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收礼,只管收好了,与我等何干?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等顺利抵达梧州,你我的差事计算完成,至于他在梧州城的死活,轮不到你我去管,也犯不着费那心思。请大家搜索(品#书……网)!更新最快的小说”江栎唯把手上一封密函上了火漆,冷笑着对玉娘说道。玉娘回敬:“大人确实不关心沈大人的安危,却不知是否一转头,江大人就将此事上奏朝廷?”江栎唯瞪着玉娘:“本官至于跟他一般计较?”“江大人跟沈大人计较的时候可不少,连栽赃诬陷的手段都使出来了,不会跟地方有司衙门勾连,让沈大人有来无回吧!?”玉娘针锋相对道。“随你怎么说。玉娘,你可愈发老奸巨猾,以为有人为你撑腰,就可以不将本官放在眼里?”江栎唯说着,想要靠近玉娘,却被玉娘巧妙地躲避开。玉娘笑道:“江大人还是自重一点好,此行乃公事公办,若有任何差池,你我吃不了兜着走!”等玉娘离开,江栎唯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直,最后变得阴测测的极为可怕。玉娘的改变是江栎唯不愿,以前这女人还能在一些方面帮到他,可现在二人真成了对等的同事关系,玉娘如今依然身无官品,他却已经压不住这女人。此时溪,还在享受难得的休闲时光,躺在高床软枕上非常舒服,很快就进入深度睡眠。等他醒来时,见外厅坐着个人,定睛一玉娘。“沈大人睡的可真踏实,难道不怕有人前来,对沈大人不利?”玉娘起身行礼,问道。沈溪下床,穿好鞋子,又整理了一下衣襟,这才笑着说道:“这不是有玉当家为本官保驾护航?怎么,有事吗?”玉娘道:“布政使司衙门派人来问,沈大人到底是何用意,还请来地方监察御史旁听,似要与沈大人为难。”“监察御史?玉当家,本官不太明白,这监察御史,与本官送礼与布政使司衙门有何关系?”沈溪不解地问道。玉娘蹙眉打量沈溪一番,好似在说,你是真傻还是装糊涂?你送礼到布政使司衙门,摆明了是行贿,现在布政使司将计就计给你设下圈套,你要是无法解释这银子和绸缎是怎么个意思,那监察御史就会上奏朝廷弹劾你。玉娘道:“沈大人可千万别当监察御史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虽然是都察院的官员,名义还是沈大人的下属,但其实与地方勾连甚深,乃至蛇鼠一窝。”沈溪笑着点头,道:“玉当家费心了,与我出去会见过这些不速之客便是。”说完,沈溪气定神闲往外面行去。玉娘有些着急,心想:“你先是受贿,又拿受贿所得的银钱去行贿,这可是双重罪名,别还没到任,朝廷就把你的官给罢免了!”沈溪来到外面的大厅,福建道监察御史费暄已等候多时,在费暄旁边坐着的还有几位布政使司的官员,但都是些小官,旁边沈溪刚送到布政使司衙门的两口箱子,一个大箱一口木匣都给退了回来,在正堂当中摆放着。沈溪毕竟是正三品的封疆大吏,这些人见到沈溪出来,俱都起身相迎,不过布政使司衙门的人面带警惕之色,显然是担心沈溪可能会为汀州商会覆灭之事加以报复。各自通报姓名后,沈溪笑道:“诸位驾临,有失远迎。本官本想亲自拜访,却是旅途劳顿,刚休息一番,未料诸位便来了。”旁边有老朽不堪的官员恭维:“沈大人特意远道福州,勤勉克己,实乃吾辈楷模。”他的声音很尖锐,说此话并非全然是恭维,而是为了挑事……特意远道,意思是你不做正事,跑到福州来,居心叵测啊!这老儒官,姓王名弘,是布政使司来人中官职最高者,为从七品的都事。福建道监察御史是正七品,别不高,但监察御史通常又称为“巡按御史”,美其名曰“代天子巡狩”,大事奏裁,小事主断,权势颇重,戏文中参倒严嵩的“八府巡按”邹应龙,其实质便是“巡按御史”。不过,相对于沈溪这个都察院的右副都御史,正七品的巡按御史的官衔就不够大家都是御史言官,我比你高八级,压都压死你,所以在沈溪面前,这些官员通通都是“七品芝麻官”。沈溪虽然年少,但气度却很好,毕竟他的官职实在太高,这些人平日只有仰望的份。沈溪笑着问道:“不敢得王都事如此赞誉,只是为朝廷效命而已。”“好一句为朝廷效命。”费暄道,“却不知沈大人为何要备礼,送往承宣布政使司衙门?可是……要行纳贿之实?”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沈溪身上。面对监察御史的质问,沈溪必须要作出应答,虽然彼此都是都察院系统的官员,但他却是钦差大臣,领有军务,监察御史本来就可以风闻言事,弹劾朝官……即便你是我的上司我也不会屈服。沈溪赶紧申明:“本官并无此意。诸位不问问,这些东西是如何得来?”费暄道:“此事下官并不想得知,如今只知沈大人公然行贿,证据确凿!”随着费暄给沈溪行贿下了定论,布政使司衙门的人感觉理直气壮许多,他们故意不说沈溪纳贿的事情,而只计较沈溪行贿,是因为他们不想把都指挥使司给牵扯出来。玉娘想上前帮沈溪说话,却被江栎唯给拦下,很显然江栎唯在这件事上也想落井下石,坑沈溪一把。沈溪语色转冷:“费御史如此草率做出定论,怕是不妥吧?”“有何不妥?难道沈大人要说,这礼物送到布政使司衙门,并非是要行贿不成?”费暄质问沈溪,也是背后有布政使司和按察使司衙门给他撑腰,倚老卖老,以为吃定了沈溪这样不谙世事的后生,以为自己越是咄咄逼人,越能让沈溪胆怯。沈溪却一点儿惊惶的意思没有,反倒惊讶地问道:“这些礼物不是布政使司衙门之前送来给本官的吗?”王弘冷笑:“沈大人可不要倒打一耙!你送去布政使司的财礼,何时变成我们送给你的?”沈溪叹道:“那就是本官搞错了,或许是都指挥使司送来的礼物,本官想给退回去,却不小心退错了衙门。本官这就叫人退还都司衙门……”沈溪这番话说完,在场的人脸色都很难/br>其实他们对于这二百两银子和几匹绸缎的来历心知肚明,只是想以此来摆沈溪一道,就算不能让朝廷追究沈溪的责任罢掉沈溪的官,也等于给沈溪这个钦差一个下马威,让沈溪在福建地面上不能耀武扬威。可现在,沈溪却直接说退错了衙门,那沈溪就没过错,有错的反倒成了都指挥使司。王弘质问:“沈大人说是就是?都指挥使司为何要给沈大人送礼,沈大人当时为何没有回绝?”沈溪拍了拍手,笑道:“王都事这问题问得好,本官当时为何没有回绝呢?”费暄道:“沈大人,这是王都事问您的问题。请您必须作答。”沈溪轻叹道:“官场上若要行贿,必须有纳贿和受贿之人,费御史,本官没说错吧?”费暄弘一眼,神情有些怪异,但还是点了点头。沈溪续道:“若说本官行贿,那请问,谁是受贿之人呢?”这问题,直接把王弘给问住了。沈溪只是让人把两个箱子抬去布政使司衙门,并没有说是给谁的,布政使司那边却觉得这是要挟沈溪的大好机会,便赶紧联络相熟的道御史,派人前来质问,之后便弹劾上奏沈溪向地方有司行贿。历来官场行贿,只有官小的给官大的行贿,无权的给有权的行贿,沈溪已经官至正三品,王弘若要诬赖沈溪,必须得合情合理,那就是一口咬定沈溪是给福建左右布政使行贿,因为整个布政使司中,只有左右布政使的官品是正二品,比沈溪高,其余的官都没沈溪大。但王弘不敢随便乱咬,因为事后追究,朝廷难免会问,为何沈溪不给别人行贿,要给左布政使或者右布政使行贿?难道受贿之人本身就是贪官?就算朝廷不追究,王弘随便说个人,那沈溪也会知道是谁加以针对,之后可能就会加以报复。可若是不攀咬,那沈溪行贿的罪名就不成立!总不能说,沈溪是对布政使司全体成员行贿,沈溪可不是民,是官,当官的没谁这么傻,把礼物直接送给整个衙门的官员。要说沈溪这个上官给整个布政使司的人行贿,还不如说沈溪是在花钱犒劳布政使司的人,没过反倒有功了。王弘一咬牙,道:“沈大人欲行贿之人,正是我王某人!”王弘也是拼了,上面交待的差事,怎么都要完成,不管逻辑上通不通,现在一定要找到受贿的人,说官大的怕招惹是非,干脆就说自己。沈溪用鄙夷的目光望着王弘,道:“王……都事是吧?你官居几品,在衙门中办的是何差事,本官乃是钦命的右副都御史,堂堂的御史台大员,为何到福州之后,要对你行贿?”“谁知沈大人心中安的是什么心,但沈大人欲行贿之人确实是我王某人,费御史,尽管照实上奏便是!”王弘这会儿已经气急败坏了。一个老儒生,有点急才,但却不堪大用,儒家的思想没教给这些书呆子严谨的思维逻辑能力。沈溪无奈摇头:“王都事,你之前问本官,为何没有立时把财礼退还给都指挥使司衙门的人,那敢问一句,你之前为何未直接退还本官呢?”王弘这会儿舌头已经有些发僵,辩解道:“本官要找到证据,告沈大人行贿之罪。”沈溪轻叹:“王都事果然思维敏捷,还是位刚正不阿的大臣。可惜王都事忘了一件事,都指挥使司衙门为本官送的是官银,上面……还有你们福建承宣布政使司的火印呢!”***********PS:第四更到!哈哈哈哈哈,终于赶在12点前码完这一章,能够让大家点儿休息了,好爽!接下来的剧情会很过瘾,天子求一波订阅打赏推荐票和月票支持!明天天子将继续爆发!最后还是那句话,现在是月初,天子求保底月票!请大家高抬贵手,帮天子这个忙!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无错误、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zuopingshuji(按住三秒复制)下载手机客户端!
这一晚福州城里一片混乱。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教坊司着火,火龙队无法出动,只能靠街坊拿着锅碗瓢盆,依靠自家水井水缸的水出来救火。城中兵荒马乱,到处都有官兵路过,这会儿负责城中治安的衙差连人影都瞧不见,显然福州城已经被军管了。福州左卫和福州右卫的兵马在常岚的调度进城,可他们发觉,城中的官兵并不隶属于福建都指挥使司,常岚无权调度。在没搞清楚究竟是个什么状况的情况下,常岚只能带着亲兵前去官驿询问始作俑者沈溪。而此时江栎唯和玉娘已经弄清楚,沈溪调动的兵马,来自于沈溪能调遣的三都司一行都司中的行都司,也就是福建行都指挥使司。大明在各地共设五处行都指挥使司,负责镇压地方少数民族的叛乱,而福建行都指挥使司的治所在建宁府,距离福建布政使司所在的福州大约有五百二十多里。江栎唯和玉娘终于知道沈溪为什么自南京出发后会故意拖慢行进速度,原来真正的目的并不是调查地方匪寇情况,而是要等调兵的人前去建宁府,将行都司的人马调到福州,以应不时之需。“沈大人,城中涉事人等全数拿下,布政使司衙门被重兵围困,随时可以强攻拿人。现都司人马业已进城,请您示下!”福建行都司领兵而来的是都指挥同知马瑛。马瑛是世袭武官,年轻气盛,继承的是他父亲马雄的都指挥使同知的位子。马瑛父子与现任吏部尚书马文升交情深厚,又曾在刘大夏手下做过事,得到沈溪调令后,马瑛不敢怠慢,亲率两个千户所的兵马,星夜兼程,朝福州城而来。“做的很好。”沈溪满意地点了点头,“即刻请藩台尚应魁前来问话!”尚应魁是福建右布政使,官从二品,等于后世福建省省长。而沈溪只是正三品的右副都御史,在官职上沈溪低了尚应魁一级,但论实权沈溪犹在尚应魁之上。沈溪作为督抚,负责提调和总理军务,有调兵权,同时还有整顿地方吏治的权力,这也是历史上明末以及满清时期,地方总督巡抚比之布政使官级高的原因。沈溪直呼尚应魁的名字,显然已把尚应魁当成罪臣对待。马瑛领命而去,江栎唯赶紧过来提醒:“请沈大人三思而后行,如今福建左布政使空缺,若是再扣押右布政使,地方行政无度,无法对朝廷交待。更何况沈大人并无直接证据,证明尚藩台有罪!”沈溪冷笑不已:“江镇抚可真健忘,是否有罪,是由你来定夺的吗?”江栎唯脸色漆黑一片,虽然自京城出发时他就知道官职远比沈溪低,这一路上会受气,却没想到会被沈溪玩弄于鼓掌之上。沈溪无论要做什么,根本不与他商议,也不采纳他的任何意见。玉娘带着几分悲哀栎唯一眼,好似在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訾倩还未被押解过来,生死不知,这时尚应魁倒是先被“请”到了官驿。此时官驿成为临时公堂,受审的对象竟然是从二品的地方大员。尚应魁五十来岁,身材微胖,脸圆乎乎的,留着八字胡,一来便趾高气扬:“哪位是沈中丞?”沈溪坐在正堂匾额下方的椅子上,喝了口茶,皮笑肉不笑地说:“尚藩台可真是年老眼拙,本官坐在如此当眼的位置,身着大红的官服,难道来吗?”“就你?哈哈。”尚应魁不屑地打量沈溪几眼,冷笑不已,“大明官场,讲究尊卑有序,沈中丞见到本藩台,为何不行礼?”沈溪放下茶杯,搓了搓手,道:“本官乃是钦差,尚藩台让本官给你行礼,视天子威严何在?再则,本官提醒你,你一介区区罪臣,有何能耐让本督礼遇?”“沈中丞才是罪人!”尚应魁喝道,“私自扣押朝廷命官,调集行都司兵马往布政使司治所,意图不轨,如此谋反大罪,人人得而诛之!来人啊,将此罪人拿下!”尚应魁在各地担任布政使多年,习惯了耀武扬威,虽然如今沦为阶下囚但依然气势十足,明知沈溪有备而来,也要在场面上争取主动。可这里的人,都是沈溪带来的,尚应魁哪里调遣得动?沈溪哈哈一笑:“藩台的话不怎么管用啊……现在本官定不了你的罪,暂到后堂歇息。”正说话间,福建都司的都指挥使常岚亲率兵马到了官驿外,为了避免事态恶化,常岚不敢公然率兵与沈溪对抗,因为久在三边当差,常岚明白督抚的权限有多大。虽然沈溪仅仅是三省沿海地区的督抚,但其实准确地说,沈溪是福建广东广西三省的督抚,三省兵马都归沈溪节调,三省布政使司按察使司亦归沈溪监察,沈溪虽然不负责三省具体军政事务,但算得上是三省三司衙门的总上司,这也就意味着沈溪的地位凌驾于所有军政大员之上。沈溪的正差是平息地方盗匪和倭寇,只要沈溪以这个目的行事,三省军政部门都要配合,这也是沈溪调福建行都司兵马到福州的依据。沈溪有权以剿灭倭寇和盗匪的名义,征调三省任何军队。如果常岚带着都司的兵马跟沈溪统辖的行都司兵马内讧,事后被追责的只能是常岚。现在要打击沈溪的嚣张气焰,只能从沈溪调兵的合法性来做文章,证明福州城里没有盗匪让沈溪剿,那常岚才能占据法理和道义的制高点。但目前的现状却是常岚连城中是个什么状况都不知晓,只能亲自到驿馆问询,一进大堂就见到沈溪江栎唯玉娘等人,还有行都司的军校。“常都指挥使来得正好,进来叙话!”沈溪对尚应魁属于针尖对麦芒,但对常岚却非常客气。常岚是都指挥使,按照官职来说,乃是正二品大员,比起尚应魁还要高一级,但因他是武职,在大明,一个正二品的武将还没一个正四品的普通京官地位高,更别说是沈溪这样的天子近臣,兼任东宫讲官日讲官的翰林官。常岚到任地方不到一年,之前掠夺汀州商会的事他并未参与,沈溪没打算跟常岚计较,沈溪要追究的只是罪魁祸首尚应魁和訾倩的责任。沈溪在已经树下强敌的情况下,不宜得罪更多人,就算沈溪未来会对常岚这样的武将有所动作,此时也要虚以委蛇。更何况,沈溪的差事是要扫平东南沿海的盗匪和倭寇,暂时还需要常岚的帮助。“沈大人……”常岚心里有些犯嘀咕,这位少年督抚是要做什么,至于对我这么客气?很快,福建按察使司按察使陶琰也闻讯赶到官驿。按察使司负责一省刑狱,是三司衙门之一,不过按察使只是正三品,要低于另外两司负责人。但沈溪对陶琰极为尊敬。陶琰,字廷信,成化十七年进士。陶琰调任福建按察使时是在弘治十四年汀州商会的案子结束之后,陶琰上任,相继将无辜的商贾释放回乡,对商会算是有恩。此人在嘉靖初年官至工部尚书南京吏部尚书,颇有贤名。沈溪在驿馆内所设的临时公堂,同时把三司负责人请到,现在就差开堂审案了。沈溪刚请陶琰坐下,院子里传来哄闹声,却听一个女子喝道:“你们是谁,我要见尚藩台!”正是訾倩。等人进到正堂内,訾倩犹自在叫嚷,此时她衣衫不整,刚从火场里被人拎出来,就被套上枷锁押送到官驿,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此时正堂内灯火通明,沈溪坐在堂中央,左右两侧坐着的分别是陶琰和常岚,他身后左右还立着二人,就好像左右护法一般,一个是江栎唯,一个是玉娘。訾倩见到玉娘,喝道:“是你?”玉娘在这种场合,连大气都不敢喘,更别说是应答了。沈溪没有起身,笑着拱了拱手:“这位想必就就是訾当家,久仰久仰!”沈溪没有虚言,他对訾倩的确是“久仰”,今天他就是个笑面虎,好像他对宋喜儿的态度一样,今天訾倩落在他手上,他就没打算让訾倩天的太阳。訾倩刚被人按倒在地,后面又推搡着进来几个人,当先一位便是之前给訾倩出谋划策,说要烧死沈溪的林姓儒生。“参见大人,参见几位大人。”那林师爷可不像訾倩那么嚣张,脸上不知为何竟然没有惶恐之色,一来就主动跪下,磕头不止。见人到齐了,沈溪叫人把尚应魁从后堂带了出来。“你就是沈溪……沈谕德?”訾倩抬起头来,刚好应魁现身,心情一阵激动,随后用愤怒的目光瞪着沈溪。沈溪不动声色道:“那是过去,如今本官身为右副都御史,奉皇命节调闽粤桂三省兵权,平息地方匪患。訾当家,你不会第一天知晓吧?”“那跟小女子有何关系?”訾倩冷冷一瞥,把目光转向尚应魁和常岚,道,“尚藩台,常都指挥使,二位老人家可要为奴家做主啊!”在訾倩你一个正三品的官在这里嚣张什么?常岚和尚应魁的官职都比你高,这里可是福州的地头,就算我没烧死你,你也别想活着出城。沈溪脸上带着几分惊讶,问道:“尚藩台,与这位訾当家的关系匪浅,居然让你为她做主?”“是又如何?”尚应魁刚好被官兵押解到大堂中央,他站在訾倩身边,手抚着訾倩的脑袋,就好像护犊一样,冷声道,“沈中丞无端调集兵马,扣押朝廷命官教坊司人等,扰乱城防,本官正要问你之罪!”***********PS:第四更到!天子求订阅打赏推荐票和月票支持!么么哒!+(本站官方手机最新阅读器APP上架了!快来关注微信公众号 jiakonglishi(按住三秒复制)下载手机客户端】
唐寅直想用脑袋往马车上撞,这就是被绑架上贼船的下场……再也下不来了!原本在苏州城中过着醉生梦死的好日子,现在既要受气还要代人挨打,要走还要被追债,有没有天理和王法了?沈溪拉了唐寅一把:“唐兄,为了弥补在下的过错,等下在驿馆内为你备上一桌好酒,来个一醉方休如何?”唐寅一脸悲哀地打量沈溪,道:“沈中丞会如此好心?”沈溪撇撇嘴道:“打都打过了,事情也算是办成了,总该回去找一坛陈年好酒开怀畅饮一番……说起来在下也很想跟唐兄你再在书画上一较高低,就不知唐兄是否肯赏光?”唐寅身上因刚挨了一通狠揍而疼痛不已,不过想到美酒的诱惑,这点儿疼痛就算不得什么了,而且自从京城斗画输给沈溪后他一直耿耿于怀,这一路上没机会比试,现在难得沈溪主动提及,唐寅心想:“要走也不急于一时,先让他放松警惕,我悄悄攒上几两银子再上路。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这贼船怎么都得下,但现在还是先把挨打换来的美酒喝下肚再说。”“好,我正有此意。”唐寅把高傲的脑袋一扬,重新上了马车,与沈溪一同回驿馆饮酒作画。当晚宾主尽欢,就连沈溪也觉得惬意无比,毕竟能跟有明一代最著名的大文豪大书法家大画家大诗人一较高下,是豪情万丈值得骄傲的事情。如今唐寅落魄,二人各自作画,唐寅在有这两年游览名山大川的积累后,画功突飞猛进,这也是知耻而后勇,在京城闵生茶楼斗画输给沈溪,在科场上又一败涂地,令唐寅意识到自己的不足,这两年就算他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可在书画上丝毫未曾懈怠。原本沈溪还自信可在书画上略胜唐寅一筹,但现在双方已难分伯仲,甚至唐寅隐隐有超越之势。沈溪暗自感慨:“我一时胜他属于投机取巧……这有天分和没天分,就是不一样啊!”“伯虎兄技艺精湛,在下领教了。来,喝酒!”沈溪寅的画作,嘴里吆喝起来,等唐寅一饮而尽后才若无其事将酒饮下,但实际上一多半的酒都被他洒到地上了。沈溪目的很简单,把唐寅灌醉,如此唐寅画的画全都属于他所有,那他就可以收藏起来当作传家宝。这东西时代不用很久远,历史上大约几十年后唐伯虎的画就已经颇具价值,再过个一两百年,到了清朝中前期已价值连城。在明朝这么多画家中,能跟唐寅相提并论的少之又少,而唐寅的不幸遭遇和狂放性格又给他的人生带来很大的争议,这变相助涨了唐寅的名声。在收藏界,大多数人购书画买的就是一个名气,两幅画摆在一起,说好坏或者差距,完全是主观臆断。而唐寅,就是典型的画出名人更出名,明朝怀才不遇的才子比比皆是,唐寅却是其中的头一号。就在二人比试书画正酣,已经各自作出四幅上佳画作时,朱起进来奏禀:“老爷,布政使司衙门那边来人了。”沈溪放下画笔,侧过头道:“这就来了?反应速度不慢嘛……伯虎兄,一起出去见见?”唐寅刚因作画而生出的满腔豪情,马上降了下去,黑着脸道:“沈中丞这是诚心让在下难堪?”沈溪笑道:“伯虎兄此言差矣,布政使司来人,多半是要道歉赔礼,指不定有厚礼相赠。”唐寅眼睛眨了眨,他可不是傻子,就算多喝两杯,心头还是能算账的。沈溪之所以带他去周孟中的灵堂,是因布政使司的人对沈溪的到来采取了不闻不问的漠视态度,他此番挨打,沈溪就有了借机发难的借口。广东右布政使章元应知道理亏,肯定会派人前来道歉,送礼是少不了的,他若是不出去,礼物可就被沈溪给“窃占”了。唐寅放下酒盏,道:“那在下就陪沈中丞出去一趟,听听他们说什么。”沈溪暗中一笑,与唐寅前后脚出了房门,到了前堂,却见布政使司遣人抬来了大大小小四五口箱子,一名五十岁上下留着山羊胡的儒官溪后,恭敬上前行礼:“这位想必就是沈中丞沈大人,下官奉章藩台之命,特地前来拜见。下官乃广东藩司左参政黎俊,见过沈大人和唐公子……”来人很客气,不但一眼认出沈溪,连唐寅他也知道,一道自布政使司衙门出发时已做过功课。说话间,黎俊让人将箱子打开,里面装的不是银钱,乃是一些药材和绢布,还有广东本地的土特产,不怎么值钱,但在其中一口箱子内,放着个小木匣,黎俊特地指了指那小木匣,道:“只是一些应有的礼数,不成敬意。这两日章藩台公务繁忙,无暇前拜见沈大人,明日章藩台会亲自过来请罪。”沈溪心想,这章元应倒也挺会来事,知道他自己理亏,但故意不提之前打人之事,免得被沈溪咄咄逼人做文章。没有马上来拜访,却先送了礼过来,还承诺明日亲自前来拜访,那沈溪就不会揪着不放,这样目的就算是达到了。沈溪点头:“那本官就在这里恭候章藩台大驾,到时候倒要听听他作何解释!”布政使司那边不提打人,沈溪可不会客气。表面上,沈溪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表现出随时会向朝廷上奏的姿态,让黎俊回禀。黎俊礼貌告退,带着布政使司衙门的人离开后,唐寅神色紧张:“沈中丞,难道你就不怕跟之前在福州城一样,有人前来放火?”沈溪笑问:“伯虎兄害怕了?”“大丈夫死何足惧?”唐寅把腰杆挺直,嘴硬道。沈溪可不怕章元应派人来放火,他跟章元应之间并无仇怨,今天周孟中灵堂之事,章元应肯定是故意使诈,犯不着为这点儿小事撕破脸皮。再说了,章元应乃是名臣章纶之后,族中多人在朝为官,根本就没那胆子,谋杀朝廷钦命督抚,这是多大的罪过?就连在福州城时,派人放火杀人的也并非尚应魁,而是与沈溪素有仇怨且带有江湖匪气的訾倩。但有些事,也不能完全不防备,万一真有人图谋不轨呢?沈溪琢磨了一下,道:“伯虎兄提醒的是,派人守住驿馆各处,若有走水之事发生,也好有所防范。唐兄,你我再进去饮上几杯,多作几幅佳作?”“嗯。”唐寅点头,但目光却落在布政使司那边送来的礼物上,尤其是那小木匣,他很想知道里面藏着什么贵重的礼物。沈溪慧眼如炬,寅所想,就算唐大才子再高傲,也会有贪念,想把他应该得到的赔偿拿到手。连沈溪自己也想匣里究竟盛放的是什么,如果是金银玉器的话,那说明章元应除了赔偿外,还有不可告人之事,才会如此心虚,他就要小心防备对方狗急跳墙,背后做一些小动作。“唐兄想己应得的赔偿?”沈溪笑着问道。唐寅瞪了沈溪一眼,好似在说,我这顿打可不能白挨。沈溪将木匣拿到手上,并不沉重,说明里面装的并非是金器和银器。放在茶几上,打开,入目处是一串珍珠,虽然珍珠个头不是特别大,但难得是同样的珠圆玉润,这样一串珍珠,在后世或许不值什么大价钱,但在这年头绝对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好东西啊。”沈溪道,“唐兄觉得,价值几何?”唐寅从来没当过官,没见识过当官送礼能有多大手笔,但他好歹跟着徐经见过大场面,当下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少说……几十两银子。”沈溪摇摇头:“何止几十两,价值一二百贯钱也说不定,这布政使司的章藩台,赔礼道歉诚意十足啊。”布政使司送来的礼物,从外表些不值钱之物,合起来价值不过一二十两,但这一串珍珠就价值十倍以上,沈溪将木匣合上,道:“待明日章藩台前来,只管退还便是。”“嗯!?”唐寅一听不乐意了。刚才还说这是对我的赔偿,现在这些东西本该属于我,凭什么代我处置说退还给章元应?但他又一想,章元应赔礼,并非唐寅的面子上,章元应是怕沈溪把布政使司纵容属吏殴打督抚的事上奏朝廷,想通过送厚礼来息事宁人。沈溪笑着问道:“伯虎兄不会是想将这串东海珍珠纳为己有,变相受贿吧?”沈溪把问题上升到“受贿”的程度,唐寅这会儿就算有所觊觎,也只能恭敬行礼:“不敢。”“那就是了,该退还是要退,至于别的礼物,收也就收了,伯虎兄喜欢什么,随便挑几件回去,当作是在下对伯虎兄的补偿。”沈溪慷他人之慨道。唐寅心里很窝火,你把最值钱的珍珠扣下来,剩下那点儿破玩意儿,还让我“挑几件”,这是在打发叫花子吧?这些药材绢布土特产我拿回去做什么,又不能吃喝,难道我转头拿出去卖了?我卖给谁去?唐寅阴沉着脸:“谢过沈中丞好意,在下只需多几杯好酒,这赔礼……还是留给沈中丞消受吧。”沈溪笑了起来,这幕僚可真好打发,只要好酒供应上,就算给他吃糠咽菜也没问题。就是话多了一些,脾气稍大了一点儿!二人一同进内堂继续饮酒作画,等唐寅喝得酩酊大醉,沈溪让马九扶唐寅回客栈那边休息,他可不想让唐大才子在驿馆里发酒疯,唐突他身边的女眷。等人走了,沈溪把桌上唐寅刚完成的画作小心翼翼收拾好,这可都是一手的真迹,将来或许可作为传家宝。“整理好,回头找人装裱起来收藏。”沈溪先对朱山吩咐一句,才笑道,“唐伯虎啊唐伯虎,你以为从我这里赚了酒喝,却不知你的一幅画,就足以价值几百坛几千坛美酒!拉你在身边当幕僚,可是怎么都不会蚀本的买卖啊!”*************PS:第三更到!接下来应该还有一章,但按照天子的码字速度,得等到12点以后了,大家早点儿休息吧,明天早上起来样的!谢谢大家的厚爱,天子继续求订阅打赏推荐票和月票鼓励!==(手机小说免费阅读器上线咯!超百万小说免费随便看,快来关注微信公众帐号 xiaoshuokehuduan(按住三秒复制)下载免费阅读器吧。
翌日上午,广东布政使司右布政使章元应亲自到驿馆拜访沈溪。 . d t . c o m由于左布政使周孟中在任上逝世,章元应如今本该为广东一省最高行政长官,但随着沈溪驾临广州城,布政使司衙门的定位很尴尬。论权限,沈溪这个三省督抚自然比章元应大,但沈溪更类似于监督提调性质,而章元应却具体管辖地方政务税赋及民生,官品还比沈溪大,真要斗上一斗,鹿死谁手尚未可知。章元应年届六旬,两鬓花白,脸型略长,额头爬满了皱纹,略显老迈……这年头,没有谁年纪轻轻便混到右布政使这样的高位,沈溪在章元应眼中就是个“毛头小子”,毛没长齐,就想爬到我头上作威作福?章元应虽然亲自登门拜访,但神态和言语间仍旧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轻蔑。“……沈督抚自梧州驻地而来,希望能在广州城多逗留几日,好好领略这岭南第一大港的风土人情。自陛下登基以来,皇恩浩荡,广东各地风调雨顺,民风淳朴,百姓富足,礼乐教化为历朝所不及……”章元应跟沈溪说的不涉及地方政务,也不涉及沈溪即将要进行的剿匪差事,而是说了一堆恭维“圣天子在朝”的话,其实是把沈溪当作弘治皇帝派往东南沿海视察的钦差,希望沈溪把他说的话“如实”奏禀上去。沈溪听完一堆废话,笑了笑道:“章藩台所言本官不敢苟同。为何本官从梧州府沿水路而下,所见所闻,与章藩台言及截然不同?”章元应一怔:“哦?沈督抚说说,有何不同?”沈溪正色道:“本官沿西江东下广州府,一路听闻河盗盛行,所见百姓困苦,地方官府不想办法解决,只想设卡捞钱,导致民生凋敝……君不闻‘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稻谷’乎?”说着,沈溪站起身来,负手仰头堂上匾额所书“恭廉敬让”四字,好像在说,这广东地方的官员,根本配不上这横幅。章元应冷声道:“沈督抚刚到广东,地方之事多为道听途说,那些刁民之言不足采信。如今朝中吏治清明,地方官员廉洁奉公,世人称颂为盛世,不想在沈督抚眼中却是乱国之象,不知沈督抚有何用心?!”章元应老奸巨猾,就算沈溪说的是实情,他也不正面反驳,反而说沈溪“道听途说”,这样就算沈溪上奏朝廷,陈述他在地方所闻,章元应也会拿同样理由抗辩。甚至章元应还可以给沈溪安上一个“妖言惑众”的罪名,说沈溪污蔑弘治朝太平盛世,就算朱佑樘是兼听则明的皇帝,也不允许手下大臣随便污蔑朝政。更会有一堆文臣为了迎合皇帝,给沈溪罗织罪名,让沈溪罢官丢职。沈溪道:“本官可从未说这是乱国之象,只是觉得某些地方官员尸位素餐,明明广东发展条件得天独厚,为官一任却搞得乌烟瘴气,百姓怨声载道……”不等沈溪把话说完,章元应已然拱手,语气极为冷淡:“如今沿海匪寇横行,沈督抚奉皇命而来,不去治理,却污蔑地方官府,意图混淆视听,是否另有所谋?”在许多官员心目中,只有说地方吏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才会接受,但凡说他治下的一点弊政,就是“污蔑”,甚至给人扣上“另有所谋”“意图不轨”的罪名。最直接的原因,这年头政绩不是由百姓来评判,而是依靠上官的断语以及御史言官的考评来决定,皇帝不可能亲自到广东来行政到底如何,就算派人来了,地方上也能造出一片百姓安居乐业的假象,只要皇帝不微服出巡,绝对世道的残酷。在章元应眼中,沈溪根本就是在断他升官发财之路,属于政敌之列,而对于政敌根本就不能留任何情面。沈溪暂时不想跟章元应就地方吏治继续探讨下去,因为天下官府一个样,就算跟章元应讨论十天半个月也不会有结果,上奏朝廷,朝廷也不会理会。他到广州府来的主要目的,是跟广东布政使司要钱要粮,以便他领兵剿匪。沈溪道:“章藩台之前说沿海盗匪盛行,如今本官准备调集地方卫所兵马,前去平寇,藩司是否可供钱粮?”章元应马上变得趾高气扬:“督抚平寇,是朝廷委派之差事,地方上无权过问,缺兵少粮也应由沈督抚自行筹措,广东藩司衙门爱莫能助!”沈溪心中冷笑不已,这章元应从昨日避而不见到今日被迫来见,却给他乱扣帽子,说明是个很有心计和行事颇有章法的老狐狸……就是不跟你合作,你能奈我何?你若上奏说我纵容布政使司的人殴打你,我反倒可以先告你一条扰乱他人灵堂,对逝者不敬。“来人,送客!”沈溪脸色铁青,好似很愤怒,呼喝一声,朱起和马九立即冲了进来。章元应似乎早就料到沈溪沉不住气,起身道:“沈督抚,告辞!”章元应不用别人相送,带着人便离开驿馆,出门坐上官轿,由衙差前呼后拥,扬长而去。一直躲在屏风后面倾听的唐寅打着哈欠走出来,问道:“沈中丞,怎么将人赶走了?”“不然如何?”沈溪打量唐寅,“明摆着的事情,布政使司衙门不肯为剿灭匪寇提供钱粮,章藩台留下来何益?不帮终归还是不帮!”唐寅听糊涂了,问道:“那该怎么办?直接……调兵平寇?”沈溪道:“调兵,钱粮从何而来?”唐寅摇头苦笑:“既无钱粮,和和气气与藩司商议,作何要……沈中丞之前的脾气拧了些,不妨与章藩台坐下来好好商议,事情或许会有转机。”沈溪瞅了瞅唐寅,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疼?难道你忘了昨天布政使司的人是怎么揍你的,现在跟我说息事宁人?“也许吧。既然伯虎兄风寒之症已痊愈,身上的伤势也无大碍,那午后随在下往按察使司衙门走一趟吧。”说完,沈溪不给唐寅拒绝的机会,先行回房休息去了。唐寅愤恨地打量沈溪,却没辙,嘀咕道:“你的差事陷入困局,无兵无粮,便想劳烦我为你四处奔走?没门儿!不行,我且何才能赚到几两纹银,离开这鬼地方。”唐寅是聪明人,沈溪用欠债之事将他拖住,他便暗中为自己绸缪。早晨起来后,唐寅第一件事就是画了两幅画,准备拿到广州城里的字画摊古玩店去碰碰运气,若是能卖上几两银子,就毫不迟疑离开广州,返回苏州城。也许是沈溪知道唐寅身上没钱,回不了江南,并没有派人盯着他,使得唐大才子可以轻松离开驿馆。在街上走了一圈,找到两家字画店,进去问过后,对方的态度都很明确,要么先缴纳一些保管费把字画留下来寄卖,要么拿着你的字画去别家我们这儿可没听说过有个叫唐伯虎的人,你的字画粗制滥造一文钱都不值。唐寅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正不知该如何发泄,正想回驿馆去吃午饭,一个鬼头鬼脑的年轻人从人堆中钻了出来,对他拱手一礼:“这位想必就是唐解元唐公子吧?”唐寅打量此人,对方说的是官话,一有来头,当下点头:“阁下是?”“听说唐解元有几幅画要变卖,我家主人很欣赏唐解元的文采和画功,所以想请唐公子到楼上一叙。”那人指了指旁边的酒肆,唐寅跟着抬头一见窗口位置有个四十多岁的老儒生正在往下/br>唐寅心想:“难道是我绘画技巧越发精湛,如今连广州府这边也广为传颂?但为何之前那些书画店会……”想不通就索性不想,难得有人欣赏,这会儿唐寅要急着下沈溪的“贼船”,不管不顾,跟着年轻人上楼去了,见到老儒生时,发现对方竟然操一口江南口音。“唐公子,久闻大名,幸会幸会。”老儒生亲自为唐寅倒酒,光是闻那味道,唐寅便感觉这是陈年佳酿。先不说卖画的事,三杯小酒下肚,唐寅已经有些晕乎乎了。他拿出自己的画,道:“这便是拙作,若阁下喜欢,只管说个价钱。”那老儒生笑着摆手:“不必公子的画定是人间少有的佳品,银子方面必不会亏待。只是有个小忙想请唐公子代劳,不知可否?”“什么忙?”唐寅正喝着酒,闻言好奇打量那老儒生。老儒生笑道:“听说新任督抚沈大人画功同样了得,不知唐公子可否伪造一幅,至于价钱方面……”这会儿唐寅已经感觉不对劲了,你们买我的画,连我的画都不意付钱,但作何要我伪造沈中丞的画?他的画有什么独特之处?我们画功最多旗鼓相当,他不过就是占当官的便宜罢了!些人付钱不是为了买沈溪的画,而是为了沈溪的官衔!莫不是想利用赝品画,来行那栽赃诬陷之事?伪造一幅画,就说是沈溪“卖”给谁谁谁的,然后派人去查,从沈溪床底下或者是箱子里搜出大批纹银,说这是沈溪借卖画之事受贿所得!“在下可不敢随便伪造他人之作。”唐寅浑身一个激灵,出了身冷汗,这会儿他酒也醒了,神色有些回避地说道。“不必伪造,沈大人平日若是有何书画佳作,只管取来,我等愿意高价收购。到时候还可以安排唐解元到地方为官,将来掌一县一府也有可能……唐解元何不考虑考虑?”老儒生用诱惑的口吻道。唐寅一拍桌子:“我只卖自己的画,你们不喜欢,还给我便是……”这一怒,像是激发了酒劲,之前不过唐寅才喝了几杯酒,照理不会上头,但这会儿他一阵天旋地转,直挺挺躺在了地上,不省人事。老儒生嫌弃地寅一眼,不屑地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还学人家当护主的狗!我呸!”**************PS:第四更到!哈哈,今天四更完成,希望明天能爆发更多章,天子求订阅打赏推荐票和月票鼓励!==(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无错误、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appxsyd (按住三秒复制) 下载免费阅读器!!
上午驿馆要大单出售盐引却门庭冷落,到了下午羊城商馆这边却吵闹拥挤得像个菜市场,而且从出售盐引变成销售成盐。 ..羊城商馆是沈溪让惠娘和李衿临时租借的,由始至终二女都不会露面,她们只是作为幕后东主,指挥外面的人做事。商馆一天十二个时辰开放,也就是说任何人想在任何时间段买盐或者询问价钱,都可以进入商馆,商馆有官兵提供全方位的保护,甚至提供“蒙面进门”“后门离开”等等服务项目。说白了,就是有意跟布政使司衙门唱对台戏,你有本事威胁盐商,我就有义务维护盐商和地方百姓的利益。第一天下午一个多时辰,加上夜里六个时辰,到第二天早晨数字呈报上来,已经卖出去四万多引盐。沈溪估算,未来几天加大宣传力度后,来自两广和湘南的小商贾也会加入到官盐买卖中来,用不了几天就能把十六万引盐售罄。到那个时候,按照一引盐六钱银子左右的军费附加,他可以拿到十万两左右来充作军费所用。这笔钱,已经足够他养活一支三千左右的军队进行平叛,而且武器装备精良,士兵的待遇和抚恤金优厚,有助于士兵抛下后顾之忧跟海盗和倭寇拼命。就在沈溪筹划这一切时,玉娘被从教坊司内放还,她带着几分羞恼来找沈溪,质问沈溪对她的无礼相待。“……之前你与本官之间有赌约,如今本官赢了。”沈溪脸上带着嘲弄的笑意说道。玉娘问道:“是大人赢了吗?”沈溪摊摊手:“否则呢?”玉娘道:“大人虽然未正面跟布政使司妥协和解,但变相帮布政使司的人敛财,大人可知经过督抚衙门和藩司衙门两层盘剥,再有一路关卡的通关税银,这一斤盐的成本有多高?百姓可还能吃得起盐?”“到头来,大人坑害的是两广以及湘南等地的黎民百姓!”玉娘义正辞严,语气激烈,毫不留情地驳斥沈溪这种为了一己之私而罔顾百姓利益的无耻行径。沈溪拍了拍手,点头道:“玉娘骂的好,本官听到后不由毛骨悚然,原来我的罪过这么大啊……不过,本官要提醒你,盐是卖出去了,但市面上盐价几何,又另当别论。”玉娘本来怒气冲冲,倒不是她悲天悯人为百姓诉苦,亦或者说是为朝廷社稷着想,但其实主要是恨沈溪把她囚禁了三天,她最讨厌失去人身自由,因为她有心理阴影。当听到沈溪的话后,不由蹙眉:“沈大人此话何意?难道督抚衙门要强行为盐定价,让盐商做蚀本买卖?”沈溪摇了摇头:“商品价值是由市场来定,若市面上货物奇缺,供不应求,价格自然上涨,反之,当市面上某种商品货物供大于求,除非是有官府强行干涉,否则价格必然下跌。本官也是商贾出身,当然不会以权势干涉市场……”玉娘略微一思索,问道:“沈大人手中有大批海盐?”沈溪摇头冷笑:“娘记性不太好,本官提出与佛郎机人以茶换盐,试问佛郎机人若运来一船一船的海盐,本官履约将茶换给他们,那换来的盐又作何用途?难道倒回海里,让它们融进海水中?”玉娘谨慎地打量沈溪,道:“沈大人莫要言笑,就算您有不用茶引和盐引与佛郎机人做买卖的权限,佛郎机人也不会有大批海盐,连布政使司衙门那边也都料到沈大人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玉娘,你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以为本官是用计哄骗布政使司的人,但其实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沈溪冷声道,“我堂堂大明,天朝上国,守着万里海疆,四海之内产盐之地无数,到头来却是海疆封闭,片舢不得下海,百姓吃不起盐,空白了少年头,你说这是为何?不是因我大明缺盐,而是因我大明要用盐来让百姓承担国家课税,但凡战乱年景,盐价腾贵,百姓只能吃着寡淡的汤水,连做事的力气都没有!”“可你又何曾知晓,但凡沿海之地,以那些南洋地区的弹丸小国为例,百姓从未把盐当作金贵之物。物不稀有,凭何为贵?”沈溪侃侃而谈,当他说完这番话后,就算玉娘之前有再大的火气,此时也沉声不语。大明缺盐,所以盐才会那么贵,这是事实,但造成盐稀缺的原因,并不是原材料匮乏,而是朝廷给予一定的配额。朝廷按照猴年马月之前国人的数量,规定一人一年几斤盐,然后根据此数量,在各大盐场配额生产。正因为有了定数,意味着稀缺而不可再增加,官府有了凭仗,便从中加收苛捐杂税,以至于让原本生产成本不过两三文钱一斤的盐,到最后成本价就要到十几文,而到百姓手中,则要四五十文。盐业专供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从政者忽略了时代背景和人心的贪婪。而那些南洋小国,没有盐课专营制度,但凡靠海就从来不缺盐,就算是缺,大不了百姓自己去煮盐,材料工具都是现成的,有何困难?玉娘面色有些羞惭,但仍旧强辩:“南洋之地生存的不过是一群王化之外的番邦之民,如何懂得制盐之术?”沈溪笑道:“玉娘把制盐复杂了。再者说了,就算他们不会,不是还有我大明的能工巧匠把技术传授给他们么?”玉娘一怔,很快想到这个教给番邦之人先进制盐方法的不是别人,正是沈溪。只是沈溪不想背上里通外国的罪名,不肯承认罢了。“沈大人,你……”玉娘有些无语了,心想,这沈大人是想用番邦之民生产出来的海盐,来干扰我大明的盐课专营制度,这不是与官府争利,与民争利吗?沈溪道:“玉娘,本官可什么都没说,你要去检举,尽管去。不过需要提醒你的是,本官不过是按照与佛郎机人通商的细则来做合理的贸易,至于佛郎机人运了什么商品到我大明来,本官一概不知情!”顿了顿,沈溪一摆手道,“送客!”玉娘本来还想提醒沈溪,我们之间不是还有赌注需要履行吗?但见到沈溪好似忘了这事儿,又被沈溪无情下了逐客令,自然不会主动去提。…………在制盐这件事上,沈溪并没有跟玉娘打马虎眼。他真有打算在大明国境外,开几个盐场的打算,他所知道的制盐方法,比如海水灌注卤池,分层曝晒取卤,然后引入晒盐池成盐的方法,就比如今大明使用的煎盐法先进许多,不但成本低廉,而且造出来的盐纯度很高,杂质很少,基本是上好的精盐,就连皇家吃的盐,都未必有沈溪所用方法制出来的盐好。如今的大明朝廷对于南洋群岛了解甚少,只知道那些个岛上的居民都是蛮夷。殊不知,郑和下西洋时便曾与各个岛屿上的民众进行贸易,但禁海后一切都停止了,只是其后每年都会有一些南洋群岛上的小国到明朝朝贡。以距离广东沿海非常近的吕宋岛为例,郑和曾奉永乐帝诏书,委任晋江华侨领袖许柴佬为吕宋总督,统揽该国政治经济军事文化大权,长达二十年的时间里,不遗余力地弘扬中华文化,施行孔儒礼仁之治,传播闽南农渔工商先进技术,大兴造船纺织制陶种茶和制盐诸业。可以说,大明要把吕宋收入疆域,不过是一道圣旨的事情。可惜的是,一直到明朝灭亡,朝廷从未有过把南洋之地王化的打算,更不要说见识浅薄的满清了。沈溪则不同,大明朝廷没准备占据的地方,他就要亲自去占过来,佛郎机人可以占,后来荷兰英吉利等国可以占,那我为何不趁着平海盗和倭寇时,顺带出海把南洋群岛给占为己有?眼下甚至可以跟佛郎机人做一笔买卖,让佛郎机人把吕宋等岛屿“卖”给他,到时候不但不用跟佛郎机人交战,甚至还可以让佛郎机人作为他的盟友,一起去把海岛上的那些个“不服王化”的土著给剿灭了。只要整个海岛都属于大明,或者说属于他一个人,他想怎么治理都成。吕宋岛上,盐场农场海港,应有尽有,再加上他栽培出来的新作物,甚至可以大规模移民,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让吕宋等岛屿成为大明朝富足的海疆,比起在西北东北等地垦殖容易多了。只是要做这些事,可能需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的时间,耗时日久,沈溪现在需要做的,仅仅只是跟佛郎机人买盐,然后平抑大明闽粤桂几省的盐价。以佛郎机人海船的速度,走一趟吕宋岛差不多需要七八天时间,加上那边装船的时间,一次运盐大概需要十六七天左右。吕宋盐场不多,其存量只够运一两趟回来,后续的盐,就需要现制造。沈溪已派人拿着造盐田的图纸,跟随佛郎机人的海船过去,利用当地人,在吕宋沿海之地开辟几处大型晒盐盐场,源源不断提供大明朝东南各地的海盐供应。以盐田晒盐的方法,大概要到嘉靖年间才会逐步形成,盐田晒盐法采用后,“一二日可成卤,四五日可成盐”,制盐时从原来半个月左右缩短到五六天,产量也是几倍甚至是十几倍提升。有了充足的资金,沈溪可以随时与佛郎机人翻脸,只要他掌握东南沿海的兵权,就可以控制海疆,然后用走私的方式,让惠娘和李衿利用由他庇护的商业网络,把私盐运到各处贩卖。此举虽然触犯大明王法,但能让下辖百姓吃到真正的平价盐,且是最精良的海盐,造福于民。++(本站重要通知: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无错误、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appxsyd (按住三秒复制) 下载免费阅读器!
把唐寅送去吕宋岛,在沈溪对这位大才子的一种历练。 让你饭饱思****每天无所事事,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辛苦,去几个月,回来之后就会发觉中原大地处处是天堂,到那时吃糠咽菜你都会觉得是美味佳肴,母耗子都会觉得是貂蝉在世。至于夏老夫人的病,沈溪让谢韵儿去诊治了一下,好歹自家夫人是神医,给皇后诊过病,就算明知道治不好,也要去试试,当作沈溪和谢韵儿的心意。而后沈溪才会用些特别的招数,让夏家觉得不该留夏小姐在府上,早些送出嫁的女儿去夫家才是正理。“伯虎兄,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做一个功成名就的幕僚,总好过于让你放荡一生,给历史留下无穷的遗憾!”十月二十二清晨,唐寅乘坐佛郎机人的帆船,前往被大明人视为蛮荒之地的吕宋岛。这天上午,沈溪带着“厚礼”,亲自前往广东承宣布政使司,主动拜见右布政使章元应。就算章元应恨沈溪恨到牙痒痒,可他还是出来见上一见,他想知道,沈溪无故上门是为了什么?难道这小子又有阴谋诡计?布政使司正堂,沈溪坐在客首的位置饮茶,许久后章元应才在一名经历的陪同下出来,沈溪笑着起身见礼,章元应神色不冷不淡,微微拱手当作回礼。章元应道:“沈督抚不是在筹备出兵事宜么?这兵马已经集中到了广州东校场,迟迟按兵不动,难免会惹人非议。”非议什么?非议我要谋反,率兵攻打广州城自立么?沈溪笑道:“时机不成熟,只好暂作等待,本官不是不想出兵,只是这出兵所需钱粮和武器盔甲,弓弩箭头等耗费庞大,本官只好过来跟章藩台商议,司是否可以提供必要的协助?”沈溪开口就要协助,说白了就是伸手要钱,这并未超出章元应的预料。但章元应有些不太理解,你沈大督抚已经从北面调集不少粮食,武器和铠甲等也在佛山定制,犯得着跟我布政使司再伸手?别忘了是谁在贩卖盐引上赚得盆满钵满,还搅乱地方盐课秩序,以南蛮的盐来平抑地方盐价,使得盐商都在亏本经营,我正要为此事参奏你呢!章元应不会直说,而是找借口,回绝道:“沈中丞应该有所耳闻,今年岭南旱情严重,承宣布政使司辖下许多府县大面积减产,连税赋都未曾收齐。再说,朝廷正酝酿对西北用兵,想必不日征调粮草北上的旨意就会下到衙门,藩司正为今年的收支平衡伤脑筋,实在无暇相助!”沈溪笑着摆摆手:“既然藩司无力相助,那由本官自己来就好,听说藩司有四十条五百到一千料的大型乌尾船和鸟船……”章元应怒从心头起,一巴掌拍在茶几上,喝道:“想都别想,这些船都是用来给朝廷运送粮食的,谁都不能动!”说了半天,沈溪原来不是为了让布政使司衙门出钱出粮,而是在打布政使司运粮船只的主意。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激,章元应转换语气,厉声道,“朝廷钱粮调度,船只必不可少,如今粮食未起运,岂能将船只相与?”沈溪点头:“章藩台说的是,为朝廷运粮要紧……如此说起来,这东南沿海的匪寇只是疥癣之疾咯?”这话是在反呛章元应。西北用兵其实只是个幌子,瓦剌人就跟之前的鞑靼人一样,到哈密等地骚扰劫掠一番,立即退回大漠,让人连反击都无法做到。就算西北用兵是真的,苦寒之地的西北那边需要钱粮,那四季温暖产出更丰的东南之地,就可以任由盗匪肆虐了?同样是皇帝钦命,凭什么西北可以获得支持,而我平匪寇就该缺兵少粮,连艘战船都没有,赤手空拳跟海盗和倭寇拼命?章元应道:“对番邦外夷之战,乃是大事,与匪寇之战,输了无伤大雅,胜了在情理之中,沈督抚可要分清轻重!”“也对。”连章元应都没料到沈溪居然欣然接受这番说辞,沈溪点头道,“若是为朝廷调运钱粮之事,由本官出面解决,不知藩司可否将四十条鸟船和乌尾船相借?”沈溪说来说去,就是变着方借船,等于说沈溪准备把运粮差事主动揽到手上,来跟布政使司借这四十条大船,所用方法无非是用民间小船来调运粮食,而将大船征调为战船去跟海盗和倭寇打仗。“不可!”章元应回绝得很是干脆,“调运钱粮本就是我布政使司衙门的差事,何时轮到沈督抚操心?若是延误钱粮调运,本官责无旁贷,此事不容再提!”说完,章元应毫不客气,连招呼都不打便抽身而去。沈溪作为客人,被主人晾在一边,多少应有些尴尬才是。不过沈溪却悠然把手头上的茶水饮完,才慢悠悠起身离开。…………回到驿馆,马九和朱起早就等候在那儿,见到沈溪回来,朱起问道:“老爷,事情怎么样了?”沈溪笑道:“还用问我吗?派兵去夺船就是了,我不过是去藩司衙门打声招呼罢了,真以为我要跟他商议?把大船扣下后,只管留下相应比例的小船就是。朱当家,你带令郎前去,老九,你跟我去炮的情况!”沈溪去布政使司,只是给章元应面子。要收缴布政使司的大船作为军用,我堂堂三省督抚跟你们打声招呼,你愿意也好,拒绝也罢,船我都要“借用”,大不了我帮你把粮食运往北方。小船不便海运,那就走河道,中途多中转几次,反正北方用粮不急,眼到寒冬腊月,就算把粮食运到九边,朝廷也不会在寒冬腊月跟瓦剌人交战,北国寒冬可不似岭南之地,那真是要冻死人的。做事情要分清楚主次,既然九边战事无限期向后延迟,而我这边剿匪却刻不容缓,当然是我这边的调度拥有优先权,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我现在好歹也是领皇命平息匪寇。朱起带着儿子朱鸿去接收四十条大船去了。朱起可能会本分些,可朱鸿完全就是个浑人,沈溪派遣这对父子前去,要讲理有讲理的,要玩粗有玩粗的,政使司如何应对,有本事就跟我在城里城外的这四千兵马叫板,衙差嗓门大,还是我的士兵腰杆硬。沈溪带着马九到西门外社稷坛旁边的西校场监督铸炮。如今的西校场,已经成为了一大片工坊。沈溪特意从有“南国铁都”之称的佛山招募了五十多名铁匠回来铸造佛郎机炮,沈溪将他知道的一些冶钢方法,比如改善熔炉封闭锅炉用化学方法来产生氧气增加炉温,使得铸出的铁炮的质量并不比工部第一批铸造的佛郎机炮差多少。沈溪不敢要求太高,毕竟他前世是文科生,对炼钢炼铁的事了解不深,好在有这些精通铸造炒铁技术的铁匠帮忙,再加上本来明朝中期的佛山工匠已发明“泥模铸造法”和“脱蜡铸造”等高难度铸造技术,对于铸造佛朗机炮帮助很大。沈溪的计划,先期铸造二十门佛郎机炮就可以了,剩下的就是多造一些炮弹,可惜他手头的火|药,由于配伍比起工部所产有些差距,炮弹的威力相对有限。为了增加杀敌的手段,沈溪又安排工匠制作了一些“炸|药包”以及与之配套的铁皮桶。那些匪寇的老窝不是易守难攻吗,往里面丢“炸|药包”就行了,遇上篱笆矮的直接用手,碰到高墙壁垒的就要想办法,最佳方式就是把炸药包抛射进去,参照物为二战时期的“汽|油桶炮”,学名叫做“炸|药包抛射器”,还有个威风凛凛的名字叫“无良心炮”。这东西简单粗糙,铁皮桶炸裂的可能性很高,可架不住简单实用,最多把引线加长一点,就可以用到战场上,对那些依靠坚固城寨来跟官兵周旋的土匪和海盗来说,具有毁灭性的打击效果。检查过铸炮的成果,沈溪非常满意。这头一批炮,将作为沈溪扫荡土匪的杀手锏,在他领兵南下后,设在西校场里的炼钢和冶炮作坊工坊会继续铸炮。同时,有专人继续调配“黑火|药”,同时沈溪在广州府找到一些印染作坊的掌柜和伙计回来,根据他知道的“黄|火药”的配方,开始进行研究。总是停留在“黑火|药”的时代,那就始终停留在冷兵器跟热兵器交界处,因为“黑火|药”的威力和安全性都不尽如人意,可“黄火|药”就不同了,沈溪既然知道配方,而这些常年染布的人多少都是半吊子的“化学家”,那他就把这些人叫来,把那些化学课本上的专有名词跟这时代的实物进行比对,然后根据化学公式调配,这算是沈溪对武器进行改良的一种方式。沈溪并未要求在短时间内就完成,因为他自己可不是化工专业毕业,哪怕高中学了一些也基本还给老师了,后世很容易制造“黄火|药”,那是因为化学体系齐全,化学材料基本可以从市面上采购到,而在这时代,只有少数化学材料被用在印染和手工业上,就连纯碱也只能靠天然开采,而不是用化学方法制造。马九没跟沈溪上过战场,但听说过沈溪在京师时校场演炮时的盛况。当佛郎机炮铸好送到广州城西北的黑山坳大营,准备检验火炮的效果时,马九主动向沈溪请缨,希望担任填炮手和发炮手,沈溪略微考虑便答应下来。换作别人可能还会担心这东西炸膛,而马九则对沈溪信任之极,愿意效死。不过两天时间,马九便在沈溪调教下,基本掌握了填炮和发炮的所有技巧,沈溪又再征调了三十九个车马帮弟兄,一部分负责放炮,另一部分则负责填充炮弹……沈溪想把秘密留在自己手里,以便他以后带着手下这批人走南闯北。--(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无错误、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xuanhuan11(按住三秒复制)安装手机阅读器!
朱鸿不清楚沈溪给那些文官和武将送了什么礼物,只知道沈溪准备了两天,木匣里面就算不是什么金银珠宝,也应该是好东西。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而来与宴的文官,却都觉得沈溪抠门,按照份量,木匣中不会放什么贵重之物,只有武将很热衷,因为他们都希望跟沈溪建功立业。各卫所将领现在对沈溪这位三省督抚很是推崇,没等回到府上,等出了督抚衙门所在大街,第一时间把自己的木匣打开,里面的确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有一封信。督抚大人亲自写的信,自然非同一般。武将们不敢怠慢,将信揣在怀里,回家仔细才知道沈溪准备给他们一次建功立业的“机会”。与其说是督抚大人的私信,不如说是一份平倭的战策。沈溪在信中详细论述倭寇的来历大致数量和盘踞的地点,又分析了倭寇的人员架构和平定的难点,对倭寇所用劫掠手段叙述一番,提出具体的平定倭寇和海盗的策略,到最后,沈溪表示自己只是一名文官,对平倭有心无力,希望的将领能给他一份更为详尽的《平倭策》。信的末尾,沈溪表明,谁《平倭策》写得好,就征调谁与他一同东征平定倭寇,建功立业,解释他将以三省督抚的名义向朝廷举荐,请求陛下任命贤能。由于天下承平已久,大明武将十个有九个是世袭的,一辈子连个晋升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是得到皇帝的赏识。现在沈溪把一个很美的大蛋糕放在他们面前,把倭寇的详细情况告之,有本事自己去分蛋糕,得到战功,督抚会将其当成自己人,向朝廷举荐,如果没本事也怪不了沈溪没给机会。武将后,摩拳擦掌,仿若功劳已唾手可得。可惜这他们平日舞刀弄枪可以,对于兵法韬略却谈不上熟稔……无他,用不上!但功劳摆在面前,明知道力不能及也要硬着头皮顶上去,这可是亲近督抚的绝佳机会,开春后就要去打匪寇,而主要的对手就是倭寇。要是自己选不上,而被别人选上,先不说功劳飞了,就说这面子上叶挂不住,凭什么不如人?武将这边,沈溪把他们建功立业的热情给点燃了,文官那边情况大致相仿。许多文官在回去的马车上便把木匣打开,他们首先个长得奇形怪状的东西,黑乎乎的,差点儿以为是块石头直接扔了,掐了掐表皮,居然还掐出水来,重量也没石头那么沉。大多数人初次接触来自异域的作物愣住了……这是什么鬼东西,新鲜的奇形人参?亦或者是何首乌?随后才发现木匣中还有一封信。将信打开,信一开始,是沈溪一些问候的话语,是对接到信的官员过往履历的叙述。大致意思是,阁下,本督抚已经注意你很久了,本督抚到任地方后,遇到许多不顺,你并未跟那些奸邪之辈一样给本官制造麻烦,本官感激之下准备予以重用,便调查你一些过往经历,发现你三岁死了爹,六岁娘也没了,后来经过自己的努力,考取进士,外放粤省为官,本官准备将你重点栽培,将来为朝廷举荐,可惜始终师出无名,本官不胜苦恼。里,这些官员心里难免想:你沈大人要不要用这么不靠谱的理由来煽情啊?你连正眼都没瞧过我,就说要提拔重用,骗谁啊?可到底心头还是有些期许,情不自禁继续,就算心里觉得别扭,也宁愿相信是真的。这次赴宴的文官,最低品阶也是正七品,也就是番禺县和南海县的知县,还有便是市舶提举司的从五品提举和从六品同提举,更多的则是来自布政使司和按察使司衙门的官员。毕竟除了两个衙门本身的属官,还有来自分巡道分守道兵备道和协堂道水利道屯田道管河道盐法道的官员,极为复杂。虽说两个衙门跟沈溪向来不对付,但跟沈溪正面交锋的始终是章元应和林廷选,下面的官员只是负责跑腿,跟沈溪没有正面冲突。接着读信。沈溪在信中写道,他奉旨到地方平定匪寇,文官帮不上太大的忙,但可以在钱粮调度上尽力辅佐……对于这条,按察使司的人爱莫能助,不过布政使司知府衙门和两位知县大人则感觉不是什么大事,就算不能动用府库的粮食,也可以发动地方士绅来捐赠,可要说这个算是什么大功,他们自己都不信。沈溪信中又道,除了要平定盗匪,还得办一件皇帝亲自委命的大事,此事关系大明国运,涉及到千千万万百姓衣食饭饱。朝廷引进佛郎机国作物,据悉两种作物可以高产,一亩地可以产出粮食六七百斤,可惜种子稀少,栽培好的话,大明百姓人人有饭吃,国泰民安,到那时大明国力强盛,对外夷战无不胜……儿,大多数文官都嗤之以鼻!简直是胡说八道,吹牛吹到没边了,你怎么不说亩产一万斤?我华夏地大物博,佛郎机人是番邦,哪里来的高产作物?不过有些官员却皱起了眉头,他们门路很广,之前就听说一些事情,比如沈溪在驿馆后院栽种两种奇怪的东西,听驿馆的人说,才三四个月,那作物便已成熟,听说产量非常惊人,不到两分田,就出产两三百斤粮食,因为来年要扩大栽种面积,连都指挥使李彻都在为沈溪寻找良田。有心人心情激动,赶紧往下溪在信中将他的目的表明,由于来年要北上平寇,再加上平日公务繁忙,一个人能力有限,怕耽误皇差,所以他想找人帮忙,一同栽培这种作物,如果有成果的话,会在给皇帝的上奏中提到这些官员的功劳,让朝廷酌情嘉奖,就算朝廷的奖励无法下来,沈溪也会承蒙恩情,将来有所回报。沈溪说明,木匣中就是其中一种作物的种子,名字叫做番薯,等天气暖和点儿就可以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种在泥土里,只要好生照几天就能发芽,可以先在后院小范围尝试一下,等开春后再多种一些,发芽长成藤蔓之后,再将藤蔓分批次栽种,一年之内就可以把一颗种苗栽种成一亩地。沈溪表示他能说的就这么多,谁有成果的话,就向他汇报,一一记录功劳。信要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里面的内容却让官员们后心态各异。到督抚衙门赴宴的官员,大部分是想巴结沈溪这个朝廷新贵,主要是知道沈溪立下大功,头上有着翰林侍讲东宫讲官和日讲官的光环,将来回朝后指不定就是六部部堂,或者内阁储相,本来以他们的身份,给沈溪送礼是拉近关系的最好办法,但沈溪不收礼,正在苦恼时,沈溪竟主动示好,给他们一个投靠的绝佳机会。种番薯。种得好,沈溪会为他们向朝廷请封,就算朝廷不嘉奖,沈溪也会记住名字。这个“记住”,主要的意思是当作自己人,若将来沈溪真的成为六部部堂或者内阁大学士,自然会予以提拔重用。与宴还有一类人,他们对沈溪极其恼恨,只是被沈溪权势所迫,不得不出席。这样的人多半官职不低,不需要沈溪给他们请功提拔,背后或许也有靠山不需要投靠,他们溪的信后,不屑地丢到一边。想用这点小伎俩来骗人?我就不想要功劳,不愿跟你站在一边,你能把我怎么着?可再转念又一想,不对啊,这会不会是阴谋?给所有人一封信一根番薯,让我们回去种,种好了自然好说话,如果种得不好,回头跟朝廷举报,说我欺君罔上,把珍贵的番薯种子给糟蹋了,要治我的罪,那该怎么办?这种也不是,丢了也不是,简直是要人命啊!官员做事都会先考虑利害,无论是希望向沈溪靠拢的,还是对其不屑一顾的,只要是参加沈溪这次宴会的人,都对种番薯抱着严谨的态度对待。沈溪作为皇帝亲自委任的三省督抚,身负重任,种番薯是皇命哪里敢轻易拿出来开玩笑?无论如何都得慎重对待!这些文官回到家中,第一件事便是把地瓜放好,有心急的,当天就请有经验的老农到府中种植番薯,虽然是小冰河期的冬天,但岭南气温很少有长期处于冰点下的,只需要通过覆盖稻草建温室暖屋亦或者找温泉附近的土地栽种等方式,育出几棵种苗还是可以的。要立功,一定要快,如果跟别人一样等开春以后再种,那时可能已经大规模推广了,谁稀罕你那点儿种苗?凡事最怕的就是有心人,尤其是对官场有野心的人,难得遇到一个巴结上司的机会,肯定要不遗余力。沈溪只是送了那些文官一人一个地瓜,就比送任何金银珠宝都管用!此时沈溪心中无比得意,那些盯着我的御史言官,你们有本事就去告我行贿啊,你倒是说说,本官送他们一人一个地瓜,算哪门子行贿?说出去也不怕笑掉人的大牙!但沈溪又真的是“行贿”,他送出去的是在大明大规模栽培推广番薯的功劳,也是名留青史的机会。就算这些人不能名留青史,沈溪也可以通过这件事来收拢人心,既然一任督抚要干三年,如今还有两年半的任期,不能再让三司衙门的人牵着鼻子走,他要把地方官牢牢地拉拢在身边,为己所用。接下来沈溪要在粤省地方布置一系列文政军政的措施,需要地方官大力支持,眼下只是收拢广州府周边的文官武将,接下来他还要收拢粤闽桂所有的文官武将,打造一个稳固的后方基地!************PS:第一更!今天尝试恢复三更,天子求订阅和月票支持!、++(本站打造免费无错误无广告小说APP上线啦!已经有300万的道友选择了本站APP,各种网友经典书单推荐!不用再担心书荒问题!关注微信公众号 xhsjyd (按住三秒复制)下载小说客户端【
沈溪已经从一个闽粤桂三省的外来者,变成在地方扎根的本土官员。要完成从强龙到地头蛇的转变,首先要把地头蛇的威风压下去,他在这方面做得不错,章元应和林廷选等老臣对他太过轻慢,认为他只是个后生,以至于被他逆转,最后只能任由他主宰广州府乃至整个粤省。强权只是一时,不要永远跟地方官对着干,那样做只会招人烦,进而发生激烈碰撞导致一事无成,合作才是主流。沈溪需要做的是把地方官收拢,让他们觉得跟着他干可以建功立业,比听布政使司和按察使司的话更有前途即可。只要适当让地方官尝到甜头,到那时,整个东南三省都会受到影响,闽粤桂将成为沈溪政治路上的大本营。大年初一,沈溪设下鸿门宴招待粤省地方文武官员,效果非常好,既做到了立威和拉拢,又让人无话可说。等沈溪把宾客送走,唐寅才从大门进来,院狼藉,不由怔了一下……早上他在后堂坐了好几个时辰,一直到巳时也没见到沈溪的人影便到沈府拜访,结果听说沈溪一大早就出门了,一时间茫然不知所措,最后憋了一肚子气回到客栈,蒙头大睡到现在。这会儿已经是未时三刻,唐伯虎滴米未沾,肚子都快饿瘪了。沈溪见到唐寅,非常好奇,问道:“哎呀,伯虎兄,你去哪儿了?啧啧,错过一顿酒宴哪……哦对了,本官正想找你了解吕宋岛的情况呢。”唐寅有些气恼:“沈中丞,不要见面就跟我说公事……有些事,你是否应该给我一个解释?”沈溪心想,唐寅不是想说他媳妇夏小姐为什么没跟他洞房,就是质问为什么他会被佛郎机人扣押差点儿连小命都没了。当即笑着摆摆手:“咱不说政事,伯虎兄近来可有听到外面一些传闻?”唐寅微微皱眉,反诘道:“在下久不在广州府,从何处听得传闻?”沈溪轻叹:“近来城中百姓都在传颂,说那苏州府的唐解元,辅佐沈督抚履任地方,任劳任怨,为国出使蛮荒之地,却为夷人扣留,实乃民族英雄……”“沈中丞,你当唐某人是三岁稚子,会听信这无稽之谈?百姓连我唐某人是谁都不知,如何传颂?百姓赞扬的你的功绩吧?殊不知,沈中丞的功绩是建立在无数人的枯骨之上!”唐寅义愤填膺。沈溪打量唐寅一番……没见你变成枯骨,你发的哪门子神经?当下板起脸:“若伯虎兄不信,可以与本官出去听一听百姓的传闻。”“不必。”唐寅气恼道,“沈中丞,您如今功成名就,将来奉调回京加官进爵指日可待。在下只是升斗小民,只求一个公允……沈中丞说在下往吕宋岛一趟,便可让在下与贱内合卺,何故不予兑现?”沈溪无奈地摊了摊手……你跟你媳妇不能洞房,跑来跟我说,真是有脸啊,闺房中的事情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咱大明的风气开放到这程度了吗?唐寅见沈溪这般做派,越发气愤,不找你找谁,当初可是你答应过我的!沈溪一抬手:“本官这里有个差事……”“沈中丞莫要顾左右而言他,在下虽不是什么高洁之士,却也懂得礼义廉耻,若答应之事不得兑现,在下何事都不做!”沈溪劝解:“伯虎兄莫急着推辞,且听本官将话说完。本官有要务,劳烦伯虎兄前往琼州府一趟……”唐寅一听说要到琼州府,顿时火冒三丈,好么,让我去一趟化外之地吕宋岛不算,现在又让我去海南岛,这是不折磨死我不罢休啊!在大明,海南岛虽然早就归了王化,但却是毒蛇猛兽遍地,平常只有被发配的官员才会去琼州府。“伯虎兄若愿意前往,******可一同前去,不知意下如何?”沈溪在唐寅怒目相向中,把话说完。唐寅迟疑一下,跟娘子同去,那情况就不一样了,那琼州府就不再是被发配的苦寒之地,而是新婚两口子去度蜜月。他谨慎地问道:“沈中丞,您不会又是在诓我吧?”沈溪笑道:“之前伯虎兄去了吕宋岛,如今便可以与******同往琼州府,承诺既然达成,如何能算诓骗?”唐寅琢磨一下,觉得沈溪所言也有道理。不过,他还是打定主意,不见兔子不撒鹰,到时候你没满足我的心愿,我不出发就是,你总不能绑我上船吧?不对,还真有可能绑我去,从苏州府南下不也是被绑来的?到现在我还莫名其妙欠他六十两银子,他连债条都没还我呢!沈溪不理会唐寅,摆摆手:“来人,备马,本官稍后将出城走亲访友!”…………沈溪在广州府没什么亲友,要说有的话,只有唐寅和夏宽二人,沈溪既然要出城,那不用说是去见夏宽,可能要提出让夏小姐履行她唐夫人职责的问题。这事唐寅最为热衷,就算沈溪不提,他也要主动跟随。“沈中丞,是去见廷苏兄吧?在下同往!”唐寅出得官驿大门,抓住了一匹马的马缰。沈溪未解释,直接翻身上马,唐寅也不废话跳上马同行。大年初一的街道,空空荡荡,唐寅出了城才想到从昨晚到现在没吃饭,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不过跟期待的洞房花烛相比,肚子饿点儿算不得什么。一行人连同沈溪的亲卫一起有三十余骑,后面跟着载满礼物的马车,出城一路往东而去,走了六七里路便到夏宽暂住的小镇。进到弄巷,犬吠鸡鸣不绝于耳,各家各户门上都贴着桃符,门前满是烟花爆竹的痕迹。唯独夏宽所住的小院门前不见任何喜庆的意味,显然夏宽惦记老母的病情,这个年过得并不好。沈溪见几个小孩穿着打着补丁的衣服坐在院子里,一个个兜着手瑟瑟发抖,心头不由暗叹:“这个当爹的,为了尽孝,儿女一概不顾,大年初一让孩子在院子里吹冷风,这要是冻出个三长两短怎么办?”“青衫先生可在?”沈溪喊了一声,夏宽亲自迎出门来,隔着篱笆见是沈溪和唐寅同来,脸上顿时涌现几分惊喜。“沈大人,唐贤弟,里面请……”夏宽亲自把篱笆门打开,招呼道。沈溪笑一眼,好似在说,夏宽称呼你贤弟,你当作一家人,还不趁机跟你大舅哥攀关系?唐寅这会儿心思都在屋里的娇妻身上,哪里顾得上夏宽?就在他神思不属的时候,沈溪从随从手中接过一个包裹,抢先一步进入院中,嘴里道:“今日乃新春佳节,本官特来拜年,带了些小礼物送给孩子们。”“怎好让沈大人破费?”夏宽脸色有些为难。沈溪已经把包裹递过去,夏宽的一个儿子打开来,见表面上是一块一块非常精致的糕点,马蹄糕鸡仔饼一诱人,不由眼前一亮。但夏家家教很好,几个孩子没一个伸出手去拿,全都侧头宽。就算夏宽铁石心肠,面对孩子那渴望的目光,最后也只能一摆手:“到屋里去吃,不得影响为父见客!”几个小孩子欢天喜地去屋去了,沈溪这才让朱起把更多的礼物拿进来,夏宽也不拘泥,道谢后收下。夏府宅邸不大,却住了许多人,夏宽没有请沈溪到屋子里去坐,仍旧在院中摆开桌椅,请沈溪落座,而他自己则躬身站着。大冬天的坐在院子里吹冷风,沈溪心想这夏宽的待客之道真是与众不同。沈溪关切地问道:“夏老夫人的病,不知如何了?”夏宽神色黯然,显然病情没有好转。沈溪摇摇头,道:“本官带来一些药物,或许对老夫人的身体有所助益。”“希望吧,谢过沈大人。”夏宽点头相谢。沈溪颔首,见唐寅在旁边干着急,笑了笑道:“伯虎兄,是否本官在此有所不便,你有话跟青衫先生单独谈?”唐寅瞅了沈溪一眼,道:“哪里哪里,绝无此事。”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分明不想自己说,让我来说。倒是夏宽对唐寅行礼:“唐贤弟为国效命,滞留番邦之事,为兄有所听闻,唐贤弟辛苦了。”唐寅听得有些迷糊,忍不住打量沈溪,心里直嘀咕,难道百姓真的称颂我为“民族英雄”?顿时腰板挺直了些。沈溪轻叹:“青衫先生,有件事本不该冒昧来说,但不得不说。本官准备派唐兄前去琼州府公干……吕宋的盐虽可解燃眉之急,但到底是化外之地,本官又不想将先进的制盐技术传入外邦,所以左思右想,还是琼州府更为可靠!”“唐兄去琼州岛后,将帮助本官开辟新的盐场,为大明百姓吃到平价盐做贡献,可是唐兄他刚从番邦回来,平日孤身一人愁苦无依,只能借酒浇愁,却不知……可否让唐夏氏与他同往琼州?”唐寅听到沈溪为他说话,形容他的艰辛与不易,心中觉得沈溪还算厚道,但听到最后一句,他马上皱眉,你沈中丞要不要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你说两句我很辛苦,就想让油盐不进的夏宽同意他妹妹跟我走?“这……”夏宽果然面色为难。唐寅拼命给沈溪使眼色,意思是你赶紧换个说辞来为我说好话!可沈溪恍若未见,只是用征询的目光宽。夏宽迟疑半晌,终于点头首肯:“唐贤弟为国事操劳,如今又要往琼州,若鄙人再不答应,就显得不近人情了。小妹,且出来,与你相公去吧!”*************PS:第二更送上!今天还有第三更,天子诚挚地求订阅和月票支持!谢谢啦!【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无错误、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gegegengxin(按住三秒复制)
唐寅突然如愿以偿,一时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是真的,但见妻子穿着新婚喜服,手上兜着包袱走出来,亭亭玉立,宛如他梦里见过的场景。 . d t . c o m这就成了?太简单了吧!早知如此的话我答应去什么琼州?直接来接娘子回家就是,白白便宜沈扒皮……无来由欠他一个大人情,需要用去琼州府公干来还债,这回可真是亏大发了。夏小姐含羞带臊低着头走到唐寅面前,娇滴滴唤一声:“相公。”这一声是唐寅盼望已久的,乍听到心都酥了,他还没回过神来,沈溪提醒了一句:“唐兄,如今将令夫人接回去,不满意吗?”唐寅心想,我当然满意,可这是建立在欠你人情的基础上,我才刚从吕宋岛回来,连那岛上的见闻都还没跟你讲,就这么眼巴巴去琼州,是否太过难为人?他想了想,用试探的口吻对夏宽道:“廷苏兄,老夫人的病尚未痊愈,似乎应该留贱内在府上多照顾才是。”一句话就暴露唐寅的本性,喜欢耍小聪明,自以为此番娘子随他归家水到渠成,换作他自己也行,不想兑现之前的承诺去琼州府。谁知夏宽眼前一亮,面色带着几分感激:“难得唐贤弟如此体谅小妹和家母,那为兄就留她在……”唐寅一听不由怔在当场!这剧本不对啊,我只是客气一句,回头跟“沈扒皮”谈条件的时候理直气壮些,并不是真的要留娇妻在娘家,你这个大舅哥怎么如此不近人情?感情你准备把你妹妹养成老姑婆吗?沈溪没好气地瞪了唐寅一眼,然后笑着向夏宽道:“青衫先生,唐兄即将远行琼州府,此行山长水远,若能令他夫妻同往,本官心中也会放心些。唐兄,你认为呢?”大人不计小人过,沈溪将手搭在唐寅的肩膀上,目光中涌现一抹揶揄之色……你有本事就硬气到底,说你琼州不去了,宽是否把媳妇给你!唐寅这会儿狐疑不定,到底沈溪用了什么办法让夏宽回心转意?不过却怎么都琢磨不明白,只知道夏宽归还他媳妇是溪的面子上,那现在多说无益,要么答应条件领媳妇回家,等过几天便启程去琼州府,要么把媳妇留在娘家自己继续在广州府当孤家寡人。二选一,有得有失,这辈子大登科无望,小登科就在眼前,由不得唐寅拒绝。这会儿夏宽不遗余力劝说:“唐贤弟,你远行琼州甚是辛苦,就让舍妹伴在你身边,为你排忧解难。”唐寅只能无奈行礼:“在下一定不辜负沈中丞托付。”沈溪满意点头,笑道:“本官一向相信唐兄的办事能力,把新建盐田的事情交给你,本官放心。”事情说成,唐寅郁闷无比,又被沈溪坑了一次,一时间没了脾气。沈溪此番带来一些鸡鸭鱼肉,夏宽让妻子和妹妹去准备,夏小姐将包袱带出去放在马车上,回来帮忙收拾。并非午饭也非晚饭,如今尚未到酉时,不算饭点,但夏宽有窖藏多年的好酒,连沈溪都忍不住多喝几杯,唐寅更是喝得酩酊大醉。日落黄昏,夏小姐扶着自家相公走出院门,从此以后她就成为唐家妇。夏宽对沈溪有诸多感激,临别时拱手相谢:“此番多谢沈大人唤醒伯虎贤弟的雄心壮志,日后妹婿和舍妹要沈大人多多提点和照顾。”沈溪笑了笑,你妹夫就是个不开窍的意气书生,我是答应以后替他争取,让他可以在朝为官或者是重新参加会试,但也要不争气。至于你妹妹,她是唐家妇,哪里轮得到我来照顾?不过面子上,沈溪还是要给夏宽的,当即点头允了,然后与朱起等人一起出来,虽然他多喝两杯,却没有像唐寅那般乘车,而是骑马,一行人返回广州府。当天沈溪没有回府,而是去了惠娘处,在惠娘那边过夜。惠娘有身孕在身,他这个做丈夫的不能总是推搪有事不去作陪。到了外宅,除了可以享受惠娘的温存,还有李衿的善解人意。趁着微醺的醉意,左拥右抱,待在乐不思蜀的闺房,一直到第二天早晨天空飘起细小的雪花,沈溪才回到官驿。这会儿唐寅已经完成洞房花烛大业,脸上带着几分春风得意马蹄疾的风采,过来给沈溪“道谢”。沈溪道:“伯虎兄毋须相谢,琼州之行本官已经替你安排好了,正月十六出发,一去要三五个月,盛夏前功成圆满便可归来。”唐寅脸上的笑容马上淡去,行礼道:“沈中丞,在下新婚燕尔,不能多宽限几日?”沈溪断然拒绝:“伯虎兄应该明白,人在官场,最重要的是公事公办,既然伯虎兄之前已答应下来,当照章办事。”“此去琼州府,一共将开辟三处盐场,变煮盐为盐田晒盐,具体施工措施,本官已经为你详细列明,至于耗费银钱,本官会一并调拨给你,到五月底,盐田须竣工投产,到八月放夏盐之时,伯虎兄负责的三处盐场,要承载东南三省半数百姓的用盐。”唐寅一听就打起了退堂鼓,就算你说的那个盐田再牛,那也不可能三处盐场就负责三省的半数用盐,你还真当晒盐不需要时间?唐寅正要提出抗议,沈溪已将详细的图纸交给唐寅,并作出一些解释,主要涉及民夫调用盐田的修筑晒盐的具体流程等等,其中重点是盐田储水湖扬水站和初中高级蒸发池结晶区的构造。唐寅耐着性子听完,一摆手:“沈中丞要找人推行晒盐之法,是否请示过朝廷?”沈溪笑道:“听伯虎兄的意思,这是要推搪?”“在下言而有信,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去,但在下不过一介儒生,对于修建盐田和晒盐之事根本就是一窍不通,沈中丞为何不去找那些真正的行家里手?”唐寅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我不懂,你却非要找我,你堂堂三省督抚,平日里净干一些强人所难的事情?沈溪蹙眉问道:“敢问伯虎兄,这盐田晒盐之法在大明初次推行,本官去何处找行家里手?”唐寅听了心里不舒服,居然是初次推行,你别说这图纸是你设计的,就算是你设计的,你找盐课提举司的人,或者从粤省沿海盐场去调人,我连个官都不是,平日里怎么去调遣琼州府当地官员和民夫?“本官知道伯虎兄心中有顾虑,若伯虎兄有何不解之处,只管参照本官图纸施行便可,琼州地方会有衙门中人负责丈量土地,晒盐制盐则调用琼州地方灶户,也可以花钱聘请工人,伯虎兄若完成差事归来,本官保证以后再不会给伯虎兄安排如此艰辛的差事。”沈溪说完,一摆手,“来人,将赠与唐解元的新婚贺礼抬上来!”马九带着几个车马帮弟兄,抬了两口大箱子进入堂中,打开一面不但有布匹和米粮,还有铜钱和银钱,折合五六十贯。唐寅一大了眼睛,按照他第二次签订的为期三年幕僚一个月十两俸禄的契约,这些东西可以偿付他半年俸禄。沈溪叹道:“若非本官身边可托付重任之人太少,断然不会让伯虎兄走这一遭,待伯虎兄归来时,再奉上纹银百两作为酬谢,伯虎兄以为如何?”唐寅惊讶打量沈溪,堂堂督抚居然用金钱收买他?这一去,轻轻松松就能拿到一百五十两银子,而沈溪半年俸禄也没这么多,他从哪儿弄银子发薪资?不过这笔银钱的数量,让唐寅无法拒绝。换作以前,唐寅孑然一身,自己吃饱全家不愁,如今他已娶了夫人,将来生儿育女,作为一家之主就得有责任心,不能随便撂挑子,沈溪特别准允他带新婚妻子上路,去了琼州府他只是负责调遣,指挥别人干活,到盛夏酷暑来临前已经完成差事归来,这一趟虽然是辛苦,却也值得。唐寅拱手:“在下照章行事就是。”“好。”沈溪笑着点头,“伯虎兄,本官让人为你准备了几坛好酒,这几天你先休息,尽享闺房之乐。待上元节一过,本官亲自送你南下,东南三省百姓的福祉,全系于你一人之身。”唐寅突然感觉一股悲壮,如同要上刑场之前的践行酒。他心里琢磨,会不会是琼州府有什么大灾大劫,沈扒皮非要逼着我去送死?等几坛好酒被人抬进来,沈溪才凑近唐寅:“伯虎兄切勿见怪,其实想来,本官开春之后便要领兵北上荡平海盗和倭寇,十分凶险,若伯虎兄不去琼州府,难免要陪本官在海上吃苦。往琼州府如此好的差事,让本官颇为羡慕。”唐寅一想,也对。不去琼州府,就要跟沈溪去打仗。官兵打仗为的是建功立业,沈溪领兵为的是获得皇帝的赏识,而唐寅作为幕僚去打仗为的什么?他已经上了朝廷的黑名单,有功劳不能受赏,但若有差池可能小命都得丢了,还是去琼州府公干比较安逸,既有娇妻美酒相伴,还能享受一下吆五喝六的感觉,他可是沈督抚的师爷,琼州知府也得给他三分薄面。只是想到这差事是沈扒皮交托的,对方还一个劲儿地说羡慕,他心里就不是个滋味。唐寅道:“若沈中丞实在羡慕,交换一番,未尝不可!”**************PS:第三更到!天子终于振作一回,求下订阅和月票支持,谢谢!==(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无错误、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appxsyd (按住三秒复制) 下载免费阅读器!!
马齐氏就算有一定谋略,终归是个女人,沈溪自问跟她无冤无仇,马齐氏没道理对自己不利。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沈溪仔细想了想,要说自己一个仇人都没有,那也不对,远的有宋喜儿等人,近的有訾倩和海盗倭寇,但那些人跟马齐氏应该没什么纠葛。沈溪仔细回想,不记得弘治年间有什么姓齐的名臣落罪发配,至于那些不出名的以及地方上的官员,更加没有印象。当然,最大的可能还是马齐氏在他考上状元前就已经落为罪籍,被发配广州府教坊司,而她本身并非广东人,至于是谁赎的她,沈溪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有夫之妇,又不是什么倾城绝代的佳人,沈溪后院随便找一个出来都比她漂亮,有必要勾搭?陆珩就任广东左布政使之后,布政使司衙门就没再给沈溪找过麻烦,相反还处处给予督抚衙门帮助。随着集结的命令下达,从闽粤桂三省抽调的兵力开始陆续集结于广州城外的东校场。沈溪如今有佛郎机人的大船,还有吹嘘得神乎其神的佛郎机炮,在各省都司衙门和卫所将校要打几个倭寇和盗匪,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要跟着沈溪出征,功劳就好像唾手可得一般,随大军走一趟,回来就可以领功受赏,谁都愿意。二月二十六,中午,李彻包下广州府城中非常有名的四海酒楼为沈溪“践行”。说践行早了点,毕竟提前十天。说是践行,其实主要为跟沈溪商议事情……李彻想塞几个人到沈溪身边,“栽培”一二,同时想请沈溪从广东都司下辖卫所中再多征调两千兵马,如此沈溪可以带六千人出征,如此广东都司名下可以拥有最多的军功。酒宴上,李彻把人逐一介绍给沈溪。一共四人,没有卫所的指挥使,只有卫指挥同知一人,卫指挥佥事一人,正千户和副千户各一人。其中二人姓李,是李彻的同族,至于剩下的两个则是李彻的舅子。对于这种目的性太强的酒宴,沈溪本不屑于参加……我是答应过,以后重用提拔你,可你把同族兄弟和舅子安插到军队中算怎么回事?让我帮你身边人攫取功劳?沈溪一上来就摆出一副不近人情的臭脸,席间很少说话,除了李彻请他帮忙时说了一句,别的时候沈溪甚至连酒杯和筷子都没提起来,让酒宴气氛变得极为尴尬。李彻溪对他这次安插人手到军中不赞同,试探着问道:“沈大人若是觉得不便,只管将他们调回原来的卫所便是。”沈溪摇头:“李将军的人,本官岂有资格随意调动?”广州右卫指挥佥事李姜连忙表态:“沈大人,我等随军,一定效犬马之劳,沈大人说往东绝不敢往西!”沈溪腹诽不已。你们往东往西我不管,就怕你们在节节胜利的时候能听命于我,稍微有不顺就怨天尤人,挫败之时人已经跑得没影了。大明军队,最精锐的要数边军,这里的边军不是说东南沿海卫所的士兵,而是北方九边重镇的兵马,尤以三边的士兵最为精良,可就算是如此精兵,也只擅长于躲在城垛里,又或者是在战争时比谁的腿更长逃得更快。这可不是沈溪道听途说,而是亲眼所见。三边将士尚且如此不堪,我会轻易听信你们这种表忠诚的鬼话?沈溪不敢保证与倭寇和海盗交战时没有逃兵,但他要保证自己手底下的将领都听从调遣,关键时候不退缩。沈溪对荆越等人知根知底,这些人虽然是老兵油子,但还算有点儿血性,关键时刻不会掉链子。可是,若把李姜等人带上战场那就说不准了,这些靠裙带关系起来的人,随军只是为了捞取功劳,他们不会为了一群盗匪把小命丢掉,遇到战事着紧,这些人便会打退堂鼓,然后在军中制造恐慌气氛感染他人,又或者在升帐议事的时候跟主帅唱反调,再狠一点直接带兵逃跑。战前说得比唱的好听,战争开打就是另一回事,为了确保接下来的战事顺利,沈溪不想带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上战场。沈溪脸色阴冷:“本官暂且只会调遣年前的将士随军,不会作增减,李将军勿提此事!”李彻自己四个亲戚,心中虽然失望,但还是陪笑着点头:“一切由沈大人做主!”…………沈溪从四海酒楼二楼下来,没己的马车,只顶八抬大轿,正感惊讶,李彻主动凑上前道:“沈大人,您平日公务繁忙,身心疲累,这马车太过颠簸,最好有轿子代步,如此才能让您多休息!”一般轿子是四个人抬,也有两个人抬的小轿或者滑竿,而放在原来马车停放位置的那顶八抬大轿,肯定要比四人抬的轿子平稳许多,而且只要长宽,便知道里面宽敞得紧,就算是在盛夏也不会显得闷热。可沈溪哪里肯享受这种待遇?当即一摆手:“本官当不起八抬大轿!”李彻恭维:“沈大人还是体谅一下广州府军民的感受……您如今贵为三省督抚,即将北上平寇,这匪寇听说您的威名,难保不会派人前来对您不利,乘坐轿子,再以官兵护送,总归让军民更安心些。广东可不能没有沈大人您哪!”沈溪这次倒是没有再一口回绝。很简单的道理,如果总是拒绝李彻,会让李彻产生极大的挫败感,让李彻怀疑沈溪是否想在战后利用完他就走人,不履行之前提拔和重用的承诺。送礼你不要,献殷勤你也不领情,我安排人手到你身边你也不接受,还说将来提拔我?我诚意十足,可怎么展现沈大人的诚意?沈溪坐上八抬大轿,前后皆是开路的官兵,侍卫均骑在高头大马上,如此大张旗鼓出行,沈溪感觉很别扭,这是要当百姓望而生畏高高在上的官老爷啊!算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吧!闭上眼,全当**一回!结果等沈溪再睁开眼时,赫然发现自己所回不是督抚衙门的方向,而是折道往广州城西而去。沈溪当即掀开轿帘,喝道:“停!”轿子当即停了下来,轿夫和随从都在打量,沈溪没有等轿子落地,直接从轿里跳了下来:“这是去何处?”“瞧沈大人说的,是送您回府上。”一名应该是幕僚的四十多岁儒生走出来,点头哈腰道。“你是?”沈溪打量此人,好似在李彻往督抚衙门觐见时见过一次。那人字正腔圆:“小人河间府秀才孙顺,乃都司衙门西席,沈大人,李都使为您在城中置办了宅子,先请过去一为了讲话方便,特意找籍贯河间府的师爷来跟自己说话,沈溪心道这李彻果然想得周到。沈溪脸上浮现一抹诧色,问道:“本官何时说要换宅子了?”孙顺道:“沈大人即将领兵北上,家中妻妾岂能蜗居于流水之宅?李都使也是想让您和您的家人,能住得更舒适些……沈大人,您先回轿,下面走不了几步,眼到地头了。”沈溪心里恼火,我要利用你李彻来稳定广东地方局势,这才作出拉拢之意,你却接二连三向我送礼,殷勤,可明摆着让我落人口实。但李彻的人情,沈溪还不能不领,最关键的对倭寇的一战尚未开始,在李彻面前摆谱的结果就是让李彻离心离德。沈溪道:“宅子可以本官不会收下,本官不会久居广州府,若宅子周正,租下来便是!”沈溪表明态度,我不收你李彻的礼物,不是你,也不是故意要摆清官的架子,只因我的目标是回京任职,目前只是暂居广州城,你送我宅子我留着也没用,想让我住得舒服,这个人情我领了,我付租金,这样就算言官要揭发我,我也有理由搪塞。随后,沈溪回到轿子,在众人簇拥下到了位于六榕寺附近一座大宅,刚刚下轿沈溪便方几百米外高耸的花塔。孙顺送上地契,沈溪粗略眼,这是一座江南园林格局的六进院落,就算这不是两京的官邸,像这样的大宅子少说也价值一两千两,比沈溪在京城的府邸宽敞了一倍还多。沈溪把地契塞回孙顺手里,然后进了院子,结果没等他走几步,回过神来的孙顺追上来,谄笑着询问:“沈大人,你说怎样就怎样……”沈溪叹息:“这宅子好大,仅前院便占地一亩吧?以本官的俸禄,可租不起啊!”“沈大人见笑了,本就是李都使送您的,既然沈大人不肯收,租金上……每月二钱银子,您?”孙顺试探着问道。孙顺是个聪明人,知道沈溪不肯收宅子,主要是怕言官诘难,干脆象征性收沈溪每月二钱银子租金,这比沈溪如今租的两进小院都要便宜许多。沈溪笑道:“都使很会打点嘛!”孙顺一副理应如此的表情,慷慨地说道:“还不是为了让沈大人能在广州府城感觉宾至如归吗?您可是陛下跟前的重臣,李都使如此,也是为了将来有一天能常慕天子颜。”*************PS:第四更到!天子继续求订阅打赏推荐票和月票支持哦!谢谢大家的鼓励!感激不尽!(作者通知:请使用小说APP阅读,免费无广告,网页版影响阅读体验 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appxsyd(按住三秒复制)安装小说客户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