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的天际渐渐吐出鱼肚的白色,凌晨过去,白天到来,巨大的舰队往南而行,天空中时有海鸟飞过,登上船舷。
龙船的上方,宫人门焚起檀香,驱散海上的湿气与鱼腥,偶尔还有舒缓的乐声响起。
走过楼船的廊道,秦桧拦下了太医褚浩,向他询问起陛下的身体状况,褚浩低声地陈述了一番,两人各有难色。
询问过后,秦桧去往周雍休卧的船舱,远远的也就看到了在外头等待的妃子、宫娥。这些女子在后宫之中原就只是玩物,骤然病倒之后,为周雍所信任者也不多了,有的担忧着自己未来的状况,便时常过来等待,希望能有个进去伺候周雍的机会。秦桧过来行礼后稍稍询问,便知道周佩在先前已经进去了。
后宫之中多是个性柔弱的女子,在一路历练,积威十年的周佩面前表露不出任何怨气来,但私下里多少还有些敢怒不敢言。周雍身体稍稍恢复一些,周佩便时常过来照顾他,她与父亲之间也并不多说话,只是稍稍为父亲擦洗一下,喂他喝粥喝药。
周雍的脑子已有些糊涂,一时间为岸上君武的境况垂泪,想要昭告天下,让位于太子;一时间又为群臣的话语而迷惑,自己尚有寿数,自己活着,武朝仍存,若让位于太子,江宁一破,武朝就真的没有了……如此纠结中又迷迷糊糊地睡去。
他偶尔开口与周佩说起这些事,希望女儿表态,但周佩也只悲悯地看着他,待周雍问得紧了,就简简单单地说:“不要去难为那些大人了。”周雍听不懂女儿话中何指,想一想,便又糊涂了起来。
周雍身边的这些事情,秦桧大抵有所知晓,见周佩在里头服侍,他便悄悄告辞,静静地离去,妃子们操心着自己的将来,对这位老人的离开,也并不在意。
回到自己所在的中层舱室,偶尔便有人过来拜访。
周雍倒下之后,小朝廷开了几次会,间中又歇了几日,正式场合的表态也都变成了私下的拜访。过来的官员提起陆上形式,提及周雍想要让位的意思,多有难色。
“……太子虽然武勇,乃天下之福,但江宁局势如此,也不知接下来会变成怎样。我辈阻止陛下,也实在是迫不得已,只是陛下的身体,秦大人有没有去问过太医……”
“陛下正值勇武开拓之年,身体偶有小恙,太医说不久便会恢复过来,不必担心。陆上局势,令人感慨……”
“……听说太湖舰队已降了金狗,可能就要追到海上来,胡孙明无耻小人,迟早遭天下千千万万人的唾弃……”
“太湖的船队在先前与女真人的作战中折损许多,而且无论兵将武备,都比不得龙船船队这般精锐。相信天佑我武朝,终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倒是船上的事情,秦大人可要当心了,长公主殿下性格刚烈,掳她上船,最开始是秦大人的主意,她如今与陛下关系渐复,说句不好听的,疏不间亲哪,秦大人……”
“长公主乃天家子女,十年来经营临安,气度心胸,皆非一般人可比,你我不可如此揣度贵人之事……”
“……下官也只是随口提及,小人度君子之腹……孟浪了,见谅,见谅……”
官员们来来去去,初时武朝的天下千万里般广阔,此时只剩下龙船舰队的方寸之地,可说者反反复复,变得雷同起来。几日时间,秦桧的情绪尚看不出波动来,到得这日傍晚,他拿来纸笔,开始写折子,老妻过来唤他吃饭时,他仍在举笔沉思、斟酌言辞。
“听说陛下身体不好,其余大人都不再议事,你写折子,不怕到不了陛下那里啊……”老妻微感疑惑,提了一句。
秦桧神色肃穆,点了点头:“虽然如此,但天下仍有大事不得不言,江宁太子勇武刚毅,令我等惭愧哪……船上的大臣们,畏畏缩缩……我只得出来,劝说陛下尽早让位于太子才行。”
“你们前几日,不还是劝着陛下,不要让位吗?”
“……是我想岔了。”
秦桧如此说着,脸上闪过毅然之色。
不久,折子便被递上去了。
……
海天辽阔,船队飘在海上,每日里都是雷同的景色。风云流过,海鸟来去间,这一年的中秋也终于到了。
周雍的身体稍稍有了些起色,在众人的怂恿下,龙船张灯结彩,宫人们将大床搬到了龙船的主舱里,妃子宫娥们练习了各种节目准备热闹一场,为病中的周雍冲喜。
这天入夜后,天上浮动着流云,月色朦朦胧胧、时隐时现,巨大的龙船上灯火通明,乐声响起,巨大的宴会已经开始了,部分大臣与其家属被邀请参加了这场宴会,周雍坐在大大的床上,看着船舱里去的节目,精神微微有了起色。
戌时三刻,周佩离开了龙船的主舱,沿着长长的舱道,朝着船只的后方行去。这是在龙船的中上层,转过几个小弯,走下楼梯,附近的侍卫渐少,通道的尾端是一处无人的观景舱室,上头有不小的平台,专供贵人们看海读书使用。
这十年间,龙船大多数时候都泊在钱塘江的码头上,翻修装点间,华而不实的地方不少。到了海上,这平台上的许多东西都被收走,只有几个架子、箱子、茶几等物,被木楔子固定了,等待着人们在风平浪静时使用,此时,月光隐晦,两只小小的灯笼在海风里轻轻摇晃。
周佩进来之后,有一道身影在灯火里走出来,向她行礼参见,灯光里闪过诚恳而又卑微的老臣子的脸,周佩拿出袖中的纸条:“我先前怎样也想不到,秦大人竟会为此事召我过来。”
秦桧的脸上闪过深深的愧疚之色,拱手躬身:“船上的大人们,皆不同意老朽的提议,为免隔墙有耳,不得已私见殿下,陈说此事……而今天下局势危殆,江宁不知还能撑上多久,太子英武,我武朝若欲再兴,不可失了太子,陛下必得让位,助太子一臂之力……”
周佩神情漠然:“早几日你亦阻止父皇退位,今日倒是私下里召我过来,君子群而不党,小人党而不群,你心中存的,到底是怎样的坏心?”
“殿下明鉴,老臣一生行事,多有算计之处,早些年受了秦嗣源秦老大人的影响,是希望事情能够有所结果。早几日猝然听说陆上之事,群臣哗然,老臣心中亦有些摇摆,拿不定主意,众人还在议论,陛下体力便已不支……到这几日,老臣想通了事情,然船上群臣想法摇摆,陛下仍在卧病,老臣递了折子,但恐陛下尚未看见。”
“……本宫知道你的折子。”
“那殿下必会明白老臣的心事。”秦桧又躬身行了一礼,“此事关系重大,不容再拖,老臣的折子递不上去,便曾想过,今夜或者明天,面见陛下力陈此事,纵然此后被百官指责,亦不后悔。但在此之前,老臣尚有一事不明,不得不详询殿下……”
周佩看着他,秦桧深吸了一口气。
“请殿下恕老臣心思卑鄙,只因此生见过太多事情,若大事不成,老臣死不足惜,但天下危矣,生民何辜……这几日以来,老臣最想不通的一件事,便是殿下的心思。殿下与陛下两相谅解,而今局面上,亦只有殿下,是陛下最为相信之人,但让位之事,殿下在陛下面前,却是半句都未有提起,老臣想不通殿下的心思,却明白一点,若殿下支持陛下让位,则此事可成,若殿下不欲此事发生,老臣即便死在陛下面前,恐怕此事仍是空谈。故老臣不得不先与殿下陈说厉害……”
海风吹进来,呜呜的响,秦桧拱着双手,身子俯得低低的。周佩没有说话,面上显出悲伤与不屑的神情,走向前方,不屑于看他:“做事之前,先揣摩上意,这便是……你们这些小人办事的方法。”
“老臣已知错了,但身在官场,动辄肩负千万的性命,老臣难以承受……只有这最后一件事,老臣心意拳拳,只欲将它办成,为我武朝留下些许希望……”
秦桧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额头低伏:“自陆上消息传来,这几日老臣皆来此处,朝后方观望,那海天相接之处,便是临安、江宁所在的方向。殿下,老臣知道,我等弃临安而去的罪大恶极,就在那边,太子殿下在这等局势中,仍旧带着二十余万人在江宁死战,相比之下,老臣万死——”
他的额头磕在甲板上,话语之中带着巨大的感染力,周佩望着那远方,目光迷离起来。
“太子殿下的勇武,让老臣想起西南宁毅写过的一首诗,蜀国国灭之时,众人皆降曹操,唯北地王刘谌宁死不降,黑旗小苍河一战,宁毅写下诗词给金人,曰:君臣甘屈膝,一子独悲伤。去矣西川事,雄哉北地王。损身酬烈祖,搔首泣穹苍。凛凛人如在,谁云汉已亡……”
秦桧的话语之中微带泣声,不疾不徐之中带着无比的郑重,平台之上有风声呜咽起来,灯笼在轻轻地摇。秦桧的身影在后方悄然站了起来,口中的泣音未有半点的波动与停顿。
“壮哉我太子……”
他的脚下陡然发力,朝着前方的周佩冲了过去。
周佩回过头来,眼中正有泪水闪过,秦桧已经使出最大的力量,将推向露台下方!
周佩的双脚离开了地面,满头的长发,飞散在海风之中——
是这样的,昨天摆了一个大乌龙。
我是八五年生人,今年是过完了三十三,进入三十四岁,以前每一年的随笔,我都是按照纪念已经过去的一岁来计算的,如二十七岁的随笔,就是过完了二十七,写个类似于总结的东西。
昨天凌晨发随笔的时候,顺手写成了《三十四岁生日随笔》,因为确实是进入三十四岁,感觉跟三十三岁完全不一样了,但这样一来——去年更新的是三十二岁的随笔,中间就少了一岁了。后来只好删掉重发。
顿时有一种掩饰年龄被发现的尴尬感。
凌晨做完弥补的小动作后,我跟老婆说,才半个小时就改了,他们会忘记这件事的对吧?老婆一边点头,一边一本正经地跑到微信群里打招呼:“香蕉说,大家会尽快忘掉这件事的对不对。”大家纷纷回复:没错,我们已经忘记了。
这真是温暖人心的举动。
我一点都不意外——我有什么好意外的——老婆是个人来疯,早年闹别人的洞房,据说把村子里广播室的话筒直接放在人家床底下开了一整夜,她跟我说起这事的时候我都深深地觉得对不起人,以至于我们结婚的时候都不敢请人吃晚饭,下午就全送走。
我一点都不意外,我的心中充满了温暖。
昨天的生日,受到了很多的祝福,谢谢大家,由于我希望大家单纯地看待、又或者是享受那篇随笔,所以从头到尾没有提起月票的事情,也有朋友说再发个单章另外求月票,我后来也没有再发,所以昨天月票的涨幅反而是最低的。今天等人他们提醒我,月票的领先数目又要降到一万了,所以今天得用力地、打滚地求一波月票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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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生日,跑这里跑哪里的,但由于随笔凌晨就更了,脑子基本上是放松了一天,今天接下来仍有灵感,还会继续码,下一章如果是三千字左右,很可能十二点之前能够更新出来,虽然说总字数也就六七千,但总算能混个两更的成就。当然,如果过了十二点半还没更,那就不用等了。
单章先发,我去码字。
今天是母亲节,祝所有的妈妈都健康快乐,另外,在母亲节这么温暖的时候,当然要……投月票,对吧?因为都是很温暖的事情。
总之,拜票!
海风呜咽,灯火摇晃,昏暗的小平台上,两道身影陡然冲过丈余的距离,撞在平台边缘并不高的栏杆上。
秦桧的喉间发出“嗬”的沉闷声响,还在不断用力前推,他瞪大了眼睛,眼中全是血丝,周佩单薄的身影就要被推下去,满头的长发飞舞在夜风之中,她头上的簪子,此时扎在了秦桧的脸上,一直扎穿了老人的口腔,此时半截簪子露出在他的左脸上,半截锋锐刺出右边,血腥的气息渐渐的弥散开来,令他的整个神情,显得格外诡异。
就在方才,秦桧冲上来的那一刻,周佩转过身拔起了头上的金属发簪,朝着对方的头上用力地捅了下去。簪子捅穿了秦桧的脸,老人心中恐怕也是惊骇万分,但他没有丝毫的停顿,甚至都没有发出任何的喊声,他将周佩猛地撞到栏杆边上,双手朝着周佩的脖子上掐了过去。
周佩奋力挣扎,她踢了秦桧两脚,一只手抓住栏杆,一只手开始掰自己脖子上的那双手,秦桧橘皮般的老脸上露着半只簪子,原本端方正气的一张脸在此时的光芒里显得格外诡异,他的口中发出“嗬嗬嗬嗬”的忍痛声。
龙船前方,灯火通明的夜宴还在进行,丝竹之声隐隐约约的从那边传过来,而在后方的海风中,月亮从云端后露出的半张脸逐渐隐没了,似乎是在为这里发生的事情感到痛心。乌云笼罩在海上。
长发在风中飞舞,周佩的力气渐弱,她两只手都伸上来,抓住了秦桧的手,眼睛却逐渐地翻向了上方。老人目光通红,脸上有鲜血飚出,纵然已经老迈,他此时扼住周佩脖子的双手依然坚定无比——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这么多年来,他一切一切的谋算都是基于君王的权力之上,如果君武与周佩能够认识到他的价值,以他为师,他不会退而求其次地投向周雍。
如果周雍是个强有力的皇帝,采纳了他的许多看法,武朝不会落到今天的这个地步。
若非武朝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他不会向周雍做出壮士断腕,引金国、黑旗两方火拼的计划。
他已经提出了这样的计划,武朝需要时间、需要耐心去等待,静静地等着两虎相争的结果出现,即便弱小、即便承受再大的苦难,也必须隐忍以待。
可周雍要死了!
这是他怎样都不曾料到的结局,周雍一死,短视的公主与太子必然恨死了自己,要发动清算。自己死不足惜,可自己对武朝的谋划,对将来振兴的计算,都要就此落空——武朝千千万万的黎民都在等待的希望,不能就此落空!
“嗬嗬嗬嗬嗬——”
剧烈的疼痛中,老人的口中血液于唾沫混在了一起,从狰狞的口中飞出,他用力扼住周佩的喉咙,将她朝着平台外的海上推去!
好在公主曾经投海自尽,只要她在周雍过世之前再度投海,江宁的太子殿下不论生死,朝廷的大义,终究能够掌握在自己的一边。
周佩的意识逐渐迷离,陡然间,似乎有什么声音传过来。
小平台外的门被打开了,有人跑进来,微微错愕之后冲了过来,那是一道相对纤瘦的身影,她过来,抓住了秦桧的手,试图往外掰开:“你干什么——”却是赵小松。
她的话才说到一半,目光之中秦桧扭过脸来,赵小松看到了些许光芒中那张狰狞的插着簪子泛着血沫的脸,被吓了一跳,但她手上未停,又抱住周佩的腰将她往回拉,秦桧腾出一只手一巴掌打在赵小松的脸上,随后又踢了她一脚,赵小松踉跄两下,只是毫不撒手。
秦桧一只手离开脖子,周佩的意识便渐渐的恢复,她抱住秦桧的手,用力挣扎着往回靠,赵小松也拉着她的腰给了她力量,待到力气渐渐回来,她朝着秦桧的手上一口咬了下去,秦桧吃痛缩回来,周佩捂着脖子踉跄两步逃离栏杆,秦桧抓过来,赵小松扑过去死命抱住了他的腰,只是连连喊叫:“公主快跑,公主快跑……”
秦桧揪住她的头发,朝她头上用力撕打,将这昏暗的平台边上化作一幕诡异的剪影,周佩长发凌乱,直起身子头也不回地朝里头走,她朝着小房屋里的架子上过去,试图打开和翻找上头的盒子、箱子。
后方穿来“嗬”的一声犹如猛兽的低吼,狰狞的老人在夜风中陡然拔出了脸上的发簪,照着赵小松的背上扎了下去,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少女的肩头被刺中,摔倒在地上。
晦暗的光芒里,风声急骤,秦桧的下半张脸上全都是鲜血,他通红着眼睛,朝里头周佩这边走过来,双手颤抖着朝自己腰间摸索,他拿出一把匕首来,摇摇晃晃地走向周佩,周佩打开的那些木盒里,全是无用的纸笔。
“……为了……这天下……你们这些……无知……”
他的双目通红,口中在发出奇怪的声音,周佩抓起一只盒子里的砚台,回过头砰的一声挥在了他的头上。
秦桧踉跄两步,倒在了地上,他额头流血,脑袋嗡嗡作响,不知什么时候,在地上翻了一下,试图爬起来。
“救命啊……救命啊……”
这个时候,赵小松正在地上哭,周佩提着砚台走到秦桧的身边,长发披散下来,目光之中是犹如寒冰一般的冷冽,她照着秦桧仍下意识握着匕首的手臂上砸了下去。
她连日以来心力交瘁,体质虚弱,力量也并不大,连续砸了两下,秦桧放开了匕首,手臂却没有断,周佩又是砰的一声砸在他的头顶上。昏暗的光芒里,少女的哭声中,周佩眼中的泪掉下来,她将那砚台一下一下地照着老人的头上砸下去,秦桧还在地上爬,不一会儿,已是满头的血污。
听到动静的侍卫已经朝这边跑了过来,冲进门里,都被这血腥而诡异的一幕给惊呆了,秦桧爬在地上的面目已经扭曲,还在微微的动,周佩就拿着砚台往他头上、脸上砸下去。见到卫兵进来,她扔掉了砚台,径直走过去,拔出了对方腰间的长刀。
她提着长刀转身回来,秦桧趴在地上,已经完全不会动了,地板上拖出长达半丈的血污。周佩的目光冷硬,眼泪却又在流,露台那边赵小松嘤嘤嘤的抽泣不停。
周佩愣了半响,垂下刀锋,道:“救人。”
龙船前方的歌舞还在进行,过不多时,有人前来报告了后方发生的事情,周佩清理了身上的伤势过来——她在挥舞砚台时翻掉了手上的指甲,此后也是鲜血淋淋,而颈项上的淤痕未散——她向周雍说明了整件事的经过,此时的目击者只有她的侍女赵小松,对于许多事情,她也无法证明,在病床上的周雍听完之后,只是放松地点了点头:“我的女儿没有事就好,女儿没有事就好……”
——从头到尾,他也没有考虑过身为一个皇帝的责任。
……
周佩杀秦桧的真相,从此往后可能再难说清了,但周佩的杀人、秦桧的惨死,在龙船的小朝廷间却有着巨大的象征意味。
八月十六,负责禁军的统领余子华与负责龙船舰队水军大将李谓在周雍的示意中向周佩表示了忠心。随着这消息的确定和扩大,八月十七,周雍召开朝会,确定下达传位君武的旨意。
她在先前何尝不知道需要尽快传位,至少给予在江宁奋战的弟弟一个正当的名义,然而她被这样掳上船来,身边可用的人手已经一个都没有了,船上的一众大臣则不会愿意自己的群体失去了正统名分。经历了背叛的周佩不再鲁莽开口,直到她亲手杀死了秦桧,又得到了军方的支持,方才将事情敲定下来。
由于太湖舰队已经入海追来,旨意只能通过小船载使者登岸,传递天下。龙船舰队仍旧继续往南飘荡,寻找安全登岸的时机。
传位的旨意发出去后,周雍的身体每况愈下了,他几乎已经吃不下饭,偶尔糊涂,只在少数时候还有几分清醒。船上的生活看不见秋色,他偶尔跟周佩提起,江宁的秋天很漂亮,周佩询问要不要靠岸,周雍却又摇头拒绝。
就这样一路漂流,到了八月二十八这天的上午,周雍的精神变得好起来,所有人都明白过来,他是回光返照了,一众妃子聚拢过来,周雍没跟她们说什么话。他唤来女儿到床前,说起在江宁走鸡斗狗时的经历,他自小便没有志向,家里人也是将他当做纨绔王爷来养的,他娶了妻子妾室,都未曾当做一回事,整日里在外头乱玩,周佩跟君武的小时候,周雍也算不得是个好父亲,事实上,他渐渐关心起这对儿女,似乎是在第一次搜山检海之后的事情了。
“我不是一个好爹爹,不是一个好王爷,不是一个好皇帝……”
他这样说起自己,不一会儿,又想起早已去世的周萱与康贤。
“……我年轻的时候,很怕周萱姑姑,跟康贤也聊不来话,我很羡慕他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也想跟皇姑姑一样,手下有些东西,做个好王爷,但都做不好,你爹爹我……巧取豪夺抢来别人的店子,过不多久,又整没了,我还觉得厌烦,但是……就那么一小段时间,我也想当个好王爷……我当不了……”
他的目光已经渐渐的迷离了。
“他们……让我继位当皇帝,是因为……我有一对好儿女。我真的有一对好儿女,可惜……这个国家被我败没了。小佩……小佩啊……”
他唤着女儿的名字,周佩伸手过去,他抓住周佩的手。
“好多人……好多人……死了,朕看见……好多人死了,我在海上的时候,你周萱奶奶和康贤爷爷在江宁被杀了,我对不起他们……还有老秦大人,他为这个国家做过多少事啊,周喆杀了他,他也没有怨言……我武朝、周家……两百多年,爹……不想让他在我的手上断了,我已经错了……”
他鸡爪子一般的手抓住周佩:“我没脸见他们,我没脸上岸,我死之后,你将我扔进海里,赎我的罪过……我死了、我死了……应该就不怕了……你辅佐君武,小佩……你辅佐君武,将周家的天下传下去、传下去……传下去……啊?”
他说了几遍,周佩在眼泪中点了点头,周雍不曾感觉到,只是目光茫然地期待:“……啊?”
“……好!爹……好。”
周佩哭着说道。
“……啊……哈。”
周雍点头,面上的神情渐渐的舒展开来:“你说……海上冷不冷……”又道,“你和君武……要来看看我……”
又过了一阵,他轻声说道:“小佩啊……你跟宁毅……”两句话之间,隔了好一阵,他的目光渐渐地停住,所有的话语也到这里打住了。
至死的这一刻,周雍的体重只剩下皮包骨头的五十多斤。他是害的整个武朝的子民落入地狱的无能皇帝,也是被皇帝的身份吸干了一身骨血的普通人。死时五十一岁。
建朔朝的天下,至此,永远地结束了……
要火了!话题来了!
我要故意装作说来话长的样子。
去年黄易过世了,我在网络上买了一套新出版的《黄易全集》,书都已经看过,全集做收藏之用,今年无聊翻开书看,简直不能忍——大家全完别买——因为书是删节版的,看着看着就感觉缺一段,完全没有了当年的感觉。
于是开始爱上了到网络上找旧书。这个月十号,起点到了工资,觉得自己财大气粗,月票又第一,对吧?立马去买了几百块钱的书犒赏自己,今天下午邮局打来电话,说到了包裹,普通邮,还得自己去取,我查了一下是觊觎很久的一套《赫氏门徒》,于是骑着我的电动摩摩车出去。
才到半路,手机上书友们发来信息,又看看QQ群,出事了。
一群人正在哀嚎,说我们把大盟烟灰给怼出群了,现在好多人盯着我们这边,这下各个群都知道了,香蕉要糗大了,怎么办,有没有办法让这件事平静下来,有没有办法让这件事不影响到他的心情,否则要断一年……之类之类的。
我停下摩摩车叹了口气,我当然不会受到影响,我的心中非常温暖。
后来看了看聊天记录,其实都是为赘婿好的一些想法,聊来聊去,话怼话,出现了这样的结果。烟灰是我们中间最懂月票榜的朋友,他离开了,群里一片混乱。
我向烟灰表示了感谢,后来又到小群里用我的人格魅力安抚了军心,看个书、求个票、搞个事而已,都是书友,无论是烟盟还是大家都还会继续看这本书,这就是最好的了。
有一点是我想要说明白的,从抢票开始,书友群里的大家,就帮了很大的忙,群外的读者当然也是。群里的气氛有时候会比较严肃,有时候站在第一名会给人以压力,等人会每天每天跟我播报多少多少票了,他焦虑到半个月都睡不好,票数吃紧的时候,群里的各位也多有低落的情绪,烟灰有时候会很严肃,也是因为非常投入。
今天出了这件事情,有人说会不会影响到香蕉,我想首先说这一点:非常非常感谢了,大家都做了非常非常多的事情了,赘婿拉票,大家来帮忙,帮了忙的理所当然我就应该感谢,也只有感谢而已。而烟灰在这件事情付出很多,很执着地在促成这件事,我当然也只有感谢而已。
这是最该说的话——我不是在说退场宣言啊,大家不要紧张,我不会后退的,否则我会对不住先前支持过这本书的所有书友,对不起群里的各位,对不起虽然不在群里,却一直默默看着的“黑白8036”、“ivanLIN”等大盟,当然也对不起烟灰。
了解完这件事以后,我首先考虑的是压住这件事不要说,但我来想到,作为这次月票活动的第一线记者,我们的读者想看到的不就是这类花絮吗?想一想激烈的前七天过去之后,我们对于月票说了些什么?
啊,后面的又缩短了一千票……
啊,后面的又缩短了一千票……
老是这样喊我都觉得无聊。
烟灰这个大盟,作为起点土豪榜的榜首,别人口中的“起点内部人员”,离开微信群了,这个消息现在一定已经传遍了其它抢票群,作为反派角色预定的牧神记书友正在“桀桀桀桀”地发出他们的笑声——没错,说的就是过来偷看和偷着乐的你——我怎么能剥夺各位赘婿股东的知情权呢?
所以就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向大家预告一下,今天是五月十四,这个月还未过半,接下来月票榜的情节很可能出现巨大的跌宕起伏,渲染一下悲情,呼唤一下战友,缩紧括约……咳咳,总之做好准备。
而我不想在现在说些我们无所谓的话,没有必要,坦坦白白,我们想拿第一!
那么,到月底,我们存在两种结果,第一种我们拿到了第一,我终于可以短暂地休息了,并且坐在一个感恩的宇宙里看着太阳升起,然后码一个关于五月抢月票过程的单章。
第二种是我们没拿到第一,我会含着眼泪码一个单章,用上我出色的语言艺术,给这个月的努力做出一个收尾,大家放心……你们忍心吗!我不要这个结果啊!
后方已经在追赶过来,在我开始码字的时候看了一下月票榜,我们领先一万一千四百票,现在是一万一千一百票,反派角色在行动了!老实说我不太甘心,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明明是我们的设定!
但同时,我觉得,有了这个话题之后,我们要火了。看看牧神跟大王,他们本来……就很火,对吧,有了话题之后,就更火了,而我们,本来不怎么火,有了今天的话题,不就可以火起来了么,又有更多的人掉进来。
另外,关于秦桧,这是原本就打算要说的正经话题。
我之前说过,按照传统的文学理论,一般来说想得到高评价,就将书留白让人思考,但我也说了,水浒传不经过解读,很多人只能看出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我不想这样,尤其是在出现了部分“理解秦桧”“换一个角度看历史”的所谓理中帖之后,我有必要说一说我眼中的秦桧。有些话以前说过,这里只简单重复,权做盖棺定论。
我们一般看到的所谓秦桧的“正统”面目,无非是样板戏里的“坏人”形象,他大奸大恶,满肚子坏水,一辈子的兴趣就是为了成为一个坏蛋,我们骂他,为了将自己跟坏人划清界限,有些人甚至受不了秦桧口中大义凛然的言辞——他们看到秦桧说这些话,甚至觉得有道理,他们就认定,作者在洗地,秦桧怎么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来呢?
但作为“完美坏人”的秦桧,在这个世界上找不到,我们固然骂这样的秦桧,但这样的人,在我们所处的世界上,一个都不会有,那么我们的谩骂,有起到任何杜绝别人变坏的作用吗?除了让自己获得“我很爱国,我跟秦桧不一样”的满足感意外,还能捍卫任何东西吗?
古惑仔都说自己讲义气,大贪官常说自己热爱国家——他们真心的!从心理层面上来说,没有人能活在让人唾弃的标准里且沾沾自喜。没有任何人是把当坏人作为人生理想的——哪怕成为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也至少有可爱跟迷人这两个正派条件支撑啊。
有人到贴吧指责香蕉洗白秦桧,有人跑到盗版书的书评区声讨我——他们认为香蕉洗白秦桧,居然把他写得看起来像好人,大家知道潜台词是什么吗?他们觉得,书里的秦桧,是值得被原谅的,他只是被逼着走啊,“如果是我我可能也没办法啊”,这就是他们的潜台词。他们塑造一个完美的坏人,抨击坏人,是为了让自己觉得自己很好,但他们的爱国和正义,都是空的,他们抨击的,是空气。
早说过很多遍的爱国游行烧汉服事件,具体不再重复,只想说:一个或者几个大学生,组织了一场爱国游行,他们看见有MM穿着汉服,认成了和服,上去逼人脱下来,在弄懂了其实是汉服之后,这些组织爱国游行的大学生说:“没有办法,不脱我压不住下面的人。”真相、民族、爱国,对于这几个组织者来说,都是一种口号,他们只想漂亮收尾不出事故,他们在大学里就有组织能力,他们迫不得已,他们是出色的大学生,将来走入社会也会是这样。
谁是秦桧?
你我都可能是。
对于秦桧的描述有很多伏笔,包括他所有大义凛然的言论,仔细看也都是矛盾的,这里不一一细述。但如果已经有人认为,这个秦桧是值得原谅的,那么这种心理,该提起警惕了,因为遭遇大事的时候,一旦受压,这种心理就很可能后退一步,然后原谅自己。
对秦桧就到这里,不该多说了。
回到前半段,单章有点长,其实有些东西还没有写进去,也有些曲曲折折的信息是适合月票战结束后做总结时说的,我想到时候回头看看,这会是一个精彩纷呈、跌宕起伏的五月。我自己都在期待战报总结了。
对于老读者,我只保证一点,不会用加更来求票——毕竟昨天两更今天就发生了事情——而三十一个单章,不会停下来。
拜票!
细纲还没酝酿好,新一章现在还没开始码,确定今天无更,所以先发单章再去忙。
最近买了一些旧书,所以今天聊聊书吧。
如果例举出来,恐怕不少旧书的名字大家都有所了解,如昨天提到的《赫氏门徒》,如《异人傲世录》全集,如《星路迷踪》《星战英雄》,如《黄易全集》《银河英雄传说》,以前有过深刻印象,想要再看的《幻魔战纪》和《卡卡》暂时还没能找到,可能也找不到了,甚是遗憾。
网文之中,如果要例举我最欣赏的一些书,《异人傲世录》会是其中之一,它在整个故事的结构上做得最好最圆融,是在整体的技巧性上最令我喜欢的。
《卡卡》也会是其中之一,这本书有些比较出格的内容,但是在内蕴与寓言的一面,它是我心中的文学典范,在书的后期,对于青春的眷恋与领悟,那种仿佛少年时横扫一切的朝气和生命力喷薄而出,令人叹为观止。
《幻魔战纪》多年没有重读了,在我的印象里,这应该是一本很棒的小队冒险和擂台赛文章,去年在杭州遇上乌贼,我跟他聊新书——聊他的新书——的时候提起《幻魔战纪》,跟他的《武道宗师》里的擂台比赛描写很类似,我的下一本书,可能也会描写小队冒险和擂台比赛的剧情,当然,这就是写完《赘婿》以后的事情了。
这个月没什么休闲时间,有些书寄来,也只是随手翻上几页,比较让我意外的是,一些老书的笔法在我的眼中已经稍显稚嫩了,再看起来没有了当年那样的触动,总觉得这里该改那里要加,这倒让我确认了一件事,这么多年来,网文的技法,确实是一直在进步的。在这样的进步当中,《赘婿》能一直混到今天,甚至一些人还会认为它的前期是最好的,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更别提我们现在还死皮赖脸地呆在月票榜、销售榜的第一上。
然后我又去翻了翻起点的书架,多是一些老书,新的则大都是如今大火的作品,仔细翻找后,仅有两本书是我认为结构故事感觉都相当不错,而想推荐大家去看一看的,一本叫做《地球纪元》,一本叫做《多重入侵》,前者是相当硬核但我觉得很好看的科幻小说,后者则是有关异世界入侵的灵异小说,气氛渲染得非常之好,另外还有一本一直留在我心里的书,是奥丁般虚伪写的《乱臣贼子》,我的《赘婿》一度想要写成这个样子。
起点有很多大火的书,不必推荐,而这三本书如果在无聊时看一看,或许能看到网文在某些方面的“可能性”,有余暇的话,不要错过它们。
再者,要趁机推荐一下乌贼的新书《诡秘之主》,当然,以他的实力,这里也只是提醒一下,他发新书了,下个月就上架,我已经看过存稿,这是一本克鲁苏风格的蒸汽朋克类小说,乌贼的功底扎实,细节极为出色,剧情不紧不慢,非常严谨,看的时候我的眼前总是闪过浓重的油墨和烟尘味,俨然是在十八世纪的伦敦追捕开膛手杰克,所以这里也并非友情推荐。
最后则是一个友情推的位置,《赘婿》书友京城浪子写的《无光之月》,他的前作《雅拉冒险笔记》我曾经看过,是那种极其严谨古板、类似于网文初期的西幻风格,新书看简介也是类似,女剑士、精灵法师、半身人、矮人,剑与魔法的冒险,一百多万字了,有喜欢这类风格的书友,可以去瞄一眼。
推书就到此为止,今天是十五号,回头看看,这个月更了九章三万七千多字,进度还行。这两天——尤其是昨天——又出现一些嚷嚷着与其写单章不如怎样怎样的书友,其实理由已经说过多次,码这种聊天单章我只需要半个小时,等我很缺钱我也可以写一本每章都只费这点脑子的小说,这本书不会满足这种需求。这里是最后一次重复,因为所有这类帖子我看到了就会顺手删帖加永久禁言,不管是来捣乱的还是真觉得自己的看法比天大的,都不会留下的。
然后……今天很热,出门遛狗的时候,看见路边的黄花开了遍地,非常漂亮,所以……求月票^_^
今天没更新,一是细纲还有问题,二来是因为今天出门了。
中国作协办了个活动,因为推不掉,所以得过来参与一下,这是今年参加的唯一一个活动。高铁上在做接下来这个大情节的细纲,今天傍晚到地方,吃了饭准备安静一下,结果阿菩发来一个信息:“我来找你聊聊……”
我们聊了十多分钟,然后作者就一个个的过来了,青子、了了一生、罗霸道、司马圣杰、无罪……最多大概来了二十多个人在一个房间里抽烟聊天……
他们看着我的笔记本电脑说:“你码字啊,快更新啊……”
目前这个房间正处于一片狼藉的状态,首先它是个无烟房间,但是雪茄都被抽了一盒,不知道酒店要不要扣我的钱……床上的被子一片狼藉,一些朋友现在还在聊,我现在正捧着电脑到角落里码这个单章,因为十一点了,欲哭无泪了。
昨天的时候,书友“若风临渊”打赏了千万盟,非常感谢,书友“网络游侠NO.1”“丨灬Soul丶殇神”打赏了盟主,真是谢谢大家。今天又无更,下一个情节必须写得足够好才行,今天这几个小时的浪费是很内疚的,所以今天不求月票。
希望我明天搞定了细纲,做出了非常非常好的情节,然后来跟大家要票,谢谢大家。
昨天没能码出来,内心之中充满了内疚的情绪,晚上一直在做构思。
老实说,最关键的那个点一直没有出现,这让我有些焦虑,晚上做梦,早上六点就起来了,打开书评区一看,有两个捣乱的,一个扬言没有看书,但确定这本书是刷票的,说着快把“我”禁言,否则“我”就要一直骂下去,另一个……呃,删帖禁言太快,忘记另一个是控诉什么的了,大概也是说这本书没更居然月票第一,没天理有**之类的……
我删了帖子,心里在想,哎呀哎呀,今天如果找不到关键的灵感,得先更个过度章节,表示对昨天的痛定思痛……然后忽然发现,我在干什么?
前方的东西太宝贵了,看起来唾手可得,再加上一帮傻瓜的带节奏,我居然认为是我的更新鼓舞了这个月的月票第一?
七年的时间,每个月每天都很纠结,因为世俗认可的东西摆在了面前,总有伸伸手就能拿到的感觉。坚持熬了七年,获得了些许尊敬,到了这个月才会有这么个奇怪的现象出现,但是由于推在眼前的东西更近了,我居然又差点被诱惑到。
这个月获得月票的因素,有多少是因为我出色的更新?如果没有这七年的坚持,我这个月的更新能争取到前二十的月票吗?
昨天晚上很多想说的东西,在朋友们聊天的声音里,一下子给忘记了。昨天有人私信发截图给我,是一篇关于赘婿的新闻,上头写着“《牧神记》被评为年度最有价值IP,实至名归。应该还有很多书友没有看过……如果没有《赘婿》的那群疯子,本月的月票榜首当还是《牧神记》……”
如果没有《赘婿》那帮疯子。
或许是睡了一觉,脑子忽然清醒了,我在干嘛?我居然在幻想自己用更新抢月票,还过度章节……
其实很多时候,有些东西在我们眼前的时候,太过耀眼了,我伸手就能拿到的感觉,以至于我也常常会忘记,我七年的时间,已经走过了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相对而言,这个月的所见微不足道。
这个月月初说好了是狂欢,这两天断更居然被弄得很悲情,我也被带了节奏……
所以我立刻来写了这个单章。
我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有更新,但我确定自己接下来都不会去想它。
月初的那种狂欢证明的难道是我五月更新爆棚咩?
明明已经证明了这七年具备的价值,我现在却要纠结更新?
我这个月就要把单章写成微博更新一样,说好每天一章就每天一章,然后看看自己的月票挂在第一的位置上,能挂多久挂多久。
我就是凭着一帮人的神经病上去的!
谁他妈有意见?
气死你们!
刷牙!洗脸!吃饭!
刚刚码了一千五百字确定作废,今晚没法更了,所以先来写单章。
不知道从哪里写起。
这两天的杭州非常热。
我参加的活动由中作协牵头,来的人非常多,圈子里的大神什么的基本到齐了,网文发展这么些年,恐怕阅文集团也很难聚集这么多老朋友,当然于我而言,无非是见面寒暄打招呼,该聊的还是得聊,好在网文作者之间利益牵扯不大,都互相没心没肺地开玩笑,不用有太多的应酬压力。
倒是希望十年后还能是这样的氛围。
偶尔有朋友说起月票和单章,说我乱来,我就说是我们月初都是冲着前五去的,那一不小心……下不来了。
心中一阵装逼的快感。
我听说现在有一些文章,主角重生了,写网文,脚踏大神拳打白金问鼎至高,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单章求月票这种YY得过分的情节。
对于月票的事情,该感谢的都已经说过,说不出很有新意的话来,参加的活动会到二十一号,不过我该参与的已经完成,明天回家闭关。
从昨天到今天,陆续看到百万盟的轰炸,烟灰这家伙到底干了些什么我刚才都不太好统计,呃,感谢“烟灰黯然跌落”打赏的三个百万盟,感谢“若风临渊”打赏的百万盟,感谢“孰祸耶”“愚之子”打赏的盟主。
昨天的单章发过之后,我跑去看留言,有些家伙已经气到精神混乱了,留言说“你不就靠着单章唧唧歪歪拉票吗,你有种不发单章试试看……”我顺手删掉了,现在想想应该留下来。
我不更新,连单章都不发,我抢月票第一……这个事情我是真的做不到,这到底谁疯了?
杭州非常热,不过到了今天下午,我参加完了活动在房间里睡觉,服务员忽然跑进来帮忙关窗户,我问怎么了,那边说忽然台风黄色预警,我看看窗户外头,天气说变就边,不久之后开始下雨。
我想起曾经有一年,我跟两个好朋友为了看台风,专门选了台风登陆的前几天飞去三亚,住在海边的酒店里,吃着方便面看了好几天的刮风下雨……
其中一个是说梦者,这半个月已经有大量的读者来问他的状况,我去年在北京跟他见过一次,这家伙正在体验人生,有一种快要遁入空门的感觉,什么时候会更新会写书是真的不知道,不过我觉得他可能在想着写出一本无与伦比的故事,到时候吓大家一跳。
虽然我们每次碰面都要为写书的路子互相怼上一两天,不过必须承认,这家伙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才华的。可惜,枉费我对他孜孜不倦的教导,这家伙居然首先选择在断更上超过我……没有一点尊师重道的美德。
理直气壮求月票!我这个月已经更新九章了!!!
八月中旬,成都平原上秋收已毕,大量的粮食在这片平原上被集中起来,过称、上税、运输、入仓,华夏军的执法工作队进入到这平原上的每一寸地方,监督整个事态的执行情况。
华夏军核心所在地的张村,入夜之后,灯光依然温暖。月华如水的小村镇,巡逻的士兵走过街头,与居住在这边的大人、孩子们擦肩而过。
小院子里的书房之中,宁毅正埋首于一大堆资料间,埋首写作,偶尔坐起来,伸手按按脖子右边的位置,努一努嘴。红提端着一碗黑色的药茶从外头进来,放在他身边。
“凉茶已经放了一阵,先喝了吧。”
红提的说话声中,宁毅的目光依然停留于书桌上的几分资料上,顺手拿起茶碗咕嘟咕嘟喝了下去,放下碗低声道:“难喝。”
他的声音稍显沙哑,喉咙也正在痛,红提将碗拿来,过来为他轻轻揉按脖子:“你最近太忙,思虑过多,歇歇就好了……”
宁毅撇了撇嘴,便要说话,红提又道:“行了,别说了,先做事吧。”
宁毅便将身体朝前俯过去,继续归纳一份份资料上的信息。过得片刻,却是话语沉闷地开口:“总参那边,作战计划还没有完全决定。”
红提替他揉着脖子:“嗯。”
“但是昨天过去的时候,提起起作战代号的事情,我说要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那帮打地铺的家伙想了一阵子,下午跟我说……咳咳,说就叫‘父爱’吧……”
夜色平静,宁毅正在处理桌上的讯息,话语也相对平静,红提微微愣了愣:“呃……”片刻后意识过来,忍不住笑起来,宁毅也笑起来,夫妻俩笑得浑身发抖,宁毅发出沙哑的声音,片刻后又低声叫唤:“哎呀好痛……”
由于众多事情的堆积,宁毅最近几个月来都忙得天翻地覆,不过片刻之后见到外头回来的苏檀儿,他又将这个笑话复述了一遍,檀儿皱着眉头忍着笑批判了丈夫这种没正形的行为……
……
成都以东,鱼蒲县外的小村庄。
“羽刀”钱洛宁被人引导着穿过了黑暗的道路,进到房间里时,西瓜正坐在桌边皱眉计算着什么,手上正拿着炭笔写写画画。
隐约的说话声从院落另一边的房间传过来。
“……在小苍河,杀女真人的时候,我立了功!我立了功的!那时候我的团长是冯敏,弓山转移的时候,我们挡在后头,女真人带着那帮投降的狗贼几万人杀过来,杀得血流成河我也没有退!我身上中了十三刀,手没有了,我脚还每年痛。我是战斗英雄,宁先生说过的……你们、你们……”
“所以从到这里开始,你就开始补偿自己,跟林光鹤搭伙,当土皇帝。最开始是你找的他还是他找的你?”
“……我、我要见冯师长。”
“我们来之前就见过冯敏,他拜托我们查清楚事实,如果是真的,他只恨当年不能亲手送你上路。说吧,林光鹤说是你的主意,你一开始看上了他家里的女人……”
“他含血喷人——”
吵嚷的声音扩大了一瞬间,随后又落下去。钱洛宁与西瓜的武艺既高,这些声响也避不过他们,西瓜皱着眉头,叹了口气。
“又是一个可惜了的。钱师兄,你那边怎么样?”
“这几个月,老牛头内部都很克制,对于只往北伸手,不碰华夏军,已经达成共识。对于天下局势,内部有讨论,认为大伙儿虽然从华夏军分裂出去,但很多依然是宁先生的弟子,天下兴亡,无人能置身事外的道理,大伙儿是认的,所以早一个月向这边递出书信,说华夏军若有什么问题,尽管开口,不是作伪,不过宁先生的拒绝,让他们多少觉得有点丢人的,当然,中层大多觉得,这是宁先生的仁慈,并且心怀感激。”
“你是哪一边的人,他们心里有计较了吧?”
“我很愿意站在他们那边,不过陈善钧、李希铭他们,看起来更愿意将我当成与你之间的联系人。老牛头的革新正在进行,很多人都在积极响应。其实就算是我,也不太理解宁先生的决定,你看看这边……”
钱洛宁摊了摊手,叹一口气。他是刘大彪所有弟子中年纪最小的一位,但悟性天赋原本最高,此时年近四旬,在武艺之上其实已隐隐赶超大师兄杜杀。对于西瓜的平等理念,旁人只是附和,他的理解也是最深。
老牛头分裂之时,走出去的众人对于宁毅是有所眷恋的——他们原本打的也只是谏言的准备,谁知道后来搞成政变,再后来宁毅还放了他们一条路,这让所有人都有些想不通。
而相对于宁毅,这些年凡信奉平等理念者对于西瓜的感情或许更深,只是在这件事上,西瓜最终选择了相信和陪伴宁毅,钱洛宁便自愿自发地加入了对面的队伍,一来他本身有这样的想法,二来如宁毅所说,真到事情无可挽回的时候,或许也只有西瓜一系还能够救下一部分的幸存者。
但就眼下的状况而言,成都平原的局势因为内外的动荡而变得复杂,华夏军一方的状况,乍看起来可能还不如老牛头一方的思想统一、蓄势待发来得令人振奋。
听得钱洛宁叹息,西瓜从座位上起来,也叹了口气,她打开这土屋子后方的窗户,只见窗外的院落精致而古朴,显然费了极大的心思,一眼暖泉从院外进来,又从另一侧出去,一方小径延伸向后头的屋子。
“屋子是茅屋土屋,但是看看这讲究的样子,人是小苍河的战斗英雄,但是从到了这边之后,联合刘光鹤开始敛财,人没读过书,但确实聪明,他跟刘光鹤合计了华夏军监察巡查上的问题,虚报田亩、做假账,附近村县漂亮姑娘玩了十多个,玩完以后把别人家中的子弟介绍到华夏军里去,人家还谢谢他……这一单还查得太晚了。”
西瓜摇了摇头:“从老牛头的事情发生开始,立恒就已经在预计接下来的事态,武朝败得太快,天下局面必然急转直下,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而且在秋收之前,立恒就说了秋收会变成大问题,以前皇权不下县,各种事情都是这些地主大族做好交账,如今要变成由我们来掌控,前一两年他们看我们凶,还有些怕,到现在,第一波的反抗也已经开始了……”
钱洛宁点点头:“所以,从五月的内部整风,顺势过度到六月的外部严打,就是在提前应对事态……师妹,你家那位真是算无遗策,但也是因为这样,我才更加奇怪他的做法。一来,要让这样的情况有所改变,你们跟这些大族迟早要打起来,他接受陈善钧的谏言,岂不更好?二来,如果不接受陈善钧的谏言,这样危急的时候,将他们抓起来关起来,大伙儿也肯定理解,现在这样不上不下,他要费多少力气做接下来的事情……”
西瓜沉默了片刻:“立恒最近……也确实很累,你说的,我也说不清,但是立恒那边,他很确定,你们在中后期会遇上巨大的问题,而在我看来,他认为就算是失败,你们也具备很大的意义……所以早些天他都在叹气,说什么自己做的锅,哭着也要背起来,这几天听说嗓子坏了,不太能说话了。”
如此说着,西瓜偏头笑了笑,似乎为自己有这样一个丈夫而感到了无奈。钱洛宁蹙眉沉思,随后道:“宁先生他真的……这么有把握?”
“怕了?”
“按照这么多年宁先生算计的结果来说,谁能不重视他的想法?”
“对华夏军内部,也是这样的说法,不过立恒他也不开心,说是好不容易去掉一点自己的影响,让大伙儿能稍微独立思考,结果又得把个人崇拜捡起来。但这也没办法,他都是为了保住老牛头那边的一点成果……你在那边的时候也得小心一点,一帆风顺固然都能嘻嘻哈哈,真到出事的时候,怕是会第一个找上你。”
“嗯。”钱洛宁点头,“我这次过来,也是因为他们不太甘心被排除在对女真人的作战之外,毕竟都是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如今在那边的人许多也参加过小苍河的大战,跟女真人有过血仇,希望共同作战的呼声很大,陈善钧还是希望我私下里来走走你的路子,要你这边给个答复。”
西瓜摇头:“思想的事我跟立恒想法不同,打仗的事情我还是听他的,你们就三千多人,半数还搞行政,跑过来干什么,统一指挥也麻烦,该断就断吧。跟女真人开战可能会分两线,首先开战的是长沙,这边还有些时间,你劝陈善钧,安心发展先趁着武朝动荡吞掉点地方、扩大点人手是正题。”
钱洛宁点了点头,两人朝着门外走去,院落之中监察队正将地窖里的金银器玩往外搬,两人的身影都匿在阴影里。
“至于这场仗,你不用太担心。”西瓜的声音轻盈,偏了偏头,“达央那边已经开始动了。这次大战,我们会把宗翰留在这里。”
月华如水,钱洛宁微微的点了点头。
在回来的高铁上搞定了四千五百字,保存后正想要发,明明显示还有百分之六电量的手提忽然就黑了屏。
当时看看充电器在头顶的箱子里,插电位在身边妹子的裙子底下,虽然我是正人君子而且一脸正气,我好好请求她一定会答应我,但贸然掀开人家裙子要求充个电感觉实在不够绅士,心想那就回家再发吧,正好路上可以想想有什么不妥的情节。
刚才到了花店,途中想到了更好的处理方式,顺手就把后头的一千五百字废掉了——我从来没存稿的原因在此,因为存了也会废掉,我还记得《赘婿》开书的时候,我存稿只有一章……
未来几章的剧情都已经摆弄清楚,心里愉快得不得了。所以立马来写个单章拉票。
起点最近的系统不知道怎么了,常常有人打赏盟主没有飘红显示,昨天的感谢里漏了一位“齐子修”书友,他打赏了盟主,也留了言,我就记得似乎是漏了谁,另外“ivanLIN”大盟似乎在前几天打赏了百万盟,我看书的时候还被炸了一下,但后来也没看到帖子,如果还有被漏下的,也请见谅。昨天书友“洛夫克拉夫特”打赏了盟主,这里谢谢支持。
在断更期间给打赏的盟主们总能让我感受到一股邪恶的力量。譬如今天在微博上看见一位一百多万粉丝的大V正在给他的粉丝推荐《赘婿》,我立刻就感受到了他心中的寂寞,忍不住一个人受折磨了吧——咳咳,我是说,非常感谢这样正直的好书友,做他的粉丝,真是幸福。
五月已更新十章!这样子的表达是不是显得很厉害了?
——那就拜票。