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小冰河期,立秋之后,即便是岭南之地,也是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天是二十四节气中的处暑,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一夜,次日寅时刚过,沈溪从惠娘住处出来,一阵冷风袭面,不由紧了紧衣服。
撑着雨伞,沈溪穿过胡同回到马车停放的位置,驾车离开。
在对待惠娘的问题上,沈溪不止一次想过给惠娘一个名分,但除非是为她改头换面,否则惠娘是注定无法融入沈家的,这几乎是个无解的问题。
至于如何对待李衿,沈溪也曾想过,或许让李衿成为他的女人可以让其死心塌地效命,可沈溪过不了心理那一关。
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纯粹便是身体上的占有,对于当事人来说有些残忍。再则,如今一个惠娘已经够让人头疼了,沈溪不想在李衿身上费太多心神。
沈溪没有驾车回驿馆,而是先去看过对昨日擒获的老儒生几人的审讯情况。
等到了地方,沈溪发现马九等人一宿没睡,审讯那些人一晚上,这会儿一个个跟兔子一样,双目赤红。
“老爷,全部招供了,说是背后有倭人和布政使司衙门的人指使。”马九道。
沈溪眯了眯眼:“是否可信?”
马九回答:“都是单独审问,鞭子、夹棍、竹签,该用的刑具都用上了,口供相互比对过,基本可采信。这些人说倭人给了他们上百两银子,让他们拿到老爷的书画真迹,然后想办法诬陷老爷收受贿赂。”
“另外,布政使司衙门也有人专门跟他们打过招呼……他们自称是广州府商贾,为了讨好倭人,方便出海做买卖才这么做。”
沈溪冷笑一下,他之前就看出官府对地方匪寇不作为,现在看来不但不作为,反倒在暗地里互相勾结,或许是达成了某种默契。
海盗和倭寇只要不上岸作乱,想在海上怎么横行都可以,甚至官府还可以为其充当保护伞,提前把官兵动向泄露,让他们躲避围剿。
这其实就跟内陆地方官府跟江湖黑恶势力勾结的套路一样,明知道地方黑恶势力欺行霸市、欺压良善,官府不但不管,反倒成为其后台,坐收渔利。
朱起凑过来,问道:“老爷,这几人如何处置,可是……依然送交臬司衙门?”
沈溪道:“既跟倭寇暗中有来往,送交按察使司就便宜他们了,暂时押解回驿馆,等下我往都指挥使司走一趟。,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沈溪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
现在广东沿海海盗和倭寇不少,若是匪寇背地里都有官府庇护,那他的剿匪行动几乎不可能获得成功<>。
右布政使章元应明摆着拒不合作,如今臬司衙门又有嫌疑,他只能去跟都指挥使司的人接洽,获得军方的支持。
一行返回驿馆,尚未到门前,沈溪见到街道上乱哄哄的,一群百姓围在官驿门前,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马九冲在前面,喝道:“让开!”
百姓大多欺软怕恶,见到马九等人凶神恶煞的模样,赶紧让开一条路。沈溪下了马车,步行到驿馆门前,只见几个衣衫不整的汉子跪在那儿,手上举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冤”字。
沈溪打量几个汉子的衣着,不似是普通贩夫走卒,更像是船夫,但身上衣衫破损,像是从荆棘丛中爬出来似的。
见到沈溪到来,一个贼眉鼠眼的汉子朝着驿馆门口喊道:“求督抚大人为我等小民做主啊!”
驿馆的差役拿起棍棒驱赶,其中一人嚷嚷:“告状去官府,来这里作甚?这里不是衙门口!”
那贼眉鼠眼的汉子道:“这里可住有新任督抚大人?我等乃是本府商贾,出海后遭匪寇掳劫,好不容易逃回来,衙门却不为我等做主,闻新任督抚大人乃朝廷派来剿灭沿海匪寇,特地来请督抚大人为我等小民申冤做主。”
一番话说得相当流利,条理分明,逻辑严密,这不是一个普通老百姓能做到的,背后肯定有什么人搞鬼。
沈溪心想:“我到广州府才两天,只是跟三司衙门打过招呼,地方官只见过右布政使章元应,区区商贾怎可能知晓?我前脚刚到,你后脚就来‘申冤’,若说背后没人指使我会相信?”
朱起道:“老爷,咱这里不是公堂衙门,把他们打发走吧。”
沈溪抬手阻止朱起继续说下去,走上前:“几位,可知督抚衙门在何处?”
“梧州……”
贼眉鼠眼的汉子脱口而出。
沈溪道:“既知在梧州,何不去梧州告状,作何要到驿馆来?”
那贼眉鼠眼的汉子眼睛滴溜溜一转,突然上来要抱沈溪的腿,被马九一脚给踹开。那人高声叫道:“您就是新任的督抚沈大人?求沈大人为我们做主啊,广东沿海的百姓,可就盼着您来了!”
沈溪本要质问是谁泄露的风声,结果这人一通呼喝,围观百姓知道眼前这少年郎居然是督抚大人,民见官,顿时驿馆外跪倒一片。
沈溪到广州府本来是个秘密,现在经此一张扬,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传遍广州城。
那汉子继续声泪俱下:“沈大人,您不知道我们广东百姓的苦啊……近来匪寇猖獗,百姓民不聊生,我等商贾出海,未及数里便被人劫持,若非草民拼死搏杀,根本就无法回来跟大人申冤<>。沿海百姓都盼着您这位青天大老爷为我等百姓做主啊!”
他身后的人跟着磕头:“是啊,求大人做主。”
在他们的引领下,官驿前面跪在地上的百姓,齐齐央求沈溪做主,场面宏大,就好像是万民请愿一般。
沈溪对于这汉子说的什么遇到盗匪,拼死搏杀才逃命来的事压根儿就不信,分明又是地方官府搞的鬼,布政使司是幕后指使者的可能最大,也不排除是按察使司和都指挥使司找的人。
或许这几个人根本就是与倭寇暗中勾连,故意给他施压,逼得他必须尽快作出一点“政绩”,向朝廷交待。
身为三省督抚,处理剿匪事务越是急迫,越是容易犯错。
匪寇说是在海上,但其实各自有小岛或者岸边的据点,沈溪没有准备,匆忙带兵围剿,能有什么好下场?
到头来必须跟地方官府狼狈为奸,作出一副已经剿匪成功的假象。到那个时候,就不是剿匪了,而是为了跟朝廷交待,不得不谎报战功,以捞取政绩。
如此一来,沈溪这个督抚,反倒要受到地方控制。
沈溪抬起双手:“本官本为东宫讲师,履任地方为的便是平息匪寇,如今沿海之地匪寇猖獗,本官深感焦虑。来人啊,去南海县衙给本官借个公堂,本官要亲自督办此案,定不能让我大明百姓被匪寇洗劫而无处申冤!”
来告状的汉子一听傻眼了,你的衙所在梧州,居然要在广州府“借”公堂审案?你这是唱的哪出?
不是说好了只要我们申冤,把百姓的情绪鼓动一下,就可以回去了?
马九喝道:“得令!你们,起来随我到南海县衙!”
贼眉鼠眼的汉子当即被人缚住双手反剪背后,他连忙叫道:“沈大人,我们是来申冤的,不是犯人哪。”
沈溪道:“这位乡民,请不要误解,没人当你是囚犯,但为了鼎证匪寇罪行,诸位可都是证人。若本官捉拿行凶的匪寇来,少了诸位当人证,岂不令贼寇逍遥法外?诸位乡亲,你们说是不是?”
百姓哪里懂这些,都是随大流。
不过听沈溪说的合情合理,这些人来状告匪寇劫持他们的货船,现在官府“请”他们回去当“证人”,没什么不妥。
但变相来说,这些“证人”需要在牢房里待上几天,何时抓到匪寇何时才会放他们回去,如果抓的不是劫持他们的那批,他们还要继续在牢房里等着。
你们不是犯人,但暂时需要被衙门看管,形同犯人!
“督抚大人,我们冤枉啊!”
这些来告状的人显然明白沈溪的花头,这年头老百姓都知道官司不好打,被告可能不用坐牢,告状的人倒先要进牢房里住几天<>。如果遇到民告官的事,那就更惨,当官的有权有势,有各种方法能整到你家破人亡。
这些人明显低估了沈溪为官处事的手段。沈溪笑道:“诸位先到南海县衙稍候,本官这就过去为你们申冤做主!”
让人把这些前来闹事的家伙送去南海县衙,沈溪抬手道:“诸位乡亲放心,本官到地方之后,一定会为老百姓福祉考虑,绝不会让匪寇逍遥法外,诸位请回吧。”
百姓没热闹可瞧,各自起来散去。
沈溪进到驿馆内,唐寅从照壁后出现:“沈中丞好手段,将人押去县衙,这是准备将他们当成囚犯对待?”
沈溪反问:“本官何时有说过他们是囚犯?”
唐寅因为昨日被迷晕的事感到窝火,但想到有人要利用他来坑害沈溪,若非沈溪及时派人相救,他指不定会出何等意外,当下神色尴尬地问道:“沈中丞准备如何审理此案?”
沈溪道:“本官意见无关紧要,图穷匕见,总会有人跳出来现身说法……不信,咱们走着瞧!”
他昨晚没回来,原本打算送谢韵儿出城,现在已然跟布政使司衙门扯破脸皮,若将谢韵儿等女眷送出城时被人跟踪,反倒可能被人劫持,到时候束手束脚不说,还会被布政使司推到倭寇身上。
现在城里驿馆暂时还是安全的,布政使司的人再混蛋,也不敢到驿馆这样的官方所在来实施绑架,至于会不会来一次“放火烧人”的伎俩,那就难说了。
“为本官更衣,本官要亲自往南海县衙走一趟!审理此案!”沈溪这会儿穿的是便装,他要换上大红的官服,好好逞一把正三品督抚大员的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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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抚要亲自过堂,审的还是与海盗和倭寇有关的大案,一时间轰动了广州城。
沈溪特别向外发布消息说要公审,那就意味着允许老百姓旁听,百姓们奔走相告,许多人往南海县衙聚集而来。
沈溪的轿子没到,百姓已经把南海县衙包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沈溪很少乘官轿出行,这次他为了要树立官威,全副行头都带足了。等到他从轿子上走下来,百姓皆都下跪行礼,口称“青天大老爷”,沈溪此举无形中为他自己立了威。
但立威需要付出代价,百姓推崇他,因为他是朝廷派来剿灭地方海盗和倭寇的,既然担负重任,那就要有所作为,对百姓有所交待。
沈溪到了官衙前面,南海知县刘祥亲自出来迎接。
却说这刘祥,乃弘治九年二甲进士出身,在京城熬了几年资历才调任广东南海为知县,还是布政使司治所的知县。
衙门口守着广州府、布政使司已经够郁闷的了,做事处处受人掣肘,一点儿都没有百里候的滋味,现在居然又来了个闽粤桂三省督抚借衙门审案。
“……沈大人,您这不是开玩笑吗?自古以来,就没听说这衙门可以借的,您要审案,只管往您的督抚衙门去啊。”
刘祥对沈溪苦口婆心劝说,就差跪下来向沈溪苦苦哀求了。
都是进士出身,沈溪考中进士比他还晚三年,但谁叫沈溪是翰林出身,以京官身份来督抚一方?他自知跟沈溪官品差得太大,沈溪提出要借衙门,他一边跟知府衙门和布政使司衙门打招呼,一边劝沈溪,希望沈溪能“手下留情”,别给他这个省城的知县找麻烦。
沈溪冷声道:“听刘知县之意,本官要将人带回梧州,再行审讯?却不知延误捉拿匪寇期限,你可担待得起?”
刘祥被问得哑口无言。
沈溪借衙门虽然不合规矩,但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沈溪大了远不止一级?现在沈溪有理有据,他若是不借,等于是得罪这位三省督抚,没他的好果子吃。可他若是借了,那就是跟布政使衙门过不去,依然不讨好。
沈溪不等刘祥回话,高喊道:“开堂,审案!”
“威武!”
衙差们喊起了号子,沈溪穿着大红官袍,直接来到县衙正堂案前坐下,一拍惊堂木,倒是把跟着进来的刘祥吓了一大跳。
沈溪喝道:“提受害人,证人!”
外面官差本来还在阻止人靠近县衙,但随着马九等人过去打招呼,县衙大门洞开,百姓们一拥而入,顿时县衙大堂前的院子里全都是黑压压的旁听人群。
百姓不知道公堂上审的是什么,就见一个穿着大红官袍的小郎君正襟危坐在大堂上,就好像戏文中的青天老爷审罪犯一样,顿时叫好声一片。
之前跑到驿馆外告状的那批人被押解上公堂,这些人反应迟钝,见官竟然不主动下跪。沈溪点了点头,暗说果然有名堂,不是有官身便是目无王法的亡命之徒,否则断不会如此。
马九上去踢了一脚,那贼眉鼠眼的汉子双膝屈跪在地,口中立即大喊:“冤枉啊,大人,冤枉……”
沈溪一左一右分别站着的是唐寅和刘祥,做记录的则是县衙的书吏,这会儿刘祥凑过去道:“沈大人,此人说他是冤枉的,案情不妨押后再审!”
刘祥只是大概知道沈溪要审的案子跟海盗劫船有关,移送来的这些人是什么身份他一概不知。他想等布政使司、知府衙门作出指示后再行审案,跟沈溪使的是“拖”字诀。但沈溪压根儿就没理会,一拍惊堂木,喝道:“本官提你来,是因你为盗匪所劫,既是受害人,有何冤枉可言?莫非,你是冤枉那些盗匪倭寇,因而先向本官告罪?”
那汉子一心以为沈溪是要打击报复,所以先说自己“冤枉”,没想到沈溪上来抓住他说话的破绽跟他理论。
沈溪不给他考虑的机会,厉声喝问:“本官且问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状告何人?”
汉子稍微迟疑,脑袋上就挨了马九一巴掌。
马九喝斥:“大人问话,没听到吗?”
那汉子大为不忿,挣扎着就要站起来跟马九动手,可晃眼见到旁边立着的威风凛凛的衙差,他这才意识到这里是公堂,一切要按照规矩说话,只能忍气吞声回禀:“回大人的话,小人名叫蒋百富,乃番禺县在籍商户,前日押送一批官盐……茶叶出海,前往琼州府,没想到刚海十多里……”
“啪!”
沈溪一拍惊堂木,厉声问道:“说清楚,到底是官盐还是茶叶?”
“回大人,是茶叶,小人说错了。是茶叶,小人运了三百斤茶叶……”蒋百富这会儿说话开始断断续续。
沈溪冷声道:“你一个渔利的商贾,运三百斤茶叶到琼州府,一趟下来岂不蚀本?”
蒋百富这才意识到犯了原则性的错误,本来他想说运送“三百石”官盐,发现不妥,又改口说茶叶,顺口说三百石茶叶,忽然意识到茶叶买卖不是按石计算,结果就说成了三百斤,不想露了馅儿。
蒋百富这会儿死鸭子嘴硬,道:“回大人的话,三百斤茶叶也能赚钱,因为小人还运了一些粮食……”
沈溪轻叹,对手找来的人真够逊,几句话下来就已经破绽百出。不过沈溪虽然不在这些细枝末叶上计较,但却让他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两广夏季盐引出引前,官府已经在开始调运盐……那就意味着这种盐不是官盐,而是私盐。
官府带头买卖私盐!
沈溪心想:“回头可要顺着这条线索好好查查。”
沈溪喝道:“继续说!”
“是是。”
蒋百富已经在抹冷汗,他本以为这少年督抚好对付,谁想才跟沈溪斗了两个回合,他已感觉到巨大的压力,这会儿背后还有个随时要动手的马九,更让他感觉芒刺在背,“小人押船出海……”
“等等。”
才又说了几个字,蒋百富的话又被沈溪打断,“船货不都是你的吗,怎么变成你押船出海?”
在大明跑船的人,雇主和行船并不是同一批,押船的是船老大,在船上是一霸,若是有船员不老实,船老大直接把人杀了沉江、沉海也没人敢说什么,只要回头报意外溺亡便可。
很显然,蒋百富欺负沈溪不懂跑船的规矩,才说自己是商户,结果又说自己押船,前言不搭后语。
蒋百富嘴巴张了张,看到沈溪那严厉的神色,赶紧把目光避开,道:“回大人,小人既是商户,也押船出海,船是自家的,小人对旁人不放心。”
说完这话,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信,心里暗骂:“这什么督抚,怎么连跑船的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沈溪也想骂人,这来告状的人,简直是来考验他的智商。作为曾经汀州商会的少东家,鼎盛时车马帮手里有七八十条船,如果连一点儿跑船的规矩他都不懂,还做什么生意?
沈溪一拍惊堂木:“算你解释的通,继续说!”
这下蒋百富可不敢乱说话了,他先思索了一下,才道:“小人出海后,对面来了几艘大船,把小人吓坏了,小人跟他们打招呼……”
话又才说了一句,沈溪便打断他:“说清楚,怎么打的招呼?”
蒋百富傻眼了,怎么连细节也要问得这般清楚?
他支支吾吾道:“就是……其实……其实是对面先打招呼,他们让停船,几艘船把我们围起来,上来一群人,见人就杀,小人看敌不过,就带着几个弟兄跳到小船上,拼命划回来求援……”
“大人,您可要为草民做主啊!那些盗匪罪不可赦,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小人的妻儿就在船上,可怜他们死得那叫一个惨……”
沈溪皱眉:“你跑船时,居然拖家带口?你是出海贩货赚钱,还是准备带着妻儿老小出海当盗匪?”
“哈哈哈……”
也许是沈溪问话的方式特别,这个问题问出来后,围观的百姓都哄笑起来。
大明禁海,除了宁波、泉州和广州这三个设有市舶司的港口外,其余地方寸板不许下海。由于广州港担负着和琼州府沟通之责,所以官府对于商贾出海并未禁绝,但对于跑海船运货不能带家眷还是有明确规定的。
蒋百富为了强调海盗和倭寇杀人越货、奸淫掳掠的行径,居然谎称自己的家眷也在船上,结果又露出马脚。
蒋百富辩解:“小人……小人要举家迁居琼州府,因而带着家眷在船上。”
沈溪点头道:“你之前说匪寇的船只将你团团围困,你又是如何跳上小船逃出来的……你先别说,后面那个脸上有刀疤的,你来说!”
蒋百富一看不对劲,心头暗凛,后面跟他来的那些人根本就是一群帮闲,连他这个会说话的都被沈溪问得破绽百出,不会说话的被问及岂不是全露馅儿了?
“大人……”
“啪!”
蒋百富话刚出口,马九一板子拍在蒋百富的脑袋上:“大人不许你说话,没有听到吗?”
马九昨夜提审贼人一晚上,最后审出那些人居然跟倭寇有关,心头带着一股火气,现在又有一群人敢来找他最尊敬的沈大人的麻烦,这会儿他丝毫不留情面。
一板子下去,就让蒋百富的脑门儿见了血。
“你敢打我?”
蒋百富此时已经有些气急败坏了。
“打你?我还踢你呢!”
马九上去又是一脚,直接把蒋百富踹翻在地。
南海县知县刘祥赶紧劝道:“大人,这……您带来的属官,不能滥用酷刑啊。”
沈溪一脸无所谓的神色,道:“正常问话而已,若非此人在公堂上不按本官所言擅自插嘴,咆哮公堂,本官的人会对他小惩大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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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百富被马九打趴在地,半晌都没起来……他嘴上厉害,拳脚功夫也不错,可公堂上无法反抗,索性躺下装死。
沈溪拿起桌案上的签筒,从中取出几根红头竹签,在手上掂量几下,把下面跪着的人给吓了个半死,只要沈溪丢下去,一顿板子少不了。
沈溪向刀疤脸汉子喝问:“说!当时究竟是怎么回事,若有丝毫隐瞒,让你屁股开花!”
“大……大人,我们……小人是……乘船逃出来的……请……请大人明察!”刀疤脸汉子磕头不迭。
“哦,乘船逃出来的?打!”
沈溪直接丢了两根竹签下去,意思是打二十大板,但堂下的衙差毕竟不属于督抚衙门,这会儿他们连忙用请示的目光看向知县刘祥。
刘祥连忙道:“大人,这并非犯人,而是证人。证人如实回话,并未遮拦,打不得,打不得啊!”
沈溪点头道:“如实回话,自然是打不得,不过本官觉得他言辞闪烁,似乎有所隐瞒,先打了再说!”
衙差不敢动手,马九和朱起却没有顾忌,这会儿已经一左一右各从衙差手里接了根杀威棍过来,正要动手,却听外面传来一声:“慢着!”
所有人朝衙门口望去,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只见一名同样身着大红官袍的官员,在几名属官的陪同下大步而来,却是广东右布政使章元应。
刘祥见到章元应,好似见到救星,疾步走出大堂,恭恭敬敬上前行礼,道:“给藩台大人请安。”
章元应身后有属官喝道:“广东布政使司布政使章大人驾临,还不行礼?”
在场围观的基本都是平头百姓,闻言赶紧下跪行礼,口称“藩台大人”,而沈溪仍旧在大堂上端坐如常。
章元应进入堂中,步履沉稳迈向沈溪,道:“这南海知县衙门,何劳沈督抚亲自驾临审案?”
沈溪微微摇头:“连广东右布政使大人都亲临,本官为何不能来?本官正在审案,不知章藩台是要旁听,还是特意前来交代几句?”
章元应见沈溪神态傲慢,当下也板起脸来,道:“沈督抚公衙乃是梧州,借我广东承宣布政使司下辖县衙公堂审案,实乃乱朝纲之举,本官定会向朝廷上奏,告沈督抚一个不遵律法之罪!”
这罪名听起来挺新鲜的,“不遵律法之罪”,似乎很高大上……连律法都不遵守,好大的罪!但仔细揣摩,什么叫不遵律法?给罪犯定罪,至少要说违背了哪一条哪一款,哪里有如此笼统给人定罪的?
沈溪乃是状元出身,对《大明律》无比熟悉,当下问道:“本官想问问,这借县衙断案到底违背律法中哪一条?”
《大明律》中可没有哪一条说不允许借公堂审案,章元应本可弹劾沈溪一条“僭越”,但沈溪乃是三省督抚,有整顿地方吏治权限,衙门口渴比知县衙门大多了,上官跟下官借衙门,何罪之有?
总结起来,可以说沈溪“不守规矩”,但这不算罪过,作为下属的南海县知县刘祥是有拒绝的权力,可刘祥哪里有胆子把沈溪赶出县衙?
饶是章元应老成持重,也被一个后辈问得哑口无言,顿时羞恼异常。
章元应心想,毛头小子就是不知道规矩,**臭未干就吆五喝六,等他年长后岂不是要反了天?章元应当下喝道:“来人,将涉案人等一律押送提刑按察使司衙门,交由臬司审讯!”
既然不能从沈溪借衙门这件事上追究,那就从沈溪审讯的资格上做文章。通常老百姓打官司都是到县衙和府衙,若委决不下可上报按察司,由主管一省刑名、诉讼事务的臬司衙门决断。沈溪权力虽大,但无权干涉地方事务。
沈溪心想:“人是你们找来的,现在看到我把事情闹大,想不了了之?岂能如此便宜!”
“慢着!”
沈溪抬手厉声喝止。
章元应理直气壮地说道:“沈督抚应该明白朝廷规矩,你的职司范围中可无权过问地方行政和司狱之事!”
沈溪语气阴森:“本官不管司狱,但好像布政使司衙门也无权过问吧?章藩台说本官不懂规矩,我看不懂规矩的是你……你可知,这几位前来报的,乃是海上盗匪劫船杀人的大案,本官身为钦命督抚,剿灭沿海三省盗匪倭寇提审此案乃份内之事,章藩台要将人提走,不会是与匪寇有所勾连,诚心包庇?”
“啊!?”
当沈溪把话说完,在场百姓皆都愕然。
沈溪所提布政使司包庇勾结海盗和倭寇,罪名太过惊人,百姓们听闻后都发自内心感到害怕……如果事情属实怎么办?
章元应本想借公众舆论,向沈溪施加压力,却未料沈溪反倒借助民众对匪寇的害怕,先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你若把人提走,等于是承认暗中包庇匪寇,若留下我就接着审案!你出招我接招,这县衙公堂就是你我博弈的战场!
章元应道:“沈督抚可莫要栽赃诬陷,广东并非福建,官民一心抵御匪寇,本官不过想早些将盗匪劫船之事查个水落石出,这才要将人移交臬司衙门处置。”
沈溪道:“既要审案,便在此处审结。本官恰好想查清楚后带兵前往围剿,章藩台可要留下旁听?”
章元应脸色稍变,可他并不担心沈溪能耍出什么花样,因为只要他在,就能临场作出反应,这几个来报案的人就算被酷刑拷问,也不敢胡乱说话。
“本官也想听听,他们到底要报什么案子。”章元应往旁边为他准备的椅子上一坐,面无表情打量在场之人。
章元应亲自前来,就是防止蒋百富等人在酷刑下“招供”。
果然,蒋百富见到章元应后脸都绿了,吓得浑身哆嗦个不停……如今连章元应都没法从沈溪手里抢人,明摆着要牺牲他,他还不能乱说话,接下来麻烦大了。
沈溪道:“既然章藩台来了,那提刑按察使司和都指挥使司那边,也派人过去请吧!”
章元应瞪着沈溪:“沈督抚这是何意?要三堂会审吗?”
“有什么不妥?”
沈溪反问道:“平息地方匪寇,既是本官职责,也是地方三司衙门不可推卸的责任,如今乃是涉及劫船杀人的大案,本官请按察使司和都指挥使司的人来一同旁听,是为协助本官剿匪,有何不可?”
章元应无从反驳。
跟在福州城时的状况相仿,只要沈溪把问题上升到剿匪的高度,那三省一切衙门,包括三司以及下面的府衙、州衙、县衙都要听从调遣……
你可以暗中搞破坏不配合,也可以找借口不来,但既然来了,就不能干涉我追查盗匪,也不能阻止我去请别人。
章元应脸上露出一抹冷笑,用目光和蒋百富交流了一下,这才道:“沈督抚只管派人去请。”
沈溪麾下人手不多,只好让县衙的人去代为跟提刑按察使司和都指挥使司进行通知。
本来两司衙门只需要随便派个人过来旁听便可,但知道这边是三省督抚沈溪审案,右布政使章元应在场旁听,不派一把手来实在说不过去。
都指挥使李彻和以屡决疑狱断案公正著称的提刑按察使林廷选抵达时,南海县衙外已经聚集了数千百姓,一省三司大员及督抚汇聚在一个县衙公堂审案,是自大明开国以来广东地区的第一遭。
李彻三十来岁,年富力强,身后跟着之前曾去驿馆拜访沈溪的都指挥同知刘维宽,林廷选则是独自前来。
各自见过礼后,林廷选和李彻都对沈溪有所回避,显然之前章元应已经对他们打过招呼。
林廷选年过五十,身上带着一股凛然正气,问道:“沈中丞,不知何事请我等前来南海县衙,莫非陛下有口谕,由您对我等作出交待?”
沈溪对林廷选了解不多,只知他官声不错,但官声这东西多是别人的感官,耳听为虚。就好像章元应的官声一向也不错,但就是给他处处设绊。
沈溪道:“有商船出海被劫,商户、船夫逃离后回广州报案,各级衙门无从受理,本官借南海县衙提审此案。”
林廷选正色道:“那就不是审案,是问询,何必兴师动众?还是请百姓散去为好,章藩台以为如何?”
章元应之前是想过让百姓退下,但现在他反而不急了,倒是希望动静越大越好,当即回道:“盗寇之事涉及民生,百姓旁听并无不可。”
林廷选本来想顺了章元应的意,未料碰了一鼻子灰,悻悻然退到一旁,不再言语。李彻和陪同前来的刘维宽则缄默不语,因为军队一向不沾地方政务。
章元应笑道:“沈督抚,如今人已到齐,是否开始审案?”
沈溪道:“那就开堂吧……蒋百富,你说自己出海不久船只即遭劫,过程如何,详细说来……”
蒋百富高声道:“回大人,小人从未出过海,船只也未遭劫。大人听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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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目睽睽之下,蒋百富居然反口不认账,不再承认自己刚才所报案子。
“啊!?”
在场百姓一片哗然。
在围观者眼中,就算是在县令面前信口开河都要挨板子坐牢,现在倒好,这蒋百富居然当着这么多大官的面,矢口否认,恐怕离死不远了。
沈溪眯着眼,打量旁边坐着的章元应,不用说,这是章元应与蒋百富有了交流所致。
章元应回视沈溪,脸上露出自得之色……你沈大督抚不是有能耐吗,我让人不认账,只要这案子跟盗匪无关,你就无权处置,就算要追究戏弄官员的罪过,那也是按察使司衙门的事,我自会找人打点,你可以回去洗洗睡了。
连沈溪都想翘起大拇指,这招高明啊,但你章元应抽自己的嘴,不觉得老脸挂不住吗?
大堂上一片肃穆。
沈溪作为主审官不发话,旁人也就保持沉默,连围观的百姓也都安静下来,想看看沈溪如何惩罚这个妄言的蒋百富。
等了好一会儿,林廷选从座位上站起来,道:“沈中丞,您看这案子……是否无须再审理下去了?”
沈溪语气平淡:“既然与盗匪之事无关,那就是有意戏弄本督。一人打几十板子,小惩大诫。林臬台以为如何?”
刑狱之事,沈溪必须要问林廷选,但林廷选却用请示的目光看向章元应。见章元应皱着眉头并未言语,林廷选这才点头:“就如此罢……案子早些审结,大家也好各安其位。”
“那就给我狠狠地打。”
沈溪将竹签从签筒里抽了起来,蒋百富等人神情都很紧张,戏弄朝廷命官这罪名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如果沈溪上来就给他们定罪打六七十板子,那就不是屁股开花,可能小命也要丢在这里。
沈溪有很大的可能为了泄愤把他们活活打死,劳动督抚和三司大员前来审案,最后查明却是谎报案情,活着也是浪费米粮。
就在蒋百富替自己感到悲哀时,却听沈溪道:“一人二十大板。”
沈溪扔了两个红筹到堂下地上。
蒋百富听到后不由松了口气,二十板子虽然会有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地,但好歹小命保住了。
这次衙差就积极多了。
在知县衙门当差都很有眼力劲儿,明白这次案子涉及几个衙门斗法,不能使劲打,不过为了让沈溪满意,必须要打出皮开肉绽的效果。
这年头挨板子,一律要脱裤子,好在外面围观的多是大老爷们儿,那些大妈大婶就算想凑热闹,也不敢到这种人员密集的地方,免得被谁占了便宜,名节受损。
一顿板子下去,公堂内皆是呼痛声。
不过打完板子把人拖到一旁,似乎案子就该了结了。
章元应站起身来,道:“既然沈督抚业已结案,本官也该回去处理公务了。”
“且慢。”
沈溪突然抬起手来,“几个蓄意捣乱的家伙确实受到惩处,但还有几名案犯,本督想借公堂审理一下……章藩台不妨留下来旁听。”
一案未结,一案又起。
章元应皱了皱眉,他不知道沈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沈中丞,您将要审理的案子,也跟匪寇有关?”按察使林廷选连忙问道。
沈溪正色回答:“那是当然,否则本官为何要借公堂审案?来人,把案犯押上来!”
说话间,从衙门口押送进来一个蒙着头罩之人。
此人浑身是伤,露在外面的肌肤几乎没有块囫囵的地方,等押解到公堂上跪下后,头罩取下,但让人吃惊的是,这人眼鼻部位依然蒙着黑布,嘴巴被堵着,因为看不清楚相貌,章元应忍不住站起来,仔细端详,想弄清楚沈溪搞什么鬼。
旁边林廷选问道:“沈督抚,这是何意?”
沈溪叹道:“本官也想知道,来人啊,将堵在此人嘴上的布条取出,还有他耳朵里塞有棉花,一应取出来……”等马九按照沈溪吩咐施为后,沈溪“啪”地一声拍响了惊堂木:“老实交待,是谁派你谋害督抚大人?”
那人奄奄一息,虽然目不能视物,但好歹恢复听觉和说话能力,他稍微适应了一下,才老实招供:“回大人的话,是……是倭人派我来,意图对沈大人不利,藩司亦派人……送来一百两银子,说事成之后,藩司衙门会想办法……让沈大人落罪……”
虽然这话说得不清不楚,但话音落地后,在场一片死寂。
倭人,藩司,本来风马牛不相及的名词,居然凑到了一块儿!
“章藩台,此事你如何解释?”沈溪目光如炬,瞪着章元应道,“与倭寇勾连,意图陷害钦差,这可是谋逆的大罪啊!”
章元应怔在当场。
就算他老谋深算,也没料到沈溪借南海县衙公堂审案,将事情闹大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引出这一茬。
这人到底是不是倭寇派来的,亦或者藩司衙门有没有暗中与之勾连,章元应自己都不清楚,在短暂错愕后,他指着沈溪道:“沈督抚,你不要血口喷人!”
沈溪一脸冤枉的神色:“章藩台这顶帽子扣得可真大,本官何曾血口喷人?本官提审此人,不过是问问章藩台到底是怎么回事……案子尚未审结,莫不是章藩台已做贼心虚,意图反咬本官一口?”
大堂外百姓议论纷纷,声音越来越响亮。
如果只是闭着衙门审案,就算再来一百个人指证布政使司跟倭寇勾连,章元应也不怕,他只要咬紧牙关拒不承认,沈溪上报朝廷也没辙,因为光有这几个人证,还属于屈打成招,朝廷不会采信。
可现在情况却不同,沈溪当着广州城的百姓作出如此论断,事情一旦传开,那布政使司就会被千夫所指,百姓可不管这是不是诬陷,堂堂钦命的正三品督抚,节制三省,办的就是匪寇的案子,一旦做出结论,其真实性自然毋庸置疑。
如此一来,必然导致民怨沸腾,如果弹压不住,御史言官就会根本风闻上奏朝廷,哪怕没事也会有事。
“沈督抚……你这……你……”
这会儿章元应已经气得差点儿背过气去,一手指着沈溪,一手捂着心口,身体剧烈颤抖。
南海知县刘祥赶紧上前扶住章元应,道:“藩台大人,您……您别急……事情……事情尚未查明。”
沈溪道:“是啊,章藩台,事情尚未有定论,何必如此大动肝火?本官倒觉得,此人意图不轨,胆大包天居然污蔑朝廷大员,不妨先押下去……本官还抓了几个同党,一同提上来审讯如何?”
章元应这会儿恨不能将沈溪剥皮抽筋,有一个不算,竟然多找几个上堂,那岂不是要把他的罪名坐实?
布政使司确实暗地里跟匪寇有一些联络,不过是保持彼此相安无事,收受孝敬的同时图个太平,但尚未到相互勾结陷害朝廷命官的地步,就算有,那也是下面的人安排,跟他章元应无关。
在章元应看来,一切都是沈溪的阴谋诡计。
沈溪道:“扶章藩台到后堂休息,本官要继续审案。”
“威武……”
大堂两边的衙差这会儿已经看出谁在公堂上占据上风了,之前他们义无反顾站在布政使司一边,对蒋百富等人高举轻放,看起来板子打得惨烈,但却只是皮外伤,回去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康复。可这会儿他们却恨不能再次把蒋百富几个狠狠揍一顿……原来你们是布政使司派去跟倭寇勾结陷害督抚大人的乱臣贼子,枉我们这么信任你们!
大堂外的老百姓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喧哗声越来越大,隐隐有发难的迹象。
都指挥使李彻看情形不对,离座来到沈溪跟前,小声说了一句,沈溪犹豫一下,点了点头:“此案押后一炷香再审吧!”
说完,沈溪在前,李彻和林廷选跟随在后,一行人进到后堂展开商议。
等人一走,公堂外已经炸锅一般,沸反盈天,南海知县刘祥见势不妙,来到桌案前,拍打惊堂木:“不得喧哗!不得喧哗!”
但这会儿他的话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只得派衙役出去维持秩序,阻止民众冲击大堂。
过了一炷香时间,里面的人相继出来,除了沈溪、李彻和林廷选外,连章元应也被人搀扶出来。
沈溪回到案桌后面,衙门内恢外顿鸦雀无声,这会儿只要沈溪说,布政使司跟倭寇有勾连,百姓定会群情激愤地去把布政使司衙门给砸了,到时候就是一场民变。
沈溪也知道布政使衙门被砸会是何等严重的后果,没有再穷追猛打,当下黑着脸对章元应说道:“章藩台年岁大了,身体也不好,若是能主动向朝廷请辞,本官不会追究驭下无方之罪。”
章元应之前还气势汹汹,但此刻不自觉地说了软话:“谢沈督抚宽宏大量!”
百姓中有人问道:“沈大人,藩台衙门到底有无跟倭寇勾连?”
“是啊,有没有?”
百姓发出一片质问声。
县衙的衙差也齐刷刷看向沈溪,想从督抚大人那里得到确切的答案。
章元应面如死灰,低下头一语不发。
沈溪轻叹:“诸位难道看不出来,这是倭寇所使离间之计?我大明屡遭外夷犯边,有人不思精忠报国,居然与倭寇狼狈为奸,这些人都是****。本官奉皇命前来剿灭倭寇,绝不会因其奸计而令无辜之人受屈……故此,本督相信藩司衙门在这件事上是清白的!”
“这么说来,那蒋百富等人就是贼子咯?”百姓当中有人起哄,随后嗡嗡的议论声再次响起。
沈溪慷慨陈词:“蒋百富等人是否通倭,尚需进一步审理,本督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但不管如何,本督在这里向诸位庄重承诺,一旦时机成熟,定会亲率三省兵马,踏平倭寇,还百姓安居乐业!”
“好!”
百姓之前气愤难平,准备跟布政使司算账,但这会儿受沈溪蛊惑,不自觉地把对布政使司衙门的怨恨转移到了倭寇和****身上。
眼看一场轩然大波,终于被沈溪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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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案还在继续,不过到了这个地步,案情有无结果已没有太大意义。
此番公堂审案已经超出案子本身,变成沈溪利用舆论,给广东三司衙门施压,逼迫三司承认他在剿匪这件事情上的绝对权威,由此树立他这个三省督抚在广东地区的绝对老大地位。
照理这个案子继续审下去,就该深挖细节,章元应这会儿已坐不住,起身道:“沈督抚,老夫偶感不适,先行回衙。”
沈溪微微一笑:“章藩台,本官尚有许多话要说……来人啊,为章藩台在后堂设座,本官稍后自会与章藩台商议。”
此话一出,等于沈溪不打算罢手。章元应正迟疑间,唐寅已过去,做了个请的手势:“章藩台,里面请。”
章元应冷笑一声,看了按察使林廷选一眼,在藩司随从的搀扶下,先进后堂等候。
沈溪宣布将所有案犯,包括原本以为脱罪的蒋百富等人押入大牢,这才站了起来:“诸位乡亲,本官到任地方,旨在剿灭匪寇,若有人与之勾连,形同叛国谋逆,有人知情,当速来县衙举报,本官查证后重重有赏!”
刘祥赶紧小声提醒:“大人,这里是南海县……”
沈溪喝斥道:“如今本官在广州府城内并无现成的衙所,暂时借用你的衙门办公,难道你敢抗命?”
刘祥摇头苦笑,借一次县衙就闹出这般动静,后面再多借几次岂不是要闹得满城风雨?
沈溪抬手宣布:“诸位乡亲,本官有剿匪事宜与布政使司、按察使司、都指挥使司商议,散了吧!”
“哦,哦。”
百姓中发出一阵欢呼,虽然对于案子没有结果有些失望,但想到不远的将来地方匪患就会根除,还是听从命令离开县衙。
衙差出去维持秩序,等人散尽后,按察使林廷选向沈溪道:“沈中丞,这平息地方盗寇之事……不能操之过急,前些日子周藩台在任上去世,朝廷固然失一栋梁,损失更大的却是地方,藩司衙门的政务处理已受严重影响,若章藩台再去,那地方施政必将一片混乱。在我看来,章藩台请辞之议不妥。”
之前沈溪与林廷选、李彻、章元应在后堂商议,拿出的结果是章元应自动请辞右布政使,换取沈溪不再继续追查藩司衙门与倭寇勾连之事。没想到现在人群一散,林廷选立即出尔反尔,率先表明不支持章元应辞官。
沈溪诧异地打量这位素有青天之美誉的按察使,我当你是历史上卓有清名的官员,信任有加,转眼间你就露出丑陋嘴脸,真让人大跌眼镜!
沈溪沉默了一下,道:“章藩台可以留任,但必须配合本督剿灭匪寇。今天难得三司首脑齐聚南海县衙,若不能商议出个切实有效的平匪之策,本官不好对朝廷和地方百姓交待……林臬台,你不会没听到本官之前对百姓做出的承诺吧?”说到这儿,沈溪作出个“请”的手势:“诸位,请一同入内商议如何?”
都指挥使李彻看了林廷选一眼,随后道:“沈大人,末将看来,还是不必了吧。这广东沿海匪患,并非朝夕形成,一切当从长计议才是。”
沈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章元应刚闹了个灰头灰脸,转眼林廷选和李彻就变得气焰高涨,不甘驯服。这足以说明广东三司衙门同气连枝,沈溪刚用倭寇和海盗之事打击章元应的威望,林廷选和李彻迅速还以颜色。
沈溪不悦地说道:“如此说来,臬司衙门和都司衙门都不想配合本督咯?”
林廷选冷冷一笑:“臬司衙门只负责刑狱和督查之事,剿匪事宜与本官无关,何来配合之说?”
沈溪问道:“若本官即刻就要调集钱粮、兵马呢?”
林廷选用无比肯定的语气说道:“三司衙门爱莫能助!”
沈溪终于明白章元应为何会在气急败坏后迅速冷静下来,感情他早就知道林廷选和李彻会坚定地站在他一边。林廷选和李彻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如今布政使司势弱,他们就承担起原来章元应的职责,跟沈溪大唱反调。
李彻到底是武将,原则上广东兵马都要归沈溪这个三省督抚调遣,所以他不敢把沈溪得罪得太过彻底。林廷选却仗着是文臣,资历深厚,又素有清名,在朝中根基深厚,就是不买沈溪的账。
沈溪与林廷选对视许久,皆都不语,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
这时李彻却有些坐不住了,督抚跟广东三司衙门对峙,对他的损害最大。与沈溪作对,胜了还好说,沈溪哪里来回哪里去,一切相安无事;但若是败了,章元应和林廷选作为文官,大不了调往别处为官,而他身为武将,不听从上峰调遣,很可能会丢官去职。
“两位……”
李彻刚要说什么,沈溪抬手阻止了他。
沈似乎想明白了,挥手道:“来人,送章藩台和林臬台回衙!”
“是。大人。”
沈溪手底下没什么人,要送客,只能劳烦马九和朱起。
“沈大人,告辞。”
林廷选昂着头,趾高气扬而去。随后章元应被人从后堂扶出来,冷笑着看了沈溪一眼,好似在说,就算被你胜我一局又如何,你依然无法从我三司衙门打开缺口,最后免不了灰溜溜滚到梧州当光杆司令!
等章元应离开,李彻预料沈溪会拿他作为突破口,赶忙行礼:“沈大人,末将告辞。”
沈溪笑眯眯地挽留:“李将军何必着急呢,本官奉皇命剿匪,有许多事要跟李将军求教,不知可否后堂一叙?”
李彻脸色大变,忙不迭推辞:“不必了,沈大人有何交待,在这公堂上说便好。”
沈溪点头:“既如此,那本官直说了。要平息这广东地面匪寇,起码得抽调三千装备齐全的兵马和十艘战船,不知都司衙门几时能准备齐全?”
李彻道:“沈大人,都司衙门调动兵马需要与各卫所协调,朝廷规矩,地方若无叛乱之事,无兵部调兵手令,即便是都司衙门也无权调集兵马……”
朝廷为了防止两京及十三布政使司的都指挥使权限过大,带着军队发生哗变和叛乱,对此有严格规定,就算都指挥使司名义上执掌地方军权,但没有兵部的命令,无权直接调遣地方兵马。
但规矩是一回事,具体施行又是另一回事,广东全省军权都归都司衙门,而沈溪作为三省督抚,奉皇命剿匪,相当于钦差,并无此等限制。
沈溪板起脸孔:“这么说来,李将军不愿意配合本官咯?”
李彻赶紧行礼:“不敢。沈大人虽然是督抚,但调集兵马依然需要兵部手令,同时行军之事需交由卫所全权负责,沈大人自身……无权统兵。”
沈溪脸色变得冷淡:“李将军,你这是要本官参奏你一本,说你对钦命剿匪之事敷衍推搪?”
李彻为难地说:“沈大人,末将并非不想配合,只是朝廷规矩一向如此,您要调兵,必须要……”
沈溪冷哼一声,一把将之前就准备好的兵部手令塞到李彻手里,这是他离京前辛辛苦苦从刘大夏手里磨来的:“拿去吧,有了它,我就可以调广州左卫、广州右卫和广州前卫三个卫所的卫指挥使前来面见本官了吗?”
李彻看了一眼,大为吃惊,他没想到沈溪居然真有兵部手令,但想到之前三司衙门的约定,依然没有屈服,推诿道:“沈大人,您无权直接见卫指挥使,须经都司衙门代为引荐……”
沈溪问道:“那李将军是否愿意为本官引荐呢?”
李彻回答:“末将公务繁忙,恐无暇为沈大人引荐。”
沈溪并未发怒,而是气定神闲地看着李彻:“李将军如今不就有闲暇吗?来人,传本官和李将军话,即刻调集广州左卫、广州右卫、广州前卫三卫指挥使前来相见,本官要商议具体出兵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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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溪直接请广州三卫卫指挥使到南海县衙见面,令李彻有些不知所措。他以下属的身份跟沈溪虚以委蛇,是建立在三司衙门共同进退的基础上,而下面卫指挥使却没有那么多顾虑,一旦沈溪亮出兵部手令,他们便会俯首听命,不会考虑太多东西。
李彻声色俱厉:“沈大人,就算您要末将代为引荐,也该前往各卫所,而不应在此召见。”
沈溪不以为意地说道:“这里有什么不妥吗?或许本官不太明白督抚见卫指挥使有哪些规矩,但即便本官行差踏错,事后自会跟向朝廷告罪,不劳李将军操心。本官的人已经出发好一会儿了,相信三位卫指挥使已快到南海县衙。”
李彻这才知道沈溪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安排。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人已被沈溪请到半途,他这个都指挥使只要在场,沈溪便是按照朝廷规矩,由都指挥使司协同三省督抚面见地方卫所军将,李彻就无法拿这事向朝廷弹劾沈溪。
李彻有些气恼:“沈大人,您到底要做什么?”
沈溪突然一拍惊堂木,把公堂内的人吓了一大跳。
沈溪厉声道:“本官奉皇命,不远万里到闽粤之地肃清盗匪倭寇。但到地方后,一路所见都是官匪勾结,官府和卫所不作为,令海盗、河盗、倭寇、山贼横行,民不聊生。李将军还有脸问本官做什么,那本官倒要问问,你这个都指挥使在做什么,为何置我大明百姓于险地,任其自生自灭?”
沈溪慷慨激昂,李彻面红耳赤,羞愧地低下头。
沈溪继续说道:“官府纵容倭寇、海匪,私相授受,民有冤情而无从得伸。本官奉命平匪,三司不但不相助,反倒处处设置障碍,本官恨不能将你等就地正法,以正朝纲!李都史,你到底是助本官,还是不助?”
李彻神色闪烁,被沈溪痛骂一番,只觉无地自容,但他身在其位,已经不单纯是武将,还是一名政客。
是否出兵剿匪,已超出行军打仗范畴。若出兵,耗费钱粮众多,布政使司衙门不调拨钱粮就需要卫所自筹,能起到的效果极为有限。另外,若是盗匪和倭寇一下子禁绝,便会断了地方每年因匪患而跟朝廷讨要的钱粮。
另外,都指挥使司衙门跟倭寇、海盗间并未私相授受,只是采取了听之任之的方式,匪寇抢海船制造麻烦,军队就有借口跟朝廷伸手要钱。
李彻道:“沈大人轻气盛,很多事不是您想象那么简单。”
沈溪怒道:“本官想的有多简单?莫不是你要告诉我,这盗匪除不得?”
李彻还真想说这盗匪最好别除,不然东南沿卫所将士可能就要吃糠咽菜,连养家糊口都难以为继,但他不能这么说,而是搬出一番大道理来:
“沈大人,匪寇于海上神出鬼没,根本无从追查下落,之前卫所和千户所多番出兵,皆都扑空,光是行军用度,地方官府便无力承担,纯属劳民伤财。大人要剿匪,只会徒令官府摊派苛捐杂税,增加百姓疾苦!”
沈溪微微一笑:“但若本官不用地方官府出钱粮,自行筹措行军用度,且在平定盗匪后,能让东南沿海官民衣食无忧呢?”
李彻先是一怔,随即摇头:“沈大人,切莫开玩笑,这……不可能!”
沈溪摆摆手,屏退衙门大堂内闲杂人等,就连知县刘祥也一并请了出去。等堂上只剩下沈溪跟李彻时,沈溪才道:“李将军可知,朝中那么多德高望重的老臣,陛下却委派本官这样一个年轻气盛,为官不过三载的翰林官前来三省担任督抚,统筹剿匪事宜?”
这下把李彻给问住了,他以前也曾考虑过这问题,甚至问过章元应和林廷选,得到的答案是皇帝任人唯亲,因为沈溪是东宫讲官,跟太子年岁相仿,就被皇帝委以重任,根本就不考虑这后生是否有本事。
李彻当然不能这么说,行礼道:“末将不知。”
沈溪叹道:“其实,本官自知才学浅薄,无法与朝中老臣相提并论,但本官曾出使泉州,与佛郎机人一战……”
对于沈溪出使泉州的功劳,朝廷并未对外公布,所以战功基本归福建都指挥使司以及地方卫所,这也是沈溪在福建办事顺风顺水的一个重要原因,因为军方知道沈溪功绩,就算有利益上的冲突,但福建军方对沈溪还是给予了充分信任,无论是行都司,还是都指挥使司衙门,都没给沈溪制造麻烦。
但广东地方可不知道沈溪的能力,听沈溪说完,李彻将信将疑:“沈大人,您说的事,末将有所耳闻,但……似乎跟您……关系不大。”
李彻不太敢肯定,作为广东一省最高军事长官,他得到的消息比别人多,沈溪作为钦差去泉州的事,他有所听闻,之后就有与佛郎机人一战以及泉州知府张濂被查办,再有便是朝廷仿制佛朗机炮,扬威三边。
沈溪道:“李将军或许不信,但泉州卫指挥使王禾,以及永宁卫镇守太监蔡林,与本官都有几分交情。如今泉州卫指挥使王禾,已担任湖广都指挥使司都指挥同知,李将军应该有所听闻吧?”
李彻皱眉,沈溪所说丝毫不差,泉州卫指挥使王禾在与佛郎机人一战后已调任湖广担任都指挥同知,据李彻所知,朝廷有给王禾封爵的打算,封爵后王禾很可能会晋升为湖广都指挥使,或者调任三边,前途似锦。
就因泉州一战,王禾成为大明军界冉冉升起的明星,为人艳羡。
但其实泉州与佛郎机人一战中,王禾根本就没有参与,但事后朝廷为彰显军方功劳,将原本对沈溪的嘉奖转移到王禾身上,王禾自知沾了沈溪的光,对沈溪恭维有加。
“是又如何?”李彻将信将疑,难道泉州大捷不是王禾打的,而是这个少年督抚的手笔?
沈溪道:“李将军定然以为本官信口开河,本官前往福建时,与王同知有书信来往,李将军请过目。”
说完,沈溪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交给李彻。
书信是王禾亲笔所书,上面虽未提及泉州战事细节,在言语间对沈溪推崇备至,自居下属称呼沈溪为“沈公”,并提到若沈溪在三省剿灭匪寇,有需要湖广都指挥使司协助,会尽可能提供方便。
李彻看完信才相信,眼前的少年督抚不简单。
沈溪道:“其实本官能有今日作为,全蒙陛下恩典。本官南下前,陛下曾召本官入乾清宫,面授机宜,足足说了两个时辰……”
李彻倒吸一口凉气。
与皇帝在乾清宫单独相处两个多时辰,这是多大的恩典?想他身为广东都指挥使,不过才见过皇帝两三次,每次都只是在朝堂上远远见一面,根本就没有单独相处过。李彻心想:“这就是内外有别,怪不得天下人都要挤破脑袋考科举,一朝朝堂闻名,就能常慕天子颜,何其风光?”
李彻已经少了之前的傲慢和敷衍,心平气和道:“沈大人,末将不明白您说这些话的意思。”
沈溪正色道:“陛下谆谆叮嘱,东南三省匪寇之所以屡禁不绝,乃地方官员尸位素餐,亦或者施政有谬误之处,若发现有与匪寇勾结的官员,可先斩后奏。若地方武将推诿敷衍,可奏报朝廷,及时撤换更迭。”
“沈大人,切不可危言耸听!”
李彻话虽如此,但这会儿已经开始担心,既然这少年督抚这么有本事,连王禾都沾沈溪的光升了都指挥同知,皇帝这般信任,那给予沈溪三省督抚先斩后奏的权利并不为过。
沈溪道:“李将军大可不信。不过陛下曾有交待,若本次剿匪中,有谁能建功立业,可加官进爵。”
李彻顿时明白沈溪的意思,分明是用官爵来诱惑拉拢他。
在大明,都指挥使官位显赫,却并非世袭。
明朝世袭军官一共九等:卫指挥使、卫指挥同知、卫指挥佥事、卫镇抚、正千户、副千户、百户、试百户、所镇抚。就算李彻再有本事,他也只能为儿子争取到卫指挥使的世袭官位,但这还是要在立下功勋的情况下,至于世袭爵位成为勋贵中的一员,则需要军功来厘定。
李彻道:“末将明白沈大人的意思,但剿匪实在劳民伤财……”
沈溪笑道:“本官只需得到地方三司衙门配合,自会有办法筹措军资。陛下曾有交待,让本官在东南沿海一代推行几种来自域外的农作物,三年内可令地方百姓富足,军中将士也会深受其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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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县衙大堂。
李彻向沈溪深施一礼:“沈大人,末将不懂什么来自异域的农作物,至于其能否在三年内令地方百姓富足,跟末将无丝毫关系。末将只是跟您阐述立场,盲目剿匪劳民伤财,若是您能在不搞摊派、不增加百姓负担的情况下剿匪,末将倒是愿意效命。”
李彻说出这番话,说明他对加官进爵动了心。
卫所官兵能不能吃饱饭跟他关系不大,李彻身为都指挥使,饿了谁也饿不着他,他如今什么都不缺,偏偏在朝中没什么人脉。
广东地面上,那些老百姓见了他或许会惧怕,但想他一个正二品都指挥使,在广东一省他的官品最高,却在三司负责人中地位最低,无论是从二品的布政使,还是正三品的按察使,就因为是文官就凌驾于他之上。
右布政使章元应和按察使林廷选许诺给李彻的好处,是朝廷每年调拨给广东地方平匪的钱粮会悉数拨付,“漂没”部分会由地方布政使司衙门补足。李彻原本大为心动,但听沈溪介绍完他的情况后,李彻就觉得钱财这些对他意义不大,相反建功立业更有诱惑力。
大明武将晋升很难,东南沿海直面盗匪和倭寇,原本是个建立功勋的好地方,但剿匪风险太大,打胜仗还好说,一旦败了,损兵折将,就有可能把头上的官帽撸掉,这也是李彻不敢轻举妄动的根本原因。
眼下由督抚沈溪提出剿灭海盗和倭寇,而且听其过往履历,似乎对付匪寇很有一套,说不一定是个不错的机遇。再说了,由沈溪领衔剿匪,胜利了都司衙门有功劳,失败了是督抚统兵无方,跟他这个都指挥使关系不大,怎么看都是只赚不赔的好买卖。
沈溪见李彻动摇了,高兴地说道:“李将军能够与本官通力合作,剿灭沿海匪寇成功有望!”
不多时,广州前卫、右卫、左卫这三卫的卫指挥使齐应泰、冯兴初、解肃三人来到南海县衙。
与文官一般要到五六十岁才能做到正三品官职不同,卫所的卫指挥使一般都是三四十岁年富力强的年纪,主要是因卫指挥使多来自于世袭,而大明武将就算吃得好喝得好,也少有长寿的,老子一死,官职便由儿子继承。
沈溪把自己剿匪的意思一说,三位卫指挥使都转头看向李彻。在卫所内,他们就是土皇帝,可在广东一地,李彻才是顶头上司。李彻道:“既是督抚大人交托,遵命行事便可。沈大人,您准备何时出兵?”
沈溪一脸严肃:“本官刚抵达广州府不久,没有粮草供给,尚需一段时日方可出兵平寇。不过本官急需六百亲卫,于帐前听调,不知李都史是否能代为安排?”
李彻皱眉,之前你把剿匪形容得迫在眉睫,现在却不急了。不过也好,我正好可以看看,你到底有什么办法,能在不通过布政使司和按察使司的情况下征调到平寇所需物资,如果你做不到,哪怕你吹得天花乱坠,我也要跟你保持距离。
李彻吩咐:“三卫各征调两个百户所官兵,听从沈大人调遣,不得有误。”
三名卫指挥使有些不解,这位新任督抚大人要做什么,居然要六百名亲卫?但上峰有令,此时出言质疑无疑是不明智的,当即允诺。沈溪见状,点头道:“本官在地方剿匪,承蒙诸位相助,本官在这里先行谢过。”
说完,沈溪拱手行礼相谢,李彻赶紧还礼:“不敢当……沈大人,我等是否可以退下了?”
沈溪道:“本官急需人手,调动官兵到帐下刻不容缓,劳烦诸位今日内务必将人送到。”
“得令。”
三位卫指挥使得到李彻准允,没有怀疑沈溪这样做有何目的,各自返回卫所,调动兵马进城。
……
……
闹了一上午的公堂审案,终于告一段落,最后沈溪与三司衙门堪堪打了个平手。
这会儿已经过了午时,唐寅进来问道:“沈中丞,您调六百官兵进城充当亲卫,不会是要……再行福州之举吧?”
福州就是沈溪动用军方力量把右布政使这样的朝廷大员拿下问罪后奠定胜局,沈溪闻言笑了笑,道:“伯虎兄,你认为我现在有真凭实据吗?”
唐寅琢磨了一下,道:“这可说不准,大人手里不是有布政使司与倭寇暗中勾结的人证吗,那些人已招供……”
沈溪笑而不语,有些事无法跟唐寅解释清楚,官场上尔虞我诈,有时候就算证据确凿也会被推翻,更何况还是刑讯逼供所得。就算唐寅有一定智计,但在为官经验上还是有所欠缺。沈溪抬手:“回驿馆!”
南海知县刘祥就像送瘟神一样,亲自送沈溪到衙门口,这会儿衙门外逗留有不少百姓,见到沈溪出来,纷纷上前送东西,民风淳朴,民众听说沈溪要带兵扫平地方匪寇,就把平日舍不得吃的鸡蛋和野味送来,以示慰问。
沈溪大为感动,一边致谢一边委婉拒绝,最后向所有馈赠的乡民深鞠一躬,上了官轿,在马九等人开路下,浩浩荡荡返回驿馆。
进到驿馆不久,广州左卫的二百名官兵便抵达。
沈溪开口就要六百名亲卫,要安置起来非常困难,好在他早有定计,等两名百户率部报到后,留下一队值班站岗,其余人等返回千户所,若有需要时,再行征调,派到城里城外做事。
其余四百名官兵也如法炮制,白天和晚上进行轮替,六队人马每过三天轮换一次,也不会有多疲劳,沈溪和家眷的安全方面有了充分保证,如此一来,驿馆俨然成为沈溪的三省督抚衙门,广东地区的平匪指挥部。
驿馆驿丞丁铉看到驿馆前的街道,官兵设卡检查,想了想硬着头皮走到沈溪身边,请示道:“沈大人,这么多兵丁守在驿馆外,怕是没人再敢靠近,是否有所……不便?”
沈溪问道:“本官可阻碍驿馆人员进出?”
丁铉摇头苦笑,知情识趣告退。
沈溪正要派人去都司衙门把广州府周边水陆地形图拿来,都司衙门已派人前来送礼,马车载了几个大箱子,送进了驿馆后院。
“沈大人,这是李都史一点心意。”
前来送礼的是都指挥同知刘维宽。
箱子打开,李彻并没有没送银子,主要是铜钱,再加上绫罗绸缎和地方土特产,加起来差不多有五六百两之巨。
这次沈溪没让刘维宽把东西带回去,一摆手道:“代本官谢过李都史,告诉他,本官明白如何做,若剿匪有成,他当为首功。本官会跟朝廷为他请封,将来本官回朝,也会多为他在陛下面前美言。”
“是,是。”
刘维宽赶紧行礼,带着都指挥使司衙门的人离开。
等人走出后院,沈溪把箱子打开,仔细清点里面的财货。唐寅凑了上来,不解地问道:“沈中丞,这都指挥使司是何意,为何要送来如此厚礼?”
沈溪道:“难道你看不出来,这是都司衙门向我示好?”
这下唐寅更加不理解了,他回想李彻在南海县衙的表现,皱眉道:“都指挥使司没捣乱已是谢天谢地,难道他们是先给沈中丞纳贿,回头再检举揭发?”
沈溪笑着拍拍唐寅的肩膀,道:“此一时彼一时,李彻为广东都指挥使多年,曾在朝中活动,却一直没办法加官进爵,如今机会就摆在他面前,他岂能不珍惜?”
唐寅毕竟没听到沈溪跟李彻在公堂上对答,不知道李彻为什么会幡然醒悟。
李彻在广东已经捞够银子,当然想再进一步,封爵甚至名留史册,眼下那些勋贵已帮不到他,但沈溪作为天子近臣,又是太子讲官,将来指不定可以入阁,或为六部堂官,就算在剿匪这件事上不能获得太大功劳,但跟沈溪搞好关系,也就等于是未来在天子身边有了能说得上说话的人。
这总好过于跟章元应、林廷选继续狼狈为奸,本来二人就看不起他。
沈溪道:“既然要防备有人借行贿之事做文章,不妨借花献佛,将铜钱清点好,分几批发放给广州三卫前来报到的官兵,就当是本官额外发的俸禄吧。”
唐寅一听急了,这里的财货,加起来足有五六百两银子,如果用来购买军粮,足可以支撑一支三千人的军队半月用度,却被沈溪当作顺水人情送出去了?
唐寅道:“沈中丞可莫要慷他人之慨,这银钱留下来,不是有更好的用途吗。”
“哈哈。”
沈溪笑着拍拍唐寅肩膀,“莫不是唐兄怕我没银子付你的薪水?放心,每月二十五两的饷银绝不会少……”
唐寅撇撇嘴,暗忖:“还不是要还债?”
沈溪补充道:“伯虎兄每月不妨暂领十五两,留下十两银子还债,待十个月后,这笔债务即可还清,到时唐兄可返回苏州,又或者游历名山大川,在下不会加以干涉。当然,也可继续留下,每月二十五两俸禄照旧。”
唐寅一听,不用先扣还债的钱,而是每个月给他十五两薪资,那十个月下来他就有一百五十两银子,回到苏州,到城外买块地盖房子种桃花,节约点儿应该够了。
原本觉得是被沈溪坑来打苦工,突然眼前一亮,似乎马上要过好日子了,唐寅心头一阵火热,但迅即把笑容掩藏起来,免得被沈溪察觉。
沈溪道:“若伯虎兄觉得十个月太长,那还是依照前约,四个月还完债之后,唐兄一切自便。”
唐寅赶紧道:“不用不用,还是十个月好,在下突然觉得,这广东地界人杰地灵,实乃风水宝地,在下想在这里多驻留些时日,增广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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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县衙沈溪与三司衙门交锋,若非得到按察使林廷选的鼎力支持,广东右布政使章元应已被沈溪逼得告老还乡。
但沈溪也不是没有收获,他获得都司衙门支持,双方算是打了一个平手。
最重要的是,沈溪在广州百姓中建立起了威望,这对他接下来剿灭海盗和倭寇有莫大的帮助。
至于调集六百官兵到驿馆担任他的亲卫,主要是沈溪想利用都指挥使司的人马,组建一个临时的督抚衙门,否则他在广州城里就只是个空头督抚,无论说话还是办事都不会有人听从。
但有了这六百亲卫后,布政使司和按察使司的人再想跟沈溪较劲,就要掂量一下是否会被沈溪利用,反客为主。
有之前在福州直接把福建右布政使尚应魁拉下马的经历,现在沈溪手里有了军权,很可能会针对布政使司衙门跟倭寇勾结这件事,借机发难。
表面上,这堂公审双方半斤八两,但其实沈溪占了大便宜。公审进行后,作为主审官,沈溪正式确立了他拥有管辖三省三司衙门的权限,再也不复刚到广州府时无人搭理的惨状,而且顺带让布政使司和按察使司的人夹起尾巴做人。
沈溪把临时督抚衙门设在驿馆,有了办公场所后,便正式筹措剿匪事宜。为解决钱粮问题,他率先从盐课提举司着手,查看这几年两广盐课的情况,为之后利用惠娘和李衿去买盐引转运官盐做准备。
在大明,买卖官盐是一本万利的生意,没有官府背景,商人是无法做销售官盐的。但盐都有地域性质,两广的盐只能在两广以及福建、湘南一代出售,甚至不能卖到江赣地区,这也是一种地区垄断政策,朝廷有明文规定。
但地方上除了买卖私盐外,还会从其他地区运一些成色相对较好地区的官盐来进行贩卖,诸如广东盐和两淮盐,就是大明朝成色非常好的两种食盐,被地方百姓称之为“南盐”和“淮盐”。
沈溪公堂审案后,布政使司和按察使司那边有几天没有动向,沈溪未前往拜访,他们也不会主动前来叨扰,两边相安无事。
但沈溪在公堂上提审蒋百富时,无意中得知广东夏盐已经开运的消息,他暗中派人调查后才知道广州府沿海各大盐场,一些商贾已经开始用盐引提盐。
盐商从盐场提盐,需要交两笔钱,一个是课税,一个是盐引本身。在广东地区,课税是按照每一引盐缴纳银二钱或布二疋。一引盐并非定数,弘治时期广东盐的一引盐大约有二百斤,折价是二两六钱银。
也就是说,盐商从盐场提盐,每二百斤需要缴纳二两八钱银子,折合一斤盐的出场价是十四文,但需要再缴纳一些给官府的好处,摊派到本钱中,一斤盐需要二十文左右,盐商再把盐运到地方售卖,加上运输费用,成本要到二十二三文,但一斤盐的售价,往往高达四十文到五十文之间。
这年头一个壮劳力一个月差不多能挣五六百文钱,这还是每天都做苦力的结果,比种田赚的钱要多一些。壮劳力基本相当于后世的“白领”,“白领”一个月的收入只能买十几斤盐,盐有多贵可见一斑。
大明盐场,基本以煮盐为主,主要是因为晒盐受天气影响太大,再加上盐场条件落后,晒出的盐品质不高,使得只能靠灶户来煮盐。
产量低,自然就贵,私盐大行其道,沿海地区又施行禁海,普通百姓煮海盐,那是冒着杀头的风险。
沈溪除了派人追查沿海一代倭寇和海盗的据点,为之后的剿匪做准备,同时也在研究广东沿海各盐场的分布以及追查盐商私自提盐等情况。
在夏盐出引之前,盐商所用盐引,都是通过一些非正规渠道得到的,盐课提举司、都转运盐使司、承宣布政使司三个衙门都牵扯其中,涉及到贪污受贿。
沈溪虽然不能从布政使司跟倭寇勾连的事情上把章元应扳倒,但在盐引问题上,他却可以让章元应吃不了兜着走。
但他眼下还没找到确切的证据。
……
……
恰好这个时候,佛郎机人的船队抵达广州府。
佛郎机舰队提督阿尔梅达,获得与大明通商的权力后,率领船队,再度满载货物到广州府与大明通商。
佛郎机人船队规模相当庞大,十二条四千石的盖伦船形成长长的纵队,船上配备佛郎机炮,根本就不怕被海盗和倭寇盯上。实际上,远远地看到如此巨大的船队到来,海盗和倭寇都要躲着走。
不过,佛郎机人看似强大,但只是纸老虎,他们在泉州惨败后,对大明有了一定敬畏,登岸之后,先跟市舶提举司的人递交国书,再停靠码头把货物卸下来,通过市舶司跟大明通商,而不是直接跟港口的商贾接洽。
佛郎机人虽满载而来,但他们的货物并非是从遥远的欧洲运过来的,因为距离太远,而且此时欧洲并没有多少值得大明百姓购买的特产。
船队带来的商品,主要是从东南亚、南亚等国家抢夺而来,多是大明这边非常受欢迎的珠宝、香料、药材以及番布、硫磺等,出售后换取大明的瓷器、茶叶、绸缎等货物,运回欧洲出售。
对佛郎机人来说,这种经营模式给他们带来巨大的财富,而且基本算得上是无本的买卖,简直是暴利。
如此轻松就能赚大钱,何必冒巨大的风险跟大明开战?
不到一年时间,船队第二次抵达广州府。本以为这次又会无惊无险满载而归,没想到沈溪抵达了广州府,而且还是广东地面上最高官员。
阿尔梅达获悉消息后,不敢怠慢,亲自带上几箱礼物,进城求见沈溪,顺带商议之前交换农作物种子的事情。
阿尔梅达带着人到了布政使司衙门,被告知这里并不是督抚衙门,于是他们又往驿馆方向而去。
等到了驿馆,沈溪没有出迎,因为作为天朝上国的督抚大员,沈溪要保持国体。
换了别人,佛郎机人肯定当场翻脸,但知道里面是沈溪,阿尔梅达相当忌惮,恭恭敬敬地带人入内,把礼物放下,见到沈溪后率先行礼,根本就不敢在沈溪面前放肆。
与之前见面不同,如今再见到佛郎机人,大明广州市舶司已经有能直接通译的翻译,说什么话,不需要通过第三国翻译,如此一来对话就方便多了。
沈溪最关心的莫过于玉米、马铃薯和番薯种子,但他不能直接提出,免得佛郎机人狮子大开口。
没想到佛郎机人送来的礼物中就包括许多种子,其中包括大明直接索要的三种高产作物中的两种——玉米和番薯,这可是成就清朝中前期华夏人口暴增的重要作物,在还没有杂交作物前,没有什么作物能跟这两种作物的产量相提并论。
沈溪询问了一下,才知道佛郎机人并不清楚马铃薯,也就是土豆的存在。沈溪仔细回忆了一下,依稀记得马铃薯的原产地是南美的安第斯山脉,如今不管是葡萄牙人还是西班牙人,都只是在美洲大陆沿岸地区开辟了殖民点,尚未深入大陆,估计还没有发现这种高产作物。
好在现在有了玉米和番薯,也不枉提前几十年与佛郎机人交往。
从阿尔梅达带来的种子中,沈溪还发现了宝贝,这东西对华夏百姓来说,或许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却蕴含极大的经济价值,正是后世大行其道的作物——烟草。
看起来佛郎机人并不懂敝帚自珍,或许是佛郎机人认为既然从大明这里赚取大把利润,就要拿出足够的诚意,更何况这还是沈溪一力主张,于是阿尔梅达把家底都掏了出来,为的便是讨好沈溪和大明朝廷。
“……几位远道而来,本应留你们做客,但因诸位是异国他乡之人,留在城中多有不便。诸位还是回城外港口歇宿,等明日,本官自会派人与诸位商谈贸易之事。”
沈溪拿到想要的农作物种子,迫不及待地打发人。他不想佛郎机人在城中留宿,因为佛郎机人不但给大明朝带来佛郎机炮和高产作物,还带来一样遗祸华夏国民的东西,那就是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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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壹秒記住『xzmao qu 】他手头每一粒一米种子、每一块番薯根茎都极为宝贵,因为它们培育出来的是未来供华夏百姓繁衍的救命口粮。
沈溪没有安排士兵开辟农田,而是让身边的女眷操劳,由谢韵儿带头,加上林黛、谢恒奴、尹文和陆曦儿几个丫头,还有就是小玉,不过她们不太懂耕作的事情,最重要的活计便交给朱山来做。
朱山力气大,而且当初在山寨时,她就要负责种地,再加上她到广州府后很清闲,得到沈溪的授意,比谁都用心。
“相公,这到底是何作物,看种子不多,若是出了差错,颗粒无收……如何跟朝廷交待?”谢韵儿早前便知晓沈溪要引进高产作物,当她知道自己肩负着未来大明百姓温饱时,显得很紧张。她身娇体弱,从未想过要承担如此重任。
沈溪笑着安慰:“没事的,这次绝产了,再跟佛郎机人讨要一些便是,不用太过担心。这后院的田地多年来栽花种草,已是熟田,只要耕作得当,不至于绝产,我们再留一小部分种子待来年再试。”
沈溪将要种植的两种作物中,玉米成长需要的生存条件更苛刻一些,番薯则相对容易许多。把番薯,也就是北方俗称的地瓜切成小块,种到泥土里,再施肥洒水,沈溪相信用不了几天就可以出苗。
等出苗后,再把部分茎叶转移,直接就可以拿到城外的试验田试着栽插,或许年底前就能产出第一批番薯,过年就能吃上。
玉米就要小心种植了,就算出苗,也很可能会出现绝产的问题,按照玉米大约三个半月的生长周期,若是第一场雪到来前还不能收获,就只能用最简单的方法,那就是搭棚子,然后用火炉保持地温。
反正到年底前,除了公事,沈溪私底下也有事情可做了。
把种子带回来,驿馆后院开辟园子很容易,原来栽种的一些花草全都给铲除掉,为了防止大雨形成内涝,沈溪在栽种前让马九带人先搭好木头架子,这样若是雨水太大,可以用草帘挡着,同时挖好沟渠保证园子内排水良好。
一切安排妥当后,就是耕作之事,沈溪身边的这些女眷就能派上用场。
此时,一向笨拙的朱山成为了先生,她力气大,拿着锄头,捋起袖子便上阵,谢韵儿、尹文等丫头站在旁边看着,对她们而言,农活不是什么辛苦事,似乎挺好玩的……沈溪身边的女眷无不娇生惯养,做农活对她们来说很新奇。
“让我来试试……”
谢恒奴是相府千金,对外面的事务很好奇,这一路南下走来,见识过插秧种田以及锄地等田野操劳,她对普通民妇的生活充满期待,再加上她所读的《女训》中有很多提到男耕女织的事情,对耕作满是向往,认为那是一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返璞归真。
突然间,这官驿后的园子成为了她们的世外桃源。
可惜谢恒奴没什么力气,且用力不得法,挥锄一会儿便已大汗淋漓,然后尹文和陆曦儿过去接替,不过她们也不是做农活的好手,很快就精疲力竭。
要说沈溪内宅中,相对有力气的还要数谢韵儿,她毕竟年长些,在生过孩子后大致保持体形,不像少女时期那般弱不经风。
本来林黛的力气不小,可林黛很精明,这种使力气的活她从来都是躲在后面,看着别人出力。
有这些女眷,就算她们力气不大,但相互配合,用不了一天便能把后园开辟好,沈溪作为家里的主要劳力,也亲自上阵。
关于玉米的栽种,相对就是挖坑刨土,而地瓜那边则需要培地瓜垅,就是用土形成一个高于地面的长垅,再将地瓜的块茎种植进去。根据以往沈溪对番薯种植的认知,这种地瓜垅培得越高,越容易高产。
林黛撅着嘴道:“老爷乃堂堂三品大员,为什么要亲自做这农事?”自己偷懒不算,还想让相公跟她一块偷懒,沈溪没好气地道:“你家老爷本来就是农民出身,你不知道吗?在我六岁时,还下地干活呢!”
林黛想到自己跟沈溪认识时,恰好是周氏带着六岁的沈溪从桃花村出来,心里暗自庆幸遇到沈溪的时候合宜,若周氏当初带沈溪和她又返回桃花村,那她这个童养媳难免要天天下地干农活,那就保养不出如今白皙细腻的手。
谢韵儿笑道:“黛儿,来,一起帮老爷做事,看好了怎么弄,别怕把手弄脏了,回去之后洗干净便可。”
在谢韵儿带头下,女眷们用出头、铲子和铁耙劳作起来。
谢恒奴最是雀跃,她喜欢农作时挥汗如雨的感觉,至于尹文和陆曦儿,她们不是很有力气,却喜欢一家人凑在一起做事的温馨。只有林黛带着一点儿小心眼,但她是个知情识趣的姑娘,知道要讨好沈溪必须要拿出一点实际行动,否则会被沈溪冷落。
自谢恒奴进门后,林黛感觉沈溪对她的感情已经分薄不少,所以尽可能在一些方面发挥自己女人的优势……在她眼中,谢恒奴不过只是个没开窍的小丫头。
你懂怎么照顾好他吗?你知道他喜欢吃什么,有什么习惯吗?
可惜林黛不知,人家谢恒奴出身相府,受到的教育远胜于她,谢府女性长辈在谢恒奴出嫁前,就把所有该教的都教会了,免得谢恒奴在夫家因为不通情理而受委屈。
一下午,就把玉米种子和番薯块茎种植好,沈溪手头上还剩下一些不知名的种子,其中就包括烟叶种子。
这东西或许能为沈溪将来平定地方匪患带来大量金钱收入,但试栽种的事情被他给滞后了,因为他还没想好如何去种。
烟草未来大行其道,是历史规律,谁也无法阻止,他不想当圣人,所以不存在种不种的问题,只是要想好怎么种,如何能靠这个来创造财富。
在给皇帝提供的与佛郎机人交换作物名录中,沈溪并未提到烟草,就连佛郎机人此番也只是在无意中送来一些此类种子。
沈溪到广州府之后,白天很少有时间陪身边的女眷,难得借着种玉米和番薯的机会,跟家里的女眷相处了一下午,谢恒奴、尹文和陆曦儿最是开心。
三个丫头的小脸红扑扑的,难得有这种一家人一起做事的时候,沈溪平日里对她们是很疼惜,不过却因人而异。
尹文和陆曦儿暂时没有入门的计划,沈溪近来跟陆曦儿有些疏远,因为他过不了心里对惠娘感情的那一关。
南下途中,谢恒奴、尹文和陆曦儿已经形成了一个“朋友圈”,谢韵儿和林黛比她们年长些,与她们没有太多共同语言,而三个人在一起能说知心话,又能打牌甚至是做针线活,还有谢恒奴这样一个见识广博的大家小姐给她们说一些《女训》的内容,陆曦儿和尹文甚至可以问谢恒奴一些闺房的私密事。
谢恒奴并没有大家小姐的娇纵脾性,对两个年岁相仿的小姐妹坦诚相待,三女形成的朋友关系牢不可破。
相反,林黛因为自己小气、心眼儿多,逐渐被疏离,甚至陆曦儿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都给丢了。
但有沈溪这个绝对强势的家长在,就算女孩子之间有一点小隔阂,她们也会因为对沈溪的敬重和爱意,彼此保持个相对友好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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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您先洗洗手,我已经让小玉招呼灶房烧水,等水烧开后您就沐浴。”谢韵儿敛着裙子,端着水盆走了出来,用洗脸帕先帮沈溪擦去额头上的汗珠,随口问道,“不知这玉米……还有番薯,几时能成熟?”
“这可不好说,看栽种的情况吧。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十月底能收第一茬,如果到了冬月底还没收获,可能就比较麻烦了……希望今年广州的第一场雪来得晚一点!”
沈溪说完,一边洗手一边侧头招呼远处正凑在一块儿议论今天劳动成果的谢恒奴等女:“过来洗手,之后进房洗澡更衣。”
“哦,知道啦。”
谢恒奴非常开心,小脸红扑扑地跑了过来,想跟沈溪共用一盆水。谢韵儿笑着拨开她的手:“没个规矩,自己打水去。”
谢恒奴撅着嘴“哦”了一声,不过还是听话地前往古井那边,朱山正站在井沿往上拎水桶,提起后把水倒进一字排开的几个木盆里,每人都有一盆。
谢恒奴端着水盆回到沈溪身边,正要俯腰清洗黑乎乎的小手,这会儿陆曦儿和尹文已经端着水盆走了过来,三个小丫头凑在一起再次叽叽喳喳起来,反倒是留在井边的林黛形单影只,显得有些落寞。
那边小玉去了灶房,谢韵儿看着她的背影,向沈溪提醒:“相公,如今我们已在广州府安顿下来,是否该商议一下小玉的婚事?”
沈溪这一趟南下,马九在背后出了不少力,长时间相处下来,马九跟小玉间有了一定的感情。婚礼虽然只是走一个形式,但该办还是得办,沈溪相信以马九的为人,应该能承担起照顾小玉的责任。
沈溪想了想,道:“之前一直忙碌个不停,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空闲,正好把小玉和马九的婚事办了。回头我让朱老爹他们具体负责,不用太张扬,礼数走完就好。”
小玉只是个丫鬟,老大不小了,马九跟她岁数相当,在这时代也属于大龄青年。
两个人同病相怜,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八抬大轿,吹吹打打,也无需大事张扬,只是去官府报个籍,在驿馆后院摆一场酒,把朱起、唐寅等人请过来吃吃喝喝热闹一下,婚事就算是成了。
沈溪把事情跟朱起一说,朱起一张老脸上挂满了笑容,跟马九相处久了,老少二人关系不错。
朱起忽然有些为难,迟疑地说道:“老爷,犬子……留在汀州府城做些小营生,不知可否将他……招来?犬子绝对会尽心尽力帮老爷办事。”
朱山作为使唤丫头,先跟着沈溪去了京城,商会出问题了,朱起也跟着惠娘北上,在沈溪麾下做事。
如今沈溪以三品大员之身南下,朱起和女儿跟在沈溪身边,尽职尽责,虽然和女儿天天可以见面,但朱起最牵挂的还是他那个留在汀州府的儿子,也就是沈溪当初在山寨上曾见过的“少当家”朱鸿。
且说这朱鸿人有点儿浑,再加上朱起知道自己这儿子曾得罪过沈溪,所以一直未敢在沈溪面前提及,但朱起眼见马九跟着沈溪混得越来越好,不由为如今在汀州做力气活的儿子担心起来。
跟马九一直没结婚不同,朱鸿在一年多前,就跟由山寨迁到汀州府城定居的青梅竹马成婚,如今连儿子都有了。
朱起觉得自己这儿子成家立业后性子应该会变得稳重许多,或许能闯出一番事业,所以跟沈溪求情,想把儿子从汀州府叫过来跟着沈溪做事。
沈溪本对朱鸿有些成见,但见朱起和朱山在沈家做事这几年,一直勤勤恳恳,怎么都要给人家一个奔头,于是点头道:“朱当家尽管安排就是……早些去信叫令郎到广州府来帮我。”
“是是,多谢老爷。犬子一定会尽心尽力。”朱起老脸上带着宽慰,总算能让儿子有个出路,跟着沈溪注定前途似锦。
女儿再亲,始终要嫁出去,只有儿子才是继承衣钵之人,这就叫儿女有别。
朱起这边想让儿子到沈溪跟前做事,沈家那边其实也有打算让沈溪给他那些堂兄弟们安排个出路。
以前沈溪在京城当翰林官,身边不可能养闲人……给太子上课总不能带上几个跟班吧?但眼下沈溪已然是三省督抚,沈家那边自然坐不住了,几房人一合计,联名写了封信给沈溪,请他看在同为一家的份儿上,把几个兄长带在身边做事。
长房那边倒是没什么要求。
沈明文和沈永卓在准备科举,沈永卓几次秀才不第,这会儿正努力读书,争取早点成为沈家第四名秀才。至于沈明文,老太太病倒后没了人督促,现在读书不上心了,在家里完全就是吃闲饭,甚至没事还出去找朋友吃花酒做文会,跟王氏又水火犯冲,夫妻俩没事就吵架,闹得家里鸡犬不宁。
二房那边,沈明有和钱氏“失踪”、老太太病糊涂后,没人再为二房做主,不过好在二房年长的二郎和三郎先后成婚,连三女沈婷婷也嫁为人妇,如今二房只剩下个五郎沈永祺,但由于没人帮忙张罗,沈永祺十八岁了还是光棍一条。
好在沈永祺老实巴交,虽然没读过书,但之前一直帮家里操弄田土……李氏在城郊买的那些水田,虽然基本上都出租了出去,每年可以收一笔租子,但自己还是留了一些地,沈永祺便和几个兄长一些,种些小菜来卖,为人还算本份。
三房那边,四郎沈迁已经二十岁,家里倒是给张罗过婚事,可如今因为沈溪没给沈家带来太多收益,随着惠娘生意垮塌没了进项,沈家仅仅靠佃租过活,在开销上捉襟见肘,沈迁虽然跟着沈明新学木匠,但只是个半吊子,没办法独立接活来做,加上沈家如今门第尴尬,高不成低不就,故此也没能娶上老婆。
至于四房的沈元,只比沈溪年长一岁,虽然头年里乡试不第,但好歹积累了经验,如今正在家里闭门读书,准备来年再次赴福州乡试,成就沈家第二名举人,故此并不急着成婚,沈明新夫妇也从未打算早早让儿子出来跟沈溪做事。
因为八郎、九郎年岁还小,目前虽然也进入城里的私塾开蒙,但显然距离出来做事的年岁尚早,如此算起来,其实能跟着沈溪做事的只有四郎沈迁和五郎沈永祺。
不过这会儿沈家正在闹分家,沈明钧夫妇回去商讨分家事宜,周氏让人写信过来跟沈溪说及,能帮忙就尽量帮忙,但字里行间极为敷衍,沈溪一看就知道老娘是为了在分家一事上争取更大的主动才这么说。
到了晚上,沈溪把马九和小玉叫到后堂,把要为他们办婚事的打算说出来,征询他们的意见。
小玉低着头,留下一句“全凭老爷和夫人做主”便磕磕绊绊逃也似出门去了,而马九则傻乎乎地笑着,显然没想到好事这么快就来了。
沈溪道:“九哥,你在车马帮多年,至今我还记得四年前你陪我去福州赶考,在城里遭遇的那一幕幕……男人在外做事,身后少不了要有个人照顾,同时你还得为你们马家传宗接代。这婚事如此便定下了,你看如何?”
“是,老爷。”
马九感激涕零,赶紧跪下跟沈溪磕头。
沈溪之前留意过马九,虽然这男人在做事上狠辣,但一直都表现得很忠心,在对女人的问题上也是一心一意,之前他跟马九提过跟小玉的婚事后,便再未流连花街柳巷,每次见到小玉都面红耳赤,连头都不敢抬,只等小玉过门。
对马九而言,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娶到小玉这样知书达理、算账理财样样精通的持家贤妇。
“那就好,我已让朱当家帮你们准备,估摸过几日,择个吉日就让你们成婚。但以后小玉还是会留在沈家做事,跟你一样,在工钱上不会亏待。你可别怨我在此事上不近人情。”沈溪笑道。
本来小玉成婚后就应该搬出去住,让马九养活,可沈家如今没有找新丫鬟,本来谢恒奴可以带一个陪嫁丫头进门,可谢迁斤斤计较,认为孙女嫁入沈家是当妾,若是再带陪嫁丫鬟,指不定以后丫鬟的地位会比小姐还高,所以坚决不同意送陪嫁丫头。
至于尹文和陆曦儿,虽然会做一点丫鬟做的事情,但她们在沈家地位可不低,一个是曾经的陆家大小姐,一个是沈溪宠着的心肝宝贝,谢韵儿自然不会编排她们做事。
红儿和绿儿被留在京城看家,眼下沈溪内宅能使唤的丫头,其实只有小玉、秀儿和朱山,秀儿和朱山是那种没脑子和眼力劲儿,空有一身力气的女孩,如此一来小玉便成为沈家不可或缺的一员,即便成婚后也需要她继续留在沈家帮忙。
马九再次跪在地上,向沈溪磕头:“老爷肯收留小人,为小人张罗婚事,以后还让小人和娘子有个稳定的生计,恩同再造,小人必当尽心竭力做事!”
沈溪觉得把小玉留下来可能会让马九为难,但在马九看来,这其实是沈家的恩惠。
小玉本来就属于沈、陆两家,惠娘死后,小玉已彻底为沈家所有,人本来就是沈溪赐给他马九的,如今留在沈家做事,那自然在情理之中,更何况陆家和沈家以前一直有给小玉工钱,虽然不多,但小玉懂得节省,平日吃喝用度都有人管,她也不花什么钱,所以都积攒着,本来留着养老所用,如今有了依靠把积蓄当嫁妆,白白便宜了马九。
英雄有泪不轻弹,这会儿马九却是流着喜悦的泪水发自内心地感激沈溪。
“九哥起来吧,都是自家弟兄,这么客气不好。”
沈溪把马九从地上搀扶起来,正想继续劝说,外面走进来个人,手里拿着酒壶,走路歪歪斜斜,一看就喝醉了,定睛一看不是唐寅是谁?
唐寅脸上有一抹羡慕之色,估计已经从其他人那里知道马九的婚事,不过看向沈溪的眼光却满是幽怨……你这个东家好生气人,明知道我如今是光棍一条,却忙着给你的下人筹措婚事,存心气我不成?
唐寅心高气傲,绝不会娶一个丫头,所以唐伯虎点秋香的故事根本就不符合历史,唐寅再怎么说也是解元,是大才子,社会名流,就算他要娶妻,也讲究门当户对,否则就是给他和整个士族阶层脸上抹黑。
沈溪却有意给唐寅难堪,笑道:“唐兄,马护院过几日成婚,记得过来喝几杯喜酒。”
唐寅冷冷地瞥了眼马九,道:“喜酒自然要喝,就看是否醇酒佳酿了。沈中丞,时候不早,在下该回客栈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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