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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溪原本想驻守土木堡,与鞑靼兵马进行一番周旋,等对方统兵将领主动起攻城战。天』籁小』说WwW.⒉3TXT.COM

    但鞑靼人的反应比起沈溪想象中更为老道,居然采用了围堵战术。沈溪自知土木堡内驻防已不切实际,如今最有效的求存方法反而变成主动出击,这是沈溪在确定城中无法尽快凿出井水的情况下做出的判断。

    土木堡曾有过甜水井,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在这里建造堡垒。在花费一定时间考察过土木堡内详细地理环境以及诸多建筑的遗址后,或许能打出水井来,但一两口水井解决不了士兵和难民的饮水问题,所以凿井是要继续,但不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这上面。

    在如今的情况下,只能选择主动出击,打对方一个立足未稳。

    沈溪驻兵土木堡内,算是有城塞驻守,士兵处于被围困的状态,是为困兽,鞑靼人地处城塞外,看似占据先机,但因需要防备城内守军突围,各个方向均驻守有人马,具体到一面数量并不多。

    沈溪开始安排出兵事宜,他将亲率骡车队,拖载火炮出城,朱烈率火铳队紧跟其后,刘序负责安排骡子和驴起自杀式攻击,至于胡嵩跃,将率骑兵从背后掩杀……

    沈溪完全是用自己的生命当诱饵,他知道只有歼灭眼前的鞑靼兵马,才会让宣府地界的鞑靼主力分兵,减轻宣化城以及外长城关隘承受的压力,若失败,那他之前的布局等于是泡汤。

    到这个时候,朝廷和三边都没有要增派援军前往宣府的意图,沈溪知道,自己的建议一定是没引起朝中大佬的重视,以至于如今陷入孤军奋战的境地。

    此时刘大夏正出兵宁夏镇。

    刘大夏为了挽回颜面,疾掠如风,率军高向延绥镇挺近。

    与鞑靼主力交战,刘大夏自问胜算不高,只能先光复延绥镇周边城塞,再汇合固原镇等部边军,试图阻止鞑靼人在宁夏镇周边的军事行动。

    至于朝廷,谢迁和李东阳面圣之后,弘治皇帝给出明确答复——下令兵部尚书、三边总督刘大夏,伺机寻找鞑靼主力,与其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成为朝廷出的冠冕堂皇的口号,这是建立在朝廷方面以为鞑靼大队人马已经撤离大明边境地区,剩下的只是一群残兵败寇的基础上。

    柿子挑软的捏,鞑靼主力不敢打,打几个侵犯宁夏镇的小贼还是绰绰有余的,这造成一个结果,就是朝廷明知道宁夏镇出现的未必是鞑靼主力,但还是盲目调兵西进,而忽略大同镇、宣府镇的防守。

    谢迁和李东阳面圣完毕,谢迁回文渊阁值夜,而李东阳则出宫回府。

    第二天一大清早,马文升派人到内阁送请柬,邀谢迁往吏部衙门一趟,谢迁知道这是马文升担心西北战事,想找他商议。

    谢迁白天不用轮值,由刘健和李东阳坐镇内阁,可以暂时休息。

    等谢迁来到吏部衙门,跟马文升见过面,还未等他坐下,马文升劈头盖脸问道:“宁夏卫左近出现的当真是北夷主力?”

    谢迁摇摇头:“以前是,现在则未必,有传闻是火筛部人马……这火筛,头几年犯边铩羽而归,此番卷土重来,威胁定大不如前……陛下下旨命刘时雍领兵往宁夏,与火筛部周旋!”

    马文升再问:“沈溪可有消息?”

    谢迁知道为了一个沈溪,现在几乎所有老朋友都对他有意见,当下道:“沈溪小儿如今在宣府,他要做什么,你只管等他的战报到来,我所得消息,与马尚书无甚差别,为什么要问我?”

    由于明哲保身,还有就是对于马文升、李东阳等人对沈溪质疑的不满,谢迁将沈溪上报的关于宣府镇可能涉险的问题有意忽略,并未跟如今兼领兵部事务的马文升提及。

    马文升也察觉谢迁跟他之间有芥蒂,再无之前那种默契,又问了几句西北的情况,便恭送谢迁出衙门。

    临上马车前,谢迁道:“西北暂且无事,若刘尚书能收复失地,再于宁夏周边多杀几个鞑靼人,等大军凯旋时,也算得上是我大明功臣。从旁辅佐之人也应当有功,马尚书到时候别添乱就好!”

    谢迁言辞间带有警告意味,话有所指。

    马文升丝毫也未妥协,回道:“于乔说的从旁辅佐之人,莫不是沈溪?若沈溪真有功,老朽绝不会忘,但若他继续在宣府滞留不前,莫说老朽不帮他,朝中绝不能容忍奸佞之臣存在……沈溪贪生怕死,如何能担当大任?”

    谢迁厉声喝问:“对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如此苛刻,马尚书不觉得太过刁难吗?”

    “是否刁难,并非于乔你能决定,在下会请示陛下,由陛下定夺!”马文升具有很强的家国情怀,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准备对西北消极避战之人采取零容忍的态度。

    说是零容忍,但在谢迁眼里,马文升分明是吹毛求疵,专门针对沈溪一人。

    ……

    ……

    皇宫,撷芳殿。

    太子寝宫外,跪了一排太监,就听到里面传来朱厚照的呼喝声:“不好玩,一点儿都不好玩,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快给本宫找些好玩的来。不然我一个个点名,把你们拖出去打板子!”

    太子威,苦的是下面的太监,东宫里宫女不是常制,朱厚照想找个“小姐姐”交流一下感情都没机会,成天对着一群不阴不阳的人,每日就是上课、吃饭、睡觉,没有伙伴玩耍,整日里昏昏沉沉没什么意思。

    尤其是在看完沈溪编撰的武侠小说后,平日熊孩子沉浸在武侠小说绚烂多彩的世界,跟现实的黯然无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再加上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天心情不痛快,朱厚照便开始撒泼耍浑,专门拿跟前无辜的太监出气。

    张苑等几个身份地位高一点的太监在旁边战战兢兢地看着,心里很着急,如果不能让朱厚照满意,连他们也免不了遭殃。

    张苑道:“殿下,要不出去蹴鞠?”

    “蹴什么鞠?这天如此寒冷,出去冻死个人,而且你们一个个笨得要命,每次跟你们踢,连基本的配合都打不起来,有何乐趣可言?还有沈先生上次给我做的羊皮蹴鞠,被你们踢坏了,现在我上哪儿去找个能滚那么远的好宝贝?”

    “你们这些不学无术的家伙,快给本宫想办法找乐子!”

    朱厚照几乎是拍着桌案吼道。

    张苑心中别提有多为难了,入宫前他就是个好吃懒做之人,吃喝玩乐的事会的不少,但现在是在皇宫大内,他就算想把自己擅长的吃喝嫖赌类的东西教给朱厚照,也缺乏实现的条件,他又没有沈溪那聪明的脑袋瓜和博学多才,能让身处深宫内苑中的朱厚照找到精神寄托。

    张苑苦着脸道:“太子殿下,要不……让奴婢给您学个狗叫如何?”

    “你又不是狗,学什么狗叫?你叫的能有小花狗好听?”

    朱厚照抓起地上的靴子,直接朝张苑脸上丢过去,“本宫是要好玩的点子,实在不行,你们去给本宫抓几个宫娥回来!”

    “啊?”

    张苑乍听到这要求,非常为难,但仔细一想,好像也就这办法比较靠谱,既能让朱厚照找到乐子,他们还能远离太子,免得时时刻刻胆颤心惊,屁股好少遭点儿罪。

    朱厚照随口而出,连自己都惊讶一下,随即越想越觉得有理,理直气壮地喝道:“啊什么啊,就这么说定了!本宫将你们分成五队,每队出去给本宫抓两个宫娥回来,一定要漂亮的,身材也要好看,能完成任务,本宫就不处罚你们,如果完不成,每人打二十……不,四十大板!”

    张苑蹙眉:“殿下,在宫中掳人,这……成何体统?”

    “是本宫让你们去抓的,怕什么怕?父皇和母后现在都不管后宫之事,太皇太后身子骨不好,你们替本宫去抓,如果有人跟你们计较,就把本宫名字报出来,看谁敢造次!”

    朱厚照小眼睛里冒着奕奕神采,“记得,抓两个回来才够数,如果不够,就等着挨板子,如果抓得多了,本宫还会有额外的赏赐。以后本宫当了皇帝,你们就是本宫的左膀右臂!”

    原本张苑只是想敷衍了事,可听到这话,心头一震。

    张苑一直不知道怎么才能让熊孩子完全相信他,现在总算找到一条门路,既然熊孩子长大了,明白男女之事,那就不妨多给熊孩子找几个女人回来。这差事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好的,需要脸厚心黑,而且做了这差事肯定能成为太子的心腹,以后飞黄腾达之日可期。

    “太子殿下,您……奴婢只能试试了!”张苑心中已在盘算怎么去掳人,如果出了事怎么交待。

    皇帝病重,于乾清宫卧病不起,张皇后难产诞女后正在坐月子,周太后年老多病此时也无心过问宫内事,整个皇宫处于无人做主的状态。

    张苑心想:“法不责众,只要说这是太子强迫我们做的,即便皇后怪罪下来,最多只是打几下屁股,但若是能得太子的信任,将来太子有什么私密事都让我去做,那我就成为太子身边的红人!”

    朱厚照煞有介事地点着他手底下的太监:“你……你们几个,还有你你你,你们一队,这就去吧,最多半个时辰要找个人回来,如果本宫不满意,你们就得继续给本宫找寻。”

    “张公公,你带着他们几个去,记得……半个时辰,本宫要在这里等着你们,谁回来晚了就要挨板子!”

    “哼,如果连这点儿小事都做不好,以后别在本宫面前晃悠,干脆打你们去守皇陵,跟孤魂野鬼为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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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厚照正在恣意地享受他皇位继承人的身份,肆意地挥霍青春。

    张苑跟刘瑾有许多共通的地方,不外乎都是想借助跟朱厚照的良好关系,将来能飞黄腾达,为了这个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刘瑾能做到的谄媚之事,张苑大部分都能做到,只是有一点张苑学不来,就是刘瑾对朱厚照的忠心。

    张苑从来就没忠心于谁,他一个年近四十才被迫净身之人,心理扭曲,他要做的仅仅是让自己凌驾于别人之上,既可以利用沈溪,也可以利用朱厚照,更可以利用身边所有人,只要能够向上爬获取权力就行。

    很快,张苑便带着太监,扛着个被蒙住眼睛、塞住嘴巴的美貌宫女回来。

    或许对于那些一辈子不能人事的太监来说,女人的美丑没那么容易分辨清楚,毕竟没需要就没有判断。但张苑不同,他以前是个正常的男人,娶妻生子,甚至流连花丛,跟许多女人有染,这是个市井无赖,对于女人的审美标准很精准独到。

    张苑找回来的宫女,无论在姿色或者样貌,都属于上乘,就连张苑自己看了都欢喜不已,可惜他现在已经没有能力为非作歹,只是把宫女抢回来送给朱厚照,赢得朱厚照的赏识和信任。

    “不错,不错。你们先退下,这里留给本宫便可!”

    朱厚照见到宫女,将宫女的蒙眼布往下一摘,再摘去塞嘴的丝帕,大感满意地点头。

    宫女原本就很害怕,当见到朱厚照时,更是吓得连魂都没有了。

    宫里面基本不存在什么绑架事件,就算是那些老宫人要处置后辈,完全可以找理由正大光明将人打死打残,在黑暗的皇宫内,这种事屡见不鲜。宫女的命运很悲惨,她们中大部分都碌碌无为,一辈子都在皇宫里,不能指望将来嫁人。

    当初成化帝即位,内阁大学士李贤上言:“天时未和,由阴气太盛,自宣德至天顺间,选取宫人太多,愁怨尤甚,宜皆放还。”成化帝感到有理,特别恩赐,送走部分宫女。

    但其余大多数时候,宫女必然会老死宫中,病逝之后由宫人送葬,一辈子孤苦。

    当然,宫女中也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就比如万贵妃以及朱祐樘的生母纪妃等人,但大多数人都不敢有这种奢求。

    而此时这名宫女的状况很窘迫,如果是一般的太监绑架她,或者只是为了勒索一点银钱;若被皇帝“临幸”,还可以被封为妃子,真的变成飞上枝头。

    但若被太子看中而临幸,那结果就会很悲惨,因为太子连太子妃都没有,朱厚照从来没对他戏弄过的宫女负责过,被临幸的宫女不但不能得到善待,往往会被张皇后迁怒,甚至有好几人被打死。

    “殿下,饶命啊!”宫女哭喊道。

    “你认识本宫?那正好,既然知道我是谁,那就老实一点儿,本宫喜欢懂事的宫女,如果你不听话,我就让人把你拖出去打!”

    朱厚照可不管什么郎情妾意,他只知道这是在没有武侠小说的情况下最大的乐子,如果有书看,他才懒得去搭理这些宫女。

    宫女不敢乱动,眼泪却不听使唤,“吧嗒”、“吧嗒”往下掉落,朱厚照无丝毫怜悯心,他只知道把这样一个小姐姐惹哭很好玩,再将小姐姐的衣服扒了,做点儿什么事情,那就更好玩了。

    熊孩子这边为难宫女,另一边东宫太监还在继续抓人,整个宫闱中气氛变得极为诡异,就算有人发现,认为这样不妥,也不敢吱声,因为抓人只限于內苑之重,外面大臣最多只能在华盖殿、文渊阁、乾清宫等殿宇间行走,不知道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知道的都是宫人,在没有皇帝和皇后干涉的情况下,那些“为非作歹”的太监,奉的是太子的命令,他们生怕自己牵扯其中,躲都来不及,哪里还有胆子去告状?

    于是朱厚照第一次享受到了统领后宫的滋味,他在寝殿里负责“临幸”宫女,而另一边还有专人去给他“补货”。

    认识太子的还好,被熊孩子威胁一番就不敢随便乱叫,可那些不认识他的宫女,怎么威胁都不管用,东宫很快响起一阵哭喊声。

    ……

    ……

    就在朱厚照于宫门内胡作非为时,此时京城沈家,谢韵儿正手拿针线,做着刺绣活。

    丈夫不在家,谢韵儿回京安顿好一家人后,生活再度变得平淡起来。家里的开销用度不多,平日照顾一下儿子和闺中姐妹,安排好家务活,剩下的时间,她觉得苦闷难熬,于是便找些事情来做,打发空虚与无聊。

    谢韵儿毕竟不再只是个十几岁的青春少艾,她二十岁跟沈溪成婚,那时沈溪才十二岁,如今五年过去,谢韵儿已经是二十五岁的少妇,出落得更加风韵十足,但随着年岁的增长,她终于明白丈夫在身边的重要性。

    “哎呀!”

    就在谢韵儿一边想着沈溪,一边做绣活时,不小心针扎到手,她先是疼得喊了一下,随即将冒出血珠子的手指放入嘴里吮吸。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咯咯”的笑声。

    中堂正对的后院花园里,尹文、陆曦儿正在跟两个年岁相对小一些的丫鬟跳皮筋。

    皮筋在这时代很罕见,沈溪当初为了让身边人开心,就用牛皮做成简易皮筋,以前这是林黛和陆曦儿的专属玩具,现在则成为内院拿来消遣的玩具。

    笑得大声的女孩是陆曦儿。

    自从惠娘“过世”后,陆曦儿只能投靠沈家,好在身边有几个小姐妹陪伴,生活环境倒也安逸,此时她已经十五岁,本是个大姑娘,但她身材相对娇小一些,甚至不如尹文高,笑起来阳光明媚。

    旁边的椅子上,坐着看热闹的女孩是谢恒奴。

    此时谢恒奴腹中怀着沈溪的骨肉,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她无法跟尹文和陆曦儿一起跳皮筋,只能眼巴巴看着,心里不知道有多羡慕。

    “小点儿声,都是大姑娘家了,要笑不露齿,知道吗?”谢韵儿走到中堂后门,说了一句。

    陆曦儿吐吐舌头,全当没听到,几个丫头继续跳皮筋,谢恒奴站起身来,走到谢韵儿面前,娇滴滴招呼一声:“姐姐。”

    “君儿,今天气色不错,昨夜休息得好吗?”谢韵儿将谢恒奴揽入怀中,就好像丈夫疼惜自己的妻子一样,细细打量。

    “嗯,韵儿姐姐,昨天我睡得很香,梦里梦到了七哥。七哥骑着好大的一匹白马,就跟他说的童话故事里的白马王子一样,我好开心,然后就醒过来了!”谢恒奴本来很开心,但说到后面,美丽的小脸蛋上一阵黯然。

    谢韵儿笑着问道:“那之后许久没睡着?”

    “嗯。”谢恒奴低下头。

    “还说自己睡得好呢,又在想老爷了吧?没事,老爷待我们那么好,想他是应该的。要不了多久,老爷就该往回走了,等回到京城,咱家里可热闹了。唉!家里缺了主心骨,就是不行啊!”谢韵儿说到后来,一脸的感慨。

    谢恒奴眨着大眼睛问道:“韵儿姐姐,我什么时候才能把小宝宝生下来,跟曦儿和小文玩?”

    谢韵儿摸着谢恒奴的小脑袋,没好气地道:“刚想说你听话懂事,是个大姑娘了,现在又露出小丫头片子的模样,成天就想着玩。”

    谢恒奴笑着吐吐舌头,螓首微颔,面色间有几分羞赧。

    谢韵儿道:“算算日子,你是二月天怀上的,估摸年底才能诞下孩儿。女孩子家,头一胎最需要保重,年底诞子,需要保暖,年初坐月子也得格外小心,到明年春暖花开前,你先别想着玩,安心静养就是!”

    “哦,还要那么久啊,要是到时候七哥不回来……呃,好辛苦啊,好想七哥,七哥还没见过我怀孕的样子呢!”谢恒奴撅着小嘴道。

    “总会有机会的。”

    谢韵儿看着后花园正玩得很开心的几个女孩,感受到院子里的欢声笑语,心中愈发怅然若失,轻叹道,“老爷年底前必定会回来,而且以后你跟老爷长相厮守,有了这头一胎,等于是开了个好头,将来儿女成群,你会体会到做一个母亲有多幸福。”

    谢恒奴躲在谢韵儿的怀里,撒娇道:“才不要呢,生一个都很麻烦了,如果生多了,那会更辛苦。我会跟七哥说,让七哥体谅我一下,别让我生那么多儿女,因为我还要玩呢。”

    “真不懂事,这也是老爷能控制得了的吗?”谢韵儿笑着点了一下谢恒奴的瑶鼻。

    “谁说不可以,七哥以前可坏了,他都不……哦,算了,我不说了,好羞人!”

    谢恒奴刚想说一点跟沈溪闺房中的**,但见自家姐姐用好奇的目光看着自己,赶紧缄口不言。

    谢韵儿笑道:“小色胚,再学坏一些,都快跟老爷一样了!”

    谢恒奴道:“好啊,我听到姐姐说七哥的坏话,回头我就告诉七哥,让七哥罚姐姐!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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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庸关外的土木堡,沈溪站在城头,已经做好出击准备。

    为了避免被火绫的人马发现城内兵力调动,沈溪没有立时征调城内所有兵马往土木堡西门集结,他准备先把骡马队伍整理好。

    中午时分,西城门打开,城内骡车一辆接着一辆出城,每辆车上都架着一门佛郎机炮。

    骡车出城,并未第一时间往前进发,而是在民夫和官兵的牵引下,在城塞西侧城墙外排成一排排,很快骡车便连接在了一起。

    这一幕对土木堡城西的鞑靼人来说,并不陌生。

    之前沈溪在榆溪河之战中所用牛车阵,跟这个类似,唯一的区别是拉车的由牛变成了骡子。

    鞑靼人见到这阵势,心中顿时涌现巨大的阴影,尤其是那些曾经经历过榆溪河之战的鞑靼兵。

    当一辆辆拉载佛郎机炮的骡车排列出两排队形,每排十门佛郎机炮到位后,对面鞑靼阵营中仍旧没有任何动静。

    不是鞑靼人不想上前来阻断明军的“阴谋”,而是因为沈溪在城头上还架有二十门佛郎机炮,只要鞑靼人敢于往城塞下冲杀,必然会被佛郎机炮当头痛击,虽然到最后估计也能取得胜利,但自身的伤亡一定会很大。

    鞑靼人一向自由散漫惯了,处处以自我为中心,谁也不愿意用自己的生命为别人赚取战功。

    火绫颇有头脑,当她发现城塞内明军动向后,心中极为纠结,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火绫暗忖:“敌军主帅沈溪果然聪明过人,并没有在城中固守待毙,居然主动出城与我军交战。明军有城头的火炮掩护,这一仗不好打啊!”

    沈溪一身甲胄,头顶铁盔,站在城头,手上以迎风飘扬红日、黄月、蓝底的大明日月旗为杖,傲然对着远处四里多外的火绫。

    火绫心中无比矛盾,默默盘算得失。

    如果以骑兵发起冲击,杀到城门外,城头火炮估计定多打两轮炮,最大的可能是放一轮炮,如果杀到城墙下,火炮反而起不起作用……

    戍守西门的鞑靼千户提出同样的看法:“火绫,让我们杀上去吧,他们的火炮居高临下,最多只能打我们一次。若现在不冲,让对面的炮车成型并发起进攻,我们就难应对了!”

    “不对,他一定有阴谋,事情没这么简单!”

    火绫非常谨慎地说道,“巴音,你忘了当初在榆溪河战前,察哈尔左部人马曾在榆林城外追上沈溪和他率领的运送火炮的队伍,却被他居高临下杀得人仰马翻吗?那时也是两千铁骑杀到近前,但最终却铩羽而归。不要忘了,他的火炮可以调整发射角度,如果他对着城塞之下直射,那当如何?”

    周边一干鞑靼将领听了,暗自心惊不已,仔细思量如果真的如同火绫所言会怎样。

    佛郎机炮跟明朝自制的火炮有所区别,佛郎机炮可以调整发射角度,如果炮筒呈仰角,城塞下的位置确实是攻击的盲点,但若火炮正对着城下轰,骑兵上前,反倒直接暴露在炮口前面,相当于送死。

    一名鞑靼千户道:“火绫,将其余各处人马征调过来,准备应战吧!”

    火绫摇摇头:“对方确实是在城西方向架车,但要是明军主攻的方向并不在此呢?对方主帅沈溪从来不会做简单之事,如果这只是诱饵,他想试探我们是否会冲锋上前,亦或者让我们把其他各处城门处的兵马调回来,到时候他就可以率领骑兵向居庸关突围。”

    “再说了,这个车阵一看就很笨拙,对我们根本就没什么影响……你们看,等到他们出击,脱离城头的火炮保护,我们完全可以利用骑兵的机动性,绕击其侧翼,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先等等看吧,看他们会如何做。我揣测沈溪一定不会出来,只要我们稍微露出破绽,他就会选择从别的地方逃走,虽然此人狡诈过人,但他生性胆小怯弱,根本就不敢正面跟我们一战!”

    火绫没有利用骑兵的高机动性远射,因为实际上骑弓的有效射程只有三四十米,威胁远没有后世人们想象的那么大。

    在没有搞清楚沈溪的目的前,火绫也没有下令全军冲锋,而且为了防备沈溪从城塞其他方向逃走,甚至没将驻守其他几门的人马调过来,只靠她手底下八百多骑兵,准备跟沈溪的骡车阵较量一二。

    跟榆溪河之战情况相似,沈溪将部分骡车绑在了一起,如此能增加骡车的稳定性,更利于炮手和装弹手在骡车上发挥。

    火绫的目光看向城头方向,在她心中,能否彻底歼灭明军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能活捉或者杀死沈溪,只有这样才能振奋军心,更能为自己报仇雪恨。

    “他一定会选择逃跑!”

    火绫有些看不起沈溪,觉得他血性和胆气不足,但其实她内心对沈溪充满敬畏,因为此人是一个可以靠只身之力改变战局之人。

    火绫之所以对沈溪切齿痛恨,并不是说沈溪杀了她的丈夫,因为那是战场上正面交战,战死沙场是勇士的使命和荣耀,她恨的是沈溪不肯跟她回草原,在那达慕大会上一较高下,更恨沈溪将她的刀丢在地上,丢刀之恨比起杀夫之仇都更加刻骨铭心。

    “那人下来了!”

    鞑靼骑兵队伍突然发出呼喊,将火绫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只见拄着帅旗的沈溪,居然扛着旗帜从城头上下来,大步走出土木堡西侧城门,跳上居中的一辆骡车。几名近卫上前,第一时间将帅旗固定在了车身上。

    这辆骡车的车厢里架起一个大约一丈高的木台,跟榆溪河之战时一样,沈溪登上木台,居高临下指挥,用手上的令旗调度队伍。

    城内少数骑兵也出了城,护卫在骡车阵的两翼。骡车阵之后,是明军的步兵。

    明军步兵均身着厚甲,头顶铁盔,举起盾牌,持着长矛、砍刀等武器。

    骡车开始缓慢前行,出城塞的步兵愈发增多。

    带队的鞑靼千户道:“火绫,不能再犹豫了,明人要发起攻击,他们人马太多,如果不征调别处骑兵过能会战败!”

    火绫骑在居中的战马上,手中战刀高高举起,随时准备发起冲锋。

    土木堡西门外的八百多鞑靼骑兵,具都上马。由于明军都穿着厚甲,弓箭在远距离跟搔痒痒差不多,还是弯刀最管用。此时此刻,所有鞑靼骑兵都将手里的弯刀举起,仿佛转瞬就能冲到明朝战阵前,手起刀落,斩落无数明军士兵首级。

    火绫冷静地道:“不着急,再等等看!”

    鞑靼千户满脸焦急:“不能再等了,火绫!”

    火绫置若罔闻,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远处站在高台上的沈溪,双眸中的仇恨无以复加,她一直想证明自己的能力,在草原大战她的实力已为大家认可,甚至这一两个月来在跟明人的战事中,她同样战功卓著。

    但那些荣耀在火绫看来不值一提,她眼中真正的考验只有沈溪,这是她心目中大明最厉害之人,可以在草原上孩童哭泣时拿来吓唬孩子的大人物,也是令草原人闻风丧胆的战神。

    “三军可灭,沈溪必死!”

    火绫好似一头雌狮,喊出来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即便远处的鞑靼骑兵也听得真切。

    火绫为了杀死沈溪,可以不计一切代价,此时她双目充满血红的颜色,这是一个完全被仇恨蒙蔽灵智的女人。

    “呼哈,呼哈,呼哈……”

    土木堡西门外的明军,在沈溪落下小旗后,正式开始进兵,骡车和其上的二十门火炮走在最前面,两翼是骑兵护送队伍,随时可以掩杀,其后是四千多明军步兵,阵型完整。

    火绫感觉这阵型的最佳突破口莫过于防守相对薄弱的正面,但正面却直面佛郎机炮的炮口,同样危险。

    火绫心想:“这阵型,如果敌军于正面设置弓弩手,冲杀破阵时,只需要在前面用铁浮屠和盾骑兵便可形成防御,冲杀过去便可长驱直入破开敌阵。但如今根本无法从正面防备敌人的火炮轰击,即便是盾骑兵,也无法抵御来自头顶的炮弹。连最后的薄弱环节都被补上,难道要从两翼发起攻击?”

    从土木堡出城,往西不过四里就是鞑靼人的骑兵阵,两边战线逐渐拉近,鞑靼骑兵已跃跃欲试。

    鞑靼人作战讲究占据先机,很少有被动防守的,所以当明军出击时,鞑靼上下已经按捺不住,纷纷挥舞马刀,就等火绫一声令下。

    “火绫,下令吧!无论是从正面,还是从侧翼,保管令明军全军覆没!”不但是鞑靼千户,连百户都上前来请命。

    “不可,不可!他那么懦弱,怎么会亲自上战阵,怎么会站在队伍最前面,他难道不怕我们草原人的骑射吗?”沈溪即便穿着铠甲,但如果全力用弓箭射击的话,总会造成伤害。火绫觉得沈溪一定有高招,但她想不明白,所以一时间竟不知是否该发起冲锋。

    战场上从来都果决勇敢的火绫,此时陷入两难的境地,到底是战,不战,主动,抑或被动,令她难以抉择。

    而此时的沈溪,则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站在木制高台上,挥舞手上的帅旗。明军上下本来精神萎顿,但见到自己的主帅身先士卒,恐惧心大幅度降低,随之而来则是热血上涌,一股要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不计生死的气势!

    “呼哈,呼哈,呼哈……”

    明军将士喊出的号子分外整齐,还伴随着号角声,以及参杂其中的呐喊。

    四里、三里,两里……

    随着两边战线逐渐拉近,鞑靼人仍旧没有主动出击的意思。

    但此时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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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暖阳当空。

    土木堡内难民饥渴难耐,他们已一天一晚没有喝水,在明军杀出城后,难民聒噪起来,直奔城中央统一安放饮用水的水缸和水瓮的地方而去,即便驻守官兵连番威吓,仍旧起不了作用,难民开始在城内闹事。

    土木堡西门外,沈溪的骡车队正在前行中。

    紧随骡车阵的,是大明镇守疆土的中坚力量步兵,如果没有火炮和盾牌的防守,这些步兵在鞑靼骑兵的冲击下,战力不堪一提。

    “记得,大人说过了,一会儿鞑靼骑兵杀,长矛兵立即平刺出去,不管是捅人还是捅马,动作要齐整。如果鞑子的骑兵冲入阵中,周边人等立即卧倒,抽出腰刀砍对方的马腿,不要站着跟马上的人拼命!”

    前行中,那些个领队官和管队还在对身边的士兵交待作战要领。

    骑兵集[无][错]小说3W.quLEDu.cOm团冲锋虽然威力巨大,但对于步兵的杀伤主要集中在上三路,若步兵卧倒,只要不被马匹踩到,可以避免被一击必杀。

    如果这个时候步兵能够互相配合,长枪和砍刀相互协作,其实骑兵的威力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大,关键还是要看士兵的勇气和素质。

    但此时此刻,这些大明步兵步伐整齐,充满自信……前有火炮阵,侧翼有骑兵守护,周边又有盾牌阵,整个阵型显得规矩而齐整。

    被围在队伍中央,根本就感受不到恐惧,居中的人只能看到周边黑压压的人头,连距离鞑靼人多远都不清楚。

    对峙两军距离进入二里后,形势变得复杂起来,因为再往前走半里,就进入佛郎机炮的射程,此时是鞑靼人发起攻击的最佳时机,但此时火绫仍旧在观察明军的阵型,没有果断作出决定。

    “火绫,不能再等了,下令吧!再不下令,我们可要上了!”

    鞑靼骑兵开始躁动起来,鞑靼人固然讲究团队协作,但有时候也会好勇斗狠,就好像此时,鞑靼人心中所含不是畏战之心,全身好战的血液都快沸腾了。

    “呼哈,呼哈,呼哈……”

    明军呼喊的号子越发清晰。

    火绫神色冷峻,当她看清楚城塞内几乎所有明军均已杀出,远处城头只剩下零星几个兵丁后,第一个念头便是若现在能有兵马杀进城里,然后里应外合,共破眼前的明军该有多好。”

    但因这时代传令效率不高,火绫即便明军弱点,也无法加以利用。火绫再次举起战刀,高呼一声兵分左右两翼,杀!”

    “乌啦啦!”

    鞑靼骑兵听到出兵号令,好似打了鸡血,每个人挥舞着弯刀,在前面百户、千户的带领下,分为左右两路人马,往明军左翼和右翼杀奔而去。

    鞑靼人出击后,明军骡车队伍停止前进,两翼的骑兵也叫停了马匹,只见此时沈溪的令旗发生变化,原本一面旗子,变成两面,随着令旗落下,原本连结在一起的骡车,开始调转方向。

    “预备!”

    沈溪的声音淹没在嘈杂的声浪中,虽然只是六千多人规模厮杀的战事,但造成的声势极为骇人。

    敌我双方都大声呐喊,为鼓劲。火炮车开始陆续调整方向,也仍旧赶不及对准鞑靼人的骑兵进行炮击。

    火绫临阵经验丰富,她决定绕过明军战阵正前方,兜个圈子,从两翼实施包抄。如此一来,等明军火炮调整好角度,骑兵已经杀入对方步兵方阵,到时候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屠戮。

    “乌啦啦!”

    “杀啊!”

    随着鞑靼骑兵发起冲锋,沈溪排列于阵前的火炮由于调整射击角度需要一定实际,似乎已派不上用场。

    除非沈溪下令对着即将绞杀成一团的地方开炮,那时死伤的就不单止是鞑靼骑兵,也包括明军士兵。

    但对人开炮这种事,虽然可以对鞑靼骑兵带来巨大伤亡,但对明军军心造成的打击不可估量,沈溪不会选择这么险的棋,否则以后士兵谁会替他卖命?

    火绫亲率鞑靼骑兵,转眼间就杀到了明军阵前,火绫此时身处方向,是明军战阵的左侧。

    火绫下达命令铁骑掩护!”

    前排重骑兵以重装甲作为屏障,后续轻骑随即跟上,因为重骑兵冲击速度不快,使得轻骑的冲锋受到阻碍,但有了重骑兵掩护,即便明军阵中有弓弩,对骑兵的杀伤也可以忽略不计。

    “大人,杀来了,鞑子杀来了!”

    监军张永此时跟在军中,因为他不想留在城里等死。

    张永担心鞑靼人会在明军倾巢而出后占据土木堡,所以他宁可跟着沈溪,也不想单独行事。

    张永就在沈溪的木台下面,周围是一排盾牌保护,但他站得高,能清楚看到鞑靼骑兵从两翼杀来。

    战场上形势瞬间万变。

    虽然战事之初,看似明军占据上风,但随即而来的变化,是鞑靼人后发先至,明军两翼的骑兵在双方距离不到一里地时,仍旧没有任何举动,因为沈溪出发前就专门下达过命令……既然胆怯,那就不要上阵,反正明军骑兵很少,战斗力跟鞑靼骑兵不是一个档次。

    “乌啦啦!”

    鞑靼人呐喊着,以右翼火绫亲率人马冲锋速度更快一些,此时距离明朝中军已不到五百步。

    沈溪镇定自若,脸上显现出一抹冷笑,随即举起令旗,作出新的变化。

    明军的传令方式,显然要比鞑靼人更为便捷有效,随着沈溪令旗变化,烟花升空,虽然白天无法辨别颜色,但因之前已约定好烟花升空的含义,此时明军士兵只需要遵照既定命令行事便可。

    火绫此时没有冲杀在最前面,但她的位置距离鞑靼前锋不过三十步,那些彪悍的鞑靼骑兵,还有二百步便能杀到明朝人跟前,而明朝只是临时架设盾牌阻拦。

    火绫心中无比激动,她经历大小三十次战事,这种境况她见多了,即便明人的弓弩手百步穿杨,但鞑靼前排骑兵无论人马都有铁甲防护,明军根本阻挡不住这轮冲击。

    披挂重甲的马匹在高速冲击下,能直接撞开盾牌阵,而只要打开一个缺口,骁勇的蒙古骑兵便可以杀进去,明人的战阵就会土崩瓦解,那时就是鞑靼人肆意杀戮的良机,明人再无获胜的可能。

    火绫心想只有不到二百步了,你们这些愚蠢的明人,总算要为葬身在榆溪河以北的数万草原将士殉葬。沈溪,你也要为你的傲慢付出代价!”

    带着这种心思,火绫甚至开始憧憬获胜后将沈溪绑回草原的场景。不知为何,此时的她对沈溪没有像之前那么愤恨,她只是想羞辱沈溪,将其贬斥为奴隶,让他体会到被人踩在脚底下的感觉。

    “乌啦啦!”

    鞑靼人喊了最后一轮号子,这也是在短兵相接前最后鼓舞士气的方式。

    就在许多明军士兵感觉自身要葬身土木堡外的战场时,异变突生。

    鞑靼人就在还有几个眨眼工夫就要突击到明军步兵阵型前时,高高的盾牌阵突然撤出几个大的缺口,没有骑兵或者步兵从缺口杀出来,出来的是一个个手里端着好像大一号鸟铳的士兵。

    无论是明朝人,还是鞑靼人,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是火铳兵!

    明朝有火器营,之前与鞑靼人的交战中,火器被多次用到战场上,但火枪的效果极差,攻击距离只有十几步甚至是几步,炸膛风险很高,以至于在机动性和杀伤力上还不及弓弩,只是作为辅助武器来使用。

    “杀!”

    火绫喊了一声,其实不用她指挥,因为此时双方战阵的距离非常近,这会儿已容不得他们撤退。

    明军军阵两翼各有二百四十名火铳兵,分成三排,每排八十人。

    这些火铳兵手中的枪,正是由沈溪引进的佛郎机炮改进的缩小版,虽然在杀伤力上跟大型的佛郎机炮还有差距,但沈溪对其制作工艺作出了部分改进,使得其密闭性极好,射程大幅度提高,能够在一百步内形成有效杀伤。

    “放!”

    火铳兵终于在带队军官一声令下后,发射第一轮枪弹。

    “砰砰砰!”

    因为没有改变火绳枪的发射机制,使得这种缩小版的火铳在发射上仍旧相对缓慢,需要一定装弹。为此沈溪专门引入了三段式射击法,等第一排的士兵射击完毕,立即蹲下换子弹,第二排跟着射击,射击完便蹲下,换第三排射击。等第三排打完抢,第一排已经装完弹,再次站起来射击,周而复始。

    一股股青烟升天后,佛郎机火铳发射的散弹弹丸,快速地划破空际。鞑靼骑兵本以为的装甲能抵御箭矢自然也能抵抗弹丸,但他们显然低估了新式火器的威力。

    “呼!”

    一阵风声过后,前面传来“噗通”“噗通”的声音,不但有鞑靼骑兵落马,还有马匹被直接打中而倒下。

    一轮火铳发射,就让火绫这边冲锋的四百多骑兵折损了四十余人,就连火绫这原本出于中前位置的人,也暴露在了明军火铳的威胁下。

    “加速!加速!”

    火绫以为明军的火铳手会撤回阵中填装子弹,硬着头皮下令加速冲锋,但谁对方的枪弹绵绵不绝,她身边不断有人一头栽倒在地。

    不仅如此,对面的明军阵型中,盾牌悉数撤开,在火铳兵的南北两翼,又各出现五门火炮。这些火炮依然架在板车上,但并非是用骡车拉载,而是由四名民夫拉着,由于混杂在步兵队伍中,火绫之前压根儿就没。

    大明军阵中,左右各有十门佛郎机炮,也就是说,现在除了西门城头的二十门佛郎机炮,其余城头分别只有六七门佛郎机火炮不等,此时的土木堡已经唱起了空城计。

    由于佛郎机炮装车的时候便面对左右两侧,因此只需要稍微调整角度就可以发射。土木堡相对周边地形高几十米,因此鞑靼骑兵实际上处于仰攻的状态,而佛郎机炮居高临下,可以发挥最大威力。

    “分散!”

    当火绫意识到被沈溪算计之时,已顾不上的安危,但等她提示鞑靼骑兵分散时,已经来不及了。

    距离太近,加上鞑靼骑兵在即将破阵时有意识靠拢,原本是想集中优势兵力,却给了火铳兵和佛郎机炮充分发挥的机会。

    **************

    PS:第一更到!

    等下还有一更,今天家中有急事处理,天子早上出门,七点过才回家,更新迟了,请原谅!

    抱歉!抱歉!天子掩面而去,赶紧码字赎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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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次迎击明军的作战中,鞑靼人有一定的思维定势,认为明军火炮必然跟三年前榆溪河之战一样陈列于前排,他们以为从侧翼来攻,一定能避开明军的火炮打击。??

    鞑靼人却不知沈溪在军阵两翼,各藏了十门火炮,本身就是横向架设的炮筒,在战时只要将两侧的盾牌阵撤去后,炮口就可以正对侧翼两个方向,挥佛郎机炮面杀伤的威力。

    火绫之前所经历战争,无不是正面战场的搏杀,她有着跟明军交手的丰富经验,但没有跟沈溪交手的机会,饶是她作战经验丰富,也未料到沈溪居然会使出如此“阴招”,不但在侧翼部署有火铳兵,还隐藏有佛郎机炮。

    当火绫察察觉到危险后,想指挥兵马分散,已然来不及了。

    “兵马,后撤!”

    火绫先是喊散开,但现如此根本无法阻挡对方火铳兵和十门火炮的攻击,至于另外一个方向自侧翼起进攻的鞑靼兵马她更加提醒不到。

    此时就变成鞑靼骑兵各自显示反应力和骑术了。

    “轰轰——”

    炮弹落地爆炸的声响不断响起,鞑靼骑兵阵中,应声便有四十余骑倒下,还有部分骑兵身中弹丸,身体和坐骑俱都负伤,但仍旧强撑着分散向前冲锋。

    “分散!杀!”

    火绫的命令,瞬息再变,当她觉明军的十门火炮只是造成几十骑的死伤,而原本密集的火绳枪的射声在炮火响起便停下后,又重新拾获信心……此时她再次回到冲锋队伍中间,准备指挥鞑靼骑兵冲进明军军阵中,将明军阵型冲垮。

    此时火铳兵几乎每人都打了三轮枪弹,随身携带的三个填装好子弹的子铳已经消耗殆尽,所以按照规定需要撤入阵中再进行填装。

    不过加起来九轮打击,已经给鞑靼人造成了大约一百多人伤亡……随着鞑靼人阵型变得稀疏,佛郎机火铳的准头显然变差了许多,远远达不到第一轮便给鞑靼人带来四十余人伤亡那种佳绩。

    火绫指挥马队继续起冲锋,明军步兵方阵再次变化,随着长枪兵架设出长长的枪阵,宛若刺猬一般,如果鞑靼骑兵不刹住马脚,最后的结果必然是一头撞到枪尖上。

    而此时,枪兵后排的弓弩手出现,此时鞑靼骑兵距离明军枪阵不到一百步,完全进入弓弩的射程。

    “嗖嗖嗖!”

    随着箭矢出,之前鞑靼人赖以抵挡箭矢的重装骑兵,已经被火铳兵和佛郎机炮的弹丸消灭光了,鞑靼骑兵的后续冲锋人马相当于处于不设防的状态。

    轻骑突进,最怕的是陷阱和弩箭,明军虽然没有挖掘陷阱,但毕竟有弩箭和枪阵作为屏障。

    鞑靼骑兵仍旧在挺进,但此时他们的战力已大幅锐减,这还是火绫亲自统率的兵马,有她在队伍中坐镇,战斗力能得到一定保障,另一边没有主帅率领的兵马,折损更为严重。

    只是这九轮火铳、一轮佛郎机炮、一轮箭矢,就令鞑靼骑兵折损严重,两翼八百多人马,火绫这边折损过两百人,而另一边已经高达七成。

    战场上的形势生了根本性的逆转。

    之前对于此战抱着谨慎怀疑态度的明军将士,现鞑靼人“不过如此”,士气大振,不等对方杀到近前,弓箭再次射了出去,再次从马上倒下一排鞑靼人。

    历尽艰辛后鞑靼骑兵终于杀到近前,但面对如林的长枪,许多鞑靼骑兵没法控制冲势,连人带马撞了上去,变成了血肉葫芦。

    火绫目光敏锐,立即从这些撞开的缺口中,带着大约一百五十余骑冲入大明军阵中,而另一侧更惨,只有七八十骑。

    但这个时候,土木堡城南、城北方向鞑靼人的援军,开始6续出面在明军左右两翼战线上。面对四面八方不断捅来的长枪,身边的鞑靼骑兵越来越少,火绫原本濒临绝望的心情,重新变得振作起来。

    “杀!”

    鞑靼骑兵增援的度很快,虽然他们来势汹汹,但沈溪指挥的明军也完成调度,骡车阵转了个方向,这次正对的不是正厮杀在一起的军阵,而是对准了鞑靼援兵集结的方向。原来,明军军阵前排的佛郎机火炮,不是用来消灭眼前之敌,而是作为打击侧翼包抄的鞑靼兵马的重要手段。

    这是沈溪提早预料到的情况,他预见到了鞑靼人出击的方向,自然也能揣度出鞑靼人援兵的方向,所以在战事开启后,沈溪一直占据局面上的主动,处处把握先机。

    佛郎机人援兵赶来战场的度非常快,本身土木堡就不大,不过是一里宽,两里长的一座小城堡,这种堡垒在西北之地比比皆是,若非这里曾经生过改变明朝历史的土木堡之变,这种小城根本就不值得人关注。

    鞑靼骑兵高杀来,顿时令明军军阵承受的压力加大,杀入军阵中的鞑子骑兵,如同杀不死的小强一般,骑在马上左冲右突,明军士兵缺乏配合,左支右挡,但就是无法快地消灭敌人,一旦让敌人里应外合,明军的覆灭似乎就在旦夕之间。

    “轰,轰,轰!”

    火炮齐射声惊天动地响起,这次一侧不再只是十门炮,而是一次二十门火炮齐射,威势惊人。

    明军长枪兵和刀兵,挥舞手中的兵器,跟火绫亲率鞑靼兵马展开血战,而从远处杀来的三千鞑靼援军已往明军军阵冲杀而至。

    炮弹不时从明军军阵头顶飞过,不管在哪个方向,都能听到轰隆隆的声响,马蹄声、喊杀声、惨叫声、悲鸣声交织在一起,土木堡西门外成为了一片血腥的海洋。

    火炮两轮齐射后,鞑靼骑兵援兵已经距离明军军阵不到一里,此时若再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即便鞑靼人折损已经过一千骑,仍旧可以凭靠剩下的人马击破明军军阵。

    就在此时,胡嵩跃率领增援人马,不知何时自敌人援军后方出现。

    “轰轰轰!”

    远处不断有爆炸声响起,但这次不再是火炮射出的炮弹爆炸后造成的动静,而是胡嵩跃驱赶的骡驴自杀队伍,正在用自杀式攻击的方式,对鞑靼援军起进攻。

    胡嵩跃麾下这支人马,可不是什么正规的骑兵队伍,除了五十名骑兵和两百名马夫外,其余全都是骡子和驴。

    这些牲畜如今尾巴后面绑着火把,北上背负着炸药包,开战后,点燃火把和炸药包的引信,牲畜因为被火灼烧的疼痛和恐惧,只能一股脑儿向前冲,鞑靼人的增援兵马本以为这是什么厉害的骑兵队伍,等靠近才现是着火的骡子和驴,冲击力道之大,不是说停就能停下来的。

    两方一交战,就不断有火药爆炸的声音传来,牲畜和鞑靼骑兵同时被炸得血肉横飞,扬起的尘烟沙土遮天蔽日,时不时地就有骡子和驴的嘶鸣声传来,这些牲畜不知道什么是后退,就是朝着一个方向冲击,追着鞑靼骑兵的屁股,在这种短途的追赶中,驴和骡子的度并不比鞑子的骑兵慢多少。

    当鞑靼人现这些牲畜是着火的爆炸物,想躲开时,却现这些牲畜到处都是,冷不丁就在身边炸开,然后两眼带着血色不甘地一头栽倒在地。

    明朝没有那么多马匹供应,但骡子和驴的供应一向充足,本来只是作为运输用的骡子和驴,这会儿全都变成了沈溪在战场上使用的武器。

    “杀!”

    鞑靼援兵的到来,没有立时令鞑靼人反败为胜,相反战局变化更为复杂。

    鞑靼骑兵和明军步兵、火铳兵、弓弩手以及着火的牲畜自杀队,几乎参杂在了一块儿,兵马交锋中,根本分不清敌我,只知道骡马队伍中不断出惨叫和爆炸。

    “冲锋!”

    沈溪下达总攻命令。

    沈溪知道,战局展下去,明军一股气弱下去,那逃兵数量就会大幅度增加,还不如趁着如今乱战,令三军起反击。

    在这种混乱的局势下,鞑靼骑兵的优势已然不复存在,这成为一场狭路相逢勇者胜的战斗。(未完待续。)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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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木堡西门外爆的战事,从正午时分开始打响,一直持续两个多时辰,九月的天气,日落西山时,战场上已是尸横遍野,空气中充斥着浓重的血腥气息。』 天籁『小说WwW.⒉3TXT.COM

    对于明军来说,这是一场没有退路的战争。

    五千八百多步卒,加上两千民夫,与四千凶悍的鞑靼骑兵交战,这本是一场没有任何胜算的战事。

    但偏偏,因为沈溪的存在,有了佛郎机炮、新式火枪和利用牲畜起自杀式袭击,使得这场战事被赋予更多内涵。

    沈溪正在创造几乎不可能完成的战争奇迹,以几乎一比一的兵力,以步兵对骑兵,在平原地形展开交战,并且在战事中占据上风。

    对于鞑靼主帅,勇猛的女将火绫来说,这是她最黑暗的一天,因为这天……她失败了。

    鞑靼骑兵自开战以来战无不胜的辉煌,没有在她身上得到延续,她率领的人马中了沈溪“奸计”,前后加起来仅仅只是被沈溪用佛郎机火炮射杀的鞑靼骑兵数量,就过五百人马,至于在乱战中被箭矢、佛郎机火铳和骡驴捆绑的火药炸死的士兵则过两千。

    敌人在中远距离分别遭到佛郎机炮和火铳的打击,而在鞑靼人拼命靠近,陷身于密集的战阵中时,其赖以征服草原的骑射更是无从挥。

    在短距离内,鞑靼骑兵必须集中所有的注意力,查看从四面八方捅来的长枪,以及地上滚来准备砍马蹄的刀兵,哪里还有时间去挽弓射箭?

    双方在贴身肉搏战中,被乱枪捅死或者被砍去马腿后跌倒在地的马匹不计其数,一旦鞑靼骑兵失去冲击力,变为步兵,兵器一寸长一寸强的优势就体现出来,往往鞑靼人挥舞马刀左支右挡,但却突然现自己被不知道从哪儿捅来的长枪给刺穿胸膛。

    双方经过两个多时辰的血战,明军稳稳占据上风,随着鞑靼骑兵6续倒下,一个个战斗的圈子开始缩小。

    “乌啦啦!”

    就在鞑靼人已经溃不成军时,鞑靼骑兵动最后一轮冲击,这次他们的目标是冲着原本身处军阵前列,但在开战后却被挤在战场后方的沈溪。

    火绫亲率汇拢后的五十余骑,朝着沈溪冲杀而至。

    沈溪身边护卫人马不少,但鞑靼人绝地反击,气势如虹。火绫此时浑身是血,身上有好几个地方挂彩,但她要趁着战败身死前完成最后一击,一举将沈溪击杀。

    但沈溪岂是好相与的?

    此时沈溪自己手上便拿着一杆新式火铳,这是他用来防身的利器,在明军军阵被这股鞑靼骑兵冲得七零八落时,唯独骡车阵周边士兵还保持建制。

    战场上充斥着“杀啊!”“保护大人!”等等混乱的言语,沈溪此时早已从高台上撤下来,因为他不想自己被不知道从哪儿射来的一支箭给射穿要害,现在他跟在榆溪河战场上遭到鞑靼骑兵偷袭时做出的举动一样,那就是尽量逃命。

    什么保持主帅的威仪跟他半点儿关系都没有,如果连命都没了,摆再酷的造型也是徒劳,他现在要做的仅仅是把小命保住,再伺机杀几个鞑靼人,让别人知道他这个三军主帅不是好惹的。

    鞑靼人来势汹汹,沈溪暂时放弃立威的事,虽然骡车的车厢下面非常安全,但他仍旧觉得不保险,此时两排骡马车中间的地方反倒安全一些,除了车厢有一定高度可以挡住弓箭外,如果鞑靼人冲过来,也难以越过骡车以及车厢这道屏障。

    “保护大人!啊!”

    几名官兵挥着长刀挡到了沈溪面前,他们立即成为鞑靼人优先击杀的目标,因为这些鞑靼人不知道这些明军士兵喊的是什么,他们只知道一件事,不能让这些多嘴的家伙把明军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先清除威胁再说,管他喊的是什么。

    当鞑靼骑兵千辛万苦杀到明军军阵后排时,现原本站在高台上摇旗指挥作战的明军主帅沈溪,不知道钻到哪儿去了,只有那杆军旗还矗立在那儿,不过此时已经摇摇欲坠。

    “乌啦啦!”

    鞑靼人找不到沈溪,就朝军旗方向杀去。

    在鞑靼人看来,沈溪应该跟军旗在一起,就算不在一起,杀不掉沈溪,将明军旗帜拔掉也可以扭转战局。

    只有火绫眼尖,现沈溪此时已经跳到骡车阵中间,四周隔着骡子以及装载火炮的车厢还有许多拿着长枪防守的护卫,因为骡子和车厢与其他骡车连在一块儿,如此杀过去无法通过骡车阵这道屏障。

    “受死吧!”

    火绫为了泄自己的愤恨,说出了大明人的语言。

    火绫音非常标准,源自于她对中原文化的了解,她策马往沈溪身边冲杀而去,距离十余步的时候,她胯下的骏马突然腾空而起,在周边明军将士目瞪口呆的注视中,在沈溪不解的目光中,骏马直接飞跃过骡子和它身后四五尺高的车厢,等落下时已经跨越车阵,出现在了沈溪面前。

    “保护大……”

    这次一名明军官兵话还没说完,就被火绫战刀砍去半边脑袋,火绫继续朝沈溪身边杀去,危急关头沈溪根本不顾什么形象,只要能保命,哪怕用最窝囊、最不可理喻的方法——直接往人堆里钻。

    不是要杀我吗?你单人匹马跃过来,双拳难敌四手,你有四条腿的马怎么样?我这边全都是人,你一个人能杀四五个,或者能杀十个八个,那给你五六十个人你怎么应付?

    沈溪身为三军主帅,没有逃跑方面的顾忌,他一边往人堆里挤,一边大声喊道:“杀此人赏金百两!”

    金钱的诱惑力无比巨大,赏金百两,到底是笔多庞大的数字,普通士兵根本不敢想,他们只知道这笔钱可以供他们一辈子花不完,这会儿就一个女人杀过来,后续鞑靼人马已经被阻截,陷入重重包围,一个女人再凶悍也就那么回事。

    大明男子同样看不起女人,哪怕这是个鞑靼女人,于是火绫本以为明军士兵会闪开避让,以便她追杀沈溪,却没想到周围的明军士兵跟打了鸡血一样朝她冲过去。

    火绫已经在战场上砍杀了两个时辰,早已精疲力竭,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火绫还想鼓起余勇追击沈溪,却现沈溪溜得比耗子还快,她砍杀两个举起长枪刺过来的明军士兵,绝望地呐喊:“沈溪,你过来,我要跟你决一死战!”

    沈溪听声音离得有些远了,心中大定,他怕火绫用弓箭射他,干脆一矮身进入人堆里,连头都不露出来,以至于火绫到后来根本就不知道沈溪往哪个方向逃走了。

    火绫挥舞战刀,虽然她很英勇,可惜她的骏马已经支撑不住,被人用长矛刺进马腹后,马匹终于不支,向前倾倒。

    火绫跟着摔倒,她一个鱼跃翻身,正要稳住身形站在地上,继续搜寻沈溪的踪迹,却觉无数的长枪和刀剑朝她身上招呼。

    “叮叮叮!”

    千钧一之际,火绫架开攻击而至的枪尖和长刀,但此时她整个人已经失去平衡,还没等落地,就感觉到无数张大手将她给接住。

    “我抓到活的啦!”有明军士兵在喊。

    “我也抓到啦!”

    火绫感觉自己的战刀被人卸了去,就连盔甲都被人扒了,只剩下里面的软甲,人被举过头顶,很多明军士兵都想在她身上抓一把,找个信物,以证明自己是生擒火绫的那个人,以便回头去跟沈溪去讨要那百两黄金的赏赐。

    “沈溪,出来!”

    火绫身体失去自由,被人给抓住,但她还是在空中拼命挣扎呼叫,可惜她此时仰面朝天,已看不到沈溪在哪儿。

    沈溪没那么傻应声,因为这会儿鞑靼骑兵尚有残余在不远处,沈溪尽量让自己低调些,连外衣都脱了下来,因为京营中有不少“娃娃兵”,除了火绫外其余的鞑靼人并没看清他的容貌,所以现在的他很安全。

    过了不久,火绫就被人捆绑起来,明军将士差点儿将她大卸八块,但他们知道抓到活的赏金更高,因为这是军中历来的规矩。

    死的火绫都价值赏金百两,活的火绫应该价值二三百两,很多人都上去抓一把,以至于火绫的软甲被人抓破,后续还有人想过来抓火绫,就听到沈溪招呼道:“人人有份,不用争抢!”

    这才令往火绫身边蜂拥挤过去的士兵队伍消停了些。

    那边厢,鞑靼随同火绫冲杀过来的五十余骑已经被明军将士斩杀或俘虏,远处只剩下鞑靼人零星反抗,但已不成气候。

    “大人,我们胜利啦!”

    胜利归来的胡嵩跃好似凯旋的大将军一样,过来跟沈溪报喜,他自己没想到,昨天夜里还因为取水问题折损不少人马,在他眼中战无不胜的鞑靼人,到了今天居然就落败,在沈溪的指挥调度之下,大明官兵好似天兵天将一般。

    “大人!”

    更多的士兵往沈溪身边聚拢。

    之前还是火绫被举到天上,此时轮到沈溪被人举过头顶,沈溪逃得了鞑靼人的追杀,却逃不过自己手下的官兵,就这么被人抬过头顶。

    沈溪这会儿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高喊道:“放本官下来!”

    就算他再大声也是徒劳,那些精神抖擞的官兵就像了狂一样,庆贺胜利的喊声淹没了一切。

    沈溪被人高高举过头顶,被人抛起来,沈溪感觉有无数双手摸自己,他想骂,但就算骂了连自己都听不到,又怕自己成为残余鞑靼游骑的靶子,所以干脆缄口不语。

    最后还是胡嵩跃和刘序等人赶过来,为沈溪解围,等沈溪被人放下时,现自己已经衣不遮体。

    “放肆,你们就这么对大人吗?好大的胆子!”

    胡嵩跃刚要开骂,忽然现自己也成为了士兵的目标,很快被人从马上给拎了下来,丢到了天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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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兵打骑兵,彼此间的数量差别微乎其微,到最后居然是步兵大获全胜,可以用奇迹来形容毫不为过。

    三军将士兴奋异常,一辈子没经历过如此这般跌宕起伏的生死大战,到如今一场战事下来,居然能死里逃生,除了为能见到明天的太阳而庆幸不已外,情不自禁地为那些葬身在战场上的袍泽悲哀不已。

    沈溪登上骡车的木制高台,巡视了一下战场,下车后命令簇拥身边的几个把总,把明军将士的遗体全部收拾起来,统一拉到城北的高地,安排一千民夫尽快把官兵下葬。至于鞑靼人的尸体,需要仔细搜刮一番并砍去脑袋后,任其暴尸荒野。

    这些鞑靼人自打从榆林卫破关而入,一路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每一个人身上腰包都鼓鼓的,如今全部便宜了大明官兵。同时现在天气转冷,夜晚难熬,鞑靼人身上穿着的袍子和皮衣,也全部被脱了下来。

    大明军队中那些伤兵,则被送上驴车或者骡车,送回城中,沈溪吩咐从难民中挑选出两千精壮,专门用来照顾伤兵。

    唯一可惜的是,当明军尾随逃跑的鞑子骑兵进入鞑靼人的营区时,留守的鞑靼人已将所有战马带走。

    好在,鞑子营中储存有大量牛肉干、奶酪等干粮,还有盐巴和茶叶等物资,加上此次战场上倒毙的战马拖回去腌制也可以充作粮食,可以说此次大捷,足以让让一万军队在未来两三个月内不愁粮食。

    另外,鞑靼军营中,还缴获了一百余箱金银,这是鞑靼几个千户随身携带的劫掠所得,现在全部便宜了明军将士,收获之丰可谓前所未有。

    胡嵩跃再次出现在沈溪面前时,对沈溪的态度已不再是之前桀骜不驯的模样,和其他把总一样,简直把沈溪当成神仙看待。

    虽然表面上看沈溪统率了八千大军,但实际上刨除两千民夫后,只有不到五千多步兵和少量骑兵,居然跟鞑靼四个千户的骑兵队伍血战,决战地点还是平原地带,最后结果是明军大获全胜,这已完全超出胡嵩跃的认知。

    以前期冀过自己在战场上获取功劳,但也从不敢想会是眼前这般对鞑靼人拥有压倒式的胜利。

    胡嵩跃此时眉头完全舒展开,笔直地站在沈溪坐着的驴车旁边,恭恭敬敬地行礼:“大人,此役俘虏鞑子六百余,获取鞑子头颅三千二百颗,还缴获完好无损的战马五百匹,可惜的是留守敌营的鞑子带着营中的所有战马逃走了!”

    沈溪点了点头,问道:“没有追击吧?”

    “大人放心,稍后末将就带人去追赶,一定不能让鞑子将土木堡的讯息传递出去!”胡嵩跃拍着胸口道。

    “你不是说鞑子把营中所有的战马都带走了吗?也就是说他们每个人起码可以有十匹马换乘,你能追得上?”

    沈溪没好气地斥责一句,然后吩咐道:“既然鞑子的头颅已经摘下来了,军功方面你自然不用再担心没你的份儿。你赶紧把手里的活交给别的把总,带着你的马队和骡子、驴子以及水车,前往城南十五里外载水。”

    胡嵩跃惊讶地问道:“沈大人,这仗都打赢了,还有何可担忧的?为何不让三军收拾停当后,立即整顿兵马东行,难道……我们还要留在这残旧不堪的土木堡?”

    当胡嵩跃问出这个问题时,刘序等人也都靠了过来,他们同样想知道沈溪下一步行动计划,说明白点儿就是何时撤兵。

    取得歼灭鞑子四千余众的大捷,足以向朝廷交代了,下一步就该考虑如何邀功,在胡嵩跃、刘序、朱烈等人看来,这会儿撤兵回到居庸关等待朝廷的封赏再合适不过。

    沈溪苦笑道:“这次来的,仅仅是鞑子一路人马,按照鞑子的规矩,肯定后续第二波和第三波人马正在赶来的途中,若不能赶紧收拾妥当、准备好水运回城塞中,或许今天晚上第二波鞑子就会赶到,那之前的胜利就付诸东流了。”

    刘序劝解道:“大人,此时乃是撤兵回居庸关的最佳良机啊!再说了,就算我们不撤回居庸关,但前往怀来卫城暂避也可,怎么都比留在土木堡安全吧?”

    “大人请三思!”

    很多把总和指挥都凑了过来跟沈溪说项。

    之前这些人都是眼高于顶,做什么事情都不跟人商议,但在今日战事结束后,他们发现没有沈溪,根本就不可能打胜仗,当逃兵哪怕只有一成存活的几率,都比留下来更有前途。

    如今沈溪提出必须留在土木堡的命令,他们所抱的已经不是“你爱干嘛干嘛老子不伺候了”的思想,而是过来苦劝,希望沈溪能“体谅大局撤兵回居庸关或者是退往怀来卫城”。

    沈溪解释道:“我们昨晚连夜组织挖掘水井,今天又出来打了大半天的仗,官兵们能够动弹的已然不多。此时集合启程,我们需要多少时间才能赶到怀来卫?如果恰好与鞑靼人的第二波军队撞上,那我们很可能就会面临全军覆没的局面,那今天的大胜对我们来说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当务之急是一边组织抢水,一变是打扫战场,等差不多了就撤回土木堡。不管敌人来不来,手里的水越多越好,如果确定敌人后续没有援军,那我们休息一晚,明天就出发回居庸关!”

    刘序等人皆都不言。

    如果真按照沈溪所言,鞑靼骑兵恰好赶到,而大明官兵一场苦战下来,早已精疲力尽,如果双方遭遇,鞑靼人绝对不会给明军第二次机会,在阵型不整又官兵精神和体力皆都不济的情况下,沈溪这路人马除了溃败不会有第二个结果。

    沈溪下令:“传本官军令,立时派出所有的骑兵,以及会骑马的五百步卒,带上这次作战缴获的五百匹战马,会同一千名民夫,带上城内所有水车和骡马驴子,前往城南补充水源,若谁逃走,一律就地格杀。”

    “另外,打开土木堡东城门......除了选拔出来的两千精壮外,其余百姓皆都送走,每人可以送一斤干粮。”

    “三军上下不得作出扰民之事,否则刀斧手法办!”

    沈溪于此时强调军规军纪以及军令的重要性。

    这一战中,大明逃兵不多,主要是明军被困土木堡,后又被沈溪压缩在一个狭小的军阵中,但仍然有二十多人逃跑,主要发生在战事胶着时。

    这些逃兵目前逃出的距离不远,若派骑兵追击,仍能将人追回,但沈溪觉得没那个必要,不能为了追几十个人而令大战略发生改变,现在的重点是要集中兵马,准备好水源,留守土木堡静观变化,如果时机成熟,立即东撤绝不犹豫。

    ……

    ……

    清点和打扫战场一直持续到上更时分。

    沈溪给三军将士的要求,必须在三个时辰内完成战场的清扫以及填埋好将士的遗体,撤回土木堡。

    胡嵩跃前去城南十多里的地方运水,前后也不能超过三个时辰。

    这次轮到刘序好似苍蝇一样在沈溪耳边嗡嗡作响:“大人,为什么不令三军往城南,饮过水之后再回来?”

    沈溪哭笑不得:“你去喝,能喝多少?就算能装运回来,但若是鞑靼骑兵杀至,可有屏障镇守?”

    刘序刚想说鞑靼人未必会杀来,就见远处有快马到来。

    两名夜不收一直冲到土木堡西城门才停下,其中一人从马背上一跃而下,高声道:“北寇一路骑兵于今日清晨卯时抵鸡鸣驿!”

    刘序皱起了眉头:“这算什么情报,都过去一天了才回报,消息是否太过滞后了一些?”

    沈溪思索后说道:“鞑靼后续人马早在今日清晨卯时便抵达鸡鸣驿,而鞑靼骑兵一天的行进速度差不多在百里左右,到现在这路人马还没来,说明他们中途耽搁了,应该还不知道土木堡这边发生了什么。”

    “传令三军,将鞑子的营帐拆除后即撤回城中,至于城中未及撤走的百姓,暂且别驱赶出城,只留城南大门,随时等胡将军运水入城!”

    城外已经不能久留,就算没收拾好战场,也必须马上停止,回到城塞内躲避方为上策。

    此时大明官兵用自鞑靼骑兵那儿缴获的牛肉干和羊皮水袋,美美地饱餐一顿,周身有了力气,不复开战之初萎靡不振的模样。

    但目前城中面临的最大问题仍旧是缺水,若胡嵩跃带着马队当了逃兵,或者运水回来时与鞑靼人的援兵迎头撞上,那沈溪为了保证战力,必须趁着鞑靼追击人马立足未稳发动进攻,但那样属于不得已而为之,胜算很低。

    沈溪心道:“老胡啊老胡,你们这群窝囊废我不跟你们计较平日胆小如鼠,别当逃兵就行,差不多来得及将水运进城,有一滴水算一滴,土木堡能多熬一天算一天!”

    沈溪对于鞑靼追击兵马数量和战力不了解,他现在只期冀宣府镇和北边的张家口堡等堡垒要塞可以多坚持几日,如若这些地方失守,鞑靼兵马绝对会腾出手来跟沈溪正面交战。

    一次歼灭四千鞑靼兵马,打的是鞑靼人措手不及,有侥幸的成分在里面,鞑靼后续兵马只要听到突围逃走的鞑靼人的传报,知道沈溪的战略,那这招就不能再用了,以为对方根本就不用迎击,只需要在周边周旋,或者干脆突入土木堡城中,断掉明军的退路,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沈溪这路兵马因为无法长时间保持阵型而面临大败。

    很快,京营人马撤回土木堡,同时押解城堡中的还有六百名鞑靼人战俘,这些战俘全都五花大绑,同时送进城的还有自战场以及从鞑靼营中搜刮到的物资,以及鞑靼军主帅火绫。

    唯独没有回来的,就只剩下沈溪派出的胡嵩跃的六百多骑兵,包括运送水的骡车、驴车、马车等。

    沈溪并未传见火绫,虽然他跟火绫是老熟人,但沈溪知道火绫对他恨之入骨,鞑靼人马当初在榆溪河一战的惨败,造成鞑靼内部多年内乱,至于火绫死了丈夫,沈溪就不清楚了,本身沈溪也不会关心这种事。

    在沈溪看来,草原男人和女人不会跟大明朝的人一样讲究从一而终,草原上的女人基本是男人的私有财产,甚至可以被自由买卖。

    男人可以把女人作为附庸,女人有本事的话也可以反其道而行,火绫死个丈夫,完全可以再找多个丈夫,只要她有权势和地位。

    就在沈溪站在西门城头上思考如何应对“胡嵩跃当逃兵没有水源补充”时,刘序匆忙而来,道:

    “大人,胡把总回来了,带来三百车水,此外所有骡子、马和驴的背上,水袋俱都装满,城中士兵饮水有望,只是那些百姓……有些麻烦,这会儿不给他们水,也不允许他们出城,正在闹事!大人,是否杀几个,立立威?”

    沈溪道:“之前兵马出城,城内难民就在闹,不过他们闹来闹去,只是为了水和粮食。这样吧,土木堡本身不大,也容不下这么多人。之前我们已经挑选了两千青壮,剩下的人既然想出城,就打开城门送他们走,还是按照之前那个条件,每人发一斤粮食。至于他们是死是活,轮不到我们来管了。”

    “即便他们留下来,我们再无多的水和粮食分给他们,有我们镇守土木堡,始终会让这些难民往东的逃难之路走得更顺利、更远一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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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军刚打了一场大胜仗,到晚上终于有了充足的饮用水,可以正常开火。

    等吃饱喝足,还没等躺下休息,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传到士兵耳中……来日清晨无法拔营撤回居庸关,因为鞑靼又一波骑兵杀来了。

    鞑靼骑兵是在三更前后杀到土木堡周边,数量无法确定,好在一点,这路人马并未发现沈溪派出城进行第三次取水的队伍,如此胡嵩跃可以顺利将第三批饮水送进土木堡,将堡垒中原本废弃的石缸、石瓮和水槽等灌满。

    在此之前,城中难民除了挑选出的两千精壮外,其余皆带着粮食往东南而去。沈溪让官兵告诉难民,沿着官道向东南方行进三十多里就是妫水河,等到了地方就有水源补充了。

    如今,城中驻守的是四千八百多大明官兵,还有吸收两千精壮后扩充为四千人的民夫队伍,以及六百左右的鞑靼战俘。

    至于一些伤病号,虽然得到妥善照顾,但在饮用水和粮食配给上只能按照六成供给,鞑靼战俘更是被晾在一边,五花大绑吊起来,就好像晒人肉干,任其自生自灭。

    城中虽然补充过三次水源,但数量仍旧不够,最多让城中人马用上五六日,时间再长一些的话,就只能在口干舌燥中渡过,或者祈求老天开眼下场雨。

    在这种白天艳阳高照、秋高气爽的临近十月的时节,想下雨有些不太切合实际,北方实在太过干燥,就算真的下雨也缺乏接水的工具,若是来一两场小雨,连地皮都打不湿,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

    刘序、朱烈和胡嵩跃三个把总,在得知鞑靼骑兵到来的消息后,第一时间聚拢到沈溪的中军大帐。

    说是中军大帐,不过是在城西门附近临时搭建起来的帐篷,帅案非常简陋,沈溪手拿自制的鹅毛笔,久久写不出一个字来,三个千户在旁看了干着急。

    朱烈道:“大人,不妨让俺们再出城一次,跟鞑子拼了。这会儿鞑子人马刚到,人困马乏,杀他们个措手不及。若得胜,咱就直接撤兵回隆庆卫,比留在这鸟地方好太多了!”

    胡嵩跃侧目:“朱千户,你把事情看得太容易了,鞑子骑兵骁勇,除了沈大人外,换作别人领兵能像下午赢得那般轻松?”

    “如今连鞑子有多少人马都暂且不知,问你们一句,在昨日战事之前,你们谁曾见过真正的鞑子?”

    刘序骂骂咧咧道:“老胡,别以为你跟着沈大人立下一点功劳,就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不就是去运了三批水回来?就好像我们白天是在旁边看戏,没上过战场一样。诚然,大人在战场上身先士卒,我们也不例外,都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拼下来的功劳!”

    几个人吵个不停,涉及之事无非便是白天立下的战功。

    跟鞑靼人交战获胜,而且还获得三千多颗真鞑子的脑袋,这在京营将领看来是不可多得的大捷,功勋卓著。

    难得有运气立下这般大功,一定要把首功抢到自己身上!

    在这前提下,之前喜欢没事找事、一举一动都极为古怪的沈溪,看上去也就顺眼多了。原本铁三角一样的统一阵线,根本就及不上一等战功来得实在。

    “闭嘴!”

    胡嵩跃道,“没看到大人正在想事情吗?”

    几个人吵得面红耳赤,这才想起来这中军大帐内还有个正主。

    几人不再作声,都看向沉思不已的沈溪,仿佛要从其脸上发现点儿端倪,但此时沈溪眉头紧锁,手上的鹅毛笔几次落下,又犹犹豫豫地抬起来,令三人心中没底。

    朱烈问道:“大人,您究竟要干什么,请您示下!”

    “做什么还需要我再说吗?”

    沈溪抬起头,依次打量三人,有些奇怪地问道,“之前让你们将消息传达下去,到现在还没走?”

    朱烈、刘序和胡嵩跃面面相觑,胡嵩跃问道:“大人几时让我们传递消息?”

    沈溪顿时板起脸来:“光顾着争名逐利,连本官的话都不认真听。本官在你们进来时就告诉你们,通知三军做好长期驻守的准备,至于城中水源和粮食暂且不必担忧……”

    朱烈摇头苦笑:“大人,鞑靼骑兵就在眼前,咱们怎能不担忧呢?”

    胡嵩跃也道:“大人也太乐观了一些,如今粮食是不怎么缺,但若鞑靼人再跟之前一样派出兵马将四城围困,迟早会令城中断水!”

    旁边刘序虽然没说话,但从他神色中可以判断,观点大致相当。

    沈溪摇头:“此一时彼一时也!”

    三人又是对视一眼,胡嵩跃问道:“大人此话怎讲?”

    沈溪刚张开嘴,又马上合上,皱起眉头问道:“本官是否需要每件事都跟你们解释清楚?有时间自己琢磨去,光想着怎么分润之前的功劳,还不如想想怎么赚取新的战功!”

    见三人依然惊讶地打量自己,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沈溪摇摇头,只好补充一句:“在我们歼灭鞑靼四千精锐后,直至长城防线和宣化城失守之前,我们这边都不会再断水,只管派人去城南运水,但每次出去的人马不要太多,若有鞑靼人拦截,直接干他娘的,鞑靼人必然会撤!”

    刘序脱口而出:“真有这么好?”

    沈溪嗤之以鼻:“没什么好不好的,只是一种战略,如今鞑靼要做的是派兵马拖住我们,而非与我们正面交战,因为我们这路人马连四千鞑靼精锐都能歼灭,战斗力并非现在少量的鞑靼人可以预料。”

    “为了避免我们影响到他们攻打宣府镇、张家口堡等地,鞑靼人又派出兵马东进的目的,除了刺探情报外,就是防备我部兵马回撤居庸关,鞑靼小股骑兵绝对不敢于此时与我们交战!”

    说是不解释,但沈溪还是将他的判断说出来,主要目的是为了让三个把总安心,同时让军中所有将士放心——

    留在土木堡内暂时不愁吃喝问题,暂时也不用担心会打硬仗,这里暂时是安全的。

    胡嵩跃道:“大人,我们不是不信您,只是……您说的这些太过邪乎,若鞑子不主动杀来,那我们撤到居庸关不是更好?”

    这次不用沈溪反驳,朱烈不屑地说道:“就烦你这种听话听一半的,大人之前说的不是很清楚?鞑子来犯骑兵,是摸不清土木堡内的状况才不敢轻易进兵,若被他们知道我们城中驻守只有不到五千人马,鞑子会客气?”

    “从今日得到的情报看,城堡外面至少有一千多骑,围城显然不够,但追赶和拖住咱还是绰绰有余的!从宣化城到土木堡,不过一百六十多里,对方精骑只需一天就可以赶到,你说在眼前鞑靼骑兵的骚扰下,一天工夫咱们能走到哪儿?”

    “那就再次主动出击,先把城外这股敌人歼灭再说!”刘序握紧了拳头。

    这次是胡嵩跃反驳:“五千打一千,看起来胜算很高,但那是建立在对方肯和我们正面交手的基础上。如果对方游而不击,只是远距离用骑射跟咱们周旋怎么办?到时候我们集中兵力打出去却找不到人,反而让咱们的家丢了,你说怎么办?”

    “唉,这西北之地可真不是人待的地方,早知道还不如留在南方当个千户好了,何必眼巴巴调到京师来?如今婆娘孩子都顾不了,到这地方来遭罪,若回不去,连个执幡引路的人都没!”

    沈溪怒气冲冲地吼道:“你们这么多废话干什么?本官说的,你们是准备烂在肚子里,一辈子不与人说及?”

    “不是。”

    三人赶紧否认,胡嵩跃道,“属下这就去为大人传令!”

    ……

    ……

    跟沈溪预料的一样,鞑靼骑兵抵达土木堡外,并无攻城意向,也没有围城打援的心思,只是聚拢城西方向,先观察了一下昨日战场的残骸,确定明军大获全胜后,赶紧派出人马回禀,同时紧盯土木堡内大明兵马一举一动,甚至连明军往居庸关送信函都不拦截。

    当然,此处不拦截,自有拦截处。

    亦思马因在防备情报外泄上,准备得相当充分。

    宣府镇周边内外长城之间区域,鞑靼斥候数量庞大,尤其是仅仅居庸关前便有大约三四个百户统率人马拦截信使。

    沈溪一直非常奇怪,为什么之前几次去信往京城或者西北,不但没讨来一兵一卒,连一封信都没得回来,就好像他去的信函石沉大海一般。

    没有其他原因,因为大多数信件都被鞑靼人的斥候给干掉了,而且沈溪部队的行止,也因此而暴露。

    此时京城中,仍旧一片风平浪静。

    因为情报的滞后,大明京师竟不知宣府镇周边,发生了一场几乎可以改变明朝历史的战争。

    鞑靼人内外两路夹击,打了大明朝廷一个措手不及,但朝廷却错误地以为鞑靼在攻打延绥镇周边后已是强弩之末,选择了撤兵,殊不知鞑靼人趁势东进,这次要染指的不单单是大明的牲畜和人口,而想要夺取朱家的江山。

    一连多日,西北都无更多战报传来,这也是因为居庸关以西驿路全面被封锁,情报和战报基本都落在鞑靼人手中。

    其他战报则陆续从紫荆关传到京城,居然都是“好消息”。

    这一日,谢迁得知刘大夏趁势西进,准备收复延绥镇的消息,心中有些着急,倒不是为刘大夏收复失地而心急,而是为沈溪进兵速度缓慢而感到揪心。

    谢迁拿着战报,喃喃自语:“这小子,说是往宣府去,这会儿是否到了宣府镇都难说,别到时候让刘时雍趁势收复榆林卫城,你小子再赶过去,黄花菜都凉了!宣府又非东南穷山恶水,千里迢迢,不到四百里路,就不能多写几封信回来让我知道你小子在做什么?你小子不会真固执地以为鞑靼人会侵犯京师,准备驻留在宣府城不走了吧?”

    就在谢迁为此事担心不已时,有司礼监太监过来传报:“谢阁老,陛下请您还有两位阁老过去,说是有重要军机大事商谈!”

    “何等大事?”谢迁行事谨慎,尽管知道不该问,但怕事情牵涉到自己,所以想提前问清楚。

    但那位司礼监太监显然级别还不够,摇摇头道:“阁老您到了地方便知!不知另外两位阁老……”

    谢迁看了看旁边空空如也的座位,摇摇头:“另两位阁臣,恐怕要派人去府上请了,得耽搁些时候……老夫暂且留在此处,等二人同僚到来后,再一起往乾清宫见驾!”

    这会儿谢迁居然摆起阁臣的架子,皇帝传召,他不赶紧前往乾清宫见驾,非要在这里慢条斯理等人。

    主要是谢迁有些摸不着头脑,想跟刘健和李东阳商议之后再去见皇帝。

    **************

    ps:女儿皮肤过敏严重,天子这几天一直带着女儿跑医院,所以更新时间不确定,在此天子说一声抱歉。

    下一章预计在十点左右送出,请原谅一个父亲在写作上的懈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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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召见内阁大学士问事情,谢迁不清楚会涉及到什么事情,但他知道这会儿弘治皇帝的身体并未到病入膏肓的地步,应该涉及不到传位问题。天籁小说WwW.』⒉3TXT.COM

    即便传位,除了传给太子朱厚照外,难道还有别的什么好选择?

    谢迁对于传位这件事看得很淡,非常简单的事情,皇帝是否驾崩全看天意,又不是没经历过换皇帝,至于新皇是否闹腾也跟他无关,如今他更在意的是西北战事何时才能结束,在意孙女婿沈溪在这次出塞作战中到底能立下什么功勋。

    谢迁从心底里不想看到沈溪到手的功劳飞走,心想:“鞑靼人已撤兵,如此都不能让沈溪小儿获得大功,那我这阁臣岂不是白当了?”

    即便沈溪在西北寸功未得,谢迁也要努力为沈溪找出“表现亮眼”的地方,作为立功的凭据。

    之前谢迁看沈溪不过眼,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但现在沈溪领兵出塞,谢迁反倒看开了,希望用自己的能力帮到沈溪。

    正所谓关心则乱,谢迁忽略了一件基本的事情,他要帮沈溪之处,其实并非是沈溪想要的,如今沈溪困守土木堡,最想得到援军,但却被谢迁选择性地忽略了……谢迁从来没想过鞑靼人会按照沈溪的预言行动。

    ……

    ……

    谢迁正在揣摩面圣后会被问及什么,该如何回答,涉及到沈溪该如何说,涉及到传位又该怎么说,涉及到刘大夏进兵榆林卫该如何说。

    而在皇宫另一处,东宫中,熊孩子朱厚照在过了一天帝王瘾,临幸几名宫女后,终于现这事儿做多了累人,重新对女人变得意兴阑珊起来,再度无聊地翻阅起沈溪撰写的武侠小说。

    即便喜欢酒色,但人的精力总归有限,反倒不如从看书中获得精神上的升华来得更为痛快。

    如果没有女人,朱厚照就会一直日思夜想,但轻易到手后,又觉得不过如此,将那些“绑架”来的女人扔在了一边。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宫里的确挑不出多少水准以上的美女。

    张皇后善妒,所以在挑选宫女时,专门选姿色平庸的。而宫中太监为了巴结张皇后,在选拔时也尽量选既不十分漂亮也不显得太丑的类型,这就导致宫中宫女虽然多,但却没有绝色。

    由于张苑等人绑来的大多是让朱厚照看了倒胃口的女子,勉强能看过眼的年岁还偏大,熊孩子自然也就失去了兴致。

    “要是宫里能增添几个年岁小一些的宫女,那该多好?回头是不是让母后去为我找一批?”

    朱厚照已经不喜欢跟那些“小姐姐”玩了,因为宫女们都怕他,简直将他当成瘟神,被他抱在怀里都又哭又闹,即便他不动手那些“小姐姐”也会啜泣个不停。

    在朱厚照看来,做某种事情时,如果女方不配合,那显得很没情调,他归结于这些“小姐姐”年岁大了后懂的事情多,对他心存忌惮,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去找一些十岁左右的“小妹妹”,不让她们知道自己的身份,先跟这些“小妹妹”做朋友,然后尝试先做恋人,再进行下一步。

    朱厚照境界升华很快,如今已不满足于只是得到女人的身体,开始追求精神上的突破。

    就好像沈溪给他编写武侠小说中的主人公一样,需要跟“俏黄蓉”、“小龙女”或者“神仙姐姐”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可以郎情妾意,风花雪月,也可以是来一场说走就走的私奔,最好是离开皇宫,离开京城,到西北投靠沈溪,因为他死活都不相信沈溪居然是孬种,不敢跟鞑靼人正面交战。

    朱厚照对沈溪的崇拜有些盲目,他自己不能去西北,便将沈溪当作是自己的替身,沈溪在西北避而不战,会让他觉得丢面子。

    “太子殿下,这些说本你都翻过好几遍了,不妨……让奴婢给您换几本来?”

    张苑见朱厚照看武侠小说都没精神,不由想上去献媚,之前帮朱厚照找了几个宫女回来,为他在朱厚照面前赢得一份信任,但谁想小孩子没个定性,才一天一晚朱厚照就对宫女没了兴趣。

    “张公公,问你件事,本宫什么时候才可以娶妻纳妾?”朱厚照问道。

    张苑被问得一愣,诧异地道:“太子说什么?”

    朱厚照见张苑居然当着他的面开小差,怒气冲冲又重复一遍。

    张苑连忙回答:“殿下,您乃千金之躯,身份地位可不是平常百姓人家可比,您将来……不能称娶妻纳妾,而是纳妃。”

    朱厚照嘀咕了一下,问道:“怎么个纳法?”

    张苑道:“奴婢也不是很清楚,但听闻是先选许多秀女,都是从大户人家精挑细选,相貌、家世和德行都极好,最后再从这些秀女中,为您挑选太子妃。”

    朱厚照听了大感兴趣,再问:“不是皇妃吗?为什么是太子妃?”

    张苑解释道:“太子殿下,您是太子,当然纳的是太子妃,若您将来成为九五之尊,所纳便是皇妃。不过陛下如今春秋鼎盛,且陛下是万岁之身……”

    “行了行了,有些话说几句意思下就可以了,说多了你不嫌累本宫还觉得啰嗦呢。你说父皇万岁,本宫千岁,那本宫将来还要死在父皇前头咯,到底是谁给谁做太子?感情本宫当不了皇帝,就要魂归西天,是吧?”朱厚照没好气地反诘。

    张苑讪讪地说:“太子殿下,话不是这么说的,陛下……始终是万岁,您……是千岁!”

    “管他万岁还是千岁,本宫只知道,人到七十古来稀,连七十岁都很少,就算我们身在皇家,说是有神明庇佑,那最多也就多活几年,你等等,本宫算算,等到父皇七十岁时……哎呦,那时我恐怕都要成老头子了,没意思没意思。张公公,你说我几时纳太子妃?”

    朱厚照对于自己妃子的事情格外关注。

    张苑道:“殿下,要是一切顺利的话,可能十六七岁,如果不顺利,那就是十八、十九岁……总归是不能确定,此事要陛下和皇后娘娘给您定,奴婢不敢妄言!”

    “最早也要十六七岁?那为什么沈先生十二岁就能成婚?如今沈先生也就十六七岁吧,他为什么家里三妻四妾?”

    朱厚照心里一下子不平衡了,如果所有人跟他一样,十三岁还是个正在读书蒙学育的少年,他就没那么多抱怨。可偏偏沈溪十三岁时就已经考取状元,在东宫为他讲课,甚至娶妻生子。

    张苑此时支支吾吾不敢多言。

    涉及到太子跟沈溪的比较,张苑很不想表意见,其实张苑心底也很嫉恨沈溪,或者说他嫉恨沈家五房,他自己一辈子一事无成,到头来变成太监在东宫给人端茶递水当狗腿,而沈溪则飞黄腾达做大官,为万人敬仰。

    人比人气死人,张苑自己的儿子大字不识一个,说起来跟当初沈家在选择读书子弟时,沈明钧妻子周氏将那一票投给老四家的六郎沈元有关。

    张苑心想:“本来我家五郎也有机会读书,或许跟沈溪一样可以考中状元,是六郎和七郎将这机会夺走,若将来我有权有势,一定要将这笔帐给讨回来!这会儿五郎也不知是否成亲!”

    作为一个父亲,张苑,也就是曾经的沈明有,对于儿子非常关心,他曾经寄望于沈溪能帮他儿子出人头地,但沈溪这几年东奔西跑,即便开府也只是临时性质,五郎沈永祺一直没机会出人头地,为此张苑心存怨恨。

    如今沈溪在西北,被人非议,认为沈溪消极避战,张苑一边暗中偷着乐,一边为自己儿子将来的前途担忧。

    张苑既希望沈溪有大好前途,以便帮他儿子成就事业,心底却又阴暗地期待沈溪倒霉,以便心理能平衡些。

    张苑道:“太子殿下,沈大人并非三妻四妾,只是身边女眷不少罢了,将来只要太子您一句话,他就不敢胡乱娶妻妾,到那时……”

    张苑心存歹念,想借朱厚照之手给沈溪添乱。

    朱厚照皱眉:“本宫为何要让沈先生不拥有那么多女眷?他三妻四妾挺好的啊,不是说越成功的男人,身边女人越多吗?本宫将来若成为皇帝,一定要有三千佳丽,内宫一定要充实,让那些女人给我生三五百个孩子,那样我就是历史上孩子最多的皇帝!”

    张苑听到这种“雄心壮志”,心情五味杂陈。

    太子的目标不是当一个圣明君主,而是当一个拥有女人无数的昏君?

    朱厚照道:“不说这个了,目前宫中传闻的沈先生在西北之事不多,你可有得知一些消息?沈先生现在怎么样了?”

    “回殿下,沈大人自出居庸关后,便无消息传回!”

    张苑故意不把沈溪的真实情况告诉朱厚照,主要是怕朱厚照听到沈溪的表现后不满意,迁怒于他。

    经过几次折腾,如今张苑已经变得很机灵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摸得门清。

    “罢了罢了,本宫相信沈先生一定能在西北打一场漂亮的胜仗,就算无法做到封狼居胥,也该差不多吧,或许以后草原上就不会有什么鞑靼人,只剩下空荡荡的草原,若本宫当了皇帝,就在草原上建一座大大的行宫!”

    朱厚照说到这里,一时间雄心万丈,仿佛已经做了千古一帝,连张苑都以为朱厚照要转性了,但随即朱厚照补充道:

    “本宫要在行宫里,养几百几千个女人,最好有鞑靼女人,有西洋的女人,还有我们大明的女人,个顶个都是大美女,本宫每天都换一个美女侍寝……啊不对,是十个美女,每年本宫都出塞走一次,再回京城!”

    “嗯,沿途一定要多设几个行宫,里面也都是女人……哈哈,到那时本宫只需要在这些行宫之间来回走就行了,这样当个皇帝也就不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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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啊!天子忙坏了,才知道今天是平安夜,在此祝福广大书友节日快乐,万事如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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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厚照想当的皇帝,是个无忧无虑可以纵情声色犬马的天子,在这熊孩子心目中,根本就不懂什么家国责任,他含着金钥匙出生,不需要考虑吃穿住行,也不需要担心将来工作和家庭,前半生当个无忧无虑的太子,后半生则做一个尽情享乐的皇帝。

    从一开始,熊孩子就把做皇帝当成是一件好玩的事情,浑然不知皇帝这个职业是多么艰巨的挑战。

    此时乾清宫内,阁臣李东阳和谢迁,以及张懋、马文升、张鹤龄,一共五位大臣正在接受弘治皇帝传见。

    刘健作为内阁首辅,本应列席此次重要会议,但因刘健称病不起,朱祐樘没有勉强,便让刘健暂时留在家中养病。

    朱祐樘手上拿着几份西北发来的战报。

    战报中,刘大夏表示已出兵往宁夏镇,收复榆林卫有望的同时,还可能在战事末端打几场说得过去的胜仗,顺便剿灭一些鞑靼部族,虽不能对战局有根本性的影响,也不会伤及鞑靼根本,但好在算是大明的一次绝地反击,朱祐樘又重新燃起建立文治武功的希望。

    李东阳道:“陛下,西北之战已近尾声,刘尚书用兵神速,若可在宁夏、陕西等地与鞑靼残余相遇,边军胜算颇高,或可一举收复失地,扬我大明国威!”

    李东阳说的都是些套话空话,以至于朱祐樘觉得不怎么中听。

    苦心准备一年的战事,征调几十万将士,云集边陲,结果反倒被鞑靼破关而入,几十万大军血洒疆场,结果只混了个“安慰奖”杀几个鞑靼人糊弄人,堵住百姓悠悠之口,朱祐樘不由觉得自己这皇帝当得很窝囊。

    在朱祐樘看来,收复失地这个他可以期待,鞑靼人并无经营大明城池的打算,至于扬大明国威,他怎么都不会相信。

    西北之前的系列败仗已是事实,除非此后能打得鞑靼人如丧家之犬,跟弘治十三年一样,反败为胜歼敌数万,亦或者长驱直入草原,这才是真正的“扬国威”,否则就是自欺欺人。

    朱祐樘躺在病榻上,慢慢侧过头,神色间有些无奈,悠悠地叹了口气:“马尚书,你十多年前在西北之地用兵,数年于一日,对于西北形势有独到的判断,卿家以为,当如何用兵方能彻底扭转颓势?”

    也许是弘治皇帝话问得太过直接,扭转颓势,弦外之音是皇帝并不承认光复延绥是“扬国威”,因为刘大夏收拾的很可能只是一批散兵游勇。

    马文升若一味强调现在只是短暂遇挫,并无法令皇帝感到满意,只能改变口风,承认西北这一战的确有疏漏才导致失败,这责任显然不能让皇帝来背。

    马文升道:“回陛下,西北战事进入最后阶段,不若稳中求胜,收复榆林卫左近之地,修复被损毁城墙,实不宜再大举兴兵。经年之后,西北民生有所恢复,再调兵北上,或可趁鞑靼不备,一举踏平草原!至不济也可光复河套!”

    朱祐樘听了马文升的话,一时沉默不语。

    李东阳和马文升虽为一代名臣,但涉及西北之战言论,都采用一个相似的观点,那就是帮皇帝开脱,不正面面对惨败。

    李东阳主张的是西北仍旧有扭转战局的机会,可以扬大明国威,马文升则主张暂时求稳,先将这一战体面地结束,来年再去平鞑靼,说出个“一举踏平草原”这般不切合实际的说法。

    在兵强马壮的时候都尚且不能征服鞑靼人,反倒被鞑靼打得满地找牙,等来年鞑靼兵锋更盛,还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虽说李东阳和马文升都在提不切实际的目标,但他们有一条观点相似,就是西北之战已到收官时分,西北沦陷的土地,完全可以通过接下来一两个月的战事收复。

    至于京畿安危,从头到尾都没有人提,说明京城在他们眼里固若金汤。

    张懋在旁一直没说话,此时趁机提出观点:“陛下,既然西北战事进入尾声,京师周边之地已久烽火,不若解除京畿之地戒严,令货物往来通畅,百姓可安居乐业,不令囤积居奇之徒为祸百姓!”

    朱祐樘原本正在思考马文升的话,闻言问道:“京师有囤积居奇的不法商贾吗?”

    张懋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他提这件事,是因为从麾下将校报告中得知张氏兄弟借京城戒严大发国难财,半夜私自打开城门,将城外货物运进城来,利用城内的物资短缺低买高卖。

    张懋尚不知此事只是张延龄一人所为,跟张鹤龄无关,即便他心中有数,但他知道朱祐樘对两个小舅子一向偏帮,所以不愿意自触霉头把这事告诉皇帝,既让皇帝和张氏兄弟下不来台,又显得自己多嘴,给皇家找麻烦。

    张懋只是肯定地点头:“有!”

    “那……”

    朱祐樘一时迟疑,其实在他心中,暂时不想将京师开禁,这跟西北战事的激烈程度无关,他是怕自己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别人觊觎皇位,京师戒严最有利于皇位传承。

    难得西北用兵,给了朱祐樘京师戒严的机会,朱祐樘觉得自己身体每况愈下,便想着让京师多戒严几天,这也是他在自我感觉掌握不住朝政和兵权时的一种权宜之计。

    只有戒严时,兵权才会牢牢掌控在皇帝手中。

    朱祐樘是个善于纳谏的皇帝,犹豫不决之下,想问问别人的意见,执掌京营的张鹤龄突然上前奏禀:

    “陛下,西北战事尚未平复,陛下又龙体有恙,如今京城周边大致太平,若将京师戒严解除,或有宵小之辈趁机作乱,不若暂且维持戒严,待年末西北彻底平复,鞑靼败退草原之后,再行议处!”

    别的时候,张氏兄弟的话很不得弘治皇帝待见,主要是张氏兄弟没多少才学,容易在人前给皇帝“丢人”。

    朱祐樘不喜欢这对肚子里没多少墨水的小舅子胡乱说话,但这次不同,张鹤龄的话在朱祐樘听来很中听。

    因为张鹤龄的话,恰好点中朱祐樘的心思。

    在这种类似于朝堂议事的环节,能得到皇帝欣赏,不是提出有效建议的耿直大臣,而是能揣摩圣意的佞臣,所以历朝历代,不管是圣明君主还是昏聩的皇帝,既需要有刚直不阿、能为他做实事的大臣,也需要有揣摩君王心思做铮臣不能及之事的佞臣。

    如果全都是些不苟言笑、成天讲道理论规矩的臣子,当个皇帝能累死。

    朱祐樘很想赞同张鹤龄的提请,继续维持京师戒严,但现在只是两个人提出观点,张懋提出要解除戒严,张鹤龄则表示要维持,但张懋身份和地位却远在张鹤龄之上,张懋如此老臣的意见不去听,而偏听小舅子的意见,会让人觉得他听信谗言。

    此时就需要有人站出来肯定张鹤龄的建议,只要形成二比一的形势,那朱祐樘就可以顺理成章应允张鹤龄的提请。

    这个人,只能是善于察言观色、能够说漂亮场面话的谢迁。

    朱祐樘以前之所以喜欢用谢迁这个人,不是因为谢迁多有本事,相反谢迁在有沈溪帮忙之前,在内阁三位大学士中办事能力相对较弱,只是以能说会道著称。

    谢迁在揣摩人心理上,比之张鹤龄强了不知多少。

    张鹤龄只是个从自己角度出发,维持皇帝的利益,而谢迁则拥有体察人心的本事,能完全顾忌到皇帝的面子和尊严。

    朱祐樘问道:“谢卿家,关于京师戒严之事,你如何看待?”

    这种话,问到李东阳或者马文升那里,他们大多会把自己最真实的说法说出来,赞同或者不赞同,不但能提出观点,还能提出合适的理由。

    但到了谢迁这里,谢迁不管自己的想法如何,首先会想皇帝是怎么想的,或者说哪种说法最符合皇帝的心意。

    谢迁一听,哎呀,不对啊,一个京师戒严的问题,至于皇帝会犹豫不决么?

    张懋和张鹤龄有观点上的冲突,若皇帝心中倾向于采纳张懋的意见,断然不会要他这个阁臣出来说话,那就只有一种解释,皇帝更倾向于张鹤龄的观点,但因张鹤龄在身份、地位上跟张懋有差距,需要一个人出来附和张鹤龄的说辞,如此才能让皇帝在两种意见中做出“合适”的选择。

    “回陛下。”

    谢迁道,“老臣以为,京师应保持戒严为好。”

    “哦,谢卿家如何会有此观点?”

    朱祐樘一听就知道谢迁很懂事,回答正合他心意,说得也很直接,方便他采纳建议。

    通常来说,只要是谢迁的观点,别人都不会有太大意见,不会再反驳,因为谢迁在体察圣意上做得比别人都出色。通常谢迁这么说了,那就说明皇帝的本意就是如此,没有必要去触怒皇帝。

    谢迁道:“西北战事仍有不稳,京师如今秩序井然,若放开戒严,在短期内必定会影响民生,此时一动不如一静,继续保持戒严最好,只需在早晚各开一个时辰城门和市场,方便城内商户囤货和民众购买粮食菜蔬!”

    朱祐樘以前觉得,谢迁能提出个跟他相符的意见就好,并不奢求谢迁能提出什么好建议。

    但现在听到谢迁说“早晚开各开一个时辰城门和市场”,朱祐樘觉得很有道理,既保持了京师戒严,还保证了民生,可谓一举两得。

    “此建议甚好,朕采纳!”朱祐樘欣然道。

    在朱祐樘心中,谢迁的地位无形中又拔高了一截,殊不知谢迁的建议根本就是废话,因为即便谢迁不提这建议,京师还是会在早晚各开一个时辰城门,同时各大市场也会放开贸易,要不然戒严几个月,城里的老百姓都去喝西北风吗?

    只是皇帝对于戒严不甚了解,所以让谢迁轻易就糊弄过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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