦房间。“
“师父,睡醒了吧,到晌午了,你先吃点饭吧。”清苦已经醒了,正坐在被窝里,靠着枕头,无聊的翻看着一本道家典籍,对应飞扬视而不见。
应飞扬将饭菜放在桌上,拿起酒坛,拔开酒塞,道:“师父,酒喝完了吧?这是来客楼的竹叶青,不比顾老酒酿的差,要不要换个口味。”
“想都别想,我不会跟你栖凤谷的送死的,你趁早死了这心吧。”清苦洞穿应飞扬用意,皱眉把书一扔,一口回绝。
“师父,你这么厉害,不过是群妖物,能挡住你几剑,咱们一起把人救出,以后那些人还不得把你当神仙供奉,天天好酒好肉伺候着。”
“我这人清苦惯了,能早晚喝上口土酒就满足了,吃不惯什么好就好肉。”
诱之以利不成,应飞扬又动之以情:“师父,你可就我这么一个徒弟,我今晚万一救人不成,反把自己陷进去了怎么办,我出事了是小,辱没了物盛当杀贺孤穷的名头是大。”
一听贺孤穷三字,清苦言语带了几分恼意:“贺孤穷的名头与我何干?我又不是贺孤穷,你若觉得自己本事不够,就给我老实呆着,今晚哪里你都别想去!别妄自赔上了自己性命!”
应飞扬把酒坛往桌上一顿,怒道:“师傅你怎就这般无情,那可都是人命啊,你就眼见她们亡于妖魔之手而无动于衷,持剑若不能卫道,那我等习剑何用?
清苦也掀被而起,冷道:“无情?非是我无情,而是你无能!你想救人,你想逞英雄,好啊!你自己去救啊,何故拖上我跟你一起豁命?你自己无能,救不的人,那今天纵然有无辜伤亡,也是因你无能而死,与我何干?”
“对,我就是无能,谁让运气不好,师傅名头这么大,却什么也不愿教我,但我总还有命,今天我就把命搭上了,你赶紧用餐吧,反正吃了这顿,以后就没人给你端茶倒水,送菜送饭了!”说罢,应飞扬剑眉倒竖,摔门而去。
看着摔闭的房门,清苦无奈叹了口气,将酒一口灌下,突得空酒瓶往门上一摔,酒瓶炸裂瞬间,门外响起一声低呼。“装生气也没有,赖在门外不走,还以为我会开门找你么?”
“现在是真生气了!”门外应飞扬怒气冲冲叫嚷着走开。xh118
栖凤谷,位于两山交加之地,形似鸟巢,传说曾有凤凰栖身于此,因而得名,但今夜,灵凤已杳,却是群妖攒聚。[燃^文^书库][][774][buy][]看小说首发推荐去早晨风雪便已停息,到了夜间,已是阴霾散尽,冷月临空之景,风雪过后,空气洁净,月光也分外皎洁,映出栖凤谷重重妖影。
妖物约莫有一百来只。栖凤谷是南北走向,因此群妖也依地形,呈长方形,三三两两的站立。中间是木头搭成的一个台子,台子上两个火盆炎舌吞吐,照映着躺在台上的十数个女童少女,最大的十四五岁,年小的十岁左右。个个秀美可爱,却都昏睡不醒。如同被扔入狼群的小羊羔。
而东侧山上,潜藏在莫云踪和应飞扬五人,应飞扬看着山下的阵仗,抖了抖头上的落雪,按抽一口凉气道:“竟然来了这么多妖怪,这些麻烦大了。”
“还有不少化形期的妖怪,这帮妖怪,还敢这么名目张胆的聚集。”傅清名也面露忧色。
应飞扬通过下午的备战,已经知晓,凡天下生灵,除了人外,只有通了人言,开了灵智才算真正成妖,而妖中又分为三层境界,第一层也是最低浅的层次,便是通灵,层次的或是未脱本相,或是犹带本相特征,如受伤之后的碧木,就落在了此境界,今早在观中斩杀的兽首人身的妖物,也都属于这个层次,此类妖物若不是天生异种,一般都不难缠,只算是粗通法术,力气高于常人,但灵识多半混沌,智力不高,修行之人自是不将他们放在眼中,便是平常的武夫军士也可恃众将妖物围杀。
第二层是化形,这层妖怪已得了人形,相貌与常人无异,心机智慧也不在人之下,可以控制人形和妖相,任意变化,但若因身受重创或是心神松懈等情况失去意识,仍有可能不自觉变回妖身。此类本领高绝,法术精通,已是极难应付,像那赤蚺君,以及胡宇胡言兄弟,皆属于第二层。
第三层则是入相之境,此类妖物已完全脱胎换骨,只要不是自身意愿,无论何时都不会变回妖身,而且可以运使本相的先天神通,到了此等境界,大多已是赫赫有名的大妖,要武道修道的宗师级人物,才有可能抗衡,四大妖王自然是此境翘楚,那碧眼邪狐胡不归也达到此等境界。
倏然山风吹动,一股不寻常的气息弥漫,几位小辈随即抽剑戒备,惟独莫云踪好似早已料到,两道熟悉身影似是从树林里长出来的一般,出现在众人身前,男的英俊挺拔,女的姿容秀丽,如神仙眷侣一般,正是碧木青萝夫妻二人。
碧木单手虚抱,做个古怪的姿势行礼道:“二位恩公和凌霄剑道诸位朋友果然在这,我便说凭几位侠骨仁心,定然会来此地救助这些少女。”
莫云踪打个招呼道:“气息沉稳,脚步灵动,二位的伤势看来已无大碍了。”
青萝盈盈拜道:“劳恩公挂心,我们元功已经恢复六成,再过上七天大概便能完全康复,只是木郎这只手,怕是还要费些时日。。。”青萝看着碧木空荡荡的左臂衣袖,柳眉轻蹙,面带怜惜。
碧木正色道“萝娘不用再说,我一步踏差,该有此罚,小恩公以德报怨的恩情,也不是我这区区一臂,便能偿还的。”
应飞扬被他一口一个恩公叫的浑身不自在,道:“好了好了,闲话休提了,你们二位来这是要做什么?”
碧木道:“我们料定你们定会来这救人,便再此等待,希望能略尽绵薄之力。”
应飞扬道连忙道:“不成不成,你们伤势还没好完全,现在出手,可是会把蜀地大部分妖怪都得罪了,以后定然会麻烦不断的。”
“无妨,我二人本来就是岭南之妖,只是受伤之后便一直无法回去,这次把事情闹大了,也正好回岭南便是。”说道这,碧木面露赧色道:“只是我们现在功体不全,也只能暗中出手施法相助,若是被人盯上了,便要立即逃遁了,不能与诸位并肩到底,甚是惭愧。”
碧木虽说的轻松,但诸人对他皆是感佩,蜀地虽非故乡,但也是他们多年安身立命之地,说舍就舍也不轻易,更何况此地妖物大多认识他们,碧木青萝既无莫云踪高深莫测修为,背后又没有门派高人撑持,更兼现在功体不全,一旦结了此地众妖结了仇,所遇到的报复可能会比其他人都多。二妖的相助,可谓是冒了奇险。
莫云踪权衡一番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二位了,你们且过来,再听我嘱托几句。”
而此时山下,已有六个化形期的妖物,只是没再见到赤蚺君,想来是被吓破了胆子,不敢前来。
莫云踪捡了跟枯枝在雪地上划拨示意道:“这群妖怪依地形而站,南北多,东西少,我去山顶,借天地灵气布下风雪冰天阵,此阵一出,便如冰雪牢笼一般,可以将祭坛以北的妖物尽数困住,你们便趁困阵刚成时的混乱之际冲入救人,傅小友,张小友,谢丫头,你们以三清封神剑阵开路,应小友你运使我给你的乾坤搬运符,别忘了,乾坤搬运符需要一百息的时间,这百息之内,不容许有人打扰,否则前功尽弃,所以你们三个,要在应小友催动符咒时守住他。待乾坤搬运符生效后,就会将你们传送回观中,你们可听明白了”
四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听明白了!”
又对碧木青萝二人道:“我对你们二位功体战法皆不了解,不过二位也是久经战场之人了,你们便协助保护着应小友,以你们的阅历足够随机应变,便不用我多做安排了。”
碧木道:“恩公放心,我们夫妻定然不会拖了后腿的。”
莫云踪颔首道“那好,我这便去山顶布阵,你们看我信号而动,未见信号前,不论情况何等危急,都不许出手。”说罢,身影消失在山林之中。
莫云踪走远后,张毅之涩声苦笑道:“百息?我们真能撑住百息吗?这么多妖魔,怕是不出十息,咱们就被撕成碎片了。”
“呸呸呸。”谢灵烟连呸几声,嗔道:“怎么就撑不到百息了,临阵退缩,乱我军心,按律当斩,不过大敌当前,先留你一命吧。”说罢,手作刀状,在张毅之头上虚砍一刀。
“谢师妹说的不错,咱们三人结两仪三光阵,未必撑不过百息,张师弟莫要担忧。”傅清名道。两仪三光阵是凌霄剑道的守阵,需三人站定日月星三位,阵势一旦施展开,可张开一道圆形剑界,如堡垒一般难以攻克,不过这三人功力尚浅,数量悬殊下,在妖浪之下顶过百息确实凶多吉少。
“就是就是就是,况且咱们还有两位后援呢。”谢灵烟朝碧木青萝二人一笑,“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哪个担忧了,我只担忧他们太少,还不够磨本大爷的剑。”一直沉默寡言的张毅之羞怒之下,被激得口出狂言,几人听了,禁不住笑起来,笑声虽轻,却驱散了方才的愁云惨雾。
上山是少年意气激扬,山下是妖物各怀鬼胎。眼看妖物来的差不多了,一个穿着五颜六色花袍的矮胖男子皮球一般蹦上祭坛,做了个四方揖,道:“众位圣灵,请听我一言,想必各位也认得我,我乃是八宝山的古先生,众位今日来此,都是为了向我那本家,孔雀公子献上祭品的。。。。。”
“古胖子你就不要自抬身价了,你一个彩皮鹦鹉成灵,也敢跟孔雀公子攀亲带故的,不怕他听到了,扒了你的那身彩皮?”一个低胸露乳的妖艳女子笑盈盈的打岔道,众妖将眼光转移到她婀娜身段上,各个气血翻涌,一时谷中回荡着此起彼伏的吞咽口水声。
古先生毫不在意,猥琐的笑道“原来是蝎夫人,好久不见,竟然越来越年轻了,不过心肠怎么还是这般歹毒,这天寒地冻的,你忍心让我被扒皮,要是想扒,带我回你的美人阁,你想怎么扒都行。”
蝎夫人闻言,美目流波,吃吃的笑着道:“好你个死胖子,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竟然连老娘都敢调戏了。”
古先生也跟着笑,脸上的肥肉都抖成了一朵花,:“狗嘴里当然吐不出象牙了,若不然,咱们吞月天尊的大刀犬牙错就要改名象牙错了。”说着,讨好的一个长脸道人打扮的人一拱手。
那长脸道人冷哼一声,却不接腔。一旁一个枯瘦老人却叫道:“古胖子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爷爷来此,可不是来听你打情骂俏的。”
“那就谨遵苦竹老人之命,”古先生正色道:“今日叫诸位圣灵来此,只为一事——
——蜀地妖族归于一统,共结同盟!”xh118
此话一出,妖族皆是一片哗然,议论纷纷,古先生尖细嗓音一提,将满场喧闹尽数压下,继续道:“诸位同修好友,诸位妖族圣灵,今天能见到各位聚集在此,我心中十分欢喜,却也觉得心痛,诸位可以想一想,我们是有多久没这么聚在一起了,十年?二十年?还是更久?”古先生故意顿了一顿,“诸位又是又多久没见过天日了?多久没屠戮人族了?多久没啜饮人类鲜血了?”古先生声音一声比一声大,喧闹的妖群变得沉默无声。[燃^文^书库][][774][buy][]看书神器wwWYAnCOm
古先生环视了四周,又道;“我们妖族圣灵才该是这土地的主人,孱弱的人族只配跪在咱们脚下瑟瑟发抖,像家畜一样供我们宰杀。但是现在呢?咱们蜀地是天下修士的聚集地,什么秃驴,杂毛,穷酸,三天五时的就来一批,打着铲妖除恶的名号,杀戮我族圣灵,便说昨日,便有十三位圣灵,亡于瀛洲莫云踪之手,我等现在,连出门觅食都得心惊胆战,我古胖子,便这十年来,就掉了三十斤的膘。”
虽然开了句玩笑,却已没有要笑出声,众妖皆默然,不语,面露悲戚,有几个妖物甚至在低头呜咽。连一直媚笑的蝎夫人也敛去笑容,轻叹了一声。蜀地是天下修者云集之处,自是妖消道长,尤其是他们这些血戮道的妖物,日子更是难熬,虽是夹着尾巴做妖,但仍保不准哪天,便被过路的修者们顺手除了。
古先生看众妖情绪已经被调动,随即声音一扬:“诸位同族,或是亡于修者刀剑之下,或是远走他乡,去北地投了北龙王,但是今日不同了,今日我们将灵女献给孔雀公子他老人家,若能哄得他高兴,得他垂青,咱们便可入了孔雀公子门下,以后有孔雀公子替咱们撑腰,咱们在蜀地便可以横着走了,再也不用怕什么凌霄剑道,万象天宫,华章儒府,佛心禅院的弟子了!”
底下通灵期的众妖头脑简单,听得倒是两眼放光,几个化形期的妖物却已起了疑,但见古先生话锋一转,给众妖泼了盆冷水,“可是,万一孔雀公子看不上咱们怎么办?难道我们又要回到那任打任杀,东躲西藏的日子?”
“不成,我们要吃人肉,饮人血,当蜀地主人!”一个虎头人身的妖物似是在就排练好一般叫道。接着群妖如受感召,跟着振臂高呼,声音越来越大,如潮如涌。
“吃人肉,喝人血,当主人!”
“吃人肉,喝人血,当主人!”
“吃人肉,喝人血,当主人!”
。。。。。。。
“没错,我们要吃人肉,喝人血,当主人。众位生灵且想一想,为何我们会被修者欺辱?便是因为他们背后有个门派,伤了一个修士,又来三五个,打退这三五个,又来百十个,而咱们蜀地圣灵或是各占山头,或是三五同修,怎比得上他们人多势众。”
蝎夫人明眸一亮,已然知道古先生想说什么了,果然,古先生胖手一扬,慷慨激昂道:“所以我们蜀地圣灵应联合一气,结为同盟,凡盟中圣灵,皆为我等兄弟,伤我兄弟一人,全盟为为之讨仇。让他们看看,我圣灵一族,何时需要看人族的脸色?”
此言一出,如巨石入水,群妖皆炸开了锅,纷纷议论开来。蝎夫人却在此刻心中暗自盘算,“这古胖子胆子倒是不小,分明是认定孔雀公子不会来,借机煽动众妖结盟,明着是为众妖出头,实则是想做了这些妖物之主,说是盟中皆为兄弟,但实权人物无疑还是要从几个化形期的妖物中选出,只是,古胖子哪来的自信定能胜过我们几个?要说修为,当属吞月天尊最强,要说辈分,苦竹老人成名多年,以他最高,至于说人脉吗。。。呵呵。。。我钩钩手指头,就不知又多少蠢货甘愿受我驱使。”蝎夫人想到此处,不禁自信的用玉手轻抚自己俏脸。
正想着,一个粗豪的黑胖汉子一拍裸露的胸口,声如响锣的喊道:“好,大家一起结了盟,就不怕那些修士了,俺熊如山第一个支持!”
一个倒八字眉,晦气脸的书生附和道:“此提议甚妙,可以大减我族伤亡,在下付风雅,亦是大为赞同。”
“呵,难怪古胖子这么自信,原来是拉拢了黑熊怪和晦气书生。”蝎夫人心中叫骂道,但转念一想,“古胖子能拉拢这二人,我未必就不能,古胖子能给的,我都能给,至于古胖子给不了的吗。。。我也能给,只要,他们别累死在老娘身上。”忖度间,突然一道白光,如倒飞的流星一般,从旁边山头窜向天空。“是信号!”蝎夫人方反应过来。剑气破空而至!
一道巨型剑气爆射而来,直袭祭坛,剑气所经之处,摧枯拉朽,触者立亡,如劈波斩浪般开出一条道路,正在台上得意的古先生反应过来,双手凝气成墙,直缨剑气,但匆忙应对,气力不济,直闻他惨嚎一声,如断线风筝一般飞出。
而剑气击来同时,祭坛北面,群妖脚下积雪如潮水般涌动,接着两道雪幕倒卷,化作带牙巨嘴,将群妖吞入嘴中,一干小妖连同苦竹老人,书生付风雅,皆不及逃脱,倒是吞月天尊,大喝一声,抽出背后大刀,如黑电一闪,斩落了巨嘴中的一颗雪牙,逃了出来,而巨嘴闭合后,形若一个的雪碗,密不透风,将群妖倒扣在碗下。
雪幕暴起,剑气开道,紧接着四条身影从山上疾奔而下,不是应飞扬四人又是谁?
一切皆如莫云踪安排,四人冲杀而来,众妖不及拦阻,纵仍有几个妖物侥幸未死,也被开道的傅清名一剑斩杀,待离祭坛七丈之初,应飞扬足下发劲,如游龙一般跃上祭坛,催动灵符,凌霄剑道三人三角分立,则结剑成阵,头顶幻出日月星,三光流转,脚下分出阴阳气,两仪变幻,正是凌霄剑道之两仪三光阵。
“凌霄剑道来此救人除妖,想活命的速速离开。”谢灵烟女子纯阴之体,站在“日月星”中的“月”位,头顶幻化出一团如月一般光影,银光流泻下如月中仙子一般清冷出尘。
“呦,这位妹妹好生俊俏,这仙女般的人物不消说,定是商影商真人门下吧,不知商真人近来可好。”歇夫人生性好妒,最见不得旁人生的比她俊俏,见到漂亮女子总是想办法抓来,好好折辱一番再吃掉,多年前谢灵烟的师傅商影路过此地,她见商影貌美,竟不开眼的想对商影下手,结果自然是吃了大亏,险险丧命,此时见到谢灵烟,可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谢灵烟见她烟视媚行的姿态,心中暗骂一句“妖女”。冷冷道;“我师傅好是不好,还轮不到你这妖精挂念。”
蝎夫人不见恼意,反而笑得更甜:“哎呀,小妹妹可别这么说,商真人对我可是有大恩,劳烦妹妹代我替她问声好,我可是——想死她了。”说罢,蝎夫人盈盈下拜,做个万福,就在身子低下的那一霎那,背后银芒闪过,一条银鞭如长蛇吐信一般,字蝎夫人头顶云鬓探出,直向谢灵烟袭去,蝎夫人这一手叫蝎尾针,用身子遮挡背后蓄势的银鞭,言笑盈盈的背后是暗伏的杀机,不知多少高手都在色授魂与之际之际丧了性命。
“哼,果然无耻。”谢灵烟身为女子,自是不受魅惑,且第一眼看到蝎夫人时就在防备,长剑应声出鞘,只见谢灵烟运使黏劲撘上钢鞭,抖了两个剑圈,气劲瞬间化作急速旋转的太极漩涡,将鞭上劲力化于无形,再一抖腕划圈,蝎夫人竟觉银鞭已拿捏不住,再运功力,欲将鞭抽回,而此举正中谢灵烟下怀,剑上黏劲一撤,转作发劲,银鞭倒射而回,竟刺向了旁边的壮汉熊如山。
熊如山哪料得如此,好在他身子虽蠢笨,反应却还机敏,低吼一声,双手竟迎风暴涨了两倍变成硕大熊掌,熊掌交叠凝劲,堪堪挡下,但这一鞭相当于蝎夫人和谢灵烟两人合劲,饶是熊如山一身功夫都在掌上,这一下还是将他掌手掌刺得见血。
“蝎夫人,你想干什么?谋杀亲夫么?”熊如山不满的嚷了一声,蝎夫人冷哼一声,道:“傻愣着干什么,瞧你那熊样,被凌霄剑道的名声吓傻了?几个小辈就吓得你不敢动弹了。”说罢,银鞭再度轮转,却是留了三分巧劲,袭上谢灵烟,但凌霄剑道三人位置挪移,换做傅清名接下此剑。
熊如山与众妖一样,见应飞扬四人来势汹汹,担心他们背后还有凌霄剑道高手撑腰,一时不敢妄动,结果被蝎夫人一番鄙视,老脸一红,确定附近没有其他人后,胆子一状,又向其他妖物吆喝道:“别怂了,都快上啊!今天便是凌霄剑道掌门来了,熊爷爷我也生撕了他。”
其他通灵期妖物或是蠢笨,或是不怕死活的亡命之徒,一听这声吆喝,也蜂拥而上。不过瞬间,四人已被群妖团团围住!xh118
熊如山舔了舔手,手上血流立刻止住,但左掌仍要数日才能痊愈,不由大怒,喝一声,一跺脚,右掌简单直接的击出,却是煞风大作,气流奔腾,正是他成名之招开山掌。[燃^文^书库][][774][buy][]追莽荒纪,还得上眼快。
而张毅之正对此掌,全然不惧,双手举剑,脚下两仪图一个旋转,竟一剑将掌气斩散。凛然道:“凌霄剑道威名,岂容尔等侮辱!”手中巨剑再挥,将冲在最前的两位妖物拦腰斩断。
妖物们见血越狂,全无退缩,反是怪叫着围上,而三人却是不躁动,不妄进,谨守阵势不让分毫,脚下两仪泄劲,头顶三光借力,但见三人收、化、运、拉、旋、缠、发!在三人之间拧成一个剑界气圈,众妖甫一靠近,便是剑气袭身,一时无妖能攻入三人脚下的两仪圈内。
“奶奶的,这阵法有些门道!”熊如山似勇实懦,不敢靠近,只远远的劈了几掌,因劲力不够凝聚,只在剑界气圈上泛出些涟漪就消散了见此情景,熊如山大声嚷嚷道。
这两仪三光阵与三清封神剑阵不同,三清封神剑阵意取商周时期三清定封神之典故,剑中自带封神之战时天地起杀机,万仙屠如狗般的凌厉杀意,凌霄剑道三人虽修为不足,但剑劲已是凶猛无匹,杀意凛然。
而两仪三光阵则是守阵,但见张毅之剑势刚猛雄烈,站了“日”位,谢灵烟剑势冷冽寒澈,站了“月”位,而傅清名修为最高,便站了调和阴阳的“星”位,这般太阴会太阳,两仪并三光,正合天地流转之妙,又岂止是“有些门道”?也是这三人修为不够,只护得应飞扬一人,若换做三位凌霄剑道前辈高手施展,剑界足可覆压百米,端得是生灵难进,神鬼莫犯。
应飞扬居于阵中祭坛上,却是全身贯注,不理会周遭杀声震天,在三人保护下催动法诀,手中搬运符昊光大作,灵气翻涌。
“是乾坤搬运符,快杀光他们!别让他们跑了!”蝎夫人看出端倪,叫道。此时突然又见峡谷两侧树木摇动,竟在树干上生出眼耳鼻口,拔地而起,变成两排树人,列着队围上众妖物便打,与妖物挤成一团,应飞扬四人心知肚明,是碧木青萝夫妇出手了。
树人虽然动作迟缓,杀伤力不大,但皮糙肉厚,耐打的很,有兼身形庞大,俨然结成一道树墙,将蜂拥的妖浪切割成一道道细流,而这些细流遇上凌霄剑道三人结成的剑界,又被轻易打散成细小浪花,难以造成威胁。
相持一会,眼看应飞扬手中符咒白光越来越盛,熊如山心中烦躁,却被几个树人团团围住,不耐之下,大吼一声,双手一合,却有数道巨大掌影从天降下,将身边的树人拍的炸开,却见木屑炸裂间,露出一道枯瘦身影。
“苦竹老人,怎么会是你。”拍散了树人,从树中冒出的竟是苦竹老人,熊如山不禁也吃了一惊。
“奶奶的,是碧木青萝这对狗男女,敢阴爷爷我!”原来苦竹老人方才被莫云踪的冰雪封天阵困住,无法脱身,好在他修为也不低,随即便想到用木遁之法,借着树木遁形脱出风雪冰天阵,哪知木遁方使了一半,这树木便被碧木青萝招成树人,术法干扰下,苦竹老人竟被卡在了树中,若不是熊如山一掌拍散树人,他还要费些时间才能脱出,这番阴差阳错,却是令本就脾气暴躁的苦竹老人暴跳如雷。
苦竹老人也不向熊如解释,翻手化出一只翠绿竹杖,举杖向一只树人砸去,老迈枯瘦的身子竟似有力士一般,一声闷响,硬生生的将树人又砸进了地面,却见那树人裂开一条嘴一样的树洞,从树洞中传来了碧木的讥嘲声:“苦竹老人,没想到你是光长年纪不长智慧,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蠢,真是丢尽我们木妖的脸面。”
“呸,你们这对狗男女,当了这么久的缩头乌龟,今天出来送死吗?”苦竹老人与碧木青萝本就有仇,曾有多次交手,从树中感应出了碧木青萝的妖力,那还按捺的住脾气。
“我便是送死,凭你,有杀我的能耐吗?”树人又讥嘲道。
“奶奶的,爷爷这便让你知道厉害。”苦竹老人手一伸一按,碧光一闪,树人又变回了普通树木,苦竹老人也是木妖出身,不但破了这操纵之术,更借助残留的术法感应,测出了碧木青萝的位置,随后口念法诀,再施木遁之术,没入了树木中。
此时,其他树人又同时开口道:“小恩公及凌霄剑道的三位朋友,我们只能帮到此地了,还望后会有期!”说罢,树人同时碎裂,化成漫天飞屑。
碧木青萝帮着拖延了不少时间,还冒险引走了苦竹老人这个劲敌,二妖伤势在身,对上苦竹老人,怕是不容乐观。但此处形势更加紧急,众人也无暇替他们担忧。
树人消失,谢灵烟三人压力骤增,没了树人阻碍,妖怪合围而上,所谓一力降十会,两仪三光阵纵使通造化之奇,夺天机之变,在群妖如潮如浪的凶猛攻势之下,凌霄剑道三人亦渐渐不敌,只能勉强维持阵势不散,好在时间剩下不多,应飞扬心急如焚,心中默念
十!九!八!七!六!五!
四!
此际突然一阵腥风自头顶袭来,竟是吞月天尊从天而降,手中之刀迎风暴涨,化作等人长的巨刃,若流星天坠,借着落势斩向祭坛上的应飞扬,吞月天尊逃出雪口之困后,便立身雪碗顶端,居高临下的观战,吞月天尊是野狼修成人身,最是有耐性,不出手则矣,一出手便直击要害,观测良久,终于让他窥出剑阵中心上空便是最为脆弱之处,而结阵三人此时也近力穷,故选在此刻出手,刀风呼啸,直袭向应飞扬。
三!
凌霄剑道三人心意相通,立有决断,谢灵烟抽身一退,游蝶般闪过缠斗的蝎夫人,张毅之趁隙补位,横剑挡下蝎夫人的银鞭,谢灵烟身子轻飘飘的点上他右肩头,张毅之则以肩骨为杠杆,左肩卸下蝎夫人的劲力,右肩借力一抖一送,这一抖一送之间,包含蝎夫人和张毅之两人之力,再加上谢灵烟的上跃之力,谢灵烟登时若离弦之箭,化作一抹清亮剑光直刺云霄。
二!
“哪里走。”蝎夫人钢鞭如活物一般,卷向谢灵烟脚踝,眼看便要缠上,却差了三分,鞭长莫及反被谢灵烟一脚踩踏鞭头,再借新力。蝎夫人分身攻敌,空门登时大开,被张毅之趁隙一掌击退,而天上刀气剑光相碰撞,散发粲然光华,一个是吞月之妖,挟坠空之势,一个是名门弟子。借奇阵之力。刀剑相击,迸发惊天巨响,惊爆之后,二人各自弹开。
一!
应飞扬手中灵符无火自燃,昊光急闪,祭坛上的应飞扬和诸女,祭坛下的傅清名、张毅之,以及正从天上坠下的谢灵烟身上都涌出白光。成了!众人心头念道。
零!
符咒化作飞烟,白光消散,众人却仍在原地!
不明所以之际,又突然一道身影,直冲上天,一身花袍被剑气割得衣衫褴褛,正是古先生,只见他肥硕身子再涨,化身为一个巨大的花皮鹦鹉,双爪抓住了正在下坠,无力抵抗的谢灵烟,古先生方才被一剑偷袭,击飞在地,但也算他修为不低,伤而不死,稍一回神,见谢灵烟被击落,便化出本相,此番他受创极重,图谋又尽数被凌霄剑道之人破坏,心中怨极恨极,誓要将谢灵烟摔成肉泥。肥硕鹦鹉振翅扬翼,直冲云霄,转眼化作黑点。
失了谢灵烟,二人无法成阵,转眼三光尽掩,两气消散,两仪三光阵登时告破。
与此同时,背后雪壁也崩塌瓦解,晦气书生付风雅等妖也破壁而出。
眼见阵势告破,一直躲在后面的熊如山欺身向前,庞大身形竟是意外灵敏,“轰”得击出一掌,这次不是劈空掌劲,而是实打实的一掌印在了张毅之身上,张毅之惨嚎一声,倒飞出去。
而蝎夫人长鞭一抖,缠上傅清名的长剑,就此时,两个小妖背后杀入,挥起兵刃砍向傅清名,傅清名高跃而起,双脚环踢,踢飞二妖,却未及落地,便被蝎夫人练剑带人缠带过去。“这等的俏郎君,来这里,让姐姐好生瞧瞧。”蝎夫人盈盈媚笑道,傅清名只感自己如鱼一般被人钓了去,此时却有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脚踝。
“蝎夫人,有道是‘临财毋苟得’,小生不才,也想分一杯羹,还望夫人惠及他人。”定睛一看,抓住他脚的人竟是晦气书生付风雅,付风雅满口之乎者也,君子之道,却掩不住面上贪婪之色,莫说傅清名,连蝎夫人也是柳眉之蹙。
“哼,刚脱了困就跟我夺食,算了,那便一人一半吧,我还怕他这身好血肉,沾上了你的酸腐之味呢。”
眼看两人危机,应飞扬提剑欲救,却突觉背后似有杀机,转头一看,竟是刀光临头,危急间,应飞扬身形后仰,搭了个铁板桥,刀光擦着他鼻尖而过,随即双足蹬地,向后闪退。
吞月天尊抚刀道:“竟能躲过我这一刀,再来。”吞月天尊双手卧刀,弯曲刀身若巨犬露出的森森白牙,准备噬妖着应飞扬的咽喉。
战况急转直下,三人转眼陷威。
而此时,彩皮鹦鹉飞回,双爪已空!不见谢灵烟身影!xh118
彩皮鹦鹉飞回,双爪已空,应飞扬心沉渊底,还未来得及悲戚,但鹦鹉转瞬即近,却见鹦鹉背上还有两人。[燃^文^书库][][774][buy][]追莽荒纪,还得上眼快。
一人是身形娇小,长发飘洒,正是谢灵烟,此时已昏迷,被另一人横抱胸前,而另一人长身傲立,七彩法袍在夜色中鼓荡飞扬,仍未落地,便有一股滔天无匹的气势笼罩全场,在场无论人或妖,无论先前是否见过,此际心头都浮上一个名字。
孔雀公子!
压力铺天盖地而来,仿佛有一只巨手,扼住了全场所有人的心灵,众炼骨期的妖物身形瑟瑟,趴伏在地,大气都不敢喘,吞月天尊,蝎夫人等化形期妖怪也停下争斗,单膝跪地,神态恭谨,傅清名、张毅之深受重创,但名门子弟的骄傲不许他们向妖魔下跪,索性盘膝一坐。
唯有应飞扬屹立当场,虽然身上如有万钧之重,却勉力强撑,不愿倒下。
鹦鹉渐渐落下,孔雀公子的面貌也渐渐分明,只见他貌若贵族青年,白皙皮肤,薄唇直鼻,眉眼又细又长,眼角上挑,尽是一副睥睨天下之态。
同样是七彩法袍,穿在古先生身上像是滑稽可笑的小丑,穿在他身上却是尽显雍容华贵。
鹦鹉正落在了祭坛上,双翅张伏,以头贴地,孔雀公子公子翎怀抱谢灵烟从鹦鹉头上走下,足方点地,整个祭坛发出“吱吱”哀鸣,仿佛不能承接他的重量。公子翎看看祭坛上诸女,撇一眼群妖,说道:“这就是你们给我准备的礼物?”
语气不见喜怒,众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声,公子翎也不在意,七彩披风一扯,将谢灵烟包裹住,轻轻与众女放在一处,又将目光扫向唯一伫立的应飞扬。
应飞扬亦无惧无畏,对上公子翎的目光,四目交汇,应飞扬顿觉脑海一空,周遭似是变得万籁无声,一片死寂。
人,妖,物,景,皆溶于夜色,惟独孔雀公子的双瞳,如双月在天,目光寒寂如月光清冷,睥睨尘世,冷眼众生,应飞扬的勇气如同积雪一般,在月光中消融,身躯竟似有千钧之重,两腿如灌了铅一般沉重,眼看便要跪伏在地。
绝世横威之下,方见骨气惊俗!
应飞扬头脑昏沉下,突得本能的屈指弹剑。清脆悦耳一声剑鸣,却又暗藏锵然激越之音,声音虽轻,落入应飞扬耳中,却如黄钟大吕一般,驱散死寂的静默氛围。
应飞扬精神一振,灵台回复清明,双目精光爆闪,迸射出卓然剑意。
竟是长啸一声,剑光如练,斩断银华般的月光,向天下最顶尖的大妖出剑!
剑至半途,应飞扬惊觉公子翎目光闪过一丝惊异,随即清冷孤寂之意消散,变得如刀似剑般锐利,而若有实质的目光盯视之处,正是自己破绽所在,应飞扬身形陡然一停,生生止住了剑势,化攻为守。
招行一半,却觉公子翎眼光洞玄知微,似已看破后续变化,急忙再次换招,但随即又觉挡不下,避不开,招式急急再换
但见应飞扬不停变换剑招,直将长剑舞得银光流泻,剑风呼啸,如同正与看不见的敌人搏斗一般,而且正被杀得大败亏输,连连后退,众人只道他是发了失心疯,却只有应飞扬自己知晓此际的凶险。
突然,应飞扬一声闷哼,身子一个踉跄,拄剑勉强稳住身形,却已是大汗淋漓,面如死灰。
公子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随口说道:“剑骨凌人,剑觉惊世,不差!”
随后目光又扫过傅清名和张毅之,二人重伤之躯,在孔雀公子一眼望来时,终于强撑不住,双双昏倒,公子翎想了想,又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算了,还是都杀了吧。”
“还是都放了吧。”轻描淡写一句,如是商讨晚上吃什么一般。一道人从林间走来,动作不紧不慢,自然天成,来的虽然突然,却丝毫不显突兀,仿佛他只是从天地走出一般。
银白须发,清癯面容,来人竟是清苦道人。
清苦身子由远而近,如闲庭信步般穿过低伏的妖群,走上祭坛。
孔雀公子狭目一张,竟如若夜空闪过一道闪电,神彩照人,直视清苦道人,清苦道人毫不在意的迎上公子翎目光,目如静渊,深邃幽远,不可见底。
“三十招。”孔雀公子突然没头没脑的说道:“除去那个小姑娘,他们三条命,你便在我手下走三十招。”
“三招如何?”清苦道人轻描淡写道。
“哦?”孔雀公子长眉一挑,似有兴致。
“三招,我不闪不避,接你三招,三招不死,换他们三人性命。”
“师父。。。你疯了!”应飞扬听着惶急,出言欲阻,却觉气血翻涌,说不出话,索性剑一横,挡在孔雀公子面前,挑衅目光直视公子翎。
“哈!”孔雀公子全然不在意应飞扬,反是清苦言语让他双目闪过一丝意外,轻笑了一声,道:“一招,一招不死,他们三人同活。”
“那就——”清苦道袍无风自动,猎猎翻飞,须发也飘扬飞舞。
“——请招了。”
一声请招,清苦道人双手负于身后,腰杆挺得笔直,一股无可言喻的威势自他周身散开,一瞬间,整个人突然变得锋锐起来,如一柄耸立天地的神剑,带着无匹剑意冲霄干云,直破九重。
孔雀公子无视这绝峰天柱般的剑意,右手低垂,掌心向地,一瞬间,应飞扬只觉整个黑夜都被公子翎这手掌吸引,在他五指凝聚一股比夜色更黑暗的凶煞死寂之气。身后的两个火盆焰光忽明忽灭,噼啪火光炸裂,似做畏惧的呜咽哀鸣,仿佛要被这黑气吞噬殆尽一般,招未出,已现绝世凶威,此招正是公子翎成名绝技“孔雀幽冥印”。
孔雀公子气凝于掌,台下之妖压力瞬轻,急忙连滚带爬闪到两侧,唯恐被这如来自洪荒般的掌力波及。
但见孔雀公子一掌送出,这一掌又轻又慢,不带一丝风声,好似要是替清苦拍去衣上灰尘,但清苦道人的全身衣服却如受飓风刮了一般,向后飘飞。一掌印上,一阵劲风以两人为中心,波纹般四散开去,众人众妖只觉厉风吹面,台上两个火盆亦瞬时吹灭。
一声闷哼,清苦道人划出一道弧线,被击下祭坛,胸前黑气凝而不散,如同黑火一般在清苦身上燃烧,吞噬着他的生机,清苦足方落地,便仰天喷出一口血,又连退七步。
每退一步,缠绕在身上黑火就弱了几分,每退一步,都踩得积雪消融,水汽蒸腾,地面龟裂,沙尘四起。水汽,细雪,沙尘消散之后,清苦竟是腰杆挺立,屹立不摇。只是脸色仍有黑气笼罩,如死灰槁木一般。
“好!你,来历不凡!”孔雀公子赞了一声,长袖一挥,应飞扬足下一空,耳边风声吹呼,正惊异时,双足落地,竟被送到清苦道人身侧。
“师父,你没事吧”应飞扬关切道。
“公子手下留情了。”清苦一拱手,又对应飞扬说道:“走吧。”
“可是。。。。”应飞扬担忧诸女和凌霄剑道三人,清苦道人直接打断道:“孔雀公子一诺千金,既然开了金口,定然保他们无事,先走吧。”应飞扬权衡形势,一咬牙,搀着师父离去。
离了栖凤谷,行了一会,清苦道人身形突然剧晃,“呕”的一声,口吐了一大滩鲜血,直把雪地染红。
“师父,你怎么样?吐了这么多血。”应飞扬吓了一跳,忙扫开旁边巨石的积雪,扶清苦坐下。
“没事了,这口血吐不出来才真有事。”再看清苦道人,脸上黑气已经散去,只是失血过多,白得吓人。“公子翎果然了得,这孔雀幽冥印侵筋蚀骨,真挨足三掌,怕还真得交命了。”
应飞扬见师父为救人这般豁命,鼻头一酸,先前对他的不满瞬间化为歉疚。手掌按上清苦道人背后,为他运功调息,但口上却不饶人说道:“知道他厉害,你还要硬挨他三掌?明明可以跟他对放三十招,偏要傻站着让他打,真不知你怎么想的,”
清苦胡子一吹,道:“你懂个屁,老道我一身功力被锁,真气只能护身,不能伤敌,真要跟他对放三十招,那才是稳死无生。”突然面色一凝:“嗯?不对,你的功体有问题,你这几日见过谁了?”
“啊?”应飞扬莫名其妙道:“没见过谁啊?不就是莫云踪前辈和凌霄剑道的三位师妹吗?”
又突然想起,道:“对了,莫云踪前辈布的风雪冰天阵和给我的灵符同时失效,莫非是遇上了孔雀公子,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突然一阵磅礴气劲,在雪地中犁出一道深沟,直袭而来,只闻一声惨嚎,应飞扬掌前一空,清苦竟被这气劲击飞,在空中划下一道血线。听到清苦道人的惨嗥声,应飞扬才反应过来。
而气劲来源处,一白衣男子从皑皑白雪中走出,凤目温润,姿容儒雅,嘴角带着一抹近人微笑,悠悠道:
“多谢挂怀,不劳费心。”
来人竟是——
“云踪莫定”莫云踪!xh118
这一掌拍在清苦道人身上,也拍在应飞扬心头,搅得他心乱如麻,震惊、疑惑、担忧、愤怒,一时种种情绪涌上心头。[燃^文^书库][][774][buy][]追莽荒纪,还得上眼快。
惊疑间,却见莫云踪十指翻飞如电,隔空连点应飞扬身上几大要穴,应飞扬想挡,但指气无形无质,哪挡得了,瞬间身子受制,动弹不得。
莫云踪却看都不看他一眼,足下一点,手中白光炽盛,化作一道白影再向清苦击去,又是一掌击在了清苦身上,一声惊天巨爆,雪浪翻涌炸起,又飘飘扬扬落下,好像大雪又至一般。
而雪花纷飞间,清苦道人却是,不动不摇!
“公子翎!”莫云踪温润凤眼一眯,道出清苦背后之人大名。
竟是孔雀公子突然到来,后发先至,一掌先贴在清苦道人背后,为他化去莫云踪的凶猛掌力。
“本公子说饶他今日不死,那今日便是阎君亲至,也索不走他的性命。”孔雀公子傲然说道。
但见公子翎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挟带七彩虹光,按在清苦后心。公子翎性情怪异,亦正亦邪,连功体也是正邪同修,一者孔雀幽冥印,凶狠阴厉,邪气无比,一者孔雀明王咒,沉稳深厚,正气沛然。
而此时运使的正是孔雀明王咒,华光流转间,雄浑之力绵绵不绝的注入清苦体内,孔雀明王咒与清苦道人体内谦冲平和的道家真气相和,毫无阻碍的在清苦筋脉内流转运走,将莫云踪的掌力尽数挡在身外。
莫云踪连连提劲,却皆是无功,反是孔雀公子御敌同时仍有余力,分出一部分功力将清苦散乱的真气聚拢,治愈清苦的内伤。
相持一会,清苦头顶白气氤氲,面色已见红润,孔雀公子手腕一旋,翻手一掌再击清苦后心,气劲却是隔山打牛,’蹭蹭蹭!”将莫云踪震退数步。接着掌风再一吐,将清苦递向应飞扬身旁巨石,清苦顺势盘膝坐下。
莫云踪被震退数步,暗骂孔雀公子坏事,正欲抽身而去,却觉得孔雀公子斜眼冷视,一股无形气机已锁定自己全身。
莫云踪心知孔雀公子意外出现已令他失了先机,若是此时离去,非死也得重伤,便拱手道:“在下莫云踪,拜见公子,不知何时冒犯了孔雀公子,令公子定要紧逼于我?”
孔雀公子却是长眼一寒道:“莫云踪是没冒犯我,不过你却未必。”
莫云踪道:‘在下愚钝,不知孔雀公子所言何意?
“假借身份,暗行诡计,以为装疯卖傻,就可以唬弄过去吗?”
莫云踪洒然一笑:“孔雀公子何等人物,岂是我等可以轻易唬弄的,公子既然一口咬定我身份是假,那我倒要请教,公子认为我应该是谁?”
孔雀公子冷笑道:“你是谁?过两招不就知道了!”话一出,风势陡然一停,浓重杀意满野。
莫云踪却是笑容不减:“过两招就知道了?方才公子既然与这位。。。清苦道人赌注一招,在下看着心痒,也想与公子立个赌约。”
“说赌就赌,真当本公子是赌徒吗?”孔雀公子轻嗤道。
莫云宗平静道:“赌徒们拼个双目赤红,切齿咬牙,也最多赌些身外钱财,自家性命,一身格局也不过拘与泥碗骰盅之间,而公子一身格局,却是天地都容不下,我又如何敢讲公子当做赌徒。只是公子一生意在快意纵横,何妨听我一说,若是这局勾不起公子兴趣,再来杀我也未迟。”
公子翎不由一笑:“你这高帽戴下,不应你道显得我小气了,说吧。”
莫云踪却话锋一转,望着高悬明月道:“云散月朗,明日定是一个好天气,蜀中山水虽秀丽天下,但初阳映雪之景,却是十年罕见,公子何不回返锦屏山庄,浅斟轻饮,偎红倚翠,一览此美景。”
公子翎见他顾左右而言他,心生不耐道:“先杀了,再回锦绣山庄,也费不了多少时间。”
莫云踪手指寒月道:“既然如此,在下不敢耽搁公子宝贵时辰,在下便赌,月落西天之前,公子仍探不出在下的真实身份。公子若输了此赌,便请回返贵庄,暂不过问此地之事。“
豪语一出,连孔雀公子也不禁动容,此刻月方行过中天,这便意味着孔雀公子至少还有一个时辰时间试探对手身份,但天下间能在孔雀公子手下撑一个时辰者便已是寥寥,更遑论还要隐藏身份,不用自己原有功法,这难度何止倍增。
公子翎一声轻笑,道:“确实有趣,只是你若输了,又该如何?”
“在下若输,自然任凭公子处置,说不定在下的身份,会让公子留我一命呢。”
此赌注看上去是莫云踪把性命押上,其实他身处险境,生死未必轮得自己做主,不过是一句废话,见莫云踪若无其事的说这般无赖话,公子翎也不禁赞道:“有心开赌,却不舍得押注,这般只占便宜不吃亏的性子,倒是帮我排除了很多人物。”
莫云踪似听不懂公子翎的嘲讽,装模作样道:“哈,真是言多必失,那在下也不敢多嘴了,端看公子意下如何。”
公子翎袖袍一扬,气劲四散,冷道一声。
“允你了!”
公子翎话音方落,便见莫云踪手捻法诀,周遭雪原如沸水翻涌,浮出“雪泡”,“雪泡”炸裂,化出凶禽猛兽,雪虎,雪狮,雪鹰,雪隼,雪豹,雪熊,雪狼。。。。。形态各异,空旷雪原瞬间百兽聚集,众雪兽如竞相争食一般,四面八方袭向孔雀公子。
“万兽门的化气为兽,不过雕虫小技!”孔雀公子身陷包围,却是神态自若,双手仍负于身后,七彩法袍鼓荡飞扬,周遭积雪无失去重力,飘飘扬扬的飞向天空,竟如天地逆转了一般,再一顿足,半空飞雪如利箭四散开来,雪兽中“箭”,便又化归白雪,眨眼间,雪兽尽数消散,雪原又复空旷之景,惟余白雪飘飞,被月色染成片片银羽,衬得白雪中的公子翎端若神人。
倏然漫天飞雪如受牵引,在公子翎身后聚作一处,随即,一条雪龙在公子翎背后形成,狰狞头颅,血盆大口中,锐利獠牙森然可怖,要将公子翎吞下。
孔雀公子却如是不耐,道:“龙虎山的控龙劲,我倒是也会些,这般试招的招式,你还要用到几时?”说罢,右手伸前,一记虚抓,背后雪龙确如被巨手扼住一般,摇头摆尾,却是挣脱不得。
应飞扬被这二人惊得目瞪口呆,那些雪兽单是一个,就足够他应付了,更别提那条威势凛凛的雪龙了,那雪龙却敌不住公子翎的轻轻一捏。而两人战得这般惊天动地,竟然还有留手,想到先前还对孔雀公子出剑,不由一阵后怕,背后惊出一身冷汗。
此时却闻清苦道人虚弱声音道:“机会难得,全神观战。”如此顶峰之战,当世罕见,对应飞扬今后修行大有启迪。
应飞扬闻言,当即收敛心神,目光再次专注战局,却是再也不舍得挪开,却见那雪龙不知何时竟被公子翎所控制,公子翎手指虚引,雪龙便张牙舞爪的追逐莫云踪,激得战场积雪飞扬,莫云踪不减潇洒气概,脚踏玄步,脚步时快时慢,而快慢变化间,皆呈现出某种玄奥的节奏,如行云流水一般,游刃有余的躲过雪龙追击。
应飞扬见他步法玄奇,有暗藏道家八卦变化之奇,星辰流转之妙,与自己所学倒是互相印证,似是出自一脉。又听清苦一语印证了他的猜想,“是我们凌霄剑宗的星罗奇步,他怎学会的?好好看,能学得几分便是几分吧。”
应飞扬悟性惊人,把定心神,气凝双目,眼前已不是旷阔雪原,而是玄奥无垠、深邃浩瀚的星海,莫云踪步罡踏斗,足踩星辰,举步挪移间皆合周天星斗流转轨迹。
在应飞扬眼中,莫云踪已不是在做生死搏赌,而是在教授他步法精义,看得他如痴如醉,浑然忘我,若非被封住气脉,怕是当场便会随莫云踪起舞。一时竟没有注意,在他心想念动间,体内凝滞的真气竟如坚冰消融,缓缓流转。。
“凌霄剑宗的星罗奇步,只能用来逃命吗?”公子翎再度叫破莫云踪所使武学。手一引,雪龙径直向莫云踪飞去。
莫云踪闻言,飘渺身影陡然一停,无畏无惧的直面扑击而来的雪龙道:“那便不逃了吧。”
但见莫云踪沉腰扎马,接引地气,化至刚至烈纯阳之能,双掌聚劲,金光沛然间,在掌中形成一个“小太阳”。随即跃身而起,凌空迎向雪龙。
“蓬!”
绝冷雪龙与纯阳掌劲骤然对拼,雪龙难敌至阳之掌,被击得四散飞射,随即又蒸化为氤氲水气,日月同天,雪雾并现,竟是蔚为壮观。
水汽蒸腾,遮蔽视线,孔雀公子身处雾中,忽而一双肉掌从雾中探出,纯阳之掌再出,直袭公子翎左侧,公子翎左手亦运起孔雀明王咒,稳稳接下,双掌相接,金华璀璨,虹光流转,将雾气映得如蜃楼仙境一般。
孔雀公子赞道:“好个纯阳掌,嗯。。。还不止。”又是一道掌劲穿雾而来,击向公子翎右侧,公子翎右掌再出,迎向来者,灿然光华照出来者面容,竟又是一个莫云踪。
“还要加上佛门秃驴的天人五相。”公子翎双手分开,身受夹击,仍如若无事的道出莫云踪招式。
既称天人五相,自然是一身化五,掌风呼啸间,三道破空掌力同时而起,又现三道莫云踪身影。一前一后,袭向公子翎空门大开的胸口背心,还有一道从空中直击公子翎头顶,孔雀公子双掌虽同受牵制,却是真元一提,周身运起一道无形气墙,三掌被气墙所阻,如陷入粘稠涡流,难以寸进,两个人,六道身影,一时僵持。
但见公子翎又一提元,气劲四散,化成磅礴气流,周遭水雾瞬间被气流撕扯吹散,五个莫云踪也是真加立判,左、右、上、后的莫云踪也被气劲吹飞,与水雾一般,消散无形。惟独前方莫云踪是真身,不退反进。
莫云踪并指如剑,足一点地,身子与地面平行,倏然急旋,如钻头一般,突破公子翎层层气墙,公子翎虽真气雄浑,但散于周身,自然不如莫云踪专于一点,气墙遂告瓦解。
气墙瓦解瞬间,莫云踪站稳身形,再赞一掌,孔雀公子直缨其锋,右掌平伸,挡下来掌,口中道:“连太虚剑意也被你学去了,有趣。”
甫一接掌,公子翎面色一凝,首现郑重之色,此掌看似与先前相同,皆是纯阳掌力,接掌之时才发现,掌中暗藏一股阴邪凶厉的气劲,威力犹远在纯阳气劲之上,未及细思,莫云踪另一掌凝劲再发,掌中缠绕着不加掩饰的碧绿色妖元。
双掌交叠,劲力同发,公子翎单掌接双掌,身形竟也一晃,眼中却带一抹惊异,道:“原来是你!好算计,不愧是碧眼邪狐——”
眼前莫云踪功力催上顶点,再无余力维持形貌变化之术,容貌竟发生变化,虽仍是清逸淡雅的文人形貌,却比原来的模样更加消瘦,眉宇间也见风霜之色。正是
“——胡不归。”xh118
胡不归突然强招尽出,自曝身份,孔雀公子此时才明白他的用意,所谓赌局,不过是为了换取脱身机会。[燃^文^书库][][774][buy][]
原来胡不归自忖修为仍差公子翎一头,孔雀公子的突然来到,又令他失去先机,那时若退,九死一生,是以胡不归故意狂语相激,与公子翎立下赌局。
若按常理论之,胡不归应在月落西天前竭力隐藏身份,不使自身神通。但他却反其道而行,先是几招惑敌,随后在孔雀公子犹在试探之际,突使本身绝式,公子翎一时大意之下,先机已被夺回。
而胡不归此时惊异更甚,暗道:“之前虽多次与公子翎照面,但交手却是头一次,心机绝式尽使,也不过换得他身形微摇,无怪乎能与吾王齐名。”想到此处,胡不归也不吝使出最后底牌。
霎见胡不归瞳孔一缩,眼中青芒乍现,迸射出一股摄人心魄的无匹邪力,四目相对,公子翎竟觉对方双瞳如有一股吸力,要将自己魂魄都吸引过去,强如公子翎,亦是心神一晃。此时,再闻胡不归一声低喝,双掌催力,将孔雀公子推得连退三步。
公子翎怒上眉梢,右掌保持一掌对双掌的御敌姿态,左掌仍负于身后,身子虽退,左掌上却是黑气聚拢,隐隐有厉风呼动,正是“孔雀幽冥印”。
每退一步掌上黑气也浓上一分,三步过后,公子翎低喝一声稳住脚步,左掌带着森然戾气击出,幽寂之气似是要吞尽万物生机直印在胡不归身上。
一击之下,胡不归吐血倒飞而出,身已受创,心中却是暗喜,正邪双式同使,便意味公子翎的功体已摧上极致,强招过后,必然要回气一瞬,而他身受一掌,便是为换这一瞬生机。
胡不归大部分真气皆聚拢伤处,强压伤势,余下少数真气,只待方一落地,便用以施展狐遁之术脱逃,正在这旧力已尽新力未起之际——
胡不归忽感心头悸动,周身每一根寒毛都倒竖而起!生出一种暌违已久的感觉,那是他未脱兽形时,置身于猎手箭镞瞄准之下,才会体会到的生死临头之感!
一声剑啸如龙吟,一道凌冽剑光,凝结一念专精的剑意,竟是应飞扬冲破了**道,一剑截杀!
从胡不归两掌欲杀清苦,再到公子翎道破胡不归身份,应飞扬便是再年轻识浅,也明了胡不归从一开始便包藏祸心。
相处时日虽短,应飞扬却是已将莫云踪视为偶像,而眼前邪气凛然的胡不归,无疑是将应飞扬的满腔敬意击成粉末,关怀维护是假,器重赏识是虚,唯有结结实实印在师傅身上的那掌才是真!
想到因为受他利用,累得清苦身受重创,伤心,愧疚,愤怒,怨恨,百般情绪皆涌上心头,而此时,一个声音也在他脑中响起,“以言相欺,便该以剑相还,我定要刺他一剑!”
念头一起,便已生根发芽,随后如雨后野草,不停滋长,渐渐的占据应飞扬的全部心神,连方才的百般情绪已被挤到了角落,甚至应飞扬发现自己经脉已经畅通时,也毫无欣喜,心中只余全然的剑意。
应飞扬冷眼观战,已入无喜无悲之境。他双目紧锁胡不归,“刺他一剑”的念头越来越强盛,应飞扬反而更加沉稳,仿佛有一个看不到的自己,正站在身旁教导该如何出这一剑:“你的修为与胡不归相比定是天壤之别,若是寻常,你倾尽全力,也伤不到他一根发丝。”
“但也因为此,他既无必要,也无心神将注意你,而这便是你的机会。”
“机会只有一次,仔细看,不要眨眼!不要漏掉他每一个动作,甚至他每一缕呼吸,每一根发丝的拂动,每一片衣袂的起伏都要纳入考量。”
“然后你要做的便是等,等到他露出破绽,等到那扭转强弱之分的一瞬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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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等到了!
这一剑蓄势而发,竟是如羚羊挂角般浑然天成!
速度,力量,角度,时机,位置,环境。。。。每一丝每一毫都是近乎完美,胡不归只觉这一剑宛若初生的树苗,纤弱、稚嫩、却又隐藏无限可能,不断的生出新的枝杈,截断了他的所有退路。
换做平日,胡不归自有应对之法,但在此时,硬受孔雀公子之掌,换取的一瞬生机,竟变成应飞扬的一瞬杀机!
时间似乎凝滞了,剑光慢慢的在胡不归眼中一点点放大,胡不归想要躲开,却发现他的身体也随之变慢了。但是思维却是不停奔涌,一生经历在若走马灯一般脑海中一一浮现,短短一瞬,就走完了他的一生,然后,他的双眼已看到了一生的终局,下一瞬,便是被长剑贯穿的终局!
不曾放在眼中的棋子,竟将为自己一生划下终结,眼看就要亡于这无名后辈之下,胡不归突然面容扭曲一声嘶吼,眼中青芒再闪!
胡不归号称碧眼邪狐,便是因为他天生玄异青瞳,可摄人心神,令人防不胜防。也因青瞳威力惊人,饶是以他深厚根基,一日也只能使用一次,但逼命瞬间,剑风激荡竟使胡不归突破极限,邪眼前所未有的再开!
青芒注视之下便是公子翎也要一个晃神,应飞扬如何能抵御,瞬间神识受控,剑势一转,擦着胡不归的身子而过,刺向了公子翎。
胡不归逃过这一剑,冷汗瞬间出了一身,却是颓然跪倒在地,再吐一口鲜血,心中暗自苦笑。
强运邪眼虽躲过一时穿胸之险,但这一瞬之际已被应飞扬延误,且邪眼反噬也随即而至。而他分神瞬间,孔雀幽冥印的气劲也再压抑不住,开始遍走全身。此时他无论精神气力都萎靡到了极点,再无反抗之力,只待公子翎随手解决应飞扬后,接下来就是他亡命之刻。
只听公子翎喝了一声:“多事!”瞬间制住了应飞扬。却没有再攻胡不归,胡不归心思灵敏,明白了公子翎用意,稍一回气,便起身向公子翎拱手道:“孔雀公子当真名不虚传,在下输的信服口服。”随后狐遁发动,化作一抹青烟,失去了身影。
原来公子翎性情高傲,若无应飞扬那一剑,他自忖确实也留不住胡不归。有妖能从他手上逃脱,已让他不快,又怎会再赞掌击杀胡不归,落得个与后辈联手夹杀的名头。
公子翎一拍应飞扬脑门,应飞扬如梦初醒,混沌双眼恢复清明,忙丢下剑向孔雀公子赔罪。孔雀公子冷哼一声:“一日之间两度对本公子刀剑相向,竟然还能活命,你可以在世间,夸耀孔雀公子的仁慈了。”
盘膝坐着的清苦却说:“就这么放了胡不归?”
“东西拿回来了,来历我也知道了,这老狐狸心思太多,本公子没兴趣惹得一身骚。”孔雀公子说着摆摆手,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黑色长形药盒,掌上运劲,药盒化为齑粉,只留一根七彩斑斓的孔雀翎。
“连带你的来历,我也清楚了。想不到以你绝世剑艺也敌不过时光无情,不过几年未见,你竟衰老如斯,可怪不得本公子一时没认出你来。早知是你,本公子何必跟你客套,直接三掌将你拍死,也算除了个祸害。”
“还是瞒不过公子。不如我请公子来敝观小饮几杯,算是赔罪。”清苦苦笑道。
“罢了吧,我倒不记得几时和你有了这交情,凌霄剑宗之人,相见不如不见。走了。”
孔雀公子轻笑一声,语中竟带萧索之意,转过身子摆两下手算是道别,突然又停下脚步,问了句:“那小子,你名唤什么?”
“他叫应天命。”
“我叫应飞扬。”清苦和应飞扬异口不同声的答道。公子翎也不在意,淡淡说了句:“刚才那剑,不错。”说着,迈了三步,便已消失在远方。
应飞扬今日见了他来去如风,虽然还是分不清他算敌还是算友,但也不由为他心折。
“这便是世间最顶尖的大妖么,果然高手就该有这气象”
“行了,被人夸了一句还美上天了。”清苦嗓音响起,声音已不再虚弱,看来伤势无碍了。
“师父,你没事了啊。
“还死不了!”清苦没好气的答道。
应飞扬又疑道:“对了,方才那药盒不是我昨日给莫。。。胡不归的吗?怎么里面竟藏着公子翎的孔雀令?”
清苦翻着白眼答道:“你问我我问谁去?谁知道你昨天被莫云踪骗取耍了什么幺蛾子?”
“昨天。。。昨天帮莫。。。胡不归拿了药,然后我就回来了啊。”应飞扬低头苦思,虽然不过是昨日,但当时情景竟似陈年旧事一般,分外模糊。
“算了算了,这破事还得我出马才能弄明白,你给我老实的回观里呆着,等我回来。”
应飞扬仍是放心不下,多嘴了一句“你伤势还没好,我陪你一起去吧。”
“又不听话,让你回去你就回去,再到处乱跑我可没命再救你一次!”清苦道人翻了个白眼,起身拍了拍袍子,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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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不归身负重伤,在夜幕之下且行且奔,到了成都城,已过五更天,城门刚开,但这寒冬腊月又刚下过大雪,这个时辰街上哪会有人,虽然带着一身按捺不住的妖气,但也无人察觉。走到一间民房拍了两下门,不一会,门便打开,应门者正是胡言。
胡言见胡不归内息紊乱,神色萎靡,便立刻将他扶入屋内坐下,手按他背心赞功。待到胡不归头顶白气氤氲蒸腾,才停掌收工。
胡不归闭目一会,面色回复红润光彩,吐了口气,双眼再睁,却是语出惊人,对胡言说道:
“布局者终陷局中,算计者难逃算计。胡某落得如此,也算因缘果报,只是胡某自负聪明一世,不想死前糊涂,还请告知我你的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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