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确定京畿戒严的事情后,剩下的西北战事就没太多可讨论的了。?
基本的共识,西北这一战不宜扩大,适可而止,至于沈溪的死活没人关心。
京城自皇帝往下,包括谢迁在内,都觉得沈溪在宣府畏战不前,殊不知沈溪如今所面对的,是鞑靼的绝对优势兵马,应对不当的话甚至可以令大明江山崩塌。
李东阳提前撰写一份《关于西北用兵的几点建议》,当众为朱祐樘讲述,综合起来有以下几条。
第一条是西北各路兵马,配合刘大夏进兵宁夏镇,令大同镇、宣府镇、太原镇等地人马协同作战,为收复榆林卫城以及延绥镇周边城塞、堡垒做好准备。
第二条是缩减西北军饷用度,在九边地区展开一系列休养生息的安民措施,同时规定商贾运送物资平抑物价,不得从中渔利。
第三条是为西北用兵有功人等请赏,对丢失国土的文臣和武将进行治罪,对不作为和出工不出力的将领、官员按延误军机论处,从流放、革职到降职、警告等等,形成完备的奖惩体系,不得有一人一处功劳不得奖赏,也不得有一人一处过错而未得追究。
……
李东阳深谋远虑,他在制定章程上滴水不露,这样一份西北用兵策略,他在家中反复斟酌后才拿出来,旁人很难挑出毛病。
如果站在战事真正结束的角度,李东阳这样的策略没错,无非是求稳,让朝廷可以在战争收尾后实现平稳过渡,尽快安置西北难民,恢复九边地区的民生。
可惜李东阳在未得到更多战报的情况下,仅仅依靠片面消息便做出规划和建议,忽略了关键的一条,那就是西北战事到如今根本就没有结束,反倒是已经进入关键节点,而关键就在于宣府镇的存亡。
甚至当前鞑靼人已经占据绝对优势,一旦宣府镇所辖外长城以及本身几大卫城沦陷,那大明京畿就会受到致命威胁,偏偏因为鞑靼人对情报封锁严密,朝廷上下竟不知宣府镇面临生死危机。
李东阳这样一份上疏,陈列条目很多,谢迁听了心中极为不快。
因为这其中有涉及沈溪的部分,他认为李东阳提出的惩罚条款有针对沈溪的意思……沈溪领兵出战后有怯战的行为,李东阳认为西北战局恶化,跟沈溪援救不力有关。
李东阳的上疏读完,朱祐樘陷入沉默,看起来皇帝似乎是在思考,但其实此时朱祐樘整个人已经非常疲倦,不想就这上疏表任何观点。
侍立一旁的萧敬是在场人等中唯一可以面对皇帝的,他掀开帘帐凑上前,问道:“陛下,李大学士条陈已说明,陛下准还是不准?”
朱祐樘勉强睁开眼来,稍微摆手,未置可否,但萧敬看出皇帝此时很累,累到没力气说话,当下识相地点了点头,走出帘帐,恭敬地说:
“陛下准了李大学士的奏请,几位,先行回去歇着,陛下躬体欠安,诸位不必行礼告退,让陛下多休息!”
李东阳本来还想说什么,但观朱祐樘的身体状况,识相地行了一礼,跟随谢迁等人离开乾清宫寝殿。
出了宫门,马文升叹了口气:“陛下如今沉疴不起,却还在为国事操劳,我等应该更加勤勉克己才是!”
一听就是场面话,张懋笑着应“是”,张鹤龄不想在马文升面前惺惺作态,至于李东阳则完全没有搭茬的意思。
这会儿该出宫的出宫,要回衙所的回衙所,谢迁几步追上李东阳,质问:“李大学士,你这是诚心要让沈溪小儿不得归朝,是吧?”
之前李东阳进言,别人没听懂,但谢迁看得明白,因为谢迁觉得李东阳之前条陈的建议有针对沈溪的意思。
李东阳侧目看了谢迁一眼,问道:“于乔说这话,是否僭越?为人臣子,进言之事岂能轻易与外人谈及?”
李东阳跟谢迁同为阁臣,关系最是要好,出了乾清宫吵架这种事很难看到,刘健不在,别人上前劝说份量都稍显不足。马文升和张懋都是明哲保身之人,至于张鹤龄,乐得看笑话,更不会主动掺和进这事儿。
“沈溪出兵后确实进兵缓慢,但之前他曾上疏,说宣府镇防备乃是九边防守重中之重,他会协同驻守宣府,如此岂是如你所言的不作为?”谢迁怒道。
谢迁一气之下将沈溪给他写的私信内容说出来,直接点出宣府镇防备之事。
在谢迁提出来前,朝中上下都未正视过此事,只有沈溪写回奏本,言及要请调京畿周边大军往援宣府。
若沈溪是在三边建功立业,统调各处兵马杀得风生水起,让朝廷大涨颜面,他要请调援军,朝廷不假思索便会准请,可朝廷上下都觉得沈溪是因怯战而不敢西行,至于请调援兵,在很多人看来只是沈溪为自己的怯懦和无能找借口。
沈溪的奏本,在通政使司就被压了一天,因为皇帝病重无心批阅奏本,是以沈溪的奏报没能在当天夜里按照加急文书规格面呈天子。
到了第二天,由内阁辅刘健亲拟票拟,送到司礼监,萧敬也未重视此事,以至于奏本就此留中不。
谢迁多般努力终于知道此事,而且想尽办法终于看过沈溪的奏本,明白前后缘由,但为了朝中平稳,一直未将此事说出来。
“于乔,你说的……宣府镇防备之事,是怎么回事?”李东阳未置可否,倒是马文升问了一句。
谢迁这才警觉自己失言,他之前也觉得沈溪是在为自己找借口,所以看到沈溪的奏本以及私信后,认为应该采纳刘健的观点,就是不把事情声张,免得沈溪被人耻笑,他这个内阁大学士的面子也过不去。
但现在李东阳要追究沈溪“不作为”的大罪,谢迁情急之下将此事提出,主要是想证明沈溪出塞后分明是“有作为”。
虽然在谢迁自己看来,这辩解显得牵强无力。
谢迁道:“沈溪小儿之前曾上奏朝廷,言及鞑靼人可能会侵犯宣府,威胁京畿安稳。即便他预料不准确,但恰恰说明边关战祸未平,如今便计较沈溪小儿的罪名,是否太早了些?”
李东阳仍旧不言不语,但看他的态度似是不会善罢甘休。
马文升谨慎地说道:“说起来,似乎宣府镇已有多日未曾有消息传回,莫不是真有紧急变故?”
张懋笑呵呵地说道:“马尚书过虑了,宣府周边数百里城垣,若有战火燃起,岂能没有战报抵往京城?没消息,恰恰是好消息,边关经此折腾,早些平复好,莫要再惦记出兵草原,不然受苦的还是百姓!”
李东阳显得极不耐烦,反倒是张鹤龄无意中说了一句:“若宣府有危难,京畿周边恐怕非戒严不可!”
张懋原本在笑,听到这话瞬间脸色僵直,张懋在一众大臣中算是脾气好的,他身为世袭公侯,执掌军权多年,一向秉承几边各不得罪的原则,但他对张氏兄弟很看不惯,统调京营人马,居然利用驻守城门的机会擅自放行货物进城,囤积居奇的同时,还令城中增加不稳定因素。
谢迁道:“京畿戒严,苦的是百姓,边关兵锋一日不休,百姓就要多受一日之苦。沈溪小儿年轻气盛,颇为自负,若他真以为宣府有难,或许会屯兵驻守,宣府与京畿安危休戚相关,驻兵宣府并非恶事。李大学士以为呢?”
李东阳撇撇嘴:“若于乔所言属实,倒能理解沈溪为保京畿安全的一片苦心。但若宣府未有北寇入侵,那当如何?”
谢迁驳道:“宣府多日未有消息,不恰恰证明北寇兵马有所动作?”
二人隐隐又有争吵的架势,马文升劝解:“如今谈论为时尚早,不妨静待几日,或者函问询沈溪军中动向,再作定论!”
几人说话间,到了文渊阁大门前,原本马文升等人不该进去,但预计到边关可能有战报传来,要先进去查验后再走。
尚未进内,有通政使司官员将十几份奏本送来,李东阳特地当着马文升等人的面,将奏本仔细挑选过,从中找出居庸关、紫荆关、太原镇、大同镇等军镇来的战报。
李东阳将战报呈递到谢迁面前,意思很明显,这是关于宣府的战报,你自己拿去看吧。
谢迁接过战报,只是扫了一眼,现这是宣府周边送来的关防奏报,虽然没有宣府镇自身的,但周边都没有战事,难道说唯独宣府有难?这意味着沈溪奏报之事并不属实!
“宣府应无鞑靼入侵!”
马文升看完后说了一句,等于是作出判决。
谢迁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本来宣府平稳,对朝廷来说是好事,但没有战报,意味着沈溪难以开脱罪名。
现在谢迁反倒巴不得宣府周边有大批鞑靼骑兵入侵,如此沈溪的判断准确,沈溪不但无过,反倒有功。
“功勋奖惩申报之事,我不再理会了!”
谢迁说到做到,既然沈溪说的不属实,他便不再去干涉李东阳追究之事。
但追究是追究,谢迁最多容许沈溪被降职或者革职,想让沈溪被定罪配流放,他绝对不允许。(未完待续。)8大雁塔拍**写真 美女一丝不挂尺度全开不雅照曝光!!关注微信)在线观看!
宣府镇的状况,已到水深火热的地步,但朝廷依然懵然无知,这只能说是亦思马因在控制大明军报传递上做得非常出色。. .
鞑靼人控制宣府到周边军镇以及到大明京师的快报,明军上下对此一无所知,因为之前也出现过军报联络中断的情况,即便明军上下觉不妥,也只会以为是鞑靼人的游骑阻断了通讯联络,而不会以为宣府出现问题。
短短半个月时间,亦思马因便截获大明军报上百份,不单单是各处传报京城,也有地方呈报关口要隘的通知。
亦思马因因此得知刘大夏出兵宁夏镇,这意味明军上了当,只要刘大夏人马往西去,他就有更多的时间来攻打宣府镇。
“最短三日,最迟不能过六日,必须连下张家口堡和宣府,一路东进,在半个月内拿下居庸关,然后用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攻打明朝京师……当初瓦剌也先未竟之业,今日将由我来完成,明朝也将会跟宋朝一样成为历史,我们将开启一个全新的朝代!”
亦思马因有着极大的野心,他从未想过威胁达延汗在草原上的地位,更热衷于当国师,作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政治家谋略家和军事家。
亦思马因作为一个部族的领,拥有自己的军队,这是他坚实的后盾。在这次进犯大明的战事中,就连达延汗也不得承认,亦思马因居功。若是换作别人,有如此威名和成就,或许就会生出谋乱自立之心,但亦思马因想的却是如何将大明一举覆灭,成就两百多年前忽必烈汗的伟业。
“国师,刚刚得到消息……火绫部人马,在一个叫土木堡的地方,全军覆没了!”一名千户进来跟亦思马因报告。
亦思马因几近沸腾的雄心壮志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他陡然站起,厉声喝道:“火绫人呢?”
“回国师,火绫被明军掳劫,全军仅有两百三十骑逃回,如今人都被押解在大营内,请您处置!”千户面色不善道。
亦思马因猛吸了一口气,起身往大帐外行去。
走出中军大帐,远远就能见到前方宣府城巍峨的城墙,这是亦思马因抵达宣府后围攻城池的第三天,三天时间火绫便战败,即便他曾预料到沈溪狡猾多端,也未曾想到火绫会败得如此彻底。
亦思马因在千户的带领下,往营帐西侧而去,远远地,他便见到一排排被五花大绑头被按在地上鞑靼士兵。
在鞑靼人战士就应该战死沙场,绝不苟且偷生,这些人没有跟随火绫死战而是逃回来,是不可饶恕之事。
“一个个分开审问,绫那边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怎么会如此快便战败!”
亦思马因非常愤怒,宣府这一战乃是他的巅峰之作,千里奔袭绕击宣府侧翼,骗过明军上下,创造出大好的局面。
亦思马因自以为计划完美无瑕,但却算漏一人,也是他最担忧之人,曾在十三岁时就令他折损面子,从大明京师铩羽而归的沈溪。
“回国师,已经问过了,火绫将军并未贸然出击,而是在土木堡之外分兵驻守……”
一名审讯的百户将获悉的土木堡之战的过程详细奏报,亦思马因神色冷峻,仔细地听着,每个细节他都很关注。
火绫在用兵上的举措,亦思马因挑不出任何毛病。等听到“第二日中午城塞内出兵”,亦思马因不由想:
“若我是沈溪,也会选择此时出兵。土木堡内缺水,若再经历半日,士兵饥渴或就到难以忍受的地步,正午出击,是一天里最燥热的时候,但也是阳气最旺盛之时,反倒容易激疲弱之兵的战斗力!”
亦思马因觉得,无论是火绫的防备,还是沈溪的出击,都在他的预料之内,他不认为沈溪正午出击就可以取得优势,因为天时对双方是均等的,但火绫以逸待劳占有地利,至于人和,鞑靼出其不意杀入宣府,士气正旺,而对手困守孤城,根本就没有人和可言。
但问题是,火绫是怎么失败的?
“国师大人,昭使请您往后营一叙!”就在亦思马因听到关键处,分析沈溪出兵军阵有何蹊跷时,有传令兵过来通禀。
“昭使?”
亦思马因先是一愣,随即点头,当即让汇报的百户继续拷问,询问更多的战场细节,以便他回来问询,然后跟着传令兵往后营而去。
鞑靼军伍中,国师虽然地位崇高,但仍然要受监军约束。
亦思马因虽然有自己的部族,但毕竟向达延汗称臣,同时也非蒙古黄金家族后嗣,他在草原上的地位很尴尬,既为达延汗所用,但又不能完全得到信任,本身他能力又强,在草原上几乎是神明般的存在,为无数人敬仰。
达延汗巴图蒙克,怎么可能任由一个部下的行动不受丝毫约束和控制?
所谓昭使,就是达延汗派来的监军!
鞑靼人中没有太监这个职业,达延汗最信任的只能是他自己的女人。蒙古人对于贞操淡,达延汗的皇后便是他的叔祖母满都海。如今满都海病逝,达延汗身边的女人不少,由于亦思马因地位太高,达延可汗对他不放心,所以派了一个女人前来监军。
虽然草原上女人地位同样不高,但怎么说“昭使”是大汗的女人,亦思马因深受中原儒家文化影响,对于大汗的女人敬而远之,所以即便他有机会跟“昭使”生点儿什么越君臣关系的行为,甚至达延汗自己也不会介意,但他还是刻意跟“昭使”保持一段距离。
此番火绫战败,“昭使”要找亦思马因问询情况,实属情理之中。
亦思马因刚到后营王帐前站定,就有侍女传报:“国师,昭使请您进帐!”
亦思马因步履踟躇,眼前的王帐可是“昭使”的寝帐,他身为国师,进到帐中,瓜田李下,很容易传到达延汗耳中。
虽然现在是白天,门口又有侍卫,可亦思马因始终不放心,当即对传令官道:“随我一同进去!”
传令官不敢违抗命令,随亦思马因一起入内,只见一名身着大明长袍的女人,坐在一张软榻上。
这女人姿容娇美,跟蒙古女人装束不同,这女人一袭凤尾裙,妆扮带着中原女子的婉约,亦思马因自己的女人不少,但他之前见到“昭使”,也不由低下头,因为这女人的美貌根本就不是蒙古女人所具备的。
“国师,我在你眼中,有那么可怕吗?连跟我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你可是草原上最著名的雄鹰,难道在一只兔子面前,也需要摆出如此姿态?”女人说话带着股妖媚气息,听起来带着一种**蚀骨的韵味。
亦思马因听到耳中,老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以他的年岁,早已非血气方刚,但依然无法抗拒昭使的魅力,这也是他从来不来拜见的原因。
亦思马因道:“您乃是大汗的女人,或许是未来可汗的母亲,我岂能在您面前不敬?”
女人笑了笑:“此言差矣,真正算得上大汗女人的只有满都海一人,如今满都海虽死,但她留下子嗣,汗位如何也轮不到有着外族血脉的子嗣继承。国师知道我的出身,所以无论我的儿子有多聪慧勇猛,永远只能是被人压在头上的卑微草芥,而无法成就大业!”
女人的话,暗示意味浓烈。
亦思马因可以选择跟眼前的女人合作,篡夺草原大汗的位置,或者是帮助女人的孩子成为达延可汗。
但亦思马因不会这么做,他并非黄金家族后裔,清楚草原上纯正血脉的重要,一个有成吉思汗血脉的蒙古人,才能成为蒙古大汉,被万人拥戴,否则顶天了也就做个国师。
正如瓦剌部的也先,也是在国师的位置上称雄草原,击败大明,后来他一手废掉有着黄金家族血脉的脱脱不花大汗,自称“天圣大可汗”,导致草原各部族分裂,众叛亲离,最后落得个被暗杀而亡的下场,瓦剌就此衰微,鞑靼乘势崛起。
女人道:“大汗派我追随国师,名为监军,其实上我就是国师的一名仆婢,可以听从您的任何吩咐!”
女人说到这儿,竟然站起来,聘婷地走到亦思马因身边,踮起脚尖,俏脸凑到亦思马因满是风霜的老脸前。
二人鼻息相闻,可以感受到对方呼出的热气。亦思马因虽然心智坚韧,但英雄难过美人关,他从第一眼见到这女人,就对这女人有了浓厚的兴趣,之前没机会与这女人亲近,这次相见,女人刻意逢迎,让他大感吃不消。
“昭使有什么话想问吗?”
亦思马因竭力压抑心头的火焰,后退两步,用生硬的语气问道。
“国师言重了,我听闻,火绫将军兵败……却不知她是否身亡,我与她曾有数面之缘,认为她是我草原女子中难得的表率,若她犯险,我于心难安,相信大汗也会为失去如此一名骁将而难过!”女子脸色微变,整理了一下衣服,蹙眉思马因说道。
之前女子对亦思马因几乎相当于赤果果的勾引,但却没有从亦思马因身上获得反馈,马上又恢复高不可攀的姿态。
不过如此语气,反倒让亦思马感到更轻松些。
亦思马因道:“火绫此去阻拦大明援军,战败乃是我之责任,此战后我必定会向大汗请罪,但在这之前,请准允我带领兵马,将功折罪。火绫被俘,生死未卜,但料想明人不会容许她活在世上。”
女子点头:“火绫将军活着,但被明人掳劫?如此说来,倒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不知国师是否愿意给我机会,让我往明朝大营去一趟,将火绫将军讨回来?”(未完待续。)公告:APP上线了,支持安卓,苹果。请关注微信)
亦思马因自制力很强,虽然他对眼前的女子倾慕不已,但他知道自己背负重任,明白如今战事进入关键时候,根本就容不得他胡思乱想。.┡M
同时亦思马因心知肚明,这女人并非真正,只是觊觎他的权势和地位,希望得到他的支持。
男人一直以来便是草原的主宰。
眼前的女子为自己子嗣的继承权铤而走险,想利用美色来达到其目的,可惜没得到他的回应,马上又想到去大明营中换回火绫,捞取政治资本。
亦思马因道:“昭使切不可鲁莽,明军大营去不得!”
女子微微错愕:“哦?国师,您能说明是为什么吗?火绫乃我军中一面旗帜,我去将她搭救回来,有何不可?”
亦思马因一张老脸上皱纹挤成了一堆:“火绫乃是战败被俘,正面对决失利做了俘虏,她自己也知道命运会如何,想必不会苟且偷生。再说,明军将领也知道火绫的不凡,即便昭使亲自前往明军大营,也断然不会将火绫交还,反倒会令昭使身陷敌营,实不可取!”
女子笑道:“原来国师也会心疼人,真是难得!”说话间,她还朝亦思马因抛了个媚眼,将其温柔妩媚展现得淋漓极致。
这媚态也是草原女子身上罕有,草原上的男子,大多粗俗蛮横,不解风情,根本就领略不到这种女人的魅力,偏偏亦思马因饱读诗书,向往中原文化,对于这样的美人神态反而难以抗拒。
女子接着道:“不知国师是否想过,火绫乃军中有名将领,曾为汗廷建功立业,而我一介柔弱女子,于国师身边不但帮不到忙,反倒会让国师束手束脚,影响挥。”
“我此去明军大营,用重礼贿赂对方统兵将领,能将火绫换回自然好,即便换不回,我身陷敌营,对于我鞑靼部族来说不但不会有损失,反而会刺激三军将士,令我草原劲旅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一番话,说得亦思马因半晌没法应答。
亦思马因心道:“她有野心,想为她的子嗣争取地位,这样的女人虽然不该支持,但她的勇气却令人敬佩。她不是草原人,妩媚多情,但性子却比草原女子更加勇敢刚毅!”
女子见亦思马因沉默不语,问道:“国师是否赞同?”
亦思马因虽然对于眼前女子的勇气非常佩服,但他还是摇了摇头,道:“若换作别的明军将领,昭使前去或有成效,但现在嘛……昭使不会有任何收效,反倒可能会被人利用!”
女子颇为好奇,问道:“明军领兵之人是谁?”
亦思马因迟疑一下,缓缓说道:“沈溪!”
“哦,我知道了,此人是明朝状元,三年前我鞑靼大军南下时,就败在沈溪之手,确实是我鞑靼之大敌。”
女子会意点头:“不过,即便他如同传闻所言,有不亚于国师的神通广大,我仍旧不认为他有什么威胁……”
“我只是一介妇人,所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我奉命出使,厚礼相赠交换火绫,他接受可将火绫放还,我平得一份功劳。若不放,将我软禁,也可令明人自相猜疑,明朝皇帝或许会对他失去信任,国师以为呢?”
亦思马因略微思索,深以为然。
这女人思路清晰,如果鞑靼派普通使节前往,沈溪无论是否放还火绫,都不会对沈溪形成影响。但若去的人是北元的王妃,那情况就大不相同了,亦思马因知道这女人在魅惑男人上很有一套,只要让明军上下觉得,鞑靼派王妃前去有诱降沈溪的意思,明廷必然会对沈溪产生猜忌。
女人继续蛊惑:“明朝派出的援军,是在三年前令我鞑靼各部铩羽而归的沈溪,如今能让火绫这样有勇有谋的将军折戟沉沙,沈溪的威胁确实很大。我前去明军大营,对战局有利无害,国师为何不准允呢?”
女子在出使明军大营这件事上态度坚决,亦思马因完全没预料到。
照理说,达延汗的后妃随军充当“昭使”,应该老实本分,或许会利用美色勾引他,但怎么也不至于做出充任使节深入敌营的决定。
就如同女子所言,她往明军大营去,无论是分化离间沈溪跟明廷的关系,还是刺探明军情报,都对鞑靼有利无害,即便有稍微坏处,就是这女子可能会被沈溪扣下甚至香消玉殒,但亦思马因相信以沈溪为人,断不至于在两国交战时斩杀一个出使的女人。
女子作为亦思马因的监军,对他的军事部署和行动形成掣肘,将这烫手山芋送到沈溪军中,对亦思马因来说是好事,如此一来他就可以放手施为,而不必处处都得先征求“昭使”的同意。
作为一个出色政治家,怎么想,亦思马因都觉得自己应该把这女人送到土木堡,让沈溪去头疼。但私底下,亦思马因却舍不得把这样一个有勇有谋又妩媚动人的女人送入虎口,他甚至想过将这女人占为己有。
女人见亦思马因不说话,俏脸一板,又摆出高傲的姿态:
“国师,你只是大汗的臣子,现在,就当我以昭使的身份,对你提出要求,你无论是否赞同都请接受,给予我金银珠宝,我会亲自前往明军大营,绝不会丢草原王廷的脸,国师若不信,可派人监督!”
亦思马因抬起头打量女子那动人的容颜,许久之后终于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道:“既然昭使执意要前往明军大营,为了跟大汗交待,请昭使留下信物。”
“昭使此去请一路保重,若实在无法用金银财宝将火绫换回来,能平安归来也可,我还期待有一天能同昭使一起,进兵居庸关,攻破明朝京师,饮马黄河和长江,奠定大汗千秋伟业!”
女子笑容再次绽放在俏丽的脸上,一时间宛若百花盛开:“国师所言,正合我心意,希望归来时,有机会与国师开怀畅饮……我的酒量虽不高,但能与草原上的大英雄大豪杰饮酒,那是我的荣幸!”
亦思马因交待一些出使细节,这才从王帐中出来,等他呼吸外面的空气时,心中仍旧有很多不甘,在亦思马因靠女人达成目的是无能的体现,但亦思马因又明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才是正理。
能让这女子去明军大营一探虚实,甚至让大明朝廷对沈溪产生猜忌,这对鞑靼来说是好事。
亦思马因甚至觉得就算派一万骑前去,或许也不及派这个女人带几个随从收获更大。
“国师,您是否还要询问土木堡生的战事?那些逃兵又该如何处置……”就在亦思马因凝眉思索时,之前负责拷问溃兵的百户再次上前请示。
亦思马因点头:“你且将那一战的详细过程,一一道来!”
“是,国师!”
百户从逃兵口中得知沈溪战胜火绫的全过程,其中涉及到许多连亦思马因闻所未闻的战术。
当亦思马因听到沈溪一环扣一环匪夷所思的行动后,心中的惊骇难以言喻,从得来的情况可以明军步兵数量最多只有五六千人,却能成功令火绫四千精骑全军覆没,还是在城外开阔地带,让亦思马因对沈溪又多了几分敬畏。
等听完百户汇报,亦思马因陷入长久的沉默,他在总结沈溪这一战得胜的原因。
“既能出其不意,又对战局有良好的判断,猜出火绫的主攻方向,将火炮隐藏在队伍中,利用火绫的盲目自信后制人,新式火枪和火炮挥巨大作用,又不拘泥步骑兵交战的框架,巧妙借用牲畜捆绑火药袭击我骑兵……”
亦思马因越想越觉得沈溪的出现,或许会对西北战局造成决定性的影响。
“好在他的人马不多,这说明明朝皇帝和朝臣还是喜欢按资排辈,就算沈溪立下再大的功劳,也只是调拨给他少量人马,甚至连骑兵都不多,令沈溪失去主动出击的能力。”
“现在昭使带人前去土木堡,名义是出使,实则调查沈溪军中情况,扰乱明人军心,或可施行反间计。嗯,此确为上策!”(未完待续。)19岁女子直播平台直播自慰曝光!关注微信)在线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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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与丈夫踏上了北上京城的路途。
对于周氏来说,终于解脱了,不用再管沈家一大家子的事情,从苦难的岁月熬出头,沈家家主的位子对她而言,早已经是烫手的山芋,还是早点儿丢了好。
“相公,总算出来啦,再过些日子,咱就能见到憨娃儿,见到平儿,见到儿媳妇,还能见到韵儿和亦儿,见到黛儿……”
周氏在宁化一住就是一年多,人变得苍老许多,不复当年泼妇的模àng,走到哪儿都含蓄内敛,倒不是说她真的想这样,只是顾忌自己沈家“家主”的身份,还是状元公的母亲,走到哪里都要面子,人前要跟淑妇一般彬彬有礼。
当然,最重要的是儿子给她讨了个五品诰命回来,周氏觉得自己就跟当了官一样,不看僧面看佛面,为了朝廷和儿子的脸面,她也要学会矜持。
可矜持这种事,对她来说难度还是很高的,一天两天还行,过了十天半个月她就全身不自在,又过个三五个月,她基本原形毕露。
作为沈家家主,周氏在家里跟王氏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两个人扯着嗓子骂架,骂得那叫一个狗血淋头,结果回过头来周氏这个“家主”还得操持大房那边的衣食起居,让她心情极度不爽。
骂完了还要给人家当爹当妈,这是要有多好的修养才能完成?
后来周氏学精明了,干cuì不吵了,不是不想吵,是吵累了,发现吵多了也改biàn不了自己儿子是状元,是大官的现实,与其跟一个“小秀才”的妻子吵来吵去,不如让自己学得更像一个淑女,为儿子和沈家赢得更多美名。
周氏原本巴望老太太李氏早点儿死,这样她好当家,结果当她发现这个家不好当后,她又觉得老太太活着是大好事,至少她可以随时撂挑子走人,因为李氏从来没承认她是沈家家主。
在李氏的思维中,她一直没放下沈家的担子,可惜这会儿李氏只能是那个精神胜利法的老太太,因为她已经糊涂到每天就只念叨沈家的大功臣“七郎”,亡夫和儿子一个都不记得的可怜老人。
周氏北上,这一路不再是住沿路小镇或者是驿站旁的小客栈,每天提心吊胆怕遇上山贼。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周氏自从前往京城的路上遭遇过一次山贼还差点儿被掳走后,她对旅途就有了一定的畏惧心理,这次动身北上,她除了必住有巡检司兵马保护的官驿外,沿途都有车马帮的弟兄护送。
此外,周氏和沈明钧还有人跟随,一个是沈家二房的五郎沈永祺,另一个是沈家姻亲杨家子弟——沈溪的表弟杨文招;再有一个是周氏娘家的侄子,正是周氏觉得应该为娘家人培养出来跟儿子“做大事”的周羡。
三个子弟中,沈永祺岁数最dà,今年已经二十岁,刚娶了妻子,是宁化本地小门小户人家的女儿,人长得漂亮,但家底不厚,如果换作李氏或者王氏当家,绝对不会同意沈永祺娶这样的女人进门,因为沈永祺怎么说也是沈溪的堂兄。
以前沈溪只是状元郎,翰林官,虽然名头响亮,但没多少实权,沈家三代子侄中能娶的仅仅是县里有些名望的大家闺秀。
但沈溪履任东南沿海三省督抚,作为正三品的右副都御史,统调一方军政大权,甚至带兵平匪立下功勋,沈家在宁化的地位陡然提升,知县已不是说过年过节上门送个礼问问家里的情况,而是一有空就登门拜访,嘘寒问暖,甚至为李氏的病遍寻名医,唯恐巴结不及。
在这种状况下,适逢婚嫁年岁的沈永祺最有福气。
无数人听说沈永祺要娶妻,都把汀州府以及周边府县名门闺秀介shào过来,希望能跟沈家结成姻亲。
但沈永祺老早就失去父母庇护,这些年在家中,随着两位兄长相继成婚,他不识字、地位不高,使得他有很深的自卑心,所以他选了一个画像看上去文静漂亮,识几个字但家境一般的老童生的女儿,把婚事给定了下来。
周氏自己刚得到阁老家的嫡长孙女谢恒奴当儿媳妇,不可一世,沈永祺要迎娶小门小户的闺女进门,她跟王氏等人的想法不同,根本就不需要通过联姻锦上添花,于是选zé支持沈永祺,并且大操大办,没让女方家中出嫁妆,自己搭进qù不少。
沈永祺成婚没多久,小两口过日子过得和和美美,没打算分开,周氏上京,按照沈溪之前的交待带上沈永祺,周氏便将沈永祺和他夫人沈康氏一起带在身边,这样她在路上也有个人可以使唤。
周氏有点儿把沈康氏当作自家儿媳妇对待的意思,随意呼喝,沈康氏知书达理,对周氏这个沈家崛起的“大功臣”恭敬异常,言听计从。
虽然沈康氏嫁的不是沈溪,但她嫁到沈家为娘家带来的荣耀一点儿都不少,她的父亲,屡试不第,之前几个儿女嫁得都一般,却能让小女儿嫁到宁化望族沈家,让康家人大有面子。
至于周氏本家侄子周羡,乃是周氏兄长的儿子,年近二十,为人机灵,在周氏回宁化县后,每次上门拜见,都是姑姑长姑姑短,把周氏说成周家出的金凤凰,哄得周氏非常开心,此番终于有机huì跟随姑姑一起前往京城。
周羡虽然早已成婚生子,但他并未带女眷在身边,平日总是围着周氏转,希望能得到姑姑的庇护。
杨文招在跟随周氏上京的三人中最是木讷和胆怯,他比沈溪小一岁,尚未婚配……杨家人在府城有一定名望,本想早点儿给杨文招娶妻,但又想让杨文招试试能不能在科举路上有所建树。
结果杨文招连续考了三次县试,都未能中,杨家人也就死心了,虽然以前杨沈两家有些龌蹉,但杨文招是沈溪钦点要带去京城栽培的后辈子侄,周氏按照沈溪吩咐,去信长汀县,杨家人听说沈明钧夫妇不计前嫌,高兴得不得了。
杨文招的母亲杨沈氏亲自送儿子回宁化县,说是回娘家省亲,但其实是送儿子来见沈明钧夫妇,察言观色,看看小弟一家对自己儿子如何,后来见周氏并无歧视之意,这才放下心,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让儿子去京城跟着表哥沈溪出人头地。
杨文招这会儿才十六岁,小鼻涕虫虽然长大了,但没什么主见,就这样被人推着上了前往京城的马车,一路上担心不已,觉得自己是被“拐卖”,晚上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
车马帮护送的弟兄,全都是宋小城亲自挑选,沈溪谋划的东南沿海商业布局正在完善,无论是惠娘,还是宋小城,暂shí都不会回京。
周氏在路上除了丈夫外,没什么人可说话,念叨最多的就是沈溪。
随着年岁越长,周氏对于家庭越来越在乎,但她在意的家庭仅仅限于丈夫、儿子、孙儿、儿媳,至于女儿那是外人,更别说是夫家和娘家那些平日给她找麻烦的亲戚。
“可惜孙家妹子……”
这也是周氏常感慨的一句话。
周氏心目中,始zhōng放不下惠娘,当初共同经lì苦难的好姐妹,一起拼搏,让她找到了人生的价值,但想在京城好好的,却飞来横祸,好姐妹就此去了,她总是觉得,这是能共患难不能共富guì,没让自己的姐妹过上有大官庇护的好日子,是她心中永uǎn的遗憾。
殊不知此时惠娘,已做了她儿媳,甚至为她生下了一个孙子,二人间可能永uǎn都不会有相见之日。
一行过了长江,北方气氛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当初谢韵儿一行北上京城就困难重重,如今西北战事趋紧,从南直隶徐州一代就开始戒严,沿途都可以看到官府设置的哨卡。
繁华的大运河,此时显得冷清,船只基本都是从北方南下,往北去的很少,虽然周氏派人去打听北方出了什么事,但别人通常都是以“北方不太平,往南先避避”之类的言语搪塞,让周氏平添几分担心。
“憨娃儿老早就回京,在京城当大官,打仗跟憨娃儿无关。韵儿她们走的早,这会儿应该早回京城了,憨娃儿跟妻儿团聚,可我呢……”
周氏非常郁闷,本以为顺顺利利就能回到京城,见到心中朝思暮想的人,谁知道还未到中原便发觉这路途分外难行。
沈明钧劝解道:“荷儿,小郎一家人过得好好的,咱不急着进京,如果路上出个什么事,反倒让小郎为难。我听说,如果咱有个三长两短,小郎有好些年不能当官,要回家给咱守制,咱怎么也不能耽误了他的前程!”
周氏白了自己的丈夫一眼,气鼓鼓地道:“相公,您怎么尽说些不吉利的话?咱现在是官眷,没看到这一路上官驿的人对咱多客气?等回到京城,咱把家重新拾掇一番,以后就不回宁化县了,以后咱就是京城人士,相公觉得可好?”
“可是娘……”
沈明钧显然不想听从妻子的建议。
“到底是娘亲,还是妻子和儿子更亲,相公可要做出取舍,要是您不体谅,以后您就回宁化县,我们分居两边就是!”周氏如今有了诰命,底气足了许多,已不再处处以夫为纲,有了自己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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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战火,燃烧到了宁夏前卫中卫和后卫等地,一时间,黄河两岸处处传来警讯。.M
但正因为鞑靼人用作疑兵的主力西进,刘大夏沿途基本没遇到像样的抵抗,兵不血刃便拿下延绥镇失守的榆林卫城怀远堡清平堡以及周边的米脂绥德州等县城。
只是到处都满目疮痍,不管是要塞堡垒还是府县的县城,都被破坏得很彻底,鞑靼人似乎并无占领和治理的打算,宁可将这些地方的城墙悉数损毁,方便他们日后再次前来掠夺,至少大明边军将领都是这么想的。
殊不知,鞑靼人要图谋的乃是大明富庶的京畿之地,兵马已在张家口堡和宣府镇同时动,只是打了一个时间差,就让大明朝廷措手不及。
九月二十八,张家口堡在鞑靼军队两面夹击下告急,同日,鞑靼再次对宣府城动猛烈攻击。
即便此时两座要隘能将消息传出,朝廷也来不及增调援军前往宣府,而真正能增援宣府而且颇具战斗力的,其实只有沈溪率领的“五万人马”。
九月二十九,战火仍在持续,沈溪大军所在的土木堡,已接到宣府接连往京城求援的信函。
沈溪的想法就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这会儿即便消息传到京师,别说是增派援军,就算是回个信,也需要五日左右。
以如今鞑靼对张家口堡的攻击烈度,绝不会允许明军再坚持三天,张家口堡一旦失守,宣府镇必将在两三日内沦陷,到那时,沈溪将直接面对鞑靼数万兵马。
当天下午,沈溪升帐议事。
此时胡嵩跃和刘序等人已经坐不住了,对沈溪的建议无非是撤兵回居庸关,利用居庸关之险要来对抗鞑靼的入侵。
“……大人,撤兵宜早不宜迟,若宣府失守,鞑子主力必然东进,那时土木堡如何能坚守?即便如今城外有几千鞑子骑兵,只要我们且战且退,始终能撤回居庸关内。”朱烈有些想当然地说道。
亦思马因相继派出增援土木堡的骑兵数量,大约是两千人马,这些骑兵并未像火绫那样围城,都聚集在西北方五里外一个高地的大营中,防守力度上或许不及当初火绫那般,连沈溪派人去城外运水入城都未阻挠,但也从一个方面说明这路人马得到的军令不是与沈溪所部决一死战,而是住土木堡内的兵马,阻止沈溪西进或者撤兵回居庸关就行了。
因为无论怎么溪手中的五千步兵也是跑不过两千鞑靼骑兵的。
打打不过,逃又逃不掉,沈溪唯独能凭靠的就是土木堡的城塞,如此才能与鞑靼人进行周旋。
但现在其实也就与等死无疑,一旦张家口堡和宣府失守,鞑靼主力便会趁机东进,那时土木堡需要面对的就不再只是两千鞑靼骑兵,而是几万精骑,甚至面对鞑靼汗部和亦思马因的全部人马。
现在就是个早死还是晚死的问题。
换作别人,此时一定会选择撤兵,就好像胡嵩跃等人,他们虽然察觉外面这两千多鞑靼骑兵很危险,但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怎么都不愿意在土木堡坐以待毙,认定必须得冒险撤兵。
在胡嵩跃等人的设想中,即便撤兵过程中兵马折损大半,但始终能撤回居庸关,如此就可高枕无忧。
但沈溪不这么想。
以现在军中拥有的战马数量,如果一心想逃跑,沈溪活着回到居庸关应该不成问题。
关键是现在朝廷的反应太过诡异……沈溪几次战报前往京城提醒,甚至还去信大同镇和太原镇方向,希望得到刘大夏等部的兵马增援,谁知道现在这些战报全部石沉大海,朝廷似乎将他给遗忘了,即便他在土木堡击败火绫,仍旧只能眼睁睁家口堡和宣府被鞑靼铁骑蹂躏。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沈溪撤兵回居庸关,朝廷有很大的可能会把战败的责任往他身上归,沈溪之前的努力等于付诸东流。
沈溪道:“在本官之前的设想中,鞑靼侵犯宣府镇,我们假意西进,吸引鞑靼主力的注意,逼迫其分兵,将其一部吸引到居庸关前。”
“如此一来,鞑靼人只会以为我大明朝廷已识破他们的阴谋,不得已转而攻张家口堡,而令宣府暂时得到安全,届时京师和三边两路援军可驰援宣府,以宣府为中心,与鞑靼巧作周旋。”
“即便宣府失守,我大明兵马齐至,可扼守诸多关隘,鞑靼只能在内外长城一线活动,无法攻破居庸关紫荆关进而威胁京师。”
“然而如今朝廷所做反应,大大出乎本官预料。朝廷似未曾留意本官上陈之战策,京师援军至今杳无音信,至于三边刘尚书所部也无消息传来。如今很可能是中了鞑靼调虎离山之计,使得内外长城之地,只余我们一路兵马。”
“我们身后便是居庸关,居庸关后便是京师。若此时撤兵,路途之中折损必半数,退到居庸关后,兵马不足以凭险而守,鞑靼中军主力东进,鞑靼可于张家口和宣府之地提供粮草和兵员供应,居庸关危矣。”
“此时或可出击,但只要土木堡外两千鞑靼骑兵不与我们正面交战,而是以袭扰和游击为主,不时在远处骑射攻击,我们的军阵无法长时间保持,一旦出现破绽,让鞑靼骑兵趁虚而入,那就是个全军覆没的局面。”
“此战到了现在,我大明已彻底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不若镇守土木堡,为朝廷向居庸关增派援军赢得宝贵的时间,同时也可令朝廷有更多的时间进行筹备,为最终获得胜利奠定基础!”
沈溪态度明确,不能撤!
撤的话,路上可能会被鞑靼两千骑兵追得七零八落,动辄有全军覆没的可能,而且这么一来,这路人马就失去存在的意义,没有起到阻碍鞑靼人东进的作用,即便留一条小命回居庸关,朝廷还是会把战败的责任归咎于沈溪和一干将领身上,完全不计他们在土木堡与火绫一战所获得的功勋。
胡嵩跃急切地道:“大人,您的意思,是让我们这五千人马,留守土木堡,等鞑子几万雄兵过来时,跟他们拼命?到最后落个为国尽忠?”
沈溪点头:“确实如此!”
“万万不可!”
不但胡嵩跃不答应,这次连监军张永都焦急地喊了出来,“沈大人,您这是玩火**哪!早知如此凶险,作何还要出兵,直接留守居庸关不就很好?现在突围,即便鞑靼人追上来,也可一战,即便能活几个人到居庸关也好。朝廷并非不明事理,知道沈大人一心为国便可,何至于连性命都葬送在此?”
刘序等人也赶紧抱拳:“是啊,大人,请您三思!”
与以往这些人都跟沈溪对着干不同,现在就算他们认为沈溪现在的决定无异于等死,也不敢公然违背沈溪的军令。
胡嵩跃等人不傻,他们了,沈溪小小年岁能当上延绥巡抚这种顶级文官,不是靠运气或者裙带关系,而是有真才实学。
沈溪在战场上指挥若定,将鞑靼四千骑兵全数歼灭的英姿,早就铭刻在这些人脑海中。他们此时更希望沈溪采纳他们的观点,或者是在他们的观点上作出更好的安排,这会儿再跟沈溪唱反调,那就是跟自己的小命过不去,如果连沈溪这样的能人都无法带他们平安回居庸关,靠他们自己的力量更不用想。
沈溪道:“留守土木堡,既是为朝廷屯兵居庸关,增加京畿周边防备赢得时间,也是为我们自身的安危考虑。我军以步兵为主,最具威胁的佛朗机炮笨重而缓慢,鞑靼人只需要拖住我们,相信要不了一天宣府的大军就会追上我后撤大军,届时就是有死无生的局面。”
“既然我们无法在原野上与鞑靼人正面一战,还不如留在土木堡,至少有城池保护,即便鞑靼兵锋强盛,要攻克土木堡也需要时日,我们有火炮和火铳作为屏障,鞑靼死伤必不少!”
张永道:“沈大人,您也太乐观了些,先不说这鞑靼知道我们在土木堡内兵马不多,只会派少量兵马来攻,主力仍旧可以东进居庸关,我们无法阻挡。单说这鞑靼人如潮涌而来,城中人再多,也不过五千人马,火炮再强悍也只有少数炮弹,火铳枪弹就更少,城塞内粮草和物资都极为匮乏,如何有与鞑靼人一战之力?”
沈溪点头:“张公公此话倒也有几分道理。”
“既然知道有道理,那就赶紧撤兵吧,或者趁着鞑靼人破张家口堡和宣府之前,跟土木堡外面这两千鞑靼骑兵一战,既然大人能击败那丑女人率领的四千人马,这两千人马自然也不在话下。”
“待将其击溃,我三军再往居庸关之地撤兵,申报功劳时,我必然为沈大人和诸位将军请功,陛下和朝廷都会感念诸位的恩德!”张永道。
沈溪眯眼打量张永,问道:“果真要一战?”
“果真一战!”张永很坚定点头。
连刘序等人也道:“大人,下令吧,今晚或者明日一清早,便跟城外的鞑靼人拼了!”
“对,拼了!”
几个指挥和领队官也开始鼓噪。
沈溪对于眼下的军心振奋倒是很满意,只是对这些狂热好战分子决心之外的事很担忧,现在三军上下有些骄傲自满,以为既然之前能击败火绫的四千人马,现在打两千骑兵就跟闹着玩一样。
却不知火绫之败,在于其立足未稳,仓促应战,策略也出现错误,没有挥鞑靼骑兵机动灵活的特点。
如今城外两千人马合兵一处,军心齐整且是哀兵,在鞑靼有防备之下,沈溪主动起进攻,一旦对手不接招选择后撤,等明军全力出击落空,就得迎接敌人更加猛烈的反击,到时候情况就危急了。(未完待续。)公告:APP安卓,苹果专用版,告别一切广告,请关注微信)
说是要主动出击,但发起进攻前怎么都需要有所准备,要知道一旦获胜,立即就得组织撤离,不把坛坛罐罐收拾好怎么行?
粮草还算充足,加上腌制的马肉足够吃上两三个月,水在这几日内也准备了不少,城中但凡能装水的地方已经盛满,更不要说是羊皮袋和水车了,全都装得鼓鼓胀胀。
至于难民,如今城内已为之一空。
鞑靼骑兵并无追击难民的意思,但就连沈溪也不知道,这些难民短时间内别想回到居庸关,为了控制宣府的消息外泄,鞑靼人派出的斥候队伍基本上是杀无赦,在路上很可能会被鞑靼斥候劫杀。
别看鞑靼斥候人数不多,但有时候十多骑发出冲锋,即便上百难民也无法应对,杀人对那些鞑靼人来说,更杀鸡没什么区别。
如今的土木堡,看起来兵精粮足。
官兵有了实战经验,加上上一场大战击溃火绫后缴获的战马和马刀,似乎比之前更为强盛。但大明官兵的骑术实在不敢恭维,平日少有接触马匹,如今临时抱佛脚,骑马速度快一些都有可能摔下来,更别说是在马上挥刀和挽弓骑射了。
还有个坏消息是上次大战下来,佛郎机炮损毁了十门,如今尚剩下七十门,虽然还够用,但炮弹就有些缺乏了,在这战事即将开打的时候想要临时造炮弹,没有工匠和工具,无异于天方夜谭……
另外就是城中官兵数量大幅锐减,打完仗本应剩下四千九百余人马,到此时再一清点,数量连四千六百人都不到,不知道何时就逃走三百余人……士兵都不看好在土木堡等死,这会儿宁可趁着夜色开溜,拼着九死一生的机会逃回居庸关,也绝不留在土木堡内十死无生。
“大人,这境况似乎……不太好!”
等各部将人马数量和兵备状况汇总上来,之前力请作战的刘序等人傻眼了。
沈溪道:“早干什么去了?之前便让全军上下做好备战工作,难道我说的你们都当成耳边风?出现逃兵,你们这些做长官的难道丝毫也未察觉?发现后没有及时予以制止,杀一儆百,如今再跟我汇报是否晚了些?”
刘序和朱烈等人都惭愧地低下头,胡嵩跃奏请:“大人,要不然还是直接撤兵吧,您看如何?”
沈溪冷着脸讽刺:“撤兵?这样的馊主意亏你想的出来!莫不是急急忙忙出了这土木堡,等走到半路,鞑靼大军肆无忌惮地追杀上来,将我大军冲散,到时候大家好各奔东西?”
这下将领们的面子挂不住了,因为他们确实是如此想的……别人的死活不重要,关键是自己能留条命回居庸关。至于回居庸关后,是被朝廷降罪,还是戴罪立功,都不在他们考虑之列。
夜晚的土木堡,篝火处处,沈溪抬头看了看天色,下令道:“大家先回去作准备,黎明时分整顿好兵马,日出时出击。既然出战,就要有出战的样子,畏畏缩缩像个什么话?我再下道命令,阵前逃跑者,一律格杀勿论!”
刘序奏请:“大人请三思!”
张永从沈溪身后钻了出来,嚷嚷道:“三思什么?之前是你们自己跟沈大人说,这一仗非打不可,怎么,现在食言了?”
“沈大人是要让你们自己用双手杀开一条血路,你们不努力怎么能行?一切听沈大人的,谁若是当逃兵,别说咱家回去后到陛下面前弹劾尔等!”
刘序等人面面相觑,感觉自己中了沈溪的“奸计”。
原本他们力主的可不是跟鞑靼人拼命,但在中军大帐,不知道怎么就被沈溪给转移话题,最后所有人鬼使神差地觉得跟沈溪出击是个不错的选择,甚至主动请缨,现在看来出击简直是最为可怕的选择。
留在城里或者还能坚持个十天半月,出击的话可能连明天太阳落山能不能见到都是个问题。
沈溪厉声道:“回去备战,日出时正式出击!”
军令一下,胡嵩跃、刘序和朱烈三个把总不得不回去调动人马,沈溪则回到中军大帐,再次筹划两三个时辰后的出击。
……
……
此时在三边,刘大夏亲率兵马光复了榆林卫。
刘大夏领兵进入榆林卫城南大门,这意味着失守两个月的延绥镇终于又回到大明的怀抱,刘大夏终于可以松口气。
“刘尚书,可喜可贺,您如今杀回来,可是大明之福哪!”
有人向刘大夏恭喜,但他此刻心里却一点儿喜悦都没有。因为拿下榆林卫城基本没碰到任何困难,甚至一个鞑靼人都没见到,进城后各路人马大肆搜查,没有发现鞑靼人丁点儿蛛丝马迹,整座城池俨然一座死城。
可偏偏这样一座空城,在之前一两个月时间里,被鞑靼和大明空置于边陲地区,无人占领,若非刘大夏得知鞑靼主力出现在宁夏镇周边,领兵从宁武关杀了回来,尚且不知鞑靼人早就弃城而去。
刘大夏神色冷峻,这一路西进,他就没见到任何鞑靼兵马,连榆林卫城这样的要隘,居然也是一座空城,此时他心头的失落可想而知。
“升帐,议事!”刘大夏厉声喝道。
城中破败的延绥镇巡抚衙门,已不复当初的威严,此时城内人马杂乱,四面城墙都有缺口,基本上失去防御的功能。
刘大夏的心情跟这座城池一样七疮八孔,他现在恨不能马上找到鞑靼人的主力,与其决一死战,哪怕最后兵败身死,自己死在战场上,比起现在更心安理得。
如今刘大夏麾下兵马品流复杂,除了他率领的三边大军,还有临时征调的地方巡检司役丁,以及一路上收拢的残军,还有从那些未失守的城塞抽调的兵马。刘大夏此时拥兵十万,用十万大军占领一座空城,说出去都有些丢人。
兵马品流复杂,将领就更加复杂了。
由于很多部队建制被打乱,一路上收拢的残军,从三边到内陆都司卫所人马都有,甚至还有卫所临时抓的壮丁,这些人缺少统一指挥,之前建制中的千户、百户和总旗等消失不见,只能临时选拔。
总的说来,基本上所有职务都被临时提高一到三阶,也许刘大夏麾下某路人马的千户官,之前只是个总旗,而现在却拥兵上千,让人匪夷所思。
升帐议事,来的人不少,与会者大都升了官,这会儿就等着跟随刘大夏吃香喝辣,进到衙门大堂没有基本纪律可言,见面后相互寒暄,窃窃私语,竟然连刘大夏站到衙门中央的帅案前都未察觉。
“住口!”
就在堂上一片嘈杂时,刘大夏喝了一声,将所有人的声音压了下去,大堂里这才安静下来。有的人升官太快,以前接触的可能只是百户、千户,现在却以千户官的身份列席会议,竟然不认识刘大夏是谁,心里在想,这老头看起来好似大官,可为什么他既没有穿官服,也没有身着戎装?
“刘尚书,各路统领均已到齐!”
刘大夏的监军是谷大用,作为未来八虎之一,谷大用的能力不可小觑,架势也摆得很足,对刘大夏说了一句,一些嚣张的人听到他那阴阳怪气的声音,立即意识到这是宫里的太监,可以随时跟皇帝奏报,顿时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刘大夏环视在场将领,神色冷峻,心中无比窝火,不单单是因为开战以来自己屡屡被鞑靼人牵着鼻子走,更因为大明边军将领昏聩无能,愣是在主动出击、占尽优势的情况下,被鞑靼人反击得手,随着榆林卫失守西北门户洞开,鞑靼兵马长驱直入,令大明边疆遍地烽烟。
“陕西巡抚、延绥巡抚可在?”刘大夏问了一句。
没人吱声。
刘大夏这是明知故问,如今的陕西巡抚是王琼,延绥巡抚有两个,一个是协助刘大夏统兵的保国公朱晖,另一个则是在榆林卫失守、朱晖下落不明的情况下朝廷派出的少年巡抚沈溪。
沈溪如今在居庸关与宣府之间“磨磨蹭蹭”,朱晖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王琼跟朱晖的情况一样,都是在乱军中失去踪迹,这会儿想要陕西巡抚和延绥巡抚出来答复的难度比较大。
谷大用提醒:“刘尚书,几位巡抚俱都不在!”
“那各路总兵官可在?”刘大夏继续喝问。
总兵官是武将,也是镇守西北边陲的重要将领。
刘大夏领兵出征前,将甘、凉、肃、西、宁夏、延绥、神道岭、兴安、固原九总兵调入麾下,安排要务。
刘大夏出塞追击鞑靼兵马时,这些总兵官有近半跟随他出征,其余则留下来镇守后方。但随着大军兵败,延绥镇所辖城塞基本都沦陷,九大总兵官死的死,逃的逃,如今刘大夏手底下居然只有一个固原总兵官张凌城。
张凌城如今是军中仅次于刘大夏的官员,其余将领则是卫指挥使,亦或者千户、百户,战时临时抽调,又在重新编整军队时破格提拔。
刘大夏有些无奈,挥挥手道:“张将军,接下来的战事安排,就由你来做出说明吧!”
“刘尚书,三军今克复榆林卫,之后我军主力将继续西进,沿途将光复延绥镇所有城塞,预计十日后抵达宁夏后卫,十五日后抵宁夏镇所在的宁夏卫城,伺机与鞑靼主力一战!”张凌城恭敬地说道。
刘大夏点头:“此战关乎我大明江山社稷安稳,若有懈怠者,杀无赦!”
“喏!”
只是简单的战前升帐动员,所以会议也显得格外的简短。
在场将领根本就不知道大明江山社稷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跟着刘大夏打仗便可,但最好是留下一条命,才在享受升官的喜悦后有机会吃香喝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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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夏如今在军中通常只是规定一个大方向,具体涉及行军打仗之事,他都没办法进行安排,毕竟他对自己手头这十万大军还比较陌生,派哪些兵马前往宁夏镇,哪些人马驻守榆林卫以及周边城塞,都没有头绪……
刘大夏感觉头大无比,这主要是身边缺少帮手,以前王琼和朱晖还能帮到他,可现在这二人不在,他只能是独自承担,甚至连兵马粮草供给都需要他自行筹措,各路人马打乱编制后缺少体系,这些事他只能交给固原镇总兵张凌城。.┡M
克复榆林卫城后,刘大夏只用一天时间进行休整,此时他还得防止鞑靼人去而复返,不得不抽调人马出塞,在榆溪河与外长城之间布下一张斥候网。
刘大夏不敢有丝毫麻痹大意,时刻关注榆林卫周边鞑靼军队的动向,此时的榆林卫城基本不具备一个重要军镇的要素,若是鞑靼大军杀来的话,榆林卫城不能凭墙而守,即便用砖木临时进行加固,也很可能在战事进行不久就进入残酷的巷战。
“刘尚书,如今三边和宣大一线均风声鹤唳,各处均有鞑靼人出没的消息,但许多都证实是子虚乌有。之前听闻宣府镇周围有少量鞑靼人出没,一度阻绝往来通讯,现在宣府再度失去联系,这个节骨眼儿上我们是否有必要大举西进?若鞑靼突然袭击宣府镇怎么办?”
张凌城虽然是武将,但早年曾过乡试考取举人,可惜两次赴京参加会试均名落孙山,这才继承父亲卫指挥使的职务,多年行伍下来终于挂上总兵衔。他统军出了名的小心谨慎,属于做事处处留有后手的那种,这种人可能在战争中不会太出彩,但通常在大败后能保全己身。
张凌城提出鞑靼人可能在宣府起进攻一事,也是出于对战局的担忧,但这显然不是刘大夏希望听到的。
刘大夏道:“按理说,宣府镇之前,尚且有大同和太原两大军镇,近来太原镇和大同镇均无鞑靼兵马活动的战报,鞑靼如何能绕过两大边防重地,深入宣府腹地?”
“如此……”
张凌城有些不确定地说,“若鞑靼中军从沙城兴和南下,自张家口堡等地寻求突破,是否有此可能?”
刘大夏继续摇头:“宣府兵马齐整,即便鞑靼大举南下,也可驻守百日以上,足以令大同太原等地派出兵马驰援,你多心了!”
张凌城听到这里,即便心中还有疑虑,也不敢再多言。
刘大夏不管怎么说都是中军主帅,而他只是一个总兵官,历来文官掌兵,而他只是个武将,只需做到听令行事便可!
“刘尚书,这里有延绥巡抚沈溪沈军门的一份军报,请您过目!”张凌城将一份军报呈递刘大夏手中。
刘大夏,眉头皱成一团。
这正是沈溪在宣府镇遭到鞑靼袭击前撰写的一份陈述战略的军报,其中提到鞑靼人绕过三边太原镇和大同镇,从内线攻打宣府和张家口堡,并且跟达延部汗部的人马内外夹击的可能。
沈溪在军报中陈述极为详细,包括鞑靼人行军的大概时间都做出推理,只是沈溪还是低估了鞑靼人进兵的度,以至于沈溪自己都遇到大麻烦。
而且沈溪没算到刘大夏会轻信鞑靼人主力出现在宁夏卫的战报,居然领兵西进,等于是南辕北辙,中了鞑靼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张凌城见刘大夏在思考,紧张地说道:“尚书大人,沈军门在军报中提到之事,有很多得到印证,在之前的一个月时间里,宁武关以北地区的确经常遇到劫掠的鞑靼人,导致我们一度与京城失去联系。”
“虽然此后一段时间,消息恢复畅通,但半个月前又再度与宣府失去联系,如今京师的讯息大多是从紫荆关和固关传递。如果这些阻隔讯息的人马真如沈军门所言乃是鞑靼斥候,此时恐怕鞑靼兵锋已近宣府,此时再向西进兵……恐怕我等回援时间上来不及!”
刘大夏到底不是昏聩的老臣,虽然他认为沈溪在后方有些畏缩不前,但至少没失去最基本的判断。
刘大夏溪的军报后,认为沈溪提到的事情还是有可能会生的,而且真如沈溪所言的话,那鞑靼人的阴谋远不止掠夺大明边塞人畜和财物那么简单,更有可能会染指居庸关乃至京师。
到个那时,大明主力都在西北,京畿防备空虚,或许会再次经历当初英宗时土木堡之变后的京师保卫战一幕,情况危殆。
“尚书大人?”
张凌城一直没得到刘大夏的答复,不由紧张地问道。
刘大夏这才回过神来,将沈溪的军报合上,道:“此事不得掉以轻心,沈溪有勇有谋,之前朝廷的来往公函中,说明他曾预料鞑靼人南下犯边,若此番再如他所料,京师周边或许会有危难。”
“如此也恰能解释沈溪为何在居庸关停滞不前,或许是在防备鞑靼绕我背后之情况生!”
张凌城听到这里,顿时放下心来。
张凌城别的好处没有,为人中庸这点很好,他虽然不至于怯懦,但生性谨慎,溪所提颇有道理,心里就担心会有这种情况生。
现在刘大夏赞同他的观点,意味着即使后方真的出了问题,他张凌城也不用背负太大责任。
刘大夏说出这番话后,突然后悔了。此时他想的是:“沈溪所提是有一些道理,但鞑靼人的消息封锁不可能那么严密,大同镇和太原镇至今尚未有任何讯息传来……反倒是宁夏镇周边遭遇敌情更为确切,我若停留榆林卫城不进,岂不是也成了畏缩胆怯之人?”
“这要探查到后方宣府镇的确切消息,没有十天半月做不到,难道这段时间就一直停留延绥镇?”
就在刘大夏迟疑不定时,突然门口有传令兵进来,奏禀:“大人,有宁夏后卫最新战报传来!”
“报!”刘大夏喝道。
“是。”
那传令兵拿出一份由竹筒所盛放的战报,打开来,读道,“宁夏后卫卫城花马池,于九月二十四日失陷,北寇兵马约莫在三万余,此外,胡杨堡遭遇袭击,安定堡失陷……”
一连串战报,都是宁夏镇周边一些要隘遭到围攻和失守的消息,噩耗来得太过猛烈,而且对于鞑靼人的具体数字描述得很详细,一次就有三万多人马,还有各路杂兵,刘大夏在心中估算一下,这些兵马合起来至少有六七万的数目,甚至比他在榆林卫遭遇的鞑靼兵马还要多,还要来得凶猛。
传令兵宣读结束,将战报呈递给刘大夏。
刘大夏拿在手中仔细再到大幅三边地图前,详细比对这些要隘的地理位置,虽然大明在地图编撰上有一定局限,但大致方向和距离还是能推算出来的,刘大夏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刘大夏厉声道:“事关紧急,容不得再思量,一旦宁夏后卫失守,宁夏卫沿关一代必将受到冲击,宁夏镇危殆,此时若再不进兵,恐会令三边之地再有城塞生灵涂炭,必须马上西进!”
张凌城迟疑一下,问道:“那尚书大人,宣府和沈军门……”
刘大夏谨慎地说道:“鞑靼主力如今确实出现在了宁夏镇,即便宣府周遭有鞑子骑兵出没,必然也是小股流寇,不必理会,现如今最重要是保障宁夏卫的安危。当前我军的主要任务是快西进,收复宁夏后卫!”
张凌城对于刘大夏用兵一变再变有些无语,他其实宁愿相信沈溪所说,因为如果是他,也觉得鞑靼人进军宣府,比攻打什么宁夏镇收益更高。
鞑靼人攻打宁夏镇显得非常拙劣,放着大明九边粮仓宣府不打,却盯上贫瘠偏远的宁夏镇,鞑靼人对明朝三边的堡垒是有多愤恨,非要打上一圈全部攻克瓦解才能解心头之恨?
但这是刘大夏的军令,让张凌城无法辩驳,他作为总兵官,绝对不能顶撞刘大夏,而且他也缺少适当的帮手来说服刘大夏考虑沈溪的建议。
“尚书大人是否三思而后行?”张凌城最后用试探的语气道。
刘大夏正因为西北之战的连续失败而懊恼和不甘,此时他得知鞑靼“主力”的存在,岂能放过这扬大明国威的机会?
刘大夏道:“本官之命便是最后的军令,张将军只管将本官军令传达三军,任何人不得有违!”
自从军中效命以来,张凌城早已习惯听这种不讲道理的军令。
文官素来都是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们不通军务,本兵书就以为什么都会,在军中耀武扬威,对不听命的手下只有一个字:除之而后快。所以张凌城不敢表现出丝毫不满,恭敬地说道:“遵命!”
随后,张凌城便收起自己的质疑和牢骚,出了官衙前去安排行军往宁夏后卫方向事宜。
张凌城离开后,刘大夏望着沈溪的战况分析,心中也满腹忧虑,生怕沈溪所提到的事被印证,京畿遇到危险。
“沈溪啊沈溪,你虽然处处料敌先机,但也有可能会出错。即便你预料属实,但目前的鞑靼主力分明在宁夏后卫,你当面遭遇的鞑靼兵马应该不多,朝廷派给你五万大军,还有大同镇太原镇和京营人马,总算不会让鞑靼人趁势东进。镇守居庸关的任务,就落在你身上了!”刘大夏喃喃自语。(未完待续。)大雁塔拍**写真 美女一丝不挂尺度全开不雅照曝光!!关注微信)在线观看!
十月初一,黎明时分。. .
土木堡内,沈溪已经做好出击准备。
四千五百余兵马以及两千民夫已经准备完毕,这是一场没有退路的战争,必须要将面前的两千鞑靼兵马击败,才能避免在撤回居庸关的途中被两千骑兵骚扰,无法快行军,进而被敌人中军追上,带来全军覆没的命运。
跟之前与火绫兵马交战时的境况一样,沈溪没在城中留下多少人马,充其量也就两百名步卒几十名炮手和装弹手以及五百多伤兵,带着剩下的两千民夫,绫跟那些鞑靼战俘。
沈溪从未打算杀俘,但他也知道如果这一战失败,这些战俘很可能落回鞑靼人手上,重新装备起来攻击大明边塞。
所以沈溪下了一道军令,如果这一战出击兵马在城外溃败,城内战俘必须就地格杀,不能留给鞑靼人。
但沈溪知道这条军令执行难度很高。
城里的步卒伤兵和民夫如果知道前方大败,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逃走,而不是杀俘耽误时间。
留下战俘一条命,或许就能保全自己一条命……如果将战俘悉数杀掉,那愤怒的鞑靼人绝对不会罢手,即便追到居庸关下也会不死不休,在骑兵追击下生存的几率实在太小。
身处封建王朝,又属于抗击侵略的战争,本来不应该存在某种仁慈,只是沈溪来自后世,具有开明的思想,怎么也不愿意做出滥杀战俘的举动。
随着东方天空越来越明亮,沈溪小寐后立在城头,用望远镜打望远处。
沈溪仔细观察城外鞑靼人的营寨,刚开始还好好的,但不知道为何脸色变得越来越难br />
双方距离五里,鞑靼人警惕性很高,营寨又建在高地上,想靠夜袭取胜不太现实,反倒是以之前的军阵出击最合适。可惜如今鞑靼人已经有了防备,再难打出之前跟火绫所部一战酣畅淋漓的大捷来。
即便是跟火绫所部一战,也有侥幸的成分,现在要战胜这路两千骑鞑靼兵马,沈溪推算了一下,胜机其实只有不到三成,全依赖对方统兵大将犯傻,再次集结与自己进行面对面的较量。
“大人,兵马已准备妥当,如今天刚破晓,估计鞑靼人还在睡懒觉,若日出后,鞑靼人有了防备,就达不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了!”
西城墙临时搭建的城垛后方,胡嵩跃来到沈溪身边奏禀。
在胡嵩跃眼中,沈溪是个性情古怪的主帅,每天都喜欢拿个小圆筒站到城头打量远处的鞑靼营地,具体么却不说,但他猜想沈溪不会比他多。此时天刚蒙蒙亮,连几十丈外都楚,远处营地只能见到微弱的灯火,他不知道沈溪是怎么通过那小圆筒确定鞑靼人动向的。
“不用了,天这一仗没法打了!”沈溪突然说了一句。
胡嵩跃先是一怔,随即问道:“大人,你在说什么?卑职不太明白,不是已经准备好了么,为何……突然又不打了?”
沈溪转过头瞪了胡嵩跃一眼,道:“如果我说鞑靼人的援军来了,我们出城纯属送死,你怎么
“援……援军?”
胡嵩跃脚下一个不稳,差点儿从城头摔下去,好在后面有人扶着他,等他回过神来,目光就没离开远处的鞑靼军营,“大人,这黑灯瞎火的,您莫不是长了千里眼吧?您怎知……鞑靼人的援军到了?”
沈溪正准备将望远镜递给胡嵩跃,却又怕胡嵩跃吃惊之下不小心把望远镜跌地上摔坏,当下道:“本官拿着,你自己”随后将望远镜递到胡嵩跃眼前。
胡嵩跃从那小圆孔,半晌都没,等最后视野变得清晰时,他现自己好像开了天眼,居然能处营地里士兵走动的情况,还有前方天与地交接处,正源源不断开来的鞑靼骑兵。
胡嵩跃指着西方,脸上一片惶恐:“大人,我鞑靼人的营地,还有援军……数量不少,仅仅视野里的恐怕就有六七百骑,或许整支援军有几千骑!”
“了?”
沈溪将望远镜收回,胡嵩跃没有再大惊小怪,只是好奇地打量沈溪,他忽然明白沈溪之所以能么远,完全是得益于那小玩意儿。
“大人,这可是好东西,不知您从何处得来?”胡嵩跃咋咋呼呼地溪。
沈溪心说粗人就是粗人,不问这东西的原理是什么,张口就是问从哪儿来的,以便回头好搞一套。当下没好气地回道:“临出征前,皇上御赐的宝物不行吗?”
“御赐?陛下给的?”
胡嵩跃咽了口唾沫,眼馋不已,但他马上意识到,现在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而应该把注意力放到鞑靼营帐中源源不断开来的鞑靼援军上面,“大人,情况不妙,鞑靼人援军突然杀至,是否预示宣府和张家口堡已经……”
“没那么快,鞑靼人即便要攻克这两座城塞,恐怕还得需要几日……如今鞑靼援军到来后,土木堡外的鞑靼骑兵数量预计有五六千之数,加上之前的四千骑,那就是一万大军……我们果然成功吸引鞑靼人分兵,为宣府和张家口堡的固守赢得宝贵的时间,但若我大明没有援军到来,一切都是徒劳!”
沈溪一脸忧愤地说道。
“那……大……大大人,下一步该如何?”此时胡嵩跃受到惊吓,舌头都不好使了。
沈溪道:“传令三军,继续在城内驻扎,趁鞑靼援军刚刚抵达,尚未安排好防御阵型,派出骑兵前去城南运水,能运回多少是多少!”
“是,是!”
胡嵩跃这会儿也不想出击和逃走的问题了。
鞑靼人的援军一来,意味着逃走的希望彻底断绝,眼下只有一条路,就是跟鞑靼人死磕到底,而且必须据险而守,如果连起码的城墙防护都没有,跟鞑靼人面对面打仗,本身战力就不强,兵马数量还不如对方,士兵战意也不浓,怎么想都没有胜算。
原本城内官兵已经做好出击准备,很多人抱了必死之心……他们知道现在当逃兵也是九死一生,还不如上战场拼命,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了。
随着沈溪军令下达,士兵们不但不失望,反而暗暗高兴,因为这意味着暂时脑袋又能在脖子上多安放几天。
“大人命令继续坚守不出!”
“大人命令派人前去运水!”
……
土木堡内外一片混乱,鞑靼人因为援军刚到,必须要扩大营地规模,同时准备完善包围圈,防止沈溪兵马逃窜。
沈溪一直站在西门城头观察敌人的动向。
鞑靼兵马进入营地后不久,6续有骑队向土木堡两翼挺进,实施对城塞的合围,同时之前火绫派人埋设的陷阱和绊马索,此时重新架设起来。
唯有城南方向被刻意留了出来,好似鞑靼人有意让城内守军把水补充齐全。
方统帅下了一招昏棋,但沈溪却能感觉到背后安排这计谋之人的高明:围三阕一,一直是兵家围城的不二法门,既要完成对城池的包围,又不能让城中士兵以为没有逃路,做殊死之战,干脆围住三面,给城中士兵一种可以继续防守或者逃跑的假象,懈怠战斗意志。
而空缺的方向自然以南方最好,因为土木堡城南十五里就是水源地,逃兵往南去,既可以补充水源,又错误地以为过了河便可以万事大吉。
殊不知,如今永定河南岸已经有四个鞑子的百人队日夜巡察,只要现明人,不管是军人还是难民,一律杀死。
现在鞑靼人虽然加大了对土木堡的包围力度,但其实采取的依然是“拖”字诀,鞑靼即便派来五千骑兵围城,还是不敢贸然起对土木堡的进攻,因为鞑靼人吃过苦头,知道沈溪的厉害。
沈溪能在野外作战中让鞑靼人吃瘪,更别说是明军本就擅长防守战,佛郎机炮在守城中的作用更大。
“让运水的人先不急,这架势,这一两天应该不会干扰城内取水,再找人去城塞周围寻找一些大一点的岩石和巨木回来,做好守城战的准备!”沈溪下令。
受诏而来的刘序再也忍不住了,上前奏禀:“大人,干脆趁着鞑靼人尚未完成合围,突围吧!”
沈溪怒道:“再言退却者,斩!”
“大人?”
刘序急了,面红耳赤地就要跟沈溪争辩,被手下几个指挥七手八脚地给拉了下去。
沈溪这会儿无比的窝火,鞑靼人援军已至,这下子退路没了,再想复制之前与鞑靼人交战的辉煌战果,沈溪实在是力不从心,城内官兵数量比之前又少了一千多人,根本就没有什么胜算。
沈溪想了想,下得城楼,叫来正在组织官兵和民夫在城内挖掘战壕的朱烈,让他从之前于难民中挑选的两千青壮里挑选出一千三百人,补充进军队,恢复出征时的六千之额。
为了提高朱烈的士气,沈溪承诺回京后将向朝廷举荐其担任京营的都指挥,朱烈高兴地去了。
“大人,城塞外有人求见,好像是鞑靼使节!”
太阳从东方的地平线上升起,给大地带来温暖和光明,土木堡城西突然出现一支马队,簇拥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往西城门而来。
“咦!?这是何意?”
沈溪赶紧回到城楼上,仔细打量远处,心中默默揣测鞑靼人有何用意,可是不管怎么想,鞑靼人也不会在这节骨眼儿上求和,要知道鞑靼人目前占据绝对的优势,怎么可能会主动上门来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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鞑靼人的马车,在未经明军同意的情况下,径直往土木堡开来,城内官兵都如临大敌,毕竟之前还在筹备与鞑靼人殊死一战,谁想鞑靼援军马上就到了,不得不偃旗息鼓。. .
如今鞑靼使节到来,并未成为城内明军的希望,大明官兵虽然怕死,但没一个人想成为鞑靼人的俘虏,到草原上过那种茹毛饮血的生活。
“大人,人已经到了城门前方,询问是否准允他们入城?”胡嵩跃上来向沈溪请示。
沈溪依然站在城头,蹙眉打量鞑靼使节的马车。
显然鞑靼人不会相信沈溪或者大明官兵会献城投靠,那鞑靼人前来劝降的可能性很低,即便是劝降,也不该是用马车载人前来,那显然会置使节于险地。
沈溪心想:“这马车上的人,多半是为了火绫或者是城内的鞑靼战俘而来,可为什么不是骑马而来,而是乘坐马车……鞑靼人千里奔袭,随军带着的蓬厢马车应该不多,难道来的人是女子?”
胡嵩跃见沈溪陷入沉思中,并未理会他,赶紧又问:“大人,到底该如何行事,请您示下!”
沈溪略微思索,挥挥手道:“将人放进来吧,务必阻止后续人马进城,要防备敌人在马车上放置火药或者是更为厉害的……机关,胡将军,劳烦你出城一趟,先仔细检查过,没有问题的话再放行!”
胡嵩跃行礼:“是,大人!”
要让胡嵩跃上阵杀敌,有些勉为其难,但在城头佛郎机火炮保护下,出城迎接使节的勇气还是有的。
不涉及生命安危的跑腿事,对胡嵩跃来说再简单不过,沈溪甚至不用详细跟他交待出城迎接使节的细节,胡嵩跃便带人出了城门,骑着马到了车驾前交涉。
按照胡嵩跃的意思,要挑开车帘厢里面的情况,但鞑靼人那边似乎不允许胡嵩跃这么做,一时间车驾前形势迅趋于紧张。
“这老胡,不会是想跟鞑靼人拼命吧?远处的鞑靼骑兵正虎视眈眈呢!”沈溪喃喃自语。
最后却是鞑靼人在胡嵩跃的坚持下妥协,允许胡嵩跃掀开车帘检查,沈溪赶紧调整望远镜的角度,可惜车厢内光线较暗,根本就楚是什么状况,但隐约可见里面确实是个女子。
刘序问道:“大人,听老胡说您手上之物无比神奇,不知您什么?”
“本官见到的稍后你们也能见到,城门处全力戒备,如果车厢内藏有危险品,可能会在过城门时触,骑兵准备好,随时出城迎击!”沈溪下令。
刘序有些尴尬:“大人,您知道城内精骑不到二百,让他们跟鞑靼铁骑交锋,有死无生啊!”
沈溪瞪眼道:“之前老胡带人去取水,可是凑足七百之数,就算大多数人骑术不精,无法上阵杀敌,做个样子总该可以吧?脑子放聪明点儿,不要什么都要我来指点,不然要你们这些把总指挥有何用?”
刘序有些惭愧,低下头道:“大人莫急,末将这就去安排!”
刘序离开后,沈溪继续观察马车的情况,嘀咕道:“车辙印基本,说明车内货物很轻,可能就一两个人……不过,火药本来就不重,如果再加上一些爆炸物,也不是对城门全无威胁!”
等车驾到了城门口,沈溪从城头下来,胡嵩跃率先进城,来到沈溪面前禀报:“大人,搜过了,里面就两个娘们儿,说话叽里咕噜,根本听不懂在说些什么,就这样还来做使节,到时候怕我们跟她们一句话都对不上!”
沈溪道:“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对方既然出使,肯定有精通鞑靼语和汉语之人跟随,而且我相信跟你说话的那位,自己也会说两种语言,只是不想说而已!”
胡嵩跃惊讶得合不拢嘴:“大人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那女人是谁?为什么见了我说鞑子语,不说咱大明的话?”
带着一系列疑问,胡嵩跃重新策马出城,将鞑靼使节一行迎进城门洞里。
沈溪依然远远地观察鞑靼使节的马车,明显车子是从大明抢劫所得,车厢是用上好的檀木制成,雕饰有鸟兽花纹,比较奢华,应该是某位朝中重臣或者勋贵用过的官车,鞑靼人毕竟是马背上的民族,他们很少会用到带蓬的马车,沈溪正在打量,马车停在远处,此时城门已经关闭。
“下来!”
“下来!听到没?”
一群大明官兵冲了上去,将鞑靼使节的车驾和周围少数几个护送的鞑子骑兵给围了起来。
因为忌惮鞑靼人强横的武力,即便已到城内,鞑靼骑兵也只有六骑,明军上下还是显得十分紧张。沈溪心中正在想这些人有多窝囊时,突然听到车驾内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这就是天朝上国大明的待客之道吗?”
这句话说得不卑不亢,既让人觉得很得体,又显得极有威仪,而且声音有几分磁性,忍不住让人想再多听几耳朵。
明军官兵都没想到鞑子女人汉话说得如此标准,一时间都有些愣,沈溪赶紧让亲卫过去传话,把人带到他在城中的指挥所叙话。
所谓指挥所,在这废弃的土木堡内并不显得有多冠冕堂皇。
土木堡荒芜已久,里面的建筑大多残破不堪,大军入驻后,沈溪指挥官兵和民夫中的工匠干了好几天,才算把所有房子的墙壁和屋顶给补上,这样晚上宿营才不会觉得寒冷。
其中靠近西门的一个前后四进的院子是原来地方巡检司的驻地,但由于长期没有维护,照样一副残破的模样。沈溪将其中一间屋子作为寝室,又把紧挨着的大堂作为召集众将开会的地方,现在则用来接见使节。
沈溪进到指挥所大堂,后面朱烈刘序还有一票人跟着走了进来,沈溪在帅案前站定,转过身皱眉打量几人,喝问:“你们来干什么?”
“大人,鞑子派使节前来劝降,末将等人自然是与您并肩而立,壮大人声威!”朱烈觍着脸道。
沈溪面对这么一群老兵油子,有打骂人的冲动……就你们这么群熊包还壮声威呢,要不是们跟着我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我都懒得理你们,自行回居庸关去了。
沈溪道:“你们暂且退下,只需张公公与我一同接见鞑靼使节便可!”
张永有些迟疑:“哎呀,沈大人,这北寇派来的使节,不会是想挑拨离间吧?或许是他们想施展反间计呢?这车上显然是个柔媚的女子,或许施展的是美人计……”
沈溪打量张永一眼,或许这太监长时间为性命担忧,以至于有些神经质,总觉得天下人都要害他。沈溪道:“张公公,尽管将心安回肚子便可,即便来人施展计谋,以我们现在的处境,还有比这更糟糕的吗?张公公何所畏惧?”
刘序等人本想留下来听听沈溪跟张永的对话,但见沈溪态度坚决,只能不情不愿地离开。张永面色悲哀,道:“沈大人,您可要自重,若真的投降北寇,我这一把老骨头,无儿无女也就罢了,您……背后还有一大家子,不能将亲人置之不理!”
沈溪微笑摇头:“张公公多虑了,鞑靼绝不派人来劝降,更不会放过我们,我们无从妥协!”
张永老脸漆黑,连投降这条路都走不了,在他疑死定了,心情越地烦躁。
不多时,鞑靼使节已到指挥所门前,亲卫进来禀报:“军门大人,北寇使节如今已在帐外!”
就听外面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子声音:“说话放尊重一些,谁是北寇?妾身称呼你们大明为天朝上国,你们就称呼我们大元子民为蛮夷北寇?”
说是不允许如此称呼,但沈溪听这女人叫出“蛮夷北寇”却极为流利,这让沈溪颇为不解。
从这女人的强势来鞑靼人中的地位应不低,但沈溪只知道鞑靼军中有个火绫,别的什么女将他无从知晓,当下只能猜测,这女人或许跟达延汗巴图蒙克有关系,出任监军之类的职务。
或许是想交换战俘,亦或者怀有其他目的,鞑靼人不想派勇士进城谈判,所以找个能镇得住场面的女人来。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但若场面剑拔弩张,杀使臣的事情还是能干得出来的。但若派来的是女子,还是达延汗的女人,沈溪杀女人于人心不服,还能令鞑靼上下同仇敌忾,反倒会惹来一身骚,于大局无益。
沈溪心想:“能派出女人出使我军中,鞑靼统帅其心狠毒,而且胆量也不小。难道是达延汗巴图蒙克亲自带兵攻打宣府镇?”
人未到声先至,沈溪不得不佩服这女人的胆略,在一个男人为主宰的世界,有这么一个强势的女人极为难得,当下一摆手:“请!”
没等亲卫出去,大堂门前挂着的帘子几乎是被人撞开,之前说话的那名女子,在没有任何侍卫跟随的情况下,一身宽厚的大氅,径直进到门里,她身边是十几名刀剑相向如临大敌的警卫官兵。
女人进到屋里,一双凤目打量立在帅案后的二人,她先,眉头轻蹙,似乎有几分“失望”。
明显她是将张永当成了沈溪,而将沈溪当成是侍从的缘故,可随后她就现眼前的少年郎站得比老人还要靠前,而且双手按在帅案上,不由美眸流转,顿时多了几分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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鞑靼人的马车,在未经明军同意的情况下,径直往土木堡开来,城内官兵都如临大敌,毕竟之前还在筹备与鞑靼人殊死一战,谁想鞑靼援军马上就到了,不得不偃旗息鼓。. M
如今鞑靼使节到来,并未成为城内明军的希望,大明官兵虽然怕死,但没一个人想成为鞑靼人的俘虏,到草原上过那种茹毛饮血的生活。
“大人,人已经到了城门前方,询问是否准允他们入城?”胡嵩跃上来向沈溪请示。
沈溪依然站在城头,蹙眉打量鞑靼使节的马车。
显然鞑靼人不会相信沈溪或者大明官兵会献城投靠,那鞑靼人前来劝降的可能性很低,即便是劝降,也不该是用马车载人前来,那显然会置使节于险地。
沈溪心想:“这马车上的人,多半是为了火绫或者是城内的鞑靼战俘而来,可为什么不是骑马而来,而是乘坐马车……鞑靼人千里奔袭,随军带着的蓬厢马车应该不多,难道来的人是女子?”
胡嵩跃见沈溪陷入沉思中,并未理会他,赶紧又问:“大人,到底该如何行事,请您示下!”
沈溪略微思索,挥挥手道:“将人放进来吧,务必阻止后续人马进城,要防备敌人在马车上放置火药或者是更为厉害的……机关,胡将军,劳烦你出城一趟,先仔细检查过,没有问题的话再放行!”
胡嵩跃行礼:“是,大人!”
要让胡嵩跃上阵杀敌,有些勉为其难,但在城头佛郎机火炮保护下,出城迎接使节的勇气还是有的。
不涉及生命安危的跑腿事,对胡嵩跃来说再简单不过,沈溪甚至不用详细跟他交待出城迎接使节的细节,胡嵩跃便带人出了城门,骑着马到了车驾前交涉。
按照胡嵩跃的意思,要挑开车帘厢里面的情况,但鞑靼人那边似乎不允许胡嵩跃这么做,一时间车驾前形势迅趋于紧张。
“这老胡,不会是想跟鞑靼人拼命吧?远处的鞑靼骑兵正虎视眈眈呢!”沈溪喃喃自语。
最后却是鞑靼人在胡嵩跃的坚持下妥协,允许胡嵩跃掀开车帘检查,沈溪赶紧调整望远镜的角度,可惜车厢内光线较暗,根本就楚是什么状况,但隐约可见里面确实是个女子。
刘序问道:“大人,听老胡说您手上之物无比神奇,不知您什么?”
“本官见到的稍后你们也能见到,城门处全力戒备,如果车厢内藏有危险品,可能会在过城门时触,骑兵准备好,随时出城迎击!”沈溪下令。
刘序有些尴尬:“大人,您知道城内精骑不到二百,让他们跟鞑靼铁骑交锋,有死无生啊!”
沈溪瞪眼道:“之前老胡带人去取水,可是凑足七百之数,就算大多数人骑术不精,无法上阵杀敌,做个样子总该可以吧?脑子放聪明点儿,不要什么都要我来指点,不然要你们这些把总指挥有何用?”
刘序有些惭愧,低下头道:“大人莫急,末将这就去安排!”
刘序离开后,沈溪继续观察马车的情况,嘀咕道:“车辙印基本,说明车内货物很轻,可能就一两个人……不过,火药本来就不重,如果再加上一些爆炸物,也不是对城门全无威胁!”
等车驾到了城门口,沈溪从城头下来,胡嵩跃率先进城,来到沈溪面前禀报:“大人,搜过了,里面就两个娘们儿,说话叽里咕噜,根本听不懂在说些什么,就这样还来做使节,到时候怕我们跟她们一句话都对不上!”
沈溪道:“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对方既然出使,肯定有精通鞑靼语和汉语之人跟随,而且我相信跟你说话的那位,自己也会说两种语言,只是不想说而已!”
胡嵩跃惊讶得合不拢嘴:“大人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那女人是谁?为什么见了我说鞑子语,不说咱大明的话?”
带着一系列疑问,胡嵩跃重新策马出城,将鞑靼使节一行迎进城门洞里。
沈溪依然远远地观察鞑靼使节的马车,明显车子是从大明抢劫所得,车厢是用上好的檀木制成,雕饰有鸟兽花纹,比较奢华,应该是某位朝中重臣或者勋贵用过的官车,鞑靼人毕竟是马背上的民族,他们很少会用到带蓬的马车,沈溪正在打量,马车停在远处,此时城门已经关闭。
“下来!”
“下来!听到没?”
一群大明官兵冲了上去,将鞑靼使节的车驾和周围少数几个护送的鞑子骑兵给围了起来。
因为忌惮鞑靼人强横的武力,即便已到城内,鞑靼骑兵也只有六骑,明军上下还是显得十分紧张。沈溪心中正在想这些人有多窝囊时,突然听到车驾内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这就是天朝上国大明的待客之道吗?”
这句话说得不卑不亢,既让人觉得很得体,又显得极有威仪,而且声音有几分磁性,忍不住让人想再多听几耳朵。
明军官兵都没想到鞑子女人汉话说得如此标准,一时间都有些愣,沈溪赶紧让亲卫过去传话,把人带到他在城中的指挥所叙话。
所谓指挥所,在这废弃的土木堡内并不显得有多冠冕堂皇。
土木堡荒芜已久,里面的建筑大多残破不堪,大军入驻后,沈溪指挥官兵和民夫中的工匠干了好几天,才算把所有房子的墙壁和屋顶给补上,这样晚上宿营才不会觉得寒冷。
其中靠近西门的一个前后四进的院子是原来地方巡检司的驻地,但由于长期没有维护,照样一副残破的模样。沈溪将其中一间屋子作为寝室,又把紧挨着的大堂作为召集众将开会的地方,现在则用来接见使节。
沈溪进到指挥所大堂,后面朱烈刘序还有一票人跟着走了进来,沈溪在帅案前站定,转过身皱眉打量几人,喝问:“你们来干什么?”
“大人,鞑子派使节前来劝降,末将等人自然是与您并肩而立,壮大人声威!”朱烈觍着脸道。
沈溪面对这么一群老兵油子,有打骂人的冲动……就你们这么群熊包还壮声威呢,要不是们跟着我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我都懒得理你们,自行回居庸关去了。
沈溪道:“你们暂且退下,只需张公公与我一同接见鞑靼使节便可!”
张永有些迟疑:“哎呀,沈大人,这北寇派来的使节,不会是想挑拨离间吧?或许是他们想施展反间计呢?这车上显然是个柔媚的女子,或许施展的是美人计……”
沈溪打量张永一眼,或许这太监长时间为性命担忧,以至于有些神经质,总觉得天下人都要害他。沈溪道:“张公公,尽管将心安回肚子便可,即便来人施展计谋,以我们现在的处境,还有比这更糟糕的吗?张公公何所畏惧?”
刘序等人本想留下来听听沈溪跟张永的对话,但见沈溪态度坚决,只能不情不愿地离开。张永面色悲哀,道:“沈大人,您可要自重,若真的投降北寇,我这一把老骨头,无儿无女也就罢了,您……背后还有一大家子,不能将亲人置之不理!”
沈溪微笑摇头:“张公公多虑了,鞑靼绝不派人来劝降,更不会放过我们,我们无从妥协!”
张永老脸漆黑,连投降这条路都走不了,在他疑死定了,心情越地烦躁。
不多时,鞑靼使节已到指挥所门前,亲卫进来禀报:“军门大人,北寇使节如今已在帐外!”
就听外面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子声音:“说话放尊重一些,谁是北寇?妾身称呼你们大明为天朝上国,你们就称呼我们大元子民为蛮夷北寇?”
说是不允许如此称呼,但沈溪听这女人叫出“蛮夷北寇”却极为流利,这让沈溪颇为不解。
从这女人的强势来鞑靼人中的地位应不低,但沈溪只知道鞑靼军中有个火绫,别的什么女将他无从知晓,当下只能猜测,这女人或许跟达延汗巴图蒙克有关系,出任监军之类的职务。
或许是想交换战俘,亦或者怀有其他目的,鞑靼人不想派勇士进城谈判,所以找个能镇得住场面的女人来。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但若场面剑拔弩张,杀使臣的事情还是能干得出来的。但若派来的是女子,还是达延汗的女人,沈溪杀女人于人心不服,还能令鞑靼上下同仇敌忾,反倒会惹来一身骚,于大局无益。
沈溪心想:“能派出女人出使我军中,鞑靼统帅其心狠毒,而且胆量也不小。难道是达延汗巴图蒙克亲自带兵攻打宣府镇?”
人未到声先至,沈溪不得不佩服这女人的胆略,在一个男人为主宰的世界,有这么一个强势的女人极为难得,当下一摆手:“请!”
没等亲卫出去,大堂门前挂着的帘子几乎是被人撞开,之前说话的那名女子,在没有任何侍卫跟随的情况下,一身宽厚的大氅,径直进到门里,她身边是十几名刀剑相向如临大敌的警卫官兵。
女人进到屋里,一双凤目打量立在帅案后的二人,她先,眉头轻蹙,似乎有几分“失望”。
明显她是将张永当成了沈溪,而将沈溪当成是侍从的缘故,可随后她就现眼前的少年郎站得比老人还要靠前,而且双手按在帅案上,不由美眸流转,顿时多了几分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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