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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铜板落定,胜负将现,玲珑珍阁学徒弟子皆是兴奋雀跃,张惯晴却是面容铁青。道:“应少侠好手段,在下佩服。”

    说罢,手掌挪开,众人瞩目下,铜板赫然显现,结果却是另众人惊异,铜板之上,空无一字。

    “竟然无字,掌柜输了?这怎么可能?”众学徒个个瞪大眼睛盯着那枚铜板,皆觉不可思议。

    应飞扬腕一抖,挽了个优雅剑花将星纪剑收归鞘中,而随着他抖剑的动作,一片薄如蝉翼的铜膜飘然而落。

    几个眼尖的学徒看到此处才恍然大悟,非是张惯晴分不清正反,而是应飞扬不知何时,以迅捷无匹的一剑将铜板正面削去一层,“开元通宝”四字被削去,有字也变成无字了!

    “这,这奸猾小子又耍赖,掌柜,这局不能作数!”几个学徒在旁抱不平。

    “住口!”张惯晴怒道:“开门做买卖的,就当以诚为本,一诺千金,敢赌,就要服输,哪有翻悔的道理!”

    随后,张惯晴面色一换,恢复和蔼的商人模样,对应飞扬道:“手下不成材,让应少侠见笑了,你剑法出神入化,在下输得心服口服。”

    这也非是张惯晴褒奖,应飞扬那一剑却有非凡之处,将不停翻转越动铜板削去薄薄一层已是不易,要保证不扰乱铜板原本轨迹就更是困难,更遑论还要快得令张惯晴不及反应,需得迅捷无匹,举重若轻的剑法方能做到,这等对劲力的拿捏,角度的把控,非是只靠天资便可达成,只此一剑,便可看出应飞扬在剑道一途所下的功夫。

    “张掌柜为何不使用法器,否则,在下未必能有此侥幸!”应飞扬谦和问道。

    张惯晴一副肉疼模样道:“莫提了。我的乾坤袋被陆天岚那厮抹了神魂印记,若要祭炼回来,还需一段时间,既然输了。这乾坤赌船便为应少侠放行,不过赌场忌讳多,为免应少侠出来乍到,不懂赌场规矩,与其他客人冲突。便由我来陪少侠一游赌船如何?”

    张惯晴这么说,显然还是提防着他,应飞扬心中暗笑他多心,口上却道:“有掌柜指导,自然再好不过。”

    张惯晴引路,应飞扬紧随其后,方一从侧舷转出,便听闻一阵吆喝声,循声而去,却见整个一层楼船。成了一个中空的大间。房屋之内,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应飞扬也不禁咋舌,暗道:“这哪是赌坊,分明是一个缩小的皇宫啊!”

    漆红的八角宫灯在厅内燃烧,现在天色虽已暗,但内中却是流光溢彩,明暗相宜,波斯泊来的锦织红毯铺在地上。而红毯之上,就是或大或小,造型各异的紫檀赌桌。

    或是江湖豪客,或是四海散修。此时围绕赌桌之旁,身边堆放着各色珍宝,探长脖子红着眼睛盯着盘蛊骰子,口中吆喝不停,似乎除了这些再无值得关心事务,连在旁边那些身材惹火风流。穿着轻纱,露着白腿儿的美貌侍女都被这帮赌徒忽视。

    应飞扬环顾一圈,却并未见到舍利佛珠,亦同时发现此处所赌之物虽多半华饰精美,但只是一般,暗道:“修者,不论何等法门,总是从修心开始,这些赌客见利则眼红,修心之关不过,想来也只是些二流角色,应没有我要的舍利佛珠。”

    张惯晴得意道:“应少侠,天下赌法,此处应有尽有,不知少侠打算从哪玩起?”

    应飞扬摇头道:“如我先前所说,骰子牌九我一概不会,不知可还有其他简单玩法?”

    张惯晴道:“少侠来得可正是时候,骰子牌九确实随时可玩,但现下却有一场赌局是几年才有一次的,而且玩法简单,便是初学者都能玩?”

    应飞扬一扬眉道:“哦,是何新鲜玩意,还请掌柜明示。”

    张惯晴道:“少侠是修行之人,自然也当知晓,对天道修者来说,近期最热闹的事,便是两日后的佛道大会,如今天下皆关注这佛道胜负,我等做生意的,自然也不例外,这赌局便是为佛道大会而开。”

    “便是猜胜负,买输赢吗?这倒有几分意思,掌柜可否带我一观?”

    张惯晴颔首道:“自是没问题,不过公子是要公赌,还是私赌?”

    应飞扬疑问道:“公赌,私赌?这又有何分别?”

    “公子知晓,来此赌博着都是以法宝、丹药之流做赌注,但与寻常金银不同,这些却物无法精准计价,也无从进行分割,落起注来总是麻烦,所以由我们开设公赌,客人们将所带的宝贝、法器、丹药等赌注按照折成筹码,而由我等开盘坐庄,开设堂口,计算赔率,客人落注后,再根据最终胜负情况,将输家的物筹码计价拍卖,供胜者购买想要的物”

    “那私赌又是如何?”应飞扬道。

    “私赌便简单一些,由客人们自己坐庄,庄家将赌注亮出,闲家若对赌注心动,便也将自身的赌注也亮出,庄家和闲家只要对赌注协商一致,便可开始赌局,我等只做公证,拿些佣金做抽头,并不参与私赌之中。”

    “原来如此。”应飞扬心内了然,暗道:“公赌要将身上宝物换成筹码,以筹码对赌,再通过拍卖换得物所以是否有人拿舍利佛珠落注,不到胜负揭晓后的拍卖时刻根本不得而知,不像私赌,将赌注标明,看得更清楚明了,先到私赌那转上一圈,若私赌无人以舍利佛珠落注,那便只能去公赌碰运气了!”

    应飞扬打定心思,对张惯晴道:“公赌看着似乎颇为麻烦,不如掌柜先带我去私赌观摩一番吧。”

    张惯晴似笑非笑道:“看来少侠是为了寻物而来。”

    应飞扬挑挑眉道:“掌柜何出此言?”

    张惯晴道:“少侠对赌博一窍不通,却直往赌场而来,又对其他赌法漠不关心,只选取赌注清楚明了的私赌,都已这么明显,我若再看不出来,以后做起生意来还不被人当猪崽子卖?”

    应飞扬道:“哦,若真如此,掌柜又当如何?”

    张惯晴哈哈一笑道:“不如何,知道少侠所图,我反而能松口气,至少确定不是皇世星天来寻我晦气了,那便助少侠赌运昌隆,能得到你所求之物,请!”

    张惯晴手一引,将应飞扬引到楼梯处。灯光至此陡然转暗,刷成金碧的墙,在橘黄昏暗的灯火照耀下,竟显露成暗红之色,而楼道口赫然贴着一副四字对联。

    “生死有命。”

    “富贵在天。”未完待续。

    PS:二更,虽然加起来还是4000字,但瞬间感觉自己勤奋了好多

    张惯晴引着应飞扬登楼而上,便见楼船的二楼赌桌只有一处,桌子以隔板从中分开,如楚河汉界一般,左右各书“佛”“道”二字,不断有修者将筹码放到上头。

    旁边还有赌场荷官,或拿着算盘计算赔率,或摆着桌子给人兑换筹码,一副忙忙活活的模样,显然,二楼便是公赌的场所。

    但此时公赌与应飞扬并无关系,所以他脚步不停留,直登上了三楼,比之一楼的喧闹,二楼的忙碌,三楼倒清静许多,楼层被分割成二三十个小房间,每一房间门口都有标注庄家的赌注,和向闲家索要的赌注,而赌注更是无奇不有,比如眼前就写着:

    “庄家:押注道

    赌注:九龙玉璧

    闲家:押注佛

    赌注:北漠狼骑十三妖头颅

    拿头押注,不予替换”

    应飞扬见状,皱眉道:“如此落注,岂不是与买凶杀人一般?”

    张惯晴挂出生意人的笑容道:“私赌便是如此,说起来与做生意也没什么不同,只要双方都能接受对方价码便可,至于赌注是什么便与我们无关,况且狼骑十三妖这等妖物,留着也是祸患,真有人拿他们头颅参赌也算除了一害。当然,我们玲珑珍阁终究是正道,讲究和气生财,太离谱的赌注也不会接受,便如前日有一邪人曾求童女元阴血这等伤人和的东西,便被我等严词拒绝了!”

    应飞扬将信将疑,却也因另有要事不再多嘴,走马观花的看着小房间,却也没见到有人拿舍利佛珠押注,眼看房间不多,心中笼罩的阴影也正在一点点扩大,希望将落空之际,忽见一声喝骂道:“你这厮当真有眼无珠,我这赤云剑天外陨石为材料,以道家三味真火炼制七七四十九日。剑成之日,霞光冲云,直将天上云朵染成赤红,所以得名为赤云剑。川中十大神兵中,此剑排名第九,可谓削铁如泥,吹发立断,是名副其实的神兵利器。你竟然说他不配落注!”

    应飞扬循声而去,却见拐角又有一房间,上头赫然写着:

    “庄家:押注佛

    赌注:舍利佛珠一颗

    闲家:押注道

    赌注:上等兵器不限

    可否落注,由我裁定”

    “找到了!”应飞扬心头一喜,再度看到希望,探头向房中望去,却见房内隔了一个屏风,只能隐约看到个人影,显然庄家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这倒也是常情,应飞扬并未在意。却在赌注上犯了难。

    方才叫嚷的那人见有人过来,吵声更甚,对应飞扬道:“这位少年人,你莫理会这厮,说是要兵器,却件件都不入他的眼,活该开盘到今日也没人跟注。”

    应飞扬看吵嚷者,紫面虬髯的道士打扮,却也是在咸宜公主婚宴上见过的,正是常道观观主飞云子。

    再看飞云子手中端持着一把赤红身子的狭长细剑。剑上锋芒毕露,温润烛光照射在剑身上,折射出的却是透骨寒光,显然是一把一等一的好剑。

    应飞扬看着心头不由一沉。星纪剑虽也是利器,但只是凌霄剑宗制式兵器之一,远远称不上绝佳,跟这赤云剑比亦是相去甚远。赤云剑都不入庄家法眼,星纪剑看来更是无望。

    却听内中庄家对飞云子道:“我是庄家,规矩自然我定。你若觉得你手中的剑稀罕,便自己开庄做擂吧,何必在我这吃灰,还碍了我的事。”随后,又对应飞扬道:“那小子,你赌不赌,若赌,便将你的佩剑解下给我观视。”屏风后之人声音苍老嘶哑,如拉扯破洞风箱一般难听。

    应飞扬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既然来了,总需一试吧,没准就蒙混过去了”应飞扬颇不自信的暗道,同时将佩剑解下,星纪剑今日方与杀诫刀交锋过,剑身上仍留有斑驳缺口,只看卖相,就比飞云子的赤云剑差了不止一筹,剑方解下,旁边立时有一美貌侍女接过佩剑,递到屏风之后。

    屏风后之人方接过剑,就赞叹一声,“好强的剑意!凌越天下,睥睨众生,这卓绝剑意不是你能留下。”

    “前辈好眼力!确实非我所留。”应飞扬夸赞道,星纪剑被宇文锋借去使了两招,剑上剑意自然乃宇文锋所留,而能用‘凌越天下,睥睨众生’八字精准到位的概括剑上残留剑意,内中庄家眼光毒辣,见识不凡,定也是非比寻常的人物。心中敬佩,再加上对方声音苍老,应飞扬已极为自觉的用出了前辈的称谓。

    “不光剑意,还有好凶的煞气!此剑伤痕累累,却皆是新创,缺口上凶戾之气还未曾消退,应是最近刚遇上了一把凶威无上的魔兵了吧”

    “不错。”应飞扬点头回应道,却也不多嘴,以免将杀佛之刀的踪迹外泄,引发不必要的纷争。

    内中之人沉吟一声,道:“我以舍利佛珠一颗落注,赌佛门胜,你可要以此剑跟注!”

    应飞扬本没报什么希望,听这庄家一言,却似认可了他的星纪剑,还未开口,就听飞云子不满嚷道。“你这厮,专门与我作对不成?那把剑虽不差,比我的赤云剑却是相去甚远,你放着赤云剑不要,反而选他的?”

    随后又露出疑惑之色,“莫非是贫道看走了眼,其实那把剑是精华内敛,藏锋不露?不成,那小子,你拿剑来,与我互砍几下分个输赢。”

    庄家却哼道:“你这道士,真会胡搅蛮缠,我便与你说了吧,剑便如人一般,也有潜力一说,你的赤云剑材质珍奇,但火候和锻造手法却是差了一筹,天外陨铁内中包夹了石芯,掺了杂质,若是由我动手,定然以先控制火候,只融外面陨铁,不融内中石芯,使铁与石分离,隔绝铁上杂质。可此剑铸造者却直接以三味真火煅烧,高温之下致使铁和石头相互融为一体。再难分开,剑上杂质也难除,平白糟蹋了好材料,否则莫说川中十大神兵。就是天下十大神兵,也应有此赤云剑一席之地,到底是哪个铸剑师如此暴殄天物!”

    庄家说到最后,话语间带出几分怒意,而飞云子却是哑了口。想要争辩几句,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最后面红耳赤低头不语,应飞扬暗道:“看他这份窘态,这剑恐怕就是他本人所铸,这倒是哑巴吃黄连,有空说不出。”

    内中庄家点评完赤云剑,又讲起了星纪剑:“再看此剑,一看便知是凌霄剑宗弟子的佩剑,凌霄剑宗每年铸剑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最后铸成的堪称精怎么也有十多二十柄,这只是其中之一,本也不算稀奇,但妙就妙在此剑经过凌霄剑宗洗剑寒潭的洗炼,有寒铁星砂依附其上,便如人洗经伐脉一般,从此它脱胎换骨,潜力非凡,有此根底在,若能重铸一番。定让此剑再上几个台阶。”

    庄家总结道:“你这赤云剑便如你一般,此时虽仍强上一筹,但今生也至此而已,再也难有寸进。而那少年人的剑却也同他一般潜力无穷,现在虽是不如,但竟有他人锤炼,便可有广阔进步空间,所以我选他的剑而不选你的剑。少年人,你还没回答我。要不要拿此剑与我赌?”

    应飞扬面带难色道:“这……此剑是故友所赠,拿来作赌,似乎是对故友不敬。”

    “嗯……”内中之人一声沉吟,似是暗藏几分失落。

    但应飞扬随即话锋一转,道:“不过在下要舍利佛珠确实有急用,我那故友,想必也不会怪罪。”应飞扬在心中念道:“南八啊南八,别说我不拿你的剑当回事,这换做是你,有一水灵姑娘等你去救,你也肯定毫无迟疑的把剑拿去赌了,我至少还迟疑了这么一瞬间吧。”念叨几句后,重色轻友的负罪感顿时消散无形。

    “好!既然双方都说定了,那我作为公证,便将双方赌注封存,待赌局结束之后,再将之移交胜者之手。”张惯晴见约定成功,也笑着公证道。

    一拍手,便有侍女拿来契约书,契约上白纸黑字,将各项条款写得分明,“通神契约?你们玲珑珍阁真是财大气粗。”飞云子看着契约酸溜溜道。

    张惯晴笑道:“哈哈,只是让双方客人都放心,我等也好收这中间费。”

    通神契约,是以术力写成,一旦双方皆认定,就无从更改,应飞扬签下名字,又印落指印,在指印按上瞬间,只觉一股冥冥莫测之力从指尖涌出,注入契约之中。此后契约由天地见证,不得违背,否则便是欺天之举,定遭天地共弃。

    签完契约,星纪剑便被侍女收走储存,应飞扬一向剑不离身,此时竟觉颇为不舍,待星纪剑被带走,又问道:“张掌柜,我虽知佛道大会,但具体规则究竟如何,却一直不知详细,还请告知一二?”

    “还不知规则,你便已落注?道真是……率性而为啊?”张惯晴睁大眼睛道。

    应飞扬笑道:“在下不是赌徒,赌局如何,自然不怎么知情。”

    张惯晴摇摇头道:“也罢,其实也简单,佛道大会每届规矩都略有不同,但大体一直没变,都是分为文武两场,每场双方都各出三人,文者论道,讲得是天花乱坠,但在我等庸人听来却无趣的紧,而且其中猫腻又多,所以每次开赌,赌得都是武场。”

    “武场擂台赛,或是车轮战,还有双方六人同时上场的混战,虽具体如何比试仍到赛前才可知晓,但绝对比文场热闹的多,我还记得,上届佛道大会是车轮战,万象天宫纪凤鸣出场做先锋,却气也不喘就将佛门三人尽数挑倒,当时那喝彩声,真是能将天都掀翻,不过今次佛门有天女凌心出场,而纪凤鸣又被年纪卡死无法参加,依我看来,应少侠你选道门一边押注,胜算不大。”

    飞云子闻言,立马呸道:“她天女凌心不过一小丫头,能有天大的本事吗?怎么我道门胜算就不大了!那小子,你放心押注,你输了,大不了贫道将赤云剑借你用,若胜了,只要你将舍利佛珠借贫道当弹珠玩上两天便可!”

    飞云子算是佛道之争的难主,道观被僧人侵占,对佛门一直憋着一口气,听闻他要赌舍利佛珠竟是为了这等目的,应飞扬一时啼笑皆非,又问张惯晴道:“不知佛道两门其他参加者又是谁?”

    张惯晴道:“佛门天女凌心报过了名,肯定算一个,释初心素有神僧之名,又得圣佛尊真传,应也算作一个,至于剩下一人,倒一直没有认定的人选,而道门倒是清楚明白多,万象天宫的左飞樱,凌霄剑宗的谢灵烟都已将名字报过,还剩一个名额归属龙虎山少天师张润宁。”

    应飞扬皱眉道:“谢灵烟?竟然被她占去了,现在可还能换人?”

    张惯晴摇头道:“一旦报过名,就无法再更改,便是报名者无法参赛,也只算作弃权,而不会令换他人。天女凌心,谢灵烟和左飞樱这三人已是铁板钉钉的了。“

    “那就是说,道门剩下的名额,只能从张润宁那里取了?”应飞扬正色道

    张惯晴一惊,道:“应少侠,你是什么意思?”

    应飞扬不答,解下身上玉佩道:“张掌柜,你看这玉佩如何?能换多少钱?”

    张惯晴不解,却仍是拿起端详道:“玉质晶莹剔透,毫无瑕疵,雕纹活灵活现,显然是名家手笔,此玉佩比宫中之物都丝毫不差,至少能换五片金叶子!”

    “张掌柜眼力果然不凡,这确实是玉真公主所赠的宫中之物,在下只换一片金叶,越快越好,未完待续。

    &;&;时值夏日,日头正烈,只有热浪一浪接一浪的涌来,却是连一丝儿细风都没有,连知了儿都似被融化在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发出无力的蝉鸣。*xshuotxt/←說

    这般闷热的正午,本该是在家里,在树荫下纳凉午睡的时节,官道上却有一行人马冒着酷暑走来。

    人马约莫二三十人,皆是道士打扮,正中却是一个八人抬的帷帐轿舆,轿后是两道大旗,如今旗子没精打采的耷拉在旗杆上,但仍能看出旗子上的图案,左边是一探爪弄云的狂龙,右边是一昂啸生风的猛虎,左龙右虎,合起来便是一个威名赫赫的派门——

    龙虎山,天师道!

    若白马寺是佛门源头,龙虎山便是道门祖庭,自第一代天师张道陵得老君剑印符篆扫平百鬼,开门立派以后,道,才以教派的形式出现。张道陵化仙后,天师之位便代代相传,历代张天师均受到朝廷敕封,统领道教一切,位高权重。却在当朝时,天师道走向衰落,反而是自天师道演化出的分支,茅山宗上清派后来居上,到上清派的司马承祯入朝后,更是代替天师道掌管了天下道门的道籍,成了名副其实的道门第一大派。

    轿舆之上,当代少天师张润宁横剑于膝,剑成一对,一长一短,长者三尺有七,刃身狭长暗黄,剑上纹路如蟠龙鳞,护手被雕成盘龙形状,上刻篆字“龙荆”。端着二尺有六,通体幽黑,剑身宽阔。剑脊厚重。中间血槽已被浸染成洗刷不掉的暗红色。剑柄做成猛虎咆哮的兽头状,柄上“虎裂”二字便是此剑名字。

    龙虎双剑,曾随张道陵夜斩百鬼,千年传承下来,已是天师道权利象征。

    剑上早已一尘不染,张润宁却依然拭剑不已,剑,越擦越寒。心越擦越热!

    天师道一脉,百年衰颓,前几任天师皆是碌碌无为之辈,反是上清派英才辈出,三十四代宗主司马承祯更是惊才艳艳的人物,以天人之姿统辖入世的道门,天师道反成了上清派的附庸,时人只闻上清派,不知天师道。

    如今司马承祯身死,笼罩在龙虎山上的阴影也似散去了。而天师道的少天师张润宁,又被称为龙虎山百年来第一英才。此番下山,正是要在佛道大会展露头角,将属于天师道的荣光夺回。

    擦剑本为静心,但张润宁却止不住的心潮澎湃,此时,却闻外头传来隆隆马蹄声,放眼看去,但见视线尽处尘沙滚滚,寒光闪闪,竟似有大批人马急袭而来。离得虽仍有段距离,但冷冽战意却已远远传来,龙虎山众人心头一凛,暗道:“听闻先前六道恶灭再现,还横栏了上清派一干人众,莫非现下又盯上了天师道?”天师道众人如临大敌,但待到马蹄声接近,却发现来者只有一人,一骑!

    骑士英姿勃发,骑着一头四肢匀称健美的高头大马,马上还搭着两坛酒水。端得人如虎马如龙,而来人背后更背了整整一篓子寒芒闪烁的利剑,才给了龙虎山众人带来人数上的这种误判。

    马速极快,如飓风飙过,转眼已到眼前,马上骑士一勒马缰,奔马被勒得脱力跪倒在地,而人已提着酒坛,背着篓子旋身而下。

    “好热的鬼天气!”来人口中骂咧道,一拍坛上泥封,将酒坛高举过头,酒浆倾泻而下,是饮酒,更像是冲凉。背后长剑被酒水浸湿之后,更显森寒。

    “来者何人!拦路在此,意欲何为!”天师道一名祭酒道。

    “在下应飞扬,欲一见龙虎山少天师!”应飞扬一抹嘴,豪气道。

    “应飞扬?”张润宁抚开轿子前帷帐,却见前头端立一人,随即神色一动,道:“你便是应飞扬,今次凌霄剑宗试剑大会上力压任九霄得到头名的那一个?”

    应飞扬道:“头名没错,力压任九霄却未必,你与任九霄认得?”

    张润宁头道:“天师道与凌霄剑宗同为道门一派,我幼时曾随父亲拜访凌霄剑宗,互相交流,与任九霄也一起玩过一段时日,算得上朋友。”

    应飞扬嗤笑道:“这便奇怪了,任九霄那子一副鼻孔长天上的模样,也会有朋友?”

    张润宁脸色一僵,却是被他猜中,他与任九霄玩过一段时日,其实倒真是他夸张了,任九霄打就是一副倨傲模样,而天师道一脉虽然没落,骨子里却个个都有着道教源流的优越感,张润宁自然也不例外,与任九霄一对上自然少不了争斗,怎可能玩得到一起去?

    张润宁比任九霄大上两岁,当时已是有根基,而任九霄却是方习剑不久,两人争斗初始自总是张润宁赢,可任九霄进步飞快,没过多久已能与他平分秋色,张润宁虽被门人吹捧为龙虎山百年来天资第一,但对任九霄的资质,却一直心有余悸。

    应飞扬自来之时,便颇为无礼,张润宁此时也全无好气道:“你要见我,究竟是因为何事?”

    应飞扬却只他上下打量一番,目光若有实质,好像能将他看透一般,令张润宁颇不自在,正欲发作之际,却见应飞扬身子一转,一言不发就要离去。

    “站住!”张润宁无由冒火,手攥剑柄道:“再问你一次,你要见我,究竟是因为何事!”

    应飞扬冷笑道:“少天师弄差了,在下只是要见你而已,并没找你有事,现在见到了,自然该离开了。”

    张润宁森然道:“只为见我?我有什么好看的?”

    应飞扬回身,笑着解释道:“少天师可曾见过斗鸡?这可是上到达官显贵下到市井无赖都爱的游戏,人们常让两鸡相斗为戏,并以此为赌落注。但斗鸡的赌徒若没亲眼看过斗鸡的模样。谁敢下重注?”

    张润宁面色疑惑。道:“这与我有何关系?”

    应飞扬哈哈笑道:“怎么会无关,现下佛道大会沸沸扬扬,可比斗鸡热闹多了,上至仙佛子弟,下至市井闲汉都纷纷押注,赌徒已过万人,而即便不算仙佛宝器,只论金钱就已过百万贯。而在下准备落重注,自然是要看上一眼才安心。”

    张润宁握着龙荆剑的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几乎克制不住拔剑砍人的冲动,寒声道:“你是拿我当供你押注的斗鸡?”

    但应飞扬在他几欲杀人的目光下,却是淡然自若道:“少天师错了,在下并没有打算在你身上押注?”言下之意,倒似是承认了将张润宁当斗鸡。却见应飞扬无视张润宁面色侃侃而谈道:“在下是道门之人,本来也该押注在道门之上,但佛门天女横空出世,道门本就胜算不大。现在又有一宝贵名额被受祖上庇荫之人占去,胜算更低。若是道门不另换他人出赛,怕是此次佛道大会必输无疑,所以虽是不愿,但在下怕也只能将注押在佛门身上。”

    祖上庇荫之人,自然是靠血脉传承接替少天师之位的张润宁,恨极怒极,张润宁反转作冷厉,笑道:“那不知换成何人合适,你吗?”

    应飞扬却毫不迟疑的一口应道:“不错,若换做我,自然胜算确实大增,可惜在下没有煊赫出身,纵然修为胜你一筹,仍抢不到此位。”

    “好,亮你的兵刃,本天师倒要看看你如何敢夸口修为胜我一筹。”话间,张润宁已将站起在轿舆之上,将龙虎双剑交于身前。

    应飞扬双目隐含企盼,口中却道:“在下不做无意义的争斗,你若要比,也行,便押上你的名额,在下赢了名额后,也好放心大胆的押注在道门之上。”应飞扬此句,暴露了他真正的意图,他非是赌徒,而舍利佛珠对他来又是至关重要,自然不会将希望寄托在他人之上,所以此番来此,便是要称量张润宁的能为,若张润宁修为在他之上,他自然会退位让贤,否则,这名额便该由能者得之。

    这名额之争兹事体大,张润宁气势一敛,一时踌躇,却听旁边一个祭酒怒道:“少天师,不必与他客气,我们一起拿下这无礼子,在去凌霄剑宗问罪!”

    应飞扬眼神一亮,几乎要抱着这祭酒一声:“多谢帮助!”

    果然,张润宁不再踌躇,怒道:“住口,本天师岂是以多为胜之辈?应飞扬,本天师就应了你,一对一比斗,我若败了,佛道大会便由你参加!“

    “成了!”应飞扬心中叫道,来此之前,他提前向张惯晴打听了张润宁的性格脾性,如他所得知的一般,张润宁与现下一些破落贵族颇为相似,一边因祖上荣光而觉高人一等,一边又因现在的破落而觉羞愧,可谓自卑与自大的矛盾结合体。对这种人,若是好言相求,他们只会端出上位者的姿态拿捏腔调,但若摆出一副看他们不起的样子出言相激,又是绝对一戳就炸。

    应飞扬往日虽有傲骨,却非是盛气凌人,咄咄相逼之辈,但此时为了姬瑶月也只能一反常态,心中对张润宁道:“抱歉了,少天师,在下与你无怨无仇,不过为了那漂亮娘,也就当回恶人了。”

    张润宁继续道:“不过,你又要拿什么跟本天师赌?”

    “在下身无长物,方拿了片金叶子,却很快用来买马买酒买剑了,不知少天师能看上哪个?”

    “那便用你的舌头赌吧!你若败了,以后怕是在也不能饶舌!”

    应飞扬坦然一笑,道:“你倒是逼得我非胜不可了,舌头就在我嘴上,少天师若要,便请全力以付!”

    “好,此剑过后,看你还能否话!”张润宁早已按捺不住,从轿上高跃而下,狭长的“龙荆剑”剑随意动,挟带着一股奇特的气势当头斩下。

    那股气势不单助长张润宁的剑招,连对面的应飞扬都感受得到,如像化成实物扑脸而来。他仿佛看见,张润宁身后出现了一样东西。

    好像是某种凶猛的生物。

    那种生物无人见过,却无人不知。

    正是腾跃九天之上的龙。

    “来得好!”应飞扬不惊反喜,剑尖反挑直迎而上,锵然一声交击,应飞扬只觉一股宛若来自洪荒的巨力从剑上传来,足下竟似陷地三分。“有意思!”应飞扬心头一震,对方剑上劲力雄浑,却非是因为真气深厚,而更像是来自的蛮力。

    有心试探,应飞扬剑走柔劲,柳风剑法一引一卸之间,将龙荆剑带歪,随后气力由虚转浑,便是雄沉刚猛的真武荡魔剑直贯而下。

    却见张润宁不顾临头之剑,反是一个疾进步,拉近了与应飞扬的距离,同时变招,以短剑虎裂,借着近身之利,连环砍刺三剑。每发一剑,威势慑人,旁人甚至像隐隐听见一种撕裂空气的鸣叫,正是虎啸之音。

    短距离发剑,本应重在迅疾灵巧,但在张润宁手下,每一剑都如蓄满了力道重重斩下一般。应飞扬手中之剑是从铁匠铺打来的凡剑,如何能抵挡天师道的龙虎双剑,便闻一声碎响,剑已折断。

    张润宁得势不饶人,龙荆剑又当头压来,应飞扬脚踩星罗,巧施奇步,身形凭空后退三丈,却见张润宁也不追击,反而双剑同舞,如书如画,在空气上留下一道道符咒般的裂痕,随后风云大变,天上竟有电芒窜动。

    “天师引雷,神威动世。”张润宁目光如电,面色肃然,口诵法诀,龙虎双剑铮鸣不断,引得天地异变,一道雷霆忽然闪现,从沉沉黑云中落下,化为道道耀眼的蓝色电光缠绕在龙虎双剑之上。龙虎双剑都变成了耀眼的淡蓝色,庞大的雷霆威压四处扩散,让人心悸。

    “不好!”应飞扬心头一惊,龙虎山天师道号称道界源流,自然包容广博,除却剑法,唤雷之术也是当世一流。

    “神剑引雷,敕!”张润宁陡然眉目大张,剑诀遥指应飞扬,手中的双剑猛然从天空中斩下,带着浩瀚雷霆,汹涌澎湃!未完待续。

    这章写得不对味啊……

    &;&;时值夏日,日头正烈,只有热浪一浪接一浪的涌来,却是连一丝儿细风都没有,连知了儿都似被融化在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发出无力的蝉鸣。*xshuotxt/←說

    这般闷热的正午,本该是在家里,在树荫下纳凉午睡的时节,官道上却有一行人马冒着酷暑走来。

    人马约莫二三十人,皆是道士打扮,正中却是一个八人抬的帷帐轿舆,轿后是两道大旗,如今旗子没精打采的耷拉在旗杆上,但仍能看出旗子上的图案,左边是一探爪弄云的狂龙,右边是一昂啸生风的猛虎,左龙右虎,合起来便是一个威名赫赫的派门——

    龙虎山,天师道!

    若白马寺是佛门源头,龙虎山便是道门祖庭,自第一代天师张道陵得老君剑印符篆扫平百鬼,开门立派以后,道,才以教派的形式出现。张道陵化仙后,天师之位便代代相传,历代张天师均受到朝廷敕封,统领道教一切,位高权重。却在当朝时,天师道走向衰落,反而是自天师道演化出的分支,茅山宗上清派后来居上,到上清派的司马承祯入朝后,更是代替天师道掌管了天下道门的道籍,成了名副其实的道门第一大派。

    轿舆之上,当代少天师张润宁横剑于膝,剑成一对,一长一短,长者三尺有七,刃身狭长暗黄,剑上纹路如蟠龙鳞,护手被雕成盘龙形状,上刻篆字“龙荆”。端着二尺有六,通体幽黑,剑身宽阔。剑脊厚重。中间血槽已被浸染成洗刷不掉的暗红色。剑柄做成猛虎咆哮的兽头状,柄上“虎裂”二字便是此剑名字。

    龙虎双剑,曾随张道陵夜斩百鬼,千年传承下来,已是天师道权利象征。

    剑上早已一尘不染,张润宁却依然拭剑不已,剑,越擦越寒。心越擦越热!

    天师道一脉,百年衰颓,前几任天师皆是碌碌无为之辈,反是上清派英才辈出,三十四代宗主司马承祯更是惊才艳艳的人物,以天人之姿统辖入世的道门,天师道反成了上清派的附庸,时人只闻上清派,不知天师道。

    如今司马承祯身死,笼罩在龙虎山上的阴影也似散去了。而天师道的少天师张润宁,又被称为龙虎山百年来第一英才。此番下山,正是要在佛道大会展露头角,将属于天师道的荣光夺回。

    擦剑本为静心,但张润宁却止不住的心潮澎湃,此时,却闻外头传来隆隆马蹄声,放眼看去,但见视线尽处尘沙滚滚,寒光闪闪,竟似有大批人马急袭而来。离得虽仍有段距离,但冷冽战意却已远远传来,龙虎山众人心头一凛,暗道:“听闻先前六道恶灭再现,还横栏了上清派一干人众,莫非现下又盯上了天师道?”天师道众人如临大敌,但待到马蹄声接近,却发现来者只有一人,一骑!

    骑士英姿勃发,骑着一头四肢匀称健美的高头大马,马上还搭着两坛酒水。端得人如虎马如龙,而来人背后更背了整整一篓子寒芒闪烁的利剑,才给了龙虎山众人带来人数上的这种误判。

    马速极快,如飓风飙过,转眼已到眼前,马上骑士一勒马缰,奔马被勒得脱力跪倒在地,而人已提着酒坛,背着篓子旋身而下。

    “好热的鬼天气!”来人口中骂咧道,一拍坛上泥封,将酒坛高举过头,酒浆倾泻而下,是饮酒,更像是冲凉。背后长剑被酒水浸湿之后,更显森寒。

    “来者何人!拦路在此,意欲何为!”天师道一名祭酒道。

    “在下应飞扬,欲一见龙虎山少天师!”应飞扬一抹嘴,豪气道。

    “应飞扬?”张润宁抚开轿子前帷帐,却见前头端立一人,随即神色一动,道:“你便是应飞扬,今次凌霄剑宗试剑大会上力压任九霄得到头名的那一个?”

    应飞扬道:“头名没错,力压任九霄却未必,你与任九霄认得?”

    张润宁头道:“天师道与凌霄剑宗同为道门一派,我幼时曾随父亲拜访凌霄剑宗,互相交流,与任九霄也一起玩过一段时日,算得上朋友。”

    应飞扬嗤笑道:“这便奇怪了,任九霄那子一副鼻孔长天上的模样,也会有朋友?”

    张润宁脸色一僵,却是被他猜中,他与任九霄玩过一段时日,其实倒真是他夸张了,任九霄打就是一副倨傲模样,而天师道一脉虽然没落,骨子里却个个都有着道教源流的优越感,张润宁自然也不例外,与任九霄一对上自然少不了争斗,怎可能玩得到一起去?

    张润宁比任九霄大上两岁,当时已是有根基,而任九霄却是方习剑不久,两人争斗初始自总是张润宁赢,可任九霄进步飞快,没过多久已能与他平分秋色,张润宁虽被门人吹捧为龙虎山百年来天资第一,但对任九霄的资质,却一直心有余悸。

    应飞扬自来之时,便颇为无礼,张润宁此时也全无好气道:“你要见我,究竟是因为何事?”

    应飞扬却只他上下打量一番,目光若有实质,好像能将他看透一般,令张润宁颇不自在,正欲发作之际,却见应飞扬身子一转,一言不发就要离去。

    “站住!”张润宁无由冒火,手攥剑柄道:“再问你一次,你要见我,究竟是因为何事!”

    应飞扬冷笑道:“少天师弄差了,在下只是要见你而已,并没找你有事,现在见到了,自然该离开了。”

    张润宁森然道:“只为见我?我有什么好看的?”

    应飞扬回身,笑着解释道:“少天师可曾见过斗鸡?这可是上到达官显贵下到市井无赖都爱的游戏,人们常让两鸡相斗为戏,并以此为赌落注。但斗鸡的赌徒若没亲眼看过斗鸡的模样。谁敢下重注?”

    张润宁面色疑惑。道:“这与我有何关系?”

    应飞扬哈哈笑道:“怎么会无关,现下佛道大会沸沸扬扬,可比斗鸡热闹多了,上至仙佛子弟,下至市井闲汉都纷纷押注,赌徒已过万人,而即便不算仙佛宝器,只论金钱就已过百万贯。而在下准备落重注,自然是要看上一眼才安心。”

    张润宁握着龙荆剑的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几乎克制不住拔剑砍人的冲动,寒声道:“你是拿我当供你押注的斗鸡?”

    但应飞扬在他几欲杀人的目光下,却是淡然自若道:“少天师错了,在下并没有打算在你身上押注?”言下之意,倒似是承认了将张润宁当斗鸡。却见应飞扬无视张润宁面色侃侃而谈道:“在下是道门之人,本来也该押注在道门之上,但佛门天女横空出世,道门本就胜算不大。现在又有一宝贵名额被受祖上庇荫之人占去,胜算更低。若是道门不另换他人出赛,怕是此次佛道大会必输无疑,所以虽是不愿,但在下怕也只能将注押在佛门身上。”

    祖上庇荫之人,自然是靠血脉传承接替少天师之位的张润宁,恨极怒极,张润宁反转作冷厉,笑道:“那不知换成何人合适,你吗?”

    应飞扬却毫不迟疑的一口应道:“不错,若换做我,自然胜算确实大增,可惜在下没有煊赫出身,纵然修为胜你一筹,仍抢不到此位。”

    “好,亮你的兵刃,本天师倒要看看你如何敢夸口修为胜我一筹。”话间,张润宁已将站起在轿舆之上,将龙虎双剑交于身前。

    应飞扬双目隐含企盼,口中却道:“在下不做无意义的争斗,你若要比,也行,便押上你的名额,在下赢了名额后,也好放心大胆的押注在道门之上。”应飞扬此句,暴露了他真正的意图,他非是赌徒,而舍利佛珠对他来又是至关重要,自然不会将希望寄托在他人之上,所以此番来此,便是要称量张润宁的能为,若张润宁修为在他之上,他自然会退位让贤,否则,这名额便该由能者得之。

    这名额之争兹事体大,张润宁气势一敛,一时踌躇,却听旁边一个祭酒怒道:“少天师,不必与他客气,我们一起拿下这无礼子,在去凌霄剑宗问罪!”

    应飞扬眼神一亮,几乎要抱着这祭酒一声:“多谢帮助!”

    果然,张润宁不再踌躇,怒道:“住口,本天师岂是以多为胜之辈?应飞扬,本天师就应了你,一对一比斗,我若败了,佛道大会便由你参加!“

    “成了!”应飞扬心中叫道,来此之前,他提前向张惯晴打听了张润宁的性格脾性,如他所得知的一般,张润宁与现下一些破落贵族颇为相似,一边因祖上荣光而觉高人一等,一边又因现在的破落而觉羞愧,可谓自卑与自大的矛盾结合体。对这种人,若是好言相求,他们只会端出上位者的姿态拿捏腔调,但若摆出一副看他们不起的样子出言相激,又是绝对一戳就炸。

    应飞扬往日虽有傲骨,却非是盛气凌人,咄咄相逼之辈,但此时为了姬瑶月也只能一反常态,心中对张润宁道:“抱歉了,少天师,在下与你无怨无仇,不过为了那漂亮娘,也就当回恶人了。”

    张润宁继续道:“不过,你又要拿什么跟本天师赌?”

    “在下身无长物,方拿了片金叶子,却很快用来买马买酒买剑了,不知少天师能看上哪个?”

    “那便用你的舌头赌吧!你若败了,以后怕是在也不能饶舌!”

    应飞扬坦然一笑,道:“你倒是逼得我非胜不可了,舌头就在我嘴上,少天师若要,便请全力以付!”

    “好,此剑过后,看你还能否话!”张润宁早已按捺不住,从轿上高跃而下,狭长的“龙荆剑”剑随意动,挟带着一股奇特的气势当头斩下。

    那股气势不单助长张润宁的剑招,连对面的应飞扬都感受得到,如像化成实物扑脸而来。他仿佛看见,张润宁身后出现了一样东西。

    好像是某种凶猛的生物。

    那种生物无人见过,却无人不知。

    正是腾跃九天之上的龙。

    “来得好!”应飞扬不惊反喜,剑尖反挑直迎而上,锵然一声交击,应飞扬只觉一股宛若来自洪荒的巨力从剑上传来,足下竟似陷地三分。“有意思!”应飞扬心头一震,对方剑上劲力雄浑,却非是因为真气深厚,而更像是来自的蛮力。

    有心试探,应飞扬剑走柔劲,柳风剑法一引一卸之间,将龙荆剑带歪,随后气力由虚转浑,便是雄沉刚猛的真武荡魔剑直贯而下。

    却见张润宁不顾临头之剑,反是一个疾进步,拉近了与应飞扬的距离,同时变招,以短剑虎裂,借着近身之利,连环砍刺三剑。每发一剑,威势慑人,旁人甚至像隐隐听见一种撕裂空气的鸣叫,正是虎啸之音。

    短距离发剑,本应重在迅疾灵巧,但在张润宁手下,每一剑都如蓄满了力道重重斩下一般。应飞扬手中之剑是从铁匠铺打来的凡剑,如何能抵挡天师道的龙虎双剑,便闻一声碎响,剑已折断。

    张润宁得势不饶人,龙荆剑又当头压来,应飞扬脚踩星罗,巧施奇步,身形凭空后退三丈,却见张润宁也不追击,反而双剑同舞,如书如画,在空气上留下一道道符咒般的裂痕,随后风云大变,天上竟有电芒窜动。

    “天师引雷,神威动世。”张润宁目光如电,面色肃然,口诵法诀,龙虎双剑铮鸣不断,引得天地异变,一道雷霆忽然闪现,从沉沉黑云中落下,化为道道耀眼的蓝色电光缠绕在龙虎双剑之上。龙虎双剑都变成了耀眼的淡蓝色,庞大的雷霆威压四处扩散,让人心悸。

    “不好!”应飞扬心头一惊,龙虎山天师道号称道界源流,自然包容广博,除却剑法,唤雷之术也是当世一流。

    “神剑引雷,敕!”张润宁陡然眉目大张,剑诀遥指应飞扬,手中的双剑猛然从天空中斩下,带着浩瀚雷霆,汹涌澎湃!未完待续。

    这章写得不对味啊……

    readx();    天师引雷,天降怒裁,道道惊雷自天贯下,不留生机。520乐文移动网落地成坑,激起漫天尘浪。

    应飞扬脚步挪移,巧转变化,但天雷看似暴虐无序,却暗藏道家五行八卦,玄奇变化,雷霆落击连连,竟成八卦困网,将应飞扬困于其中,且困网越缩越小,应飞扬连连陷危。

    然而应飞扬虽惊不乱,反是评估起张润宁的招雷之术,暗道:“龙虎山不愧道门大宗,近击之术有龙虎剑招,若拉远距离,又有天师引雷术,两相配合下,远近皆无破绽。只是不知道雷威力如何,能否以强破之。”

    心思打定,应飞扬不再避闪,竟使出大雷霆剑中的“惊雷电闪”迎着雷霆而上,剑光快如惊电,迅如雷霆,从地而起,与天雷交汇一处。一声惊爆,应飞扬手中凡铁难敌天威,竟是寸寸裂断。

    而应飞扬也被雷击炸得离地而起,身形倒飞。引得张润宁一声冷笑,“嘴上了得,手上本事却不过如此。”

    却见应飞扬被震击到半空的身子突然凌空转向,避过背后夹击而来的另一道惊雷。口中浑若无事的朗声道:“少天师的天雷,看着凶烈,也不过替我松松筋骨”应飞扬方才看似硬撼天雷,实则是以玉虚真气化出阴劲,佐以‘惊雷电闪’之招便如同形成一股阴雷,而天雷刚猛辟易属于阳雷,阴阳相和之下彼此抵消,看似凶险,实则只是让应飞扬筋脉一麻,损伤并不大。

    当然,也只应飞扬这等的剑痴,才敢做出这般凶险的举动,一击交汇后,应飞扬对对方实力已了然于心,心中暗道:“张润宁根基终究差些,这天雷威力比张守志的掌心雷相差甚远,便是与明烨的雷火之剑相比也略逊一筹。”

    张润宁见他浑然无事。面色更沉,道:“要夸口,也要先破我雷术再说!”手中龙虎双剑再书雷符,急催雷霆之威。道道天雷震慑四野,逼得应飞扬不停躲闪。

    却见他看似逃窜,实则步法有序,天雷暗合八卦阵势,而应飞扬却是慢慢逃向乾天之位。张润宁心中暗暗一惊。连招天雷阻挡前路,却见应飞扬足下一点,身子陡然加速,间不容发之际从阻路天雷的缝隙中穿梭而过,同时一个旋身,背后篓子中却再出一剑,剑刃向天,半空之中旋转不休,道:“在此地,凭此剑。破你雷术有何难矣!”

    此剑一出,风卷雷鸣,如避雷针一般引得雷电毫不留情的击在剑身之上,长剑之上青冥电火闪动,越转越亮,如电龙翻飞。

    “嚓嚓!”之声不绝于耳,无数细小粉尘从剑上迸出,竟是剑上凡铁杂质被雷电逼出,剑身被击得越来越小,剑上气芒却越凝越多。转眼化作一把巨剑冲破压顶黑云。

    天雷至阳至刚,但刚不能久,所以为了增加雷术时效,历代天师在这唤雷术中增添了五行八卦相生之道。以延长咒法时间。但也因此,使得天雷因所属方位不同而有了强弱之分。如在“震位”的天雷无疑最强,算是雷阵的死门,而雷属木,乾属金,五行相克下。乾金之位下雷霆之位遭受克制,便是生门。

    一道金曦从黑云破洞渗出,映照在应飞扬身上,应飞扬眸子似被阳光点亮,陡然生辉,剑诀一引,高诵一声“斩”。

    斩字诀出,雷云在一剑之下被斩做两段,剑势不停,直往张润宁头顶压来,张润宁急抛出龙虎双剑,剑做虎啸龙吟,半空架住无形剑气。但龙虎双剑却仍被压得一寸寸下沉。

    张润宁面上迸出青筋,已是渐渐难支,却在此时,一声脆响,应飞扬的剑雷击在前,承载庞大剑气在后,终是再度崩解,化作齑粉,剑气也随之消散,消弭无形。

    张润宁方喘一口气,却觉心一寒,眼前乍现一道剑光,凝成一线直刺而来,正是应飞扬又抽出一剑,挺剑而至。

    龙虎双剑回防不及,却见张润宁喝了一声“疾!”,眉心法纹中化出一枚方印,抵住这当头而来的一剑。

    同时龙虎双剑从应飞扬背后夹击而来,应飞扬一扭身子,若鹞子翻身般避开这一剑,惊异道“莫非这就是龙虎山天师印?”

    张润宁甫脱险关,也无力追击,借机吐出一口浊气道:“是有如何?”

    应飞扬道:“若是,对上龙虎双剑加天师印,我只一把剑,似是不太够用了。”说着,应飞扬从剑筐中再取两剑,双手各持一剑,又以气御一剑,“三对三,才有看头!”说罢,足下一点,再度欺身向前。一人同时三剑,三剑又皆是不同剑招。

    一剑势凶力沉,霸横无铸,是白虎临阵剑。

    一剑生生不息,矫健灵活,是苍龙转生剑。

    一剑沉稳厚重,以守为攻,是玄武不动剑。

    三招同使,攻守一体,刚柔并济,剑招变化几近完美,纵然张润宁神兵宝器在手,竟也遭到压制,渐感支拙,心中竟开始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论剑法,我这龙虎山百年资质第一人不如他!”

    关系颜面一战,纵然心有不甘,张润宁也只得选择最有胜算的方式,但见他虚放两剑,抽身而退,将龙虎双剑收回,改为全力催使天师印。

    “天师法印,落!”

    天师印迎风而涨,化作磨盘大小,直向应飞扬砸来。此招舍弃招式变化,纯粹借助法宝之威以势压人,若在往日,这种胜之不武的手段他定不会用,但此刻也顾不得许多。

    天师印旋转而落,弥然下压,将应飞扬罩在阴影之下,还未及身,应飞扬便觉身体重了十倍,被一股由上而下的巨力压制的死死的,难以逃遁。周遭地面也被这磅礴雄力所压,压出一个方形的坑。

    天师印在印类法器中,只在传说中的翻天印之下,张润宁虽限于年岁根基,发挥不了此印百分之一的威能,但饶是如此,威力仍是惊人。

    应飞扬亦脸色一变,手一挥,三支剑同时飞出,苍龙抖鳞,白虎嘶啸,玄武撑天三招同出,死死抵住天师印,天师印虽缓下来,但仍是一寸寸下沉。

    张润宁双目暴睁,眼眶几乎裂开,功力也随之提升到极限,应飞扬顿感难支,膝盖一沉几乎跪倒。

    “死吧!”张润宁看到机会,大吼一声,全身气力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比斗至此,已不只是意气之争,而是生死之诀。天师印落势再增三分,三柄凡剑几乎要被压断。就在此时,伴随一声清冽凤鸣,第四柄剑****而出!

    一剑势如燎原,气焰焚天,是朱雀振翼剑。

    应飞扬强使心力,催动第四把剑,贯天直上,四剑分作四方,抵住天师印的四角。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相齐聚,竟生诸天无极之变,剑纳四方之灵,化作一股无匹雄力。

    应飞扬心中一动,浑然忘了身在险境,又惊又喜道:“成了!是《四相太王剑》成了!”

    也难怪他如此高兴,凌霄剑宗六大剑诀中,《四相太王剑》不像《九阳昊天剑诀》那般耗损根基,但却是六大剑诀中最易修也是最难修的。

    只因这《四相太王剑》并没有剑谱,或者说它的剑谱被一拆为四,变作了《苍龙转生剑》、《白虎临阵剑》、《朱雀振翼剑》、《玄武不动剑》四套基础剑法。若这四套剑法练得纯熟精深之后,《四相太王剑》便可无师自通。

    但说来简单,做起来实属不易,人因心性不同,所修剑法的“适性”也不同,便如莽撞躁进之人难修玄武不动剑,沉稳保守之人难修白虎临阵剑,势太尽,难修生生不息的苍龙转生剑,势不尽,难修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朱雀振翼剑。

    四套剑法每一套都很简单,但若同修却是难之又难,所以多数人只从这四套剑法中选择适合自己的一两套剑法修炼,能同修三套已是罕见,能将四套同修并练到精深之处的更是少有,《四相太王剑》正是因为不需根基,也不讲究悟性,只在乎“适性”,才被称作最好练又最难练的剑法。

    但应飞扬天生剑心通明,无尘无垢,性子虽偏属跳脱飞扬的一类,但一旦进入剑境,便是浑然忘我,唯存剑意,所以与任何剑法都很“合拍”。此时四相剑诀同使,竟摸到了《四相太王剑》的门槛!

    四相齐,太王出,四方之力加持,四把普通铁剑仿若撑天支柱,竟与天师印相持。任天师印重达万钧,也难落下分毫。

    然而片刻之后,“咔嚓咔嚓”几声碎响,四把剑同时现出裂纹。(未完待续。)

    四相太王剑硬拼天师印,四把剑若擎天四柱,挡下磨盘大的天师印。

    但相持片刻,四把凡剑终于难以为继,几声碎响,裂痕自剑端向后慢慢蔓延,随后,四把剑同时碎裂,应飞扬也受真气反噬倒退一步。

    然而却不见天师印当头压来,反是张润宁脚步一虚,真气不济,再也难以催动天师印半分,天师印由大转小,倒飞而回,没入张润宁的眉心之中。

    天师印回体,张润宁面色虚白,喉头泛起腥甜,却又怕在天师道门人面前丢了颜面硬生生将血咽下。再看应飞扬一眼,但见他也是面色如涨血般通红,心中惊异更甚:“以四把凡剑拼我天师道至宝,他怎看起来也只是气血上涌,却并无大碍,伤势比我还轻几分!”

    张润宁却不知,应飞扬气血上涌也只小部分因为伤势,大部分却是因为兴奋。

    自离了凌霄剑宗以来,他屡有奇遇,学了杀神剑章、天隐剑界、达摩神剑三种上乘剑法。其中杀神剑章乃贺孤穷根据凌霄剑宗六大剑式中的《心神念剑》创出,应飞扬虽能勉强模拟,但无贺孤穷那般杀意非是可以学来,所以模拟出的也只是空壳,且应飞扬也不愿走贺孤穷那屠戮万物的剑道,所以只待回返凌霄剑宗后,借来正版的《心神念剑》瞅上一瞅,以求归本溯源,借着对《杀神剑章》的理解帮助自己更快的修炼《心神念剑》。

    而达摩神剑只得了行气走脉的方式,却仍未来得及推敲具体剑招,稍有不慎便可能走火入魔,且达摩神剑消耗真气巨大,现在的他使出,一击不中就只能任人宰割,还需日后慢慢推衍。

    而天隐剑界更是可惜,因需开辟一个半虚半实的**剑界,所需消耗的真气比达摩神剑更多,非如今的应飞扬所能使出。所以虽得了《上清含象剑鉴图》,却无缘其中最精深的剑法,总是让他有一种入了宝山却空手而回的感觉。

    身负上等剑法却无从使用,应飞扬心中的憋闷其实早已难以言喻。而那日隔山远望。见天女凌心擒获陆天岚的,那如天网降下的一击,无可抵御,无法避闪,又令他心中震撼不已。知晓若再无突破,怕对上天女凌心毫无胜算,所以今日卯足了劲,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念头,使出苍老、白虎、朱雀、玄武四大剑诀,只为能将剑法推衍到四相合一的太王之境。

    好在应飞扬对这四套剑法研修已深,数个月来连番交战下,无论剑术根基,还是经验见识也都有大幅提升,基础打得牢靠。此番突破也算是水到渠成。但功德圆满,又怎能叫他怎能不喜。

    但此时此地,非是得意忘形之处,应飞扬沉吸一口气,恢复沉稳,再将真气运转一周天后,审视体内状况后,又从背后抽出一剑道:“我剩的剑不多了,还要留下些对付佛门之人,不便与少天师久战。少天师可敢与我一招定胜负?”

    应飞扬的语气似已认定了自己是胜者,此点更是让张润宁愤怒,只是他摧使天师印,消耗巨大。久战之下对他无益,应飞扬的提议也顺了他的心意,便厉声道:“你既然急着寻死,那也好,今天就让你见识龙虎剑法的至极之招,接我‘气贯龙虎’。”

    声音方落。张润宁纵身上空,天师法袍一抖,“龙荆”“虎烈”两口神兵交叉身后,凛然之气散发而出,方圆百丈内皆隐隐有虎啸龙吟。

    刚烈阳霸之气笼罩而下,应飞扬也神色一凝,饱提真气以待。

    神兵罡气化为形体,竟在张润宁身后形成左龙右虎,张牙舞爪,威势凛凛。

    蓄力只在瞬间完成,张润宁随即双剑并行,凌空击出,龙虎气形与兵刃合为一体,似要吞噬眼前挑衅天师威严的小小顽逆。招出,龙腾虎跃,引得风云变动,正是龙虎剑法的压箱底绝招——气贯龙虎。

    应飞扬此时真气也提到极致,凌冽如剑,见此奇招,双目放光赞道:“好,龙从云虎从风,果真非凡之招,可惜却——不知顷刻风云改!”

    应飞扬身子蓦然一动,身前暴起一团剑芒,剑出顷刻,风云万变。一道飓风从他身上涌起,

    龙虎会风云,天际一团爆响,以二人为中心掀起一阵飓风狂澜,风力加成剑威,助他扶摇而上直缨龙虎之威。

    半空之中,三剑相交,少天师双剑架住应飞扬一剑,雄力相格,虽无余力开口,却在心中喝道“与我较劲,自寻死路!”

    龙虎剑法势凶招猛,劲大力沉,方交手时,便曾以力量一时将应飞扬压制住,若论天下最威猛刚烈的剑法,非它莫属。而能有此雄力,并不是因为张润宁真气雄浑,而是龙虎剑法中,暗藏一种唤作“神打”的法门。

    人体之中皆是暗藏潜力,寻常妇孺在某些紧要关头都能发挥力敌千钧的意外力量,更遑论修行之人,而龙虎山初代天师张道陵为了发掘人体最大潜力,创下“神打”的法门与龙虎剑法融合一体,运使龙虎剑法的同时,以近似催眠的手段将自己想做巨龙猛虎,自然觉得身有九龙十虎之力,使之不尽用之不绝,只以肌肉之力,便可抵上修行多年的真气雄力。

    张润宁双眸一亮,左右瞳孔各有龙虎之相,显然将“神打”之术催升极致,雄力奋起,便要将应飞扬击溃。

    然而,应飞扬却并没有他想象中的一击即溃。

    张润宁只觉对方招虽只一招,劲力却千回百转,变化无穷,或牵、或引,或御、或化、龙虎之力竟如被磨一点点磨去,打散化消,劲力虽强,却难以发挥全力。

    张润宁心中大惊,却阻挡不了龙虎之力消减,心焦之下,反击随即而来。

    数道剑气反守为攻,源源不断从应飞扬剑上袭来,迥异力道更是让人难以防备,张润宁随即感觉手上筋脉如被剑刺痛,劲力一泄,竟被应飞扬一剑从空压下。

    应飞扬整个人俨然化作一把巨大气剑。压得对手身形急坠,同时落在天师轿舆之上,坚硬的红木轿子瞬间龟裂道道裂纹,而应飞扬剑不停休,直往张润宁中宫递去。下一刻,少天师便要被开膛破胸。

    眼看少天师将危,三道人影同时而至,合三才之位夹击而来,一者抵住应飞扬脖颈,一者扣住应飞扬背心,一者擒住应飞扬手腕。看清来者,正是随行的三位祭酒担心天师安危,同时前来救驾。

    三位祭酒皆是老练深沉的前辈,齐力出手,转眼将应飞扬制住,几人同时静止,仿佛时间定格了,只张润宁惊魂甫定的粗重**提示着时间流逝。却见应飞扬面色如常,道:“三位,似乎是小题大做了。”话音方落,便见应飞扬长剑自剑端开始,慢慢化成渣粉,转眼就只剩光秃秃的剑柄。

    三位祭酒对看一眼,同时心惊,方才看似是三人制住应飞扬,实则在他们动手前,应飞扬就已停下脚步,此时再看此剑变化,三位祭酒心中了然,道:“我只怕他收势不及伤了少天师,没想到他根本还未尽全力,自然能收放自如,确实是我等多心了。”

    应飞扬身子受制,却浑若无事的对张润宁道:“少天师,依你看,这胜负如何评定?”

    “败了,我竟然也会败?”张润宁眼神空茫,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压了龙虎山多年的司马承祯身死,而他这个龙虎山百年第一人方练成龙虎双剑,功成出关,就遇上佛道大会这等盛事,一切似乎都有上天预定,给他提供大展拳脚,再现龙虎山天师道声威的擂台,哪知还未轮到他登场,便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败在此处。

    多年期望尽成幻影,随后一个念头浮上心头,“杀了他,他已经被制住,在这里杀了他,就没有人知晓我被他击败过!”

    一个念头方起,随即迅速膨胀,张润宁面色涨红,变了几变,突然眼神一狠下定决心。

    昊光闪现,天师印再度从眉心化出,一印,结结实实的印在应飞扬额头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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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水港口,夕阳西斜,水波粼粼,船来舶往。船上水手卯足最后干劲,抢着在夕阳落尽前将挺搁在港口的货物运尽,哄得东家开心才能落下脸面讨些钱财,待日落后喝上几壶酒,赌上几把钱,最后在寻个粉头睡上一觉,这美滋滋的日子可是赛过神仙。

    此时,却听得鼓声震震如雷鸣,皇宫中的巨鼓率先奏鸣,响彻四方,浑厚声音如皇音天律,一声令下,便是万声附从。洛阳四门三市一百零九坊,亦同时敲鼓的敲鼓,撞钟的撞钟,一时洛阳城如陷声海。

    时值夏日,日头还未落尽,但洛阳城中,皇令素来大过天意,宵禁制度规定,暮鼓响起便是一天结束,昼夜,只由皇帝一人划分。

    港口的武卫也吹起螺角,呜呜之声催促众人动作,角声响起两刻之内,街道港口当再无闲人,否则走运点被当作窃贼杖击数十,若是摊你倒霉,碰上这晚恰巧有人谋逆反叛,那可真是被当作同党要杀头掉脑袋。

    “今个是不是太早了?”几个水手不约而同的看看日头暗骂,虽无实际依据,但凭借他们多年经验,总觉得今天闭门鼓敲得早了,虽然如此,却不得不加紧动作,回船的回船,逛窑子的逛窑子。

    武卫正欲将港口封闭,却见三女一男,皆是道士打扮的人走了来,姿态从容如闲庭信步。

    中间的女道士气质温婉,面容虽是不过三十,双目却似以阅尽沧桑,而左右两侧的女冠一个杏眼桃腮,明艳动人,一个圆脸大眼,娇俏可爱,三女一出,随即吸引了武卫的目光,反而将默默走在最后的那个发质枯黄。面色苍白的男道士忽略。

    眼见这几位道者旁若无人,一年轻武卫当即要上前盘问,却又被卫长拦下,道:“你小子。全无半分眼力劲,也不睁大眼看看那些人的气度,是你惹得起的吗?”

    那年轻武卫不满嘟囔道:“可是这宵禁了,皇帝有令……”

    “令你个头,你以为今天为什么敲钟敲得这么早。就是为了提前给这帮人清出场地,待会说不定皇帝陛下都会亲来,你还打算把他也拦下?”

    “什么,陛下要来?”年轻武卫心头一惊。

    却见卫长拍拍他肩膀道:“这大场面难见得紧,便是皇帝怕也按捺不住好奇,听我的,今个你就老实呆着,只睁眼,别说话,今晚看到的人物。怕是够你吹嘘一辈子。”卫长说着,挺胸装出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眼神中却有藏不住的憧憬,咧嘴一笑。

    此时,左侧那青春明艳女道看到一箱还未来的及收起的西洋首饰,眼前登时一亮,拽着中间气质温婉的女道士道:“师傅,那项链好生漂亮,我们过去看看?”

    中间道者摇头道:“你这妮子,佛道大会马上召开。你作为我凌霄剑宗代表,关系剑宗颜面,倒还真是一点不紧张。”

    那年轻女道满不在意道:“心里想得越多,手上剑就越慢。这可是应天命那小子常说的,现在听来也蛮有道理,凌霄剑宗的颜面,可未必比那项链漂亮,师傅,我买上四条。咱们一人一条,怎样?。”

    此师徒四人,自然便是参加大会的商影、谢灵烟、明烨和苗淼。商影还未开口,苗淼就拍手叫道:“好啊好啊,谢师姐,你去挑个珍珠最大粒的给明师弟,你抢了本该属他的风头,可要好好补偿他一下。”说罢看向明烨,眉眼尽是戏侃。

    明烨却是面色如常,全无半点窘迫之意,道:“不必,明烨技不如人,败得无怨无尤。”

    商影见明烨混若无事的模样,不由轻叹一声,前日,为决定代表凌霄剑宗参加佛道大会的明烨,商影门下展开一场‘同室操戈’之战,而结果就是明烨在谢灵烟剑下——饮恨吞败。

    想当初试剑大会上,明烨以九阳天威震慑全场,修为之高,简直堪称凌霄弟子中第一人,甚至胜过最终的胜者应飞扬一头。但不过数月,其他人都进步飞快,一日千里,唯独明烨却是不进反退,随着筋脉的损伤,真气不断萎靡退缩,以至于前日被原本逊他一筹的谢灵烟稳稳击败。

    看着明烨嘴上淡漠,商影不禁起了惜才之念,心中狠狠骂着贺孤穷。随后则撒气一般对谢灵烟道:“莫闹了,你是比斗,又不是比美,虽然只是切磋,但你若心存大意,也可能会闹出人命,让佛道之间更难以收拾。”

    “哦、我都听师傅的。”知师莫若徒,谢灵烟见商影心头有无明气,立刻变成乖乖女,点头应道。

    倒令商影暗火无处宣泄,此刻竟换了撒气的目标:“还有应天命那小子,这几日不知早晚参拜我这师姑也就罢了,佛道大会开始了,却也躲得不见踪影,虽只是外门弟子i,但也未免太轻慢了,真是什么师傅教出什么徒弟!”

    眼看商影越说越火大,谢灵烟急施眼色,苗淼心领神会,挑开话题道:“师傅,你说佛道大会在此召开,可这一片港口,连个擂台都没有,是叫我们怎么比试?”

    商影道:“这我也不知,佛道大会的地点,场所,具体比赛形式,都由玲珑珍阁决定,不到赛前,也无人能窥得全貌?”

    谢灵烟当即一皱眉头,道:“佛道之间的事,怎还要玲珑珍阁横插一杠?”

    商影笑道:“也是玲珑阁却有生财之道,向最初几次佛道大会,是由佛道两派轮流作为东道主,但只四方来客的吃穿用度,就是一笔不小开销,更遑论仙佛过招斗法,需要平整场地,建设擂台,而真打起来更是动辄就拆起房子,这等财物损耗,任谁也吃不消,以至于佛道两派都不愿做这主人,却由玲珑阁主将这差事揽下,结果次次赚得盆满钵满。”

    苗淼好奇道:“这样也能赚钱,他是怎么做到的?”

    商影卖了个关子道:“一会你便知晓玲珑珍阁榨钱的手段了,况且如今天下天道派门中,大都归属佛道两派,也只玲珑珍阁、华章儒府,春秋剑阙三派能**佛道,做出不偏不倚判断,所以往年皆是玲珑珍阁主持举办,而华章儒府的人负责评判胜负,只是今年儒门耄耋老进入沉眠,才换了越苍穹做裁判。”

    交谈至此,八百响的暮鼓已击满,此刻平歇下来,最后一抹夕阳也从西边墙头消失,不甘心的将最后一缕余晖,方才的喧嚣繁华竟是转眼消散,生机勃勃的洛阳城只留一片空虚和沉寂。

    谢灵烟不满嘟囔道:“在洛阳住了几天,还是觉得一到夜里就不自在,好端端的一座繁华商城变得没半点人气,当真无聊的紧。”

    商影道:“宵禁古来便有,也非只洛阳一城如此,皇帝未防叛乱,皆会定下禁令。”

    谢灵烟哼道:“做皇帝的也忒是霸道,自己胆小,见着风吹草动就提心吊胆,却还要连累他人,让寻常百姓也过不痛快。规矩竟比我凌霄剑宗还多!”

    商影见她口出悖逆之语,却也丝毫不在意,道:“可惜我等修道之人,皆在本心自由,又如何会理会皇帝规矩?白日,或许卖他肌肤面子,但黑夜,就是我们天的天下。”

    声音方毕,便见风云剧变,数十道五颜六色的光影,如流星一般四面八方破空而将,直落入港头之中,东西两条商道上,也各自有人影风驰电掣赶来。

    而此刻,数十条商船突然火炬齐明,熊熊火焰燃起,在松油上肆意跳动,火光照耀下,才发现原本商船模样的船只此时皆换了旗帜,白底金边,上绣一只带翅膀的金钱,金钱上的刻印二字,赫然是“玲珑”!

    ps:龙体抱恙,咳得肺都快出来了,所以今天字数少点,但仍要恬不知耻求订阅,惨,太惨了,上了推荐位,但收藏订阅都几乎不动,这么下去妥妥被编辑打入冷宫,然后这书未来命运如何,我都不想说了。。。(未完待续。)

    火炬如龙,旌旗飞舞,带翼金钱花纹在火炬映照下烨烨生辉,随着旗帜鼓荡,好似真要振翼而飞。

    十数艘船从v字排开后,硕大的乾坤赌船也劈浪而来,驶到众船中央,龙头撞首上立着一名商人打扮的中年人,正是乾坤赌船掌柜张惯晴。

    张惯晴带满扳指的双手抱成拳,满面笑容的做了个四方拜谒,扬声道:“诸位仙佛,诸位好友,在下张惯晴,玲珑珍阁掌柜之一,向诸位问好了!”

    张惯晴声音不大不小,却清楚的传遍整个港口,方才还空荡荡的港口,转眼便已聚集百数人,人潮中有僧、有道、亦有俗,打扮不一,气质不同,却个个身负不凡修为。数百高手齐聚一堂,身上玄之又玄的气机凝成一股,直将头顶的云气冲散,皎洁月光透过云层遍洒在洛水之上。只是佛道之间壁垒分明,颇有几分火药味。

    张惯晴是生意人,讲究和气生财,交游广阔,港口中不少他的朋友,此时吆喝打趣道:“一段日子不见,张掌柜又显富态了,可却越加为富不仁了,你这赌船越发气派了,但却只顾自己船上舒服,而留我等在这港口喝风?”

    张惯晴笑道:“哈哈,诸位朋友要上船自无不可,不过生意人讲究个亲兄弟明算账,这船资可少不了,丹药,法器,金钱,只要舍得拿出手,我这船上都有个位置给你们。”

    “你这厮真是钻钱眼里了,我等是来看佛道大会的,上你那船作甚?招些花姑粉头陪酒,再来个一掷千金吗?还不下来搭设擂台,我等可等不及了!”

    张惯晴露出一抹得意奸笑道:“怕令各位失望了,若想看佛道大会看得舒坦,怕真要上了我的贼船,因为这擂台不是搭在港口上,而是——”张惯晴手往后方一比,续道:“搭在水上。”

    众人顺着他比划方向看去。便见河道中央,蒙蒙水汽笼罩下,赫然有六艘大船,东三西三。相距百米,并排对峙分布,而船与船间以腕粗的铁链相连,数百链条绵密排布,竟是在水面上搭出一做擂台。

    铁索连舟。横江截流,这等阔气手笔委实让人开眼界,张惯晴则趁机吆喝道:“诸位好友,夜黑风急,擂台又在河心,在岸上看的话看不明细,想要蹈水御风观看又不够轻松,诸位可要乘我这船,一位一价,先到先得。船上有酒有食任意自取,童叟无欺!”

    谢灵烟闻言,扑哧笑道:“这玲珑珍阁的掌柜还真是生财有道,竟能想出这么个捞钱法门。”

    商影笑道:“可不是么,这佛道大会过往谁也不想做东,但被这玲珑珍阁拦下后,就此此都有赚头。”

    苗淼撇撇嘴道:“真是奸商,师傅,这比赛交由他们主持,你们也真能放心?”

    商影道:“你情我愿的买卖。人家能想法捞钱是人家手腕,怎能算称奸?而且,商人素来重信誉,玲珑珍阁自打主持佛道大会后。一直不偏不倚公允处事,佛道两门也都放心。”

    港口上此时已有人动作,骂道:“张惯晴,你这雁过拔毛的性子还真是一点不变,不过为了讹我们一笔,专门将擂台涉在水上。未免太不地道了吧!”

    张惯晴依然笑着道:“这位朋友弄错了,非是张某存心讹人,只是今年的规矩与众不同,需得在河上比,才见趣味。”

    佛道大会比法年年不同,众人心内好奇,不禁问道:“快别卖关子了,快说今年怎么比吧!”

    张惯晴清清嗓子,娓娓道来,“诸位皆知,佛道大会本是来论道辩法的文争,诸位精通佛学道学的大师道长亲身谈法讲玄,可谓句句无价,他们讲上一回,那真是绕梁三日,回味无穷啊!”张惯晴说着,闭上眼睛摇头晃脑,似在回味。

    底下人却暗自好笑,佛道大会虽最初是文争,但几个老朽夸口空谈,或许有人重视,但大多数人都听得昏昏欲睡,哪有看年轻人比斗来得痛快,所以武斗的地位,早已超过文争,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那张惯晴虽装模作样,但内心岂会不知。

    果然,张惯晴一张眼睛,话锋一转道:“可惜高山流水,曲高和寡,我等见识不够,总难以理解诸位佛道高士的真意,更遑论对他们高下做出评判,所以今次就换个比法,文争武斗合做一场,胜负自是一目了然。”

    底下立时有人疑道:“文争武斗,大相径庭,怎么合并成一场?”

    张惯晴炫耀一般道:“诸位且看我演示。”说罢,将一种子般的事物丢入水中,下一瞬,水面涌动,竟如开枝发芽一般,缓缓生长出一个树状的水柱,张惯晴足一点,已翩然坐到水树之上,而水树长高到离水面十余米才停止生长,而枝桠张开,竟绽放出一朵朵晶莹剔透的水花,清亮水花与月色融为一体。竟是一副水月同天的奇景。

    “这是,水树银花?”立时有人惊异道。水树银花是一中珍奇的异花,将花种丢入水中,便能依水化形,生出一株瑰美动容的水形花树,而且花树非但美丽,还能净化水质,将水中原有毒瘴尽数驱散,若往南方瘴毒之地行走,一颗小小种子或许就能救回一条性命。

    美丽的事物本不能恒久,水树银花也是如此,但本应昙花一现的花树却是久不消散,众人见状,皆知是张惯晴以自身功力维持水树不散。却是疑惑更甚,道:“张掌柜,你就莫显摆你功力了,这花又是有何用处,你便一次讲情吧。”

    张惯晴道:“众人看清,这水树银花可以凭心力维系,只需心不乱,则花树就不会散,。待会论法者皆服用丹药,将功体限制到同一水准,再坐上花树进行辩法,辩法时一旦被说中要害,理屈词穷,心就会慌乱,而心一慌乱花树自然会溃散,如此谁胜谁负不就一目了然?”

    “可这慢腾腾的,要比到什么时候,若是双方都不心乱,岂不是没个了结?”

    张惯晴摇头道:“所以,便要将文武两场合作一场,在擂台两侧各栽三株水树,文争者在树上**,武斗者则在擂台比斗,文争者树散则算败,武斗者无力再战或落出擂台算败。文武双方任由一方人员全败,比斗便算结束。”

    底下亦有聪明人,一下就琢磨出门道:“文武合做一场,那意思就是说,武斗者也可攻击对方文争者了?”

    张惯晴应道:“不错,这便为比斗增添战术上的排布,武斗者既要担负比试修为,还要担起护卫职责,是死守己方辩法者,期望文争上先分出胜负,还是,积极攻击对方辩法者毁他们花树,或者设法游斗扰乱对方心神,再或者全力放在武决之上,两场一组合,便是既论道辩法,也比试能为,岂不比两场分开比试趣味得多?”

    众人一听,眼前皆是一亮,不由赞叹玲珑珍阁创意,不一会便有人道:“好个张惯晴,果然有点意思,今个我又被你坑一次了,罢了,我出辟离丹一瓶,给我留个位子!”

    “我出青玉剑一柄,也让我上船罢!”

    “我出鸳鸯玉一对!”“我出……”正如张惯晴所言,此场比试确实新颖有趣,让人起来兴趣,但呆在岸上看不清楚,若是用些踏水飞空的手段,一则许多修为不够者做不到,二来水侵风吹的,还耗费真气,远没在船上观看来得舒服。船资也不算贵,所以众修者都争强着上船,转眼已有两搜船坐满了人。

    谢灵烟家底殷实,自不将小小船资放在眼里,此刻道:“师傅,我们是不是也要先上船,不然位置都叫人抢光了。”

    商影还未答,便听张惯晴冲她看来,指指身后最大的那艘乾坤赌船道:“这位便是凌霄剑宗的武决人选谢女侠吧?放心,这艘乾坤赌船的位置不对外出卖,只提供给参赛者和随行而来的师门之人,我早已在船上替你们留下位置。”

    谢灵烟一听,登时眉开眼笑,道:“多谢张掌柜,原来你也没我想象中的那般雁过拔毛。”说罢,拉着商影和苗淼,又催促着明烨一同上了船。

    张惯晴哭笑不得,道:“谢女侠过奖了,张某就是再市侩十倍,也不可能为了船资不让参赛去擂台。”

    “那么,在下纪凤鸣,也要和师妹一道谢过张掌柜的慷慨大方了。”话音方落,便闻一声清亮凤鸣,一道瑰丽火凤优雅划空而来,吸引众人目光。

    火凤飞至赌船上空时,陡然散做无数细小火焰四散开来,如烟火一般绚烂了整个夜空,而烟火中心,一男一女两道人影翩然落下。

    女子姿容秀丽,身姿窈窕,手中撑一红伞,宛若西湖之盼撑伞等着情郎的少女,此时众人投来目光,一双眼睛含情脉脉的,只盯着身前青年。

    而那青年容貌虽称不上十分英俊,但也颇为耐看,勾起的嘴角,显得十分阳光自信,此时腕一抖,将一把“道扇”在掌心敲到闭合。(未完待续。)

    天才壹秒記住『xiazaimao qu 】去向张掌柜和凌霄剑宗诸位高士请安。”

    女子瞬间收回与谢灵烟对视的双眼,换做一副乖巧模样点点头,向众人盈盈一拜,道:“万象天宫宫主卫无双座下弟子左飞樱。见过张掌柜和商真人,见过凌霄剑宗诸位师兄师姐。”

    商影见状左飞樱生的俊俏,赞道:“好有灵气的姑娘,可惜被卫宫主抢了先,不然我定将她收入门下。”

    “确实如此。非我替门中自夸,左师妹与术法一道天资极佳,更兼体贴乖巧,未来成就绝不在我之下,显如今师傅对她,可是比对我都器重的多。”纪凤鸣慨叹一声,似是埋怨师傅偏心,但眉宇之间,却是藏不住对自家师妹的骄傲。

    听闻纪凤鸣夸赞,左飞樱两颊飞晕。羞涩低下头,但从她把玩衣角的动作,亦可看出她心中窃喜。谢灵烟不禁乐道:“这姑娘,还真是浑身上下散发着‘我喜欢师兄’的气息。”

    船上几人正交谈,却听闻船下又有人道:“张掌柜,船上可还有我们的位置?”

    语方落,又有两道身影不疾不徐走来,来人是两中年道者,一者清逸脱俗,一者沉郁奇古。修为虽不高明,甚至其中一人也就与苗淼差不多,但张惯晴却对二人礼遇甚重,道:“是蓬莱岛玄真观的葛天歌道长和造化门的渺真人。二位道长终于来了,二位皆是道学渊源的前辈,岂会没二位道长位置。”

    此二人便是文争中道家的代表,皆是一方高士,修为虽不深,但讲道论道的本事却是当世一流。张惯晴急迎二人上船。

    那葛天歌又环顾四周,笑道:“怎龙虎山的大祭酒徐未央还未来,听闻今次他与天师府的少天师都将参会,我翘首盼望多时他却仍未到,是与贫道摆臭架子吗?”

    “老道我是怕来得早了,抢了你的风头。”话音方落,便闻一声朗笑,一名身着龙虎山道袍的道士走来。

    “哈哈,若怕抢贫道风头,呆会辩法时多留几句让我说便好。”葛天歌笑着回应道,随即又问道,“你家少天师呢,现下道门文争武斗的人选,可只缺他一人了。”

    徐未央面容一僵,无奈道:“少天师不会来了,今次龙虎山的代表另有其人?”

    众人皆是一惊,虽然龙虎山的人选未正式认定,但少天师张润宁为此次大会摩拳擦掌,志在必得,佛道两派皆知,怎会突然就换了人选?

    佛门之人暗暗戒备,只道是龙虎山藏了不为人知的暗棋,道门之人也个个心有疑惑,葛天歌问道:“哦,不知是龙虎山哪位英才代替少天师。”

    “这个……你们一会便知道了。”徐未央含糊不清道。

    众人只道他是卖关子,葛天歌催促更急,道:“既然如此,赶快将他引上来,让我等见识一番。”

    徐未央苦笑摇头道:“他现在另有要事,还需迟点才来。”

    另有要事?佛道大会开启在即,眼前还要比此更重要的事吗?众人再催问,徐未央却是只长叹一声:“年轻人啊!”之后三缄其口,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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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阁十二坊

    明媚动人的小妖精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眉宇舒展,神态安详,睡着的她有着迥异平时的天真稚气,似乎只是沉浸于一个欢快的梦境,可谁有能想到,这个梦,极有可能永远醒不过来。

    而小剑客手里拿着一株沾根带泥的不知名野花立在一旁,花虽不知品种,也算不上高贵,却也婀娜多姿,亭亭玉立,娇艳不输名种,更多出一份勃勃生机,若是摘下来送给女子,定能博取女子欢心,但这般连根带泥的一并移来,倒显得有几分煞风景。

    小剑客肆无忌惮的打量着睡倒的美人,来来回回看了几圈,显得颇为失礼。

    “你睡着的时候倒比醒着可爱许多,可若一直这么睡着,没法装高冷,没法逞性子,没法拿脚踹人,拿刀砍人,看久了,也觉得无趣了。”小剑客语气似嘲似叹,说罢,真转过身子,不看她一眼,翻出一个花盆,小心翼翼得将野花塞入盆中,一边笨拙的拍实盆中泥土,一边絮絮叨叨道:“人家说,看病人时要带上花束,我在路上恰遇到这朵花,本想摘下来送你,但花若断茎离根,少了生机活力,就算再美也不得长久,你定然不喜欢这样,所以我就连泥带土的将它一并带来了。你这小花妖也是这样,睡美人果然还是没活跳跳的妖女耐看,所以我这次再卯上劲替你拼上一次,把劳什子舍利佛珠弄来,也算护花力举了,省却别人说我不懂怜香惜玉。”

    小剑客将花栽好,起身拍拍掌心泥土,正欲离开,突得狡黠一笑,用脏兮兮的手爪子在小妖精白里透红面颊上一捏,霎时留下两道脏兮兮的指印,笑嘻嘻道:“拼这么大,总得先收点利息,占点便宜,你若不服,起来打我啊。”

    “你若再敢轻薄我妹,我便替她打你。”突来一声冷哼,一道带煞女声从闭掩门外传来,小剑客当即噤若寒蝉,赔笑道:“瑶玉姐你别气,我这只是寻个拼命的动力,不然使不出全力……”

    “那现在动力够了吗。要不要再亲亲我妹小嘴,抱抱她的身子,还是……”

    小剑客急打断道:“够了够了,瑶玉姐,她的脸你先别替她擦哦,我还等着看她醒来,又羞又恼气急败坏拿刀砍我的样子呢,则就是我拼命的动力了。”

    小剑客打开窗子,挥了挥手,道:“瑶玉姐,我先走了,你等我一会,我便去将舍利佛珠带回”说罢,一个利落翻身,自窗户一跃而下,正落在下面马背上,骏马一声嘶吼,载着少年疾驰而去,那远去身影,像极了传奇故事中千里奔袭的救美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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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老道,你们龙虎山的代表,怎还未到?”葛天歌等了一阵,不耐道。

    “你急个什么,三更未到,佛门之人一个未来,裁判也没到场,你若心浮气躁,一会论法时怕是要拖我和渺真人后退。”徐未央笑道,渺真人也深以为然的撇撇嘴。

    葛天歌正欲反驳,突得一阵急促马蹄,踏破沉寂夜色,一人一马绝尘而来。

    徐未央一叹,道:“瞧吧,他来了!”

    语音方落,马已到港口前,马如背生双翼,扬蹄直越直港口前阻路横栏,还未落下,便见马背上一道身影纵飞而起,只落在乾坤赌船上。

    “是你,应飞扬!”凌霄剑宗几人见状齐声道。

    “不错,正是龙虎山武决代表应飞扬!”来人身形如剑,英姿勃发,头上缠着武士巾,除却应飞扬还会有谁?

    张惯晴也笑道:“你这小子,还真是胆大包天,真敢单人匹马冲龙虎,貌似还真做成了,来,把你凭证亮出来,让我开开眼吧。”

    应飞扬笑道:“自然不会让张掌柜失望。”应飞扬反手一爪头顶武士巾,将头巾扯落,露出光洁额头,额头上赫然一方印字,随着头巾扯落,昊光不受遮挡的冲霄而起。

    张惯晴见状,哈哈一笑,高声道:“天师印印记为凭,龙虎山武决代表已定,欢迎比试者应飞扬——上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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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功夫后,应飞扬头顶印字消散无形,商影此时方缓过神来,审问道:“应飞扬,你怎会成为龙虎山代表?”

    应飞扬睁眼说瞎话道:“师姑,我与龙虎山少天师以剑论交,一见如故,本来是该他来参加大会的,但他身为天师地位尊崇,做些比凶斗狠的事实在不怎么合适,所以就由我代劳了。”

    众人将信将疑,但徐未央也附和着称:“确实如此。”当事人皆这般一口咬定,其他人自然也再无质疑余地,只得强压住心中疑问。

    谢灵烟觑得机会,一把把应飞扬拉到一旁,道:“应天命,你究竟做了什么,可是把龙虎山名额抢来了?”

    应飞扬矢口否认道:“哪会?你当我是‘一圣双秀三顶峰啊’?龙虎山虽然没落,但瘦死骆驼比马大,天师府这么多人,一人打我一拳,医好了我都是个扁的,哪有能耐从他们手上抢名额。”

    谢灵烟上下打量他一番,哼道:“龙虎山少天师张润宁我也认得,可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物,什么以剑相交一见如故,骗鬼呢?”

    应飞扬坏笑道:“还好,脾气虽烈,又喜欢端架子,但总算言而有信!”

    时间稍拨回些,张润宁以天师印印落在应飞扬头顶时,他也觉得只余死路一条,毕竟天师的胜负关系龙虎山声誉,趁着无人注意时杀人灭口确实是上佳选择。

    但当头闭目待死之际,天师印却由重转轻,并没有将他头颅砸个稀巴烂,只在他额上以灵气留下了个印记,应飞扬鬼门关前去又回,才知张润宁以通过这方式,将参赛的凭证让与了他。

    目的已达到,应飞扬也收起狂态与张润宁致歉,张润宁却全不理睬,只让肩负文争之责的徐未央与应飞扬同行入洛阳。其余龙虎山之人连同张润宁,则一概驻扎在原地,不再向前半步。

    满心雄心壮志,却在还未开始时结束。看着张润宁颓败萧索身影,应飞扬只觉得自己这次扮演的好像是恶人角色,但事已至此却也顾不得许多,急急便回转洛阳,总算赶上了这佛道大会的序幕。

    可他来得晚。佛门之人来得更晚,众人闲谈了一会,佛门代表仍一个未来,葛天歌不满道:“佛门之人真不守时,是故意怠慢来抬高身价,还是想让我们等得心浮气躁失了沉稳,不管打什么主意,都是无用!”

    张惯晴面上也有尴尬之意,道:“诸位便稍等片刻,反正这次大会的评判。剑皇越苍穹也未到……”

    “张掌柜这么说,是在埋怨本座不守时了?”张惯晴话说一半,一道声音自身后传来,却见赌船最高船桅之上,不知何时立了一人,金色锦袍在夜风下翻飞,身子却似与楼船连为一体,虽随着船体在水浪推动下晃动,却自成一股不动如山的威严之气,正是剑皇越苍穹。

    “剑皇。您竟已经来了?”张惯晴和其他人大感意外,连商影也眉头轻皱,应飞扬心头更是一惊,以剑皇修为。就算以万剑开道的出场方式破空而来,应飞扬也不会感到意外,但越苍穹却用了最低调的出场,一现身就是技压全场。在场皆非泛泛之辈,船内仓中也有不少出众赌客,但越苍穹已到身后。却无一人注意到剑皇到来,只这等修为就令人赞叹。

    但真如应飞扬所想,无一人注意到越苍穹到来?却也未必!

    但见纪凤鸣转身,舒出一口气,行礼道:“原来来人是剑皇前辈,倒令晚辈虚惊一场,晚辈只道剑皇锋芒卓然凌世,没想到藏锋隐锐、和光同尘的本事亦是当世一流。”纪凤鸣面上不改从容,额上已隐隐有汗水渗出,似是方经历一场战斗。

    越苍穹居高临下,却出赞许之语:“哈,你才是令本座赞叹,气劲浑然天成,守得天衣无缝,不过两三年不见,竟然进境到这等地步,卫无双得此徒弟,真是羡煞本座!”

    应飞扬听闻二人话语,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剑皇和纪凤鸣已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展开一场无形较量。

    剑皇无声无息到来,众人都一无所知,但纪凤鸣却生了警觉,只是他背对船桅,不知来人何人,意欲何为,不管不问自是不行,但若贸然回身,又恐露出破绽,只得先以气机凝成无形气墙严阵以待,以不变应万变,但也因为此无一点余力开口,道破身后有人的事实,直到越苍穹出声说话点名身份,才令他松上一口气。

    纪凤鸣面色虚白,谦恭道:“剑皇前辈过誉了,早知是您,晚辈这些小手段岂还敢拿出来现眼?”

    应飞扬却是惊叹道:“这纪凤鸣当真名不虚传,虽是不敌皇者剑威,但仍能不乱阵脚,不失从容,只以此点此看来,他的修为恐不在我师兄之下。”

    商影也吃了暗亏,面色不豫道:“剑皇向来来去都是威势万千,怎今日敛去了行踪?”

    剑皇笑道:“本座今日只是评判,又不是打擂,岂能干些喧宾夺主的事,倒是商真人,以你修为本不至于一无所察,可今日却全无反应,果然心中记挂太多会使名剑蒙尘……”

    商影不快道:“剑皇姗姗来迟,却仍有闲暇替人费心,既然你到了,如今只差佛门之人了。”

    越苍穹道:“对了,本座来,便是顺便替佛门传个话,佛门众人自龙门山石窟下的伊水一路乘船入洛水,不久便至,但因时间紧迫,就不与诸位在此会合了。依本座看这样也好,直接擂台相见,才是快意!”

    徐未央笑道:“确实是好,省却与佛门之人虚与委蛇,张掌柜,咱们开船吧。”

    张惯晴应了一声,随即拔锚而起,船离擂台本就不远,不过片刻,就已到了擂台。

    近看铁链交织成的擂台,更显厚重粗豪,壮观非凡。今夜,拦江铁链上,便是佛道一论雌雄之地。

    谢灵烟惊叹一声,道:“也该开始了,我便先上擂台了,既然是三对三,你们可别拖我后腿啊。”谢灵烟虽是意指应飞扬和左飞樱二人,但说话时却只盯着左飞樱一人,颇有示威之意,说罢,足下一点,已如飞鸟翩然落在擂台之上。灵动身法,船上顿时一片喝彩之声。

    左飞樱面上闪出一抹怒意,却随即压下,朝着纪凤鸣柔声道:“师兄,那我也去了。”

    “嗯,以和为贵,点到为止,莫伤到自己。”纪凤鸣叮嘱道,只轻轻一语,就令左飞樱如喝了酒一般,面上泛出一抹醉人酡红。但见她芊芊玉手撑开手中红伞,便如蒲公英一般,风轻轻一吹,她便已在擂台之上,还示威性的看来谢灵烟一眼。

    “好身法!”应飞扬这次也随众人喊出声,却有暗道“只是,怎么看着像与谢师姐较劲啊?”应飞扬暗觉不妙,女子之间的相互喜恶往往不论缘由,只凭感觉。而若双方都是美女,这种感觉就更为激烈,所以美女之间往往不是亲如闺蜜,就是冷如仇敌,鲜少有中间。而左飞樱与谢灵烟就属于打第一眼见面就气场不合的那种,此时二人各在擂台两角,虽是并肩同立,却如彼此对垒一般,似有一股无形风暴在两人中心酝酿。

    “怎么感觉佛门再不来,她俩就要先打起来似的……”眼见己方二人不合,应飞扬顿有胜算渺茫之感,随后残余五把铁剑绑在身上,一跃跃到暴风中心,沉吸口气,目光灼灼盯向前方道:“姑娘们,别较劲了,佛门之人来了,还请两位全力以赴!”

    随着应飞扬视线,便见夜色尽头,一艘不大不小的船乘风而来,虽远不及乾坤赌船那般雄威壮丽,但船身却似笼着一层柔和安详的佛光,宛若苦海渡航之舟,片刻,已到眼前。

    船前甲板上,立着一个双手合十的僧人,僧人长身玉立,风华凝秀,形容飘逸,气度慷慨,俊美容貌,竟是令女子也不禁嫉妒,自是圣佛尊嫡传弟子释初心。

    应飞扬与释初心见过几面,对他修为早有好奇,此时扬声道:“佛门代表,大师果然是其一,今次,可要向大师好好讨教一番!”说罢,一身无形剑意如潮浪一般向释初心涌去。

    释初心念了声佛号,身子侧移一步,避开应飞扬逼人剑意,道:“怕是要让应施主失望了,贫僧虽是佛门代表,与你,却不是对手。”

    随着释初心的避闪,无形无质的剑意只涌入船中舱门,舱门似被剑意推开,自行打开。

    夜风细浪,月影花江,一条绫带,伴着一席白衣从舱中飘逸而出,又从空中缓缓落下,俯眺清流,从容自若,仿佛空山灵雨,降临这配不起她身份的凡俗之地。

    随后,婉转悠扬,似水如歌的声音自她口中传来。

    “在下天女凌心,今日以一敌三,独对道门三位高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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