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 步剑庭 > 全文阅读
步剑庭txt下载

    眼见炼魂使即将在应飞扬剑下魂飞魄散,此时“咔—嚓—”一声镜碎,却见阴风乍现,气温陡寒,炼魂使残魂凄厉尖啸一声就被阴风从应飞扬剑下卷走,直被吸入悬挂在侧梁的镜子中!

    “咔-嚓-”炼魂使魂体被强塞入,镜子上原本横贯的那道裂缝现在裂得更大,宛若一个古老的恶鬼张开了幽暗深沉的瞳孔,居高临下睥睨下面的蝼蚁。

    随着裂缝的迅速扩大,阴风吹得更急更彻骨,应飞扬等人竟不禁战栗。而不止炼魂使,镜子黑洞一般拉扯吸引着牢室外游荡的其他恶鬼,诸多恶鬼如风中飘絮,在阴风中号哭,嘶叫,挣扎,扭曲,却是徒劳无功,被一股脑的吸入镜子之中。

    就连应飞扬此时也觉得魂体不稳固,灵魂被阴风拉扯着似要被从假身上吸走一般,急忙稳气定魂,问道:“这阴风,是怎么一回事?”

    左飞樱惊异的攥紧伞柄,只感整个鬼狱的凶煞之气都在往镜子中涌,攒聚成了一股令人胆寒的力量“好强的怨气,是那狱鬼!”

    “不要丢下我!不要离开我!你们,都回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利女声传来,整个刑室都在畏惧的‘嗡嗡’震颤,而铜镜在音波冲击下,锵然破碎!

    无数破裂的碎片纷纷落下,镜面碎片闪着光,映射出一幅幅令人心颤的图景。

    ------------------------------------------------------------------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女子含羞带俏的等待情郎,等到的却是冷冰冰的话语。

    一衣着清寒质朴,面容俊朗的书生道:“阿离,你以后晚上莫要来了,我就要走了。”

    唤做阿离的姑娘歪着头,疑惑道“走?你又该去赶考了吗?嗯,你手里靠教书怕也存不了几个钱,我还有些首饰,那给你路上典当吧,”。

    男子张狂一笑“赶考?笑话!我还有必要赶考么?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屡试不中了?”

    阿离点头道“你不是说过么,因为审阅官员昏聩无知,目光浅薄,识不得贺郎你的王佐之才。”

    “那自然也是原因之一,但今日我由得到了另一个答案,那便是我贺长龄生来就不该是世俗之人!”男子骄傲的昂起头,鼻孔几乎扬到天上。

    阿离面露茫然“不是世俗之人?贺郎,这又是什么意思?”

    贺长龄嗤笑一声,道:“这都不明白,意思便是我要当仙人了,今日一个恒山的仙长找到了我,说我生有仙骨灵体,是修仙的好材料,只要跟他学艺,不出多久便可朝游碧海暮苍梧,晋身仙途了!”说罢,再也难以遮挡得意之色的放声大笑。

    他笑,阿离也笑,笑够了,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可是……贺郎,那****说过考上科举就正式向我提亲,我才,我才依你的,现在,现在我已经有了……你若走了,我以后可怎么做人……”阿离扭捏的攥着衣角,声音比蚊子还细。

    见她吞吞吐吐,贺长龄笑声一停,面露不快,随即道:“你可真是够笨的,没听过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么,我若入了仙门那便是仙家子弟,到时将你们一并接来,也将仙法传你一起做个神仙眷侣,岂不愉快,你便放心吧。”

    “可是……我不想让你走,不想你留我一个人……”看着得意的贺长龄,阿离落寞道。

    ----------------------------------------------------------------

    “阿离,你便听姨娘一声劝,喝了这碗药吧,你肚子里的野种不能留!”一个衣着华贵风韵犹存的妇人捧着药碗,苦劝床上的阿离。

    阿离抱紧被子,倔强道:“这是贺郎的孩子,才不是野种!”

    一旁一个富家翁怒道:“你还有脸说,被人骗了身子无媒苟合,我们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今日不把药喝了我便没你这女儿!”

    “阿离,我的傻姑娘哟,姨娘求你,你爹身子不好,你就别惹你爹生气了,那姓贺的穷酸本就心术不正,如今更是跑得没影了,你若把孩子生下来,还不被人戳断脊梁骨!”

    阿离摇头道:“贺郎才没跑,他只是去修仙了,他说过总有一天会回来接我的,倒是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毫无廉耻!毫无廉耻!”富家翁气得胡子翘起,拿起旁边门闩,没头没脑的打下去,“我打死你,打死你这不要脸的下贱东西!我没你这女儿!”

    阿离不躲闪,只护住肚子,光洁额头被门闩砸出血来,血滴在被上,蕴开了花,染得被上**蝴蝶更显娇艳。

    打了几下,富家翁突得一口气喘不过来,缓缓坐到,指着阿离说不出话来,面色却是越来越红,别成猪肝色。

    “老爷你可怎么了,你别生气,可莫要吓啊我老爷!”姨娘惊呼道。

    “阿爹!”阿离也吓了一跳,下床搀扶父亲。

    “你滚开!”姨娘一把将阿离推开,一碗药汤泼在她脸上,“你现在满意了!滚去找你野男人吧,莫再你爹面前气他,你还嫌他命长不成!滚啊!”

    ----------------------------------------------------------

    恒山,白鹤观,阿离痴痴的等在山门,此时的她面容憔悴,瘦了有一圈,腰围却丰腴起来,身孕之象再遮掩不住。

    未及,阿离面上现出高兴之色,便见山门前,一个道士领着贺长龄到来,“师兄,就是这女子找你!”

    贺长龄见阿离,眉头一皱:“你怎么来了!”

    阿离见他冷淡口吻,面上笑意也渐渐凝固,嗫嚅道:“贺郎,我阿爹病了!”

    “你爹病了,你不在床头照顾,找我干什么?”贺长龄冷道。

    “我爹要打掉我们的孩子,我不依,阿爹就病倒了,姨娘说阿爹是被我气得,不许我靠近他,我便来找你了。”

    “来投奔我么?这白鹤观是道观,可没有孕妇的住所,你还是回去吧。”贺长龄摆摆手道。

    阿离摇头,红着眼睛道:“我是想带你回去见我爹,我爹原本对你虽不满意,但你现在成了仙人,不一样了,只要你在我爹面前说要娶我,我爹定会开心,身子或许就会好起来。”

    “不成,我现在修行正在紧要时期,一日千里,若随你回去岂不是误了修行!你爹让你打掉孩子,你便听他的呗”贺长龄断然拒绝,又上下打量了下阿离腰身,“嗯,现在打掉好像有点危险,嗯……没事,我去找观里的师兄开个仙方,保证伤不了你的身子。”

    阿离面色变得煞白,颤声道:“可是,你说过修仙回来后会来接我们,你答应过我和我一同照顾我们的孩子的。”阿离攥着贺长龄的袖子,“贺郎,你不会骗我的,对不对……”

    阿离连连恳求,贺长龄初时还好言相劝,可很快失去耐心,袖子一甩,将阿离甩到在地,“够了!你这蠢女人,真是除了脸蛋和家世之外一无是处,我本来就是为了你家的家产才接近你的,但现在有了更好的登天之梯,我已经用不上你了!别再纠缠我了!被师尊长老们看到的话成何体统。”说罢,转身离去。

    阿离愣住,如被在心口打了一拳般,随即回过神来追上,扯住贺长龄道袍道:“贺郎,我不信!你别丢下我,别丢下我们的孩子!”

    “真是纠缠不清!”贺长龄怒火烧红了脸,按住腰间宝剑,冷冷道:“牵牵扯扯,阻我仙途,难怪都说想修仙要先斩断尘缘,也罢,今日我便先斩你,了断牵绊!”

    “不会的,不可能……”阿离摇着头,无法相信,但贺长龄却丝毫不似作伪,此时,一名弟子赶来“贺师弟,你在这呢,师傅找你,你快些过去,嗯?这位是?”

    贺长龄杀意尽消,一副谦恭讨好模样道:“谁知道哪来的疯婆子,不用管他,师兄,我这便去!”说罢,与那名弟子一起快步离开。

    阿离欲追,但腹中却是一痛跪倒在山阶上,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前伸要抓住远去的身影“贺郎,不要……离开我……别丢下我一个人……”

    --------------------------------------------------------------

    “喂喂,听说了吗,你知道李家小姐是怎么死的吗?”一声音压低嗓子神神秘秘道。

    “难道不是急病死的吗?”

    “自然不是,我告诉你你可别外传啊,李家小姐还没出阁,就被人搞大了肚子。”

    “对对,没错我也听说了。”又一道声音加入,“不止如此,李老爷让她打掉孩子她还不答应,结果哦,李老爷心一急,气血一冲就倒下了,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真的假的,那可真是造孽啊!李老爷平时没少行善,怎么摊上这么个闺女。”

    “这还不算完哦,她老子在床上躺着,她也不去侍奉,反而千里迢迢跑去找他奸夫,结果那奸夫也嫌她是烂货不愿要她,结果又在那昏去了被人送回,可这一来一回,折腾的自己小产了,野种没保住,她也一命呜呼了。”

    声音虽轻,却如针一般刺耳,阿离迷迷糊糊醒来,眼前却是一片黑暗。

    “死的好,这种烂货,活着也是丢人现眼。”一声称快道。

    “没错,既不贞,又不孝,要她是我家丫头,没死我也给她打死!”一声愤愤道

    “倒是便宜李家姨娘了,哦,前些天刚被扶了正,该叫她李家夫人了,李老爷就一个闺女,本想找个上门女婿的,现在女儿死了,李老爷也活不长了,李家又无其他旁亲,家产都要落在李夫人身上了。”一声欣羡道。

    “她们是在说我么,可我,我还没死啊……”阿离昏昏沉沉的想着,此时却闻一声熟悉声音,“三姑、六婶,八婆、阿离的棺木要发丧了,老爷又病倒了,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前边还请你们去帮衬一下。”

    “这是自然!”几个声音齐声应道,“夫人,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啊。”

    姨娘颤声道:“唉,阿离虽不是我生,但我也是一直把她当亲闺女,想不到竟白发人送黑发人……”

    三姑六婆齐声劝了一阵,姨娘才止住哭声,道:“时辰不早了,便劳烦你们帮衬了,我想再陪阿离一会。”

    “好的好的,王管家,你可照看好你家夫人,别让她伤心过度了。”

    “是姨娘?”阿离此时才渐渐适应黑暗,却惊觉自己是在棺材中,慢慢反应过来“不对,我还没死,她们怎把我关在棺材中了,我的肚子,肚子好疼……”

    “姨娘,我还没死,快救我!放我出去!”阿离无力的拍打这棺木,用尽最大力气喊道。

    “夫人,你怎么了?”胡管家声音传来。

    “我好像,好像……听到阿离叫我了,吓了我一跳。”

    “没错,姨娘,我在叫你,姨娘,胡管家,快放我出去!这里好黑!”阿离哭喊者。

    “哈,你吓了一跳,怎么就跳进我的怀里了?”这是胡管家的声音,过往一直对李家忠心耿耿的胡管家,此时声音却说不出的猥亵。“难道咱们在老家伙床榻前玩还不够,在他闺女棺材前也要玩一会,你这口味够重啊。”

    姨娘娇嗔道:“滚你个死鬼,我方才真的听到阿离的声音了,吓得我现在心头还一跳一跳。”

    “是吗?那我帮你揉揉胸口,顺顺气……”

    阿离的心突得一顿,好像身处一片深渊,不停的往下落!

    “别闹了,我问你,你确定阿离已经死了?”

    胡管家迟疑道:“嗯,就剩一口气了,就算没死也差不多了……反正也没人希望她活着,就当死了吧……”

    姨娘惊道:“若她没死,咱们岂不是埋了活人!”

    “那又如何,你还怕再脏了手不成,可别忘了,外面都说老家伙是被小姐气得,但实际上呢,若不是咱们先给他饭菜里加了些料,他也不会这么一气就倒了,老家伙病了,小姐只有死了,所有黑锅才好由她来背,咱们这家产才能拿的安稳……”胡管家压低声音道。“所以别管了,时候到了,该发丧了,早埋了她,咱们早安心。”

    “原来是你们,放我出去!有没有人!”阿离哭喊者,但早已沙哑的声音却传不出棺木,或许传出了,但那又如何,没人在意她是否活着,也没有人希望她活着,没有人觉得她该活着,就这样,全当不知,全当她,死了吧!

    沙土落在棺木上的声音沉如闷雷,掩住了阿离的呼号

    “不要丢下我,别让我一个人……”

    --------------------------------------------------------------

    镜子碎片中,还有阿离的鬼魂被上一任狱鬼所骗,接替他被困锁住此处,眼睁睁看着前人狱鬼扬长而去,大声哭号的场景。

    以及方才被应飞扬和左飞樱识破陷阱,无力将他们留下,凄切悲呼的场景。

    无数场景演绎到最后,归结为同一句话,或悲愤,或哀求,或凄惨,或怨毒,无数声音叠加,在应飞扬等人耳边,耳腔内,脑海中同声喊着。

    “不要丢下我,别让我一个人!”

    而此时,所有镜片碎落,原本镜子的位置此时是一个黑漆漆的黑洞,阿离,也就是狱鬼,红着眼睛,在黑洞另一端对他们笑着,道:

    “不要丢下我,别让我一个人!”(未完待续。)

    ps:没写好,先别订阅。订阅的可移除书架后再添加此书

    阿离与应飞扬、左飞樱隔着黑洞对望,左飞樱只觉得自己在凝视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心头竟有被疯狂侵染之感,方才镜中之景浮现在她脑海,竟是与她记忆重叠。

    她好像变成了那个被欺骗,玩弄,杀害,活埋的阿离,阿离的悲愤、无助、绝望、痛苦绝望化作一只怪兽吞噬她的心灵,唤醒她最恐惧的梦魇——

    黄泉鬼途上,无数鬼魂列成长队木然而行,逶迤的队伍曲折如蛇,连绵无尽,终点却是阴魍魉的幽冥鬼城,而纪凤鸣赫然在列,面无表情、毫无生气的从左飞樱身旁擦身而过,左飞樱想拦住他,却只抓了个空,想着追上他,但那身影虽然步伐缓慢,却怎么也追不上……

    “师兄,别走,不要被阴魍魉控制……别离开我……”左飞樱如梦呓一般道,身子却止不住的向黑洞移去,似要追逐某人的脚步。

    “左姑娘,你怎么了!”应飞扬终究是男子,对阿离的代入感差了很多,虽也一时茫然,但很快清醒过来,急忙拽住左飞樱。

    左飞樱受到阻拦,犹在挣扎,应飞扬正考虑下重手将她打晕,此时突闻一声:“敕!”

    左飞樱一个激灵,如梦初醒,回头看去,却见发声者是少天师张润宁,正统道家清音,虽不及佛门狮子吼那般振聋发聩,但也有破除鬼祟之效,而左飞樱入魔未深,这一声,将她及时唤醒。

    张润宁不知何时从折磨中回复清醒,但此时脸色难看至极,凝重的望着阿离,阿离如黑洞源头,众鬼魂悲呼着被吸入她的体内,而一股令人胆寒的黑暗之力却在她较小的身形下积蓄。

    “好强的戾气,她在吸收众鬼之力!”张润宁惊呼,应飞扬拽回左飞樱,一剑斩断张润宁身上的禁锢,道:“张少天师,抓鬼你内行的,现在该怎么办?”

    张润宁古怪的看了应飞扬一眼,似是对应飞扬熟稔的态度颇为不悦,但仍道:“她是受困的狱鬼,出不了镜子中,咱们快离开!闭锁神识,万莫受戾气影响!”

    “好,你还能动吧?我开路,你跟上!”应飞扬随即挺剑在前,意欲离开,但却闻血腥扑鼻,但见大片浓稠的黑红血液不知从墙顶渗出,如融化的蜡油一般滴落,绵绵不绝,恐怖瘆人,竟将牢室四周浇筑了一层血墙,应飞扬木剑砍在血色墙体上,却只砍出一串火星。

    “怎么可能。她应该是困在镜中才对,怎能对镜外事物也施加影响?”张润宁惊异道。

    但他的声音随即被阿离凄切的嘶叫声遮掩。

    “走,你们还是要走?就这么,丢下我?”阿离仰头呵呵笑着,笑声尖锐刺耳,令三人只觉有无数剑在脑中攒刺!“你们走到哪,都逃脱不了我的诅咒!”

    随着阿离狂笑,缠绕周遭鬼气沸腾一般肆意舞动,将被镜中剩余的鬼魂一并卷入她体内,而阿离如吃得撑了一般肚子鼓胀起来。声音却更加凄切。

    “我诅咒你们!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们妻离子散!”

    “我诅咒们你!我诅咒你们生不如死!我诅咒你永世沉沦!”

    “我诅咒所有漠视旁观的人!我诅咒那些咒骂伤害我的人!我诅咒舍下我的人!我诅咒全部对不起我的人!”

    阿离的眼睛在漆黑中发出妖艳的红光,黑发狂舞,咬牙切齿道:“你们,全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话语里的怨毒恨意,即便有黑洞阻碍,依旧触目惊心,让众人为之胆寒。但更令人心颤的是,那诅咒中除了阿离的尖锐女声之外,还掺杂着一道稚嫩童声,而声音的来源,却是阿离鼓胀的腹中!

    “母子鬼!是她的婴孩!难怪力量能穿透镜子影响外界!我竟忘了她死时是一尸两命!”张润宁声音颤抖道。

    声音方落,似是为了验证张润宁的话语,阿离惨嚎一声,一只血淋淋的小手洞穿阿离肚子,硬生生撕开了个口子,阿离皮肉外翻,触目惊心,三人皆不忍看,但谁也不敢转过头,

    因为此时,一个肤色灰白的婴孩从阿离腹中爬出。发出诞生的第一声嘹亮啼哭。

    婴儿的啼哭本是生命的象征,但此时,却是一股令人窒息的死气随嘹亮哭声扩散,四周血墙欢快的翻涌出血浪,似是迎接他的诞生,功力未恢复的张润宁只听闻此声,就觉气血翻涌,耳朵中渗出血来!

    而左飞樱捏住伞柄的手因用力过度而发白,抵御着这声音,同时颤声道:“丧魂鬼音,方出生就能发出丧魂鬼音,七凶绝煞汇聚,天,这究竟生下来了什么怪胎!”

    阿离本就是受孕被人活埋,一身怨气困于棺之中不得出,死后转作厉鬼,而她流产的死婴,因未见天光,便入阴棺埋于地底,怨气比她还要重十倍,过往一直藏身阿离腹中,如今趁着阿离爆发之下,吸引众多恶鬼作为养料,终使这死婴破腹而出!

    鬼界之中凶煞之气远高阳间,为了便于修来幽冥鬼城选址亦是在鬼界中凶煞之地,鬼城中鬼狱又是风水惨绝的锁阴格局!鬼狱中煞气最的是****残虐生人的刑室、刑室中有一面攒聚凶气的鬼镜,鬼镜中困锁的是一个遭遇背叛、遗弃、欺凌、最后被活埋的厉鬼,而厉鬼的腹中还有一个未出世就夭折的死婴。

    七重,凶中藏凶,煞里带煞的格局总共叠加了七重,诞生的鬼婴生来便是七凶绝煞之命,天愁地惨,鬼哭神嚎的七凶绝煞之命!有此命格的人,流传凶名于世只一人,那便千古第一杀神,战国四大名将之首的‘武安君’白起,那个伏尸百万,杀业冲天的血手人屠,而有此命格的鬼,千秋以来,却是绝世罕有,从无听闻过!

    “孩子?我的孩子!”阿离腹部被生生撕开,纵然是鬼,也经受不住这般痛苦,此时虚弱却伸着手,眼睛闪着亮光,想要抱住她的孩子。

    鬼婴扯落身上的胎膜,还连着脐带,方一出世,就一边哭,一边挪动身子上前爬行,全然不理会后面呼唤着他的阿离。

    一双眼睛睁开打量世间,婴儿黑色瞳孔只缩成两个小黑点,眼睛的大部分都是苍白中透着暗黄的浑浊眼白,看向应飞扬等人,却没有半点寻常婴儿的生气与好奇,而是,**裸的食欲!

    便如婴儿哭叫是渴求母亲的**汁一般,鬼婴哭叫是渴求的是生人的鲜血!而它一番巡视后,找到了最令自己满意的食物!

    婴儿哭喊着来了一记虚抓,牢室内鬼气凭空凝聚成巨大的黑色鬼手,竟将左飞樱抓在手中,狱鬼是阿离而不是它,所以鬼婴自然不会受到镜子的束缚,力量得以完整伸展出。

    左飞樱未见过这般诡谲的婴孩,方才被哭声所扰心神略怯,而分神的瞬间已然受制,不由惊呼一声,冷汗直流,想要施法脱身却也来不及!

    此时,却闻一声一声锵然剑鸣,应飞扬屈指弹剑,剑声若龙吟凤鸣,激昂清越,遮掩住啼哭之声,同时扬身而起,剑出浩荡雄浑,带着妖鬼辟易的刚烈剑气一剑斩断鬼手,左飞樱身子一轻,趁机脱身。

    鬼婴却不愿轻舍了她,手再一张,巨大鬼手又向她抓来,但可一不可再,此时左飞樱心有戒备,如何能再让它轻易得手,玉手一点,鬼手上萦绕死气反被吸引到她指尖,随后由死转生,死气燃起了一团明亮火焰,正是万象天宫“凤凰明火”。

    凤凰身死,举火涅盘,浴火重生,这‘凤凰明火’可化死气为己用,染出生命之火,可谓是鬼气克星!

    鬼婴烫到一般将鬼手甩散,应飞扬掩到左飞樱身前,道:“无事吧,左姑娘?”

    左飞樱惊魂未定:“好可怕的怪胎,生来就有鬼将一级之力,嗯,不对,它的力量还在提升!”

    左飞樱本就惨白的面色变得更白,鬼将已是鬼族中的高位,已等同阳间的一方高手,可这婴孩的力量仍不止于此,犹在源源不断的提升,若是提升到鬼帅,只凭他们怕连逃生都难,若是到了至高的鬼王阶级,便是她师尊‘一象万生’卫无双亲来也未必能对付得了。

    随即咬牙对应飞扬道:“不要大意,快出手,趁早解决它!”说罢玉手扬起,火焰凝成凤凰之形,振翼向婴孩飞去。

    “先挑百逾孤寡老妖师我谁,再战甫出生的悲惨鬼婴,这一天内,我怎么尽是干这些欺老凌幼的事……”应飞扬心中莫名冒出这个悲哀念头,手下却丝毫不含糊,剑光如点燃般的陡然一亮,凌霄剑宗的‘灵凤十三式’和‘朱雀振翼剑’同时使出。

    同样以凤凰为形的剑招在应飞扬剑下完美融为一体,竟真如凤凰清啼,佐以左飞樱的‘凤凰明火’,炽烈又带生机火焰竟将周遭鬼气一扫而空,剑光火光同时袭向鬼婴。

    鬼婴对这生命之气本能排斥,四肢趴在黑洞边缘,却有一个鬼影在它身上凝聚,鬼影只有上半身,下半身如锥形一般连在婴儿身上,一手向前,抓住凤凰火,一手抵住应飞扬的剑锋。

    应飞扬和左飞樱亦非泛泛,随即变招,二人一鬼在狭小牢室内展开激烈交锋。

    应飞扬剑光挥洒,真武荡魔剑、灵凤十三式,大雷霆剑,朱雀振翼剑……所施展的剑法皆有辟易鬼邪之能,前头直缨鬼影,而左飞樱不愧‘一象万生’之徒,术法更是变化莫测,玉指轻掐,呼风,唤雷,召火,自然之威,尽在指掌之中,二人联手,一时大占上风。

    但二人越战,却越是焦躁,身在这凶煞鬼地,污浊气氛让修行道家真气的二人皆受限制,但鬼婴却是如鱼得水,虽然招式粗陋至极,但鬼气却似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举手投足都有凶戾之威。更可怕的是,鬼婴压迫力不断提升,竟有突破之象。

    就在此时,张润宁大喝一声,“快断他脐带!

    ---------------------------------------------------------------------------------------------

    ps:没写好,情节就这么多,我再润色下加些字数

    “先挑百逾孤寡老妖师我谁,再战甫出生的悲惨鬼婴,这一天内,我怎么尽是干这些欺老凌幼的事……”应飞扬心中莫名冒出这个悲哀念头,手下却丝毫不含糊,剑光如点燃般的陡然一亮,凌霄剑宗的‘灵凤十三式’和‘朱雀振翼剑’同时使出。

    同样以凤凰为形的剑招在应飞扬剑下完美融为一体,竟真如凤凰清啼,佐以左飞樱的‘凤凰明火’,炽烈又带生机火焰竟将周遭鬼气一扫而空,剑光火光同时袭向鬼婴。

    鬼婴对这生命之气本能排斥,四肢趴在黑洞边缘,却有一个鬼影在它身上凝聚,鬼影只有上半身,下半身如锥形一般连在婴儿身上,一手向前,抓住凤凰火,一手抵住应飞扬的剑锋。

    应飞扬和左飞樱亦非泛泛,随即变招,二人一鬼在狭小牢室内展开激烈交锋。

    应飞扬剑光挥洒,真武荡魔剑、灵凤十三式,大雷霆剑,朱雀振翼剑……所施展的剑法皆有辟易鬼邪之能,前头直缨鬼影,而左飞樱不愧‘一象万生’之徒,术法更是变化莫测,玉指轻掐,呼风,唤雷,召火,自然之威,尽在指掌之中,二人联手,一时大占上风。

    但二人越战,却越是焦躁,身在这凶煞鬼地,污浊气氛让修行道家真气的二人皆受限制,但鬼婴却是如鱼得水,虽然招式粗陋至极,但鬼气却似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举手投足都有凶戾之威。更可怕的是,鬼婴压迫力不断提升,竟有突破之象。

    就在此时,张润宁大喝一声,“快断他脐带!(未完待续。)

    “诸位仙长,阿离还有一事相告……”待三人将离之时,阿离突得又开口道:“其实这鬼狱还有一处地方需要注意。”

    “哦?什么地方?”应飞扬问道。

    阿离道:“鬼狱正中还有一个房间,房间狭小只方寸之地,我却不知它是做什么的,我曾多次以神念探视那里,可那地方好似完全与鬼狱隔绝一般,自有一股玄异力量抵御我的探视,即便我身为狱鬼也探不出任何端倪。我不知仙长所要的解药在不在哪,但内中应该另有乾坤,虽然我觉得风险极大,但或许可以去那碰碰运气。”

    “竟还有此事,你方才为什么不说?”应飞扬挑挑眉道。

    “方才仙长没问,小女子自然就没多言。”阿离淡淡道。

    “真是这样?”应飞扬眼睛眯成条线

    “仙长何必非盘根究底,在鬼牢呆得久了,就算小女子过往再蠢,也总能学着多几个心眼,不是吗?”阿离微微笑着回应道。

    “哈哈,倒也没错。”应飞扬轻笑一声,挥手告别,阿离没有全部吐实,自然是因为先前还未能全然信任他们,想将关键信息留下当作底牌,但此时,三人联手助小莫离转生,这份恩情,自然换得阿离再无隐瞒。

    三人离去后,地上残碎的镜片一片片漂浮而起,碎片后,阿离朝着三人叩首再拜,身影却被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的镜片遮在后面,黑洞被镜子封住,之后渐渐缩小重新变回一个普通铜镜悬挂梁上。

    “这次倒多亏了张少天师施恩于狱鬼,才换得这一情报,我还以为历代天师都是诛鬼务尽、杀伐果断的呢,原来也有例外,张少天师宅心仁厚,倒是更有人情味呢。”左飞樱夸赞道。

    张润宁经不住夸奖,摆摆手道:“也没什么,只是心怀愧疚罢了……”

    听闻愧疚二字,左飞樱面色一变,狐疑道:“哦?不知少天师在愧疚什么?”

    应飞扬也突然想到般:“嗯?愧疚?我就说,少天师你长得这么凶怎么突得会发善心,耗费大量真气为鬼婴转生,该不会,那孩子就是你的种吧!”

    张润宁气得差点跳起:“姓应的!你脑子有问题啊!他姓贺,我姓张,那贺长龄面容在镜子中你们也都见过,事情清清楚楚,跟我有何关系!”

    “那就是你家亲戚了,你们这些世家子,家大业大,人多亲戚多,然后仗着你天师张家作威作福,毁人姑娘清白,不然你跟着愧疚什么?”应飞扬胡搅蛮缠道。

    “那贺长龄本就一穷书生,怎么就仗着我张家欺人了!”张润宁气恼道,但随即面上露出一丝黯然“不过白鹤观,过往却是是我天师道分支,我天师道收徒不严,让这等败类混入,却是本天师的失职……”

    左飞樱劝慰道:“白鹤观虽曾是天师道分支,但如今天师道对它的控制已是名存实亡,少天师又何必将错揽到自己头上……”

    张润宁打断,斩钉截铁道:“过往是天师道的,那如今是!未来也是!若本天师自己都不再当白鹤观为天师道的一支,那天下间,还会有谁记得?”

    看着张润宁挺直的身子,应飞扬突然觉得一股悲凉,想起了徐未央对他的评价,千年荣光成了最沉重的担子压在他的肩头,撑不起来,就将被压得粉身碎骨。

    哪知张润宁又加了一句,“况且我对我妻儿,也与贺长龄对阿离姑娘差不多,看到阿离姑娘的故事就不禁想起了自己,心中也是愧疚。”

    “你抛弃了你妻儿?”左飞樱眉眼一凛问道。

    然而男女之间关注点完全不同,应飞扬则是问道:“先等等,你已经有妻子孩子了?少天师今年贵庚?”

    “十八有余?怎么了?”张润宁道。

    “先前多有失敬,请受应飞扬一拜!”应飞扬双手抱拳,虔诚一拜。

    十八岁结婚生子对寻常人来说不算早,修者寿命比寻常人长,所以就算寻得道侣结婚,也都是在道基稳定后,一般三十岁之前结婚都是早的了,像十八岁就结婚就结婚生子的,估计也只最重血脉传承的天师府,至于应飞扬,牵个手都能兴奋半天,现在还又被甩的货色,在张润宁面前顿感自惭形愧。

    张润宁不理会他的疯言疯语,而是叹了一声,回答左飞樱道:“本天师十六岁与发妻成亲,至今两年有余,期间超过一年半都是在闭关,不见任何人,其余时间亦多在修炼,两年来与她说过的话不超百句,相处时间更是寥寥无几,如今她怀胎将产,我却是离了她们,远上洛阳参加佛道大会,想来在她心中,本天师与贺长龄也无甚区别吧……”

    “确实也没差。若说差别,阿离至少可以不抱持希望的彻底死心,至于你的妻子……”左飞樱冷冷瞥了他一眼,道:“算了,时间有限,现在还是先设法救出他人,离开此地吧,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救人……”

    受困人数众多,有个个功力受制昏睡不醒,若是要一个个救出,带着一大票毫无功力的人逃出,想不被察觉几乎不可能,除非只救相关的少数几人,或者,找到解药。

    “我要先去救师姐,再论其他,你们随意。”应飞扬道,他是侠客,但非是圣人,做不到一视平等,他会奋不顾身的救助其他人,但这是在确保谢灵烟脱险后。

    张润宁则露出难色,天师道全军覆没,牢狱中关押的最多的就是天师道的人,任哪一个他也不愿舍下,所以道:“那我去牢狱中心,阿离姑娘说的那地方碰碰运气,或许解药就在那里。”

    左飞樱道:“但更有可能的是,那里是另一处险地,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前往那里太冒险了。”

    “险地算不上,不过挺脏挺臭的就是了,更没什么解药,还是听她的,别去的好。”一道陌生声音突兀的插入谈话之中,三人顿感心头一凛。

    应飞扬也不回头,抽剑而起,剑光瞬动,数道剑气直向声源处而去,然而,‘叮叮’几声金铁交击声,应飞扬的剑气悉数被溃散。此时才见,刑室之内不知何时坐了一人。

    这人身上沉重带着镣铐,一副囚人打扮,更不知是多少年没洗过澡,油腻的头发被泥灰粘成一缕一缕的,面上身上更是不知多少陈年老泥,以至于看不清他本来面目,要搓的话,大概能搓出蛇般粗细大小的泥条,但前提是,要有人能忍受他身上熏**倒的酸臭味为他搓灰。

    此时正在拿着炼魂使留下的刑具,一柄寒光闪闪的锥子来给自己指甲缝剔灰,他身上毫无真气流动,任谁见了,都会当他只是一个被遗忘在牢狱多年,脏得不能再脏的囚徒,但方才,他正是用着那锥子,轻描淡写的挡下了应飞扬的锐利剑气。

    “噌”锥子从中断为两段,坠落在地,那人也挑挑眉,似乎颇为意外,赞道“好剑气,小小年纪造诣非凡,嗯?‘不堪提’的气息,你是剑冠传人?”

    应飞扬所出的只是凌霄剑宗的寻常一招,但那人却直接道破应飞扬传承,没任何好怀疑的,眼前之人,最是深藏不露的顶尖高手,应飞扬弓步距身,剑意层层拔高,蓄势待发,口中问道:“阁下是何人,来这做什么?”

    那人毫不在意的摆摆手道:“放轻松,我没有恶意,只是区区一介囚徒,来这里看看我未曾谋面的老邻居。”

    “老邻居?”

    “没错,就是那丫头了……”那人指了指梁上的镜子道,“这些年这丫头隔三岔五的就想用神识窥视我的囚室,但我那狗窝没拾掇利落,又脏又臭哪好意思见人,所以就把她的神识挡在外了,嗯,说起来不管是人是鬼,到了这牢狱中都长久不得,不是死了,就是魂识消散了,说起来在这里呆十年以上的,也只我和这丫头二人了,方才感觉到整个牢狱的鬼魂大多都被吸到了这里,我不知我着老邻居又在做什么,便来看看。”

    左飞樱反应过来,惊呼道:“你便是阿离姑娘所说的,那神秘房间的主人!”

    “什么神秘房间,就是我的牢笼罢了,我一个囚徒更也算不上主人。”那人晃晃手上锁链示意道。

    应飞扬冷眼道:“何必故弄玄虚,以阁下本事,天下都能任意行之,哪个牢笼困得住你。”

    “那是你本事还不够大,才会这么认为,你若本事大了,就会觉得天地小了,这天地便一个脱不出的牢笼。”那人淡淡道,手一扬,阿离所在的铜镜竟自行飞到他手中,铜镜发出光华,不停震颤,似是在畏惧的挣扎。

    那人轻喝道:“别闹!”,像是在训斥不听话的孩子,一声言出法随,不止镜子,连应飞扬三人也不由停住了,随后那人虚抹镜面,镜中流光溢彩,将方才发生的战斗在镜中映照而出,那人看完后,舒口气道:“我还当出了什么岔子呢,原来是老邻居得子之喜,我倒是没准备什么礼物,嗯,这样吧,明日再补上你一份大礼。”说着,手一扬,将镜子放回梁上。

    接着起身道:“既然无事,我也该回去了,我那囚室,真没什么好看的,没必要在我那里浪费时间,解药,还是去他处寻吧。莫要打扰我休息。”

    ---------------------------------------------------------------------------------------------

    哭了,今天跑了几家装修公司给房子找装修,又没写完,我先发,一会再补字,要是客户端看着重复的,先删书再重新加入书架就好了

    “什么神秘房间,就是我的牢笼罢了,我一个囚徒更也算不上主人。”那人晃晃手上锁链示意道。

    应飞扬冷眼道:“何必故弄玄虚,以阁下本事,天下都能任意行之,哪个牢笼困得住你。”

    “那是你本事还不够大,才会这么认为,你若本事大了,就会觉得天地小了,这天地便一个脱不出的牢笼。”那人淡淡道,手一扬,阿离所在的铜镜竟自行飞到他手中,铜镜发出光华,不停震颤,似是在畏惧的挣扎。

    那人轻喝道:“别闹!”,像是在训斥不听话的孩子,一声言出法随,不止镜子,连应飞扬三人也不由停住了,随后那人虚抹镜面,镜中流光溢彩,将方才发生的战斗在镜中映照而出,那人看完后,舒口气道:“我还当出了什么岔子呢,原来是老邻居得子之喜,我倒是没准备什么礼物,嗯,这样吧,明日再补上你一份大礼。”说着,手一扬,将镜子放回梁上。

    接着起身道:“既然无事,我也该回去了,我那囚室,真没什么好看的,没必要在我那里浪费时间,解药,还是去他处寻吧。莫要打扰我休息。”

    “什么神秘房间,就是我的牢笼罢了,我一个囚徒更也算不上主人。”那人晃晃手上锁链示意道。

    应飞扬冷眼道:“何必故弄玄虚,以阁下本事,天下都能任意行之,哪个牢笼困得住你。”

    “那是你本事还不够大,才会这么认为,你若本事大了,就会觉得天地小了,这天地便一个脱不出的牢笼。”那人淡淡道,手一扬,阿离所在的铜镜竟自行飞到他手中,铜镜发出光华,不停震颤,似是在畏惧的挣扎。

    那人轻喝道:“别闹!”,像是在训斥不听话的孩子,一声言出法随,不止镜子,连应飞扬三人也不由停住了,随后那人虚抹镜面,镜中流光溢彩,将方才发生的战斗在镜中映照而出,那人看完后,舒口气道:“我还当出了什么岔子呢,原来是老邻居得子之喜,我倒是没准备什么礼物,嗯,这样吧,明日再补上你一份大礼。”说着,手一扬,将镜子放回梁上。

    接着起身道:“既然无事,我也该回去了,我那囚室,真没什么好看的,没必要在我那里浪费时间,解药,还是去他处寻吧。莫要打扰我休息。”(未完待续。)

    “快斩断他的脐带!”少天师张润宁大声喊道。

    张润宁因功力被锁无法上前相助,但天师道最擅长捉鬼镇邪的法术,论及对鬼怪的了解,在场之人没有能及得上他的,冷眼多时,终是看出了些端倪。

    应飞扬得他指点,定睛一看,却见鬼婴身后,方才还在哭叫的阿离已颓然倒下,阿离鬼气凝成的身子也逐渐模糊虚化,似要随时飘散,而那根与鬼婴相连,沾着粘液带着血的脐带却还如活物一般在不停的蠕动。

    母体无私奉献,婴儿肆意掠夺,阿离的鬼气就通过这根脐带源源不绝的注入鬼婴体内!

    “原来如此!”应飞扬恍然大悟,清楚了这力量来源,应飞扬和左飞樱对视一眼,同时出招。

    但见应飞扬提剑纳元,借由此时的木灵之躯,以木燃火,**催动下,朱雀振翼剑再提三分威能,明亮焰火在剑端熊熊燃起,如火炬般炽烈炎热,热浪滚滚,空气如沸。

    而左飞樱轻旋伞柄,红伞旋转飘入空中,同时一双素手施展法决,左手召巽风,右手唤震雷,正是借用先天八卦中的风雷双卦,飞起的伞感应术力越旋越迅速,卷起阵阵罡风,伞上驰动条条电蛇,攒聚着风雷之威。

    但闻应飞扬、左飞樱二口一声,同时出招,应飞扬化身一只浩大辉煌的火鸟,拖曳出一道虹光炎痕直刺向前,而左飞樱手一引,罡风雷电撕扯一团,从旋转的红伞中倾泻而出,二人联手,三元匪聚,便是道门破邪绝式“风火雷击”。

    鬼婴本能感受到危机,尖啸一声,身上鬼影奋臂一振,浓郁的黑气翻涌,无数亡魂自胸前呼啸而出,直迎风火雷击。

    一声震耳欲聋的轰响,正邪之气相撞,气劲横扫,刑室内刑具链条皆是“铛铛”震颤作响,而冲击的结果竟是——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交击的核心爆发出一股汹涌如潮的气浪,左飞樱受气劲冲击,连退三步,应飞扬离得更近,更是被气浪掀得如纸鸢一般倒飞,木剑脱手而出,吐血而退。

    相比之下,鬼影身形虽然也被气流冲散,但在源源不绝之鬼气下,却是方散,又聚!

    见二人溃败,鬼婴眼露嗜血光彩,乘胜追击,数道黑色鬼气如影随形,黑云一般紧追半空中无力抵御的应飞扬,眼看应飞扬将被黑气吞噬。

    却见绮罗红伞早有预料般旋到应飞扬身侧,轻旋之下,自生一股如龙吸水般的气流,鬼气转了个向,尽数被吸入伞中,而半空中的应飞扬朗笑一声,声音中气十足,不见丝毫窒碍。

    “小娃儿,教你个乖,大人的世界是很复杂的!”

    应飞扬半空凝气,止住翻滚之态,同时轻抹嘴角的血液,掐动剑诀,双目隐含冷芒。

    鬼婴突感头顶似有雷声作响,锐气压迫而下,抬头看,便见一柄木剑悬在上空,剑上有青木电火闪动,越转越亮,如电龙翻飞,正是应飞扬方才脱手而出的那把木剑。

    鬼婴纵然开了灵智,但终究方诞世不久,如何识得应飞扬、左飞樱二人的诈败之策。

    方才追击应飞扬过急,体内鬼气一时没能补充,此时匆忙攒聚剩余鬼气,挥手击出,数道黑气直缨悬空一剑。

    但悬空一剑宛若雷霆惊世,轰然降下,辟易之威,正是应飞扬自创的招式‘天地不平怒雷霆’!

    煌煌天雷之下,岂容枭鬼横行,鬼气呜咽一声,尽遭荡尽,而木剑化作一抹惊电坠落,直直钉在地上,连接阿离和鬼婴的脐带被一剑斩断!

    “嘤——昂——”斩断脐带虽无痛感,但鬼婴感觉到鬼气流失,鬼影破碎,仍是发出一声夜枭般的撕心叫声,身上的无数肉瘤小脸齐齐流出血泪,放声哭号,扩散的声波让在场之人皆觉气血翻涌,耳膜刺痛。

    而在音波肆虐同时,左飞樱突感眼睛一花,一阵腥风扑鼻而来!

    左飞樱大吃一惊,身形一跃,已经向后跃出了大半步,同时口中喝道:“衍万象、归太虚,庚金盾甲”随着清脆声音,符字连成一串,顿时令她全身浮现一阵金光,与面前闪电般袭来的一对细小利爪一触之下,爆出锵然之声。

    挡下此击,左飞樱仍惊魂未定,好在她即时施展术法,若是慢了半刻,千娇百媚的小脸就要在这一抓之下被抓得稀烂了。而来袭者却不再追击她,而是借着反震之力变化方向,左飞樱还未来得及提醒,便闻一声惨呼传来。

    只见中招的豁然是功力受限张润宁,虽然他险之又险的侧过身体,但仍然中了狠狠一爪,肩背上五道指痕不仅深可见骨,要是再深一分,连心脏都会被掏出来。

    鲜血如雨泼洒,造成这一切的正是那鬼婴,此时猴子一般悬在房梁上,发出报复得逞般的咯咯尖笑,同时伸出长长的舌头舔着洒落的鲜血,

    鬼婴素来记仇,睚眦必报。而且鬼婴知晓,断他脐带的虽是应飞扬,但罪魁祸首却是出声指点的张润宁,所以先出手袭击张润宁。此时意犹未尽得舔舔舌头,细长的鬼爪再向张润宁背心抓去。

    “住手!”应飞扬怒喝一声,单臂化剑,剑气瞬发,笼罩鬼婴周身,逼得他下不了杀手,转身避闪,而左飞樱趁机替张润宁止血。

    鬼婴先前因要靠着脐带吸取鬼力,所以一直趴伏这不动,如今脐带被斩断,却也相当于解开了束缚,可以肆意施展诡谲身法,身上没长翅膀,但浑身带着一股阴森鬼气,竟然能够托起它自己凭空飞行。近乎无视重力惯性,往来倏忽如电如幻,加上小而伶俐的身形,应飞扬纵然追击,却是招招落空。

    而鬼婴偶一反击,皆是从成人无法攻到的角度攻来,一击不中就迅疾而退,体形的差距,让应飞扬的巧妙剑招都失了意义,唯有借助“快”、“准”二字与它纠缠,纵然没了无穷无尽的鬼力,鬼婴却依然难缠,应飞扬所能做到的也只是勉力拖住他,不让他再攻击张润宁。

    此时,张润宁虽在左飞樱帮助下止住了血,却是发出狠意,粗犷面上狰狞道:“区区鬼物,也敢造次,当本天师奈何不得你?”随后又道:“左师妹,借些功力与我!”

    祖天师张道陵以夜降八百厉鬼而扬名,如今张润宁却被鬼婴抓伤,对张润宁来说,简直是“累世打鸟,到他这代却被大雁啄了眼”,正是奇耻大辱。加上先前被地狱道俘虏拷问的怨愤,此时一股脑爆发而出。

    左飞樱知晓龙虎山捉鬼法门的厉害,毫不迟疑的赞掌给他,张润宁接纳纯正的道门术力,口中喝道:“通明三界路,照彻北幽宫,吾奉天师令,踏破九幽门,现!”字字如雷,字音震荡牵动张润宁全身,随后一尊方印从他眉心浮现。

    洁白玉印悬空而起,九龙幻影绕印飞翔,带来重如泰山峻岳的威压,正是茅山传派至宝,掌门人之象征——天师印!

    小小一方玉印,却带来重如弥须,巍峨无边,盖压十方世界的庞然威压。应飞扬顿觉身子如灌铅一般沉重,险些跪倒在地,原本头上残留的天师印力也找到归路一般投向印中。

    而身为恶鬼的鬼婴对曾经镇压无数鬼物的天师印本能抗拒,所受压力更胜应飞扬百倍,浮在天上的方印发出道门清圣之气,鬼婴漂浮在半空的身形顿时如受压迫一般狠狠砸落在地,直砸出一个深坑。

    但鬼婴也激起了凶性,挣扎而起,两双小手托天,一股比之浓墨汁还要浓郁的黑气澎湃汹涌而出,伴随着千百声凄厉至极的尖利哀号,无边的鬼气包含着一个个呼嚎鬼魂,或是美艳诡异,或是阴森可怖,或是丑陋不堪,有些已经变成了森森的白骨,有些腐朽干瘪,还沾着腐朽发黑的烂肉以及一丝一缕的头发,有些却似乎是刚死不久面容扭曲,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人有兽。最后被杂糅成了一个巨大的骷髅头,狠狠撞向天上方印。

    若单论鬼气,鬼婴纵然脐带断了,没有来自母体源源不断的补充,但只自身积蓄的鬼气亦是非凡,此时将全身鬼气一并打出,便是赌注胜负。

    却见“砰”的一声,鬼气在清圣道光下如积雪般消融,但如泰山压顶般雄沉的天师印也微微一倾,而这一瞬间,天师印压力顿轻,鬼婴如蝙蝠一般飞射而出,逃出清圣道光笼罩范围,张开森森牙齿直咬向张润宁的咽喉。

    张润宁和左飞樱此时同催天师印,皆无从防备,眼看喉咙要暴露在尖牙之下,却听一声爆喝,“给我回去!”

    应飞扬横挡在前,单臂探出一把按住鬼婴的小脸,把它狠狠掼在地上,再度回归天师印笼罩下。

    鬼婴牙齿狠狠咬住应飞扬的手掌,钻心的痛苦传来,应飞扬忍不住面容扭曲的惨嚎着,但赤红的双眼却狠狠盯着鬼婴,仗着自己所使的是假身,任鬼婴如何噬咬都死死不撒手。

    鬼婴拼命挣扎,但在天师印压迫之下只是徒劳无功,清圣道辉照射而下,鬼婴身上鬼气像蛇一般畏惧的四散,最后呜咽着湮灭,

    而道光照在鬼婴身上便如热水浇下,伴随“吱——吱——”的蒸腾之声,鬼婴身上那无数张着小脸的肉瘤齐声哭叫,哭声皆传入应飞扬耳中,那撕扯灵魂的声波几乎让应飞扬灵体分离,但应飞扬仍忍着灵魂被拉扯的痛苦狠狠按住鬼婴,终于鬼婴身上肉瘤先是烫熟了一般赤红,之后慢慢融化,结出了鲜红的血痂。

    应飞扬渐渐感觉,手下摁着的鬼婴身上那阴冷戾气渐渐被消散,而换做了一种生死相融、参合天地的玄异之气。与这气息相接触,竟另应飞扬也倍感舒泰,好似手上痛楚都消失。

    “好个少天师,是用了以死转生之术!”应飞扬恍然察觉,鬼婴虽是至邪至阴之物,但核心却是一股还未全泯的生机孕育出来,所谓阴尽阳来,死极反生这就是造化的神奇之处。

    正如万尸冢、千头坑、百骨洞这些藏尸地中,往往会会结出些医死人,肉白骨的奇花异草,又像毒性至强的五步蛇,周遭千步必有解毒的良药,这便是天地规则,生死之变的玄异之处。

    鬼婴凶戾异常,以张润宁实力就算全盛时期也未必能轻易用天师印镇压得住它,所以便换了个方法,天师印是道门至宝,拥有巧转阴阳的妙用,张润宁便借助阴极阳现,向死反生之理,将鬼婴身上的死败鬼气转化为生气。

    应飞扬感觉鬼婴的挣扎越来越小,过了不知多久,鬼婴身上的血痂裂开,慢慢剥落,恐怖的肉瘤已消失不见,露出婴儿光洁白嫩的肌肤,除却仍是带着死灰之色,不像其他婴儿那般白里透红,其他方面,论样貌,已与寻常婴儿无两样了。

    应飞扬缓缓松开手,一声婴儿嘹亮的哭声响起……

    鬼婴虽仍是鬼,但身上那天愁地惨的怨戾之气全消,不再是穷凶极恶厉鬼了,反而鬼体之内,还掺杂着道家绵绵生机之力,竟是阴阳相调,生死相融,这冥冥难以捉摸的气息,应飞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张润宁和左飞樱见大功告成,也是双双如脱力一般倒下,二人催动天师印之力已近乎力竭,若是鬼婴再多抵挡片刻,现在情况怕就不同了。

    这一战,可谓凶险异常,稍有不慎就是从当场丧命,甚至灵魂都不得脱身,但应飞扬此时又犯了难,不知眼前婴儿该如何处置。

    若仍是那凶戾鬼婴,应飞扬为求自保,出手必不迟疑,但此时婴儿凶煞之气已消,若再要斩草除根,让他魂飞魄散,看着婴儿那安详的睡脸,应飞扬当真下不去手。

    此时,听闻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阿离幽幽醒转,口中喃喃道:“孩子,我的孩子……”

    睁开眼,却见婴儿在应飞扬这敌人怀中,当即叫道:“你们!你们要对我的孩子做什么,快将孩子还给我!”(未完待续。)

    “求求你们,诸位仙长!别伤我的孩子!!”阿离性转后,见她的婴孩毫无抵抗力的躺在地上,立时凄声背呼,挣扎爬着向前欲救回孩子,但鬼狱束缚她的禁制随之触发,鬼气化作无数链条,将她牢牢捆住,禁锢在镜中方寸之地。

    阿离依然拼命挣扎,哭着,喊叫着,但反抗越激烈,禁制威力也随之加催,链条越缚越紧狠狠勒住她,还生出了倒刺,勾扯着阿离本就衰弱的魂体。纵然是鬼,但血脉相连的护犊天性仍未曾改变,令人动容。

    然而应飞扬却冷笑一声,杀意腾腾道:“祸世邪胎,岂容轻放!今日我除了此凶!”说罢,应飞扬一剑向鬼婴钉去!

    迅疾一剑,毫不留情,眼看鬼婴就要被一剑贯穿。

    “不要!”两声呼唤同时传来,一声自是阿离,另一声却是——

    张润宁出现在应飞扬身侧,单手紧紧抓住木剑,木剑无锋,但剑上罡气却锐利至极,张润宁手被割破,滴滴鲜血顺着剑柄留下,滴在鬼婴身上,剑就悬在头顶,婴儿却不怕,也不再哭闹,反而笑咯咯的伸手要抓着木剑玩。

    张润宁目光坚定的盯视应飞扬道;“鬼婴邪气已散,不会再为害,莫要赶尽杀绝!”

    这正气凛然的模样,气得应飞扬心中暗骂:“我不过就吓唬那狱鬼一下逼问下情报,你跟着瞎掺和什么,你像好人,我就像能随意对婴儿出手的恶人吗?”

    但此话当然不能明说,张润宁充当了好人,应飞扬只得继续做出恶人脸,眼神一凶,面上的疤痕更显狰狞“放手,此鬼生下来便有鬼将之力,方才对付我们时,也不见他留手,可见天性本恶,现在你替他求情,方才我们若死在他手下,谁又替我们求情!”同时向张润宁暗使眼色,希望他能体会自己用意。

    偏生张润宁也是个暴脾气,加上对应飞扬本就有些过节,哪能体会他的暗示,怒道:“若无本天师的天师印,你也降不得他,如何处置当由本天师说的算,本天师说不许杀,今天谁也杀不了他!”

    还好有左飞樱在,左飞樱自是知晓他用意,此时缓颊道:“张少天师且息怒,我等有话问这狱鬼,便看狱鬼应答态度,再定夺如何处置这婴孩吧。”

    阿离听闻眼睛一亮,急切道:“仙长尽管问,只要莫伤我孩子,小女子知无不答。”

    左飞樱问道:“你是此地狱鬼,此地地形你自然熟悉,可知道门中人被关押在何处。”

    阿离即刻答道:“此地共八处牢笼,分别在八方之位,道门的人便被分别关在这八处。”

    “竟有八处之多?”应飞扬皱了皱眉,这鬼牢颇大,关押的越分散,想救援众人就越不易,打草惊蛇几乎是必然,随即问道:“有一个姑娘,约莫十七八岁,相貌清丽,用得是把晶莹的白剑,身着蓝白云纹道袍,你可知她现在哪个牢笼之中?”要将所有人都救出几无可能,应飞扬虽有侠肝义胆,但难免私心,此时自是以先救出谢灵烟为主。

    阿离身为此牢狱鬼,几乎相当于与此牢一体,鬼狱之事瞒不过她耳目,此时轻轻闭眼使出感应之力,片刻后睁眼:“符合你描述的女子只有一个,她现在在西南方的牢中。”

    接着,手一挥,一片镜片浮起,镜面上映照出一幅路观图,“这是此牢的地图,我已将前往各牢房和出口的路径标注出来了,凭借此图,你们可免去许多麻烦。”

    左飞樱又问道:“此牢中人皆中毒,你可知解药在何处?”

    阿离摇头道:“小女子只能感应到此牢之内事物,解药这种东西并未放在牢中,小女子无从得知。”

    “此话当真?”应飞扬一扬眉,眉角伤痕如剑倒竖,倍添凶恶之相。

    “自不敢欺瞒仙长。”阿离只觉自己回答不令他满意,此时连连叩首道。

    应飞扬又问了几个问题,将能探出的情报都已探出,木剑一收,转过身去“我该问的都问了,你想当好人就随你当吧!”

    心中却是暗自腹诽,天师传承千年,每朝每代都有天师降妖捉鬼的传说流传,传闻中的天师都是嫉恶如仇的姜桂性子,张润宁那满脸虬髯的凶相也比他更适合当恶人,结果怎就反过来了。

    张润宁抱着鬼婴,钻入镜内空间,阿离现在神魂虚耗极大,魂体不稳,而他又有天师印护身,自也不怕阿离在镜中反水。

    而阿离也全无此念,只盯着她的孩子,张润宁递来鬼婴,她便一把抱住,因太心急用力猛了些,反而惹得鬼婴哭起。

    婴儿一哭,阿离虽是鬼,但初做母亲,此时也手忙脚乱,轻轻拍打着婴儿,口中哼起了安眠小调。

    血腥黑暗镜界内,黑发白衣的女子跪坐在地,全心全意的哄弄着怀中婴孩,歌声渺渺,空灵澄澈,女子嘴角挂着甜蜜笑意,灰白而毫无生气的面容此时似是多了层荧光,谁能想到她片刻前还是个疯狂而偏执的厉鬼。

    净人心脾的歌声下,应飞扬都觉心中暗藏的烦躁被净化一般,而婴儿渐渐止住了啼声,吮着手指头安详睡了。

    阿离仍静静的看着孩子,好像看上百年都不会腻,为人为鬼,都皆遭背叛、遗弃的阿离,孤伶伶一个困锁在茫茫空旷的鬼镜中不知多少年,如今,终于有了不会舍她而去的依托,此后不知多少岁月的苦牢,有爱子相伴,定是再无孤单……

    张润宁怜惜的看着这母子,眼中闪过一丝歉疚,转身欲离去。

    却听“扑通”一声,阿离已经再度跪倒,对张润宁道:“小女子斗胆,恳求张天师带走这孩子。”

    “你说什么?”张润宁转身,一愣道。

    “小女子听闻历代天师都是神通广大,便请天师施展神通,送这孩子转世投胎。”

    张润宁郑重道:“这孩子此时戾气已消,此处又是鬼界内,施法让他再度投胎也不是困难,但你可想清楚了?”

    阿离抿抿唇,浅笑道:“鬼囚岁月,漫长无期,留小女子一个忍受便够了,我的孩子还没见过人间的蓝天白云,小女子岂能忍心因为自己的不舍,便让他陪我一同困守在无尽黑暗中。”

    “那你以后,又是孤单一个了。”

    阿离伸出一根手指,爱怜的轻抚着婴儿嫩脸,轻声道:‘这一刻,永记心头,此后纵然孤寂,有此慰藉,也就……不算难捱了……”

    张润宁轻叹一声,最后到:“好!本天师就答应你!”

    一声允诺,张润宁再化出天师印,这次天师印只化作寻常方印大小,少了泰山雄沉的压迫之意,而多了几分清圣祥和,张润宁咬破指头,用血涂抹印底,随后一翻手,印在婴儿脑门之上,婴儿脑门顿时多了一个细长印字。好似画上了天眼一般。

    “左姑娘,劳烦再搭把手。”张润宁真气被封,无能催动法印之力,只得再向左飞樱求助,左飞樱笑了笑,撑伞飞入镜界之内。

    正欲施法,阿离突道:“等一下!”

    张润宁眉头轻皱:“怎么,你改主意了?”

    “只是突然想到,我还没给他取名字……”阿离看着孩子,双目脉脉道:“小女子书读得不多,不知可否少天师为他赐名。”

    时人为子嗣起名,除却找教书先生外,剩下最多的就是请通晓八字五行阴阳的道士赐名,张润宁虽没经历过,但也见怪不怪,想了想道:“他的父亲是贺长龄……”

    “他不姓贺!”阿离冷冷打断道,随后自觉失礼,愧歉道:“天师勿怪,只是我这孩子不需要姓氏。”

    张润宁看过她的回忆,自也明白她心情,不以为忤的继续道:“你闺名为‘离’,这一生也应了这字,颇多分离之苦,既然不愿此子步上你的旧途,就叫他‘莫离’吧。

    “莫离……莫离……”阿离痴痴念着这名字,熟睡的小婴儿此时吮手指吮得“啾啾”响,似是很满意这个名字,阿离看着,不禁又笑起来,拍手道:“好,那便叫他‘莫离’。”

    “莫离乖,莫离乖,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有新的娘亲,但阿娘心中,你永远是我的‘小莫离’!”

    阿离拍了拍莫离的小屁股,双手颤抖将莫离送上,眼泪止不住的留。

    张润宁和左飞樱皆是又叹一声,同时施法,左飞樱将真气注入张润宁体内,张润宁一翻天师印,柔和白光投印在虚空之中,照出了一扇光洁的门扉。

    而术力催引下,小莫离轻轻漂浮而起,缓缓向门扉移动。

    可看着小莫离距离门扉越来越近,门扉却是迟迟未开,反是张润宁和左飞樱额上浮起虚汗,他二人方才使用天师印净化莫离身上戾气,消耗已经过多,此时又帮莫离投胎转生,渐渐有力不从心之感,眼看门扉非但不开,而且还扭曲虚化,就要功亏一篑之际。

    突然,张润宁感觉背后又有一道生机勃勃的道门之气传来,回首一看,不由疑道:“你也来帮忙?”

    “难不成真要一直我当白脸,你当红脸?”应飞扬没好气道,“注意来,门开了!”

    应飞扬一掌赞力,“吱——啦——”一声,光门开启,光门后五彩斑斓,正是世间繁华。

    阿离仰着头痴痴看着小莫离,既不忍再看下去,又舍不得将视线移开,终于,小莫离一点点没入光门中,消失在她视线中……

    莫离莫离,莫若相离……

    ---------------------------------------------------------------

    门扉闭合,天师印重回张润宁手中,而阿离也失去力量般,软软垂倒坐下。

    “多谢天师,多谢诸位。”阿离回复力气,又跪谢道。

    张润宁板起面孔,端出天师气派,一印打在阿离天灵,道:“你与此牢狱气机相连,我无能助你脱困,你今后骗些恶鬼代替你也就罢了,但若敢伤无辜之人,这印力便将爆发,让你做鬼也做不成!”

    “小女子不敢!”阿离郑重道。

    张润宁点了点头,“记住你今日之话,食言的代价,你经受不起!”说罢,残破的天师服一甩,转身离去。

    左飞樱将阿离扶起,道:“阿离姑娘,我方才观察过,此处牢笼聚凶引煞,所以困锁的都是戾气冲天恶鬼,你若能放下仇怨、洗净戾气,或许可以脱身。”

    “道理我明白,但有些仇怨,不是想放便能放,唯有用血方能洗,活埋我的姨娘和胡管家,在我化作厉鬼后,已被我索命而死,但是……但是他还活着,而拜入仙家门下,我区区孤魂野鬼,连去寻他报仇都做不到。”阿离说着,面上又泛起悲愤之色。

    虽未提名,但左飞樱自也知晓她说的就是造成一切悲剧的源头,秀美一挑,精致婉约的面容献出冷冷杀气:“白鹤观、贺长龄是吗?负心薄幸,冷血无情,这等人也配修仙,若他出现在我面前,左飞樱誓要替天下女子除此祸害!”左飞樱红伞一收,离身而去。

    看着二人一个比一个走得有气势,应飞扬也想留句话再走,但“唉,好话坏话都被你们说完了,我说什么?”

    应飞扬抓了抓头发,突然想到似得道:“对了,方才拿剑吓唬你儿子时,他不但不怕,还想够着我的剑玩,还没出生呢,就这么有品味,若来世能见到他,那我就——”

    “——教他玩剑吧!”

    ps:明天又有久违的推荐了,虽然就是个别人看不上眼的小推,但对我来说每个小推都挺稀罕的,所以下周一周,大家多来点订阅啊,第五卷开新卷时,订阅就各种降,快降到最初刚上架的水平了,颇有辛辛苦苦几十年,一下回到解放前的感觉,现在第五卷铺垫期也快结束了,**即将到来,敬请拭目以待!(未完待续。)

    听闻那人提醒,应飞扬三人面色一变。听他话意,似是有人将要来,虽然那人的话不知是否属实,但应飞扬却感觉,对方完全没骗他们的必要。

    随即行动起来,步出刑室,刑室周遭已无鬼物,不必担心再受鬼魂袭击,应飞扬便走便道:“看来事情有变,我们分头行动,左姑娘你护少天师先设法逃离,我找机会救师姐和其他人。”

    “你一人留下?风险太大。”左飞樱权衡道。

    应飞扬道:“你们两个一个真气受制,一个虚耗过多,留下来也只是拖累我,至于我,本就不能离开,莫忘了,我的肉身还留在牢中呢。”

    左飞樱想了想,道:“也好,若我们在外寻得了解药,再回来接应你。”

    三人已近阿离所画出的出口处,张润宁面色突然变得惨白,道:“看来真的想走也难了,一股极强的鬼气正在接近。”

    应飞扬和左飞樱亦同生感应,“躲起来!”左飞樱当即立断,为三人施展了障眼术法,一道屏气凝神躲在一旁。

    却闻一声门户开启声,牢门打开,随后脚步由远及近,脚步踩在阴暗的走廊,发出空洞的回声,一声一声,压迫三人心灵,随后一道雄沉声音传来:“十三年了,每一年都是如此,每到鬼门开的时后,你就会来鬼狱看他,朕一直好奇,你要朕替你关押的究竟是何人?”

    “鬼王亦是如此,十三年了,每一年都会问我这个问题,那我的回答亦不变,他,自然是不能现世之人了。”

    听闻说话声音,应飞扬心中又是一惊,一身浓郁阴森鬼气,又能在幽冥鬼城中称孤道寡的,应是只有阴魍魉一人,但更让他惊异的是,来人竟不知一个。

    还有一个人在阴魍魉身边,却没流量出任何气息,若非此时与阴魍魉对谈,怕是应飞扬根本无法注意到他的存在。比起阴魍魉那种肆无忌惮的彰显强大,这种隐华内敛同样令人戒备。

    又闻阴魍魉冷笑着道:“只有死人,才不会现世,晏道主,与其大费周章的关押他,不如朕代劳,将他处置了如何?”

    “呵呵,这些年来在我不知晓的情况下,鬼王也没少偷偷探望过他,各种魂术都多用上了依然探不出他的身份,鬼王就对我晏世元这般不放心,连一点秘密都不让我留下吗?”

    “六道恶灭,人间道道主,晏世元!”待听闻那声音自暴名号,应飞扬恍然觉醒对方身份。而与此同时,脚步声也走到了身边,现出了来者身形,阴魍魉依然一身百鬼皇袍,鬼气森森,令人不寒而栗,而他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一个中年男子,听男子语调,甚至相貌也

    六道恶灭中,修罗道最好战,地狱道最阴狠,畜生道最疯狂,饿鬼道最可怕,但属人间道令人最防不胜防,他们是六道的耳目,也是最致命的匕首。人间道众隐于市井朝野,三教百家,诸行诸业。

    操刀的屠夫,卖花的姑娘,嬉闹的小孩,佝偻着身子的老妪,甚至三教中与你一同长大的同门,教导你十几年技艺的长老,都有可能是人间道的道众。每次与六道开战,都会有一些派门的重要人物临阵反戈,通过刺杀同门重要人物,出卖机密情报等方式宣告自己人间道道众的身份。

    而对晏世元,应飞扬所知不多,但也知晓他比阴魍魉这老妖怪晚上一辈,隋末之战时他还未出生,知道武后时期帝凌天统合六道再战三教,他才作为新任人间道道主崭露头角,但随着帝凌天的战败身死,他又不知所踪,但作为三教通缉的要犯,他能活得好好的而不被任何人察觉,就可看出他的能耐。

    “这座鬼狱,是本王十三年前受你指点,并由你督造建立的,也亏得这鬼狱锁住煞气,幽冥鬼城才不会被鬼界地府察觉,才有机会逐渐壮大,说起来,朕本应该感谢你的无私帮助。”

    晏世元轻笑道:“鬼王说笑了,世元自然不可能无私心,忉利天毁灭,难以重建,六道恶灭需要一个新的据点作为最后退路,幽冥鬼城地处鬼界,三教难以到达,进可出其不意,退可固守一方,正是最合适的所在。指点陛下,督造兴建鬼狱,也是为我人间道乃至整个六道恶灭着想。”

    “是吗?可我现在怎么越来越觉得,你是专门为了关住那个人才督造此牢狱的?”阴魍魉淡淡道,试探之意昭然若揭。。

    晏世元语气中露出没有流露出一丝不满,道:“鬼王陛下,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若世元不能取得您的信任,那明日之会,你要世元如何支持您?”

    “哈哈哈,世元多心了,朕岂会信不过你,快些去吧。你知晓的,这次本王出城迎接你和修罗道道主,接待宴会只进行一半,就离席与你来此鬼狱,时间久了,修罗道的那小子定会起疑心。”

    “哈,无妨,对付修罗道的那些斗鸡,只要让陛下的手下鬼奴与他们切磋,他们眼睛一红就不会在意其他了,我看陛下手下的那名鬼十一就不错,颇有高手风范。不知是那搜罗到的?”

    “哈哈哈,一个未听说过的后生晚辈而已,今日却不知天高地厚的独闯鬼城,想要从朕这里救出道门那些杂毛,结果自然被朕拿下了,朕见他本事不差,当场锁了他的魂识,炼成鬼奴,赏赐他为朕所用,做个听话的奴才。”阴魍魉骄狂道。

    鬼十一便是纪凤鸣,左飞樱虽猜出几分前因后果,但此时听阴魍魉亲口说出,仍不禁心一提,轻吸了一口气。

    阴魍魉身上煞气突然一凝,“是谁!”说话间,一掌回身击出,阴风呼号,鬼气森森,一道黑色气形鬼手拍出,直击应飞扬三人藏身之处。

    应飞扬三人匆忙闪避,障眼法随之消失,三人露出形貌。

    “原来又混进了两只道门的小老鼠。”阴魍魉面色阴暗,猩红目光扫视着应飞扬和左飞樱,既不关心他们来厉,也不探问他们身份,如看待砧板上的鱼肉一般,混不把二人当回事。

    随后又阴森森对张润宁道:“张家的小儿,这就不告而别的走了,可是嫌朕招待不周?朕现在正摆宴招待贵宾,你可要一同列席,再商谈下我们合作开启青城山天师洞宝藏的事宜?”

    张润宁怒斥道:“少废物,身为天师,岂能自甘堕落,与邪鬼同流河污?”

    阴魍魉不快的一哼,“哼,那你便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这次便先断了你的手脚,看你如何逃?”

    晏世元作势欲上前,“鬼王陛下,咱们一起将他们拿下!”

    阴魍魉手一拦,不屑的看着三人,对晏世元道:“区区三个小辈,何需咱们同时出手,你先去看你要看的人,朕在此等着无聊,也正好打发一下时间!”

    晏世元道:“那也好,便不打扰陛下雅兴了!”说罢,转身离去。

    而阴魍魉则睥睨三人,带着猫玩弄老鼠的残忍目光审视着他们,似是要挑选先从谁下手。

    应飞扬化出木剑,冷视阴魍魉,同时对左飞樱张润宁二人道:“我来拖住他,你们先走!”他知晓二人此时皆无作战的能力,决意断后。张润宁和左飞樱还在踌躇,不忍离去,

    却听阴魍魉叫道“走?朕不准,谁走得了?”这一声用出了他阎罗天子功里的“阎罗判命”的法门,此法一出,先声夺人,便如阎罗天子谕令,定人生死,定力稍弱者,听闻此声就已魂飞丧胆,不战自溃。

    鬼音入耳,三人亦是心驰意荡,此时阴魍魉手一虚爪,阴气化形,一股无形吸力自他手中而出,卷起一阵阴风涡流,左飞樱和张润宁真力不济,脚步虚浮,就要被抓起。

    却见应飞扬身形瞬动,剑若惊电,一剑递出直刺阴魍魉。

    换做他人,可能已被阴魍魉的阎罗判命震慑住了,但应飞扬却不同,他近日所战的天女凌心、陆天岚,师我谁,无一不是当世高手,阴魍魉虽远强于他,却也无法让他畏惧。

    应飞扬此时所使一字惊电剑,借助阴魍魉的吸力,剑速更快三分,雷电一般直逼阴魍魉面门。

    阴魍魉见剑光锐利,闪过一丝讶异,翻手提元,打出一招“十八地狱”,顿时招起阴邪,式动幽冥,灌顶一掌劈落,地涌阴森鬼气,好似要一掌把应飞扬打入无间。

    应飞扬只觉死气弥漫,内息一滞,眼看天灵将被砸烂,却见应飞扬催动全身木灵之气,若龙腾跃空,翻身而起,避开这一击,随后木剑剑气化作数条青龙,张牙舞爪向阴魍魉咬去。苍老属东方青木,生生不息,应飞扬此时是木灵之身,属性相合下运使苍龙转生剑更添剑威,代表无尽生机的苍龙对上阴魍魉死气沉沉,断绝生机之招,正合以生破死之妙。

    此招破得巧妙,纵然阴魍魉也只能先舍了其余人,全力对付应飞扬。但见他右手再出一招‘永坠轮回’,轮回气劲化作层层气圆,任你如何生生不息,终是难脱轮回掌控,呼啸的苍龙随即被化消卷散

    -------------------------------------------------------------------------------------------

    待会再改

    阴魍魉不快的一哼,“哼,那你便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这次便先断了你的手脚,看你如何逃?”

    晏世元作势欲上前,“鬼王陛下,咱们一起将他们拿下!”

    阴魍魉手一拦,不屑的看着三人,对晏世元道:“区区三个小辈,何需咱们同时出手,你先去看你要看的人,朕在此等着无聊,也正好打发一下时间!”

    晏世元道:“那也好,便不打扰陛下雅兴了!”说罢,转身离去。

    而阴魍魉则睥睨三人,带着猫玩弄老鼠的残忍目光审视着他们,似是要挑选先从谁下手。

    应飞扬化出木剑,冷视阴魍魉,同时对左飞樱张润宁二人道:“我来拖住他,你们先走!”他知晓二人此时皆无作战的能力,决意断后。张润宁和左飞樱还在踌躇,不忍离去,

    却听阴魍魉叫道“走?朕不准,谁走得了?”这一声用出了他阎罗天子功里的“阎罗判命”的法门,此法一出,先声夺人,便如阎罗天子谕令,定人生死,定力稍弱者,听闻此声就已魂飞丧胆,不战自溃。

    鬼音入耳,三人亦是心驰意荡,此时阴魍魉手一虚爪,阴气化形,一股无形吸力自他手中而出,卷起一阵阴风涡流,左飞樱和张润宁真力不济,脚步虚浮,就要被抓起。

    却见应飞扬身形瞬动,剑若惊电,一剑递出直刺阴魍魉。

    换做他人,可能已被阴魍魉的阎罗判命震慑住了,但应飞扬却不同,他近日所战的天女凌心、陆天岚,师我谁,无一不是当世高手,阴魍魉虽远强于他,却也无法让他畏惧。

    应飞扬此时所使一字惊电剑,借助阴魍魉的吸力,剑速更快三分,雷电一般直逼阴魍魉面门。

    阴魍魉见剑光锐利,闪过一丝讶异,翻手提元,打出一招“十八地狱”,顿时招起阴邪,式动幽冥,灌顶一掌劈落,地涌阴森鬼气,好似要一掌把应飞扬打入无间。

    应飞扬只觉死气弥漫,内息一滞,眼看天灵将被砸烂,却见应飞扬催动全身木灵之气,若龙腾跃空,翻身而起,避开这一击,随后木剑剑气化作数条青龙,张牙舞爪向阴魍魉咬去。苍老属东方青木,生生不息,应飞扬此时是木灵之身,属性相合下运使苍龙转生剑更添剑威,代表无尽生机的苍龙对上阴魍魉死气沉沉,断绝生机之招,正合以生破死之妙。

    此招破得巧妙,纵然阴魍魉也只能先舍了其余人,全力对付应飞扬。但见他右手再出一招‘永坠轮回’,轮回气劲化作层层气圆,任你如何生生不息,终是难脱轮回掌控,呼啸的苍龙随即被化消卷散(未完待续。)

    应飞扬狂语一出,阴魍魉怒极反笑,道:“鲸鱼打哈欠,好大口气,朕便看你有何本事。”阴魍魉气若深渊、不丁不八战立,静待他出招。

    “那注意了!”应飞扬双目一凛,举剑擎天,随即真元饱提催动木灵之力,周身碧光旋舞,丝丝缕缕闪入手中剑锋,随后红光、白光、黑光次第出现,正是以五行相生之理之理,催动四灵变化之力。四色光彩变化,应飞扬背后隐隐浮现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灵虚像。而光彩和虚像叠加,最后归于灰蒙蒙的一团,注入木剑之上,木剑长了数倍,灰蒙蒙的剑气宛若天地复始的太初之力,玄奥浩瀚。

    “是四相太王剑?不过剑路不对!学艺不精,还敢造此!”阴魍魉成名百年,自然认得看出凌霄剑宗六大剑诀中四相太王剑特有的混沌剑气,但看他那起手路数,却从未见过。

    初时只道应飞扬年纪太轻,能学会四相太王剑已算了不得,招式难免有所偏差。但待到剑上气机源源不断提升,阴魍魉才收气面上不以为然不以为然,心中暗道一声“不对

    !”,急运起阎罗天子功,想要打断应飞扬蓄势一击。。

    而却终慢了一步,应飞扬清啸一声,“斩!”

    长剑迎风怒斩,剑光暴涨丈三,呼啸而出,却是借由混沌四相之力使出‘斩’字诀!阴魍魉只当应飞扬学艺不精才会摆出似是而非的架势,但实际上,是应飞扬不甘于只是掌握四相太王剑,更已在尝试着在用法上推陈出新!

    混沌之气佐以斩字诀之威,阴魍魉本报着猫捉老鼠的心思,但此时也不得不运动全力,再出“永坠轮回”之招,功力催升到极致,背后竟出现一个拨弄轮回盘的恶鬼虚像。

    轮回气圆对上崩天之斩,剑气气圆相撞,四溢的劲风剑气在地牢墙上留下道道刻痕,到底是功力悬殊,应飞扬剑招虽妙,但交并瞬间,爆发的气浪冲击,却令他不由自主的连退数步。

    “哈哈,不过如此!”阴魍魉挡下此招,心中得意,忽而心头一凛,却见犹未散去的混沌剑气爆开,再化金、木、水、火,四相剑气,四相剑气,带着四色剑光,璀璨至极,满天倾射而来。

    四相太王剑不光有由四相归于混沌的归始阶段,还有着由混沌生四相的复生阶段,归始复生,天道循环,才是四相太王剑精髓,应飞扬先前借助斩字诀将混沌之力高度凝聚在一起,混沌气劲爆开后,威力也更加巨大,颇得‘天地初始混沌开’的精义。

    轮回气圆挡下了混沌剑斩,却难再挡漫天如雨的四色剑气,阴魍魉背后恶鬼虚像手中轮回盘如镜碎裂,而轮回气圆也被剑气突破,剑气四面八方射来,由暗合四相之变。

    眼看阴魍魉将要受创,却见阴魍魉手腕一拨,鬼气翻涌,一柄六尺长刀凭空而现,这柄刀浑身惨白,宛若尸骸骨骼一般,刀柄处还是一个眼洞中闪着幽绿鬼火的骷髅头。

    黑色鬼气、白色骨刀彼此映照,强烈的色差下更显凶戾绝伦之气,阴魍魉腕一翻,骨刀轮舞,滚滚刀浪护住八方,尽挡漫天剑雨。

    此刀便是阴魍魉随身兵刃“荒骨”,乃抽取正道修者之脊椎骨为基础,佐以人鬼两界数十种异兽兽骨为补充,在多种矿石铸造而成,非但削铁如泥,刀上更有无尽怨恨鬼力可增加阴魍魉修为,可谓阴魍魉的底牌,结果今日一时大意,竟被应飞扬轻易逼出。

    招虽挡下,但阴魍魉心头怒火中烧,刀一轮转周天,一道锐利气圆扩散,漫天剑雨尽被阴风吞噬,随后锐眼锁定应飞扬,一刀毫不留情的向应飞扬劈去。刀光所及,鬼气狂舞,劲风凛冽。

    应飞扬横剑接招,但刀如阎罗天子判生定死,难以招架,应飞扬膝下一沉,被刀压得单膝落土。

    眼睛应飞扬狼狈样,阴魍魉生起快慰之色,得意道:“小辈,这一招是谁败了?你还有何话说?”

    却见应飞扬神态虽颓,却不见气怒惶恐等情绪,双目低垂,却是在回味方才交锋,道:“还有两句话,第一句,败得是你!”话音落,却见应飞扬身子突然扭曲,肿胀,好像注满了水的气球,但阴魍魉却感觉内中暗藏一股磅礴力量。

    “第二句,再见!”一声再见,便闻“嘭!”的一声巨响,应飞扬身躯炸裂,溅飞出的却不是血花和肉块,而是如潮如浪的剑气,青木、白金、黑水、赤火,四灵剑气在咫尺间爆发,迥异的属性、不同的变化,绵绵不绝披头盖脸打来,纵然阴魍魉也难以防备这意外之变,仰天怪啸一声,拧身挥刀,‘荒骨’刀翻飞如浪,光芒爆舞。

    但刀势终究太仓促,而剑气却是无孔不入,阴魍魉左肩一疼,血箭****,宛如烈火烧灼痛不可遏,撇头看去,果然有一团赤火在伤口跃动不已,令伤口越来越大。这一疼之下,腕上再中一道碧木真气,生机勃勃的木气竟使得他经络被扼断,鬼气难以顺着手腕传递到刀上。好在这时余下剑气也被尽数挡下,否则怕还是要再添新伤。

    “竟然是假身!该死的小辈!”阴魍魉面容因忿怒扭曲,因一时大意伤在了一个小辈手上已令他怒火中烧,更令他愤怒的是,先前竟未注意那小辈所有身躯是灵气化出的假身,竟然让他寻找机会自爆假身让灵魂逃出,从最擅长拘人魂魄的地狱道狱首眼前逃出!

    待看清周遭,阴魍魉神态更是狂乱,在他全力接招之际,左飞樱和张润宁已借着应飞扬最后一招的掩护,逃跑的再无踪影。

    “该死啊!”阴魍魉发泄般的挥刀,交错的刀气在墙上留下道道刻痕。

    “哦?鬼王,怎么发这么大脾气?”晏世元的声音此时又传来。

    阴魍魉敛住怒火,面上恢复冷峻之色,同时暗运阎罗天子功的疗伤功法,在鬼气蠕动下,强行加快伤势愈合。

    待晏世元走到身边时,阴魍魉已再看不出伤势,声调如常道:“晏道主不是要看你那囚犯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晏世元笑笑道:“也无甚大事,确认他还没有逃走便好,怕那几个年轻人耐不住鬼王陛下玩,鬼王久等乏味,便急着回来了。”随后看着阴魍魉的‘荒骨’刀,眉头一挑,玩味道:“哦?鬼王连荒骨刀都拿出来了,玩的也太认真了吧。”

    阴魍魉阴着脸道:“性子起了,玩得却是认真了些。”

    晏世元一副讶异的样子,环顾四周道:“鬼王认真了,他们几个可就惨了,咦?他们的尸首呢?不会是尸骨无存了吧?”随即叹息道:“那一男一女死了也倒罢了,此代的张天师可是奇货可居,鬼王竟也舍得连他一道杀了?”

    阴魍魉爱惜颜面,自是无法向晏世元解释三个小辈在他手下脱逃了,“哼!”阴魍魉袖袍一挥,带着阴得要滴水的脸,不理会晏世元大步而去。

    “鬼王?”晏世元见他出言似乎惹得阴魍魉不快,面上一副惶恐模样,但唤了几声也不见阴魍魉回头,面上惶恐之色消散,挂出了一抹嘲笑之意,亦是随之向出口而去。

    ------------------------------------------------------------------------------------------------------------

    假身爆裂,替身术法接触,应飞扬魂魄离了假身,顿觉受到一股巨大牵引之力,以着快的令人目眩的速度回归原身。

    方一回身,应飞扬就呕出了一口触目惊心的血。看守他身体的徐未央面色大骇,“应师侄,你怎么了!”

    应飞扬却答不出话,眼睛一黑便已倒下。

    阴魍魉是成名百年的高手,这次交手,虽然看似是应飞扬小败了他一招,但实际上,应飞扬所受的精神伤势何止阴魍魉百倍。

    应飞扬天资聪颖,又极爱琢磨剑招,融合招式的事情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但过往融合的都是凌霄剑宗的三十六门基础剑法,而‘四相太王剑’和‘斩字诀’,二者都是触及剑道真理的高深剑法,想要将两门高深剑法融合起来那是何等困难!

    他先前虽有研究过,但每次运功到一半,便觉气脉相冲,身如刀绞,难以为继,若强练下去多半会筋脉寸断,功力尽失。

    这次因是用得假身,纯粹是抱着用一次就舍弃这身躯的思想,才敢不顾错乱逆流的经脉,强行使得双式并流。

    而自爆之招,更是他临阵想出的匪夷所思之招,因他假身本就是木灵之体,所以在摧使四相太王剑混沌之力时,也将假身自有的木灵之气转化成四相融合的混沌气团,之后舍弃本身,再以混沌剑气复生四相剑气,任阴魍魉如何防备,也防不下此异想天开之招。

    但这番疯狂举动虽伤不了**,对精神和灵魂却是极大的摧残,尤其是最后的自爆,几乎将他的三魂七魄也一并震散,此时方回到原身,应飞扬就止不住的昏死过去。任徐未央如何唤她都唤不醒。

    “怎么回事,魂体竟伤的这么严重。那少天师他现在如何?”,徐未央喃喃自语道,忽得,一缕指风直点他后脑,徐未央竟在毫无反应的情况下软软垂倒。

    “你那少天师算是逃出此牢了,不过要逃出阴魍魉的掌控,我看很难。”随着声音,一阵秽臭传来,来者一身脏污,身带枷锁,竟是先前那个肮脏的怪人。

    “嘿,没想到我竟看走了眼,你的魂魄颇为特殊啊。”那怪人无视牢门阻隔径直走来,却是毫无障碍的从牢门穿透而过,走到了应飞扬身边。怪人手脏兮兮的手探向应飞扬脑门,眉头一凝,面露惊异道:“天启之魂?忉利天已毁,净天祭坛不复存在,世间怎会还有人受过天启?有趣,有趣!”

    那怪人双目放出异彩,连道数声有趣,思索了一番,随后把应飞扬扛起,又从径直穿过牢门,从监牢中走出。

    ---------------------------------------------------------------------------------------------

    ps:现在起点pc页换新版,每天都有抽奖机会,也不知是不是我脸好还是中奖几率高,连着两天抽到100起点币,够免费看我十天小说了,看盗版的诸位,又不用你们花钱,来起点领个奖,中奖了就订阅一下,这可行?

    但这番疯狂举动虽伤不了**,对精神和灵魂却是极大的摧残,尤其是最后的自爆,几乎将他的三魂七魄也一并震散,此时方回到原身,应飞扬就止不住的昏死过去。任徐未央如何唤她都唤不醒。“怎么回事,魂体竟伤的这么严重。那少天师他现在如何?”,徐未央喃喃自语道,忽得,一缕指风直点他后脑,徐未央竟在毫无反应的情况下软软垂倒。

    “你那少天师算是逃出此牢了,不过要逃出阴魍魉的掌控,我看很难。”随着声音,一阵秽臭传来,来者一身脏污,身带枷锁,竟是先前那个肮脏的怪人。

    “嘿,没想到我竟看走了眼,你的魂魄颇为特殊啊。”那怪人无视牢门阻隔径直走来,却是毫无障碍的从牢门穿透而过,走到了应飞扬身边。怪人手脏兮兮的手探向应飞扬脑门,眉头一凝,面露惊异道:“天启之魂?忉利天已毁,净天祭坛不复存在,世间怎会还有人受过天启?有趣,有趣!”

    那怪人双目放出异彩,连道数声有趣,思索了一番,随后把应飞扬扛起,又从径直穿过牢门,从监牢中走出(未完待续。)

    应飞扬沉睡时,只觉天地一片空茫,漂浮在黑暗中不知多久,待应飞扬醒过来时,却是被生生臭醒,恶臭熏天、浊气扑鼻,应飞扬甚至感觉自己是坠入粪坑,刺鼻的味道令他脑子一蒙,迷迷糊糊张开眼睛,却见自己身处一件牢室之中。

    牢室中狭小阴湿,又不通风,肮脏至极,简直是酝酿臭气的源头,臭气源源不断的发酵而出,扑面而来。

    牢室应飞扬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另一事物吸引,他的嘴边被递过一个勺子,勺中是黝黑中带出几丝惨绿色的恶心黏糊,而那黏糊的散发的味道!!实在令人难以用语言形容,简直就像将一屋子的汇臭浓缩在了一勺中,应飞扬几次被熏得昏去却又瞬间被熏醒过来,只恨自己为何要生个鼻子。

    “哦?竟然醒了!”拿着勺子的便是他先前见过的那个脏臭怪人,此时见他醒来,趁着他被熏得半死不活还没回过神时,一把把勺子已塞入他口中,可疑的黏糊入口即化,顺着喉咙下滑,应飞扬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咽下。

    待反应过来后,应飞扬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再看那怪人手中还有一个碗,碗中还有这些黏糊的残滓,便知不止这一勺,他竟在昏迷时被喂下了整整一碗这种可疑黏糊,顿觉胃海翻涌,一边恨不得把胃呕出来般干吐,一边道:“是你!你给我喂了什么?怎这么臭!”

    那人道:“浊世滔滔,五毒恶气都在这一勺中,能不臭吗?不过也就难闻些,咽下去应该还好,你现在还觉得臭吗?”

    应飞扬一愣,再努力回味一下放才,发现那东西闻着臭不可闻,但咽下去味道倒偏寡淡,味道就像是加了草木灰的米浆子,略带些土气味,味道虽差,却并不是难以下咽。这才稍稍平息胃里的翻涌,面上却又一变道:“五毒?你对我下了毒!”

    那人随手把碗勺丢在脏兮兮的案上,笑道:“对付你何需下毒?”

    那人说得平淡,不带一丝鄙夷之气,似只是陈述现实,而应飞扬竟也生不起丝毫反驳的念头,眼前之人深不可测,只怕实力还在阴魍魉之上,若有心加害他,纵然十个他也无从防备,何必使用下毒手段。

    却听那人随口解释道:“放心,此五毒非彼五毒也,我所指的并非蝎、蛇、蜈蚣、蜘蛛、蟾蜍五种毒物。而是指佛门中所说的贪、嗔、痴、慢、疑五种情绪,此乃众生迷障,五毒生,则障心起,离佛远矣。”

    “当然,这鬼狱恐怕是离佛最远的地方了,身受折磨,囚禁的人,他们心中对死的恐惧,对生的贪欲,对敌人的极端怨恨,对身边之人的猜疑孕育五毒恶气的土壤,而我方才正是将五毒恶气提炼出,喂你服下。”

    “这听着也不像什么好东西,叫我怎么放心……”应飞扬颇为无语。

    “你打算出家当和尚?”那人反问道。

    “当然不会!”应飞扬果断道。

    “那你还怕什么?五毒起于七情,喜欲生贪,怒憎生嗔,情迷则痴,惊惧则疑,爱己则慢,尘世之中谁能脱除,你若不想舍情弃欲修佛身,何必学那佛门故作清高,视之为洪水猛兽?况且对你佛门不是好东西,对你未必!”

    听闻这言论离经叛道,应飞扬不由问道:“此言何意?”

    那人神情严肃道“小小年纪,竟能从阴魍魉手下逃生,你确有不凡之处,不过,自爆假身之招对你神识伤害非同一般,也就你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才敢使出,知不知道你的神识险些因自爆尽数被震散,沦为毫无意识的白痴!”

    亲身经历之后,应飞扬自然知晓他不是危言耸听,苦笑道:“不得不为罢了,做痴人总比落入阴魍魉手中好,对了,阁下似乎关注了战局,可否告知知左姑娘和张天师现在是否安然?”

    那人道:“阴魍魉爱惜颜面没有追击,不过定然会派人搜查,凭他们二人此时状态,逃脱得了此关未必脱得了后续追捕,倒是你反倒最为安全。”

    “那便好,我这番辛苦总算没有白费”应飞扬舒了口气,又问道:“对了,说回这贪、嗔、痴、慢、疑五毒。对我究竟有何好处?”

    那人解释道:“五毒脱胎于七情,却比七情更为强烈,若其他时候任由你吸收五毒恶气,恐怕你会遭受魔考,滋生心魔。但在你神识将要消散,即将变成一张白纸时,这五毒反而有了刺激作用,刺激滋生你的情感,调动的的情绪,使你不至于变成毫无情感的活死人。”

    这种方法,从原理上来说就如同以大爱大恨刺激植物人清醒一般,应飞扬倒也听闻过,随即明白对方的恩情,拜谢道:“原来如此,应飞扬多谢阁下相助,还望阁下告知大名,容我日后图报!”

    那人不以为然的摆摆手,道:“不必,我只是随手一试罢了,此法能生效是你运气好,若运气差些变得疯癫错乱,我也不会负责任,至于我的名号,你不久之后自会知晓,现在倒也不急说。”

    “阁下既然不图报答,那容在下无礼一问,阁下究竟所图为何?”应飞扬说罢,满眼流露出戒备之色。

    那人面露意外,扬了扬油腻眉毛,“哦,你倒是戒心不小?”

    应飞扬凝然聚神道:“不敢,只是阁下身上处处透着悬疑,听晏世元方才讲,你是鬼狱第一个犯人,或者可以说,鬼狱的建造就是为了关押你,但以阁下高深莫测修为,连阴魍魉都不放在眼中,若要走早便可以走了,为何留在这鬼牢之中一呆就是十三年?”

    “先前刑室中遇阁下时,阁下知晓阴魍魉要来,也只是提点我们,却没有出手相助的意图,方才与阴魍魉交战情景,也皆在阁下监视之下,那时阁下也没出手相助的意图,为何如今又突然改变了态度?在下亦不愿对恩人起疑,但近来总是有人提点我,事出反常则有鬼,还望阁下告知究竟想要我做什么,也好让我安心!”

    “哈哈哈!”那人突得哈哈大笑,“果然有趣,却是没白救你这遭,我不要你做什么,只需你陪我看出戏罢了。”

    “什么戏?”应飞扬问道。

    突得脚下一阵轰隆隆,整个地层都晃动起来!

    ——————————————————————————----——————————————————pps:啊啊啊啊,今天又忙的没抽出时间,再任性一次。后面内容皆重复,没时间改了。权当施舍我吧

    应飞扬沉睡时,只觉天地一片空茫,漂浮在黑暗中不知多久,待应飞扬醒过来时,却是被生生臭醒,恶臭熏天、浊气扑鼻,应飞扬甚至感觉自己是坠入粪坑,刺鼻的味道令他脑子一蒙,迷迷糊糊张开眼睛,却见自己身处一件牢室之中。

    牢室中狭小阴湿,又不通风,肮脏至极,简直是酝酿臭气的源头,臭气源源不断的发酵而出,扑面而来。

    牢室应飞扬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另一事物吸引,他的嘴边被递过一个勺子,勺中是黝黑中带出几丝惨绿色的恶心黏糊,而那黏糊的散发的味道!!实在令人难以用语言形容,简直就像将一屋子的汇臭浓缩在了一勺中,应飞扬几次被熏得昏去却又瞬间被熏醒过来,只恨自己为何要生个鼻子。

    “哦?竟然醒了!”拿着勺子的便是他先前见过的那个脏臭怪人,此时见他醒来,趁着他被熏得半死不活还没回过神时,一把把勺子已塞入他口中,可疑的黏糊入口即化,顺着喉咙下滑,应飞扬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咽下。

    待反应过来后,应飞扬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再看那怪人手中还有一个碗,碗中还有这些黏糊的残滓,便知不止这一勺,他竟在昏迷时被喂下了整整一碗这种可疑黏糊,顿觉胃海翻涌,一边恨不得把胃呕出来般干吐,一边道:“是你!你给我喂了什么?怎这么臭!”

    那人道:“浊世滔滔,五毒恶气都在这一勺中,能不臭吗?不过也就难闻些,咽下去应该还好,你现在还觉得臭吗?”

    应飞扬一愣,再努力回味一下放才,发现那东西闻着臭不可闻,但咽下去味道倒偏寡淡,味道就像是加了草木灰的米浆子,略带些土气味,味道虽差,却并不是难以下咽。这才稍稍平息胃里的翻涌,面上却又一变道:“五毒?你对我下了毒!”

    那人随手把碗勺丢在脏兮兮的案上,笑道:“对付你何需下毒?”

    那人说得平淡,不带一丝鄙夷之气,似只是陈述现实,而应飞扬竟也生不起丝毫反驳的念头,眼前之人深不可测,只怕实力还在阴魍魉之上,若有心加害他,纵然十个他也无从防备,何必使用下毒手段。

    却听那人随口解释道:“放心,此五毒非彼五毒也,我所指的并非蝎、蛇、蜈蚣、蜘蛛、蟾蜍五种毒物。而是指佛门中所说的贪、嗔、痴、慢、疑五种情绪,此乃众生迷障,五毒生,则障心起,离佛远矣。”

    “当然,这鬼狱恐怕是离佛最远的地方了,身受折磨,囚禁的人,他们心中对死的恐惧,对生的贪欲,对敌人的极端怨恨,对身边之人的猜疑孕育五毒恶气的土壤,而我方才正是将五毒恶气提炼出,喂你服下。”

    “这听着也不像什么好东西,叫我怎么放心……”应飞扬颇为无语。

    “你打算出家当和尚?”那人反问道。

    “当然不会!”应飞扬果断道。

    “那你还怕什么?五毒起于七情,喜欲生贪,怒憎生嗔,情迷则痴,惊惧则疑,爱己则慢,尘世之中谁能脱除,你若不想舍情弃欲修佛身,何必学那佛门故作清高,视之为洪水猛兽?况且对你佛门不是好东西,对你未必!”

    听闻这言论离经叛道,应飞扬不由问道:“此言何意?”

    那人神情严肃道“小小年纪,竟能从阴魍魉手下逃生,你确有不凡之处,不过,自爆假身之招对你神识伤害非同一般,也就你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才敢使出,知不知道你的神识险些因自爆尽数被震散,沦为毫无意识的白痴!”

    亲身经历之后,应飞扬自然知晓他不是危言耸听,苦笑道:“不得不为罢了,做痴人总比落入阴魍魉手中好,对了,阁下似乎关注了战局,可否告知知左姑娘和张天师现在是否安然?”

    那人道:“阴魍魉爱惜颜面没有追击,不过定然会派人搜查,凭他们二人此时状态,逃脱得了此关未必脱得了后续追捕,倒是你反倒最为安全。”

    “那便好,我这番辛苦总算没有白费”应飞扬舒了口气,又问道:“对了,说回这贪、嗔、痴、慢、疑五毒。对我究竟有何好处?”

    那人解释道:“五毒脱胎于七情,却比七情更为强烈,若其他时候任由你吸收五毒恶气,恐怕你会遭受魔考,滋生心魔。但在你神识将要消散,即将变成一张白纸时,这五毒反而有了刺激作用,刺激滋生你的情感,调动的的情绪,使你不至于变成毫无情感的活死人。”

    这种方法,从原理上来说就如同以大爱大恨刺激植物人清醒一般,应飞扬倒也听闻过,随即明白对方的恩情,拜谢道:“原来如此,应飞扬多谢阁下相助,还望阁下告知大名,容我日后图报!”

    那人不以为然的摆摆手,道:“不必,我只是随手一试罢了,此法能生效是你运气好,若运气差些变得疯癫错乱,我也不会负责任,至于我的名号,你不久之后自会知晓,现在倒也不急说。”

    “阁下既然不图报答,那容在下无礼一问,阁下究竟所图为何?”应飞扬说罢,满眼流露出戒备之色。

    那人面露意外,扬了扬油腻眉毛,“哦,你倒是戒心不小?”

    应飞扬凝然聚神道:“不敢,只是阁下身上处处透着悬疑,听晏世元方才讲,你是鬼狱第一个犯人,或者可以说,鬼狱的建造就是为了关押你,但以阁下高深莫测修为,连阴魍魉都不放在眼中,若要走早便可以走了,为何留在这鬼牢之中一呆就是十三年?”

    “先前刑室中遇阁下时,阁下知晓阴魍魉要来,也只是提点我们,却没有出手相助的意图,方才与阴魍魉交战情景,也皆在阁下监视之下,那时阁下也没出手相助的意图,为何如今又突然改变了态度?在下亦不愿对恩人起疑,但近来总是有人提点我,事出反常则有鬼,还望阁下告知究竟想要我做什么,也好让我安心!”

    “哈哈哈!”那人突得哈哈大笑,“果然有趣,却是没白救你这遭,我不要你做什么,只需你陪我看出戏罢了。”

    “什么戏?”应飞扬问道。

    突得脚下一阵轰隆隆,整个地层都晃动起来!(未完待续。)

    地面震颤摇动,如地牛翻身,轰隆的鸣动声伴随机括摩擦声不绝于耳,应飞扬功力未复,立身不稳,只觉所立足的这牢笼不断移动方位,最后又层层拔高,笔直向上,不知要冲到何处。

    “吱——”一声尖锐的摩擦,上冲之势终于停止,应飞扬没刹住身子,不由一个前倾,扶墙站稳,却觉眼前豁然开朗。

    眼前不再是油腻脏污的狱墙,而是一片晶莹透彻的水晶壁,透过水晶壁俯瞰下去,却是一片慑人图景。

    方圆看下,是一个巨石铺成的竞技场,竞技场四周是由高到低四道石阶,每道石阶上都是站着一排身着乌黑铠甲的鬼卒兵士,足有数千鬼之多,甲士如云,兵戈如林,阵列井然,凝聚而成的兵煞之气即使相隔甚远,亦是摄人胆魄。

    挨着墙的位置还有四个大型的武器架,架上琳琅满目的摆满了各种武器法宝,很多兵刃法宝都是久负盛名,分明是受擒道门人士们的成名法器。

    石阶再往上,便是一个气势雄伟的多层看台。看台上坐着的是地狱道数百修者,一个个生得奇形怪状,却皆是阴森诡谲,此时带着兴奋、期冀、嗜血的眼神看着竞技场,似乎迫不及待的要一睹将上演的杀戮。

    最上层的看台,又比下层的看台高出许多,以彰显身份地位之差,看台上成弧形的摆出了三个气派古拙的石椅,石椅两侧各有左右两侧的两组人马,每组皆十数人,左边的着白衣,右边的着红衣,正有分庭抗礼之势,但看他们形貌气质,倒不似是地狱道的修者,但无一不是高手。

    左右的椅都坐了人,左侧坐着的是晏世元,此时拢着袖子一副闭目神游模样,而右侧,则大马金刀的端坐一名青年,青年面上线条刚硬,宛若刀削而出,自生一股凌厉气息,双目却赤红如火,暗藏着嗜血疯狂,此时不耐道:“阴魍魉人呢?让我们在此久候,他却是迟迟不来,这就是地狱道的待客之道?”

    晏世元慢悠悠道:“血道主,你就知足吧,若你见识过去鬼牢刑房转一圈,看过地狱道真正的待客之道,就知道现在已是礼遇。”

    那青年一哼,道:“不稀罕,修罗道肯屈尊降贵来到这鬼地方,是听闻你们有要是相商,同为六道自该卖你们些面子,他阴魍魉既然要摆谱,那我修罗道不奉陪了,叔父,我们走!”

    那赤眼青年对旁边垂手侍立的瘦弱男子道了声,便欲起身。

    那青年旁边随侍十数名高大壮硕的红衣修者,为首的却是一个体型消瘦,相貌文秀的中年男子,在一堆膀大腰圆的侍从中显得鹤立鸡群。

    那中年男子轻咳一声,道:“既来之则安之,何妨一观阴狱首要玩什么花样。”

    晏世元看着赤眼青年叹道:“修罗道的人嗜血、好战、易怒这都没错,但这并非等于蠢,血道主,你这样可活不长啊……”随后无视赤眼青年,转而对他身后的瘦弱中年人,“我说,血千秋老兄,你这侄儿看起来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你还不考虑自立为道主吗?”

    “晏世元,你找死!”赤眼青年怒眉倒竖,一身血气从毛孔爆发,聚拢成一个张牙怒目的六臂修罗,便要找晏世元厮杀。

    “晏道主,你们人间道的修者,都是不做些煽风点火的事情就难受吗?”中年男子叹了声道,“万戮,不必理会他的挑拨,再静待片刻吧,殃云已聚,阴狱首就要来了!”

    应飞扬虽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但所在位置却是比看台更高,但离那三个座椅位置不远,那些人的谈话他都听得分明,此时不由一惊,但看下方鬼卒如云,邪者如雨,若是被发现那他可决计无法脱身。

    脏污怪人看破他的想法,敲了敲面前的‘水晶’墙道:“莫担心,此堵墙乃由基地千年寒冰、佐以东海水晶、明珠浇筑而成,墙只单面透光,又施了术法,此间之人可以看到和听到外界的景象声音,但外界之人却看不到此间的景象,听不到我们的声音。”

    应飞扬扫过底下众人道:“听闻修罗道道主一脉皆是以血为姓,那红眼的青年就是现在修罗道道主血万戮吧?不过听说旁边他的叔父血千秋才是修罗道的真正领导者。”

    脏污怪人道:“这倒是没错,修罗道的功法多时越修越嗜血,变得冲动好杀,也只血千秋算是个异数,若非他在帝凌天战败后约束修罗道道众,避免再与三教正道正面冲突,修罗道早就死伤殆尽了,无论眼界、声望、能力,确实都远在血万戮之上。”

    只一个阴魍魉已经难以应付了,如今竟又加上了人间道道主晏世元,和修罗道的血千秋,应飞扬不禁觉得心如沉铅,“看这下面的架势,地狱道、修罗道,人间道聚集,你要看我究竟是什么戏?”

    “自然是——”怪人身处一指,直指向下,眼神中乍现睥睨神彩,嘴角挂出轻蔑笑意

    “——猴戏!”

    语音方落,便见灰蒙蒙的鬼界上空突然一黑,带着不祥气息的殃云极速聚集,仿若无数厉鬼死气的怨恨之意凝聚成形,沉沉压迫在看台上空,看台上人间、修罗两道修者皆是心头一沉,地狱道修者和众鬼卒却是如痴如狂,齐声喝道:“恭迎吾王!恭迎吾王!恭迎吾王!”喊声在竞技场回荡,震荡天际。

    万鬼齐声共震下,殃云中心螺旋般的向下延伸,阴风怒卷,乍现鬼中皇者身姿,阴魍魉头戴白骨琉冕,身着万鬼皇袍,自殃云中心轰然现世,带着滔天鬼气缓缓降落看台之上!

    一落地,缠身的阴风四散开来,卷得座椅背后旌旗招展,绘着十八炼狱图景的旌旗猎猎飞舞,更添威势,而阴魍魉后袍一甩,大马金刀的端坐在石椅之上,沉声道:“诸位久等,是朕来得迟了!”

    全无歉意的一句,让人只觉他本就高出两位道主一等,让他们一等是理所当然。

    阴魍魉出场就是声势不凡,先声夺人,显然是故意而为,既显露自身非凡修为,又彰显了幽冥鬼城的强大实力,修罗道血千秋顿时不安之感,察觉此宴怕是难以应付的鸿门宴。

    但应飞扬却觉荒诞,甚至可笑,旁边怪人居高临下的一指,正指向阴魍魉,好似一切都在他掌控中一般,而阴魍魉筹划已久的登场,故作姿态的显露实力,好似真成了猴戏一般,演得越是卖力,就越是令人发笑。

    “阴魍魉如今修为堪称地狱道第一人,在你口中却如猴子一般。阁下未免太狂。”应飞扬道。

    怪人笑道:“隋末之时,地狱道是六道中势力最大一脉,地狱道道主九子鬼母的一身‘归冥玄功’的修为通天彻底,比起当时的天道之主杨广也毫不逊色,足列当时最顶尖高手之列,若九子鬼母犹在,或许还能换得我三分敬意,但阴魍魉,一个窃据其位就自鸣得意的蠢辈,痴活百岁却越活越狭隘,还不值得被我放在眼中!”

    “你不放在眼中,别人可未必啊。”应飞扬摇头道。

    而下方,似是印证他的话,血万戮不快道:“阴狱首,你有合适要说,尽管说来,本道主还有事要忙,无暇陪你装腔作势。”,论辈分,阴魍魉成名百年,在隋末之战就已展露头角,莫说是他血万戮,便是场上的晏世元,血千秋也皆小了他一辈,但论地位,阴魍魉仍只是地狱道四大狱首之一,而他却是名正言顺的地狱道道主,在六道中的地位比阴魍魉还高了一级,他方才刻意叫了阴魍魉为‘狱首’,又自称‘本道主’,便是彰显自身地位。

    “哦?你就是血百奎的孙儿?朕昔日与白奎兄并肩屠戮三教,现在回想起来,那情景犹然历历在目,真是让人全然不觉已过百年,他的孙儿都这么大了,嗯,虽然欠了些沉稳,不过,少年人吗,哪个不是头角峥嵘,脾气冲点也好,年轻人不要怕惹事,就算惹出了事,凭朕与百奎兄弟的交情,自会在背后撑持你!”阴魍魉百年老鬼,论话术如何能输给一个后辈,寥寥几语,血万戮那翻话语就完全成了无知青年的叛逆,而他俨然就是一个爷爷辈的在关心提携后进,直令血万戮心中气得快憋出血来。

    血千秋见自家侄儿自取其辱,自然直接拉回正题,道:“不知鬼王邀请修罗道和人间道来此,有何指教?”

    阴魍魉轻倚着石椅,手一挥,便指座下的鬼卒鬼修,道:“朕建造幽冥鬼城近百年,人间道晏道主倒是来看过几次,但修罗道却是头一遭来此,不知千秋侄儿对鬼城和我这些麾下印象如何?”

    血千秋初临鬼城,也甚是震撼,此刻如实答道:“鬼城依地形而建,工程浩大,得天独厚,易守难攻,又地处鬼界之内,对地狱道同道来说可谓尽得地利,至于鬼军,军容整齐,兵强马壮,一看便是能征善战。”

    阴魍魉得意道:“那便是了,如今六道凋敝,三教猖獗,朕既然手下兵强马壮,便不能再视同道受三教欺辱,但位不正,则言不顺,所以有心再向上进取一步,谋个高位,也好为咱们六道一尽心力。今次邀人间道、修罗道来此,便是想请你们做个鉴证。”

    “原来终是沉不住气了,要谋得这地狱道道主之位。”血千秋心中暗道,面上则做出迟疑之色道:“九子鬼母已失踪百年,道主之位一直空悬,阴前辈若要接任道主之位,只需让其他狱首心服便可,昔年四大狱首中魏幽魂已死,听闻厉傀也亡命于上清派之人手中,现在只剩桑魅桑狱主了,只要桑狱主应允阴前辈做这道主,修罗道做个鉴证自是不难。可是桑狱主……”

    鬼城势力之强,却是超乎血千秋想象,甚至威胁到了修罗道,虽知道未必奏效,但血千秋依然寻机会挑动地狱道内部争斗,寻思以桑魅消弱阴魍魉的势力。然而——

    “哈哈哈!”阴魍魉放声大笑,桀桀鬼笑刺得人耳膜生疼,笑了一阵才道:“地狱道道主?这倒不劳费心,桑魅与我已有合作,愿意奉我为主,旁人人也罢不认也罢,这地狱道道主的位子我已坐实,我地狱道内部的事情,也不必劳修罗道、人间道两位道主千里迢迢来替我鉴证。”

    血万戮一哼鼻子,不耐道:“那你究竟要我们过来做什么?有话直说,莫弯弯绕绕让人不耐!”

    “朕方才不是说了么?朕如今已是地狱道道主,还寻思着再向上进取一步!特来寻你们做个鉴证!”阴魍魉冷笑道。

    血万戮犹然不解其意,血千秋却面色一变,双目猛睁道:“得了道主之位,还要更进一步,难道你是要?”

    “不错!”阴魍魉坐在石椅上,却如端坐王座之上一般,散发着深邃如渊海的气势,“朕欲更进一步,坐上六道共主之位,一统六道恶灭,便先请你们二道入我麾下!”

    ——————————————————————————————————————————-------------------------------------

    血万戮一哼鼻子,不耐道:“那你究竟要我们过来做什么?有话直说,莫弯弯绕绕让人不耐!”

    “朕方才不是说了么?朕如今已是地狱道道主,还寻思着再向上进取一步!特来寻你们做个鉴证!”阴魍魉冷笑道。

    血万戮犹然不解其意,血千秋却面色一变,双目猛睁道:“得了道主之位,还要更进一步,难道你是要?”

    “不错!”阴魍魉坐在石椅上,却如端坐王座之上一般,散发着深邃如渊海的气势,“朕欲更进一步,坐上六道共主之位,一统六道恶灭,便先请你们二道入我麾下!”(未完待续。)

    阴魍魉口出惊人之语,修罗道之人齐齐色变,血万戮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道:“六道共主?阴魍魉你好大口气,六道共主的位置自六道恶灭诞生以来一直是由天道执掌,你敢毁了这个规矩?”

    “规矩之所以能存在,是因为规矩背后有一个能让其他人都守规矩的势力。”阴魍魉亦桀桀怪笑,嘲讽道:“过往这个势力是天道,但如今天道传承已断,所谓的规矩已毫无意义,也该是时候变一变了。”

    “所以你想立下新规矩?”血万戮赤红双目若能喷出火般。

    “有何不可?”阴魍魉反问道。

    血万戮怒道:“百年前,忉利天存亡之战,六道皆豁命死战,你却在关键时刻假死脱逃,三十年前,帝凌天重燃六道圣火,再聚六道,你却潜藏不出,躲在鬼界百年不敢出,如今却要改六道的规矩,你,凭什么?”

    “凭什么?你不是已经说出答案了吗?”阴魍魉大笑,一拍扶手,眼中乍现如刀般阴冷的厉芒,“就凭我沉潜鬼界百年不出!”

    “啪!”拍击扶手发出混实一声,气劲随声波扩散,如传送命令。

    看台下鬼卒闻声同时转身,跺足,以刀敲盾,以枪点地。

    回应了阴魍魉一声“啪!”,足有数千鬼卒,却只发出这干脆利落的一声!刀兵肃杀之气却随着声音浪潮一般卷上看台。修罗道之人齐齐色变。

    地狱道的鬼修擅长御鬼摄魂之法,往往一个修为不高的鬼修都可屠戮一村,控制近百鬼军,但兵贵精不贵多,他们控制的鬼军往往虚有其表,只能吓唬无知凡人,对上真正的高手却如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所以修罗道众人在这之前,都未将这些鬼军放在眼里,直到此时,鬼军显露肃杀军气,才令他们心头一凛,令行禁止,万鬼一心,眼前鬼军与他们过往见过的那些乌合之众绝不相同!

    而阴魍魉很满意修罗道之人现在的表情,他微笑着,好似看到播种了百年的作物终于到了收获之时。

    百年前,忉利天毁灭,洞天崩毁形成的巨大时空涡流将无数六道之人卷得渣滓都不胜,阴魍魉凭借高深修为逃过一劫,但甫逃出忉利天,又陷入等候已九的正道之人陷阱中,最后不得已靠着假死逃生,只存下一丝残魂飘飘荡荡的道了鬼界。

    曾经作为鬼道最顶级高手的他,在只余最后一缕残魂时也只能作为最低级的游魂,谨小慎微,战战兢兢,吞噬其他同类之时凶狠像狼,躲避着更强大魂体的吞噬时卑微如狗。

    过了十年,吞噬不知多少魂魄,他才将破损的魂体补全。

    又过十年,他才恢复了过往的功力,并重新塑造了自己的肉身。

    之后召集旧部,在鬼界建立幽冥鬼城是六十年前的事了。鬼城建立,自然遭到鬼界各方忌惮,被针对过,被攻击过,被破坏过,却有一次次的在废墟中重建起来,终于,鬼界其他各方鬼王意识到攻打此城已是得不偿失,对它的存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幽冥鬼城才终于站稳了脚。

    之后他便将目光重新放回阳界,但未免正道察觉他仍未死,也不敢有大的动作,只是趁着每年鬼门开时劫掠些生人回来,作为炼制鬼军的‘原材料’。到三十年前,他的鬼军已有一定规模。那一年,帝凌天重燃六道圣火,再统六道,许多蛰伏多年的六道道众受到传召,纷纷再现,但,阴魍魉藏在阴暗的鬼界,依旧按兵不动。

    百年了,杨广死了,九子鬼母死了,魏幽魂死了,血百奎死了,帝凌天死了,厉傀死了,他们生前是帝王、是魔女、是战豪、是枭雄、是邪徒,活着的时候都名赫一时,但他们,都死了。

    而众人眼中早已死去的阴魍魉,却还活着,不光活着,很快他就会带着他的万千鬼军,向世人告知这件事实!

    看着修罗道众人震惊模样,阴魍魉止不住得意大笑,他喜欢看别人这幅表情,甚至迫不及待想杀回阳界,去看更多的人露出这样的表情。笑声如夜枭一般,震耳回荡。

    血万戮气血翻涌,却不是因阴魍魉笑声激荡,而是怒火中烧,战意沸腾,阴魍魉用意昭然若揭,要逼修罗道臣服,若要脱此困境,唯有擒贼擒王!

    修习修罗道功法的血万戮好战嗜血,但却也并非完全的莽夫,根据宾主之礼,最高层看台之上,是人间道和修罗道的人马,而地狱道,只阴魍魉孤零零一个坐在主位,若能在下层地狱道众修救援之前,集众人之力将阴魍魉拿下,便能逼得众鬼军投鼠忌器。

    血万戮眼神示意血千秋,同时化出一枝血色长枪,枪若血龙出海,霸烈强横,带着滔天血腥直刺阴魍魉。

    他虽年方三十,但心性与根骨都最适合修行修罗道的功法,如今已俨然是修罗道第二高手,出手的时机也是选在阴魍魉笑声拔到最高,一口气将笑尽的时候才突然出手,对此击他信心十足,纵然不能一举擒****魍魉,也定能让阴魍魉阵脚大乱,但除了上述理由外,最重要的是,他的叔父,修罗道第一高手血千秋也同时动了!红袍旋出一道血影,与他夹击向阴魍魉。

    “哈哈。打起来了,果然是场好戏!”本觉得地狱道、修罗道、人间道三道齐聚,定是让救人更加棘手,哪知他们自己先打起来了,心中大是快慰。

    “打不起来的,这算什么好戏?连开幕都算不上!”脏污怪人不屑道。

    怪人话音方落,却见台下,局势并未往应飞扬预料的方向发展,血万戮的枪停在阴魍魉胸前数寸,却被一双手握住难以寸进,而那双手的主人,正是血千秋!

    “叔父,你!”血万戮惊疑的看着血千秋。

    血千秋却看向另一个人,人间道道主,晏世元。

    自阴魍魉现身,晏世元便未发一语,无论是阴魍魉口出狂语时,还是鬼军显露威势时,他都不曾动容,若不是晏世元的实力足以无视阴魍魉和鬼军,那就只剩一个解释。

    “人间道向来是天道最忠诚的拥护者,但,晏道主,你是何时倒向了地狱道那方?”血千秋冷眼问道。

    血万戮一经提点,也随即明白,阴魍魉敢独自现身修罗道、人间道中间,并非是他大意,而是,打一开始,人间道就与阴魍魉有了勾结。

    晏世元笑道:“天道之主已死,‘天人五衰功’传承断绝,世元纵然有心效忠,这忠心又能给谁呢?”

    血千秋将血万戮的枪按下,看了看台下鬼军,慨叹道,“可惜,三十年前帝凌天重整六道时,麾下没有这支鬼军相助,否则,天道传承也未必断绝。”

    晏世元摇摇头道:“千秋兄说我擅长煽风点火,但你挑拨离间起来,倒是一点不比我差啊!”

    阴魍魉笑够了,又恢复冷峻之色,道:“千秋侄儿,莫要费心挑拨了,帝凌天?哼,忉利天已毁百年,净天祭坛不复存在,他虽习得天人五衰功,但未受净天祭坛的天启之力净化,便只是一个伪王,便是帝凌天复生,也不值得朕效命!”

    听闻下面之人提及净天祭坛,应飞扬不由上心,净天祭坛如今还在破宇剑和灭宙刀开辟的境界之中,随即问道:“前辈,天人五衰功和天启之力又是些什么?”

    那怪人答道:“佛经有云,天人清净离尘,最近于佛,但一旦受尘世感染,身染浊气,心生堕落,就会出现五衰之相,即衣服垢秽、头上华萎、腋下流汗、身体臭秽、不乐本座这五相。天人五衰功就是以此为名的一项绝学,历来由天道一脉相承,气分清浊,天下修者大多修得是一股清气,但天人五衰功却反其道而行之,修得是浊气,但明从暗出,净由秽生,练到极致,便是由浊转清,直至天人修为。而厉害的是到此境界后,若练到此等境界,还可以引动对手体内真气的清浊之变,甚至使对手体内辛苦修炼而来的清气转为浊气,一身修为尽丧也倒罢了,恐怕还会死得苦痛万分,污臭无比,正和那天人五衰之相,所以正道之人遇上天人五衰功无不色变。”

    “至于天启之力是什么我不太清楚,只听传闻,净天祭坛供奉着一朵昙花,它会赐予有资质者天启之力,若此人同时将天人五衰功修炼到极致,那魂魄就会受到天启,觉醒出一段记忆,这记忆也就是天道之主的使命,但究竟是什么使命,我就不得而知了,只有同时将天人五衰功修炼到极致和受到天启之力才算能称得上真正的天道之主,否则,便如阴魍魉所说,只是一个伪王。帝凌天也算一世之雄,天人五衰功不光到达极致,甚至往前诸代天道之主,也没几个能与他比肩,可惜差了这天启之力,终究名不正言不顺。”

    应飞扬闻言,不由暗自戒心,这净天祭坛果然是麻烦之源,天下好不容易消停会,若有人习得天人五衰功,又入了净天祭坛得了天启之力,岂不是又要再现六道之乱。

    当然,就算不说天下,只论他自己,若要前往净天祭坛,就需他和姬瑶月体内的破宇剑和灭宙刀,联手开启刀剑中的小世界,这怀璧之罪,必遭正邪多方觊觎,多带来的麻烦定是数都数不尽。

    心中当即把定主意,要将净天祭坛的事烂在心里。

    看台之上,血千秋与应飞扬同样,都是思绪万千,连糟两次大败后,六道之中,本以人间道保留最多,但此番阴魍魉展露实力,便知地狱道暗藏势力更大,如今最强的人间道和地狱道已经联手,凭着人丁凋零的修罗道,决计无法与他抗衡,阴魍魉邀他们来鬼界已是阳谋,无论他今日来或不来,都无法改变局面。

    修罗道中多是凶狂好战的粗豪之辈,最不怕的就是与人为敌,所以他们大多死了,死在了与正道无尽的相斗中,修罗道也在这虚耗下日益衰微,但血千秋却是个异类,他清楚该在什么时候低头。也知道,有时候一时低头,能获得比劫掠对手更大的利益。

    将血万戮按回座上后,化消方才剑拔弩张的局面后,血千秋道:“阴前辈,若要御下,要懂得恩威并施,如今威已示过,不知恩在何处?”既称御下之道,言外之意,已经是表面若阴魍魉给出的利益能另修罗道满意,奉他为首也不是不可能。

    阴魍魉闻言大喜,拍手道:“好,千秋侄儿快人快语,朕倒是庆幸修罗道中还有可以交谈之人,来人,奉上我的第一件礼物。”

    一名鬼修此时登上顶层,手捧一个托盘停在血千秋身侧,等他接下托盘中的事物,血千秋却眉头一皱,让过身子,血万戮毫不客气的伸手,向托盘抓去。

    入手却是一卷书册,血万戮一看题头,当即面色大变,喊出声道:“焚血屠神功!”

    阴魍魉得意道:“不错,正是修罗道的绝学之一焚血屠神功,听闻修罗道这项绝技现已失传,但妖族的师我谁却在阴差阳错下得了此功法秘笈,而朕派遣我麾下狱首桑魅去帮了北地妖族一个小忙,这焚血屠神功就是谢礼,此时若能回转修罗道,也算物归原主。”

    《焚血屠神功》何等厉害,应飞扬已亲眼目睹过,使出此功法的师我谁凶狂暴戾,不死不休,至今想来犹让他心有余悸,修罗道失了这功法,如今能失而复得,这诱惑不可谓不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