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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十二,京城谢府。

    谢迁早早地就回到家中,倒不是因为这天是什么节日,而是他得到消息,沈溪家眷一行自崇文门返回京城,进城时遇到不小的麻烦,尽管谢韵儿表明了身份,守卫城池的京营兵却怎么都不肯放行。

    恰好五城兵马指挥司一位指挥在场,哪里敢怠慢,立即将事情上报兵部,兵部则第一时间通知谢迁。

    谢迁岂是好相与之辈?他人面广,立即到五军都督府打了个招呼,张懋立马过问此事,兵部也派人前往,沈家家眷终于得以顺利进城。

    当得知自己的小孙女谢恒奴平安无事,而且肚子里的孩子也一切正常后,谢迁这才放下心来,回到家中第一时间让人送日用品到沈府。

    等事情处理妥当,谢迁来到内宅,不但徐夫人在,谢丕和史小菁夫妇也闻讯赶来,显然都在等候沈家那边的消息。

    徐夫人见到丈夫,连忙上前道:“老爷,君儿她可是平安归来了?”

    谢迁本想开心地告诉妻子喜事,但见到儿子和儿媳妇在一旁,自尊心作祟,又摆起臭脸来,微微颔首:“嗯。君儿确实回来了,沈家一家老小皆已进城,这会儿应该回到昭回靖恭坊的沈府了。”

    “这就好,这就好,君儿年岁小,以前没出过远门,最怕她不适应这一路辛劳。老爷,君儿身子骨可安然?”

    在徐夫人看来,人回来那是应该的,最重要的是不要旅途辛苦累病了,尤其谢恒奴现在怀有身孕。

    谢迁没说话,倒是谢丕出言安慰:“娘,君儿虽然是在我们一家温柔呵护中长大,但身子骨并不娇弱,一向健健康康,应该无事!您别再担心了。”

    “是啊,是啊。”

    徐夫人听儿子提到谢恒奴身体无恙,面色凄哀,“当初君儿感染天花,她兄长还有父母,就她一人挺了过来,有了那次大难,连老天爷都开眼,此后无病无灾,一直开开心心。不曾想,沈大人这会儿去了西北,真叫人担心!”

    谢迁冷声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已叫人去沈府那边问清楚,同时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人老了还这般操心,君儿若有事,沈府那边能不记得过来通传?”

    史小菁过去扶起自己丈夫的亲生母亲,同时也是她两位婆婆之一的徐夫人,小声安慰,谢迁一摆手:“丕儿,跟我到书房,近来未曾查验你功课,今日难得有时间,正好详细考校一二!”

    谢丕虽然已是有儿子的人,但面对父亲,依然好像稚子一般,毕竟他才二十一岁,自幼在父亲阴影下成长。不过,谢丕虽然在**性上缺乏一些,但这两年才学却有了长足的进步。

    谢迁在书房内随便抽了谢丕几个《四书》中的问题,正待加深难度考校,家仆进来通禀:“老爷,马尚书前来拜访!”

    “这马负图,将我这府门当成何地?想来就来想去就去?”

    谢迁气不打一处来,近来只要他一回家,马文升必然前来造访,已形成定例。

    每次来交谈的都是西北战事,三句话离不开沈溪,马文升对于沈溪在西北的动向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谢丕惊讶地问道:“父亲,马尚书临门,您不高兴?”

    谢迁看着自己儿子,想到自己的孙女婿沈溪,他本来觉得沈溪“不争气”,但跟年岁比起沈溪还大四岁的儿子一比,顿时觉得沈溪无论是才学、见识还是办事能力,都已成熟,只是他总觉得沈溪是个孩子,对沈溪带着自来的偏见。

    谢迁冷哼一声:“你知道什么,马负图上门来,无非是质疑沈溪小儿身为延绥巡抚,居然驻兵居庸关。沈溪小儿也是不争气,陛下派他往西北担当重任,居然畏缩不前,真是丢尽老夫的颜面!”

    不知不觉间,谢迁就把朝中的军事机密说给儿子知晓,不过他并没有太当回事,因为他知道儿子近来都家中闭门读书,备考一年半之后的会试,城中戒严也不会出去访友,且谢丕最起码的规矩还是懂的,不会随便乱说话。

    谢丕有些羡慕:“沈先生深得陛下器重,想他驻兵居庸关不前,应是有他的道理,恐怕是外人不了解吧?”

    谢迁听了儿子的话,微微有些惊讶,他没料到儿子居然对沈溪如此推崇,沈溪畏缩不前都被儿子推测另有深意?

    “你且先回去,为父先去见过马尚书……多陪陪你母亲,这几日若是君儿不能回家,让你妻陪汝母往沈府去一趟。咱谢府的人,不能被外人说闲话!”

    谢迁虽然也很想见自己的小孙女一面,但知道沈溪如今不在京城,就算谢恒奴怀孕,也轻易不能离开家门,但娘家人在妇人出嫁远行归来,而且是有孕在身的情况下倒是可以上门看看,也算是一种妇人之间的礼数。

    谢迁知道自己没机会见到小孙女,只希望妻子和儿媳妇能去见见……他跟徐夫人商议过,此时谢恒奴怀着头胎,有很多不懂的地方,让有生养经验的徐夫人和史小菁,也就是谢恒奴的祖母和婶婶,两个女人对她进行指导,让她安心养胎。

    谢丕道:“父亲大人,沈先生早有子嗣,想必家中人对此有应对的经验,不用小菁和母亲专程去沈府吧?”

    “你懂什么?让汝妻去,又非你去,只管按照为父的话去做便可,哪里那么多言辞!退下退下!”

    谢迁有些不耐烦,这次他甚至没出门去迎马文升,而是让管家迎马文升进府。

    ……

    ……

    不多时,马文升来到书房,谢迁似模似样坐在书桌前看着书卷,但其实只是他平日记录的手札,拿来装点下门面。

    马文升进门后,发觉谢迁没有起身相迎,知道谢迁是在置气,笑着说:“于乔难得回府,居然勤于公事,实在令老朽汗颜!”

    谢迁这才放下手札,站起身来行礼:“马尚书临门,未及远迎,尚请恕罪!”

    “客套的话免了!”

    马文升抬手道,“刚刚得到前线战报,沈溪已在两日前领兵往西进发,如今兵马全数离开居庸关,预计这两天便可过鸡鸣驿。”

    听到沈溪出兵的消息,谢迁微微一怔,不敢置信地问道:“这就出兵了?”

    此时谢迁心中想的是:“沈溪这小子,我还以为他有多聪明,老老实实守在居庸关不出,专等鞑靼人撤兵。可现在鞑靼人只是有半个月左右未有音讯,是否退兵尚且难言,他这便出兵,若鞑靼人杀个回马枪,这小子死了不要紧,我那可怜的小孙女岂非要做寡妇?”

    马文升似乎知道谢迁可能不相信,便将居庸关加急奏报誊本拿出来,交给谢迁。

    谢迁拿在手上一看,才知道沈溪不但出兵,还把居庸关内火器全都给“敲诈”走了,为此沈溪还向朝廷“请罪”,意思是为了战事需要,不得已作出调度安排。

    谢迁心想:“这小子分明是疯了,居然上这种奏本,不是授人以柄?”

    放下奏报的誊本,谢迁打量马文升,问道:“马尚书,沈溪小儿此番出兵,目的地是何处?莫不是……往太原镇去了?”

    “嗯。”

    马文升点头道,“从隆庆卫卫指挥使李频另行上奏中所知,沈溪此番确实前往太原镇,不过中途会在宣府镇歇一脚。”

    谢迁听了后心中忧虑重重,暗忖:“之前几番奏报,谈及鞑靼兵马踪迹,大约都是在太原镇周边。如今鞑靼主力暂且无寻,但料想是在晋西一代劫掠,沈溪小儿就这么领兵过去,不正好落进鞑靼人预先设好的口袋阵中?”

    “最好这小子能意识到,留在宣府镇,等鞑靼彻底撤去之后,再行西进!”

    沈溪驻兵居庸关时,谢迁每天都在人前骂沈溪不争气,但暗地里却在偷着乐,朝廷没给沈溪多少兵马让沈溪去送死的行为,让谢迁很不爽,沈溪龟缩不前时,谢迁面子上是不好看,但他相信有他在,沈溪不仅性命无忧,甚至功名和官禄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朝廷若因此而治罪,上有刘大夏领衔,下有朱晖等公侯垫着,怎么也轮不到被后续派上战场的沈溪,所以谢迁觉得沈溪缩头乌龟当得令他很满意。

    结果还没高兴几天,沈溪就眼巴巴跑去战场“送死”,这岂能令他不恼?

    谢迁道:“宣府镇涉及京畿安危,乃我九边防务重中之重。如今沈溪小儿出兵太原镇,倒不若请陛下下令让他领兵常驻宣化府,拱卫京畿门户,或许对战局更有利!”

    马文升听到这话,不由皱起了眉头。

    谢迁明摆着在“舐犊”,马文升心想:“宣府镇此番仅仅只是发现鞑靼游骑,料想是从那些险峻之处悄悄溜进来的小股鞑靼兵马,你谢于乔居然说宣府镇乃九边重中之重?若宣府镇如此重要,失守的延绥镇又算什么?为何鞑靼人攻打的不是宣府镇而是延绥镇?如今涉险的是太原镇?”

    马文升道:“于乔此话,怕是言不由衷吧?”

    谢迁可不管那一套,他知道沈溪前往太原镇,就是去送死,他要想尽办法阻止沈溪这种“盲目自杀”的行为。

    谢迁原本要留在家中吃团圆饭,此时不由急切地道:“马尚书这就随我进宫,对陛下面呈此事,或可解西北一时之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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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迁拉着马文升一起进宫去见皇帝,恳请朱佑樘下旨让沈溪留驻宣府镇,但弘治帝以身体不佳需要静养为由拒绝赐见,当萧敬出乾清宫跟二人说明情况时,谢迁不知道皇帝是什么意思。

    “于乔,你别多心,沈溪领兵往太原镇,乃是好事,六千京营人马不少,当初沈溪只率数百兵马,便先后在榆林卫城下和榆溪河南岸两次大败鞑靼精兵。此番西区,建功立业更不在话下。”

    马文升似乎对沈溪非常自信。

    这话让谢迁直想骂人,当即呛声道:“之前沈溪小儿是曾于西北立下汗马功劳,但榆林卫城下凭借的是地势占优,居高临下,加上榆林卫城中尚有我数万精兵窥伺,是以鞑靼人不得不退。榆溪河一战,若无刘尚书率数万兵马在北岸为他阻挡鞑靼兵马进军道路,他可有生还的机会?”

    “正所谓得意而不可再往,人一连碰到两次好运已属难得,难道还能期冀有第三次?再说,他立下大功又如何,到头来,功劳还不是归了勋贵和三军将士,他什么好处都没捞着……”

    “话可不能这么讲!”

    马文升耐心开解道:“只要陛下记得他的功劳便可……你想想看,沈溪以不及弱冠之年领正二品延绥巡抚差事,实乃我大明第一人。若如此于乔还不满足,岂非太过苛刻?”

    谢迁叹道:“若为太平年景,领延绥巡抚并无不可,但如今西北战乱不止,这差事有多棘手,马尚书比旁人更清楚,沈溪是否能平安归来都是个未知数,如何敢奢求他能重演昔日辉煌,建功立业?”

    原本的好友,彼此间说话时多了几分隔阂,谢迁借口有事离开,不过他没回府,直接往文渊阁去了,马文升则收拾心情出宫。

    相较而言,谢迁比起马文升更忙碌,马文升在朝中与刘健、李东阳相似,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只关注重要事务,其他事情通通交与副手处置。毕竟已经是七十多岁的年迈之人,不能苛求太多。

    ……

    ……

    京城紫禁城以北的昭回靖恭坊,沈府。

    提及沈府,已不是宁化那个枝繁叶茂家大业大的沈家,又或者是汀州府城由沈明钧夫妇构筑的沈家,而是京城新晋豪门状元府。

    如今沈溪正式成为正二品的右都御史,尽管只是临时性质的加衔,但也预示着沈溪在朝中的地位进一步提高。

    身为沈溪的正妻,谢韵儿很为自己的丈夫自豪,只是想到自己历尽千辛万苦才回到京城,仍旧无法与丈夫团聚,心中还是有苦难言。

    在姐妹面前,她努力让自己表现得更坚强些,随时都保持冷静睿智的微笑,让家里人不至于失去主心骨。

    在下面丫鬟以及车马帮弟兄面前,她则保持一家主母风范,行事进退有据,有理有法,让人信服。

    在儿子面前,她则要做好贤妻良母,尽管儿子年岁尚幼,但现在已经开始“咿呀”学语,谢韵儿已经明白身为一个母亲的艰难。

    一家老小终于在九月十二这天中午抵达京城。

    崇文门前,沈家老小受到戍卫京师安全的京营守将的刁难。这位京营守将乃是张延龄心腹,听说是沈溪的家眷,为了讨好张延龄,下令不准城门。

    但是,协助京营守城的五城兵马司的人员,却对沈溪充满了敬仰,立即就把事情上报。

    在等候朝廷裁决的过程中,五城兵马司的人员与京营兵马吵了起来,坚持要先开城门,把沈大人的家眷迎进城。

    京营内部也有不同意见,许多官兵纷纷说沈溪沈大人带兵往援西北,他的家人理应得到善待,怎么能堵在城门口不让进城呢?

    就在城上城下吵吵嚷嚷,谢韵儿为沈溪的影响力惊讶不已的时候,谢迁亲自过问,英国公张懋发布谕令,兵部派出一名主事前来督导,守卫崇文门的京营守将才悻悻地打开城门,沈家一家老小终于安全地进了城。

    建昌侯张延龄得知此事,虽然心中极度不爽,为没有给沈溪造成困扰纠结不已,但也不敢公然得罪张懋和谢迁。

    再者沈溪出征在外,沈溪的家眷已经抵京却无法进城,朝廷那边可不好交待。要知道沈溪出征在外,其家眷就相当于是“人质”,这也是当初朝廷为何要派人护送回京的重要原因。

    谢韵儿可不管那么多,她只知道自己得到了别人的尊敬。

    过城门时,她看着周围士兵那崇敬的眼神,非常自豪。沿途戒备森严的大街上,只要听到时沈溪沈大人的家眷,官兵通通放行,许多人还忍不住向车队行礼,这更让她感到心里暖洋洋的。

    回到家门口,当谢韵儿让人拿出一些赏钱犒劳自崇文门自觉护送车队到沈府的士兵时,那些士兵却自觉列队离开,马九奉命追上去,得到的回答是能为沈溪沈大人做事感到很光荣,谈钱就太伤感情了。

    “相公是做大事的人,只有他得到世人的尊重,我们才会得到尊敬!”

    谢韵儿向身边的姐妹说完,正想让马九去敲门,府门已从里面打开,云伯带着跟随沈溪回京的车马帮弟兄出来迎接。

    沈家上下从广州府迁回京城,大箱小箱物件儿不少,大多都是女眷的东西,沈溪从来不会亏待身边人,无论是衣物还是首饰、装饰品、日常用具,林黛等女只要用顺手都会带着,反正不用她们自己花费力气。

    下人还在搬东西,云伯已将沈溪留在书房的信函送到谢韵儿手中,同时将沈溪离开时的交待说明。

    “……小姐,老爷临走的时候说了,入冬前应该回不来,但年关前一定能凯旋,让您和几位夫人、小主人不用太过担心。”

    云伯说的是安慰话,但其实他自己也满怀忧虑……西北那边可是鞑靼人大举入侵,听说城池都被攻破许多座,并非是简单的地方匪寇叛乱,不是沈溪说能胜利凯旋就一定能实现愿望的。

    谢韵儿打开信函,看着信纸上沈溪的字迹,玉手颤抖个不停,为丈夫的安危感到担心。

    等看完她勉强打起精神:“云伯,这一两年幸好有你支应,沈家大院还有个家的样子。呃……以后别称呼我小姐了,该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吧。”

    云伯赶紧行礼允诺:“是,夫人。”

    云伯以前当谢家是主家,所以把谢韵儿当成主家小姐。可现在情况不同了,谢家因沈家而复兴,所有的一切都依托于沈溪做官。云伯在沈家做事,而谢韵儿是沈溪夫人,在称呼上不能再像过去那样随意。

    看看身边人手充足,谢韵儿给了云伯几天假期,让他回去陪家人。

    尽管家里一切都好,谢韵儿还是打算再整理一下各个院落和房间,再添置一些东西,让一家人快速融入京城的家。

    之后谢韵儿还准备去谢家老宅那边照看一下,毕竟那边也是沈家的产业,以后无论是沈明钧夫妇还是谢家人到京城,都可以住在那边。

    林黛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走到正堂,委屈地问道:“姐姐,为什么家里多了好多女人,我都不认识?”

    跟谢韵儿回到家准备先把家务打理规整不同,林黛一眼便看到沈溪买回来的那十几个丫鬟。

    沈溪离开前,原本想把这些丫鬟送到膏药店和药厂工作,可这么多人要安顿起来很难,再加上沈溪临走前未作出选拔,所以这些丫鬟暂时都住在沈府。

    如今这个“烂摊子”就留给谢韵儿来处置。

    林黛回来后发现后院多了许多女人,以为沈溪又“沾花惹草”,便跑过来跟谢韵儿“告状”,想让谢韵儿跟她一起声讨沈溪。

    “黛儿,那是老爷买回来的丫头,我刚过去看过,两个年岁小一些的留给小文和曦儿,君儿那边则让两个有眼力劲儿的过去照应。待会儿你自己也过去选选,看看谁合眼缘,便先送到你房里,平日能跟你做个伴不是?”谢韵儿道。

    “不要!”

    林黛回答得很坚决,“家里不是有小玉吗?还有小山和秀儿,嗯,还有之前留在京城的绿儿和红儿……家里已经有这么多丫鬟了,为什么还要买?是老爷想自己留下来享用吧?”

    谢韵儿没好气地斥责道:“黛儿,别任性,老爷做的没错!不管是小山、秀儿,还是这两年留在京城的绿儿、红儿,她们始终要嫁人。现在小玉已经嫁给马九,夫妻恩爱,难道别的丫鬟却要一辈子守在沈家吗?”

    “你自己也是女儿家,不能不体谅别人……再说,这些丫鬟在姿色上远不及你,老爷怎会看上眼呢?”

    听到这里,林黛心里总算好受了些。

    谢韵儿拉着林黛的手,姐妹二人出门,来到后院,就见到一群丫鬟正聚在一块儿,目瞪口呆看着大力士一样的朱山搬箱子。

    就算两个劳力都抬不起的笨重大箱子,朱山一次能把两个箱子摞在一块,直接举起来,优哉游哉把箱子搬到杂物房。

    朱山正感到奇怪为什么这些新来的丫鬟凑到一块儿,用那么怪异的表情看向自己,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以为自己脸上被尘土抹花了。

    “小山。”

    谢韵儿唤了一声,朱山反应过来,笑盈盈走到谢韵儿跟前。

    北上这一路朱山都闷闷不乐,主要是她方向感太差,所以一直躲在船舱里不敢出去,生害怕在陌生的地方走丢了。

    回到京城,朱山马上发现这地方自己熟悉啊,那些街道胡同不知道走过多少遍,闭上眼睛都能找到回家的路,整个人顿时自在了许多。朱山咧嘴一笑,道:“夫人,我把箱子全部搬回来了,您还有什么交待?”

    “不用了,你先把自己的房间收拾好,然后好好漱洗一下,回去跟朱老爹团聚!”谢韵儿微笑道。

    朱山脸上笑容淡去,噘嘴道:“我才不回去呢,我爹总让我跟夫人提说嫁人的事情,可我还没想好该嫁给谁呢!”

    在公开场合谈论自己婚姻大事,沈府内除了朱山也没谁了,就连跟朱山有几分相似的秀儿,也知道内敛,把这些事藏着掖着,私下里悄悄跟着马九去看车马帮弟兄中有哪位合适做丈夫。

    谢韵儿召朱山到身边,摸着朱山的头,笑道:“小山,没人强迫你非要嫁人,你年岁尚可,将来想嫁给谁,便嫁给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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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北平静,对京城的人来说是好事。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很多人都巴望着,最好能无惊无险熬到年底,按照往常年鞑靼犯边的经验,鞑靼人到了冬天基本都是守着家不出门。

    北方大雪封天,在不能占据大明内陆城池的情况下,鞑靼人长距离的奔袭很容易因为恶劣的天气而失去机动性。

    马匹这种四条腿的动物,在冰天雪地中行进的速度未必比两条腿的人跑得快,尤其是在大雪覆盖到膝盖以上时,指不定什么看起来平坦的地方就是个坑洼,马一陷进去就出不来了。

    京城一片安静详和,西北各地则风声鹤唳,入秋后尚未下雪,不过时值小冰河期,差不多每年到农历九月下旬,长城以外地区就会开始下雪,但真正到冰雪连天、大雪封路还是要等到冬月或者腊月。

    也就是说鞑靼人差不多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来部署,至于鞑靼人是进攻还是撤退,目前都是个未知数,但至少眼下没有发现鞑靼人往京畿进犯的迹象。

    此时,沈溪亲率号称五万大军,实际上只有不到六千人马的队伍,拖着沉重的家当走在往宣府镇的路上。

    用两个来形容这路人马的状态,那就是“拖沓”,完全没有一丁点儿行军打仗的样子,每天走三十里路都算快的了,将士们总有各种各样的借口来推搪和拖延,好似根本就不怕鞑靼人突然杀出来。

    目前每个官兵最关心的,便是这一路上五次犒赏能否发齐全,走了两天、离开居庸关才六十里,许多人就要求发犒赏,此后硬是纠结起来闹饷不上路,无奈之下沈溪只得答应,结果又耽误了一天。

    这种闹剧,在别的队伍很少见,也只有京营的大爷才会有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心态。

    在边军将士眼中,打仗就是躲进城塞,严防死守,耗到鞑靼人退去便可建功立业,但发财就别想了,没有战利品自然就没有缴获,腰包鼓不起来,同时朝廷给的赏赐也基本被上级给贪墨。

    至于京营兵打仗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发财,甚至为了发财可以不择手段,幸好这一路上百姓基本都逃难,又或者躲进各卫所城塞,沿途不见人烟,不然这路京营人马指不定要出什么乱子。

    沈溪是个懂得灵活变通的主帅,领兵已非第一次,甚至在闽粤之地还培养出一支相对有战术素养的人马,跟着他打了一些硬仗,可到了西北之地,沈溪就好像突然变了个人,畏缩不前不说,甚至对于士兵们的无理要求,居然也尽量满足。

    之前胡嵩跃等人觉得沈溪“冥顽不灵”,现在他们却觉得沈溪是个软柿子,遇到这么好的发财机会,他们已经在开动脑筋,等到了宣府镇之后提高后续行军犒赏价码,一定要拿到足够多的赏赐,就算不打仗不跟鞑靼人正面交锋,也要赚它个盆满钵满。

    如此一来,监军太监张永傻眼了。

    张永虽然怕死,希望这一路上最好别遭遇鞑靼人,但张永不是任人宰割之辈,在京城张永怕那些朝廷大员和皇亲国戚,但在西北这种地方,又在军队中,他是堂堂监军,在权力上跟沈溪不相上下,他想弹劾谁就弹劾谁,别人想辩驳都没机会。

    “……沈大人,那些个军将明摆着跟您不对付,想让您增加犒赏,这一路上行军速度就更乌龟爬差不多,若是不能在几天内赶到宣府,路上遇到鞑靼人,该如何是好?”

    张永一脸急切,至于沈溪是否被那些军将要挟,在他看来其实不重要,他在意的是行军速度实在难以忍受。

    张永看来,只有留在城塞中才安全,从居庸关出塞,应该轻兵急进,最好能日夜行军抵达宣府,再调查从宣府镇到大同镇、太原镇沿途的情况,伺机而动。

    现在倒好,沈溪先是从居庸关勒索来八十门火炮,还有一大堆火器和作战物资,虽然说都配备了民夫,但到底拖慢了行军速度。

    除此之外,沈溪非要定什么一路上发犒赏的战略,结果沿途行军速度太过拖沓,京营兵战意本就不高,现在有了借口,一个个懒懒散散好似已经做好当逃兵的准备,只等听到鞑靼人的风吹草动就准备撂挑子走人。

    沈溪这边不着急,甚至有时候沈溪主动提出早些停止行进,尚未日落西山就开始扎营休息。

    沈溪不以为意,笑着向张永问道:“那依张公公看来,应该如何行军?”

    “当然是越快越好。”张永道,“从居庸关出来,一路上过岔道、榆林驿,眼看要到怀来卫,不若在怀来卫城稍作停留,查清楚前路的状况!若确定鞑靼人撤兵,倒可以加紧行程,早日光复榆林卫城!”

    沈溪心想,怕死者莫过于太监!

    一个普通人,死了或者还有身后事,可对于太监来说,死了一了百了,连个后嗣都没有,逝去连个殓葬执幡引路的人都找不到,死亡可以说是最痛苦的事情。

    这也是为何太监爱财,因为只有白花花的银子在太监看来才最切实际,有了金银珠宝才有倚靠,将死时才能找人为自己殓葬。

    沈溪道:“怀来卫咱们就不进驻了,否则那些孬兵又要提条件……既然是赶路,接下来几日加快脚步,每天……争取走四十里路吧!”

    每天走四十里,这在张永看来显然不够,张永很希望沈溪能拿出主帅的威严,可惜张永只能干着急,沈溪并不为他着想。

    张永急迫地道:“沈大人,咱家不知您的意思,但您就不怕这一路上突然蹿出一股鞑靼兵马,阻断了我们的前路?到那时,做了鞑靼人刀下亡魂,有理说给谁听去?”

    沈溪道:“张公公这话,还是在升帐时跟下面的军将说吧,冲着他们发发脾气也可……张公公应该看到了,不是我不急,实在是手下人太过贪婪,就算我自个儿走得再快,他们出工不出力老是拖后腿,能有什么办法?”

    张永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再也没有之前对沈溪的好脾气,冲着沈溪大吼大叫:“就算没办法也要沈大人您去想,陛下派沈大人担任的是延绥巡抚,对麾下将校拥有先斩后奏的大权,完全可以杀一儆百。可是,沈大人您自己都不上心,无法做到杀伐决断,难道要让那群喂不饱的白眼狼良心发现?”

    虽然沈溪已经极力克制,但听到张永如此中肯的评价,说胡嵩跃等人都是“喂不饱的白眼狼”,沈溪还是不由笑了起来,这形容太贴切了。

    沈溪道:“张公公,其实有些事我不想隐瞒你,三年前我带着京营兵往西北去送炮,也遇到相同的情况。京营兵有个特点,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等他们真的发现鞑靼人撵在屁股后面时,跑的比谁都快。张公公或许不久的将来就能见识到。”

    “什么,让咱家见识被鞑靼人撵着跑?沈大人,您没事吧?还是沈大人得知什么情况,没跟咱家说?”

    张永听到后紧张起来,见沈溪说得如此轻松淡然,好像早就知道鞑靼人的动向一般,张永生怕自己被蒙在鼓里。

    沈溪道:“张公公可有听过引蛇出洞?”

    “什么引蛇出洞,咱家从未听闻,沈大人博览群书,可别在咱家这个宫人面前显摆!”张永不满地说。

    “就跟抛砖引玉的意思差不多吧。”沈溪道,“三十六计当中的抛砖引玉,张公公总该知晓吧?”

    张永思考了一下,惊讶得合不拢嘴,道:“沈大人,您莫非是想说,咱这一路人马,就是你抛出来的砖,要引鞑靼人那玉?让我们送死?”

    沈溪心想,你总算听明白了,你以为我在路上跟这群人耗着,是好玩么?等这群人见到鞑靼人的身影,他们就知道什么是急迫,知道面临的局面到底有多严重,那时候每个人都能健步如飞。

    想到当初在榆林卫外,沈溪所率京营送炮人马,用两条腿跟四条腿的鞑靼骑兵赛跑,那状况也真是欢腾,虽然最后的结果是惨胜,但也让沈溪见识到了一个人身体潜能的最大极限,那时宋书等人为了一条命而拼尽力气,甚至跟鞑靼人死战到底。

    可惜在榆溪河南岸的那场战事中,沈溪所部在完成对鞑靼人的炮击后,被小股鞑靼骑兵袭击,损失惨重,其实那些京营兵有大半都没能回到京城,真正成为西北战场上的亡魂,正所谓“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虽然这些人生前有种种不堪,但沈溪是发自内心尊敬他们,他们真正做到了死得其所,是永远值得被历史铭记之人。

    所以无论别人对京营兵多么地鄙视和不屑,沈溪也觉得京营兵或许是有些贪财、怯懦和窝囊,却没有对手下这六千名将士有何轻视,他现在只是在想办法激发这些人的斗志以及对生存的渴望。

    沈溪道:“张公公说的对,但不全对,说抛砖引玉或许不恰当,说是抛砖探路更为贴切,现在咱们试探的是前往宣府这条路上到底有多少鞑靼兵马,如果鞑靼人将进攻重点转移到宣府镇,当鞑靼人听说援军到来时,其目标一定会转向援军,也就是我们,那时候我们再伺机而动!”

    张永一脸死到临头的神情,道:“伺机而动?恐怕到时候想动也动不了了,人都死了,怎么动?”

    “沈大人,您这人可真心大啊,咱家本以为跟着您这样谨慎的人出来能留条命回京城,现在倒好,您这是把自己当作诱饵,这不是找死吗?天下间像您这么傻的人,去哪里找?”

    情急之下,张永再也不顾什么礼数,破口大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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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永骂再多都是徒劳,他只是监军,没有直接调动兵马的权力,就算他想调派,连沈溪这个主帅都指使不动京营这些大爷兵,何况他一个宫里的太监?

    张永倒是可以凑出银子来,当作犒赏下去,让官兵收到钱后听从他的,但一个不出宫的太监平日可没多少外快,仅仅靠俸禄能有多少存款?出来后他也没能从沈溪这里得到好处,还想贪点儿银子当棺材本,此时让他出血,难上加难。??

    “张公公稍安勿躁,在下已派人将消息分送到朝廷和九边各镇,点明鞑靼人主攻方向很可能是宣府,让各路人马随时前往宣府策应。”

    “至于鞑靼人近来突然在战场上失踪,以在下想来,他们应该是沿着草原外长城一线,从大青山往宣府镇挺进,准备跟混进关内的鞑靼兵马来个里应外合,直接攻破宣府镇各处关口,以此作为突破口,从而进犯我京师之地!”沈溪分析道。

    张永怒不可遏:“沈大人说是就是?现在你又没得到鞑靼人的具体动向,只是用脑子随便猜想,就敢如此言之凿凿?”

    沈溪笑道:“如果猜得不对,那就说明鞑靼人主攻方向不在宣府镇,岂不正合张公公之意?”

    张永被说的一怔,仔细思量,觉得沈溪说的有理。

    鞑靼人不来,确实正合他意,应该愁的反倒是鞑靼人正好如同沈溪预想的那样,直接杀到宣府,那现在大军的处境就危险了。

    鞑靼人并不是不懂兵法,在明知大明有援兵的情况下,不围城打援会做什么?何况沈溪这路人马数量不多,对外号称五万兵马,骗骗大明百姓还可以,鞑靼人可不吃虚张声势这一套。

    就算沈溪真带五万兵马又如何?

    鞑靼人只需要派出万人左右的骑兵队伍,就足以应对,甚至可以战而胜之。沈溪绝对不会傻到带着兵马在原野上跟鞑靼人展开正面交锋。

    “那沈大人,你可说明白了,你去信往何处?咱家怎不知晓?”

    张永现在不再关心鞑靼人来不来的问题,他希望鞑靼人别来,但他知道沈溪是皇帝器重的大臣,有真本事,绝非只会纸上谈兵的毛头小子,他现在很想知道援兵的情况。

    张永心里嘀咕:“明明我们才是援兵,现在却又说我们是诱饵,用来吸引北寇的注意力,需要其他兵马前来救援,这不是自找麻烦吗?还不如一口作气进入宣府城,以宣府城以及周边卫所关隘作为屏障,跟北寇交战……哪里用得着这么多复杂手段,别最后把自己小命葬送了。”

    沈溪解释道:“京城、大同镇、太原镇,甚至是三边的固原镇,都已派人前往送信。为了避免路上遇到鞑靼游骑,太原镇和固原镇那边我特地让人走固关和潼关,虽然时间长了些,但胜在路途安全。”

    张永听了更加着急:“这些地方……怎么可能会有援军到来?京师光顾着戒严,绝对不会派出援军,至于居庸关,沈大人出塞的时候便见到了,居庸关守军责任重大,不可能轻移一步。”

    “至于大同镇和太原镇等地,他们自顾不暇,哪里会有援军……我们是否只有等待宣府镇援兵一途?不对不对,若北寇用的是围城打援的策略,宣府镇届时将会被鞑靼兵马重重包围,那我们不就陷入孤军奋战的境地?”

    对此,沈溪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点点头道:“如果朝廷对本官不信任,或者是各路人马都只顾着自保,或许真有可能出现张公公所说的情况!”

    “沈大人,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无论如何你都不该拿我们的生命犯险,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吗?快进兵宣府,到宣府后驻兵,无论北寇是否到来,我们安守城中,北寇要破城始终不是容易的事情,那岂不是更好?”张永质问道。

    沈溪摇头:“此番鞑靼人里应外合,宣府以北的长城关隘,很多都是景泰年间构筑,年久失修,城墙外高内低,对内近乎不设防,若鞑靼人全线进攻,长城防线沦陷只是时间问题,如今唯一无法确定的便是宣府城能够坚持多久。”

    张永骂道:“沈大人分明是长北寇志气,灭我大明威风!”

    沈溪叹道:“在下曾去过西北,沿途观察边塞情况,宣府段长城本就在各镇中不起眼,以前之所以宣府受袭较少,概因犯我大明的瓦剌在草原西部,距离宁夏镇和延绥镇相对较近,就连前几年屡屡扣边的鞑靼火筛部,也是在靠西的方向,很少会绕道进犯宣府之地。”

    “总的说来,宣府段长城外墙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但宣府作为沟通京师与三边的枢纽,更多是作为九边重镇粮草储存、中转和供应地,防守方面侧重对外不对内,这对鞑靼人来说是一个可趁之机。”

    “如今统领鞑靼各部的是以察哈尔八部为主的达延汗部,其汗部所在,恰好距离宣府较近。一旦夺得宣府镇储存的粮草,则鞑靼人过冬的粮食便可无虞,无论是撤回草原还是南下我京师,都可游刃有余。”

    张永听得一愣一愣的,他只知道草原上多为蒙元余孽,称呼为蛮子或者是北夷、北寇,在他看来,所有鞑子都一个模样,根本分不清有什么区别,更别说是鞑靼内部的权力变化,还有他们的汗部和王旗所在。

    “沈大人是如何得悉这些?”张永问道。

    沈溪道:“可能跟在下平日就调查过北方草原人动向有关,还有很多是临出前,五军都督府和兵部所给予的案牍资料!”

    沈溪当然不能说他所知道的这些是从后世的历史书上看来的,其实明廷对于草原上的动向知悉甚少,主要跟草原游牧部落的权力核心总是变化有关,之前是瓦剌称雄,转眼鞑靼人又强盛起来。就连鞑靼人的大汗,也不是一成不变。

    大明没那么多斥候去草原上刺探情报,很多情报的更新相对滞后,根本没法做到沈溪这样博古通今,对草原部落的兴衰了若指掌。

    张永听说沈溪是从五军都督府和兵部得知的情况,当下就信了,他读书不多,对于三元及第的沈溪,没有质疑的资格。

    “如今宣府危在旦夕,若各部兵马能及时回撤,可将鞑靼人的阴谋扼杀在摇篮中,否则在鞑靼人攻陷宣府各处城塞后,鞑靼人入侵中原将会更加方便。鞑靼人很可能从之前的骑兵劫掠,变成稳扎稳打的攻城略地,到那时,京畿周边恐不能抵挡鞑靼人入侵,京师将会全面告急!”沈溪道。

    张永急得瞪大了眼睛:“沈大人就会出言恐吓,京师告急,你上报朝廷,跟咱家说有什么用?”

    “罢了罢了,沈大人,您当诱饵也好,引蛇出洞也罢,咱家求求您,让咱家这把老骨头别葬送在西北之地可好?咱家下辈子都会记得您的大恩大德,您就饶了咱家这一回,等回去后在朝堂咱家绝不给您找半点儿麻烦……”

    可惜的是,无论张永说什么都是徒劳的。

    沈溪既然看清楚西北局势,知道宣府镇即将成为鞑靼人进攻的重点,眼下计划又是以自己所部来吸引鞑靼人的注意力,之后在探知鞑靼人具体动向之后,沈溪打算立即撤兵退回居庸关,利用内长城一线关隘,将各路人马调集过来,设好包围圈,跟鞑靼人决战。

    到那个时候,就算鞑靼人攻陷宣府城北面的张家口和兴宁口,后续兵马可以从草原上源源不断涌入长城,但大明毕竟在内外长城之间关隘不少,又有京畿和整个大明的兵员和粮草供应,这一战最后的胜利者,一定是能打持久战和消耗战的大明。

    土木堡之变后,瓦剌人占尽优势却无法威胁大明统治就足以证明一点,瓦剌虽然在土木堡之战大获全胜,但瓦剌人是侵略者,在大明施行坚壁清野的战术后,瓦剌人后勤补给跟不上,又不断遭到义军和各路州府兵马袭击,跟大明在持久战中落入下风,最后瓦剌人不得不北撤,甚至连英宗都放还。

    现在沈溪正是采用当初土木堡之变后的战术,既然是在西北兵败中开启的这一战,鞑靼人又占据主动,宣府就会成为一个关键的节点。此时进宣府,意味着会被鞑靼人包围,还不如把着眼点放在宣府镇之东的城塞。

    沈溪最后说道:“张公公不必太过焦虑,就算别人不会往援,但陛下、刘尚书和几位阁臣、部堂见到在下所提观点,定然会赞同,到那时,援助兵马就会到来,我们的任务不是跟鞑靼人死拼到底,只是把鞑靼人吸引到居庸关前,引起朝廷的高度重视。到时候,就算有人马撤不回来,也绝对不会是张公公的车驾!”

    沈溪现在倚重的不是皇帝和朝中辅、七卿、勋贵这些人相信他,他需要得到谢迁和刘大夏两个人的信任就可以了。

    谢迁可以在皇帝面前进言,帮忙说动朝廷出兵,避免居庸关失守,把战事放在内外长城之间的地带。

    而刘大夏那边,则可以以三边总督的身份,将西北兵马整合起来,回援宣府镇。只要这两人能相信他,那他的计划就能够胜利实施,否则……只能是孤军奋战的局面,跟送死没区别。(未完待续。)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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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浊被打得遍体鳞伤,身体颤抖之下手里握着的毛笔也跟着抖,还没等挨着纸已先掉了几个墨点下去。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

等提笔再写,纸上出现的不是字,而是一块很大的墨迹。

“怎么着,不给我们高公子面子,想从楼上往下跳是不是?”

高崇还没发话,他那群狐朋狗友倒先发难了,把洪浊拉到二楼围栏前恐吓,大有一言不合就把他推下去的意思。

洪浊大叫:“我……等我平复一下再写!”

高崇冷笑:“松开,若他写不出,让他自己往下跳,这样断胳膊断腿,甚至死了,与我等无干。”

楼上这等热闹,吸引了路人的注意,街道上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浊脸贴着护栏的狼狈样,人们自觉让开一块空地,免得一会儿他掉下去砸到自己。

沈溪本已获得自由,原想下楼就此离开,但见洪浊手抓扶栏软瘫在地的模样,别说是读书人的骨气,连男人基本的尊严都没了。

沈溪设下阴谋诡计本来是想让洪浊知难而退,洪浊现在这副惨样,他反倒觉得自己成了罪人。

“高公子,我能不能帮他作诗?”沈溪突然说了一句。

所有人目光转了过来,高崇嘴角轻轻一挑,道:“小公子,你想帮他?”

沈溪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点头道:“娘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位洪公子,千里迢迢从京城来见谢家姐姐,而今落得这般田地,是他咎由自取,不过若就此摔下去,有个三长两短的话,不免良心不安。相信高公子也是‘有大慈悲’的人,不会逼他走上绝路。”

沈溪说话时顺带捧了一下高崇,说这衙内“有大慈悲”。也是想让对方生出那么一丁点怜悯心。

高崇微微点头,算是接受了沈溪的说法:“那好,我就给你个机会,你随便写首诗出来,跟春日有关。若得体,本公子今日就饶过姓洪的唐突之罪。”

几个高崇的跟班帮闲不屑地溪,其中一人道:“岁小小。过来写吧。”

沈溪有些为难:“桌子太高,我够不着!”

“把笔墨纸张挪到地上。连这点眼力儿劲儿都没有,以后怎么好意思带你们出门?好了,这位小公子,等回去见到谢小姐,记得在她面前多为我等美言两句啊。”高崇脸上带着坏笑说道。

“嗯。”沈溪点头应了。

何公子嘴角涌现一抹轻浮的笑意:“高兄,你莫非真对昨日见到的谢家小姐有意?”

高崇摇头晃脑:“那谢小姐的模样你也见过了,姿色实乃上上之选,身材虽然高了点儿,腿也长了那么一点儿。但娶回来当个小妾总是可以的,不但能防病治病还能赚钱,可谓一举多得。回头你何老弟到我府上作客,我让她陪你喝上两杯,让你享受下温柔的滋味……哈哈。”

当着洪浊的面,这二人言辞龌龊不堪,引狼入室的洪浊恨不能马上从二楼跳下去一死了之。

但此时他瘫坐在围栏前。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沈溪叹了一口气,形势逼人强,虽然他也很想骂人,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好汉不吃眼前亏,先渡过这一关再说。

沈溪提起笔,琢磨该写首什么诗好。

要说写首唐诗宋词对他来说不是难事。可现如今已是大明朝,诗词名家辈出的时代已经过去,要说拿得上台面且在历史上数得着号的,实乃屈指可数。

但与沈溪同时代的,就有这么一位。

沈溪想到的是唐寅,这位在明朝诗画界享誉盛名的大家,就算过个几百年也是盛名不衰。但现如今。唐寅尚在苏州家中苦读诗书准备应付科举,不能做到远离功名利禄问情于山水的放荡不羁。

沈溪提起笔来,心中暗道一声:“唐兄,对不起了先……”

连语法上,也受到某位“唐伯虎”的影响。

沈溪蹲在地上,提笔开始写就:“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这是唐寅一生诗作的最高点,一首《桃花庵》诗,却也是唐伯虎晚年心态的真实写照。

当沈溪写下第一句,那边几个人,刚开始并未当回事。远远一“桃花”,当作是春日之诗也不为过。其实沈溪现在写的是什么他们已经不在乎,高崇能把谢韵儿意淫一番,让洪浊痛不欲生,已经令他感到心满意足。

谢韵儿美则美矣,但这个时代崇尚的佳人是小巧玲珑型,谢韵儿几乎一米六八的身材首先就不达标。另外谢韵儿的瓜子脸虽然也很好脸如银盘满月的富贵相才是官宦大户人家的最爱,更不要说谢韵儿有一双天足,在这些官家子弟对是致命伤。

沈溪笔锋不停,洋洋洒洒逐渐把一张纸写满,慢慢吸引人们的注意。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高崇走了过来,先沈溪的字,点头一笑:“这位小公子的字,倒是写得不错。”

沈溪完全没有被干扰,下载猫的诗文逐渐成句,继而成段。

寄情于诗词,沈溪慢慢地有了唐伯虎写这首诗时豁然浩荡的心境,一笔一划都带有一种悠然物外的神韵。

当沈溪把全诗最后一句“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写完,高崇已将前文通读了一遍。

见沈溪落笔,高崇口中的默念声,与身旁几名公子哥的轻读声混在了一起。

“我写完了。”

沈溪把毛笔放下,脸上保持着天真的笑容,“洪公子可以走了吧?”

高崇把诗读完,摆手道:“且慢。”他先征询身边人这首诗的来历,可没一人能答出来。这些官宦子弟,虽然平日里嚣张跋扈,但自小耳濡目染,对诗词涉猎甚多,一个孩子写出来的诗竟无一人知晓,让高崇有些着恼。

“小公子。这诗……不会是你作的吧?”高崇脸色不太好本来是想让沈溪随便写首带春景的诗,然后找个由头把洪浊放了。

该打也打了,该罚的也罚了,现在洪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不成人样,高崇的气早就消了。但现在沈溪突然拿出一首“惊世骇俗”的诗词出来,令他觉得很没面子。

沈溪摇头苦笑:“高公子,您也太高。我还不到九岁,怎能作出这等好诗?这是一位行走江湖的老道士写的。我只是照抄而已。”

“哦,原来如此。”

高崇释然,他想一个不到九岁的孩子怎么也不可能作出这么一首经典绝伦的好诗,“既然你是抄别人的,总该把那人的名字署上……这幅字在下收藏了!”

沈溪走过去,重新提起笔,却不知该属谁的名。

诗是他抄的不假,但要把原作者唐寅的大名挂上却不妥当,唐寅就在苏州。回头还不得露馅儿?何况现在唐寅还没到做这首诗的年岁,如今这首诗的版权已归他所有,就算唐寅将来再作,那也是抄他的。

真是尴尬啊!

沈溪没法,只好随便署名,就像当初他写说本时署名一样,挥毫写就五个字:“兰陵笑笑生。”

沈溪心想。虽然我不能确定你是谁,但我现在替你扬名了。

沈溪写好后,高崇些诧异,五个字的名字他从未见过,但大明刚经历蒙元一朝,或者有外邦之人作诗也说不定。再者这名字更像是个笔名。左右这首诗意境绝妙,字体更佳,也就不计较了。

“好,今天给小公子你个面子,事情我们不再追究。”

高崇把诗作收起,“姓洪的,早点回京去吧。你文不能提笔安天下,武不能上马定乾坤,想在这汀州府混,也该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

高崇说完,带人下楼而去,把结账的事留给了洪浊。

楼下的人见热闹结束,各自哄笑着散去。这些人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虽有同情心,但世道险恶,事不关己都当作热闹来瞧。

沈溪想上去把洪浊扶起来,洪浊却死赖在那里不肯起来,本来只是暗自垂泪,此时却已然嚎啕大哭不止。

“老板娘,能不能找个人,帮我把他扶回去?”

沈溪从洪浊腰间把钱袋拿出来,先把酒钱结了,然后带着几分恳求对那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道。

“哟,小公子,你这声老板娘听得奴家心肝乱颤……对了,却不知‘老板娘’是何意啊?”

沈溪嘿嘿一笑:“就是夸赞你漂亮的意思。”

“是这样啊,这称谓好,小年岁,不但诗写得好,连说话都这么幽默风趣。姐姐最喜欢你这样聪明的小机灵鬼了。”女人用手在沈溪脸上摸了一下,让沈溪感觉十分尴尬,女子又掩口笑了两声,笑容妩媚中透出一抹诱人。

沈溪心想,果然是做暗娼的妈妈桑,连个小男孩都不放过。

女人从后院叫来店小二,帮沈溪一起扶着洪浊下楼。

走在路上,沈溪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洪浊平日里何处落脚他都不知。

“洪公子,现在送你去何处?”

沈溪问了一句,没有得到洪浊回应,此时洪浊浑浑噩噩就好像丢了魂一样,沈溪叹道,“算了,还是先送你去大夫吧。”

本来自家就是开药铺的,要找大夫也该送到陆氏药铺去。但沈溪可不想把洪浊被打的事让家里人知晓,只好送他去别处找大夫。

府城的大夫,在药铺卖成药之后生意都冷清了许多,沈溪打听了半天才找到个跌打医生。

进去后,那大夫一瞧,连忙道:“若是惹得官非,这伤我可不治。”

沈溪赶紧解释:“大夫尽管放心,不是官非,只是在酒楼与人殴斗,被打伤了。”

“身子骨弱成这般模样还好勇斗狠,真是找死。”等大夫给洪浊敷好伤药,又开了药方,让沈溪去药铺抓药。

大夫最后特别提醒道:“别去陆氏药铺,哪里心黑着呢。”

沈溪有些迷糊:“大夫怎知那里心黑?莫非您老在陆氏药铺被坑过?”

大夫冷笑一声,并未出言解释。

沈溪心里一叹,城里这些大夫也知道为何自己的生意不好做,开始在背后毁坏陆氏药铺的名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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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闽西以及周边的粤北桂北赣南地区,是各民族聚居地,周围的汉族人也就是客家人,经常会跟少数民族因为争夺土地矿产和粮食发生纷争。 闽西和闽南地区的客家人之所以大规模修筑土楼,主要便是为防备南方各少数民族。

明太祖朱元璋推翻暴元统治后,推行“内中国而外夷狄”的观念,把少数民族视为“禽兽”“犬羊”“豺狼”,认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根据“内中国而外夷狄”之说,明太祖认为少数民族只能“以小事大”,接受朝廷的统治,“自古帝王临御天下,中国居内以御夷狄,夷狄居外以奉中国”。否则,让少数民族入主中原,就会酿成风俗礼制的“祸乱”。他说:“夷狄之祸中国,其来久矣。历观前代受其罢弊,遭其困辱,深有可耻”。

此后,明成祖也持这种观点,说“夷狄之为中国患,其来久矣。《书》云‘夷狄猾夏’,《诗》称‘戎狄是膺’。历汉及唐,至于有宋,其祸甚矣。”他训诫子孙,曾采摘“古圣嘉言”辑为《圣学心法》,书中即收录汉代鲁恭“戎狄者,四方之异气也,与鸟兽无别”宋代欧阳修“先王肇分九州,制定五服,必内诸侯而外四夷”之类的言论,表明他完全赞同并坚持这种大汉族主义民族观。

明朝前期,在对周边少数民族的治理中,大明朝廷形成了先北后南的定制,也就是对北方民族以严密防御为主,对南方各族则以安抚居多,实行剿抚兼施的策略,但在天顺年间后,一直到如今的弘治年间,朝廷的政策变成了对南方民族实行以剿为主的政策。

这主要是英宗复辟后,继续宠幸宦官,政治上较为黑暗。同时由于官员大多不愿意到南方少数民族地区担任官职,愿意赴任的抱着捞一笔就走的心思,瞒着朝廷横征暴敛,导致周边********持续激化,反抗频频,湖广贵州两广等地少数民族不断掀起较大规模的联合反抗战争,使得朝廷应接不暇,不得不频频调集大军对各族起义队伍发起大规模的征缴。

除了讨伐叛乱外,朝廷对那些规模不大但不听抚谕的少数民族,也采取武力镇压的方针,天顺成化景泰乃至弘治初年,闽西周边大小战事不断。

近来的战事是贵州都匀地区的烂土诸苗不满朝廷发动叛乱,朝廷以副都御史邓廷瓒和总兵镇远侯顾溥率师围剿。

有战事就会有输赢,有输赢就会有战利品。通常那些少数民族战败被俘的男人,会被充作苦力贩卖到矿山等地。而其女人,尤其是那些年轻漂亮的,有专门的人牙子运到各处贩卖,为朝廷换回钱财。

但因为这些女人通常被认为是蛮夷,语言不通,就算再漂亮有钱人也不敢随便往家里领。买回去逃了还不算什么,要是出现什么欺主或者是杀人放火投毒之事,那就跟他们买回去的初衷相违了。

经过苏通鼓动,一众士子血气方刚,都有意去见识一下南蛮女人,于是相约同去。

沈永卓却犹豫不决,他惦记老娘的话出来得回家,现在一行要去南蛮女人,他一点儿兴趣都欠奉。

“七弟,要不……我先回去,你跟他们己回家?”

沈永卓左右为难,王氏虽然在外人面前偏向儿子,但背地里却对他极为严厉,回去晚了说不定会挨一顿棍棒。

沈溪实在没办法,只得点头同意,问清楚沈永卓是否认得回去的路后,才跟他分开。

等沈永卓走了,苏通过来打趣:“沈老弟,我兄长,整就是个书呆子,你们俩走在一起,我倒觉得你是大哥。”

沈溪哑然失笑,苏通这话虽然是在夸他,但却贬低了沈永卓。砸断骨头连着筋,在外边,沈家人毕竟是一体的,他可不好搭腔。

一行读书人,浩浩荡荡到了城南的骡马市,就见市场中有个显眼的地方,一群人正围着/br>
平常买卖人口,人牙子都得偷偷摸摸,毕竟依照《大明律·刑律·盗贼》规定:“略人”卖为奴婢不分首犯从犯,都处杖一百流三千里;略人为妻妾子孙的,处杖一百徒三年。这也就意味着,与唐宋等朝代相比,明朝法律对人口买卖的惩戒力度大为不足,只有因掠卖而伤人者才会被绞,杀人者才会被斩。

但由于普遍的穷困与社会的两极分化,有明一代人口买卖现象极其普遍,法律的规定形同虚设,很多时候都有法不依,执法不严,不过那终归还是违法行为,就算官府不追究也不能明着来。

但售卖少数民族的人口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这些女人都是朝廷征缴得来的“战利品”,既然是“战利品”拿出来展示无可厚非,因此被人牙子当作牲口一般拉到骡马市来卖。

大庭广众之下买卖人口还是很新鲜的事情,就算寻常百姓没钱买,听到消息也会跑来凑热闹,一者是开开眼界,二者现在的娱乐方式非常单调无聊,有了见识也就有了谈资,可以作为见闻进行炫耀。

一大群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现场一片嘈杂。

“让开让开,让我等瞧瞧。”苏通人还没到就先嚷嚷开了。

的是一群头顶四方平定巾,脚踏皂靴,穿着各色直裰儒衫的年轻人,在骡马市中显得非常打眼,普通百姓哪里招惹得起这群一富即贵的读书人,顿时自惭形秽地让开地方。

沈溪跟在苏通身后,长驱直入到了里面,终于见到是个什么状况。

入目处是三个姿色不俗的女人,其中一个二十五六左右,另一个约十七八岁,两人手上都有铁链锁着,那个年长些的女人手里牵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应该是她的女儿。

三个女人穿着窄袖大领对襟的白色短衣,下身着短仅及膝的百褶裙,头上包着头帕。以沈溪对各民族极为了解,一道是苗人,而且是白苗。

这三个女人,衣衫还算齐整,两个大人身上脏兮兮的,露出的肌肤上满是尘土,但这丝毫不掩饰其婀娜的身段和美丽的容颜。那小女孩才六七岁,双目漆黑如点墨,面庞洁白光滑,仿若象牙白玉一般,相貌清丽,端的是一个美人坯子。但她似乎不太明白自己为何会跟着母亲到这陌生的地方,大眼睛里除了泪花,还有恐惧不解和迷茫。

“……大家都过来瞧瞧,这可是从南边运过来的女人……这大的女人连女儿都有了,肯定好生养,要是谁娶不上媳妇,就买回去,待小崽子长大可以留给儿子当养媳。”

两名士卒远远地并没有推销的意思,说话的是一个满身酒气蓬头垢面好像马夫一般的邋遢男人,他手上拿着马鞭,说着便往墙上甩了一鞭,两个年长的女人身体本能地一缩,显然被贩卖这一路上她们挨了不少打。

被官兵俘虏,又被这酗酒的人牙子当牲口一般贩卖,人生之惨竟至于此。

沈溪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世道人吃人啊。

不够旁人却没有沈溪这般悲天悯人之心,马上有人哄笑:“买回去生了儿子,跟她女儿……哈哈,这不是败坏伦常吗?”

那邋遢的人牙子哈哈大笑:“怕什么怕?反正是蛮子女人,管他败坏不败坏的,你自己别坏了就好。嘿,你还真指望蛮子女人老老实实跟你过日子?”

一群人再次大笑。

沈溪实在有点儿去,忍不住转过头,突然群中有个人神色冷峻,不苟言笑,跟围观的人大不相同。

那男人身材不算高大,但很精壮,头上戴着斗笠,好像要故意掩饰什么。

沈溪个子矮,装作无意地蹲下整理衣襟下摆,隐约男子脸上有刺青,说明对方是个罪犯,但从气质可能是战俘。那男人拳头握得很紧,好像随时要上抢人,腰间鼓鼓囊囊的,像是兵刃。

沈溪远处两个毫无防备的官兵,心想要真被他上去抢人,来个大开杀戒,那可就呜呼哀哉了。

三个女人并没有留意到人群中的异常,两个年长的女人低着头,虽然她们是苗人,但基本的羞耻心还是有的,小姑娘很害怕,但她依然忍不住转动小脑袋,好奇地打量四周冷漠的人群,小嘴撅起,显示出孩子特有的纯真。

“喂,你们买不买,便宜得很,就算回去帮忙做工也好,一天一文钱买两个米团,就能养活三个人。多划算?”

有人笑道:“这可是活生生的人,两个大的一个小的,一天加起来才吃俩米团,那岂不是比牲口吃得还少?”

人群又是一阵哄笑。

沈溪摇了摇头,他算是了,这些人都是过来的,就算人牙子说便宜,也没人愿意出价把人买回去。

毕竟以目前朝廷和少数民族剑拔弩张的关系,这样的异族女人,谁敢随随便便往家里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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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少钱?”

就在一众围观者起哄的时候,沈溪突然大声问了一句,顿时所有人目光都聚集过来。

“这位小兄弟问得好……诸位,你们个女人,买回去既能干活,还能当婆姨使,绝对划算。一路颠簸,我原本打算带她们到杭州去卖,但山长水远的到了贵地实在不想走了,索性便宜些出手,十两银子打包带走。”

当人牙子说出“十两银子”后,人群中发出一阵叹息,这价格对于围观者中占绝大多数的贩夫走卒来说,实在太贵了。

一般百姓人家,每年辛辛苦苦做工,养活一家老小,一年下来想节省几百文钱都不容易,谁里会花十两银子的巨资买三个异族女人回去?

沈溪不屑地撇了撇嘴:“现在买个正经人家出身的丫鬟也不过十两银子,你的人都是无本买卖,而且人买回去还会有极大的风险,卖十两银子也太贵了吧?”

沈溪这话一说,那人牙子有些惊讶,道:“小兄弟年纪轻轻,懂的倒是不少……怎么,你有意买?”

沈溪摸了摸怀里惠娘给他的五两银子,心中稍微有些底气。

他并不是想出风头当救世主,而是他前世长期受民族平等熏陶,在教导的学生中不乏苗族,种人间惨事,能帮一把就帮一把,更何况旁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刺青男子随时可能“大开杀戒”。

把人买下来,既可以救人于危难之中,还可以避免发生流血冲突,何乐而不为呢?

“二两银子,三个人,你卖不卖?”沈溪大声杀价。

人牙子啐了一口,摆摆手:“小孩子家家的,别添乱……这样,谁愿意买的话,就当我吃个亏,三两银子卖一个人,你们分开买,不怕领回去捣乱。”

沈溪还真跟他杠上了,大步上前,厉声道:“大人二两银子一个,小孩子一两。你姑娘,细胳膊细腿儿的,你总不能让她跟大人一个价吧?”

那人牙子咋舌:“小兄弟,你三番五次搭腔,莫非真有意要买?”

沈溪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从怀里把银子掏出来,在手上颠了颠:“你说我是不是来捣乱的?”

那人牙子嗜酒如命,这时候见到现银,眼睛睁得大大的,随后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他仔细考虑了一下,最后重重点头:“也好,便宜点儿就便宜点儿吧,总之人轻省了!人现在归你了,你随时可以把人带走。”说着就伸出手去抢沈溪手上的银子。

沈溪把手缩了回去:“喂,这位大叔,你欺负我小孩子什么都不懂,是吗?既然人是你从军队拿来倒卖的,总该有个凭仗吧?不然我把人领回去,你拿着人契去官府告状,人岂非又是你的了?”

“嘿嘿,你这小家伙,还真什么都懂。”人牙子这才有些不情愿地从怀里把人契拿了出来。人契作为人口买卖时签订的纸质契约,是人口买卖的重要凭证,间有确认身份归属关系转移的文书。

人牙子连同人契和镣铐钥匙一起交给了沈溪,“铁镣送你了,这三个女人野得很,你把我咬的……”说着撸起袖子露出上面被牙齿咬出来的疤痕,“人交给你后,生死由命,可别想退回来。”

沈溪才没兴趣买了人再给他退回去,他现在不知道人群里那个脸上有刺青的家伙跟这三个女人是什么关系,但料想是特意前来营救的,到时候把人契往三个女人手里一塞,让她们“自生自灭”,那男人自然会出现带走三个女人,以后就不关他什么事了。

“好。你爽快我也爽快,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沈溪最后把银子丢了过去,那人牙子不愧做惯了买卖,也不拿戥子称一下,光用手掂量一二,就知道银子的成色和斤两。

买卖人口,光有人契不行,还得立下正式的官方契约。

人牙子找来骡马市的官牙作中人,买卖双方签字画押。如今三个女人的人契在沈溪手里,过户契约签好后人就正式归他了。

两个成年女人的手被铁镣锁着,铁镣连在一起,用根麻绳绑着,那人牙子把麻绳一头交给沈溪,沈溪就可以像牵着牲口一样,把三个女人带回家。这样由半官方售卖出来的苗女,社会地位非常低贱,甚至主人打伤打死都不用负任何责任。

沈溪拉着三个女人往骡马市门口走,人们见没热闹可瞧了,顿时轰然散去,但还是有人跟在后面,一路上指指点点。

两个成年女人对沈溪有几分惧怕,尤其是年长的那个,她只能紧紧地拉住女儿的手……她不是对自己担心,而是为女儿未来的命运忧虑。

苏通吆喝人过来本来是图个,却没料到同行的沈溪会出手把三个苗女买下来,当下笑呵呵地跟在后面,嘴上问道:“沈兄弟,你出手可真阔绰,花五两银子买三个蛮子女人回去,作何使?”

此时已出了门口来到骡马市外面,沈溪回头,没有见到刚才那神秘男子跟随,心想,难不成是自个儿猜错了,那男子跟她们没关系?

“我们家缺劳力,买回去当牲口使不行吗?”沈溪随口应了一句。

苏通嘿嘿一笑,脸上满是暧昧的笑容:“当然好了,不仅可以干活,还可以暖床,一举多得哦。不过你可得当心,这蛮子女人不好管束,别等晚上趁你家人睡着了,一把火把房子烧了,到时候哭都来不及……哦对了,今日的聚会还继续吗?”

“你也,身边带着人不方便,改日再聚吧!”

沈溪笑容可掬,他得赶紧把这三个女人给打发掉,要是真这么把女人带回家去根本行不通,药铺就那么大,这三个女人该如何安置?何况他不想让周氏和惠娘知道他在外面胡乱花钱。

沈溪拱了拱手:“苏兄,就此作别。”

苏通笑着还礼,嘴上询问是否需要他帮忙把苗女送回沈溪家里,但沈溪哪里敢答应,他可是打算路上就将三个女人打发走,于是再次谢过,表示不用了。

与苏通等一干士子告辞后,沈溪拉着三个女人往城西方向而去,专挑大街,他可不敢走那些小街小巷,主要是为防备那神秘男子突然冲出来,抢走人倒没什么,要是伤到自己,那就纯属好心办坏事。

两个成年女人带着小女孩,非常配合,大概她们也觉得,跟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总归比在那酗酒的人牙子手里好得多。

这汀州府算是岭南周边屈指可数的大城,沿街人头攒动,她们有些怕生,只能任由沈溪把她们当牲口一样牵着。

沈溪拉着三个异族装扮的女人,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一路上都有人围观,有的还上来打趣两句“卖不卖”之类的玩笑话。

沈溪不管路人异样的目光,只管闷头向前走。直到快临近家门,他才有些慌神。回过头向四周,可惜根本就没男子踪影。

沈溪皱了皱眉,他不想把三个女人带回家去,到时候说不定会引来老娘一顿斥骂,五两银子换作以往几乎算是一家人一年的收入,就这么白白打了水漂,换谁都会心疼。但若那男子不出现,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安顿。

“你们……”

沈溪停下脚步,刚要说话,才想起来语言不通。前世苗族人基本都会说普通话,交流起来没有任何障碍。好在他曾去贵州的白苗村寨旅游过,班上的苗族学生偶尔也会说上几句土话,虽然他对苗人的语言不怎么精通,但却会几句简单的日常用语,“你们是哪里人?”

沈溪料想,苗族好歹世代延续,几百年后依然在使用自己的语言,这时候应该差不离吧?

两个成年女子一听,脸色带着惊愕之色,年长女子略微有些激动,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沈溪压根儿就没听懂。最后年长女子用不标准的汉语问道:“你……会说,我们的话?”

“只会一点点。”

沈溪本来以为三个女人听不懂汉语,刚才还对苏通说什么买回去当牲口使,当下脸上有些发烧,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既然你会说汉话,那就好办了。我只是可怜,并未存歹心,如果我放了你们,你们可有办法离开此处?”

两个成年女子对视一眼,没料到她们的命运会发生如此离奇的转折,最后年长女人沮丧地摇了摇头。

沈溪游目四顾,继续找寻那陌生男子的踪影,过了好一会儿依然没收获,当下只能无奈地叹息:“那事情就有些不好办了,把你们带回去,我可没法养活你们。再者,你们还是苗人……”

年长女子急声分辨:“我们苗人最懂得感恩,你帮我们……我们不会对你不利,我们可以做活,有口饭吃就好,请你……善待我女儿。”

女子着急起来,汉语说得又快又不标准,沈溪仔细辨别才勉强听懂是什么意思。

“那好吧。”

沈溪一想,不能带她们去药铺,但去银号和商会总馆那边把此事告诉惠娘应该是可以的。

让惠娘帮忙安置一下,给她们换上汉人的衣服,到药厂和印刷作坊做女工。后世苗女可是出名的心灵手巧,教给她们做什么,应该一学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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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溪只好掉了个头,折身前往商会总馆那边。

等到了地头,知客一瞧,紧忙迎出来问道:“哟,小掌柜,您这是做什么?当家的不是说让您去茶楼跟苏公子他们讨论学问吗?这事还是老朽亲自安排的,您这怎的还带了妇人回来?”

沈溪摇头叹了口气:“甘叔,有些事不太好解释……姨在里面吗?”

“您等着,我去银号那边帮你把当家的叫过来。”

银号和商会总馆距离很近,甘叔匆忙往银号而去,沈溪牵着三个女人进到里面,先拿出钥匙帮两个成年女人把镣铐给除了,再帮小姑娘把她胳膊上拴的绳子解开,摆了摆手:“这是自己的地方,不用那么拘束,随便坐。”

沈溪大大咧咧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要说这商会总馆,他来过很多次了,里里外外都熟悉,所以随便惯了。

而两个成年苗女则显得有些拘谨,她们到陌生地方不明情况,以为沈溪又要把她们转手卖掉,现在手脚恢复自由,人却不敢动弹,年长女子把女儿揽在怀中,缩在墙角茫然地前一切。

很快惠娘就匆匆忙忙赶了过来,她听说沈溪带了三个异族女人过来,心中满是好奇,进来后问明情况,再把三个女人打量一番,黛眉微蹙:

“小郎,做的什么事……就算要买丫鬟,也不能跟那些跟官府有牵连的人牙子买,而且还是异族人,这人买回来……不好处置啊。”

惠娘也以为三个苗女听不懂汉话,谁知她话刚说完,那年长女人突然跪到地上,磕头道:“这位夫人,我们可以做活。”

惠娘惊诧莫名,因为异族通常都居于深山中,与外界隔绝,若其中有人会说汉语,那说明这人在族群里的地位很高。

沈溪凑过去,跟惠娘说了两句,把他之前见到那神秘刺青男子的事情讲述清楚。

惠娘摇头不已:“那更不行了,若被人找上门来,少不得惹上官非……小郎,以前你做什么事姨都向着你,但这次的事你的确太欠考虑,也做得太过火了,你心慈,但也不能这么无原则地帮人……你想想啊,即便是咱汀州地面,每年因异族出的乱子还少吗?”

“可人总归是要安置一下吧!”

沈溪苦笑道,“要不这样,姨,让她们换上汉人的衣服,你再给她们一点儿散碎银子,放她们离开,让她们自生自灭如何?”

惠娘想了想,最后用力地点了点头。她不想安置这三个女人,但若说直接把人赶出去,她也狠不下那心。

惠娘走到三个女人面前,也不伸手搀扶,一脸威严地说道:“我们家小郎心地好,可怜于是出手救下你们,但我们这里实在无法收留,这就到里面换身衣服,我再给你们一点儿钱,你们能走多远,今后又如何过活,全的造化了。”

“夫人,我们寨子被官兵烧掉了,无家可归……”女子继续磕头。

“那我就没办法了,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强行凑合在一起肯定会出问题。甘叔,你带她们去楼上客房,找几件干净衣服给她们换上,再从账上支一两银给她们……”

甘叔恭敬行礼,应道:“是,当家的。”

甘叔是个老实人,在前面引路,领着三个女人去了楼上。

因为商会总馆经常接待来往的客商,二楼留有几间客房,里面常备有换洗的衣服,但都是男子的衣衫和裤子。

不过考虑到两个女人带着个小姑娘上路多有不便,换上男装或许能更稳妥些。

“小郎,以后这种事,一定要考虑周祥……”

楼下惠娘又开始念叨,谁知道话刚说了一半,突然门口那边出现一道黑影,强行往里面闯,本来有个银号的伙计过去阻拦,却被那人一把推开。

人冲进来,四下打量一番,用浑厚的声音喝道:“人呢?”

沈溪一是之前那个在骡马市见过的脸上有刺青的男人。他赶紧把惠娘拦在身后,大声道:“别冲动,人在楼上。”

那男子把腰间鼓鼓囊囊的布袋解开,里面却不是沈溪以为的什么兵器,只是两块破木头一样的东西,好像是个大号的梭子,只是外面刷了一层漆。

商会总馆除了是商会开会和接待客商的地方,也是银号银钱的贮藏地,后面院子院的高手不在少数。

前堂这边出事后,一堆护院拿着棍棒冲了进来。

有了这些人沈溪心里也稳定下来。他想,就算这异族男子再神勇,以寡敌众也不可能得胜吧?

“别伤害我家人,我用此物跟你们交换!”

男子惊慌失措,眼前这么多护院,身后又是人多眼杂的街道,就算他逃出去,也出不了城。

沈溪远远打量那两块木梭一眼,心里暗自嘀咕,根本就是块木头嘛,有什么好稀奇的。若是金属的,还可以说是银器,又或者是武侠小说中玄铁令或玄火令什么的,但送上木块是几个意思?

此时楼上三个女人已经换好汉人衣服下来,还没等两个成年女人有所表示,小姑娘已先惊喜地扑上去,娇声喊出来:“阿兹……阿兹……”

沈溪知道,在苗语中,“阿兹”是父亲的意思。两个成年女人见到刺青男子,震惊之后都喜极而泣,但她们很快为男子的处境担忧起来。眼下商会总馆内不下二十名护院,这男子身边又没有武器,她们不敢上前相认。

男子对小姑娘说了一句,意思让她到一边去,可小姑娘见到父亲后却喜气洋洋,拉着他的衣襟,并无丝毫畏惧。在小姑娘心目中,根本不明白战争和民族仇恨,她只知道,再次见到父亲,以后就可以有父亲的疼爱,不会再有什么人欺负她们母女。

惠娘道:“阁下,我们并无恶意,若你能带她们走最好,若再迟些,等官府的人一来,你们就走不成了。”

随着惠娘一摆手,护院往后退了退,让开路放两个成年女子过去。年长的女子走过去,激动地就与男子抱在一起,显然二人是夫妻。

沈溪把之前的人契和买卖契约让人递过去,男子拿在手里,一怒就要撕碎,沈溪提醒:“你们没这东西,回不去原籍。”

男子这才没有冲动。

年长些的女子转过身来,跪在地上再次向惠娘和沈溪磕头:“夫人,小恩人,谢谢你们。”

这下连那男子都单膝跪地行礼,随后一家四口便匆匆忙忙离开了商会总馆……到这个时候沈溪也不知道那年轻些的女子,跟这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小老婆?妹妹?亦或者是单纯的族人关系?

连男人是如何追踪找到汀州府城来的,沈溪也不知道。

但好在沈溪心里自我安慰,因为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虽然他连这家人到底是什么背景都不知道。

战争和民族仇恨,本不该涉及到无辜妇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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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人走了,惠娘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又埋怨数落沈溪一通。

沈溪却口的方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之前女子已经说她们的村寨已经被官兵攻破,无处可去,他们这一家四口,就算有一两银子傍身,在没有路引的情况下能走多远?

晚上回到家,惠娘没有对周氏提及此事,倒是周氏从来买药的人嘴里听说了些事情:“……城里有卖蛮子女人的,妹妹你说稀奇不?倒不知道那些蛮子女人长啥模样,有机会定要瞧瞧。”

沈溪笑道:“娘,都是人,又不多个鼻子眼睛的,有啥好瞧的?”

惠娘在旁边不说话,在她要那四个苗族人走了就好,就算前后损失六两银子,至少不会对两家人的安宁造成影响。

可吃过晚饭,就在周氏准备带沈溪和林黛回家时,突然药铺正门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惠娘过去问过,才知道来的是商会总馆的知客甘叔。

“甘叔,何事如此惊惶?”

惠娘喘吁吁的甘叔问道。

甘叔先子里正好奇望来的周氏一眼,这才凑到惠娘耳边低声说了一句,惠娘面色突然变得很难后她点点头,让甘叔先回去,而她则回来跟周氏交待一番。

“商馆那边来了客商,我这就过去商量生意上的事……姐姐带着小郎和黛儿回去吧,没什么大碍……秀儿,你跟我一起走,宁儿,你留着守家,晚些时候我回来,记得别睡着了,好给我开门。”

以前惠娘也有连夜去商会谈事的经历,周氏并没有怀疑,沈溪却觉得事情或许跟之前那四个苗人有关。

等夜深人静,沈溪悄悄摸到药铺后门,敲了敲门,里面没什么动静。过了段时间,惠娘才过来把门打开,从她愁眉不展的模样,沈溪便知道她刚回来。

到了楼上惠娘的房间里,两人坐下来,惠娘幽幽叹了口气:“白天到商会的几个异族人,黄昏时出城被卫所官兵拦住检查,结果发现那男人是个逃犯,在官差追捕的时候,身上中了一箭。”

沈溪不由吸了口凉气,他没想到问题会这般严重。

“那几个女人呢?”

“他们是前后脚走的……女人没事,但男人出事后,她们也没办法出城了,现在四人安置在商会总馆那边……此事甘叔没敢张扬,他们什么人都不找,偏偏寻上门来,咱们有麻烦了。”

沈溪心里犯嘀咕,他本来以为这些人走了就什么事都没了,可没想到男人脸上的刺青非常打眼,如果官差真要仔细检查,想要糊弄过去还真挺困难的……也不知道先前他是怎么混进城来的。

现在问题来了,山芋烫手偏偏丢不掉,若回头官差在城里大张旗鼓搜寻逃犯,追查到商会头上,惠娘和商会都要遭殃。

“要赶紧送他们出城。”沈溪当机立断道。

“说得轻巧,因为发现逃犯一事,之前连我回来的路上都几次遇到官差盘查,要送人出城谈何容易?现在官差只是在街道上设卡,尚未挨家挨户搜查,而那男子又受了伤,事情越来越棘手了……”

沈溪想了想道:“姨,棘手也得快些处理才好……现在码头那边不是有咱们的船吗?等后半夜官差撤了以后,咱把人秘密安顿到船上,把他们扮作押船的力夫,明早船队出发时,把他们送出城去。”

“这样……是否太过冒险了些?”

惠娘心里慌张不已,本来最好的办法是不理会这些人,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就算回来也直接报官府,把责任撇清。但惠娘到底心怀仁厚,她还真不想见死不救,而且她也怕事情曝光最后牵连到沈溪身上。

沈溪道:“冒险也要做,总归比把人留在商会总馆这边好……总馆这边每天人来人往,就算没人到官府告密,慢慢的也会走漏风声。宜早不宜迟,最好今晚就把人送到船上,再拿两副伤药过去,估摸着明天官府就要到各家药铺,严查伤药买卖。”

惠娘没考虑那么多,但听了沈溪的话,她觉得很有道理。

当下惠娘连忙筹备一番,趁着三更后街上没人,带着沈溪一起到了商会总馆,此时甘叔正急得在门口走来走去,毕竟那男子受了箭伤,而他只是个迎来送往混口饭吃的,不想背负那么大的责任。

沈溪上了楼,发觉一家四口都在房间里,男子的箭伤在后背上,箭矢早已拔了出来,好在没损害到动脉。沈溪给他上了药,简单包扎过,又说明待会儿要先送他们去船上,等天明后送他们出城的事。

“多谢恩公。”

两个成年女人非常感激,她们走投无路,男人受伤后她们本可趁乱出城,但难得重逢不想分开,所以交叉掩护,好不容易才带着人摆脱官差的追捕。在这陌生的地方没处躲藏,她们只好又来到商会总馆求助,不想竟得到很好的照料。

沈溪摇摇头:“救你们,已经给我和家人惹来天大的麻烦。我想拜托诸位,就算中途被官兵拿下,也别说跟我们有关……我们能帮的也就这些了。”

两个女人应允之后,仍旧是千恩万谢。

等两个女人扶着男子下楼,惠娘在下面等得有些着急,此时她已经让甘叔去码头那边先做安排。

在没消息传回来之前,不能轻举妄动,甚至连后院的护院也不能随便惊扰。

两个苗女有些着急,只有那小姑娘,安安静静坐在儿,好奇地打量沈溪。她的世界很单纯,现在家人团聚,正是她开心的时候,至于之后的颠沛流离,她不想去想,只愿过好现在的每一分每一刻。

小姑娘天真可爱,沈溪打个哈欠,她嘻嘻一笑,那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模样,不由让沈溪想到陆曦儿。

或者小姑娘跟陆曦儿一样,童年被呵护得很好,连在遭难之时,她也并不真正明白以后会有多少疾苦在等着她。

“你叫什么名字?”沈溪实在无聊,不由问了一句。

小姑娘眸子睁得老大,她听不懂沈溪说的是什么意思,茫然摇了摇头,随后她似乎想起什么,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个米团,往沈溪手边送。沈溪笑着摇摇头,这米团一小姑娘的晚餐,她舍不得吃却想送给自己,可见其品性之佳。

沈溪拿出个铜板,突然抛起来,铜板在空中翻滚后,稳稳地落在沈溪的手背上,小姑娘眉开眼笑,大约从来没见过这么有趣的表演。

“拿去,路上买吃的。”沈溪把铜板塞到小姑娘手里。

小姑娘并没有装入兜里,而是学着向上扔,但她的小手根本抓不住,铜板直接落到地上。小姑娘显得有些懊恼,把铜板捡起来,又丢了几次,只有最后一次丢得低了,才勉强抓着,不过她脸上已然满是兴奋。

沈溪陪着小姑娘玩了一会儿,两人语言不通,就好像在演绎一部哑剧……孩子的世界是共通的,就算不说话,也能在一些小游戏里找到乐趣。

到四更时,甘叔赶着马车回来,表示码头那边准备好了。

随后,甘叔带着四人到了院子,上了马车,小姑娘一直溪,好像还没有玩够。但两个人的缘分,只有这么多,从相见相识,前后不到一天时间,连彼此的名字都不知道就要分开,从此天涯两别不复相视。

惠娘惴惴不安送马车出门,码头那边甘叔会让“水路帮”的人安排妥当。

人送走,惠娘仍旧一脸忧色,不过事已至此,她也不想再数落沈溪。

二人没回药铺,一直等了一个多时辰,快到五更天时,甘叔总算回来了,说是已经把人藏到船舱里去了,以平日商会跟衙门的良好关系,照理说官兵就算搜查,也不会把船舱底下的货物全都挑开。

“姨,我们回去吧,要是被我娘知道,她心里还指不定有多担心呢。”沈溪最后有些歉意说道。

要不是他非要发善心去买三个苗族女人,就不会有这么多事。

回到药铺,惠娘兀自担心不已,只有船顺利离开汀州地面,把人从船上送走,事情才算彻底了结。

“小郎啊,你说说你,惹他们作何?”

惠娘最后带着一点小妇人的埋怨,“弄得姨心里跟着七上八下的,他们一家人平安最好,若是出事……姨心里过不去。要是事情再连累到咱头上,咱之前做的那些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沈溪却笑着安慰:“姨,我知道错了。不过,若是以后再遇上这种与人为善的事,我想,我还是不能冷眼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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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犯拒捕受伤,潜逃城中,这涉及到城里百姓的安危还有地方官的政绩考核,结果官府并未张扬开来。 ..

到了第二天,城里除了在城门和水门这些地方加大检查力度,并未在全城范围内展开大规模的搜捕行动。

那苗人一家四口,终于顺利出城,并在汀江下游的上杭找了个地方离开,消失在山岭之中。

得知这个消息后,惠娘长长地松了口气。由始至终,她都没将此事告知周氏,免得沈明钧夫妇为此担忧。

沈溪经过三月底的这次事情后,被惠娘勒令留在药铺二楼读书,她指使人把陆曦儿的房间改造成了书房,各种应试书籍满满当当摆了几个书架,沈溪白天就留在楼上不准逾越一步,方便周氏盯着。

陆曦儿和林黛,只能在药铺后院又或者后巷的沈家院子玩,不能到楼上打搅沈溪。

沈溪知道,在四月十九考期到来之前,他是没机会再出去喘口气了。这也算是他路见不平仗义相助的代价,帮白苗一家人团聚,就要承受关半个月的禁闭。

好在楼上地方很大,这段时间跟他在宁化备考县试时差不多,没事就四书章句集注》以及许多前朝的珍本文集,累了就写写画画,甚至躺到床上休息,逍遥自在,不用非得钻到书本里去。

只是若老师冯话齐过来,沈溪就没那么轻省了,冯话齐会不断出题让他做,考验他的破题能力,同时会把他购买的《京华日抄》《源流至论》《主意》《提纲》等刊物交给沈溪,让他熟记上面的优秀时文,并不定期抽查。

《京华日抄》颇有来历,由杭州通判沈澄首创,记录了大明各省院试会试考试时出现的优秀时文,并加以剖析其成败。

《源流至论》《主意》和《提纲》等刊物也与之类似,不过范围扩大到大明各府县县试府试时出现的优秀八股文。

弘治四年正月,时任南京国子监祭酒的谢铎在给弘治帝的奏疏中说:“今之所谓科举者,虽可以得豪杰非常之士,而虚浮躁竞之习莫此为甚。今而不读《京华日抄》,则读《主意》,不读《源流至论》,则读《提纲》,甚至不知经史为何书……请令禁绝之……”

不过,谢铎的建议并没有得倒很好的贯彻,这些集中优秀时文的刊物,从地上转到了地下,依然在读书人中流传,而冯话齐显然便是其追捧者。

这些八股文中,一小部分前世沈溪曾经在《八股文编汇》中有所了解,但更多的却是第一次见到。这倒是引起了他的兴趣,本着研究学问的态度沈溪细细阅读,剖析其文章脉络,当冯话齐考核时,回答得头头是道,让冯话齐啧啧称奇。

四月十五,距离府试仅剩下四天。

这天早晨,沈溪从家里来到药铺,还在打哈欠,宋小城匆忙从后院院门跑了进来。沈溪有些惊讶,以往宋小城绝不会如此莽撞。

“小掌柜,大当家人呢?”宋小城一来就心急火燎地问道。

“药厂有事?”

宋小城一直在药厂里做事,其实以宋小城的身份和地位,配药等活计已不用着他,他只负责人,或者在需要运送药材和成药时出面,在药厂他算得上是三把手,只有惠娘和韩五爷能管到他。

“药厂没事,是码头那边出事了,今早天没亮,突然冲来一群人,二话不说就打咱的人,连即将装船的一批货都被他们推下河……小掌柜,你说这事可怎么弄?”

宋小城很着急,虽然这事儿不归他管,但商会跟“水路帮”接洽的事,每次惠娘都让他出面。码头那边全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不便与惠娘接触。因此遇到事情后,他们第一时间找到宋小城,让他来跟惠娘汇报。

沈溪琢磨了下,之前惠娘成立船行和车马行,通过分化瓦解“水路帮”,基本将水上九成的人手都收归于商会名下,就算那些暂时没加入商会的,也都是在码头做零工,轻易不敢跟商会翻脸。

此番来捣乱的人,多半是“旱路帮”那群人。

想到这儿,沈溪有些不满地喝斥:“人家打过来,就等着干挨打,不群起反抗?到底是咱的人多,还是来犯的人多?”

宋小城叫天屈道:“小掌柜,此事你别吼我呀,出事的时候我又没在码头上。再者说了,来人是少,可人家手上有家伙,有的还亮了兵刃,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沈溪道:“别人欺负到头上了,还不敢拼命,下一步人家就该在你头上拉屎拉尿。有家伙怎么了,咱的人也能抄家伙,他一个人拿兵刃,我们四五个冲上去,就算空手也能打赢,现在就是码头那群人太过胆小,内斗一个顶俩,真正对外,就少了那份勇气和担当。”

说话间,惠娘从房里走了出来,见沈溪在那儿对宋小城侃侃而谈,有些不明就里。

等把情况问明,惠娘也急了。

虽然从开始她就知道整合城里的江湖帮派会遭来报复,却没想到事情来得这么快,幸好来人冲着的是码头,而不是药铺。

“人伤了多少?可有大碍?”

惠娘对于码头上损失的那点儿货物并不上心,她关心的是人。

之前商会在整合“水路帮”的时候曾有言在先,只要跟了商会,以后生老病死皆有所养。

宋小城为难道:“人伤了几个,不过没什么大碍。下面那些管事的有些愤慨,但没大当家您的吩咐,他们不敢有动作,要不大当家您过去瞧瞧?”

想到要去码头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惠娘便有些犯难。渡头上全都是男人,而且已经到了四月天,这天气一暖,渡头上卸船搬运货物的男人穿得就少了,扛货的时候往往身上就穿个坎肩,胳膊露在外面颇为不雅,她一个女人过去多有不便。

“姨,你好不好?我过去一会儿就回来。”沈溪自告奋勇。

惠娘白了沈溪一眼:“再有几天你就要参加府试,说什么姨也不让你去。一会儿你娘就过来了,若被她知道你想出去,不会揍你。”

沈溪撇撇嘴,嘀咕道:“我娘好久都没打过我了。”

码头出事,对商会来讲是大事,惠娘不好随便做主,只能先去商会那边召集人商议对策。

等惠娘走了,沈溪才对宋小城道:“六哥,记得我以前问过你,你想不想当咱汀州府道上的龙头大哥,不知你现在考虑得如何了?”

以前宋小城不懂这“龙头大哥”是何意,后来他特别问过沈溪,在得知就是汀州府“水路帮”和“旱路帮”所有人马的大当家后,他明白那是多么重要的位置。

“不行不行,小掌柜,你也太抬举我了,要是我能做这个,就不用给人做工了。”宋小城倒也有几分自知之明。

沈溪笑道:“六哥,你不用太谦虚,头年里咱药铺被人捣乱时,你出去组织人手回来把那群人赶走,做得就很有道上大佬的风采,而今商会有困难,孙姨那边也有麻烦,就不愿意挺身而出了。”

宋小城拍拍胸脯:“小掌柜,别的不敢说,我对咱大当家,那可是绝对……话怎么说来着,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就要你这句话……你现在听好了,我制定了一些计划,你照着做,就是对孙姨和商会最大的帮助。”

沈溪凑到宋小城跟前,对他耳提面命一番,宋小城刚开始便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到后面听完,依然惊讶得合不拢嘴,问道:“小掌柜,这……若是事情漏风出去,怕是……怕是不好收拾啊?”

沈溪摇摇头道:“打个架而已,只要事前安排周密,时间选择恰当,事后撤离及时,谁知道是咱做的?到时候,‘旱路帮’那群混蛋,可就要倒大霉了……你说,出了这档事,官府能放过他们?”

宋小城咽了口唾沫,沈溪让他做的事不是单纯去打个人那么简单,因为此番遭到算计的,却是之前曾到药铺捣乱,把谢韵儿曾经的未婚夫洪浊打得遍体鳞伤的高崇和何公子那群衙内。

这些人平日仗着官家背景,在城里胡作非为,恶名远扬。

“小掌柜,既然您说这样能帮到大当家,那我也就豁出去了,反正我这条贱命不值钱,大不了一死,想那岳爷爷为了家国社稷能浴血沙场,最后宁肯冤屈受死也不敢违抗圣旨,忠心耿耿可昭日月,我凭什么就不能帮咱大当家做点儿事?”

或者是《说岳全传》和《童林传》这些说本在汀州府境内流传甚广,年轻人对于其中的家国情怀和个人英雄主义极为崇拜,使得宋小城居然把带人出去打架,升级到为“家国社稷”的层次上。

沈溪这时候并不否认宋小城的“崇高情操”,带着教父的口吻道:“记得我说的话,打完人,尽量嚣张一点儿,报上名号的时候不能让那些人怀疑是在说谎,只要事情办完,第一时间把人遣散回乡……只要不是长汀本地人,官府那边想查也查不到。”

宋小城热血上头,意气风发道:“小掌柜,您就瞧好。”

说完匆忙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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