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恩人。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小姑娘一听自己有人买,赶紧给朱厚照磕头,要说别的孩子很少有见过这架势的,可对朱厚照来说,从他开始满地跑,就一堆人前呼后拥,几乎每天都有人跪下来对他磕头行礼,早就见怪不怪。刚才讽刺朱厚照的汉子轻笑:“臭小子穿的衣服倒还不错,就不知道有没有银子?”“我没有,他有!”朱厚照指着沈溪,“先生,快给钱。”很多人鄙夷地溪,那眼神好似在说,你好这小丫头片子的调调,要买个人回去自己说话啊,干嘛让个孩子在前面张扬?沈溪心理直叫无奈,都是这熊孩子闹的,现在别人都以为真正买人的是他。沈溪道:“银子可以给,但你必须告诉我,如何安顿人?若说出来,这银子我借给你!”沈溪故意说“借”,却是让朱厚照明白,我给你的银子可不是白给,是借给你,有借有还这才是正途。而且也不是直接就借给你,你必须要有合理的计划,想去完成一项义举,就必须要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考虑清楚,包括日后如何去对一个你买回来的小姑娘负责。“啊?我……我把人送给你!”朱厚照仰着头道。“哈哈哈……”围观人群哄然大笑,他们算是听出来了,这对“兄弟”似乎不是诚心买人,而是拿人家卖身的小姑娘当消遣。说出钱,又不给钱,在这里废话,还讨论什么安顿相送的问题。这下小姑娘哭得更伤心了,呜咽出声。“我家里有女眷,并不需要。”沈溪义正辞严地说道,“这个理由不成立!”“那……那我命令你给我钱!”朱厚照眼要在人前出丑,开始向沈溪发起了脾气。沈溪继续摇头:“拧公子别忘了现在的身份,如果你张扬开的话,你我都要受到责罚。”“我……我……”朱厚照脸上带着几分委屈,“我把她带回……带回去行不行?”“她不可能跟你走。”沈溪继续否定。“那怎么办?要不……我先放在你那儿吧,等我以后出门来,我再去……怎样?”朱厚照想了半天,才用试探的口吻问道。他本以为沈溪会继续摇头,没想到这次小老师却很痛快地点头答应:“既然人是你买下来的,你就要对她今后的人生负责。”“啊?”这东西对刚懂事的朱厚照来说,等于是听天书。沈溪让马九把银子拿出来,却是两个二两重的小银锞,其中二两是用来给少女的父亲买口棺材下葬,剩下二两则是留给小姑娘,作为她卖身之用。要卖人,不是说小姑娘签一份卖身契就可以,必须要通过官府,找牙婆和中间人,亲自问过小姑娘的意思,若她有监护人的话,主要是询问监护人的意见,最后双方签字画押。至于中间过程,则需要找人做见证,也需要花一点茶水钱。本来沈溪打算找个地方让朱厚照歇歇脚,顺带请他吃点儿好东西,眼下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给朱厚照上一堂很有现实意义的社会课,让朱厚照见识一下,他父亲所开创的“盛世”,是如何进行人口买卖,中间涉及到什么人,会有哪些人跳出来找麻烦。到了茶楼,人请到了,中间人各自都要收取一定的茶水钱,沈溪故意让朱厚照亲自负责交易,由其经手把钱交出去,各自签字画押,小姑娘也把自己的手印按上,最后便轮到朱厚照。沈溪提醒:“你画押后,那这小姑娘就是你的人了,你要为她的人生负责。”“知道了知道了,真麻烦。”朱厚照有些不耐烦,把名字写上,再仔细打量小姑娘一眼,发现那模样不错的小姑娘正在偷偷连小姑娘自己都没想到,要买她供养她的是个少年郎,虽然少年郎身后年纪稍微大些的青年才更像是买主。“两位公子,人归你们了,这接下来就是去县衙报籍,到时候人就可以领回家,生死无涉。”小姑娘虽然是自己卖自己,但其实有人在作中间商,这个人到底是谁不好说,沈溪猜想应该是东四牌楼周围的地痞流氓,至于姑娘卖身所得银子,最后也要归这些人所有,他们尽的义务便是把小姑娘的父亲下葬。“人几时入土?”沈溪问道。“这个……”那出面的地痞显然有想贪墨这笔钱的意思,又或许见沈溪和朱厚照都是孩子的缘故,显得有几分敷衍。马九上去,厉声喝道:“问你几时入土,我们少爷的话,听不懂吗?”马九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说话语气不容人质疑,光那凛冽的杀气就能把那地痞给吓着。“明天,就明天,这位公子只管派人来我们不敢胡来!”地痞赶紧赔上笑脸。“今天。”沈溪一口道,“而且是马上,挑一口棺材,让姑娘土,我们也好安心把她带走。”那地痞有些恼怒,怎么遇上这么难缠的主?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小丫头,你买的是人,又不是她爹的尸体,我们怎么处理,或者是扔到荒野又或者乱葬岗,又或者在河湾直接挖个坑埋了,跟你什么关系?皆大欢喜,小姑娘只当自己把她爹给安葬了,不挺好?但眼下他们根本不是小姑娘什么人,若沈溪硬要把银子讨回来,他们只能用武力解决,但那就有点儿撕破脸皮的意思,以后别想在东四牌楼周围做买卖。“好,这就下葬,怕了你们总行了吧?”那地痞有些无奈,但还是带着人去找棺材铺。由始至终,朱厚照在旁边都愣一愣的,这什么跟什么呀,不是说卖身葬父吗?怎么不是跟小姑娘打交道,而是跟这些人,这些人是谁?沈溪没有对朱厚照解释,而只是让他默默地让他见识社会底层的人是怎么生活,怎么讨价还价。但沈溪可不敢耽误太长时间,必须要早点儿送朱厚照回宫,等棺材挑好,沈溪让马九留下两个人协助,而他则送朱厚照回宫。朱厚照将走,少女过来拉着他的手,目光中满是眷恋。朱厚照咧嘴笑了笑,拍了拍她手背道:“没事,我会回来的。”沈溪道:“你回去后,人我会替你安置,以后再出来总会见面。”“嗯,交给先生了。”朱厚照学会了客气,这都是他人生中很有意义的课程,比他学的那些经史子集有用多了。带朱厚照出来一趟,沈溪没带他买太多好玩好吃的东西,为了补偿,沈溪让朱山去买了一些简单的零食回来,让他在回去的路上吃,回去时沈溪陪着朱厚照坐在车厢外,这样能更好地欣赏沿途的风景。沈溪不怕遇到熟人,因为市井中可遇不到认识他和朱厚照之人。回去的路上,朱厚照嘴里塞满了东西,一个劲儿地说好吃。这会儿朱厚照心里非常满足,虽然没玩好,但见识到外面与皇宫截然不同的世界,还做了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帮一个小姑娘葬父!“先生,我们怎么回去?走东华门还是午门?”朱厚照这会儿已经意识到回宫不容易了。沈溪道:“你拿着腰牌的话,能平安入宫?”“恐怕不行……”朱厚照苦着脸,“那些侍卫肯定会仔细盘查我,再说……我跟他们一起出来的,少我一个,回去时他们要是问我去了哪儿……我不会回答,就露馅了。”沈溪道:“所以你不能单独回去。”“欸?先生要送我回去?那感情好,我正发愁怎么进去呢,先生这么聪明,应该不是难事吧?”跟着沈溪出来一趟,朱厚照对沈溪的敬佩又加深了两分,并不是因为沈溪的学识渊博,而是沈溪会做事,他有什么事都可以让沈溪帮忙,这不同于他对王鏊等人尊敬中带着的敷衍,而是发自真心。沈溪摇摇头道:“今日并非我入宫进讲,连我自己都没有进宫的资格。”“那怎么办?先生之前可说过,出宫的事我自己来想,回宫由你来帮忙,现在我人出来了,玩也玩过了,要是回不去……我屁股又要遭罪。”朱厚照说着,小脸凄惨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显然是记起之前被打的惨状。沈溪道:“我不能帮你进宫,但有一人可以啊。”“谁?”朱厚照非常好奇,还有比你更厉害之人?沈溪凑在朱厚照耳边说了一句,熊孩子的脸色马上变了,惊愕地说道:“先生,你这……不是要害我,也害你自己吗?我去找他,那我出宫的事情不全都穿帮了?”沈溪纠正道:“是你穿帮,不是我,你可跟我发过誓,说自己是男子汉大丈夫!”“你……你这是害我啊,我去了后,那我的屁股遭殃了,你自己却没事,不行,大不了我自己试着进宫,我就不信那些侍卫敢拦我!”朱厚照这会儿已经不太听沈溪指挥,而且准备乱来。沈溪笑道:“你真的以为,去了之后,这件事会穿帮?”“难道不是吗?”朱厚照溪。“非也,非也,你去了之后,不但能平安回到皇宫,而且以后再想出来,也会容易得多,再也不需要像今天这样大费周折,也许你的父母也会准允你经常出宫也说不定。”“真的?”朱厚照将信将疑。沈溪道:“你也不想想,你出宫,只有你知道是我把你带出来的,可是别人呢?都会以为是他胆大妄为,把你捎出来的,那他就会感到恐惧,他比你更怕这件事被人知晓,所以会想尽办法送你回宫,而后你就可以拿这件事要挟他,他就会帮你办事。”“好像……是这么回事。”说话间,马车已经停了下来,却是在建昌伯府张延龄府门不远处。***********PS:第二更到!天子声嘶力竭求月票啦!拜托大家帮帮忙哦!谢谢啦!、(作者推荐一款免费小说手机客户端,无广告、无错误、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leishidushi(按住三秒复制)安装小说客户端!
张延龄出宫后,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怎么说也是成家立业的人了,却被一个熊孩子威胁,最后还不得不乖乖俯首听命,这是让他觉得最窝火的地方。到了马车前,遇到那不开眼上前来行礼的管家,被他一脚踢开。“爵爷,您……”这管家专门管外院的事情,心里非常委屈,今天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怎么自己就成了张延龄的出气筒?就算老爷受了那小太监的窝囊气,也别拿我这种小人物开刀!张延龄怒道:“你再说一遍,他说我是皇上和皇后养的什么?”管家大概感觉到自己的挑唆有些过了,赶紧跪下来磕头:“老爷,是小人错了,小人没听明白就胡乱说话!”张延龄怒道:“回去后自己找人打四十棍子,如果一个月能下床,再加四十!”张延龄这意思是重打四十大棍,建昌伯府里的棍子,可是会打死人的,之前一个丫鬟做错事惹得张延龄不高兴,才打了二十多棍就已经香消玉殒。有时候张延龄发怒,甚至会亲自拿着棍子打人,都是要打到皮开肉绽为止。张延龄回到府里,怒气冲冲进入书房,本来他跟那些献媚的人商量好出去寻欢作乐,此时已经完全没了兴致。“再来一遭,姐姐知道了非打我棍子不可!这小子,居然能从宫禁森严的皇宫出来,别是背后有人帮他吧!?”张延龄暗自琢磨,小外甥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想出这么完备的出宫计划,“难道是刘瑾那阉人跟我玩阴的?”张延龄自然不会想到沈溪,怎么想他也不觉得那些东宫讲官有胆量如此胡作非为,何况,那些人有心也没这本事。可刘瑾等内侍就不一样了。只要能瞒过皇帝和皇后,太子出宫就会一帆风顺,至于刘瑾等人的紧张完全可以是伪装出来给他“我认不出太子,你刘瑾不可能连个小太监都认不出来吧?”张延龄握紧了拳头,此时他已几乎可以肯定背后捣鬼的是刚收了他好处的刘瑾。他本来还想拉拢刘瑾为他做事,但现在他这个金主却被刘瑾出卖和利用了,这让他分外恼火。“老爷,大老爷来了。”另一名外院的管家进来,恭恭敬敬地对张延龄道。张延龄一摆手,起身到正堂迎接张鹤龄,他是个容易喜怒形之于色的人,很容易就被张鹤龄发觉他心情不佳。“听说今日你进宫两次,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皇后为何没对为兄说及?”张鹤龄前来,主要是问弟弟进宫之事。张延龄垂头丧气地说道:“并无大事。”张鹤龄冷笑不已:“你是愈发能耐,以前陛下和皇后很少召你进宫,可现在时不时就会召你进宫叙话,连为兄都瞒着,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大哥?”张鹤龄对弟弟不满的地方,除了弟弟给弘治皇帝送女人,还因为如今张延龄私自去接触外官……那些地方上的官员想活动进京,只能找在皇帝跟前说得上话的,内阁和六部堂官不用想了,只能走外戚的门路,张延龄从中收受不少好处,但却没过张鹤龄的手。“大哥是否什么都要知道?”张延龄面色不善地说了一句。“你还敢跟我发脾气?”张鹤龄怒气顿时上来了,“我就问你,今天进宫两次,皇后跟你说了什么?”张延龄怒道:“姐姐若是说什么反倒是好事,可这两次……全都因为太子,我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这下张鹤龄听得有些迷糊了,皱着眉头问道:“你说的是谁?太子怎么了?”被一个孩童拿捏这么丢脸的事情张延龄本不想说,但他又觉得还是有必要让兄长知晓。凭他一个人的力量,不可能经常把太子送出宫来玩耍,只能想办法把兄长一起拉下水。“你是说,太子居然能自己谋划出宫来游玩,还自行找到你府上来了?”张鹤龄听到后瞪大了眼睛,震惊不已。虽然小外甥长大了些,对事和物有些见解了,可在张鹤龄眼中,根本还是个不开窍的混孩子,哪里能想出如此周详而完备的计划?“是,他还说,提前就作了准备,让刘瑾那些阉人不敢随意到他房里打搅,所以今天才能平安出来!”张延龄没好气地说道。“放屁!这小子分明是在胡说八道。”背地里张鹤龄对小外甥可毫不客气,“他能有这样的城府和心机?别是那些阉人心里揣着明白装糊涂吧?”张延龄叹道:“我担心的就是这个,刘瑾高凤那几个家伙,仗着太子日渐年长,开始在背地里耍心机,对太子处处迎合,拿我们送去的好处为他们自己谋利。就怕这几人,回头还会继续出一些幺蛾子!”张延龄说完便沉默下来。这会儿他又把整件事想了一下,最大的问题不是朱厚照的计划有多完美,而是刘瑾等内侍太监怎么可能完全不知情?只有一种解释,不是太子隐瞒他们,而是他们协同太子一起隐瞒皇帝和皇后。既如此,张延龄认为太子找自己出来背黑锅就是刘瑾等人暗地里教唆所致。“不得不防。”张鹤龄冷声道,“太子年岁渐长,若不能让太子对你我更多倚重,将来我们张家的地位或许会一落千丈。”“你不是喜欢倒腾一些小玩意儿吗,记得给他送去一些,至于刘瑾等人,先不要忙着收拾他们,否则我担心他们鱼死网破。跟皇后说,让她出面慢慢把这些人替换。东宫必须是我们张家的地头,东宫的人一定要听从我们调遣。”…………不知不觉中,刘瑾什么都不知道,就被张氏兄弟猜忌仇视,若他获悉的话,肯定会在心里大叫冤枉。因为整件事情,刘瑾根本就是全不知情,太子只是在寝宫里午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太平无事,此后也一切正常,他总不能无中生有疑神疑鬼吧?熊孩子朱厚照心中得意不已,这是他这辈子耍的最大的心眼儿,而且同时瞒过了几乎所有人,让他终于第一次面的世界,而且以此为契机,以后能经常出宫去玩。玩耍倒是其次,重点是用心做事并且大获成功的成就感,让他自信心爆棚。四月二十四,沈溪到文华殿进讲,朱厚照这几天心里憋坏了,赶紧找沈溪把那天的事说了一遍。熊孩子有很强的表现欲,可惜这几天一直压抑着,没法找人倾诉。等把事说完,整个人都快乐疯了,嘻嘻哈哈地让外面侍候的几个太监直往宫门里瞧。“太子要做什么,尽管做便是,但切不可把事情说出来。”沈溪道,“就算是我,你也要隐瞒。”朱厚照一张稚嫩的小脸又皱了起来,问道:“可事情本来就是我们一起做下的啊?”沈溪道:“太子可知何为心机?”“嗯!?”熊孩子满脸迷茫,不知沈溪此话是何意。沈溪叹了口气,要跟熊孩子解释这些,是不是有些早了?一个十岁的孩子让他藏着满肚子心事,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不过想想熊孩子还有几年就要登基当皇帝,他又觉得这种教育越早越好。皇帝没心机,就会让倚重的身边人把他的性格摸透,一举一动都会被人吃得死死的。这也是朱厚照为何继位之初,会让刘瑾等人得意猖狂的根本原因。刘瑾常侍朱厚照身边,对皇帝的喜好把握得非常透彻,处处迎合。若非有人利用正德怕人谋朝篡位的心理,估计刘瑾会一直嚣张下去。正所谓成也正德,败也正德!可以说终正德一朝,皇权都在朱厚照的绝对把控中,但无数人利用皇帝为自己谋私利,无论是最初的阉党,还是后来的江彬等人,都利用了朱厚照不懂隐藏心思,尽皆投其所好,达成其目的。“心机,就是心中所想不告之于人,暗中进行筹谋。”沈溪耐心解释道,“太子试想,若出宫的事情为许多人所知,必然会传到陛下和皇后耳朵里,他们可会准许你出宫?”“当然不会了。”朱厚照撇撇嘴道,“但你知道,我只是告诉了二舅。”沈溪点头道:“所以就要选择好可告诉的对象,有时候坦诚也是一种收买人心的手段。若太子不告知建昌伯,那建昌伯就不会出手相助,但若多告诉几人,建昌伯感觉到强烈的危险,那他就会去对陛下和皇后坦白……”“啊?”沈溪所说完全超出熊孩子的认知。沈溪道:“太子考虑事情,首先是要设身处地,想对方若遇到如此境地,当作何选择?”朱厚照挠了挠头道:“我哪儿知道别人怎么想的?”“没有人天生就善于洞悉别人心理。太子将来要为明君,坐拥四海,令万邦来朝,就必须要学会这种心机。就连我,太子也要选择性地告诉,其他通通藏在心里就好。”沈溪道。“那……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呢?”朱厚照问道。沈溪点头,还行,虽然这问题很傻,但这小子却知道做事有其目的和利益关系。“太子登基为天子,就要驾驭群臣,若对于一些事情想不明白,又或者怀疑对方是否忠奸,那就不随意发表意见,选择沉默,那身为臣子,便会感觉到太子有城府,智慧也高,胸中只有韬略,他们就会诚惶诚恐,惊惧不安,甚至坦诚相告。”沈溪继续诱导朱厚照。沈溪把自己当成一个传经布道的教父,但他说的事情,却不是朱厚照这年岁完全能理解的,需要时间一点点改变。朱厚照琢磨了一下,道:“那就是,遇到事情,我先想他会怎么做,如果想不明白,我就不说话,这样他就会感到害怕,主动告诉我实情?先生,是这意思吧?”沈溪笑道:“事情并不能一概而论,但太子所说,确实有其道理。”“好,那我就试试,明天我跟别的先生上课,我就跟他们不说话……可光不说话很闷的,我睡觉行不行?”熊孩子刚才还一本正经,一转头就开始嘻嘻哈哈开起了玩笑,让沈溪头疼不已。************PS:第四更到!如何?天子表现出诚意了吧?大家不来一波打赏和月票鼓励下吗?明天还有一波爆发,天子决定继续码字,这样凌晨时就能再更一章,记得是明天的第一更哦!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票!求月票!【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无错误、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gegegengxin(按住三秒复制)
四月底,谢韵儿预产期接近,沈溪第一次当父亲,照顾家庭的时间逐渐多了起来。请大家搜索(品#书……网)!更新最快的小说以前沈溪回府,多半会到书房拿着书一上床时间,期间最多与家人一起吃饭,可随着谢韵儿大腹便便,沈溪便抽出时间来多陪陪她,哪怕只是坐下来说会儿话,聊聊生活总的事情,又或者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水果点心,这时候沈溪会讲一两个轻松幽默的故事,让大家发自内心地微笑。沈溪要给予谢韵儿家庭的温暖丈夫的疼惜和闺中姐妹的支持,让她第一胎能产得顺顺利利,否则以如今的医疗条件,出现难产剖腹几乎不可能,必然是一尸两命!谢韵儿心思细腻,很多事情,她比沈溪想得更周到……预先请好接生婆,为婴孩准备好小衣服棉被,甚至连换洗的尿布都准备好了,不过她没打算请奶娘,因为她准备自己来哺育。家里的丫鬟都在忙碌,除了小玉留在陆家照的丫鬟如今都留在大门大户的沈家。以前在长汀县时大家朝夕相处,谢韵儿几乎算得上是她们的“姐妹”,知道彼此的脾性,年岁也相仿,谢韵儿生孩子她们都感同身受。这跟周氏诞子那会儿心态又有所不同,毕竟周氏大了她们一轮,那时丫鬟们都懵懵懂懂,对于婚姻没太多念想,更别说是结婚生子了。可现在她们年岁老大不小了,一个个都在思考将来自己是否有个着落。当然最重要的是,沈家一片朝气蓬勃,跟陆府那边死气沉沉的境况截然不同,她们更愿意待在沈家,似乎心情都要愉快些。随着谢韵儿预产期临近,林黛对沈溪的痴缠变多了,因为她知道,想怀上身孕,趁着谢韵儿将生未生的时候最好不过。因为这时候谢韵儿不会跟她抢相公,虽然在谢韵儿诞子后相当长一段时间林黛仍有独享权,可那时沈溪会把精力更多地放在孩子身上,没时间再疼惜她。林黛是个有心机的姑娘,她把所有小心思都放在如何争取沈溪的宠爱上,她也知道,再过一两年,沈溪就会把尹文迎进门,还有陆曦儿也有可能进门,那时候她就没办法再霸着沈溪了。眼下林黛觉得最重要的,是抢在别的女人前诞下个儿子,若她生下的是家中长子,就算她现在的身份是妾,在沈家的地位也会无形中提高很多。当前的情况是,谢韵儿能否顺利生子难说,就算生下来,男孩和女孩的概率也只是对半,林黛觉得自己还有机会!沈溪由着林黛折腾,本身他年岁渐长,身体逐渐成熟,对于男女间的需求不自觉会多一些。只是对于林黛这种“苛索无度”,他有些无奈,因为此时的林黛,完全就是个欲壑难填的闺中怨妇。家里已经做好迎接小生命的准备,而朝廷那边,开始安排两京乡试秋闱内帘官的人选,沈溪从刚开始就是主考官的大热门,无论是礼部,还是普通士子,都在哄传他必然会成为两京中任一地的主考官。这天沈溪到谢府去为谢丕上课。沈溪出了三道四书题,谢丕认认真真地做,旁边谢恒奴也在写东西,不过却是默写《女训》中的内容,沈溪随意拿起本书来迁虽然不是什么藏书家,收藏的书籍中规中矩没有惊喜,但其中有些史料对他还是有所帮助。“七哥,我默写完了,你没有错处?”谢恒奴默写时有些魂不守舍,主要是因为不能抬头所致。沈溪微笑着点头,把写满娟秀小字的上好宣纸拿到手上,仔细发现上面有一些错别字。他逐一找了出来,最后微笑着说道:“默写时一定要认真。”“你又不教人家,怎么认真嘛?”与沈溪混熟了,谢恒奴此时偶尔也会撒一点娇,如今谢家人对她随沈溪读书写字一事并无反对,就连谢迁似乎是默许了,她胆子慢慢变得大了起来。沈溪笑道:“你已经学得很好,让我怎么教你?”谢恒奴羞红着脸说:“七哥,你可以手把手教我写字啊。”沈溪摇摇头:“你又不是初学写字,岂能手把手?好了,再去背诵几句,临走前我再考你。”“哦。”谢恒奴撅嘴,神色间有几分委屈,不过随后脸上就带着幸福而满足的笑容……无论能否跟沈溪走得近,只要沈溪来,就是她最开心的一天,一个月里只有两天能“会情郎”,这位千金大小姐总是提前把自己打扮好,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示给沈溪。等谢丕写完文章送到沈溪手里,沈溪阅读时则谨慎了许多,因为这涉及到评断一篇八股文的好坏,等于是为乡试主考官作预演。“不错。”沈溪篇文章后,点头嘉许,“比之以往的文章更为扎实,但在引证上还不够全面,需要多阅读程文。”谢丕问道:“先生不是不主张背默程文的吗?”“不主张不代表不做,程文中那些具体的文字你可以不用记,但其论述的方式和论点论据,却是你必须要熟练掌握的。”沈溪道。“怪不得我总觉得文章说服不了人,原来是骨肉不够丰满啊!”谢丕恍然道,“旁人都说先生是本届两京乡试主考官的不二人选,听先生一席话,果真胜读十年书。”沈溪咳嗽一声,道:“不用恭维我,无论我是否会主持顺天府乡试,我都不会把任何考题文字泄露出来。”谢丕点点头,却带着几分贼兮兮的笑容问道:“那先生之意,现在您出的题目,肯定不是先生属意的未来乡试考题?”沈溪想起程敏政的下场,只得摇头:“我可没这么说过。”沈溪知道,若他正式被任命为两京乡试的主考官,尤其是顺天府的主考官,他就不再会来谢丕家里进行辅导。如今距离乡试只有三个多月了,剩下这段时间谢丕需要临阵磨枪,继续加大知识的积累,阅读时文集已经必不可少!历史上的谢丕,这届乡试没有通过,但在沈溪谁能说得清楚随着自己到来不会让谢丕脱颖而出呢?这可是未来大明的探花郎!…………从谢府出来,沈溪正要回家,发现老熟人玉娘正在胡同口等他。知道沈溪前来谢府授课的人不多,玉娘作为厂卫的密探,知道他的行踪倒是不怎么稀奇。“玉娘,有事吗?”沈溪可不觉得玉娘这次能给他带来什么麻烦,因为他很可能会成为朝廷授命的两京乡试主考官,刘大夏这会儿已经履任兵部尚书,军政大事尚轮不到沈溪这么个翰林官来插手。此番朝廷人员更迭,对沈溪来说是好事。刘大夏不再执掌户部,那户部的大小事项再也麻烦不到他了,是以玉娘有三个多月时间没来见过他。“大人更为成熟稳重了。”玉娘笑着行礼。“玉娘夸人的方式还真是独特。”沈溪笑道,“提醒玉娘一句,本人最近无论公事还是私事都很繁忙,可没时间说闲话。”玉娘笑道:“先恭喜沈大人将为人父。这次奴家来只是与沈大人徐徐家常……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沈溪点头,每次见到玉娘总觉得她是编排自己做事,所以自带几分抵触。但此番虽然也知道她无事不登门,但沈溪觉得现在自己底气足了一些……你总不能让我一个即将担任乡试主考官的翰林文臣派到边关去打仗吧?到了附近一座茶楼,沈溪在临窗的地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玉娘施礼后也坐下了,不过却斜对沈溪,同时把头低下去些许,不与沈溪对视,以表示尊重。“……奴家此番前来,并非为公事,而是有一些重要事情提醒沈大人。”玉娘脸上带着几分凝重之色,“前日里,奴家听闻户部即将进行一番调整,首先便是要一改近年来的官船运粮制度,而大人背后的……商会,目前仍旧在帮户部运粮,朝廷恐怕会一次性将所有官船收归国有。”沈溪冷声道:“朝廷曾有调拨官船吗?”说是官船运粮,但其实征调的全都是私人的船只,现在朝廷收回运粮权,居然要把船一并收走,说白了就是户部准备把承包出去的差事收回来,但同时还巧取豪夺,把民间资本变成官家资本,把整条利益链条一网打尽。弱肉强食,更是釜底抽薪,分明是想让汀州商会彻底玩完啊!玉娘轻叹:“有些事,不是有道理就能说得通的……”沈溪心想,这可真是一句大实话,官字两个口,商人可没法跟官府讲道理。“除了船只,没别的了吧?”沈溪问道。玉娘摇头:“奴家暂且不知,不过还是要奉劝沈大人,商会最好早些远离官府,之前京城诸多商贾世家都因为高侍郎倒台而垮掉,我可不希望沈大人的家人和朋友受到波及。”沈溪知道玉娘针对的可能是惠娘,当即点头表示感激,“多谢玉娘提醒,我回去后会提醒家人朋友,让他们尽早撤出这营生,以后……恐怕再也不会营商谋利了。”玉娘把正事说完,最后顺带提了一嘴:“……听闻高公子曾拜访沈大人,却不知沈大人是否会对他提供帮助?”虽然玉娘只是抛来一个含混不清的眼神,但却让沈溪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高崇不会是把沈溪当向高明城献计投靠外戚张氏兄弟的事,告诉玉娘了吧?***********PS:第一章送上!天子如此勤奋,也请大家订阅打赏和月票支持哦!感激不尽!++(本站重要通知: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无错误、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appxsyd (按住三秒复制) 下载免费阅读器!
两京乡试尚未有个定论,但这不足以影响沈溪跟太子上课。 ( . . )进入五月后,天气炎热起来,讲课时沈溪穿着厚实的官服,又是在不透风的密闭空间里,站没一会儿便汗流浃背,就这样熊孩子还不认真听讲,或者自得其乐地玩玩具,又或者是神游天外,想到得意处发出嗤笑,让沈溪苦不堪言。但一到下课,熊孩子精神便来了,总是凑到沈溪跟前,问东问西,碰到迷惑不解的地方甚至追更文迪,相当于让沈溪“无偿加班”。初四这天,沈溪从撷芳殿出来,离开宫门,回到詹事府进入公事房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谢迁打着哈欠走进宽大的房子,因为这会儿已经是下班后,公事房里除了沈溪外没有旁人。“谢阁老,有事吗?”沈溪见到谢迁,赶忙上去行礼问候。“没事就不能来?怎么,今天轮到你进讲?”谢迁打量一番沈溪身上几乎被汗水浸透的衣服,问道。沈溪心想,你能这么准确无误地在我延迟下课后前来找我,难道会不知道我哪天进讲?“是。”沈溪一脸平静地点头。谢迁若有所思:“太子进来学业进步明显,陛下最近总是夸你们这些讲官,而在所有人中,陛下提的最多的就是你和介夫。”“介夫”指的是杨廷和,四川成都府新都人,成化十四年进士,此人是未来正德嘉靖两朝间承上启下的首辅大学士。跟沈溪一样,杨廷和也是东宫讲官之一,身兼翰林侍读和詹事府左谕德职务。可惜沈溪平日都是单独进讲,跟杨廷和之间没太多交流,只是偶尔见面行个礼,寒暄一下,算不上有交情。沈溪摇头:“学生不明白阁老的意思。”“这还不明白?估摸你升官之期不远了。”谢迁道,“眼快到,朝廷作出安排,让你去南京一趟,主持应天府乡试,你怎么儿?”沈溪道:“学生俗事缠身,恐脱不开身。”谢迁骂道:“你这小子,陛下让你主持乡试,还是应天府这等人文昌盛之地,你这年岁就能为人师表,天下也没有谁了。这是陛下对你的赏识,你居然推三阻四……”这些话说得倒也痛快,就好似憋在谢迁心里很久一样,等他说完整个人轻松许多,好奇地问道,“你有什么俗事缠身,画画营商,抑或每日闲逛?”“难道在阁老心目中,学生就是如此不务正业吗?”沈溪颇为无奈地问道。谢迁道:“无论什么事情,都应以朝廷的差事优先,让你主持应天府乡试,是对你才华的肯定……的确是有些为难你,可如今朝廷派不出别人……”这个原因才是重点吧!沈溪暗忖,别人都不想去应天府,因为那是个大染缸,谁去坏谁的名节。谢铎曾跟沈溪说过,顺天府的乡试主考官好当,与之对应的是应天府主考官却是个大坑……因为应天府处在经济繁华物欲横流的江南,远离京城,权贵横行无忌,行贿之事比比皆是,而且是外帘官跟内帘官一起营私舞弊。若是沈溪去当主考官,外帘官收受了钱财,最后肯定会把歪脑筋动到他这个主考官身上,因为题是他这个主考官出的,最后选谁不选谁也是由他这个主考官来定。若是沈溪不同流合污,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收了钱就要做事,外帘官都是南直隶的官员,自然会向沈溪施压,到时候他该怎么选择?独善其身吗?腐化官员的手段可以说是无孔不入!沈溪道:“能不去吗?”换作以往,沈溪觉得这种商量可能没任何意义,可现在不一样,谢迁似乎变得和善了许多,毕竟去应天府担任乡试主考官的困难,谢迁应该很清楚。谢迁冷笑一声:“听你的意思,不想去?”“是。”沈溪叹息了一声,道,“实不相瞒,内子怀胎十月即将临盆,学生……实在抽不开身啊!”朝廷也是个讲情面和道理的地方,凡事并非不能商量,就好像当乡试主考官这种事,我老婆就要生孩子了,在这种情况下你派我去南京这么远的地方出差,没有四五个月打不到来回,那我妻子孩子怎么办?主考应天府乡试,需要提前出发,大约五月中旬就要离京,六月中旬抵达南京城,八月考试,批卷结束大约是在八月底,后续还有鹿鸣宴等活动,估摸要到九月中旬才能启程回京,十月中旬抵家。这中间要有五个月不能顾家!谢迁沉默了一下,想了想道:“确实有些难为你了,想你这年岁……哦对了,你几岁了?”沈溪回道:“虚岁十六。”“哦,十六,还是虚岁,啧啧。十六岁就要走南闯北,确实辛苦了些,况且你这还是第一个儿子……你十六岁就生子,是否早了些?”谢迁说着说着话题跑偏了,把注意力放在了沈溪的岁数和生子上。沈溪道:“阁老的意思……”谢迁咳嗽一声,没好气地说:“我这人还是很讲道理的,回头我就跟陛下建言,说明你的情况,不过你确实不太适合去应天府……接下来别去我府上了,外面有何闲言碎语,我饶不了你。”请我给你儿子上课,也是知道我可能担任顺天府乡试主考官吧?现在突然跟我划清界限,分明有卸磨杀驴的意思!不过这次沈溪有求于谢迁,不敢有任何不敬,恭恭敬敬把人送走,这时候沈溪才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谢迁不会只是单纯来通知他去应天府担任乡试主考官吧?仔细琢磨一下,北关暂且没什么事,达延部已经开始对草原上叛乱的各部族进行讨伐,为求自保,漠南和漠北许多鞑靼部族不得不纠结起来,与达延部周旋,战事估计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如今大明边关稳若泰山。再者去年冬天连下暴雪,极大地彻底缓解了华北和中原地区的旱情,今年到现在风调雨顺,没听说哪里有什么大灾大难,朝中弘治皇帝身体健康,皇权巩固……仔细想来,这大明似乎暂时不需要他做什么。如果再不去应天府,那就完美了。…………回到家,沈溪首先到谢韵儿的房里况,确认安然无恙后,这才回到书房整理讲案。无论接下来是否担任乡试主考官,总归现在沈溪还是东宫讲官的身份,给太子上课不能停辍,直到派他出去办差为止。沈溪正想如何才能推掉去应天府的差事,马九来到府上,交给他两封刚从闵生茶楼拿来的信,全是汀州府那边送来的。沈溪简单下,其中一封是家信,沈明钧夫妇找人写的,另一封信则是同案苏通送来的。拆开家信,沈溪,基本上写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信里说老太太病了,这会儿“癔症”很严重,沈溪大概知道是老年痴呆症,病因也找到了,原来老太太乐极生悲,她的六孙子沈元考中秀才,今年要跟他大伯沈明文一起去福州参加乡试,等于宁化沈家同时出了一个状元两个秀才。李氏觉得她的人生完美了,至于沈明文和沈元是否中举已经没有关系,反正她对沈家的责任算是完成了,之后又哭又笑,很快人就病倒了,这会儿已经不太认识什么人,见面就跟别人絮叨关于她怎么培养出一个状元两个秀才的艰辛。沈溪十三岁中状元,沈元十五岁中秀才,这让沈家在宁化乃至汀州府的地位直线上升,有什么节日,连知县都要亲自前往拜访慰问。沈家中兴,可如今最大的问题是,沈溪在京城为官,没有给沈家子孙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帮助。“……祖母的病,应该不太好治。”谢韵儿后,摇了摇头。这封家信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询问一下“神医”谢韵儿有什么方子能治疗老太太的“癔症”,但老年痴呆症即便到了后世医学昌明的时代仍旧是个大难题,谢韵儿并没有什么好办法。沈溪道:“那就如实回信,最好等你诞子之后,一同把好消息传回去,反正也没几日了。”谢韵儿羞赧一笑,道:“相公这就能确定,妾身腹中的孩儿是……儿子?”“子女都好,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你平安。”沈溪拉着谢韵儿的手,又温存了好一会儿。等沈溪重新回到书房,才把苏通的信打开。这个“老朋友”除了在信中说了一些问候的话,最关键的是告之他准备秋天就到京城,全力备考来年会试,务求一次即中进士。苏通想到的自然是让沈溪提供一些帮助,主要还是在人脉方面,多给他介绍一些人,让他能在京城建立一些威望,对他中进士有所帮助。“真当是个翰林就可以风风光光?”沈溪把信放下,这封信他不用回,因为即便回了等信送到汀州府城时苏通也动身了,苏通写这封信的目的主要还是知会他一声。苏通是否中进士,沈溪并不关心,但沈溪还是希望这个老朋友能有所作为,可惜苏通为人有一定缺憾,除了好色势利眼外,还有就是太过注重门面功夫,苏通最大的好处就是对朋友讲义气,但这对于为官来说却算不得优势,因为很可能会因为义气用事而受到朋友连累。马九恭敬地问道:“当家的,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吗……”“我正有事情找你,你回去把人手安排下,过两天你回一趟汀州,帮我办点儿私事。”沈溪吩咐道。马九这人足够坦诚实在,点头不迭:“当家的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就好。”************PS:第四更到!估计人太疲倦,天子中午午睡时一觉睡到下午五点,醒来时连自己都吓了一大跳。这章是吃过晚饭后码的,由于白天睡饱了,现在精神很好,今天零点前应该还有一章!然后谢谢书友160612081226186大大慷慨打赏1万金币!最后,天子继续求订阅打赏推荐票和月票鼓励!尤其是月票,本月只剩下最后四天了,再不投就浪费了哦,天子请大家检查一下,没有新诞生的月票!感激不尽!(作者通知:请使用小说APP阅读,免费无广告,网页版影响阅读体验 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appxsyd(按住三秒复制)安装小说客户端!
夜色迷茫,马车在大街小巷穿过。 惠娘想睡但又不敢睡,她开始为沈溪担心,她不想因为自己害了沈溪的前途,这么做等于是违反了朝廷的律令,一旦被有司查获,沈溪不但会被罢官,还有很大的可能会落罪,甚至危及整个沈家。越是如此想,她心中的自责愈重。惠娘蒙着眼睛,也不知走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车帘重新打开,沈溪伸手将惠娘的蒙眼布解开。惠娘已经适应了黑暗,当再次见到沈溪时,虽然人影有些模糊,她的心却一阵安宁。“别动,我给你解开绳子。”沈溪到马车里,尽量想借助外面微弱的光亮,为惠娘解开绳索。可惠娘身上的绳索捆绑得很紧,最后沈溪不得不把惠娘抱到马车下,让她站在那儿倚着车厢,然后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绳头的结是怎么回事。惠娘赶紧道:“我……我自己来……”“什么你自己来?连手脚被人捆着还能自行松绑不成?”沈溪并未和颜悦色地出言安慰,反而语气强硬,惠娘听了这话身体不由一颤,“老实点儿!”惠娘动都不敢动弹了,直到沈溪帮她解脱手部的束缚,她才帮沈溪一起把那缠绕的绳索解开。惠娘的腿脚已经麻了,一时不能动弹,沈溪走到那低矮的院门前,敲了敲门,很快门打开,里面有个四五十岁的老妇人提着灯笼走了出来,道:“小相公回来啦?快些进……哎呀,这……这位是……夫人吧?”那老妇人打量站在马车旁的惠娘,是很真切,只是觉得身材还算细瘦婀娜,应该是个美人胚子。“正是贱内。”沈溪说了一句,回到马车旁边,硬拉着惠娘的手,把她往院子里拽。院子是个小四合院,不大,非常静谧,惠娘连自己身处京城何处都不知道。屋子里有烛台照明,二人进到里面,惠娘溪的脸,再也忍不住心中死里逃生的激动。“小郎……”惠娘喊了一声,紧紧抱着沈溪,以前沈溪一直比她矮,可现在再见面,沈溪已经高她半个头了。沈溪也将她拥紧,让惠娘在自己怀里哭了好一会儿,直到屋门打开,听到那老妇人的声音。“哎呀……你们这是……都是老婆子不对,你们……继续……”老妇人正要转身出门,沈溪却道:“徐婶,不打紧的,劳烦把水烧好,让贱内沐浴更衣。”徐婶一时听不懂“沐浴更衣”是啥意思,琢磨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她转头打量惠娘,嘴里不由“啧啧”两声,她本以为这位小相公带来的是怎样一个美女,却见眼前是个脸上沾满黑灰,而且脸型太过瘦削的女子,而且……年岁似乎偏大。“老婆子已经烧了满满一大锅水,这会儿就……洗?”徐婶问道。“嗯,劳烦徐婶了。”沈溪说完,把床上的包袱提过来,里面有一些属于女人的换洗衣衫,内外都有,是之前沈溪从李衿那里拿来的。沈溪交给徐婶道:“也不知是否合身,麻烦徐婶帮一下忙。”“唉,小相公,你们不是夫妻吗?自己去……嘿,小两口一起洗那才好呢。”徐婶笑着说道,见沈溪站着没动,赶紧又补充:“好了,小相公,老婆子嘴贱,没事喜欢开玩笑……夫人,请随老婆子来。”惠娘回头望了沈溪一眼,这才去厨房一侧的耳房沐浴。沈溪坐下来,心中有些失落,具体什么原因却说不出来。远远听到耳房那边传来“哗哗”的水声,从纸窗户上能娘正在沐浴的身影,而徐婶正在旁边帮惠娘往浴桶里添加热水。“哎呀,没瞧出来,夫人还是挺貌美的。”徐婶说着言不由衷的恭维话,惠娘听了却羞赧地低下头。沈溪闻声去,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邪火,让他的身体有些不受控制。犹豫了好一会儿,他霍然站起,从卧房走了出去,直接到了耳房门前,将半掩着的屋门一下子给撞开了。“啊?”惠娘长久待在牢房中,听不得大的动响,屋门被撞开,她惊叫一声,等见到是一脸肃穆的沈溪,她先怔了怔,赶紧把水里擦拭身子的洗澡帕给提了起来,用来遮盖身体,可那洗澡帕实在太小,就连上身一些关键的部位都遮掩不住。“小……小相公?”徐婶有些惊讶地乎有些生气的沈溪。沈溪拿出几个小银锭,塞到徐婶手里,吩咐道:“以后家里有什么需要,徐婶多帮衬一些。今夜太晚了,徐婶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好叻!”徐婶拿到银锭,先咬了咬,在确定是真的之后高兴得不得了,接连俯首作揖:“小相公做事真爽利,老婆子这就走……哈,老婆子可不当那碍眼之人。”说完,徐婶出门而去。沈溪跟着出去,将院门关上,又把门闩闩好。徐婶就住在隔壁,名下有几个院子,皆是徐婶亡夫留下的。沈溪租了个独门独院给惠娘住,主要是不希望外人打扰。等沈溪回身到敞开的耳房门口时,惠娘刚从浴桶里出来,连身上的水滴都来不及擦干净,正要去穿衣,但时间根本就来不及。“啊?小……小郎……沈大人……民妇……民妇……”惠娘一时杵在那儿,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她没想过会这么“坦诚”地与沈溪“见面”。沈溪坚定地走了过去,准备将惠娘一把抱起,惠娘赶紧挣扎:“大人……民妇……”“什么民妇,你是本官买回来的女人,以前的你已经死了,你现在是属于我的!”沈溪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这话说完,惠娘的头“嗡”地一声懵了。我是他的女人……我是他的女人……沈溪抱着惠娘从耳房中走出来,惠娘往沈溪怀里缩了缩,道:“冷……”“知道冷?就不知道痛?”沈溪道,“只顾着自己一口气,却让别人为你担惊受怕,那些为你日夜揪心的人,可曾睡过一个囫囵觉?”惠娘本来就很羞怯,听到这话后,头不由垂了下去,脸上说不出的尴尬和自惭。沈溪把惠娘抱到房间里,直接放在床上,趁着沈溪转身去关门时,惠娘赶紧拉被褥盖住自己的身体,但沈溪很快便已经咄咄逼人地过来了。“小郎……你不能过来!”惠娘此时也不再称呼沈溪为“大人”,而是用最直接的长辈称呼,那是她心里最喜欢的称呼,“我是你的姨,你……你……”沈溪嘴角露出个冷笑,却不给惠娘任何拒绝的机会,直接将被子掀开,同时也开始解自己的衣衫。“小郎……”惠娘此时已经带着泣音。沈溪冷声道:“我说过,现在的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目前你的新身份正在顺天府办理,以后你姓云,是我养在外面的外宅。我是你的男人,也是你的主子,不是什么小郎和大人!”沈溪说着,已经把外襟彻底解开,靴子都没脱下,就直接压向惠娘的身体。“不……”惠娘哭着,但等沈溪的身体压过来时,她的心里并未有太大排斥,而沈溪身体的那股温暖,正是她现在最需要的,但她还是赶紧转过身,想要从床的里面逃走,但床的内侧根本就是一堵墙,她逃无可逃。沈溪从后面一把抱住惠娘的身体,将想要挣脱的她给扯了回来。“小郎……小郎不行……小郎……我是你的姨……”惠娘一遍一遍重申自己的身份,可惜眼下的她只是个柔弱的女人,在沈溪面前,她没有半丝反抗的能力,或者说她有能力,但在慌乱之下已经不懂得如何反抗。终于,等沈溪彻底占有她的一刹那,她的脑海中空无一物,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管以前跟沈溪是什么关系。她只知道这一刻,沈溪是她的男人,是一个征服她的人,她不用背任何包袱,只需要明白自己是个普通的女人就可以了。“……主子。”不知何时,惠娘终于无意识地发出缠绵悱恻的一声,等于是认同了她的新身份。而此时的沈溪,并未变得温柔,仍旧狂暴无比,甚至在惠娘些过于野蛮了。但惠娘并不排斥一个“野蛮”的沈溪,因为连她自己的内心,都不接受自己心平气和地去接受沈溪,她更希望沈溪用强硬的手段来占有她,这样能减轻她心里的负罪感。“轻一些。”惠娘眼角流着眼泪,却不知是因为身体的疼痛,还是因为心理上的巨大冲击。沈溪心中的火气仍旧在,他恨惠娘的固执任性,恨惠娘不懂得保护自己,更恨自己没能力好好保护惠娘。那股邪火,再加上沈溪多年来长久积压的需要,使得他变得狂躁不堪。惠娘虽然并非少女,但她早就习惯了独自的生活,身体根本承受不住,她尽量想让自己不出声,可到后面,她只能咬着被褥,让身心的双重冲击能变得缓和一些。“你只是我的女人……是我的奴婢……”沈溪几乎是嘶吼着说完,终于,沈溪伏在惠娘后背上,完成了他最后要做的事情。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屋子里都安安静静,只是能听到微微的啜泣声,惠娘流着泪,等她想推开沈溪时,才发觉沈溪已经因为过于疲累睡着了。“小郎……是我对不起你……”惠娘身体动了动,但发觉沈溪就算是睡着了也抱得她很紧,而且她很喜欢两个人联成一体的感觉,她只是拉了拉被褥,把沈溪和她的身体盖住,然后一直保持这样奇特的姿势。逐渐的,她自己也困顿不堪,沉沉入睡。这是她有生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因为她心里在告诉自己,从今天开始,她不再只是一个苦命的女人,她也有男人疼,会有人照顾,更有人为她来遮风挡雨。***********PS:第二更!写这章天子迟疑好久,终于还是这么安排了!不管是从道德还是从伦理,现在的惠娘跟沈溪没有任何直接或者间接的血缘关系,这一点大家不会否认吧?再者,惠娘的能力还在,如果沈溪要有一个商业帝国辅佐,有惠娘在会省心很多吧?第三,如果大家对十多岁的差距有疑虑,可以参皇帝的老爹成化皇帝,万贵妃比宪宗整整大十八岁,万贵妃五十九岁去世,成化皇帝悲伤过度,数月即逝,享年四十一岁。如果大家对天子的安排还算满意,请订阅和投月票支持吧!拜托啦!==(手机小说免费阅读器上线咯!超百万小说免费随便看,快来关注微信公众帐号 xiaoshuokehuduan(按住三秒复制)下载免费阅读器吧。
沈溪没有贸然答应谢迁参与这次礼部会试。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因为才三年光景,他就从学子变成考官,再加上他是从上届会试鬻题案中摘出来的,别人肯定会想尽办法来造谣中伤和诋毁他。读书人有多聪明,他们对别人就会有多狠毒。假道学真小人,永远比真正的君子多。这段时间难得安静,沈溪想把这简简单单的日子维持下去,何必非要去趟浑水主持什么礼部会试?就算选拔出来谁,那些人也不会感念他的恩德,还不如好好钻研一下如何打好跟熊孩子朱厚照的关系,这才是正经。年后沈溪正享受自己难得的休假时光,他的府上基本不会有人来打搅,要说最不和谐的声音,还是来自于周氏。周氏以为名,白天几乎都赖在沈溪府上,而且一直怂恿沈溪,让她和沈明钧搬过来住,凑成一个大家族,美其名曰把沈家发扬光大,但实际上是满足她当沈家大家长的一己私欲。沈溪对此的意见只有一个,过来走走可以,但最好还是各过各的日子。周氏距离更年期还有点儿遥远,不过随着她身边少了惠娘这个贴心人,脾气愈发暴躁,没事就在那儿数落,也不是针对谁,先说丈夫,再说大儿子,再说小儿子和小女儿,再说老太太李氏,再数落两个儿媳妇,就连尹文也成为她口诛笔伐的目标,最后连死去的惠娘也没逃得过。沈溪最初觉得,沈明钧夫妇离开老太太的阴影到京城过日子或许是好事,但现在根本是个错误,还不如把他们送回汀州府,至少耳根子能落得个清静。“相公,娘说膏药铺子的生意,以后她一个人负责,不用我们插手。”“喂,娘总骂我,你怎么不替我说话?”“嗯嗯……”沈溪身边三个女人都很委屈。谢韵儿难得找到精神寄托,在相夫教子的同时可以涉足一些生意上的事情,现在却被周氏给剥夺了;林黛最怕的就是周氏骂她,现在周氏完全把她当成是捡来的,骂她是一点儿情面都不讲;尹文则从来没见过泼妇长什么样子,她很不明白为什么那凶女人总跟她过不去。“娘喜欢打理生意,由得她去。”沈溪对谢韵儿道,“娘有事情做,至少不会天天过来烦我们。老人家越到老,性子越像小孩,同时越在意身边人,我们对她多一些关心就是。”其实周氏根本就算不上老,她这会儿再生儿育女都可以,但她似乎对为沈家继续开枝散叶失去了兴致,反倒更希望谢韵儿和林黛能继承她的衣钵,多多位沈溪生儿育女。主要是她觉得生了一个没用的小儿子,对她自信心打击很大……过了年,沈运便六岁了,沈溪在他这年岁时已经琢磨开蒙读书,可沈运完全是个小受气包,别说读书了,没事就哭鼻子,教他一个字半个月都学不会,怎么是个读书种子。倒是沈亦儿张狂得不得了,每次到沈溪家里,总会拿着书在那儿研究,虽然其中大半字都忍不了,但却摇头晃脑,好像将来真要当个女状元。…………转眼到了正月十九,沈溪年后第一次入宫给朱厚照上课。自大年初一开始便风和日丽,积雪消融,京城的天气暖和了许多,但由于早晚温差大,夜里气温跌破冰点,京城尚万物复苏的春天景致。因为是独自进讲,沈溪进宫不需要人作陪,可以一个人在路上。要说这皇宫的景致,确实要比外面的街巷好太多。京城虽然是这天下最繁华之地,但就算是几条主要大街上,破旧的房子依然不少,沿街的树木大多凋零,再加上随处可见的牲畜粪便,大煞风景。尤其是在这种冬春相交的时节,宫墙里面诸如青松龙柏黄杨等绿树不少,再加上红墙绿瓦,各种雕塑美轮美奂,让人流连忘返。唯一可惜的是四周一片静谧,沈溪行走其间,感觉好像闯进了凝滞风景的画卷。年后第一堂课,沈溪没打算教授什么高深的学问,先检查一下年前所学内容,随便讲讲历史故事即可。朱厚照裹着厚重的冬装,见到沈溪咧嘴一笑,来他还是挺热情的。“沈先生,过年好啊。”朱厚照笑道,“听说外面的孩童过年都会有压岁钱,你能不能给点儿?”沈溪眯着眼打量熊孩子一眼。十二岁的朱厚照,跟九岁初见时除了个子长高了一些,脸也圆了一些,别的似乎什么都没变化,还是喜欢耍小聪明。“太子久居宫中,要压岁钱何用?”沈溪问道。“钱啊,能买好东西,当然有用。”朱厚照想了想,刚想说欠款的事情,才发觉这时候说这话似乎不太合适。沈溪正准备开讲,从殿后走出一名低头的太监,却并非是之前一直作为朱厚照侍从的刘瑾,而是沈溪认识的另一个人,如今名为张苑的沈明有。“张公公,你进去拿一些点心出来,我有些饿了,再赏赐给几位先生用过。”朱厚照显得很体贴,居然让沈明有去拿点心。东宫的侍从官,只要身为翰林,名义上都是朱厚照的“先生”。礼待先生本是应该的,但朱厚照不给这些“先生”找麻烦就不错了,他赏赐点心尚是头一遭。等沈明有退下去准备点心,沈溪问道:“为何不见刘公公?”对于东宫太子的贴身侍从太监换人,沈溪必须要问个清楚明白,因为刘瑾可是未来正德年间的风云人物,而正德初年的政治风浪,也主要是因刘瑾的擅权而起。就连马文升刘大夏刘健谢迁等老臣,也都栽在这老阉人手上,甚至许多自诩清明的儒臣也都加入“阉党”之列,在刘瑾伏诛后被罢官免职,终生与朝堂无缘。“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父皇把他调去做别的事情了吧。”朱厚照挠了挠头,道,“那刘瑾,没事就会给我找麻烦,现在不在身边更好,我觉得张公公挺会做事的,比刘公公好多了……”提到沈明有,朱厚照有一点高兴,虽然他跟沈明有认识没几天,可很显然沈明有已经通过一些手段把小太子给拉拢了。沈溪心里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谁能讨得太子的欢心,将来谁就能在这熊孩子贪图逸乐时有足够的权威,现在问题的关键是谁能成为正德初年的第一位司礼监太监?历史上是刘瑾,如今刘瑾失势,这个人不会就变成沈明有了吧?从亲疏的关系来说,沈明有跟沈溪作为本家伯侄,沈溪的确不用太担心,更何况沈明有曾经偷偷透露过皇帝的心思给他,让他知道皇帝的想法。浅显了去明有得势,对沈溪来说有利,但若是把时间放长远一些考虑,再从大局出发,沈明有得势,对沈溪来说或许是一场灾难。沈明有得势,他不会帮沈溪什么,因为沈明有这个人自私自利,他之前泄露皇帝的心意,并不是为了帮沈溪,而是想达到他结交外臣的目的,跟沈溪攀关系,方便他儿子能得到沈溪的庇护。而沈明有是在成年,尤其是生儿育女后才净身为太监的,前后不过几年时间,这样的人愤世嫉俗,心理扭曲,很容易把这股恨转嫁到沈家人甚至是天下人身上。沈明有比刘瑾更圆滑世故,在沈溪沈明有或许比刘瑾更危险。退一步来说,就算沈明有没做出什么恶事,光是他身为沈家人的身份,就让沈溪很为难。最怕的是沈明有未来跟刘瑾一样倒台,最后别人会把沈溪归为阉党一类,那沈溪可真就呜呼哀哉了。这并不是沈溪杞人忧天,历史上身为前七子之一,也是弘治十五年的殿试状元康海,就是因为与刘瑾是关中的同乡,而且为了救李梦阳曾去找刘瑾吃酒饮宴,就被定为阉党,终生不被允许踏入官场。很快,点心拿了出来,朱厚照笑道:“沈先生尝尝吧,都是好东西,平日里我可爱吃了。”沈溪笑了笑,拿起一块点心吃了,沈明有连头都没抬,拿着盘子继续送去给别的先生品尝。点心甜得腻人,沈溪心想,难怪这小子脸越来越圆,感情是吃甜食导致的。“先生,开讲吧。今天讲什么?”朱厚照兴冲冲问道。年底休息,朱厚照闷得无聊,让他学习时就会想偷懒,让他长时间偷懒反而觉得无趣,他又没什么同龄玩伴,跟沈溪年岁相仿,沈溪又懂得一些好玩的东西,知识渊博,上别人的课他没多少兴趣,但上沈溪的课他却兴致盎然。沈溪道:“今日复习。”说着,沈溪立在太子侧后方的沈明有。跟刘瑾的张狂有些不同,沈明有为人处世更低调一些,也是沈明有知道他在东宫中没什么地位,更懂得察言观色的重要性。“复习有什么意思……先生,不如你给我多讲一点儿历史上的故事吧?”朱厚照瞪大眼睛请求道。沈溪跟别的东宫讲官有一点不同,就是沈溪在课堂上用俚语非常多,倒也不是什么粗俗的语言,只是平常对话能让人听懂,而非之乎者也那些。朱厚照最感兴趣的,是沈溪把历史上的人物串联成故事,听起来不会觉得单调乏味。“太子想要听什么故事?”沈溪问道。“最好是唐朝的,要不你讲讲李绩的故事好不好?我依稀记得,此人原名徐世勣,好像在瓦岗辅佐程咬金,后来投唐后东征西讨,被唐高祖李渊赐姓李,他率部破******高句丽,功勋卓著……”朱厚照最喜欢的还是打打杀杀的内容,尤其是对外战争,这熊孩子听一次都不觉得过瘾。沈溪道:“太子读史,当以史为鉴,盛唐之衰,以安史之乱为转折,中唐之后阉党擅自废立有关。”朱厚照疑惑了一下,才莫名其妙发出一声:“啊!?”**********PS:第二更到!天子求订阅打赏和月票鼓励哦!谢谢啦!【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无错误、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gegegengxin(按住三秒复制)
“你这差事,怕是凶险异常啊。 . d t . c o m”当沈溪把自己调任地方的事情告诉亦师亦友的国子监祭酒谢铎,谢铎第一句话,就对沈溪此行充满担忧。谢铎在朝多年,对于朝廷官员任免流程了若指掌,对于沈溪这次“升迁”,他不太理解,毕竟他对沈溪于北关所得战功并不是很清楚。沈溪问道:“那谢师觉得我应该向朝廷推辞,就说不能胜任,请求陛下委派他人前往?”谢铎哈哈一笑:“陛下亲自征询过你的意见,又是阁臣尚书和詹事府詹事同时举荐,你推辞得了吗?”这倒是大实话,这差事等于是强行摊派到沈溪头上,朝廷提前将他升迁为右庶子,就是为了顺利他外调,若是推辞,给他降回去显然不可能,留任的话就是破坏朝廷法度……同时存在两名右庶子。所以说,沈溪非外调不可,不容拒绝!“谢师不知能否面授机宜?”沈溪恭谨地道,“晚辈此行,心中不安,怕是有顾虑不到之处。”谢铎认真想过后,严肃地说道:“若你孤身前往闽粤之地,多有荆棘险阻。倒不若多招徕人手,或可助你一臂之力。”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沈溪默默点头,他非常赞同谢铎的说法,若他孤军上路,到了地方可没法跟那些地方官周旋,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找帮手相助。除了要有能为他出谋划策的,还有帮他做事的,最好能文能武……可这样的帮手不怎么好找。宋小城马九都算是他的得力帮手,但这二人勇则有余,谋有不足,最好找个有足够头脑的人来当他的幕僚。苏通和郑谦本来可以,到底是举人,有一定才学,可他们的才学都是很正统科举教育出来的,文韬勉强凑合,武略方面就别想了。沈溪不禁想到一个人,眼前突然一亮,这人应该是很好的帮手,不过这会儿这个人应该还在老家忙着闹婚变呢。不过离完婚,这人基本就要为自己的生计而奔波忙碌了……你想买园子种桃花,还不如跟着我出去闯荡几年,好歹算是“老相识”,虽然是不打不相识。“多谢谢师提点。”沈溪恭敬地向谢铎行礼。要说谢铎对事情的判断还是很精准的,也是年老成精,谢铎首先就意识到地方的差事不好办,或许是谢铎自己就当过钦差,造访过岭南各处,对此深有体会。朝廷派去的钦差,官职再大,也只是强龙,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就算底下那些官员暂时不敢跟你唱反调,但却会处处给你设圈套虚以委蛇,派到身边来帮忙的人,许多都是添堵帮倒忙。办事还是要靠自己带去的人。人手方面,沈溪可以带上宋小城马九和车马帮的弟兄同去,甚至可以从汀州再招募点儿人手,毕竟有以前汀州商会的底子,人应该不成问题,但在财物方面,就需要沈溪自己想办法了。当下首先是要争取东南沿海的盐引贩售权,就算不用太多,但至少也要保证养活一支两三千人的队伍。要剿匪,就要涉及到战场交战,两三千正规军已是底限,若是人数再少,沈溪此行就几乎是去送死。有明一朝,东南沿海的盐田可不少。盐业素来为国家垄断,朝廷每年批一定的盐引数量,由盐道衙门出售给盐商,再由盐商拿着盐引去盐田自行提盐,而盐税的收入是国库的重要收入之一。因为制盐方式的落后,再加上盐业垄断严重,对民间私盐打击施行的是酷法,使得大明朝的盐非常贵,一般百姓吃不起盐,在一些内陆缺盐的地区,人活到四十岁左右,白发苍苍者多不胜数,都是因为平日食用食盐少的缘故。沈溪既然身背“监理粮饷带管盐法”的职责,理论上两广和福建的盐业他都可以监管,那从朝廷那里批回来一批盐引,作为军费所用,属于合情合理。但贩售盐引不仅涉及到户部的收入,还是地方官员牟利的一个重要渠道,朝廷不会轻易把盐引的贩售权交给他。大明为了保证食言供应和课税收入,在两淮两浙长芦河东等主要食盐产地,分别设有六个“都转运盐使司”和七个“盐课提举司”,在划定民户的时候特别划“灶户”,世袭罔替来为大明朝来煮盐。每年朝廷批的盐引数量是一定的,沈溪不能到了地方再跟盐道衙门去讨盐引,必须要在出京城之前,从朝廷拿到批文,要走的途径就是走通户部的渠道。这需要沈溪在京城各衙门之间走动。对于一个并无多少官场资历和人脉的官员来说,难比登天。沈溪三月领了差事,四月初就要走马上任,他在京城活动的时间已经极为有限。好在如今大明官场的陋习远未到清朝那么明目张胆,沈溪不用考虑“别敬”的问题,不然以他那点儿家底,光是在京官中打点一番,就能让他赔得倾家荡产顺带欠下一屁股外债。走马上任之前,有几个衙门他必须要去。吏部兵部户部五军都督府。吏部是授官之所,沈溪不能不拜访,表示感谢。同时,沈溪领的是钦差的身份,到地方后将是提调一方兵权的大员,五军都督府那边也需要过去走动。兵部自不必说,沈溪是兵部尚书刘大夏亲自举荐,而他在地方需要一些便宜行事调动军队的手令,必须要过兵部这一关。前几个衙门,他走得倒也顺利,因为是例行的照会,吏部五军都督府和兵部不会为难他,刘大夏甚至亲自予以接见,对他多有交待。不过等到户部时,沈溪却吃了闭门羹。这不是户部给他一个人的待遇,而是户部的一个定规:户部不接待一切外调地方的提督巡抚总理军务大员,因为户部的官员清楚,这些人来户部不为别的,就是伸手要钱。户部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遇到那些有威望的老臣,会让你在厅堂内坐上一整天,自行离去,而沈溪这种在京城压根儿就没什么威望的臣子,干脆直接拦在大门外,不让你进衙门。沈溪不仅拿不到钱粮,连盐引也没办法伸手,等于空手去东南沿海,没钱没粮可招揽不到人效命。可惜汀州商会已经被福建布政使司的人给彻底瓦解,沈溪想从商贾募捐这一途拿到足够的钱粮根本就不现实。在上疏中,沈溪说可以自行募集兵马钱粮,但实际上事情却没那么简单,他只能再去兵部衙门求见刘大夏,把自己的实际困难告诉这位前户部尚书,想让刘大夏帮他转圜一下。但问题是,刘大夏跟新任户部尚书佀钟的关系不是很好,主要是皇帝总是喜欢拿佀钟跟刘大夏比较,认为佀钟在做事能力上远逊刘大夏。久而久之,佀钟就不乐意了,刘大夏再有本事,但他现在已经不在户部了,老是拿我们作比较,有意思吗?官场上见面是朋友,背地里指不定就是敌人,前任和继任者永远都存在说不清道不明的竞争关系,暗地里较劲儿。刘大夏跟佀钟貌合神离,在这件事上他并不能帮到沈溪什么,他理解沈溪没有钱粮的苦恼,但只能让沈溪“自己想办法”。沈溪心里不是个滋味儿。我现在要做的差事,是你老历史上应该做的,你把我推到现在的位子上,不该出手帮帮忙?沈溪在刘大夏那儿碰了软钉子,只好去谢迁府上寻求帮助,不过两天下来,沈溪竟没跟谢迁照过面,谢迁居然在这关键时候对他来了个避而不见。谢丕代他老爹给沈溪传话:“……先生若是要迎娶我那小侄女,只管派人来将三书六礼的步骤完成,家父有交待,既非娶妻,婚事一切从简。家父近来公务繁忙,怕是无暇与先生相见。”刘大夏不肯帮忙,谢迁避而不见,沈溪知道去找马文升也无用处。三月二十六,朝廷敕封谢韵儿沈门周氏为诰命“宜人”的敕书送到沈家,跟沈溪升官一样,状元府和老宅那边同时张灯挂彩,有意把此事大肆张扬。周氏得意忘形,在成为五品诰命宜人后,兴奋得连北都找不到。在外人一个妇人,于府中设宴时抛头露面,在街坊间四处走动,实在太不像话了。把事情交接得差不多,沈溪将在三月二十九,以新任右春坊右庶子的身份给朱厚照上最后一课。四月初六,沈溪就将动身出发前往梧州。至于是走江西到汀州的西路,还是顺着沿海驿道南下的东路,尚需要沈溪做出最后的决断。沈溪的想法,最好还是走东路,顺着沿海的官道南行,顺带查以及两广海盗倭寇的情况,好好地摸个底。但沈溪手头上毕竟没多少人,走沿海那条道风险很大。谢韵儿则希望走江西到汀江这条路线,富贵不还乡如同锦衣夜行。若是沈溪能够以三品大员的身份返回汀州府,可谓风光无限,她跟丈夫一起回乡省亲,作为这时代依附于男人存在的女性,获得的最高荣誉也不过如此了。************PS:第四更!天子已经努力了,在喝了酒的情况下,强撑着写完这一章!请大家子如此勤奋的份儿上,来一波订阅打赏和月票鼓励吧,谢谢啦!、(作者推荐一款免费小说手机客户端,无广告、无错误、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leishidushi(按住三秒复制)安装小说客户端!
虽然谢家并未主动声张要嫁孙女的事,但这天谢府门前人头攒动,足有数百人围观,来谢府送贺礼的人并不比去沈府的少。谢家这天并未张灯挂彩,只是一大早便将府门打开,等候迎亲队伍的到来。沈溪此番虽为纳妾,但行的却是正统的三书六礼,毕竟谢恒奴是谢府的千金大小姐,并非普通小门小户人家的姑娘,要娶进门,要依足礼数,算是给足谢迁的面子。但因婚事准备仓促,在三书六礼的基础上,一切从简。所谓三书,即订亲的聘书过大礼的礼书和迎亲时的迎书。有此三书,方可到官府报籍,妾侍正式从娘家户籍,转到夫家户籍下。在明朝,妻就是妻,妾就是妾。妻子是一家主母,而妾侍则是男主人的附庸,不过妻妾的子女都拥有祖产的分配权,只是嫡子的权力更大。当然,虽然《大明律》和《大明令》上规定妾侍子女同样有财产分配权,但实际操作中,大部分是按照宗族礼法来执行,大多数家族并没有予以妾侍及其子女的分配权,甚至在男主人死后,没有子女的妾侍会被赶出家门,甚至被变卖。大明是法治之邦,但大多数时候都不是按照朝廷法度来行事,私刑遍地,潜规则无处不寻,很多时候连杀人放火都可以靠宗族礼法来解决,而并不需要通过官府。六礼,通常是指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和亲迎。四月初三这天,已进行到了最后一步,沈家迎亲的同时,把迎书送上,婚事就此结成,谢恒奴成为沈家的一份子。“……听说没有,这次谢阁老家出嫁的长孙女,那可是阁老的心头肉。谢小姐芳龄十五,生的那叫一个貌美如花。”“可不是,但迎亲的这位来头也不小,己未年的状元郎,这才三年,就是正三品的大官。之前还给太子当讲官,经常进宫面圣。”“就是三年前轰动京城的沈状元?”“就是就是……这次谢阁老把孙女嫁过去是做妾,听说沈状元家里已经有一妻一妾,儿子都有了。”“那谢阁老可真开明,孙女嫁过去,那不是吃苦受罪?沈家又不是什么豪门望族,过去指不定还要做粗活累活呢……”谢府外面的议论很多很杂。大明百姓喜欢凑热闹是出了名的,谢阁老嫁孙女这么大的场面,他们岂能不来凑上一嘴?把自己所知道的,跟别人进行交流,一个八卦就变成两个,一个谣言就变成两个谣言,然后大事小情迅速传遍街坊四邻,成为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本来沈溪不用亲自前来迎亲,毕竟只是迎娶小妾,他这个新郎官只需要在家里等着即可,但为了表示对谢家人的尊重,还有对谢恒奴的怜爱,他还是选择了亲自前往,而且第一次骑上高头大马。沈溪上战场多次,可对于骑马依然一窍不通。此番为了显示他这个新郎官的英姿,不得不骑坐在由朱起牵着的走得慢悠悠的马背上,沈溪努力稳定自己的身体,双腿夹得紧紧的,等走到半路腿都快麻木了。“死要面子活受罪,早知道坐马车就好了……”沈溪提醒自己要放松,可被那么多人瞧着和议论,说心里不慌张那是骗人的,本来就不会骑马,非要逞强。不过好在路途不长,终于到了谢府门前,沈溪从马背上跳下来,需要朱起搀扶才能站稳。“老爷,您小心些。”朱起是个淳朴的庄稼汉,但却是山贼出身,眼力劲儿出奇地好。沈溪勉强站定,往谢府门前谢迁不在,出来迎接他的是谢恒奴的二叔……他的学生谢丕。“先生,恭候多时了。”谢丕笑着迎了过来,向沈溪行礼。按照辈分来说,沈溪迎娶谢恒奴之后,跟谢恒奴是同辈,成为了谢丕的晚辈,但在“天地君亲师”的排序中,沈溪跟谢丕并无直接的血缘关系,还是谢丕的“师”,这涉及到不敬的问题,谢丕在礼数上不敢有任何怠慢。“客气了。”沈溪回了礼,问道,“阁老可在?”谢丕无奈摇头:“家父这两日忙于政务,并未回府。”沈溪心想,你谢大学士对家人何其刻薄,居然连孙女大婚也不出现,难道工作真的那么重要?正说话间,谢府门口的鞭炮声“噼噼啪啪”响起,妆扮一新的大门处,三姑六婆把一身红妆蒙着红盖头穿着绣花鞋的谢恒奴背了出来。“恭喜恭喜,状元郎!大登科后小登科!”很多人过来恭贺谢大学士嫁孙女,如今谢迁没露面,他们就把恭贺的目标放在沈溪身上,过来自报家门恭贺新婚大喜的人连绵不绝。等沈溪好不容易从人堆里挤出来,谢丕恭敬行礼:“先生,恭送回府。”沈溪道:“我三日后便要动身南下,两日后送君儿回门。”“好。”谢丕知道沈溪说的是“三朝回门”的事。本来为人小妾没那么多讲究,管你回不回门,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嫁给人家当小妾,连姓氏名字都随了夫家,不敢做任何奢求,但沈溪到底是按照娶妻的标准来进行婚礼,娶妻该有的礼数一应俱全。谢恒奴进了小轿,媒婆把轿门上锁,然后把钥匙紧紧地攥在手中。这是媒婆讨喜的一种方式,等到了夫家,不给足红包喜钱,别想把钥匙讨到手。沈溪翻身上马,一行人吹吹打打热热闹闹往沈府老宅方向而去。沈府老宅门前,同样聚集大批街坊。这些街坊可都是与医药世家谢家一条心,对于沈溪这种“忘恩负义”“喜新厌旧”的行为带着几分不耻。“……那谢家小姐,多好的大家闺秀,清清白白嫁进他沈家门,听说那时沈状元只是个秀才,现在当了状元,不但早早纳了妾,如今又纳一个,若说是三四十岁家中香火不旺也就罢了,现在才几岁,儿子都有了,还不知足?”“沈家把动静闹得这么大,生怕别人不知道……其实迎娶的这位是阁老府上的千金小姐,别是状元郎想巴结人家阁老吧?”有人带着一点不忿说道。但毕竟沈溪平日里的声望不错,立马有人反驳:“你们谁听说巴结阁老,有纳阁老家孙女当小妾的?”“那可说不准,指不定阁老家的小姐是个残花败柳呢?”那些大娘大妈的嘴可不饶人,她们替谢韵儿不值,说话就显得难听,这也跟周氏最初听说儿子要迎娶阁老家的孙女反应基本一致……人家堂堂阁老位高权重,要嫁的还是嫡长孙女,凭什么给你当小妾?那不是不清白,就是有隐疾。有那对沈溪推崇备至的人想从另一方面诠释沈溪纳妾的正当性:“听说这沈状元的正妻,不仅年龄大许多,以前还许配过人家……”“许配怎么着?又没嫁过去,清清白白的……”“干嘛,你是想打架吗?”沈家这边尚未如何,倒是前来观礼的街坊四邻先争吵起来。大娘大婶先是动嘴,后来吵得厉害都把丈夫儿子拽上,随即拉拉扯扯起来,沈家门前一片混乱。不过很快因为迎亲的队伍到来,骚动戛然而止。虽然嘴上非议沈溪纳妾,不过该讨喜还是要付诸行动,谁叫状元郎如今高升正三品大员,财大气粗,纳妾又舍得花钱呢?周氏让丫鬟出来撒铜钱,一次就洒出去四五贯钱,等于是用铜钱来“买路”,让街坊把门口给让出来。等轿子落地,鞭炮声震天响起,接下来就是给轿夫乐班随从赏钱,给媒婆谢礼,然后把钥匙讨要过来。沈溪下马踢轿门,再让媒婆把人背着,一起进入沈府用来拜堂的前院正堂。在新娘子正式拜堂前,脚是不能沾地的,一直到夫妻对拜送入洞房,新娘子脚底下最好都要一尘不染,这也是这个时代婚礼的繁琐规矩之一。进入老宅大门,谢韵儿和林黛并未出现,沈溪跟谢恒奴的洞房并不在老宅这边,之后他要带着谢恒奴回自己的家。等到了那边,谢恒奴要给正妻谢韵儿敬茶。到了正堂,屋里屋外挤满了宾客。在拜天地的礼数中,以拜高堂最为繁琐,除了要行礼磕头,还要敬茶,父母长辈赠与红封,最后是夫妻对拜。中间谢恒奴都老老实实,一句话不讲,若不是沈溪熟悉谢恒奴的身形,真以为这是找了个丫鬟来代替。这事儿听起来荒唐,但若是谢大学士真要反悔,确实能做得出来……你沈溪娶了个小妾回去,等掀开盖头才发现是找人假扮的,你有本事来跟老夫闹啊,你敢吗?礼成后,本来有“送入洞房”的环节,然后需要沈溪出来招待宾客。但沈溪毕竟“位高权重”,在婚宴中需要顾忌的地方不多,我行我素,别人也不敢对他如何。因此,沈溪只是出来给宾客敬了三杯酒,便以身体不适为由告退。宾客只当沈溪急着回去跟新纳的小妾成其好事,笑闹打趣一番,便在沈家前院以及外面的街道上饮酒吃宴。载着谢恒奴的轿子悄悄从后院出发,前往状元府邸。本来小妾入沈家门,应该走后门,以示地位卑贱,可沈溪没那么多讲究,照样让谢恒奴从府邸正门进院。到了正堂内,谢韵儿和林黛已经等得有些心焦,见到沈溪牵着大红花球,跟谢恒奴一前一后进来,谢韵儿赶紧迎上前,笑道:“老爷回府了。”***********PS:第四更到!今天又277张月票并15人打赏,多谢“宇辰”大大厚赐1万金币,没说的,天子等下还会更一章,爆发大家的厚爱!天子继续求订阅推荐票打赏和月票支持!(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无错误、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ggyy12221(按住三秒复制)下载小说客户端!
到了前院正堂,沈溪来到主位上坐下。请大家搜索(品%书¥¥网)!更新最快的小说新进门的妾侍给正室夫人敬茶,新郎官是不用行礼的,因为没有一家之主给夫人行礼的道理。谢恒奴跪在早就准备好的红垫子上,小妮子婚前将过门后的一应礼仪学了个十足,虽然蒙着盖头,目不能视物,但还是恭恭敬敬地把茶杯举过头顶,送到谢韵儿面前。谢韵儿接过茶水,抿了一小口,笑道:“妹妹进门,以后就是一家人,起来说话吧。”“好啊。”这还是今天谢恒奴第一次说话,也是周围安静下来后,她惶恐不安的心情得以舒解所致。“妹妹的声音很清脆悦耳呢。”谢韵儿说着,去扶同为谢姓的妹妹,而一旁站着的林黛则面带幽怨地望着谢恒奴。本来单双轮换,再加上谢韵儿总是让着她,令她陪沈溪的时候很多,可现在多了谢恒奴,她陪沈溪的时间被大幅度削减,这让她心中极为不满。至于后面立着的两个小丫头,神色中带着好奇和羡慕,一个是尹文,另一个则是陆曦儿。原本谢韵儿不许她二人出来打扰,可沈家毕竟没有那些大家族的规矩,二人要出来没谁拦着。“我能的样子吗?”新娘子突然问了一句。谢韵儿抿嘴一笑:“妹妹别急,明日必然会认识的,没有老爷的准允,就连妾身也不能碰你的盖头。小玉,快送新夫人进洞房。”府内特别给谢恒奴准备了独属于她的房间,作为闺房,但她第一天入府门,洞房却是安排在沈溪的卧房内。小玉和朱山出列,扶着谢恒奴进到内院。谢韵儿起身为沈溪整理了一下衣服,带着几分娇羞道:“天色尚早,不过相公还是早些进房,妾身会让丫头把酒菜送进去。”“好。”沈溪微笑着点头,边撅着嘴一脸幽怨的林黛一眼,微微摇头叹息,转身出了正堂,往自己的小院而去。到了卧房内,小玉和朱山已经把枣莲子桂子等物撒好,桌上摆着大红蜡烛,不过离天黑还有段时间,红烛并未点燃。此时的谢恒奴正蒙着盖头坐在床榻上,双手撑着床沿,小腿前后晃悠,就好像小姑娘坐在溪边戏水一般。“不知老爷还有何吩咐?”小玉过来请示。“不用了,你们先出去吧。”沈溪摆摆手道。小玉应了声“是”,低着头,脸色稍显失落地带着朱山出了房门。小玉自从被卖到药铺,已有近十年时间,这其中她见到沈陆两家的悲欢离合,也见到沈溪娶妻纳妾,每逢喜庆时,她都会感怀身世。不过她也即将有着落,周氏和谢韵儿已经在给她张罗与马九的婚事,从眼下两个人虽然没什么感情基础,但彼此对这门婚事都没反对,显然他们自己也想有个家,能互相依偎,少年夫妻老来也有个伴。“七哥,你进来了吗?”谢恒奴想仰头从缝隙往外没有成功。小姑娘很调皮,她不太懂婚姻的责任,一场婚事下来,她都是循着别人教她的做,而她是个聪明伶俐的女孩,从头到尾都做得很好。沈溪拿起秤杆,将她的盖头挑了起来。小妮子两腮抹着腮红,显得极为明艳,见到沈溪立在身前,她浅浅一笑,露出一对可爱的小酒窝。皓齿明眸,琼鼻玉耳,美得不可方物!小妮子逢自己大婚,多了几分女儿家的娇美,或许是被沈溪盯着害羞,她螓首微颔,嗔怪道:“七哥,你怎么总家?”“因为你好”沈溪笑着,用手指扶着她的下巴,让她迷离的眸子重新跟自己对视,这才说道:“真漂亮,小美人,几岁了?”被情郎夸赞漂亮,谢恒奴很开心,抿了抿嘴唇回道:“十五啦。”“及笈之年,真是如三月绚烂的桃花般的年岁。”沈溪笑道,“嫁给我,会不会不开心?”谢恒奴正经地想了想,摇头道:“不会,我很喜欢七哥,一直想嫁给七哥。可是……爷爷总说七哥不适合我,还说七哥已经娶了妻子,如果我过门来,是要吃苦头的,可我知道七哥很疼我,是不是?”“嗯。”沈溪笑着点头,“只要我在这个世上一天,就绝不会让你受丝毫委屈。”谢恒奴得到婚姻的承诺,心里由衷地感到高兴。她从床边跳了下来,站在沈溪面前,好像要跟沈溪比比谁高。可惜最后她发觉,自己比沈溪低了半个头,她低下脑袋,拨弄着衣角道:“七哥,我婶婶说,嫁给你之后,两个人就要住在一起,睡在一起,还要做一些妇人应该做的事。婶婶教给我很多东西呢。”沈溪揽过谢恒奴的纤腰,谢恒奴身子颤了一下,却没有挣扎,而是顺从地靠过来,不过因为紧张,小妮子的脸绯红一片。沈溪先坐下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这才问道:“你婶婶教你什么了?”“很多啊,教我做针线活,洗衣服,叠被子,整理屋子,还有如何打扮自己,什么腮红啊蔻丹啊脂粉啊……好多呢。”谢恒奴用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望着沈溪,问道,“七哥,你怎么这样打量人家,是不是我的腮红不好沈溪笑着摸了摸她细滑的脸蛋,问道:“除此之外,没别的了?”谢恒奴瞬间面红耳赤,羞得连头都抬不起来,把头往沈溪怀里钻了钻,双臂环着郎君的身体,声如蚊呐:“还……还有一些……不过……好羞人,还是不说了……”“起来吧,一起喝杯交杯酒,然后,我们就要正式合卺,这个你婶婶教你了吧?”沈溪松开手,让谢恒奴先站起来,他自己才站起。“都说了羞人了,七哥还问。哼,再也不理七哥了,就知道捉弄人家。”谢恒奴贝齿咬着下唇,言语间似生气,但嘴角却流露出开心的笑容,沈溪拉起她的手,二人一起来到桌前,沈溪正要拿起酒壶,她抢先一步把酒壶拿在手上,道:“婶婶说,以后能帮七哥做的事,都要代劳,这样才是称职的妻子。”“嗯。”沈溪笑着点头,果然世家千金有讲究,在史小菁耳濡目染之下,谢恒奴具备大家闺秀的气质,做事不像林黛那么没规矩。不过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沈溪并不会因此而对林黛有所嫌弃,林黛也有谢恒奴身上所不具备的独立个性。两个人把手臂交缠在一起,喝过交杯酒,只是一小口,谢恒奴就已经咳嗽起来。小妮子吐了吐舌头道:“我当酒是什么好东西呢,原来这么辣,一点儿都不好喝。”“酒对某些人来说,确实是好东西,会让人沉醉其中。”沈溪说着,把酒杯放下来,这次却把谢恒奴直接揽进怀里。谢恒奴眼睛瞪得大大的,就见沈溪脑袋靠了过来,她想把头缩起来,但连整个身子都被沈溪抱住,避无可避。最初像是沈溪很霸道地硬来,可到后面,小妮子也逐渐放开来,那纤细的小手缠着沈溪的脖颈,闭上眼,沉醉其中。芙蓉帐暖,**一刻值千金。到天逐渐暗淡下来,谢恒奴已经哭哭啼啼好几回。或许是小妮子不太适应,以至于身子绷得太紧,让新郎官不得其法,好在沈溪懂得温存,两个人磕磕绊绊,总算把大事做成。事是做成了,不过想在其中找到快乐却很艰难,尤其是谢恒奴,到后面靠在沈溪怀里,啜泣不止。沈溪坐在身边,嘴里软语相劝,小妮子却不肯理会,好像生气沈溪刚才不疼惜她。沈溪自问已经很温柔了,奈何小妮子年少不谙世事,很多事不是他想怎么就怎样。“七哥,你别动,让我靠着你睡一会儿。”到后面,谢恒奴似乎也发觉自己没有完成史小菁所说的作为妻子的义务,因为沈溪与她之间也只是完成第一步,后面因为她太疼,沈溪就半途而止。“好。”沈溪不急,毕竟是长久相伴,并不在乎于一时的得失。谢恒奴很快便入睡,也是这两天即将嫁给心上人,她高兴得没睡好觉,如今睡在最温暖的怀抱中,她睡得异常安详,就好像一只小乖猫一般。沈溪趁着谢恒奴翻身的时候,起来简单整理了一下衣服,将染红的白帕放在桌上,点燃红烛,门口那边传来细微的敲门声,打开来一是谢韵儿亲自把饭菜送了过来。“相公……如何了?”谢韵儿等了许久,在丫鬟确定屋子里没动静之后,又发觉蜡烛燃起,才亲自过来。沈溪笑着把白帕递给她,谢韵儿抿嘴一笑,小心收好,道:“相公不解美人意,不太会疼人哩,还是回去多陪陪君儿妹妹。”“嗯。”沈溪笑了笑,端着饭菜回到桌子前面。不多时,谢恒奴想翻身重新睡入沈溪怀里,发觉情郎不在,略带惶恐地坐起身来,才发觉沈溪坐在桌前,她微微撅嘴:“七哥吃东西,也不叫人家。好香啊……”谢恒奴摸了摸肚子,把中单披在身上,整理好,想下床,却发觉行动不便。“不用动,我拿过来给你。”沈溪就好像照顾病号一样,把饭菜端到床边,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地用食。谢恒奴眼角还有泪渍,不过这会儿她脸上满是娇羞喜悦之色,全然没了之前的痛苦。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沈溪突然想到李商隐的这句诗,跟眼前的情景何其相似,但他不会让此情成追忆,他要好好疼惜眼前的美玉,让她做世上最幸福的女人。************PS:第五更,圆满了!谢谢兄弟姐妹们的鼎力支持,到现在已经有329张月票和19人打赏,谢谢宇辰·书书友160312134415459叶丶叶爱新觉罗星启嗜血的猪楚月婵油炸喵星人黑暗教徒¥风流倜傥¥龙卷风¥道等各位大大的厚爱!马上便是八月的最后一天,月票再不投就浪费了,天子诚挚地求月票支持!感激不尽!、(作者推荐一款免费小说手机客户端,无广告、无错误、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leishidushi(按住三秒复制)安装小说客户端!
沈溪往东南赴任,首先要保证履职地方期间无过错。请大家搜索(品%书¥¥网)!更新最快的小说无过便有功,这在沈溪所负责的差事上体现得尤其明显。地方盗匪和盘踞海岸周边的倭寇隐患,可不是朝夕之间形成的,就算是刘大夏,号称弘治朝第一能臣,也没有彻底根治东南沿海的盗匪和倭寇问题,因为匪寇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想要彻底解决盗匪和倭寇,只有百姓富足,安居乐业,同时拥有强大的海防力量才可以。大明的百姓都很胆小怕事,但凡有口饭吃,谁也不愿意去做盗匪,就比如说朱起和他的那些族人,若是能下山混口饭,他们也不会守在山上当山贼。为何倭寇独独在明朝时期才对中国沿海造成那么大的伤害,归根到底还是朝廷禁海,没有一支纵横四海的海军所致。谢迁又道:“之前你提及,与佛郎机人交换农作物一事,待佛郎机人将农作物送抵后,你……尝试在闽粤之地栽种,视效果朝廷再决定是否推广。”沈溪笑道:“岳祖大人把这建功立业的好机会让给晚辈?”“什么是让,你自己力主的事情,自己去尝试,出了问题,责任也要你自己来背,这点道理你都不明白?”谢迁吹胡子瞪眼,是在生气,但沈溪却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或许是把孙女嫁给了他,使得谢迁把沈溪完全当成了“自己人”,在这问题上,谢迁分明是给了他一个很好的表现机会。你不是把玉米番薯和马铃薯夸得那么好吗?那你就去种植,种成了,地方百姓吃上饱饭,盗匪自然就少了。我还可以帮你在皇帝面前说项,把功劳记在你身上。就算作物没你说的那么好,大明地大物博,不在乎那么点儿收成,皇帝不会把此事放在心上,而且上奏请交换弄作物的是我这个老匹夫,跟你没关系。总的来说,就是成了功劳是你的,不成的话罪责是我的,你去了之后只管好好干。沈溪心想,谢大学士坑了我三年,今天终于算是做了一件对得起人的事。“兵部有几个知兵的官员,为刘尚书所推崇,你临行前过去见见。多向他们请教一下如何行军打仗,别到了地方,尽想当然行事!”或许是考虑到沈溪没有接受过正统的兵法战法训练,谢迁跟刘大夏商量,找几个人给他做一次短期培训,等于是临时抱佛脚。沈溪领命,恰好这时书房后门处探出个小脑袋,沈溪定睛一是谢恒奴正由内堂偷偷往外/br>“这死丫头,贼头贼脑像个什么样子。”谢迁站起身来,笑着骂了孙女一句,转向沈溪道,“老夫尚有事,你自便就是。”说完,他简单收拾桌上的奏本,揣进怀里出了书房门,自去了。谢迁离开,其实是为沈溪和谢恒奴一起去见徐夫人创造条件。徐夫人很疼爱自己的小孙女,如今沈溪带着谢恒奴三朝回门,老人家想跟孙女婿交待几句,尤其是想让孙女婿好好疼爱她的孙女,到底谢恒奴嫁进沈家是做妾侍的,老人家舍不得孙女吃苦。这种让沈溪多照顾的话,谢迁自己可说不出口,所以就算他同样舍不得,依然把话语权交给了徐夫人。等到了里面,沈溪亲自给徐夫人敬上茶水,徐夫人高兴得合不拢嘴,连连夸奖沈溪。“……君儿,好生侍奉沈大人,跟家中姐妹打好关系,更要孝敬老人……咱谢家的闺女,可不能落了门风……”徐夫人殷殷嘱托。谢恒奴点点头,回望沈溪一眼,显然她不懂何为“门风”。其实这东西,沈溪也不是很明白,说白了就是谢家的规矩和礼法,还有脸面。谢恒奴嫁为沈家妇,出门代表的是沈家的门脸,可在家宅里平日所为,就代表的是谢家之前的教诲。“老夫人,我一定照顾好君儿,不会对她有所薄待。”沈溪行礼后,庄重地作出承诺。带着依依不舍的谢恒奴离开谢府,沈溪先送谢恒奴回到家中,自己又去了一趟吏部和兵部,把该见的人,该交待的事做好,只等第二天出发。…………沈溪此行东南,其实是继承了历史上刘大夏履任两广总督的职责,只是时间向后推了两年,地方上盗匪和倭寇肆虐的情况,或许比起真实的历史上更为严重。当时刘大夏到两广赴任,只带了二僮仆,可说是孤身上路。而沈溪南下,却是举家大迁徙,不算妻儿老小,同行的尚有江栎唯玉娘等人,他们也不是独身上路,带上了大批随从。若是把提前出发的宋小城等人一起算上,这一趟南下,沈溪的人手远比刘大夏充足得多。沈溪的任务是去荡平盗匪和倭寇,但朝廷并未拨给沈溪佛郎机炮,也没给沈溪别的兵器,只有江栎唯玉娘和他们的随从佩戴有刀剑,但却不能在战场上派上用场。战场上讲求“一寸长一寸强”,攻则用弓箭长矛长枪和陌刀,守则用厚重的盾牌,就算骑马冲杀能用得上刀,那也是马刀,至于普通刀剑,更类似于花架子,吓唬一下平头百姓尚可,上了战场用处不大。就算是跟盗匪和倭寇拼命,也不能用刀剑玩近身肉搏。沈溪赴任后,兵员需要从都司和行都司衙门征调,兵器则由地方卫所提供,或者自己找人打造,钱粮需要现进行征缴和赚取,布政使司按察司和府县衙门也要他进行沟通。“这到底是让我跟匪寇拼命,还是锻炼我跟地方官府接洽的能力?走这一趟,回来非成老油子不可。”沈溪在京城做的是清贵的东宫讲官,与职司衙门官员沟通的机会不多,这次是对他交际手段的一次极好的“锻炼”机会,可他宁可朝廷对他少来点儿套路,把该调拨给他的人力物力补齐。按照计划,沈溪动身两天后,惠娘和李衿的队伍也会启程南下,沈溪这边走水路,惠娘一行则走陆路。出发之前,沈溪通过靳贵,给熊孩子朱厚照送去一份新颖别致的礼物,是他花几天工夫,用之前印彩色年画方式印制的扑克牌,把一些详细玩法和技巧教给了太子,让他可以跟身边的太监玩牌。而沈溪自己也准备了几副牌,用来路上给他身边的女眷打发无聊的时间。出京时,没人来给沈溪送行,就连詹事府翰林院的同僚也因忙于公事而无暇相送,谢铎本要亲往,但他毕竟是国子监祭酒,同时还兼着礼部侍郎的差事,工作繁重,只能带人捎话送别。沈溪的车驾,在东单牌楼与王守仁汇合,然后出城。谢恒奴在出崇文门后,打开车窗回望巍峨的城楼,不知为何突然流下了眼泪。尹文跟着沈溪南下,与父母祖母作别,小妮子有些闷闷不乐。至于谢韵儿林黛和陆曦儿则平静许多,她们本不是京城人氏,身边至亲之人无非便是沈溪,如今跟着沈溪南下,可以先回故乡汀州,对她们而言开心还来不及呢。谢恒奴跟尹文乘坐同一辆马车,由朱山赶车,结果第一天,陆曦儿也加入这对小姐妹的马车上,三个年岁相仿的小妮子凑在一块儿,更有共同语言。谢恒奴本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不过在尹文和陆曦儿面前,她却是“大姐姐”,尤其她刚做了沈溪的妻子,让陆曦儿和尹文都带着艳羡。本来性格有些孤僻的三个小妮子,没到一天时间感情就迅速升温,甚至第一天歇宿驿站时,三人便同榻共寝。沈溪作为谢恒奴新婚燕尔的丈夫,不得不去跟谢韵儿一起睡。接下来几天,沈溪把扑克牌教会三个小妮子之后,她们的关系更加融洽,朝夕处在一块儿,之后林黛便发觉自己被孤立了,又没法去缠着沈溪,只好“委曲求全”地往谢恒奴的马车上凑。不过林黛喜欢端架子,总是以沈溪的“大夫人”自居,人缘不那么好。她到了谢恒奴的马车上,四个人挤在一起,她只是在旁边小姐妹玩,没法加入进去。好在陆曦儿跟她自小一起长大,关系不错,尹文和谢恒奴又没太多心机,使得四人在前半程旅途中倒也相安无事。沈溪出京城之后,第一件事情便是练习骑马。以前沈溪觉得自己会不会骑马无关紧要,自己毕竟是文官,整天耍笔杆子,又非戎马战将,学会骑马也无用。可现在他年岁不大,却屡屡参与军旅之事,若此番南下与盗匪倭寇交战,非要精通骑马不可,总不能次次坐着马车牛车乃至轿子去战场指挥战事,那成什么样子?有朱起和王守仁这两名老手当教练,沈溪进步很快,两天下来已经基本能自如地独自驾马前行。玉娘毕竟是女子,她在前半途乘坐马车南下时没有与沈溪进行沟通,反倒是江栎唯经常找沈溪说及南下路线的问题,并“委婉”地劝沈溪加快行程。沈溪毕竟是拖家带口而行,他原本可以提前出发,但出京城后大约走不到二百里路就要顺运河乘船南下,如此一来前半段路途就算赶路意义也不大,因此对于江栎唯的“好意”置若罔闻。与沈溪第一次南下往泉州时沿途所见旱灾处处流民失所的情况不同,此番沿途所见倒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去年冬天连场大雪,华北一地正好是瑞雪兆丰年,如今四月天临近麦子收获,华北百姓都在等着一场好收成的到来。四月初十中午,一行终于抵达天津三卫北面的杨村驿,这里是北运河重要的码头,是著名的客运和货运集散地,可以在这里方便地雇请到南下的船只。到了运河,接下来的路就好走多了。坐上船后,沈溪便悠闲起来,可以煞有介事地研究一下兵法韬略,偶尔到甲板上走走,或者找王守仁下下棋,又或者到女眷的船上,到船舱里去陪陪娇妻美妾,又或者听周氏絮叨家常,忆苦思甜。************PS:第二更到!这一波降温来势汹涌,天子竟然又感冒发烧了……不过,今天天子依然会爆发四章,请大家务必支持!泣求订阅打赏推荐票和月票鼓励!--(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无错误、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xuanhuan11(按住三秒复制)安装手机阅读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