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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祐樘试图用给谢恒奴名分的方式,换得谢迁对他的支持。·中文·小说。谢迁羞恼无比,表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将刘大夏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沉默良久,谢迁往后退了几步,跪地恳请:“陛下,老臣年迈,身体每况愈下,实在难以再为国效命,恳请陛下让老臣辞官归故里,以拾骸骨,请陛下恩准!”

    谢迁不是好相与之人,你刘大夏以为用皇帝来压我,我就没辙了?不好意思,就算皇帝来跟我这么说,我是同样的态度,乞归故里。

    “咳咳咳咳……”

    朱祐樘听到谢迁这番话,脸涨得通红。

    朕身为皇帝,知道你拿为国效命的事来要挟兵部刘尚书,好心好意苦口相劝,你居然没一丝悔过之心。

    要不是看你是朕的先生,又是国之栋梁,如今刘少傅和李大学士不理政务全靠你在内阁撑着,还期待你未来好好辅佐我儿子,让皇位平稳过渡……我一定会将你打入诏狱,死生不论!

    朱祐樘气得不停咳嗽,萧敬在旁苦苦规劝,谢迁则铁了心跪在地上,磕头不起,就是不收回刚才的话。

    萧敬见劝皇帝没效果,只能愁眉苦脸地望向谢迁:“谢阁老,您就不能体谅一下陛下,其实陛下……非常希望您和沈状元能为国效命。”

    朱祐樘咳嗽声越来越大,但神色还好……这会儿他更多的是做样子给谢迁看,表示他很生气,不会收回成命。

    这是君臣间的一次斗法,谁妥协,将意味着牺牲自己的利益。

    谢迁用哀求的语气道:“老臣与沈溪小儿,都有效命社稷报答陛下的心愿,但老臣如今年老体迈,只求能过几天安生日子,看到一家老小平安无事。”

    “陛下,您让沈溪小儿在东南平匪,老臣每日牵肠挂肚,寝食难安,精神大不如前,若让他再往西北……老臣恐怕担惊受怕日甚,就算依然留在朝中,恐也难以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谢迁是聪明人,他怕朱祐樘揪着问题,拿他家里人来要挟,所以干脆把话说得婉转点儿……自己之所以辞官,是因沈溪在外他放心不下,以至于夜不能寐精神不好。

    “那谢先生,究竟想怎样?”

    朱祐樘就算心里无比气恼,但还是和和气气跟谢迁说话。

    这算是君臣间的一种妥协。朱祐樘脾气很好,基本没跟他的三位老师发过脾气,即便怒不可遏,也能按捺住,刘大夏那边已经奏明,谢于乔冥顽不灵,为了确保沈溪不到西北赴任,不惜辞官甚至堵上性命。

    朱祐樘再不近人情,也不能真把谢迁往绝路上逼。

    谢迁道:“回陛下,老臣别无所求,只求家人安稳,小儿如今备考会试,老臣希望他将来能进入朝堂,为大明江山社稷效命。至于沈溪……他是臣唯一的孙女婿,如同顽石需要雕琢才能成器,务请不要揠苗助长……请陛下收回成命!”

    朱祐樘心中多有无奈,眼看怎么规劝都无济于事,谢迁态度强硬,不接受给他小孙女定名分,只求安安稳稳不让沈溪去西北履职,如果他不同意,那谢迁就要辞官,再不答应就以死明志。

    “罢了罢了。”

    朱祐樘最后长叹一声,“先生为国尽忠数十载,临近晚年,应尽享儿孙绕膝之乐,是朕疏忽了,朕会酌情考虑,另派他人往西北,辅佐刘尚书平息北夷!”

    谢迁赶紧磕头,老泪纵横:“谢陛下恩典!”

    刚才君臣还针锋相对,互不体谅,等话说明白了,又是一副君臣相得的境况。朱祐樘让萧敬过去将谢迁搀扶起来,然后送谢迁出了乾清宫。

    等谢迁离开,张皇后满脸愠怒之色,带着听得莫名其妙的朱厚照进入内殿。

    张皇后见丈夫气得浑身直哆嗦,病情似乎有加重的趋势,赶紧过去搀扶丈夫躺下,嘴里怨诘道:

    “皇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臣妾原以为谢先生是一心报效朝廷的大忠臣,没想到他会为了孙女婿而置朝廷安危于不顾,舍大义而顾私情……陛下,不妨剥夺其……”

    朱祐樘摆手:“皇后莫再言,指责谁,也不能指责谢先生。当初若非谢先生,西北焉能有今日的大好局面?就连沈卿家也是朕之功臣,对外夷作战接连获胜,功勋卓著,本应名垂青史,但朕却抹杀了他的功劳,是以谢先生才会有诸多顾虑。”

    这话张皇后实在不能苟同,不是说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么?只是因为功劳没彰显就违抗君令?那置天家颜面于何地?但朱厚照听到这番话却精神一振,接过话头:“是啊,父皇,沈先生真的很厉害,他经常给儿臣讲兵法韬略,孩儿觉得他将来能成为朝廷的肱股之臣,或许能跟李药师和岳武穆相比呢!”

    朱厚照拼命夸奖沈溪,并不代表他真的崇拜沈溪,只是担心一件事,就是他老爹把沈溪派到西北送死,从此没人给他写武侠小说。

    这会儿熊孩子抖机灵,把沈先生好好夸赞一番,父皇觉得沈先生对我的帮助大,就会把他调回京城担任我的老师,这样他就可以告诉我新的玩法,或许课堂上都能听到新的武侠章回,那该多有趣?

    朱祐樘第一次知道沈溪给儿子讲过兵法,脸上带着欣慰,问道:“当真?那沈溪给你讲了什么兵法韬略?”

    “《三十六计》啊,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嘛……”

    朱祐樘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来,沈溪就给我儿子讲这些没用的东西?还号称兵法韬略?但听朱厚照继续说道,“还有《六韬》、《兵迹》、《武编》、《兵录》、《阵纪》、《战略》、《尉缭子》、《司马法》,呃……还有好多好多呢。”

    朱祐樘大吃一惊,光是儿子知道这么多古代兵书的名字,就让他觉得应该对这个顽劣的儿子刮目相看。

    他紧忙问道:“这些你都会?”

    这下让朱厚照为难了。

    沈溪是给熊孩子讲过一些兵法,全是因为当时朱厚照的兴趣全在行军打仗上。熊孩子一直觉得兵法很神奇,可以以一当百,以弱胜强。但自从见了沈溪专门给他编撰的兵书后,看了不由一阵头大……

    怎么兵法也都是些古文,而且是这个曰,那个对曰的,让他好生没趣,几天热度过去,他便将那些兵书抛诸脑后。

    朱厚照暗自后悔:“早知道的话,我多背一点儿就好了,这样父皇就会觉得沈先生有本事,他就可以回东宫来继续当讲师,我也有新的武侠小说可看了。”

    朱厚照闪烁其词:“儿臣只是学了一部分,不是很精通,但沈先生对这些都很在行,还给我整理出来,让我细细参阅。我一直放在床头,没事就拿出来看看。”

    这话让朱祐樘喜出望外,他挣扎着从龙榻上坐了起来,然后询问一边侍立的东宫常侍张苑:“可是如此?”

    张苑依然有些魂不守舍,但刚才太子吹牛他听到了,要说那些兵书他确实帮忙整理过,但都是压箱底常年没拿出来过的,根本不像太子所说的放在床头时常翻阅。可张苑很懂得说话的时机和技巧,行礼道:“回陛下,确实如此。”

    如果只是儿子说的,朱祐樘不会相信,但听张苑这奴才也这么说,他才放心,奴才是不敢欺君的,那是死罪。

    朱祐樘满意点头:“看来谢先生所求有理,留沈卿家在京城,比放他到西北,要更有作为。太子,你回头将他整理的兵书送到乾清宫,朕要一观,现在朕要考校你一番,看你平日里是否有所学。”

    一句话,就让朱厚照欲哭无泪。

    那些兵书鬼才知道放在哪个箱子里,头年里我经常用沈先生教授的方法折“纸飞机”,撕了好多书呢。

    但这会儿,就算硬着头皮也要上,朱厚照恭敬地道:“父皇,您别考太难的问题,儿臣不是沈先生,不及他博学,您可以考一些粗浅的,儿臣回去后可再行仔细学习,逐渐将兵书上的知识掌握。”

    这话说的有水平,朱祐樘听了连连点头,道:“朕不会考你太难的,只管将一些基本的内容背诵,朕便当你有所学,将来可为治世明君!”(未完待续。)】手机客户端正式上线了!百万免费小说的阅读神器!有离线缓存,精品推荐,更新提醒等功能,让您随时随地不浪费流量看小说!客户端下载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wanbenheji(按住三秒复制)

    以朱厚照的年岁,对当什么“治世明君”压根儿就不感兴趣,他喜欢的是沈溪的武侠小说,胡乱说自己精通兵法,其实是为了能换得朱祐樘将沈溪调回京城陪他玩。

    熊孩子学会沈溪教的那一套,遇到老爹临时考察学问,一定要先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说明其实自己学的不是很好,如此他老爹就不会给他出很难的题目。

    朱祐樘虽然对儿子寄予厚望,心知不能指望儿子能一口吃成大胖子,他以前甚至都不知儿子学过兵书,当然也不会苛求儿子对兵法了解有多深,就算让他仔细去考,朱祐樘自己也许久没拿起过书本,甚至连朱厚照说的那些兵书,他有的也只是有耳闻,连看都没看过。

    朱祐樘想了想,问道:“《六韬》,是哪六韬?”

    朱厚照本以为题目有多难,已经做好了缴械投降的准备,突然听到这么个问题,不由眼前一亮,心想:“这简单啊,沈先生当初讲解兵法,先讲的《孙子兵法》,其后就是《六韬》,如果这个我都不知道,那我可不好意思说学过。”

    熊孩子小脸蛋红扑扑的,一脸得意之色道:“回父皇,是《文韬》、《武韬》、《龙韬》、《虎韬》、《豹韬》、《犬韬》,其中《文韬》讲的是治国用人之道,乃君王之道;《武韬》,说的是用兵用将的原则;《龙韬》,讲的是军队的架构和军事组织;《虎韬》,讲用兵的阵法、武器和地利环境;《豹韬》,论的是战略战术,实战用兵;《犬韬》,讲的是日常战术训练和兵马指挥调度!”

    朱厚照说得很详细,很多经过白话文的组织,好似加上他个人的见地,但其实是沈溪详细说明,目的是为了能让他听明白,容易记住。

    这番话说出来,朱祐樘不由对儿子刮目相看。

    昨日还是个只知道玩闹的不肖子,怎么一夜之间就变成有政治和军事见地的储君?

    朱祐樘仔细想了想,好似今天因为自己跟谢迁谈及沈溪是否去西北的问题,才无意中提及兵法韬略,难道这小子暗中有准备,提前做了功课?但这小子说是沈溪教给他的,还言之凿凿沈溪专门为他编撰书籍,这可做不得假,沈溪如今身在粤地,山长水远来不及跟儿子唱双簧欺骗他!

    “皇上,臣妾听的不是很明白,皇儿他……说的可对?”

    张皇后对儿子的期望,比之朱祐樘不遑多让。

    以前张皇后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丈夫身上,可现在情况却不同了,丈夫随时可能驾崩,那她以后的幸福就要依靠儿子这个继位的皇帝,张氏一门也需要儿子荫蔽。

    朱祐樘先是迟疑,因为他想不明白朱厚照何时学会这些东西,随即点头笑道:“太子回答得很好。”

    “哎呀,皇儿还有这等本事?以前臣妾总觉得他调皮顽劣,难以承担重任。”张皇后一不小心把事实说了出来……在她这个母亲眼中,朱厚照完全是个贪玩好耍的孩子,离懂事还差的很远。

    朱祐樘继续问道:“太子,《六韬》中你认为哪一部分,是最重要的?”

    朱厚照听了又觉得欣喜,以前他也问过沈溪相似的问题,平时他都是“书到用时方恨少”,今天正好相反,学到的知识总能派上用场,哪怕这知识当时只是随兴而学。朱厚照小脸扬起,得意洋洋:

    “《六韬》中儿臣认为最有用的是《豹韬》,因为兵法之用,主要在于行军打仗,战术为先。但儿臣又认为,《文韬》对儿臣更加重要,因为作为皇帝不用亲自上战场,战术的制定完全可以交给那些大将,将来儿臣只需运用好《文韬》,选拔人才和统兵之将便可!”

    这次不用张皇后问及,朱祐樘便满意点头:“说的好,说的好啊。张苑,你去一趟撷芳殿,将太子床头的兵书拿来,朕要亲自一观!”

    朱祐樘对儿子的兵法考核实属兴之所至,完全没想过儿子真的会去研究兵法,而朱厚照说的话,听着一点不像是别人教给他的,完全是这孩子自己理解所得,这让朱祐樘分外高兴,他想求证一下是否沈溪真的为太子撰写过兵书。

    张苑领命回东宫,朱厚照连忙道:“父皇,让儿臣亲自回去拿给您看吧?”

    “你不用回去,朕还有问题考核,让张苑去吧,早去早回!”

    朱祐樘说了一句,张苑告退而下。

    张苑心里却在犯嘀咕,怕回到撷芳殿找不到沈溪撰写的兵书,他虽然记得自己看过兵书,但已经是很久前的事情了,他不是什么细心人,就算收拾起来也不好找,撷芳殿的书箱和书柜一向不少。

    张苑离开,朱祐樘的考核并没有结束,有感而发:“太子,如你所言,你乃是未来一国之主,用兵之道,可由文臣武将替你拟定,而你之责,在于御人之道,《六韬》你定要先学《文韬》。”

    朱厚照这会儿很聪明,觍着脸道:“是,孩儿谨记。”

    “那你应该对《文韬》有所涉猎,将内容说来,让父皇一听。”朱祐樘说出这问题,觉得对太子的要求有些高,熊孩子能记住《六韬》的大概已经不易,还让他记得里面的内容,是否强人所难?

    朱厚照却有几分自信,心想:“论兵法,别的我不行,如果连最基本的《文韬》都背不上来,那我以后都不好意思让沈先生给我写武侠小说。沈先生,等你回京,可要感谢我今天帮你争脸!”

    朱厚照道:“文韬之中,文师第一,盈虚第二,国务第三,大礼第四,明传第五,六守第六,守土第七,守国第八,上贤第九,举贤第十,赏罚第十一。文王将田,史编布卜,曰:田于渭阳,将大得焉……”

    朱厚照能背上来的《文韬》内容,只是其中一部分,还是沈溪经过白话文总结出来的,虽然他前面背得很好,可惜到后面已有错漏,但朱祐樘这个当爹的自己记得也不牢靠,但听儿子背得抑扬顿挫,当下不断点头嘉许。

    父子都在冒充自己学《文韬》学的很好,但其实当皇帝能把《四书》、《五经》学得差不多都属不易,连朱祐樘这样勤勉的天子,在学习上也没那么较真儿,以至于他根本就听不出朱厚照是在糊弄。

    “行了行了,不用背了,你能将这些都学会,朕深感欣慰。”

    朱祐樘脸上满是笑容,言语间满是欣慰,“朕以前忽略了你,不知你心中已有丘壑,只当你顽童心性,总是怨责你不思进取,其实是朕太过狭隘了!”

    张皇后在旁边听的流下热泪,她这是喜极而泣,虽然她听不懂儿子背的到底是什么,可她觉得儿子此时最有本事,能让他老爹发出如此感慨,说明儿子已经初步具备成为帝王的资格。

    张皇后泣诉:“皇上,其实孩儿他一向聪慧好学,这些应该只是他所学冰山之一角!”

    朱祐樘笑了笑,道:“皇后,这并非太子日常课业中的内容,乃是他自学所得,这才是最难能可贵的。唉!但若这些都是沈卿家教给他的,那沈卿家也是有心了,可惜朕却让他往东南去,未让他留在太子身边善加教导!”

    正说话间,张苑一路小跑回来,手上捧的几本有些发黄的旧册子,并非是印刷的书籍,而是人手所写,朱祐樘接过来,上面一册赫然是刚才论及的《六韬》。

    《六韬》内容本不多,沈溪写字最喜欢用蝇头小楷,也是沈溪自己读书时所习惯一页纸内至少有百余言,甚至是数百字,而这时代书籍字体普遍很大,以他阅读的速度把时间都浪费在翻书上可不好,他在给太子撰写兵法时,用的也是小字。

    朱祐樘病入膏肓眼神不佳,但他还是借助四周的灯光,仔细查看书上的内容,字体在他看来是那么的雅致,这是他儿子的教科书,还是一位被他误解的前任东宫讲官在教学内容外为他儿子加的课程。

    朱祐樘看完文章,脸上带着欣慰和感怀,道:“沈卿家一心为太子学业着想,竟能在所教授《廿一史》外,另著兵书教导太子,善加引导令太子学有所成,难能可贵。太子,你可要用心学习,不能辜负沈先生对你的一番栽培啊!”

    不知觉间,朱祐樘改口称呼沈溪为“先生”,这也是身为帝王者,对于沈溪这位前任东宫讲官的肯定。

    “儿臣知道啦。”

    朱厚照差点儿就要跟老爹把当初没收的武侠小说讨回来,可想了想,似乎还是把沈溪调回京城更重要。有了写书人,那什么故事就会有,但若只是得到那些武侠小说的话,看完可就没了。

    朱祐樘将沈溪所撰兵书,又“赐”给朱厚照,道:“朕当初收了你一些杂书,但见其中故事,颇为感怀,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那些侠士都有家国抱负,身在草莽江湖却不忘家国社稷……太子,那些书你是从何得来?”

    朱厚照听朱祐樘对那些武侠小说如此推崇,以为他老爹对作者也很佩服,连忙道:“回父皇,也是沈先生所写!”

    一句话,就把沈溪给卖了。

    朱祐樘本来就是在试探儿子,不想还真套出了事情的真相。沉吟了好一会儿,他才无奈摇头:“也罢,便将那些书赐还给你,切勿因看书而耽搁学业!”(未完待续。)+本站官方手机最新阅读器APP上架了!每日更新新品海量小说内容,体积小省流量,无广告,查找小说更方便,快来关注微信公众号 jiakonglishi(按住三秒复制)下载手机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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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厚照在自己老爹面前好好地表现了一番,获得的奖励就是发还以前被没收的武侠小说,这让他充分感受到了知识的重要性……以前只要提及武侠小说,老爹都会跟他急眼,甚至将他禁足。

    “太好了,要是沈先生能回来那就更好了,武侠小说虽好,但总归有看完的时候。”

    朱厚照心中暗喜,不过脸上却没表现出多少喜悦,拿到书后,给老爹老娘行过礼,这才捧着书,带着张苑离开乾清宫。

    路上朱厚照不忘夸赞张苑的功劳:“张公公,这次你帮本宫找到兵书,功不可没,回头本宫好好赏赐与你!”

    张苑欣喜异常,连忙行礼:“谢殿下,谢殿下……”

    目送儿子离开,朱祐樘脸上多了一丝慰藉,轻轻一叹,似是觉得死而无憾,旁边张皇后不解地问道:

    “皇上,皇儿他学业才有所起色,那些闲书为何要归还他?还有沈状元……臣妾看不懂他,一方面教授皇儿学问,另一方面却又给皇儿写那些闲书,臣妾本以为那些书是……那两个不争气的弟弟送进宫里来的。”

    朱祐樘摇头苦笑:“连朕,之前也以为那些书是寿宁侯和建昌侯送进宫的,所以从未向他们求证,如今才知晓,原来是沈卿家写给太子的……不过想来也是,那些书里的家国情怀,可不是市井凡夫俗子所能写出来的,恩怨纠葛连朕看了都茶饭不思。”

    “皇后,你不必苛责太子,沈卿家那边,朕也不会责罚,他在东宫讲班中,可以说是最负责的一位,或许是他与太子年岁相当,才能令太子对他信服,有此内外兼修的臣子,朕心怀宽慰!”

    说完,朱祐樘将妻子揽入怀中。

    十几年朝夕相伴,朱祐樘身为皇帝,虽然也曾有过别的女人,但他对张皇后感情甚笃,他是第一个在君王位上不纳妃嫔的帝王,从这点上说,弘治是自古以来感情最为专一的君王,没有之一。

    ……

    ……

    谢迁从乾清宫出来,并没有回文渊阁,此时他心灰意冷,再加上他跟皇帝说的那番话,让他感觉自己无颜在朝中立足,干脆出宫回到家中,一个人坐在书房里闷闷不乐。

    徐夫人本来在后院陪儿媳妇照料孙儿,谢丕的妻子史小菁,名义上是徐夫人的侄媳妇,可她心有不甘……自己的儿子,无端成了别人的儿子,连自己的孙儿一天天长大,也是叫别人“祖母”,心里难免郁闷。

    她不禁怀念起聪明可人的谢恒奴在家时的状况,祖孙二人每日有说有笑,谢恒奴是谢家的开心果,每天光是听谢恒奴的笑声,就让徐夫人觉得即便丈夫不归家,也能感受到家的温暖。

    可惜孙女大了终归要嫁人,谢恒奴出嫁后,徐夫人一个人在后院便显得形单影只,徐夫人也无怨恨,心里想的是:

    “君儿是自己挑选的意中人,沈大人人品好,才学也佳,年纪轻轻就是大明最年轻的状元,君儿眼光好,我该庆幸君儿得到幸福,可就是沈大人何时才能带着君儿回京,让我看看我的小君儿?”

    陆夫人体谅嫂嫂,让史小菁经常带着儿子过来,如此换得徐夫人展露笑颜。

    徐夫人听说丈夫回来,心中无比诧异。

    平日谢迁很少回府,就算回家也只是陪她吃顿饭,晚上基本不在她房里留宿。今天谢迁一反常态回家,而且是大白天回来,这让徐夫人觉得丈夫可能是有心事。

    果然,徐夫人到书房后一眼便见到谢迁黑着脸坐在书桌后面,几十年的夫妻了,徐夫人清楚丈夫脾性,谢迁是那种有话喜欢拿出来明说,很少藏在心里的人,不应该回到家一个人闷闷不乐。

    “老爷,您回来啦。”徐夫人上前行礼,不想这声招呼居然没让谢迁回过神来,直到重复一遍,谢迁才转动脑袋看向发妻。

    “嗯。”

    谢迁的回答不冷不淡,徐夫人一时不知丈夫心中所想。

    徐夫人上前,帮忙把书桌上的书籍收拾了一下,问道:“老爷,可是在朝中遇到难题?亦或者有差事需要出远门,回来交待两句?”

    谢迁抬头看了看相濡以沫的妻子,皱眉问道:“我出过远门?”

    一句话,把徐夫人给问得愣住了。

    谢迁最近十几年都在京城为官,就算成化年间,谢迁也是在翰林院、詹事府、礼部这些衙门供职,标准的上班族,早出晚归,要说谢迁开始减少回家的次数,还得从他从礼部侍郎任上入阁算起,而在弘治十一年徐溥致仕后,内阁仅剩下刘健、李东阳和谢迁的铁三角,谢迁就彻底不顾家了。

    但谢迁当初求学、应考、外放为两京乡试主考,确实出过远门,不过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谢迁见妻子满脸窘迫,知道自己不该迁怒于人,他现在生气,主要是气刘大夏,也是在埋怨自己,本来可以让沈溪平安地留在京城当东宫讲官,自己没事还可以让沈溪帮忙参详,小孙女嫁入沈家,自己以阁老之位,让沈溪陪孙女回来看看怎么都不算过分。

    结果听从刘大夏“蛊惑”,说是最好趁着沈溪年轻多积攒些资历,以利于将来升迁,于是沈溪奉调去了东南沿海,现在更是要到西北履职,这才有了他和刘大夏的矛盾,有了皇帝对他的那番拉拢和失望。

    想到这里,谢迁恨恨地说:“都怪我鬼迷心窍,居然听信刘时雍的谗言,也是我想让沈溪多历练一番,便将他送去东南,如今之祸,全是我亲手酿成!”

    徐夫人虽是本分的闺中妇人,但也非愚不可及,她一听吃惊地问道:“老爷,莫不是沈大人和君儿他们……呜呜呜呜……”

    “好端端哭什么,人没死,都安稳着呢。”

    谢迁一脸愠怒,说道,“不过好日子快到头了,陛下要调他往西北,让他担任先锋官出征草原,征讨蛮夷,九死一生!”

    本来徐夫人泪都止住了,听到这话,又开始抹起了眼泪。

    徐夫人道:“老爷,沈大人是个好孩子,君儿之前来信告之,说沈大人很疼她,沈家人也都疼她,如果沈大人有什么三长两短,君儿这丫头很傻,别……呜呜呜……老爷,您快帮沈大人向皇上求情,别让沈大人去西北,他毕竟只是个孩子。”

    以前在徐夫人眼中,沈溪是朝中大臣,自己的儿子谢丕还认了沈溪当先生,沈溪跟谢迁是平辈之交,徐夫人羡慕不得。可现在情况不同,沈溪跟谢家有了姻亲关系,沈溪再不是路人甲乙丙丁,那是自己小孙女的相公,徐夫人对沈溪多了几分长辈的疼爱。

    谢迁怒道:“我能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让君儿当寡妇吗?可我说那些有用吗?陛下打定主意派谁去,还敢违抗?刘时雍本与我凡事有商有量,结果在此事上,他却先斩后奏,我对他严词呵责,他居然跑去陛下那里告我的状!”

    “从此之后,我与他刘时雍势不两立!朝中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谢迁气急败坏之下方有此番狂躁之言,徐夫人本在旁抹眼泪,听完吓的脸都僵住了。

    此时,谢府管家跑到门口,道:“老爷,宫里来人了。”

    谢迁听了顿时捂着心口,他此刻最怕听到的就是“宫里来人”,不久前他才对皇帝说了那么一番决绝的话,简直是连人臣都不想当了,皇帝如果要将他赐死,那也是他咎由自取。

    谢迁羞恼成怒:“去准备几口棺材!”

    “老爷,您说什么?”徐夫人没反应过来。

    谢迁道:“准备几口棺材,府里有一个算一个,一人准备一口,此番若是陛下同意我致仕,我没脸回余姚,便死在京城,你们各自寻出路,不想走的,直接跟我一起躺棺材里下葬!我就算死了,也不会放过刘时雍!”

    徐夫人本以为宫里面来人,可能要赐死谢迁,听这话才知道是丈夫赌气,想想也是,如果谢迁不是犯了什么祸国殃民的大错,皇帝可不敢把自己的先生赐死。

    谢迁在朝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好端端就把自己的先生给赐死,这可是皇帝带头违背儒家人文礼教,亏你皇帝还一直崇尚礼乐之治呢。

    谢迁黑着脸出去迎接宫里来使,弘治皇帝派来传话的是司礼监掌印太监萧敬。

    萧敬对谢迁依然恭敬异常。萧敬是宫里的老太监,对皇家忠心耿耿,人也宽厚,对内阁大学士更是客客气气。

    萧敬上前道:“谢阁老,您不必行大礼,咱家只是奉了圣谕,过来给你传个话,让您不用担心沈中丞的事情,陛下决定不让沈中丞往西北去了。”

    “嗯?”

    谢迁听到这消息,先是一喜,随即满心愧疚,他这是成功把皇帝给要挟了,这不是臣子的光荣,而是不知分寸。(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萧敬道:“陛下说了,阁老不必胡思乱想,陛下想明白了,太子身边需要有人斧正过失,东宫讲官虽然尽职尽责,不过沈中丞与太子年岁相当,最为合适,所以征调沈中丞回朝,重新为东宫讲官……这是陛下的恩典哪!”

    谢迁不认为皇帝会自行改变主意,他觉得完全是自己要挟所致,犯了错就要承认,谢迁准备到书房写奏本向弘治皇帝上呈己罪,自请惩罚。

    但谢迁将萧敬请进院子,一起前往书房时,他大致从萧敬口中得知一些细节,诸如弘治皇帝考察太子兵法韬略,太子对答如流,还有皇帝询问武侠太子据实坦诚的事情。

    萧敬道:“……说来也奇怪,这位沈中丞,真是位大能人,刘尚书器重,谢阁老您也无比重视,连马尚书和吴詹事也甚为推崇。陛下赞其才华,太子对他礼待有加,朝中无出其右者!”

    “为太子撰写兵书,换作旁人恐怕早就把事情传扬开来,恨不能让世人都知道他的丰功伟绩,可沈中丞离京已有一年,到现如今陛下才偶然间得知他如此悉心教导太子,实属不易。”

    “谢阁老,咱家也在这里恭喜您,能觅得如此良孙婿,未来沈中丞继承你的衣钵,入阁指日可待。”

    如果换别人说这番话,谢迁一定会反着听,认为对方是消遣和讽刺自己,并非是自肺腑。可话语出自老好人萧敬之口,在谢迁听来就非常中听了。

    沈溪有本事乃是谢迁一手掘!

    当初谢迁无意中去翰林院办事,由于沈溪跟他一样是状元,心里有些不舒服……你个毛头小子何德何能能与我并列?

    随后谢迁便让沈溪做了几件事情,现沈溪并非是只会读死书的书呆子,有着远见卓识和很强的办事能力,于是便破格予以重用,终于有了今天的成绩。

    “萧公公言笑了,老夫力保他,并非与他是姻亲,而是想为大明留下一个可造之才。”谢迁辩解。

    就算此时萧敬心中颇不以为然,还是笑着说道:“谢阁老说的哪里话……陛下体谅阁老的良苦用心,这不,特意让咱家来传旨,阁老的孙女嫁入沈府,若是因名分受委屈,极为不妥,陛下特地赐下名分,将来沈中丞回朝,必会感激阁老恩德……”

    谢迁受宠若惊。

    他原本很不想将谢恒奴嫁给沈溪,因为那不是出嫁,简直是送人,堂堂阁老家的嫡长孙女,貌美如花,清清白白,凭何给人做妾?

    就算沈溪有才学,但论门户却是不搭的。

    谢迁怎么说也是余姚豪门望族出身,自己在朝中多年,他的弟弟谢迪也已在朝廷为官,儿子又中了举人,如此豪门大户,却把孙女送与沈溪做妾,不免让谢迁颜面无存。

    可是谢迁嘴硬心软,并无门户之见,知道孙女对沈溪一往情深,非沈溪不嫁,他自己也跟沈溪是忘年交。

    尤其是沈溪自西北边关归来,谢迁对于沈溪在前线获得那么大的功劳而为了全局利益委曲求全,内心有愧,再加上平日里使用沈溪的地方很多,若是多一层姻亲关系,他觉得更有把握规范和引导沈溪。

    本着对大明朝廷负责的态度,谢迁才把孙女谢恒奴“送”与沈溪,他不求沈溪能对谢恒奴有多好,但在他有生之年,至少沈溪能看在他的面子上,善待谢恒奴便可。

    但若是皇帝赐给谢恒奴名分,那谢恒奴在沈家就是“平妻”,虽然大明平妻无律法依据,但皇帝金口玉言,皇帝给妾侍赐与名分的事时有生,即便比不过沈溪的正妻谢韵儿,在家里的地位也不再是个没任何地位的滕妾,让谢迁面目有光。

    谢迁跪在地上,感激涕零,向萧敬磕头:“老臣肝脑涂地,也难报圣恩之万一。”

    “快起来,快起来。”

    萧敬这会儿充分表现了他老好人的一面,将谢迁搀扶起来,又是美言一番,把沈溪夸赞的天上有地上无,甚至说及谢家长孙女多么秀外慧中,御赐名分多么合理。

    但说来说去,皇帝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收买人心。

    一国之君,既然之前当着谢迁的面提到御赐名分,虽然谢迁婉拒,而且还态度强硬地提出请辞。

    如果此事就这么揭过,谢迁留了下来继续履行内阁大学士的职责,心里一定认为皇帝心有介怀,做事就不会那么任劳任怨,朱佑樘既没有达成目的让沈溪去西北,又没收拢谢迁的心,等于是彻头彻尾的失败。

    但若把之前的承诺赐下,就算沈溪不去西北,但感念皇恩浩荡,谢迁和沈溪一定会尽心尽力为朝廷做事,对于皇帝和谢迁来说,却是双赢的结局,对谁都好。

    谢迁不是迂腐之人,见皇帝不但作出妥协,没有让沈溪去西北,还赐与谢恒奴名分,甚至对他依然是礼遇有加,不免心中有愧。谢迁现在想的是今后一定要尽心尽力做事,不让弘治皇帝失望,朱佑樘的目的就此达到。

    “阁老,您先休息,咱家先回宫,陛下这些日子卧榻不起,平日那些上疏、奏本,可要阁老您多费心。咱家没多少才学,所朱批内容,都是根据三位阁老的票拟,若有不对的地方,阁老您要多担待些!”

    萧敬在奏本问题上,显得无比谦逊,但谢迁知道,其实在权力体系中,应该是萧敬占据绝对的主导地位。

    萧敬客气,谢迁不能不识趣。

    以前皇帝勤勉时,用到司礼监的地方不多,但现在皇帝生病,司礼监的作用被大幅度突显,以后他更要倚重这位皇宫里的贵人。

    遇到那种难以决断的奏本,要先打通萧敬的关节才可,否则就算他的票拟再好,萧敬朱笔一挥就可给他否决,甚至是篡改。

    这就是司礼监掌印太监的权力。

    ……

    ……

    平息大澳、南澳岛贼寇,沈溪率部返回黄冈,稍事休整,分别接见潮州知府、饶平县令和大城所千户,将俘虏送走,同时妥善解决好主动投诚的百姓的屯田问题。

    相信随着沿海匪寇灭绝,以潮汕平原土地的肥沃程度,要不了多久黄冈周边地区就会成为一方富裕之地。

    在此期间,沈溪对三军将士进行嘉奖,导致全军军心士气大幅度上涨。

    随后,大军继续兵分两路北上。

    沈溪带领大军,于五月初六抵达此行北上的第二站,也是他曾经跟佛郎机人交战的泉州城。

    沈溪此番前来,头顶着提督三省沿海军务的官帽子,不复之前那小小的皇命钦差的凄惨模样……要知道当初就连泉州知府张濂都能对他指手画脚。

    沈溪进城后,先办理公文交接,然后熟门熟路进到曾经住过的官驿,连房间都是上次来泉州时住过的那间,也不管什么时辰,倒头便睡。

    作为一个文弱书生,就算血气方刚,也经不起连番行军打仗的折腾,沈溪这一路下来感觉自己骨头都要散架了,偶尔还得熬夜研究地势地形和战略图,更是让他身心俱疲,此时恨不能先睡上十二个时辰,起来直接随军离开。

    三军将士的情况虽然稍微好些,但完全靠两条腿走路,又是连续行军打仗两个月,加上金钱的刺激已经过去,官兵们这会儿锐气也没那么旺盛了。

    能有一天休整,在官驿附近驻扎下来后,除了日常巡逻,根本就见不到人从营区出来到城里闲逛。

    沈溪中午进城,本来打算一觉睡到第二天,但天还没黑,泉州知府吴晟已在官驿大厅等候。

    本来泉州卫指挥使也应前来,但前任指挥使王禾高升,现任指挥使不敢随便离开衙署来见三省最高军政长官,只能等候沈溪传见。

    可吴晟就没那么多顾虑了,他始终是地方行政官员,沈溪出兵路过泉州府,知府按例可以前来照会,甚至询问军中事宜,对钱粮物资作出一番补充。

    “……大人,吴知府在外等了好长时间了,要不您还是出去看看?”荆越站在沈溪的床头,就好像苍蝇一样吵得沈溪不能安睡。

    沈溪坐起来,怒道:“朝廷有规定,我到了泉州府城一定要接见这个知府?”

    荆越被吼得莫名其妙,但他也知道打搅别人的清梦不是什么好事,而且还是三番两次前来,当下支支吾吾道:“大人,您之前穿州过府的时候,可都……主动传见……”

    沈溪之前见地方州府县的长官,说白了是伸手要钱要粮,但到了泉州,周围没有海盗和倭寇,地方长官又没作出什么人神共愤、贪赃枉法的事情,沈溪才没那么多精力主动接见,本来他就对官场应酬就很厌烦。

    “以后没本官吩咐,少到我卧房和寝帐来,就算有事通禀,也换别人!”沈溪起来整理衣服,荆越识趣地退了出去,心里却在琢磨,应该派谁来才合适。

    六丫!

    军中上下,沈溪不会对着吼的没有几个。

    就连马九做错事,沈溪同样会破口大骂,毫不留情,这叫一视同仁,可对六丫和另外两位荆越都不认识的女子,沈溪的态度就要和缓许多。

    主要是因为打仗本来是男人的事情,女子随军已经很辛苦,沈溪就算脾气再不好,也不会跟女人计较。

    荆越心想:“大人远离家眷,这会儿可能心情烦躁,以后让六丫来,指不定还能成就一桩美事……嗯,我以后要留个心眼儿,别总招大人厌烦!”(未完待续。)8++本站重要通知:你还在用网页版追小说吗?还在因为广告问题而烦恼吗?OUT了你,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无错误、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文字大小调节、阅读亮度调整、更好的阅读体验,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appxsyd (按住三秒复制) 下载免费阅读器!

    沈溪起来后先整理衣服。

    平日行军打仗沈溪穿着的是常服,这一路下来难得休整,今天正好换下来清洗。当然,洗衣服这种事他自然不会去做,而是交给六丫。

    六丫在军中是作为沈溪的勤务兵存在,小丫头片子也不指望她上战场杀敌,能做点儿事情,回头也有理由给她些封赏,这样她跟着义兄马九回去见嫂子脸上也有光……话说这会儿小玉已经怀孕,不多时六丫就会有小侄子了。

    等把什么都收拾好,又洗了一把冷水脸,一袭士子儒衫的沈溪这才出来见泉州知府吴晟。

    吴晟年过五旬,乃是弘治三年二甲进士,在官场上混了十三年,一路升迁到泉州这种经济发达、地理位置重要又是对外开放港口的知府,算是有所成就。

    沈溪见吴晟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便大概猜想,这位吴老知府要么跟当初的高明城一样老来得志,期冀将来能有所为,所以会削尖脑袋往上钻;要么在泉州知府任上做几年,就此止步不前,想混到一省按察使,基本不太可能,最后一任或许会在布政使司左右参政位子上致仕。

    这样的人,或者会在致仕前大捞一笔,好似高明城当初在汀州知府任上一样,或者就老老实实赚个好名声,两袖清风……基本是两种极端。

    张濂是在泉州知府任上栽的跟头,沈溪相信会给继任者一种警示,令他们不敢胡来。如今沈溪在闽粤之地上布置的眼线不少,政商两界都有,风闻言事也听了不少,还没听说这吴晟有什么不法的行为。

    在沈溪想来,吴晟是个中规中矩的儒官,当然自己也有可能会被某种表象蒙骗,不过那不是自己关注的重点,自己整顿官场只是为了树立威信好统筹人力物力平匪,现在权柄在手,三省内令行禁止,实在没必要节外生枝。

    至于吏治的事,大可交给御史费心,他可没时间留在地方调查谁是贪官。

    话说这年头真正清廉自守的官员那是凤毛麟角,就连谢迁和刘大夏这样自诩为清官的大臣,逢年过节还收不少礼呢。

    吴晟并非单独前来,身后跟着八个人,看样子不像是府衙的属官,而是城中士绅,有几个沈溪觉得面善,可能是他上次来泉州府的时候见过。

    “沈军门。”

    沈溪一出面,吴晟即便老眼昏花,也知道眼前这位身着普通儒衫的少年便是大名鼎鼎连中三元的当世大才子沈溪。

    沈溪的名声不但来自于他在科举上连中三元的成就,也在他做官的传奇经历……当官四年就以从六品的翰林修撰,晋升到正三品外放一地的封疆大吏,大明可找不出第二人来。

    沈溪听到“军门”的称呼,微微皱眉。

    一般来说,武将称呼他军门的比较多些,文官通常会称呼他为“中丞”。

    这就好像拉帮结派,武人看中的是他“提督军务”的身份,把他当成自己人;文官则认同他“右副都御史”的身份,也就是御史中丞,也把他当成文官加以示好。

    只是一个称呼,沈溪就觉得内情不简单……你吴晟一副老迈不堪的模样,又是主管一府的文官,你叫的哪门子“军门”?不过沈溪没说什么,上前客套地说了一番“久仰”的话作为敷衍。

    谦让一番,沈溪跟吴晟相继坐下。

    沈溪抬手示意那些与吴晟一道而来的人自行就坐,可那些人除了三名德高望重的老者选了椅子坐下,其余五人都恭候一旁,低下头不敢与沈溪和吴晟平视,看来是既无功名也无名望之辈。

    沈溪问道:“吴知府,本官带兵北上,路经泉州府,不知有何指教?”

    吴晟拱拱手,显得很谦逊,用老迈浑厚的声音回复:“不敢谈指教,沈军门乃是天子近臣,才学广博,如同皓月……”

    这位吴知府恭维话说的一套一套,但都被沈溪选择性跳过。

    沈溪进入官场已有四年,什么样的官员没见过?像吴晟这样喜欢恭维人的存在在詹事府一抓一大把,尤其是那些靠贿赂张氏兄弟获得官身的传奉官,平日见面几乎都是吹捧,沈溪早就习惯跟这样的人打交道。

    没过多久,吴晟便把自己的来意挑名:“……自市舶司迁往福州府,泉州刺桐港便逐渐萧条,市井百业凋敝,尝闻沈军门以单枪匹马之力令佛郎机人臣服,且事情发生在泉州,可谓与泉州有不解之缘。”

    “恳请沈军门为泉州百姓福祉着想,上书朝廷,将市舶司由福州迁回泉州,必为万民称颂……”

    高帽子戴了一大堆,先把人吹嘘得飘飘然,随后提出一个“小要求”,听起来不复杂,给朝廷上书就行,可沈溪琢磨了一下,你吴晟可真够老奸巨猾的!

    这分明是想赚取政绩,又不想自己动手,于是耍小聪明让别人帮忙说话,有责任让别人扛,但若有了功劳,则自己享受百姓的拥戴。

    世上最无耻的行为莫过于此!

    你有这想法,自己跟朝廷上书即可,一府知府乃是正四品的朝廷大员,所代表的又是泉州府地方士绅和百姓的利益,提出来后就算朝廷不允,也断然不会降罪于你,最多是觉得你不从全局考虑问题。

    这倒好,你自己不上书,让我这个途径地方的三省督抚上书,感情知道我是“天子近臣”,帮你达成政治目的更容易。若真的允诺下来,泉州人不见得会记住我的好,福州人却会把我骂得狗血喷头,这就是所谓的“万民称颂”?

    自古以来,政治便利只能给予一方而怠慢一方时,两方都会想办法争取,有权有势的人就是两方人笼络的对象。

    照理说,谁能投其所好,当权者就会选择支持谁,当然也可以大打人情牌。

    眼下大明东南沿海因为佛郎机人与大明签订贸易合约,商贸量激增,自欧巴罗大陆前来大明经商的海船成倍增加,本来无足轻重的市舶司驻地问题,迅速地被摆到明面上来。

    泉州府想把曾经失去的争取回来,福州府则安享其成,随着经贸活动变得频繁,老百姓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

    泉州这边作为失势的一方,当然要想办法争取,京城太远一时顾不上,南京官场倒是可以走动一下,但效果并不是很明显,毕竟决策权在中枢。

    此时沈溪这位“天子近臣”来了,泉州人一想,这可是跟泉州颇有渊源的沈翰林,沈翰林现在官越做越大,那是我们泉州人赐给他的……当初是我们泉州人帮他打佛郎机人,现在他应该作出回报吧?

    于是乎,就有了吴晟的求见。

    遇到事情,每个人想问题都会往对自己有利的方面考虑,泉州人忘了,当初不是他们帮助沈溪,而是沈溪拯救泉州城于危难之中,沈溪丝毫没亏欠泉州什么。

    沈溪定然不会同意这种毫无根据的请求,不过他不会拒绝得太明显,免得被吴晟拿去跟泉州地方的士绅百姓做文章,好似是他沈溪多不近人情。

    沈溪很想说,这事跟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你们要跟福州府抢饭碗可以,但别把我拉进来,我作为三省督抚,要处于中立的立场。

    沈溪打量一眼对面的士绅,心想,难怪要带这些人来,感情是逼我就范啊。

    沈溪轻轻一叹:“吴知府,不是本官不愿出面为泉州府说话,只是皇命在身,如今本官差事在于平定沿海匪寇,漫漫征途不过才走出第一步,如何能心有旁骛?还请吴知府见谅,若剿灭匪寇凯旋而归,本官定会向朝廷进言。”

    解释起来便是,我现在没时间,别来烦我,等我忙完手头的工作倒是可以帮你们说说,但也仅仅是针对“此事”,我可没说一定要帮泉州府获得什么,这不算是承诺。

    “沈军门,麻烦不了您多少时间,只是一份奏本而已,下官已将奏本写好,请您一览,只需最后署上您的大名即可!”说完,吴晟从怀里掏出一份奏本,送到沈溪面前,沈溪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感情是设好了局,等着我往里面跳,是吧?

    你真当我是第一天出来混,这点儿见识都没有,能让你这种小小的把戏给唬住,下不来台不成?

    吴晟此时自信满满,你说没时间,我帮你把奏本都写好了,只是署个名而已,不用你劳心劳力,你这后生官再大,不照样被我吃得死死的?

    但沈溪是什么人,他年轻不代表他幼稚。

    以为当着泉州士绅的面,我不敢拒绝你怎么着?感情带这些人来,就是为了让我顾着面子,无法开口回绝,是吧?

    沈溪冷笑不已,突然抬起手,在吴晟不解的目光中“啪”地一拍茶几,拍案而起,言语间颇有威严,厉声喝道:

    “吴知府,本官已再三强调,此番乃是奉皇命统领三省军队平匪,东南沿海百姓身家性命系于本官一身,若此时本官随你上奏朝廷,朝廷会如何看待,陛下会如何看待?”

    “陛下定会以为我主次不分,竟然为了帮泉州百姓,于皇命不顾,滞留泉州为地方发声,本来朝廷赞同的事情,到头来也会被驳回,那时我该如何再面对泉州父老,如何面对东南沿海亟待平息匪患的黎明百姓?”(未完待续。)【大家期盼已久的小说手机客户端上线啦!客户端支持离线阅读,无广告,上百万本小说免费看!字体和亮度调节、夜间模式、阅读进度记忆等多种强大功能。下载方式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gegegengxin(按住三秒复制)

    沈溪态度明确,一番话下来,义正辞严,掷地有声,总结起来就一点,想让我随你联名上奏,门都没有。ん

    你有本事就伪造我的签头来谁死得惨?

    本来只是到泉州驻留一天稍作休整,如今看起来这地方一日都不能多待,明天早晨就得上路,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事。

    吴晟被沈溪这番话说得愣住了,思索一下,沈溪逻辑严密,无可辩驳,但他也清楚这不过是沈溪在找借口。

    “大人,您”

    吴晟还要继续劝说,沈溪却不给他机会,一拍茶几,喝道:“来人,送客!”

    沈溪不想再听吴晟和泉州士绅说下去,若再倾听,或许真会到骑虎难下的境地,被迫跟这些人联名上奏。

    其实市舶司设在哪儿,跟三省总督半点儿关系都没有,说白了就是佛郎机人的货物在哪里卸船又在哪儿进货的问题,福州城的商家赚钱也是赚,泉州府的老百姓获利也对沈溪没什么影响,反正都是跟大明进行贸易。

    当初朝廷之所以将泉州市舶司迁到福州,除了福州是福建布政使司所在地外,还因为福州有着闽江的便利,水路运输条件比之泉州要好许多。

    闽省山岳纵横,6路比较起来就没多少差别了。

    吴晟脸上全都是失望之色,但见沈溪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只能起身告辞,带着泉州府的士绅离开。

    恰逢日落时分,沈溪心情不佳。

    本来睡得正香,却被这些人的到来打搅,又是找人联名上奏这种糟心事,换谁也觉得窝火。

    沈溪做好来日一早带兵马离开的准备,就算官兵有意见,总归也就多熬上几日,等到了福州城多休整几日便罢。

    自从泉州到福州,道路相对平顺,不用担心盗匪侵袭,就算有小股流寇,听说官军到来也早就望风而逃。

    沈溪从官驿大厅出来,荆越站在后院门前,有些不解地问沈溪:“大人,泉州府请您联名上奏,将市舶司迁泉州,此乃大好事,您为何不应允?”

    沈溪瞪了他一眼:“你是泉州人吗?”

    荆越一怔,随即摇头。

    沈溪没好气地说道:“既不是泉州人,就少说些不合身份的话。朝廷将市舶司设在何处,是军队应该干涉的吗?再者说了,你怎知市舶司设在泉州是好事?难道设在福州,对你一家老小的生活就有所影响?”

    荆越仔细一想,市舶司设在哪儿,跟他八竿子打不着,他只是觉得现在职位比以前高了,责任心随之高炽,适时地表一下对政务的看法,说明自己的观点和立场,以求他人斧正。但沈溪上来就给了他一记闷棍,告诫他安分守己。

    市舶司的设置不涉及沈溪自己的切身利益,根本就没必要代为出头。别以为山高皇帝远,不管是镇守太监还是锦衣卫,又或者是监察御史,总归有人风闻言事,情况要不了多久就会传到京城,为皇帝所知。

    沈溪摆摆手道:“今晚大军不在城中过夜,趁天黑关门之前,全体出城开往刺桐港,与水军一同扎营明早全军出,北上福州!”

    “大人,将士们得知休整一日,这会儿都在晾晒被褥,衣服洗了尚未干透,就这么开拔”荆越满脸为难之色,因为他自己的衣服也才刚洗好挂起,马上收拢起来,难以携带不说,明天早上衣服也很难晒干。

    沈溪没有跟荆越过多废话,他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

    剿匪大军路经泉州府城,两边相安无事还好,一旦双方生利益冲突,无论手下兵马有多强横,无论沈溪自己有多大自信地方不敢乱来,但最好还是即刻离开这是非之地。

    领兵在外,就算是军民间有小小的冲突,也会被认为是军队扰民,御史言官就会弹劾统兵大将,最终落入地头蛇的阴谋算计中。

    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惹不起躲得起,跟你们斤斤计较纯属浪费时间,还不如走为上策,等到了福州城多休息几日,休息完毕早点杀到闽北和浙东南盗寇盘踞地开战,早些结束战事,好早点儿家陪老婆孩子。

    荆越没辙,只能前去传达沈溪的意思。

    沈溪打定主意要出城,可没人敢阻拦,就算泉州知府吴晟要设一些圈套给沈溪制造麻烦,也要等他去跟幕僚、属官和士绅商议好,沈溪嗅到风声不对马上就出,府衙那边完全是措手不及。

    沈溪没有骑马,而是乘坐马车出城。几千人的队伍拉得很长,等马车过了城门洞后,沈溪才拉开窗帘往外看了一下。

    这地方对沈溪来说非常熟悉,当年打完佛郎机人,他就是带着俘虏和缴获,从这个城门城。一转眼三年过去,在这期间生了许多事情,物是人非,林黛和谢恒奴相继进门,长子沈平诞生,惠娘遭灾被他救出来跟了他,甚至他还去西北死里逃生走了一遭

    “大人,城里好像有人追出来了,如何应对?”荆越勒转马头,到了沈溪的马车旁,朝车窗位置说了一句。

    沈溪从窗口往外看了看,果然城门方向有快马跟随而出,只有区区两骑。沈溪道:“叫人拦下,问明情由,过来通禀!”

    “是,大人。”

    荆越亲自带人前去,过了半晌,荆越重新骑马追上来,“大人,是泉州府衙的人,他们说吴知府在府衙为您设宴接风,不明白您为何突然出城。”

    沈溪道:“某统兵在外,一切以军务优先,不得滋扰地方派人去知会一声,就说本官谢过吴知府好意,但平匪之事刻不容缓,本官时刻留意泉州地方匪患,一有变化,随时出兵镇压,决不留情!”

    荆越莫名其妙:“大人,之前不是说过了吗,这泉州地方根本就没有大批盗匪,为何”

    沈溪冷目相向。

    荆越缺乏政治头脑,其实沈溪说这番话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说明泉州地方有匪患,而是警告吴晟别动歪脑筋,三军不是不敢对泉州地方官府动手,真要触怒沈溪,只要一句“平匪”,他就能接管地方防务,随便说一句吴晟跟匪寇有牵连,来个先斩后奏,地方官府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照本官的话去通传!”沈溪道。

    “是,大人。”

    荆越悻悻而去,跟在沈溪身边越久他越现脑子不够用,好在沈溪现在跟他一样,一门心思建功立业,荆越也就省去动脑子想这么做有何意义。

    沈溪当晚驻扎在刺桐港,一方面是将海6两路人马集合一起,避免船队和6路兵马分散,同时以防不测。

    但这种不测,只是沈溪心怀警惕。

    以吴晟那年迈体衰的模样,动一点歪心思恭维一番,让沈溪与他一同联名上奏尚可,鼓动士绅百姓与官军对抗他却如何也不敢。

    但就算吴晟没胆,沈溪也要防备别人可能会借机挑唆生事,这里是张濂余党所在的地方,当初沈溪惩办的只有张濂,与张濂利益相关的人不在少数。

    当晚,沈溪在中军大帐秉烛看公文,有人通报,说“蔡镇守”派人来见。

    “蔡镇守?”

    沈溪仔细想了想,才想起所谓的“蔡镇守”是永宁卫镇守太监蔡林。

    当初沈溪奉旨南下,从泉州府返乡后不久又从汀州杀了个马枪,利用泉州卫指挥使王禾的兵马,将知府张濂等人拿下,蔡林那会儿还眼巴巴跑来帮张濂脱罪。后来沈溪才知晓,蔡太监根本不是帮张濂说话,而是怕惹火烧身,在被沈溪威逼利诱后,蔡太监立即倒向沈溪,甚至在张濂的罪状上画押坐实,落井下石。

    在那以后,王禾高升去了湖广都指挥使司担任都指挥同知,前途不可限量,蔡林则憋屈得紧,他一个老太监,大字不识一个,再加上与佛郎机人一战中永宁卫根本未出兵,寸功未得,以至于蔡林现在还窝在永宁卫这偏僻之地。

    蔡林来给沈溪送礼,一方面是为了表示亲近,二来则是想让沈溪帮忙,让他可以调京城,或者是去一些相对富庶的地方。

    “大人,信使在外面,要不要接见?”

    荆越请示道,此时沈溪正在看蔡林的来信。

    蔡林不敢亲自来见沈溪,这跟当初他急着到泉州卫声讨沈溪时的态度截然不同。

    那时蔡太监把沈溪当作是一个乱来的毛头小子,站在一个上官的立场上想治沈溪的罪。可现在情况却截然相反,沈溪变成了上官,对于上官途经自己的镇守地,蔡太监不敢擅离职守避免被人做文章,只能眼巴巴写信来,顺带送上“薄礼”,以求能得到沈溪赐见。

    就算沈溪不见,也希望请沈溪这个“故人”帮他多美言几句。

    沈溪看完信后微微摇头。蔡林识字不多,写不出完整的信函,只有请人按照他的转述写成,如此这种信就不再是普通的私人信件,而成为公函蔡林怎么敢在公函中公然提到行贿和请托之事?

    “信使不见罢!”

    沈溪吩咐道,“让信使替本官带一句话去,告之蔡镇守,朝廷体念他镇守一方的辛苦,本官平息东南匪寇之日,将在功劳簿上记他一笔。”

    空头许诺,沈溪并没说得多详细,功劳簿上的一笔,似乎很重要,但不过是随手为之。沿途卫所长官和镇守太监,人人有份,均不落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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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上这一路,无论是请托送礼又或者拉关系,沈溪能不见尽量不见,就算是因为推辞不掉,人见到了,也像对吴晟一样,直接请茶送客出门。

    对沈溪而言,我是来平匪的,不是来给你们当政治跳板的。

    你们想跟朝廷申请市舶司驻地,又或者想获得异地为官、升迁的机会,一概别来找我,我能做的就是带兵平匪。

    谁对我的工作有帮助,我就在功劳簿上记他一笔,只想沾光不想付出的一概别来说好话,送再多银子亦或者是美色诱惑也是徒劳。

    沈溪从小到大,受过穷吃过苦,也见过多不胜数的银子。沈溪追求金钱是为了让家里人过得更好,同时帮助他在官场上有所作为,他自问有能力赚取金钱,而不是靠歪门邪道的方法索贿或者贪污*。

    沈溪喜欢美女,但是要那种能跟着他安生过日子,能给他生儿育女彼此情投意合的,如果单纯为了美色,以他目前的身份和地位,可说是要多少有多少,甚至军中就有云柳和熙儿两个跟他认识有六七年品貌双全的女子。

    可惜这些女人心思都不单纯,所以他宁可敬而远之,让人觉得他“薄情寡义”。话说他从来没给过云柳和熙儿暗示,也未曾占有她们的身体,他并不觉得对这两个女人有道德上的亏欠。

    夜宿刺桐港次日,大军再次起行。

    这次沈溪仍旧是跟随陆路人马而行,一路继续饱受颠簸之苦。

    好在从泉州往北这一段驿道还算平顺,又是在福建这个三省总督的管辖地,但凡到一个地方,都会有地方行政和军事长官前来献殷勤,而所提及无不是沈溪闽西人氏云云,说得好似彼此关系多么紧密。

    但实际上这些地方上的行政和军事长官,很多都不是闽省人,这关系拉得有些莫名其妙。

    到了闽地,三军将士的待遇跟着提升,一路没有遇到任何麻烦,就连地方上的山贼似乎也都对沈溪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居然给面子地不出来闹事,销声匿迹。

    而到了一些地方,百姓得知是沈溪带兵北上平匪,甚至夹道欢迎,就算歇宿在城外的驿站,也有大批百姓出城送礼。

    这让荆越等将领意识到沈溪在闽人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高。

    大明最年轻的状元,还是连中三元,身为翰林官,将来很可能会成为内阁宰辅。

    沈溪曾帮泉州地方百姓申冤做主,将贪官张濂捉拿问罪,令百姓得脱苛捐杂税;将佛郎机人击败,令沿海百姓不被西夷骚扰,百姓安居乐业;惩治訾倩等地方恶势力,恢复正常商贸秩序,柴米油盐酱醋茶等价格平稳,三省百姓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富足……

    这一切,都是沈溪的功劳。

    百姓不是忘恩负义之辈,谁对他们好,他们心里有杆秤。如今沈溪带兵平匪,算是为百姓做主,而且沈溪这一路战果颇丰,不是说打个旗号出来骗钱骗粮骗捐,百姓有力出力,前来慰劳将士在他们看来理所应当。

    沈溪对此的态度是不支持,但也不拒绝,百姓送来的那点儿东西只是杯水车薪,数量微不足道。

    可下面随同沈溪陆路行军的将士就充分享受到了这种便利,像是煮鸡蛋、糯米团这些容易腐坏而不适合为军粮的稀罕物,成为他们垂涎的美食,每次百姓前来****都会引发一阵欢呼雀跃。

    与此同时,随官军北上的商贩越来越多。将士们在南澳岛战后得到军功犒赏,手头或多或少都有些银钱,他们愿意拿自己用命拼回来的犒赏,向商贩购买一些好吃的东西,满足一下口腹之欲。

    这些事没有瞒过军中最高长官沈溪,但他没心思去阻止,有些事存在即为合理,既然钱都下发了,怎么花是别人的自由,只要在行军途中保持队形不乱即可。

    ……

    ……

    五月十四,沈溪亲率兵马抵达福建承宣布政使司驻地福州城。

    在此前八天的行军中,他秉承了穿州过府但不入城的习惯,避免在泉州府的一幕再次发生。

    到了福州城,沈溪就没理由不进城了,因为这座城池可是他的风水宝地,目前是他手底下商业组织的重要基地。

    宋小城掌握的车马帮,经过一年发展之后,确立了在福州城的统治地位,连布政使司和福建都司衙门也给予宋小城更多的便利,毕竟在訾倩倒台后,地方上需要一股强大的势力出来主持局面,刺激经贸发展,而有着督抚衙门作为靠山的车马帮无疑最为合适。

    沈溪行军之初,便让宋小城筹备军粮物资,宋小城由始至终尽心尽力办事,沈溪此次取道福州城,也有这方面的因素。

    这天下午申时二刻,沈溪安排兵马于福州城外营地驻好,亲率三百亲卫进城。他先来到驿站,尚未安顿完毕,宋小城已带着属下来见沈溪。

    车马帮一干老人,很多都跟着沈溪走南闯北,到过福州去过京城,到三边送过炮,护送沈府家眷北上南下等等,现在他们被提拔起来,也是为了表彰当初他们对沈溪和汀州商会不离不弃。

    宋小城跟絮莲此时都住在福州城,宋小城脸上蓄起了胡子,身材更显敦实,前后不过一年时间便好像换了个人,看上去愈发像个江湖大佬。

    宋小城除了带着老伙计前来拜见沈溪,同时还带来大量账簿,其中有许多是沈溪从广州府惠娘和李衿那里调拨的粮款记录,让宋小城在福州城以及周边地区购买军需物资。

    这也是沈溪担心惠娘和李衿经营的商会太过张扬,被人怀疑,干脆让宋小城替他做这些事。

    本身宋小城就有督抚衙门的背景,无论征调多少银钱,别人都不会有太多怀疑,因为沈溪要平匪,朝廷到底调拨多少钱粮,三省布政使司和地方衙门提供了什么帮助,完全是一笔糊涂账。

    各衙门连自己贡献的部分都未必算得清楚,更别说其它衙门了。

    此时车马帮在福州城以及周边地区购买粮食,全都是市场价,甚至略高于市场价,福建布政使司的人只会认为,这笔买粮款是朝廷直接划拨到督抚衙门账户上的。

    如果此时有人诬陷沈溪是贪官,恐怕会自以为得计,认定沈溪不好自辨,因为账目太复杂了。

    幸好有件事地方上的人不知,那就是沈溪是赤手空拳从京城到东南来赴任的,当初弘治皇帝给了沈溪便宜行事的权限,让他自行筹措战争物资。也就是说,沈溪没有从朝廷要一分钱,目前所有一切都是他筹措的,要以贪污受贿告倒他非常困难。

    现在沈溪在三省可谓权势熏天,军事、行政和财政大权系于一身,经过这一年经营,桂省那边虽然监管得少,但闽粤两省基本都在他控制下,要物资有物资,要钱可以让惠娘、李衿和车马帮筹措,要人有人。

    若非沈溪觉得带更多的兵马不利于调配,完全可以征调一支万人的队伍,朝廷给了他足够的权限,文官带兵,手下连监军太监都没有,可以说沈溪是货真价实的封疆大吏,为所欲为。

    如果让沈溪在闽粤多经营几年,这三省很可能就变成为他的后花园,就算是现在,有黑白两道势力相帮,三省官场已然经营得如同铁桶一般,经贸也上了正轨,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这正是沈溪做官的一个特点,无需积攒什么名气和政绩,因为那些是做给上面看的,属于面子工程。沈溪要做的,是先争取权限范围内的最大资源,做到兵强马壮……就好像玩一个原始积累的游戏,先让自己钱财、人脉和资源都远超别人,再来搞政绩,那就事半功倍。

    “大人,这里有这一年来,小人在福州接收和租赁的田宅,请您示下!”

    宋小城从怀里拿出厚厚一摞田地契和房契,其中很多产业是以前自訾倩身上罚没充公来的,有一些则是买回来的,至于“租赁”,当然不过是个好听点儿的由头……租赁岂能连房契和田地契一同拿到手?(小说手机免费客户端正式上线!小说客户端是一款专为广大小说迷打造的专属阅读器,汇聚海量小说资源,分类精细,排版清晰,阅读效果极好!关注微信公众 ggyy12221(按住三秒复制)下载小说客户端!

    沈溪之前一直觉得,宋小城在掌权后变得心浮气躁,或许会贪恋手上的权力而逐渐背离,但见宋小城在福州城尽心尽力做事,顿时放下心来。

    宋小城如今已是两个儿子的父亲,有了责任心,手下弟兄逐渐多了起来。此时宋小城应该也意识到,他离开沈溪什么都不是,甚至连当个混混都没资格,当初也就是运气好,跟絮莲一起做了沈家茶铺子的伙计,才有今天的出息。

    越是在社会中混得久,宋小城越能真切感受到权力的重要。

    沈溪身为翰林,又是东宫讲官,在宋小城眼中已是很大的官,可汀州商会还是说垮就垮,只有如今沈溪身为三省督抚,闽粤地方各级衙门才对他大开方便之门,这些政治上的便利,他身为车马帮当家以前连想都不敢想。

    “大人,这里有夫人的信函。”宋小城把一封信交给沈溪,语气恭恭敬敬。

    “嗯。”

    沈溪点了点头,将信接过来。

    原来是谢韵儿代表家人写给他的信,信函内容跟他在南澳岛上收到的那封信一模一样,应该是谢韵儿怕他在出征途中收不到信,所以写了两封内容相当的信函。这一封之所以送到福州城,也是知道他北上途中会途径福州,怎么都会收到。

    匆匆看过信函,沈溪没看到有新内容,便随手放到了一边。实际上,此时他更关心惠娘的情况。

    算算日子,孩子应该已经出生,作为惠娘腹中胎儿的父亲,他很想知道惠娘和孩子的情况,是否大小平安,是男是女?

    惠娘可不敢明目张胆给沈溪写信,他只能去之前约定好的联络点,看看是否有通知的信函。

    照理说就算惠娘怕打扰他,李衿却是个慧黠的女孩子,知道什么是沈溪出征在外所关心的,说什么话才能让沈溪觉得她是惠娘的好帮手,而不是令沈溪觉得她不堪大用,逐渐对她失去宠爱。<>

    沈溪道:“今晚派个人过来,我把家信写好,找专人将信送回去。记得做事别太张扬。”

    宋小城连忙应是,在得到沈溪一番嘱咐后,便带着人离开。

    沈溪并没有急着进房写家信,也没想接见福建三司衙门的人,他此时无比牵挂惠娘的情况。

    难得到了福州,可能未来几个月都要带兵打仗,在消息闭塞的闽北和浙南的崇山峻岭以及荒凉的岛屿上渡过,再也没有福州这样优越的信息获取条件。

    宋小城带着人离开后,沈溪把荆越叫进来,简单交待几句。

    荆越皱着眉头,不解地温道:“大人,为什么要去渡头拿信函?难道……信函中有什么秘密情报?”

    沈溪严肃地道:“老荆,具体情况别问,路上小心些,别让人跟踪,若被人发觉,导致信函内容外泄,很可能影响接下来的战局!”

    沈溪知道,不危言耸听一番,荆越不会慎重对待,只有吓唬他一下,才不敢拿事情到军中吹牛。

    如今沈溪不知这封通知信函或者是口信是怎么说的,全看惠娘和李衿如何行事。话说得隐晦些还好,若是把话挑明,而他又由于目标太大不能亲自前往,事情泄露出去会对他的声名造成很大影响。

    毕竟惠娘是朝廷钦犯,李衿也是罪犯家属,都是罪籍不说,原本还都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

    大明法度森严,沈溪从刑部捞人的举动,罪无可赦,甚至可能抄家灭族,不小心谨慎可不行……

    沈溪派荆越去了渡头,一直定不下心来,没过多久夜色便笼罩下来,他正要吩咐准备晚餐,侍卫进来通禀,说是福建按察使陶琰来访。<>

    沈溪之前看过来往公文,知道陶琰已在月前升迁为浙江右布政使,即将前往赴任,这比历史上陶琰升任浙江右布政使提前了一年。

    沈溪对陶琰不算陌生,史书上大名鼎鼎的“青菜陶”,清正自守那自不用说,在沈溪头年途径福州城办尚应魁和訾倩案子时,陶琰对他帮助很大,事后上报朝廷,沈溪着重提到陶琰在这案子中的刚正不阿。

    毕竟尚应魁官品比陶琰高,陶琰属于下级弹劾上司,最终弹劾成功,最后尚应魁罪名坐实,陶琰提前获得升迁是情理中的事情。

    说起来,沈溪算是对陶琰升迁有帮助,陶琰在启程赶赴浙江履职前,过来跟沈溪这个三省督抚见面,算是礼貌上的照会。

    官驿正堂,沈溪见到了陶琰。

    此时的陶琰,官品甚至在沈溪之上,儒学界的地位也远比沈溪高,但跟沈溪见面还是要客客气气,平辈论交。

    双方拱手行礼,各自安坐。

    在大明中期,巡抚和总督在各省的卓然地位没有得到完全确立,地方行政、司法的最高长官并不把自己和总督、巡抚视为上下级关系,只是把总督、巡抚当成朝廷临时委派的钦差,心存敷衍。

    “沈中丞,老夫先在这里对您说声恭喜。”陶琰坐下后上来便说了句让沈溪摸不着头脑的话。

    沈溪微微皱眉,要说之前他认识的陶琰,可不是一个溜须拍马之辈,说话中肯,就算老J巨猾那也是儒者一贯作风,可这次陶琰上来就道恭喜,他只当陶琰恭喜他在这一年时间里剿匪的成就。<>

    沈溪问道:“陶臬台……不对,应该称呼一声陶藩台,在下领兵在外执行皇命,喜从何来啊?”

    陶琰露出吃惊之色,问道:“沈中丞难道尚未听闻,朝廷已有旨意要征调你回京,出任延绥巡抚?”

    沈溪听到这消息,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是:“谢老儿,你不会坑人坑上瘾了吧?”

    以陶琰的性格,绝对不会无的放矢来这儿说没谱的话。

    陶琰说有,那就一定如此,只是因为信息渠道的关系,这消息或许接下来几日内就传达到沈溪手里,陶琰只是顺带过来提醒他一声,别让他错过消息。

    这消息对沈溪来说,根本接受不了。

    延绥巡抚是什么职位,沈溪比谁都清楚,这是个勋贵可以当但自己却万万当不得的职务,他在榆林卫时就跟当时的延绥巡抚保国公朱晖扯皮,这会儿朱晖虽然人不在三边,但他的势力却遍及三边各处。

    如果沈溪去西北,下面随便一个总兵、参将都可能拥有侯、伯的爵位,能令他无法招架。跟谁斗都好,就是别跟这些勋贵玩,因为这些人斗法不讲规矩,而是论拳头,自己拳头本就不大,跟人比拼的结果就是自取其辱,黯淡收场。

    “陶藩台,在下并未听闻此事,怕是道听途说吧?”沈溪含笑问了一句。

    沈溪嘴上说的轻松,但心中依然在大骂谢迁,连刘大夏、马文升也没放过,在他看来,谢迁、刘大夏和马文升等人联名向弘治皇帝举荐让他来东南履职,已经是在折腾他,他一介R臭未干的少年,一副小身板却要扛起剿匪的大任,说是皇帝宠信有加,谁会相信?

    摆明是折腾人,美其名曰磨砺!

    结果闽粤这边刚刚打开局面,沈溪有了剿匪的功绩,眼看可以进一步扩大战果,朝廷又要把他调往西北,难道是觉得东南剿匪没起到“锻炼”的效果,准备换个地方继续折腾……哦不对,是磨砺!

    陶琰没想到沈溪并无欣然之色,倒好似新差事有多艰巨一般,他抱着谨慎的态度回道:

    “空X来风未必无因,沈中丞还是在福州城多停留几日为好,朝廷旨意已在路上,只是老夫听闻沈中丞是先调回京城,再行叙用,至于是否补延绥巡抚的缺额,老夫也不敢确定,一切以朝廷最终任命为准。”

    沈溪琢磨了一下,说道:“在下如今所领差事,理应迅速领兵北上,及早扑灭贼寇。若在福州城耽搁太久,而令盗寇肆虐地方,致未完成陛下交托之责,恐……”

    陶琰打断沈溪的话:“沈中丞还是酌情停留一两日为宜,东南虽有匪患,但属纤芥之疾,怎及西北用兵来得紧要?若因沈中丞错过消息而令西北生变,这责任沈中丞怕是承担不起!”

    话虽说得中肯,但沈溪听了心里却不那么舒服。

    朝廷的公文尚未下达,你陶琰作为福建按察使,就算如今升任浙江右布政使,凭什么老早就知道朝廷的人事任免情况?了解还如此详细,就好像你在京城安C有眼线,而且眼线传递消息的速度比朝廷驿马还要快。

    这很不正常。

    但陶琰既然专程前来提醒,安的还不是坏心,这让沈溪非常气恼。

    你说你陶琰不来说,我直接领兵北上,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延绥巡抚、西北用兵的事情跟我没关系,我平我的匪,西北那边出兵,两不耽搁。

    现在倒好,根本就没法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离开,只能在这儿等坏消息。就算如同陶琰所说,他这次奉调是先回京城,他最终难逃往西北一行。

    沈溪心想:“难道我少年成名,在朝中光华耀眼,就必须做到死而后已,才能为大明的统治者接受?”

    “不让我挂掉,你们心里就不舒服,是吗?”(未完待续。、,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29:53、作者为您推荐一款免费小说手机客户端,大量好看的小说下载离线阅读,大量小说免费任您看,切换字体,夜间模式功能齐全!下载方式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leishidushi(按住三秒复制)安装小说客户端!

    陶琰来见沈溪的目的,除了通知沈溪朝廷对他任命有变动的消息,让沈溪暂时留在福州城等候调令,另外就是想跟沈溪一起启程北上,如此一来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这让沈溪很不待见陶琰。

    我在闽粤经营地方刚有起色,现在布局刚刚完成,就等平匪后好好发展民生,在三省官场栽培党羽,最好把弘治跟正德交接这段时间给平稳过渡,无论是刘瑾在朝中呼风唤雨,还是别的什么能投朱厚照所好的奸佞败坏朝纲,都跟我没关系。

    这场**,怎么都烧不到我一个地方官头上,或许因为我掌握地方军正大权,他们还要巴结我拉拢我。

    现在倒好,非逼着我回京,陶琰就好像是负责监督、“押送”我上路的人,你还想我给你好脸色看?

    没门儿!

    陶琰离开后,布政使司和都指挥使司都没派人来见沈溪,三司衙门的人或许提前知道沈溪要回京城的消息,知道眼下巴结沈溪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所以连面都不愿见。

    本来福建都指挥使常岚跟沈溪的关系不错,在节调兵马上一直配合沈溪办事,沈溪如今也不知常岚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照理说,常岚知道他要回京,少不得来他这里拜访,就算上官不如现管,但未来自己在中枢,他少不得要与自己打交道。

    本来沈溪就没什么精神写家书,在未来去向不明的情况下,这封家书他更要谨慎,别这头刚说要带兵继续平匪,另一头京城调令便到了,他要回京城甚至直奔西北而去,徒增一家老小的担心。

    现在最好的结果,是按照之前的计划,继续平匪,其次是回京重新做东宫讲官,或者是调六部办差,但这样的结果是他无法避开正德初年朝堂的**。

    而最差的结果就是去西北当延绥巡抚。

    若这个职务只负责守城以及军需调度还好,大不了跟西北那些勋贵周旋,就怕被送上战场当炮灰,那他宁可辞官回乡,安然等几年再复出。

    就在沈溪盘算时,荆越急急忙忙走进正堂,手上拿着一个薄薄的信封,上面没有署名,荆越走到沈溪跟前时神色显得很紧张,道:“大人,情报取回来了,卑职路上没敢打开,请您阅览!”

    “嗯。”

    沈溪接过信封,拿在手上端详一下,最后将信封拆开,里面只有一张白纸。

    荆越忍不住凑过头来,想看看上面写着什么。沈溪瞥了他一眼,摆摆手道:“你先退下,有事我唤你!”

    荆越好奇心浓烈,因为沈溪是否把信的内容给他看,意味着沈溪是否信任他,将他当成自己人进而提拔重用他。

    荆越如今是沈溪的亲卫队长,就算有一定军功,别人还是看不起他,认为他只是沈溪面前吆五喝六狐假虎威的兵头。

    沈溪觉察到荆越有些失衡的心态,但无论如何惠娘和李衿写来的信,不能被外人看到,因为那意味着自找麻烦。

    沈溪在这个世界,真正相信的除了身边的女眷,也没谁了,很多事情他非常自我,或者说难听点儿就是腹黑,因为他说话办事跟大明的人迥异,这是时代差异导致的心态失衡。

    沈溪心中藏有很多秘密,但却无法向人倾诉。

    “这件事事关重大,回头我会跟你解释清楚,但现在不能有任何泄露,如今军中上下就你一人知晓,一定要谨守秘密,明白?”

    沈溪把荆越的身份抬高一些,军中上下就你荆越一个人知道这秘密,这还不算对你的信任,那什么才算信任?

    果然,荆越听到此话来了精神,信誓旦旦:“大人放心,此事绝不会泄露给第三人知晓,卑职这就退下,不打搅大人阅览机密情报!”

    等人走了,沈溪才把信笺纸张翻开,上面只有一个娟秀的小字,沈溪一看便知道是李衿的笔迹:“子。”

    简单明了的信函,一个字,就让沈溪安心下来。

    惠娘为他生了个儿子,虽然信上没写是否母子平安,但至少在写信时,母子应该是无恙的,因为李衿只用一个字便概括了,若真有什么事,她绝对不敢隐瞒。

    其实沈溪之前也想过,惠娘毕竟不是头一胎,很多事她自己都懂,顺产的概率很高,相反这次谢恒奴怀孕,沈溪更为担心,毕竟谢恒奴只是个小丫头片子,自己还没有熟透,便要生育,很容易在生头胎时出问题。

    在生产时,沈溪可以不陪在惠娘身边,但他必须要陪在谢恒奴身边才能放心,毕竟他懂得一些急救措施,就算出问题,他也能尽量争取让大小平安。

    这就要求他自己不能去西北履职,一旦去了三边,家眷必须要留在故乡或者是京城的宅子,他一去需要一两年甚至是三年五载,相比而言,到东南来剿匪已经轻省许多。

    本来自己多了个儿子,沈溪应该开心,可想到孩子的母亲是惠娘,心情有些压抑,这涉及到惠娘的态度,说到底他没有自信,无法完全占据惠娘的一颗心,同时顾虑惠娘产后无人作陪,会有什么变故。

    关心则乱,沈溪此时忽然觉得回京似乎并不是什么坏事,至少暂时不用为剿匪的事而劳心,可以见家眷,虽然他知道这很难。

    一旦收到调令,沈溪应该火速回京复命,而他的家眷则要随后回京,或者留在广州府,或者回汀州老家。

    这年头读书人到外地求学和做官的事比比皆是,不能强求一定能带家眷尤其是妻儿上路,从军边塞更是不能做此念想。

    连保国公朱晖等勋贵往西北去,身边都不能带家眷,朝廷不会为一人而作出更变。

    ……

    ……

    入夜后,沈溪了无睡意,辛苦忙碌一年,平匪终于有了成效,眼下很可能一切努力付诸东流。

    在沈溪看来,去西北任职跟送死没多大区别。

    朝廷那些人的脾性他很了解,凡事都需要年轻资历浅的冲到前面,出了事责任自然也由后生晚辈去扛,朝廷一向对勋贵非常优待,在计算功劳时,这些出工不出力甚至帮倒忙的勋贵却跳出来邀功,犒赏的大头不用说一定是他们的。

    “大人,有人前来拜访,还送来信函。”

    临近子时,荆越从营帐外请示后进来,手上又拿着一封信,“说是给您的,卑职……没敢拆开看。”

    沈溪皱眉:“难道我不跟你说事关重大,你每封信都要打开检查一遍不成?”

    荆越讪笑两声:“卑职并无此意,只是卑职在您跟前当差,诚惶诚恐,生怕因疏忽而耽误大事。”

    沈溪没再说什么,接过信打开看过,人随即站了起来。

    荆越瞪大了眼睛:“大人,可是出事了?”

    “没什么,不用太紧张,把送信的人请进来……人你应该认得吧?”沈溪问道。

    荆越笑道:“自然认得,之前来人随过军,还送了两个……卑职这就出去通传。”

    现在荆越学聪明了,换了以前心直口快,绝对什么话都会脱口而出。送了两个美女给沈溪的自然是玉娘,沈溪一直以为她回京了,但算算出发的日子,玉娘这才离开不到两个月,从广东到京城走一个单程都难,更别说是跑个来回。

    玉娘依然一袭俊朗的男装,在荆越警惕防备下进到官驿后院花厅,这是沈溪当晚临时充作书房的地方。

    沈溪一摆手,荆越退了出去,房间内只剩下沈溪和玉娘。

    二人独处次数不少,可惜连沈溪自己都不明白为何,每次见到玉娘都让他觉得很别扭,或者是他在心里觉得,在这么一个等级森严的社会中,朝廷大事本就不该总由一个女人来出面。

    玉娘上来行礼:“大人别来无恙?”

    “玉当家行踪是否太过神秘?几次都以为你回京去了,可到头来,却依然出现在我身边晃荡,难道玉当家有差事没完成,一定要等解决完毕之后再走?”

    沈溪语气不善,“又或者玉当家的差事,就是专门跟踪和监督本官,做本官身边隐形的监军,本官一举一动都被你盯着,等回头禀告朝廷?”

    玉娘听出沈溪话语中的不快,赶紧否认:“大人言笑了,奴家只是往返一次应天府,马不停蹄赶回来,顺带转告大人朝廷的最新调令……吏部征调大人回京,另有叙用。”

    沈溪眯了眯眼,问道:“此等事,难道不该有朝廷调令么?玉当家可有将调令随身携带?”

    玉娘为难地说道:“未曾。”

    “那你如何让本官相信你?”

    沈溪冷声问道,“本官在东南平匪,朝廷要征调本官回京另有叙用,岂能如此儿戏?找个人来知会一声,连后续平匪策略都没有,不是让本官擅离职守吗?或者玉当家觉得,本官是一个虎头蛇尾之人?”

    玉娘摇头苦笑:“沈大人不信也没关系,奴家只是比信使早到两日,要不了多久调令就会传达……”

    “大人请暂时留在福州,等调令到达再决定行止也不迟。奴家只是让大人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另外江镇抚那边,奴家确实奉朝廷旨意,要将他押解回京,奴家带有手谕来,请大人过目!”(未完待续。)++本站重要通知: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无错误、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文字大小调节、阅读亮度调整、更好的阅读体验,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appxsyd (按住三秒复制) 下载免费阅读器!

    “玉当家要带江镇抚离开?也好。”

    沈溪审阅过玉娘带过来的公函,确实是由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和刑部共同签发的,押解有纳贿索贿的江栎唯回京受审。

    至于这受审是个由头还是确有其事,江栎唯回到京城后是否还会继续为朝廷效命,沈溪不得而知。

    既然朝廷调令已经下达,沈溪也没打算再把江栎唯留在军中,此时也确实该把江栎唯送回去了,把他交给玉娘,可以省许多力气。

    玉娘问道:“江镇抚如今身在何处?”她称呼江栎唯为“江镇抚”,意味着江栎唯现在尚没有被剥夺官职。

    沈溪面色如常,道:“人在城外,明日本官带玉当家走一趟,到时候玉当家就可以将人提走,还有其他事吗?”

    沈溪此话分明是下逐客令。

    玉娘不是不识趣之人,把该传的话传到,再获得沈溪首肯将江栎唯带走,她的任务便算完成,再在沈溪面前晃悠那纯属自找没趣。

    玉娘将走之际,沈溪突然问了一句:“玉当家赠与的两个侍婢还在本官身边,是否一并带走?”

    听到此话,玉娘有些惊讶,沈溪难道是寡情薄义之人,把人玩过就翻脸不认人?但转念一想便明白了,沈溪对她送来的云柳和熙儿显然不感兴趣,至今尚未占有二人的清白之身。

    玉娘道:“沈大人旅途奔波劳累,总得有人照顾才是大人其实不必太过拘泥礼法,就算身边带有女眷,朝廷也不会追究。”

    玉娘话中有话。

    人生得意须尽欢,送给你的侍婢不需要客气,只要你勤于政务,能打胜仗,朝廷哪里会追查这样的小事?

    大明军中虽然有明文规定不能携带女眷,但随军主将在军中私藏女眷的事经常发生,监军太监或者是朝廷知道,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甚至大明官军在破贼寨,或者是行军途中都可能会发生扰民的事件,掳掠的事做了不少,而俘虏中的女眷更是直接被发配为贱籍,完全谈不上人权。

    沈溪自然清楚军中这些潜规则,包括他在出征雷州半岛时,李彻送了渔家少女六丫到他身边,他虽然血气方刚,但断不至于为了女人去破坏大明军规。

    “玉当家既然不将她们带走,那人便先留在本官身边,玉当家要索回的时候,随时知会一句便可!”

    沈溪说完,不再理会玉娘,玉娘行礼后告退。

    玉娘从驿馆出来,刚到歇宿的客栈门口,便见到熙儿和云柳二姐妹等候在那儿。

    玉娘这时才知道,沈溪不但没收下二女,还给了她们足够的自由,甚至可以让她们随时离开,自生自灭。

    沈溪给不给权力是一回事,但姐妹二人绝对没胆子逃走,她们也知道离开沈溪和玉娘,便失去谋生的技巧,而她们连身份都是玉娘所赐予,婚姻嫁娶都成问题,这时候嫁女可是需要很重的嫁妆的。

    姐妹二人孑然一身,离开后只有沦落风尘才能过活。

    “干娘。”

    云柳先上前见礼,虽然她举止大方得体,却遭来玉娘白眼。

    姐妹二人似乎很不受玉娘待见,玉娘板着脸从她们面前走过,冷冰冰的声音随之传来:“进来!”

    云柳和熙儿对视一眼,跟随玉娘一起进到客栈。

    客栈掌柜对玉娘毕恭毕敬,因为这里是朝廷情报组织的秘密联络地,玉娘是京城来的特使,在地方细作中地位很高,如同钦差一般。

    进到房间,玉娘走到桌前拿起茶壶就要倒茶,云柳赶紧上前帮忙,玉娘根本没给她献殷勤的机会,自顾自斟满茶饮下一杯,抬起头冷冷打量姐妹二人,道:“你们有贵人撑腰,如今见到我也不放在眼里了!”

    话中带有一股恨意!

    云柳和熙儿面面相觑,有些摸不着头脑,云柳施礼:“干娘之前的教诲,我与熙儿从不敢忘,干娘此话从何说起?”

    “从何说起?”玉娘冷声道,“你们如今都是沈大人的人,为什么还要到我这样一个风尘女子面前来?这是耀武扬威,还是准备讨回旧账?觉得有沈大人为你们庇护,便可肆意妄为?”

    云柳脸上涌现一抹难堪之色,道:“回干娘的话,沈大人到如今并未接纳我和熙儿,此番回来不是到干娘面前耀武扬威,而是向干娘通禀我俩和沈大人近来的情况!”

    “啪!”

    玉娘一下子将茶杯扔了出去,落在地上发出“啪”的声响,摔成了碎片,整个人气得面红耳赤:

    “亏你们说的出口,我将你们送到沈大人身边,不是为了让你们去刺探情报,是让你们安心服侍沈大人,照顾他衣食起居,这样我日后见了他,至少能抬起头来。”

    “你们倒好,想的都是些蝇营狗苟的手段,听说我过来,居然第一时间跑来见我,沈大人若然知晓,能相信你们是真心实意?!”

    玉娘怒从心头起,本来她以为送两个女人给沈溪,虽然二女未必知书达理温柔贤惠,但都有**分的美色,又与沈溪相识于微末,二女对沈溪也算崇敬,沈溪在二女身上享尽温柔后,再见到她不至于甩脸色。

    结果这次玉娘刚回福州城,就被沈溪用一盆冷水将希望浇灭。

    作为一个在官场和风月场上摸爬打滚多年的女人,玉娘非常清楚权贵撑腰的重要性。

    如今朝中重臣垂垂老矣,不能再作为靠山,而沈溪现在却如日中天,她更是得知皇帝曾病重弥留,死里逃生,若少太子登基,沈溪作为太子讲官,将来很可能会入阁甚至做到首辅的位子上。

    熙儿面有不服,但见到云柳屈膝跪地,她也只能咬着玉齿跪了下来,向玉娘磕头谢罪。

    云柳道:“请干娘恕罪并非我与熙儿不想侍奉沈大人,实在是沈大人平日军务繁忙,又是正人君子,从不贪恋女色,又或许是我和熙儿不入沈大人的法眼。”

    玉娘冷笑不已:“你们是我培养出来的,虽然熙儿这丫头性子野了些,但至少还有大家闺秀的气质,难道你们就比沈大人娶回去的几位夫人差了?”

    “既然有机会留在沈大人身边,你们便应珍惜机会,时时嘘寒问暖,若沈大人旅途空虚寂寞,你们就要主动为沈大人暖被窝侍寝难道你们还要等沈大人自己去找你们?真把自己当成仙女下凡?”

    “沈大人即将折返京城,此行较为仓促,自是无暇顾及女眷,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若到了京城,你们仍无法为大人接纳,就当是我白栽培了你们,你们去青楼楚馆接客过营生吧!”

    玉娘如此不留情面的话,让云柳和熙儿娇躯为之一震。

    玉娘平日在人前温文有礼,如若淑女一般,但她经历过的风浪可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作为朝廷细作,嫁于朝廷显贵为妾,又亲手将夫家落罪,她不但无功反倒被发配教坊司为乐籍,半生流离孤苦。

    玉娘的心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已经扭曲。对她有用的女人,她自然会留下,若失去利用价值,她会毫不留情将这些她亲手培养出来的“女儿”毁灭,当初被她从闽浙一代带回京城的女子,除少数帮她在外刺探情报外,其余大多已是她青楼里的姑娘,夜夜笙歌,人比黄花瘦。

    玉娘发现苦心培养出来的云柳和熙儿不被沈溪所接纳,心头积蓄的怒火自然不敢对沈溪发作,于是直接撒到了云柳和熙儿身上。

    玉娘气呼呼甩门而去,看样子多半不会在客栈内过夜这种客栈太过显眼,玉娘在闽地树敌太多,需要小心谨慎。

    云柳和熙儿跪在地上半晌,确定玉娘离开不会回来后,她们才站起身来,心中无比懊恼。

    熙儿不满地说道:“干娘也是,本来我们就被当成礼物一般送给沈大人,是沈大人不肯接纳,现在反倒把责任归在你我身上,难道我们还能对沈大人用强不成?”

    “住口!”

    云柳嗔怒道,“此等不敬之言,也是你可以说出口的?”

    “嗯!?”

    熙儿螓首微颔,似乎并不觉得哪里错了。

    云柳道:“玉娘骂我们骂的对,我们与沈大人相识已有六七载,也算交情深厚,若沈大人怜惜,你我将来得脱风尘,有个好归宿,岂非美事一桩?是你我不懂争取,岂能怨责干娘和沈大人?”

    “那怎么办才好?”

    熙儿有些生气,这就好像明明人家是冷屁股,却非要把自己的热脸往上贴一样。

    云柳道:“沈大人平日忙碌到深夜,以往你我为沈大人煎茶,沈大人看在眼里,或许对你我有所怜惜,但始终只是怜惜,未有宠幸之意。”

    “玉娘提醒你我,将来不得再想刺探情报,沈大人如今为朝廷做事,连陛下都对他信任有加,岂是我等能干涉的?”

    “以后有机会的话,与我一同去为大人铺床叠被,若是能趁着大人沐浴更衣时前去服侍,大概会有机会吧。”

    “啊?沐浴更衣?我才不去,那那成什么样子了?”熙儿为难地说道。

    云柳急了:“熙儿,你怎么一点都不清楚自己的身份?真把自己当成大家小姐、名门闺秀了?”

    “你与我,其实只是这世间的浮萍而已,以前有玉娘罩着,赏口饭吃,饿不死,可你想让玉娘养我们一辈子吗?”

    “沈大人便是我们姐妹将来的依靠,若是不能得到沈大人垂怜,你我就要像玉娘所说的那样,以后要在欢场卖笑过活,年老色衰后,想嫁作商人妇也是奢望,弃之如敝履,子嗣无求,临终连个执幡引路的人都没有!”未完待续。、,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161118081712--本站免费APP阅读器正式上线啦!热门小说免费全部任您看!支持离线下载功能,让读者无网阅读更轻松!下载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xuanhuan11(按住三秒复制)安装手机阅读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